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宁瞬间就感应到，偏头看向了他。

只一眼，路行川就先停了下来：“……想离你近一点。”

他说完，才温和缓慢地问了句：“可以吗？”

姜以宁望着他耳朵上的血痂，巴不得路行川能够慢慢接受人的靠近，因为这样意味着他能好得更快：“可以。”

不过……

路行川之前不是因为他们离得有点近了所以才会犯病吗？

照片就这样定格了下来，路行川甚至看向了镜头。

那个圆圆的、黑黑的东西，确实唤起了他很多不好的记忆，可他心中的窃喜压过了这一切。

他和姜以宁的合照。

第一张合照。

他想要快点好起来，因为……

“阿闲。”

路行川看向姜以宁，难得地提了要求，甚至是第一次约定了更远的事，还直面了自己的恐惧：“等我能接受光了…再拍一张好不好？”

想也知道这张照片会是模糊的，他想要更加清晰的。

第43章

他不说话了，姜以宁也不介意，只自顾自地把话继续说了下去：“说起来，我还想让你帮个忙。”

其实应该跟华隐提的，但他知道，路行川现在需要更多的肯定，还需要人赋予他价值。

也许在路行川的心里，还有一个概念是他是个累赘，所以他才会这么克制自己。

就算有要求想法也不提，想让他早点来，也说不出口，哪怕知道自己是“老板”，也依旧会在他面前畏手畏脚。

就连他迟了，也只能说一句“你今天迟了”，不敢提别的。

姜以宁说完这句话，就在注意路行川的表情。

听到他说有事让他帮忙，路行川先是怔了下，随后眼睛很明显的亮了。

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样，表情第一次那么鲜活，微微睁大着眼睛，不确定地问了句：“让我…帮忙？”

他有什么，是可以帮到姜以宁的吗？

姜以宁在心里轻叹，面上笑着嗯了声：“我想给我妈妈打钱，但不好告诉她我兼职赚这么多…所以我在想能不能拜托你假装买我的画，说喜欢我的画，然后我把画送给你就行了。”

他说话放慢了语速，确保路行川能够听清楚、听明白。

但即使如此，路行川也还是慢慢消化了下，才理解到姜以宁的意思。

“……我可以买。”

“不用。”

姜以宁摇头，拒绝得很坚定：“没有必要。”

他们家给他的钱够多了。

路行川微抿唇，慢慢咬字：“你的画，值钱。”

他看过姜以宁的画作，不是他带有滤镜，而是姜以宁绝对能成名，只是缺一个时机而已。

他的笔触现在确实还有点青涩，比不上那些几十年的大师，可也正是这份青涩，成就了他画中的最后一笔灵魂。

路行川每次看姜以宁的画时，状态都会好很多。

尤其姜以宁绘画的风格不是低沉压抑的，而是于废墟之中绽放的花朵、是钢筋里长出的嫩芽。

姜以宁想了想：“这样，就这一幅画。”

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画板：“你帮我的忙，我送给你。”

他还补了句：“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页?不?是????????w???n?2???Ⅱ?5?????ō???则?为?山?寨?站?点

路行川把唇抿得更紧：“…我想要。”

他声音很小，但因为屋里就只有他们，这边又是独栋别墅，所以是没有什么杂音的，姜以宁也听得很清楚。

姜以宁看着路行川，勾起了唇：“好，那我们说好了。”

路行川嗯了声，又看着姜以宁：“你其他的画……”

可以卖给他吗？

他才开头，又感觉好像不太好，于是又缄默了。

姜以宁却顺着说了下去：“我别的画不打算卖，我想自己留着。”

他知道如果他要卖的话，开多少价路行川都会愿意买。

甚至他可以凭借这一手一夜暴富，带着姜若水住更好的小区、过更好的生活。

可他不能这么做。

他不想利用路行川。

哪怕路行川是真心想要他的画。

路行川垂下头，噢了声。

姜以宁没理会他的失落，只问路行川：“你想要我画什么？”

路行川望着姜以宁手里的画板：“…都可以。”

姜以宁想了想：“那，画你可以吗？”

其实路行川更想让姜以宁画他自己，然后把画送给他，这样会有种他把他自己送给了他的感觉……但他不能提。

搞艺术的对同性恋比较敏感，他不能让姜以宁发现……

路行川嗯了声。

于是姜以宁就终于把铅笔上的套子摘了下来。

他取下来时，还观察了一下路行川的反应。

在他意外的，路行川看着尖尖的笔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正常人看见削尖了的铅笔一样。

其实路行川自己也有点诧异。

他今天状态还行，虽然脑子转得还是比较慢，但不是转不动。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会在什么情况犯病。

他本来都做好了要克制住刻在了脑海里的恐惧的准备，可当姜以宁把笔套取下来时，他又感觉也就这样。

是因为……笔握在姜以宁手里。

他知道姜以宁温柔，他从很早就知道，姜以宁是个很善良的人。

所以他的本能都很清楚，姜以宁不会伤害他。

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在心里设想过有一天站在姜以宁面前要怎么跟他做自我介绍，所以即便经历了那样的事后，他也依旧能够站在姜以宁面前跟他介绍自己。

因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姜以宁开始画画。而现在，路行川又想起了一点那个梦的零碎，尤其他后来不止一次梦到那些事……他的拳头握得很紧，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里，才勉强克制住一点。

路行川匆匆拍了两张，就放下了手机，也拉开了点距离。

姜以宁不明所以地偏头：“……？”

他还没问怎么了，路行川就借着夜色的遮掩，别开视线，藏住了自己的慌乱和那些晦暗的情绪：“我们进去吧，好热。”

他用手语跟姜以宁说。

今天气温的确有点高，路行川又是最怕热的，姜以宁也知道。

所以姜以宁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路行川好像有点奇怪。

但想想路行川可能是怕他热，因为他刚拍照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自己鼻尖冒了点细汗，于是就没有说什么，跟着路行川进包厢里。

路行川还抽出了纸递给了姜以宁，姜以宁接过后，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不过……

以前都是他哥帮他擦的。

是因为他哥快十八了，长大了，所以慢慢开始觉得这些举动太亲昵，做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这样的话，姜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