晏以昭望了一眼身边多出来的脑袋,她披着他的官袍蹲在自己身边。
绯红衬得她脸色红润,丝毫没有落水后的柔弱凄楚,反倒是一身勃勃朝气。
宋禧棠拍了下脑袋,她忽而想起,晏以昭的澄怀居内就种了不少木槿树。
在她思索之时,晏以昭走到东墙的多宝阁,熟稔地翻找出擦身巾帕,还拿了一件干净素白的衣裙,搁在汤池边的架子上。
他立在她身前:“干衣在这。”
他做了这些,宋禧棠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眼中笑意盈盈。
“多谢夫君。”
晏以昭挑了挑眉,“快下去,你穿着湿衣要是着凉了,我也.....”
宋禧棠道:“也如何?”
晏以昭忽地收住话头,转身便走。
宋禧棠眨巴着眼睛收回视线。有屏风作遮挡,她赶紧脱下湿漉漉的衣裙,黏在身上着实难受。
滑入汤池,暖流包裹全身,她不禁舒服地喟叹一声。
但头上的发冠还未拆,她平日素爱戴钗环,算上出嫁那次,这发冠还是第二次戴,所以拆这东西不得章法。
试着摘下时,几缕发丝猝不及防被勾缠住,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此时她衣衫褪尽,也不好叫晏以昭进来帮忙,只得自己一点一点摸索着解。
屏风外。
晏以昭坐在榻边,拿起一块木料,刻刀刚落下两下,头皮猛地一紧,传来牵拉刺痛。
他握刀的手陡然顿住。
雕工本是细活,稍有偏移便刻得不精,他眉目沉凝,放下手中黄杨木。
屏风后悉悉索索的动静断续传来,头上传来的牵扯痛感也时轻时重。
晏以昭起身,朝着浴池方向走去。
宋禧棠已经将发冠拆下大半,但多是暴力手法,扯下来不少无辜的青丝,还剩下右边勾缠着的,她心一横,正准备来个快刀斩乱麻,直接拽下来了事。
忽然头上一轻,有人扶住了她的发冠。
“别动。”
宋禧棠后背僵硬,身子往水下沉了沉,只有光洁圆润的肩头若隐若现浮于水面,她不敢转头。
晏以昭手指灵活,三两下就将其解下,发冠被轻轻搁在池畔地上。
宋禧棠偏头看了一眼,忽然怔住,她发现发冠振翅的金蝶上有血迹。
晏以昭正欲转身离去,左腕却被一只湿漉漉的带着暖意的手攥住。
“你先别走。”
宋禧棠身体微微前倾探出水面,汤池的水随之荡漾,在她的胸口处晃来晃去。
晏以昭侧过身,目光不由自主被那片晃漾的水光攫住。
“你要做什么?”
宋禧棠不由分说拉过他的手,摊开掌心,就见到他的虎口有不浅的伤口正在渗血。
她蹙起眉尖:“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方才在做什么?怎么这般不小心。”
这语气,好像他是个不知事的孩子,一会儿没看住便胡乱折腾受了伤。
晏以昭微怔,他鲜少有因受伤而被训斥的经历。
他挑高眉头,答她:“刻木雕。”
“木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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