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贪嗔痴爱
萧远暮的展颜簪被偷,不可能不去寻.-若是如此,那在羊舌殷的寿辰就能碰见她?
但羊舌殷招惹了萧远暮后还敢光明正大开寿辰宴吗?以赵无眠近些时日听来的消息,萧远暮此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真敢惹她,就算羊舌殷时刻躲在前刀魁身边,萧远暮也会想办法宰了他。
但苍花娘娘又说羊舌殷肯定会在寿辰露面--所以说,萧远暮可能还不知自已的展颜簪是被羊舌殷护送,找不到他那儿去?
苍花娘娘来去匆匆,赵无眠也来不及问太多,但这线索总归有用,若羊舌殷真敢照常办寿辰,那去后定有收获。
只是一想起她提出的条件就头疼。
苍花娘娘的想法,他其实可以理解-—----就是看重他乃天子红人的身份,想拉近距离为苍花楼谋好处。
想拉近距离,自然还是姻戚最为靠谱。
但姐姐啊,我现在已经被太玄宫和朝廷夹在中间了,你还要再加个苍花楼——..是嫌我死的太整齐吗?
但一想起沈湘阁·--她虽然今年二十五了,但小到恰到好处的唇总是梅花似的朱粉,袭承太后娘娘般臀宽过肩的身段儿,总是含笑的娇媚眼眸,又总是和他打闹··—·
如果说苏小姐是新婚不久的年轻夫人,那沈湘阁就是更贴近现代的女朋友赵无眠又觉得苍花娘娘拉皮条,似乎也不差·-但这事总不能苍花娘娘下个命令,赵无眠就扑上去撕沈湘阁的衣服。
那对沈湘阁也不公平——·.··顺其自然吧,苍花娘娘给的期限是三个月··三个月内总能再见到她的,到时候再争取争取。
赵无眠向来就不喜欢「包办婚姻」这种东西,沈湘阁自己怎麽想才最重要。
大不了-等自己三个月后沟通天地之桥,大手一挥,要什麽沈湘阁?我就要苍花娘娘,你既然想拉拢我,就该自己上。
过来,跟本侯喝杯水酒。
去,给沈湘阁敬茶。
动嘴皮子不能让苍花娘娘改变想法,那就用武力。
心底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赵无眠飞身下了观星楼。
沈炼正在招呼人马灭火,瞧见赵无眠,稍微愣了下,神色便是一喜,「方才是侯爷出手?」
赵无眠颌首,总不能暴露他和苍花娘娘的关系。
「侯爷好功夫啊,本以为侯爷只是刀法通神,不曾想还有这麽一手暗器绝活,便是和蜀地唐家比起来恐怕都不多让。」
「蜀地唐家?我记得当初在梧桐苑,死的那个唐子骞好像就是唐家人。」赵无眠微微摆手,抬眼看了四周火势,佟从道还没出现,那他也不介意在此地多留,便随口问道。
「是,不过唐子骞本是唐家次子,五年前不知为何被逐出家门,家丑不可外扬,我等也不知详情---唐家也算是蜀地数一数二的世家,专精暗器与蛊毒,要是让他们记恨上了侯爷,那恐怕也免不得一番麻烦。」
赵无眠点头,随后负手来至昏迷不醒的沈策开与田文镜前,打量几眼----看上去倒是受伤不重。
沈炼微微眉,倒是有几分不可置信,「愁满江居然没说谎·——」
「两人实属烫手山芋,一直抓着不放对幻真阁没什麽好处,毕竟他们又不是想造反,这才把锅推给秦皓轩,替他们牵制我等----也省的幻真阁再损失人手。」赵无眠解释一句,心底暗道幻真阁看来还是会心疼人才的。
他在龙脊镇又待了两个时辰,待灭火后,又一家家上门安抚受惊百姓,眼看佟从道就是迟迟不出现,那多半就是真跑了。
佟从道这家伙,无论是秦风寨那次还是这次,别的没有,这逃命的本事是真利索。
他想必也能看出自己是在引他上钩。
等赵无眠骑着白娘子回京,已经是黄昏,好好的元宵节,愣是因为幻真阁折腾了一整天。
他骑着白马,走在前列,身后就是他带出去的一众门客捕头。
几匹高头大马拉着辆马车,沈策开与田文镜便在其中。
而秦浩轩与他手下都被割了脑袋,用麻布包着挂在马匹两侧,猩红血液将麻布染红,看上去煞气十足,但人人都是昂首挺胸,宛若打了胜仗。
提着他们的脑袋光明正大入京,就是在为朝廷立威·-敢招惹朝廷,就是这种下场。
