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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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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色……戒色……”谢归鸿的嗓音带着沙哑,动作却未停半分,他凑在时丙耳边,竟一本正经地抛出一个民生策论:“岁寒大灾,流民如蚁,何以活民?”

“混……混账!”时丙又气又急,声音断断续续,“自当设立集中……啊!营地……统一……分发……”

“继续说。”谢归鸿眼底闪过促狭。

“统……统一安置!聚民而居……减、减少取暖……消耗……”时丙咬着被子,指尖深深陷入枕中。

“倒还不算笨。”谢归鸿轻笑着给予“肯定”,又抛出新问题:“人丁不旺,官家忧甚。民生繁衍……何以为计?”

时丙脑中一片混沌,几乎是凭着直觉咬牙喊道:“征丁税!十五……十五未嫁……未娶者!当罚……重罚……以儆效尤!”

“噗嗤——”

谢归鸿终于没忍住笑出声,“你这主意……倒……歪得很!”

他笑骂着,轻轻的揉了揉时丙的脑袋,拿起湿布给他擦拭。

直至天色完全昏暗下来,时丙才沉沉睡去,他眸色深沉,替人掖好被角。

谢归鸿披衣走至外间书房,并未点灯。

昏暗中,他提笔蘸墨,极快地在一小张油纸上写下几行细密小字,随即将其用特制的密蜡仔细封进一枚小指粗的蜡丸中。

推开后窗一小隙,寒风裹挟着细雪卷入。一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窗棂。信鸽脚爪系着特制小竹筒被撬开,蜡丸嵌入。

信鸽低鸣一声,振翅没入沉沉夜色,直向皇城方向而去。

同一时间,深宫某处。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展开油纸,扫过那几行字迹:『鹰隼生疑,巢穴或露。』

字迹冷峻如刀。

手指的主人将纸条置于烛火上,火舌瞬间将其吞噬,映亮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光。

时丙昏沉地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丝毫不知自己费心探查未果的公主府动向,已然通过另一条无形的线,被枕边人悄然掌握。

这位谢家公子看似醉心风月,此刻展现出的机敏与手段,却远超他这位受过严酷训练的影子。

温柔乡,竟也成了他织就情报蛛网的掩护。

东方即白收到时丙匆忙塞来的密信,眉头深锁。信上寥寥数语,却透着巨大不安。

公主府、疑心、二皇子……线索纷杂。

季辞的系统依旧沉寂,他握紧她的手:“阿辞,无论发生何事,跟紧我。”

他转向王风,眼神凌厉如刀:“吩咐下去,立刻探查公主府!不惜代价!尤其……查清楚初七的尸体在哪里!”

王风心头一凛,知道这“不惜代价”四字的分量。

他重重点头,身影迅速消失在汴京复杂的街巷深处。

京城深不见底的漩涡,正无声地扩大着它的吸力。

暗卫搜索数日,最终在荒僻的乱葬岗里找到了初七僵冷的遗体。

寒风中,那具残破的身躯静静躺在冰冷的冻土上——那张季辞曾耗费心神,换肤再生的脸庞,此刻血肉模糊,只余下森森白骨与凝固的暗红——整张脸皮竟被残忍剥去!

季辞定在原地,瞳孔因巨大的冲击而收缩。迟钝的神经第一次被如此直观的残酷狠狠撕开!

“……初七?”她喃喃,指尖冰凉。

下一秒!狂暴的怒火如同压抑的火山在她胸腔里轰然爆发!

“是那个贱人!!”季辞猛地攥紧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猛地转身,赤红的双目死死盯住东方即白:“小白!忍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去宰了那个毒妇!什么筹谋!什么等开春!现在就举旗!我要她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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