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赢不了的赌局（第三更）

「虽然很感激你对自己所作的供认不讳。」纪一回答，「可我仍然有一事不明，你故意给我发信，让我出现到这里，又是为了什麽？是挑畔，又或者是求和？」

矶贝还是笑：「你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还是个未成年小孩，就算查出来我的父亲叶才三害死了他，又对我有什麽影响呢？至于说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可完全没有任何违反法律的地方，自然也就不会害怕警部。不过我还是很认真地想过当你问我为什麽要让你上这条船后的回答。」

「认真想过？」

「是啊，我很认真的想了两个理由。」矶贝认真回答，「想要听听吗？」

纪一：「..——

「第一个嘛，其实也不难。就好比如什麽我们都是依赖罪行生活的人，好像硬币的两面，是不可分割的光与影之类。」矶贝说着就嘴，「太可惜了，我明明对着影视剧练了好久，可还是没办法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弱智一样的蠢话。不管他们把那些所谓『立意深远」的『魅力反派』塑造得多麽深沉，都没办法解释一件事，那就是警察根本不需要罪犯。能用这种话试图证明自己，只能证明他不仅没有思想，反而是个连自己本身都不敢面对的废物。」

纪一：

「......」

「现在我还是说说我真正的第二个理由吧。」矶贝说，「原因就是没有理由，我想和你见一面。

「而既然是第一次见面，我想没有什麽比这条船上发生的事情更适合让我用来做自我介绍了。」

「所以这算是个宣战吗？把我们互相不知道的场景变成光明正大的对决？」

「对决？」矶贝笑着把菸头扔进海里，「警部还记得我们刚才在餐厅里玩的扑克吗？」

纪一点头。

「博弈啊·」矶贝感慨，「就算我好像现在做到天衣无缝，但和警部你的对决其实就是一场赌局。而警部你知道，在赌局最好最稳妥的取胜方法是什麽吗？」

纪一没有回答，因为矶贝显然不是真的在问。

「是筹码。」矶贝果然自己给出了答案，「所谓的策略，运气，技巧，甚至是作弊的盘外招，

在碾压的筹码面前，终究只是早晚会暴露用尽的无用功。

「实际上，对我来说，每一次策划，都不过是一个把所有案件相关人拉进场的超大型赌局罢了「每个人都在这场黑暗的利益赌局中押上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我引以为豪的也不过是久经考验的技巧和一点点运气罢了。

「可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赌局，因为在赌桌上有一个人拥有无穷无尽的筹码，那麽就算他输了无数次，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因此只要赌局不断进行继续下去，终有一天，他会赢下一切。

「而这个人，就是代表警方的你。

「在这场黑暗的利益赌局中，只有代表真相和正义的警方，不需要为参与赌局付出任何代价，

那麽你们也必定会成为笑到最后的赢家。

「我的父亲他太害怕了，他输过了，输得乾乾净净，所以他不敢再去和你的父亲对赌，可就算他把你的父亲从牌桌上去掉了又能怎麽样？代表警方坐上赌桌的人是无穷无尽的。

「或者说，只有我们是在赌，而既然筹码无限，警方也自然是谈不上在赌了。

「邀请警部你来到船上，也不过是一个继承了自己父亲赌桌上位置，已经陷入其中无可救药难以自拔的人想要看看最终赢家的样子罢了。

「又或者说，我自谢是个牌技高超的赌客，想要在自己输掉一切黯然退场前，让最终的赢家记住曾经有个高明的对手而已。」

纪一默默听她说完，然后才开口：「既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赢下去，那为什麽还要继续留在牌桌上，早日停手，抽身离开不是更好吗？我想这麽多事情，你早就已经赚够了筹码不是吗？」

「警部啊，你还是活在光明的世界里太久了，又怎麽会明白我们这些真正坐在赌桌上的疯狂？」矶贝眺望远方，「赌桌上有哪个人在真正输光一切前，能做到理智地抽身离开？」

「可你现在还没有输光不是吗？」

这次矶贝没有回答，只是摇头：「虽然我有时候也会幻想，如果我的父亲不是叶才三，那麽或许以我的能力也能有希望走上一条光明的道路，成为那个永远不担心输掉的牌手，但转念一想，能够坐上牌桌，轰轰烈烈地赢下很多，再把一切都输出去，也未必不是一场有趣的经历。」

纪一完全不明白为什麽这个人为什麽好像一副已经死定了状态，但现在他明白为什麽她会让海老名带炸弹上来了。

也明白为什麽对方认为现在这个局面比被炸死后葬身海底更坏了。

她好像真的断定自己会死。

纪一还想问，矶贝却不打算再说了：「我邀请警部上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我想警部你的朋友也来了，那麽，我想等船只靠岸，我们就可以再见了。」

说着，她还笑着给跑过来找人的柯南服部打了个招呼。

谜语人实在是太烦了。

看着说了一大堆，但其实绕来绕去好像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在船只靠岸前，纪一一直盯着矶贝，但对方也确实如她所说，根本没有任何异动。

不管矶贝怎麽说，既然现在知道了自己苦苦追查的对手，纪一怎麽可能放过？

靠岸后，先给白马老叔汇报，然后准备安排人手长期盯着矶贝。

考虑到惟幕人的案子其实好像没有犯法，情况非常特殊，白马老叔准备联系警察厅开个会考虑要不要让更专业点的部门接手。

虽然可能会因为行政上的流程多浪费几天时间，但是这种事情毕竟警方还真不好安排，只能让专业部门处理。

结果到了第三天，流程刚走到一半，所有的一切都停下了。

原因是某位早起晨跑的米花市民在堤无津河岸上发现了一具头部中枪而死的年轻女性。

纪一带着人赶到现场。

死者是矶贝渚。

被人乾净利落地处决式枪杀。

这就是所谓输掉一切的离场吗？

纪一叹气，看来这位自翊技巧高超的赌客还真是终究输掉了一切。

很可惜，凶手非常专业，几乎可以断定是职业杀手所为，现场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称作线索的东西，调查几乎无从着手。

不过考虑到矶贝诸的工作内容应该曾经的客户或者死者的亲属雇人所为吧。

「情报很及时。」走在街上的金发黑皮帅哥和一个老婆婆擦肩而过时，听到对方轻声说了一句。

之后两人好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各自朝自己原本的方向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