街边两侧聚着百姓行人,望着意气风发的赵无眠,眼底止不住的好奇--···
些夫人小姐便眼底满是惊艳了。
「这就是未明候?好俊俏——.」
「他家世如何?可有妻眷?」
「听说还未婚配,只是和苏家小姐有些不清不楚。」
「苏家小姐——-苏家小姐今年才十六七吧?这年纪的女子,哪里会伺候男人?」
「以未明侯如今的身份,就是多纳几房小妾也无妨,苏家小姐也是世家大族,料想也不会阻拦未明侯纳妾吧?」
「矣?侯爷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侯爷武艺这麽高,又这麽年轻,肯定浑身是劲儿,就是不知房中术如何·———」
「矣?他又移开视线了,咯咯咯,这未明侯还会害羞咧。」
赵无眠光明正大入京,只是想昭告全城,洛朝烟登基后处理的第一件事完美谢幕-·.-但这些人怎麽光聊他,半点都不聊聊朝廷呢?
有个女子牵着匹马,站在人群中,微微抬眼望着前列的赵无眠。
观云舒。
宁中夏死了,幻真阁的事情也解决了,虽然没有藉此进窥天人——」—」-但她距离突破,近在尺,再去江湖寻求机缘便是。
她并不过分强求。
既然事情已了,那还待在京师作甚?这里已经没有需要她做的事情,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此刻黄昏,即将入夜,半边天空都已经成了夜色。
有些摆在街头用以装饰的花灯点亮,灯光在漫天晚霞中,又带有几分不一样的色泽。
元宵乃是一年一度的盛会,到处都装饰秀美,仰首看去,还能瞧见一栋栋高耸的彩楼,其上也是点缀花灯。
咻一一啪一京师各处,有人点燃烟火。
火光洒在观云舒的俏脸上,好看极了。
她在想要不要和赵无眠告别·..但犹豫几秒,还是摇头。
等再见了面,赵无眠指不定又要拿什麽理由把她留在京师-—----毕竟按理说,
早在洛朝烟登基之时她就该离开了。
她虽然有自信不会着了赵无眠的道,但要是赵无眠哭着求她留下来,那佛门讲究慈悲为怀,她肯定也会于心不忍。
但她一介江湖女子,哪有一直留在京师的理由?
她隐隐有些害怕,自己若又驻留京师,那自己恐怕也会变的不像自己。
江湖路远,各自珍重便是——.——
赵无眠隐隐心有所感,偏头看来·—.-但什麽也没瞧见。
赵无眠眉,身形微微向后倾,问沈炼,「观姑娘刚刚是不是在那里?』
「啊?有吗?」沈炼正昂首挺胸向四周百姓抬手问好,闻言一脸茫然。
赵无眠又是眉,骑在马上,不再言语。
街道两侧的行人有些多,就这麽慢慢骑马,等回到大内,不知要多久,赵无眠便一夹马腹,策马而去。
「傲』身后人群不知在欢呼些什麽。
赵无眠骑马赶过几条街,便翻身下马,转而抬手牵着缰绳。
白娘子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不过她还以为赵无眠要先回侦缉司找她的主人,结果赵无眠却是一拐,随便找了个酒铺。
酒铺建在寻常街巷处,是什麽街道赵无眠也不认识,反正看上去平平无奇。
酒铺前的酒帘已经泛黄,看上去有些年份。
他将白娘子栓在门前,掀开酒帘走进,入鼻便是一阵浓郁的酒香。
酒铺老板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正趴在柜台上算帐,瞧见赵无眠,
眼神错愣几分,大抵是没想到赵无眠这种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上流人」会来她这种小酒馆。
「客人想喝点什麽?」她起身问。
赵无眠在桌前坐下,抽出腰后横刀,放在桌面,发出『啪』的轻响,他问:「有什麽招牌?」
「没什麽招牌,别家酒铺没有的,我这里不一定有,而别家酒铺有的,我这里也不一定有——-并没什麽独门秘方。」
赵无眠打量了老板娘一眼,「那就随便上点什麽。」
老板娘给她蹈了一壶江湖常见的烧刀子。
赵无眠默默自酌自饮··-他对酒并没有什麽追求,大多时候都是陪着别人喝老板娘用抹布默默擦着柜台,口中问:「客官可还要什么小菜?」
「喝壶酒我就走。」
「客官有心事?」老板娘问。
「有心事也不会随便往外说,不然还叫什麽心事?」
老板娘被赵无眠逗笑了,「有理。」
等赵无眠喝完这壶酒,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
老板娘也点了灯,此刻正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前,轻摇薄扇,姿态闲适。
赵无眠从衣兜里取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在桌前。
老板娘摇着扇子回首看来,「客官,这麽大额的银票,我这本小利微的小酒馆可找不起钱,你身上就没几两碎银?」
赵无眠的钱都是问苏青绮,师父,和洛朝烟拿的,她们回回出手都阔绰,害怕赵无眠不够花.··-所以他身上也的确没碎银子。
「不用找钱了,日后我有空再来此地喝酒便是。」赵无眠将横刀挂在腰间,
准备离去。
老板娘却拿着银票追上来,又还给赵无眠。
「过来一个人喝闷酒的客人,我见多了—————一壶酒罢了,送便送了。」
赵无眠也确实没碎银子,便微微拱手,「记帐吧,下次我再来还钱。」
「那也成。」
赵无眠离开酒铺,牵着白娘子,望着夜色,而后想起还没给沈湘阁买柚子,
便回首看向老板娘,「掌柜的,京师可有什麽地方卖反时节的水果?」
「反时节?我倒也想在大冬天吃上一口西瓜---公子可知道浅素斋?那地方有。」
浅素斋的胭脂首饰,很讨太后娘娘喜欢,不曾想里面居然还卖水果,想来是『京师万达」。
赵无眠骑马去了浅素斋,上下寻了半天,可惜没有一处地方有卖柚子-—----这世道虽有火房,但明显没有推广,造价极高,就算是大内,目前也只有一个『橘子火房」。
而柚子产地在南方,京师大部分人恐怕都没见过柚子,没有市场,自然也不会花费人力物力去专门修建一个『柚子火房』。
相反,西瓜倒是流传甚广,很受欢迎,浅素斋就有卖。
赵无眠提着两个大西瓜,离开浅素斋,牵着白娘子准备离去。
白娘子好奇望着他手上的西瓜,用额头碰了碰他。
「你想吃吗?」
赵无眠牵着白娘子来至一处巷内,毫无风度席地而坐,拔出横刀便将西瓜一分为二,他将其中一半放在地上,拍拍白娘子的脑袋,「瞧我对你多好,日后在苏小姐面前可要多说我的好话。
,
白娘子很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我可不会说话。
她用蹄子按住西瓜,而后便伏在那里大吃特吃。
赵无眠坐在地上也准备吃西瓜,而后听见巷子外有敲锣打鼓与一片叫好之声,便飞身上了一栋屋顶,闻声看去。
街上在舞狮。
舞狮装饰华丽,浑身赤红又修有金边,边边角角还装饰着铃铛,随着舞狮人富有活力的动作,而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街边行人聚在一起,脸上都在笑。
只有赵无眠面无表情,坐在房檐,默默吃着西瓜。
白娘子就在屋檐下,赵无眠便对她说:
「白娘子,你说在羊舌殷的诞辰上真能见到萧远暮吗?苍花娘娘说过,青连天与幻真阁合作共谋琉璃四玉,乃是宗门机密-所以萧远暮多半不知,但我若将这消息传出去,搞得江湖人尽皆知,那羊舌殷肯定要被萧远暮当场吓尿,诞辰宴都不办了。」
「的确不能随便将这消息传出去,目前你知道羊舌殷有问题,但羊舌殷自己可不知—————·敌在明,你在暗,这就是优势。」」
赵无眠微微颌首,而后忽的一愣,白娘子什麽时候会说话了?还是很好听的女声·.虽然白娘子的确是匹小母马。
赵无眠垂眼看去,观云舒牵着马站在巷内,仰起小脸看他---就是这视角,
居高临下,很容易透过僧袍的领口,瞧见一抹极为雪白细腻的肌肤,甚至于还能隐隐瞧见僧袍内的一丝鹅黄.··.·.肚兜吗?
观云舒一手捂在胸前,眼神瞬间危险起来,但俏脸却是有几分红霞,「赵无眠!」
「?观姑娘—————」赵无眠当做什麽也没发生,眼神错愣,「我还以为你都走了。」
「聪明的人最不聪明的地方就在于,总是以为事态发展会如自己所想。」观云舒鄙夷道。
「观姑娘难得夸我聪明,谢谢,我也觉得我脑袋很灵光。」
观云舒叹了口气,眼看赵无眠居然还在居高临下盯着自己,这角度一不注意就得被他看见肚兜,便松开马匹缰绳,一跃上了屋顶。
赵无眠拍了拍旁边。
观云舒很爱乾净,用手帕垫在下面,才双手按住僧袍下摆坐在赵无眠旁边。
咻一一啪自从入夜后,天空闪烁的烟火就没停过。
赵无眠拔出横刀,又切了一半西瓜,递给观云舒,「给。」
观云舒接过,咬了口,「冰冰凉凉的。」
「无恨刀曾经被用来压制景正帝体内炎毒,自然冰冷,你知道中华小当家吗?里面有把菜刀,叫北辰天狼刃,整个刀身由寒冰所造,其释放出的冰气使这把刀能够将切下的生鱼片充分冷藏,保留鱼肉最鲜美滋味的『黄金时刻』,
要我说,那北辰天狼刃名气起得够响亮,压根就是杀人兵器嘛,不过用来当厨具也无妨,江湖客的兵刃也好,厨子的刀具也罢,在哪儿用不是用啊?也不算埋没。」
观云舒默默听着赵无眠噗碟不休讲什麽所谓的北辰天狼刃,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吃西瓜。
若是以往,赵无眠肯定会问,你明明要离开了,为什麽现在又回来了?
他知道她不会说谎,便总想问这些问题来调戏她。
但如今却没有。
大好的元宵佳节,不想说这些伤感的离别话题。
观云舒本来已经走了,但如今又回来—--她其实是觉得自己不告而别的理由太懦弱,就跟逃避似的—————-她从不逃避,所以回来了。
她心底打定主意,无论这次赵无眠用什麽理由挽留她,她都绝对不会心软-—--不是因为讨厌赵无眠,只是因为她觉得,若内心强大而坚定,那无论面对何等诱惑,都当坚守本心。
赵无眠挽留她,在观云舒看来,就是「诱惑」。
所以她过来,便是想证明自己。
但赵无眠此刻反而没有说什麽挽留之语,
观云舒静静等着,她相信赵无眠总会说的。
等说完了北辰天狼刃,赵无眠才问:「你怎麽找到我的?」
「你就坐在屋顶上,我又不是瞎子。」
「但京师明明这麽大。」赵无眠伸出一只手,画了个大大的圆。
「想找你,就找到了。」
「如此神奇?那我可不能和你结仇,不然就是躲进天涯海角,恐怕都逃你不得。」
话音落下,两人都不在说话,只是一边吃西瓜,一边望着下方街道的舞狮。
周围屋顶,也有些会轻功的男女相依而坐,他们依偎在一起,时而看天边的烟火,时而看舞狮,时而看着对方,有说有笑。
在他们看来,赵无眠与观云舒,恐怕也该是其中一对但两人规规矩矩坐在一起,并没有显得过分亲近。
话虽如此,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显得尴尬。
对赵无眠而言,自从自己苏醒后,最喜欢的女子,莫过于苏小姐,但要论熟悉,恐怕还是身边这位尼姑。
屋檐下的白娘子,嘴边满是西瓜汁,她仰起脑袋看了一眼观云舒的马,而后用蹄子碰了下西瓜·-两匹马用脖颈互相蹭了蹭,而后又垂下脑袋一起吃。
「吃炒面吗?」吃了西瓜开胃,赵无眠肚子就开始饿,他指了指街边的小吃摊,朝观云舒问。
「我想喝胡辣汤。」
赵无眠下去买了碗不加肉的胡辣汤,一份炒面,手里还捏着三串羊肉串。
「谢谢。」观云舒接过胡辣汤,而后看向赵无眠手中的羊肉串,「你就非要在尼姑面前吃肉吗?」
「你又不会强迫我吃素——·怎麽?你也想吃肉?」
「当初在小西天,你就总想让我破戒-—--我可还记得一清二楚。」
「炒面很美味,羊肉串也很劲道,不过我现在也很想让你破戒。」
「我知道你不想的,你只是玩笑话。」
赵无眠笑了笑。
观云舒用小勺子在碗里留了下,里面有木耳,豆腐,粉皮,在夜晚里腾腾冒着白气。
「我也想喝。」
「这碗我喝过,你想喝自己再下去买。」
「真没人情味儿,这不是我买来的吗?」
「跑腿费加胡辣汤的钱,加一起我给你十两银子,如何?」
「.——-算了。」赵无眠咬住羊肉,一拉签子,随手一抛,签子就精准投入街边摊贩前的垃圾桶内。
观云舒双手捧着热乎乎的胡辣汤,望着袅袅升起的白气,美目出神。
赵无眠知道自己想走,却半点没有挽留的意思—-若是一般女子,只会觉得他是不是半点没有人情味,甚至会以此闹脾气,
但观云舒了解赵无眠,比苏青绮,洛朝烟-—---比他身边所有的女子加起来都了解他。
赵无眠知道她想走,也知道她着急突破天人合一,迫不及待想去江湖历练···.那他便不挽留了吧。
只要是观云舒打心眼里决定的事,他就一定不会干涉,就像想让她破戒一样,这只是他的玩笑话。
赵无眠了解观云舒,就像观云舒了解赵无眠一样。
念及此处,观云舒心底泛起悲戚与酸楚—这次真要离开了。
而自己为何会将赵无眠的挽留,视作「诱惑」呢?
观云舒并不愚笨,虽然因为佛门弟子的身份,她不会充许自己对赵无眠抱有男女之情,可正因修佛,才会对贪嗔痴爱敏感。
贪嗔痴爱,是哪一种呢?
此时赵无眠的嗓音从耳边传来,「埃,舞狮结束了,那伙人原来就住那个院子啊。」
观云舒回过神来,顺着赵无眠手指的方向看去,舞狮人结束表演,便一蹦一跳,真的宛若狮子般跃进了一处院子里。
「帮忙拿着。」
赵无眠站起身,将手里还没吃完的炒面塞进观云舒的怀里,而后一跃也跳进了那院子里。
观云舒眼底泛起茫然,旋即便看赵无眠双手抱着个小巧点的舞狮套,满脸高兴又跳上房顶。
「我想买个玩玩,结果他们还真卖——-知道你喜欢乾净,这舞狮套是刚做出来的,没人用过,一起试试?」
观云舒眨了眨眼睛,而后脸上带上浓浓的拒绝,「傻啦吧唧的,你我都没有学过舞狮-—----套在身上作甚?闷死了,而且街上这麽多人,你好歹也是堂堂未明侯,若是传了出去,不得让街坊笑话?」
「未明侯怎麽了?未明侯也是你最好的朋友,朋友不就是要一起傻乐的吗?
观云舒一愣,便看赵无眠抬手将她怀中的炒面和胡辣汤放在屋檐,而后拉起她的手,一跃跳下屋檐,落在巷子里。
「这里没人。」
「没人我也不想————.呀,你干嘛?」」
「陪我玩一玩嘛。」
白娘子一脸茫然看着眼前男女把自己套在一个大红狮子头里,从小巷这头,
跑到小巷那头。
「赵无眠!」
观云舒被赵无眠拉着手,红着脸,那空灵又好听的嗓音回荡在小巷子里,虽然带着愤怒的情绪,但听起来只会让人心动。
观云舒离开了。
同赵无眠见了最后一面,她便策马离开了京师。
她去而复返,本是想让赵无眠挽留她,而后再坚定的拒绝。
赵无眠没挽留她,只留了看着她出京的目光。
骑马出京,一路相伴,唯有月光,京师传来的烟火与嘈杂。
观云舒策马而行,却是恍然惊觉———·自己已经天人合一。
为何呢?因为观云舒终于正视了自己的贪嗔痴爱。
想出世,就需先入世。
想勘破贪嗔痴爱,就得先有贪嗔痴爱。
观云舒早便有了,但她此前一直抗拒,而如今正视,则关隘破矣。
天人合一也。
月末了,希望求张月票,破两千大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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