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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谈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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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谈业务

老人们聊了一两个小时,渐渐倦乏了。到了该睡觉的点,大夥三三两两散去,自觉收获颇丰,

算是吃到了第一口新鲜大瓜。

日后还要持续关注,说不定等小情侣见了长辈,又会闹出什麽大新闻来。

源玉子收拾好房间和餐桌,闲下来之后,又忍不住东想西想。

滨田婆婆说的话,给了她不少压力;还有平樱子的那句无心之语,也让她志芯不安。

明天就要见外公了,万一不顺利怎麽办?

她把心里的焦虑跟伏见君说了,现在他们是情侣,就该一起分担烦恼一一如果伏见君以后有烦恼,她也希望伏见君能跟她说。

「还在想这事儿啊?」

伏见鹿觉得要是不好好开导,源玉子估计今晚睡不着觉。他正在榻榻米上铺被褥,手上忙活着,嘴上随意问道:「你外公今年多少岁了?」

「好像八十多了吧?」源玉子支着下巴回忆了一下。

「那也没多久可活了,你何必在意他的想法?他要是不同意,我们回东京,该怎麽过就怎麽过,等他死了,我们想干嘛就干嘛;他要是同意,那皆大欢喜,临死前还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伏见鹿抖了抖被子,张口就是大逆不道:「我希望他不要不知好歹,不然活该当个孤寡老人。」

源玉子连忙说道:「外公不止我妈妈一个女儿,他还有两个儿子—」

「那就更不要紧了,他不差你这麽一个孙女,嫁谁不是嫁?我又不是地痞流氓在逃通缉犯,九条家的千金跟我在一起不算毁了家族名誉。」

伏见鹿躺下了,示意源玉子别多想,他先睡了。

今晚还是睡通铺,就在老宅客厅打地铺,隔着纸门能看到月光和树影,有种大河剧的既视感,

也有乡下寝取动作片的既视感。

源玉子和平樱子洗了个澡,也跟着睡下。她俩没再闹什麽么蛾子,老老实实躺着,估计是因为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今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翌日清晨,闹钟还没响,门外就传来汽笛声。

伏见鹿被吵醒了,他睡眠一向很轻,容易做梦,听到点动静就容易醒。窗外不止汽笛声,还有车辆行驶的声音丶码头卸货声丶渔民出海的号子声.

烦死啦!

伏见鹿揉了揉眼睛,抱着被子,推开窗户,外面的动静涌了进来。他眯起眼睛眺望,晨光洒在大海上,波光粼粼,沿海码头一派生机勃勃。

哼,再过几年,等九条家垄断渔业,你们全得丢饭碗,

伏见鹿就像是吸血鬼,抱着被子躲在阳光照不到的室内,心里颇有些阴暗地盯着人类。

这才早上五点钟,他遵循以往的生物钟,晚上十一点睡的,目前才睡了六个小时。

没想到乡下人起的这麽早,太阳公公也比城里更早上岗。伏见鹿没记错的话,这个季节,东京六点钟还没出太阳呢!

被褥上的源玉子和平樱子同时翻了个身,用枕头夹住脑袋,捂住了耳朵。

「你开窗干嘛」

源玉子小声嘟道:「好吵哇,快关上—」

换做是以往,伏见鹿会秉持着我睡不着你也别睡的精神,把窗户着。

但现在伏见鹿不会这样做,反手关上了窗户,外面的杂音顿时减半。倒不是因为他更拟人了,

只是他不希望见九条家家主时,源玉子会是一副『被躁了一晚上」的菱靡样儿。

出门没带耳塞,现在就遭重了。

伏见鹿只好撕了几条纸巾,塞住耳朵,继续睡了几个小时回笼觉。

之后的睡眠迷迷糊糊并不安稳,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醒着,起床之后头疼欲裂,嗓子还有点乾巴。

每次睡眠不好,伏见鹿就会想起那个「催眠术」的技能,可惜用不了,不然他的睡眠质量能够直线上升。

唔,也不一定要自己用,不如教给别人—

伏见鹿刷牙时,胡思乱想着。

源玉子和平樱子也跟着起床,三人轮流在洗手台边刷牙洗漱,随后开始换衣服。

今天要去见长辈,所以得穿得正式一点。

源玉子都提前准备好衣服了,她展开一件黑金色和服,套上白祥后,皱眉调整腰封,脚踩进象牙色草履时跟跪半步,太鼓结反覆系歪三次才勉强立住。

平樱子被迫套上樱粉金鱼纹振袖,束带勒得她像被提线的木偶。本来就是面瘫脸,穿上这套衣服后,更像瓷娃娃了。

她嫌弃这衣服穿着麻烦,团起碍事的袖子塞进腰带,露出半截白色肌礼祥。

伏见鹿系着领带,上下打量她俩,问道:「这两套衣服哪来的啊?」

「当然妈妈给我准备的,不便宜呢,听说是文物,家传的,你瞧这刺绣,是真金线,买都买不到。」源玉子有点小得意。

伏见鹿『昂」了一声,问:「那你要是喝可乐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怎麽办?」

「怎麽可能喝可乐!穿上这套衣服,今天就不能吃东西了,」源玉子又勒了下腰,显得更纤细更娇小:「最多嘴唇沾点茶水,润一润喉咙。」

伏见鹿觉得有点太过隆重了,又不是去嫁人,也不是去订婚,只是跟长辈见个面而已。

但源玉子不这麽认为,她接受过千金教育,知道在这种正式的社交场合,不穿上符合身份的衣装,很容易被人看轻。

「可别小看了衣服,它可是女人的铠甲!」源玉子说。

伏见鹿也明白这个道理,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只要有求于人,总得穿得体面一点撑场面就算是不喜欢玩车的老板,为了商务接待,也会买几辆豪车当门面。

「那我今天穿西装,会不会跟你不搭?」伏见鹿问。

「没事,你想穿什麽就穿什麽。」

源玉子把他当成了小姓,并不在意他是否穿着得体。在源玉子的设想中,这次见面她才是大将军,要身穿战袍跟长辈厮杀,顶住全部压力,让大家认可伏见君才行。

总不能因为自己家境的缘故,让伏见君受了委屈,那她这个女友就太不称职了!

两个多小时后,三人准备就绪。伏见鹿十分钟就完事了,之后的时间一直在外面等源玉子。

他打电话找北海道计程车公司包了一辆车,司机还是他以前的同事来着,两人坐在车上闲聊近况。

伏见鹿东拉西扯半天,总算等到源玉子和平樱子出来了。

两人看上去就像是『千金大小姐和她的小侍女」,一前一后走路时都迈着小碎步,完全没了在警署工作时风风火火的样子。

司机夸伏见鹿好福气,娶了个这麽漂亮有钱的老婆。他眼睛不瞎,这种和服光是租都得几万用,八成是找裁缝定做的。

伏见鹿嗯嗯啊啊敷衍了几句。

源玉子上车,报了地址,一路舟车不必赘述。等到了九条家的庄园,源玉子摇下车窗,门卫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放行了。

计程车驶入庄园后,伏见鹿透过车窗,看见大片青苔覆顶的唐破风门廊,檐角悬着的青铜惊鸟铃在风中寂然不动。

石子路两侧植满经冬的赤松,主屋玄关前立着两名穿墨色肩衣的侍从:「奉家主命,请诸位移步等候。」

伏见鹿边走边看,财阀是真的很会享受,正中走道光亮如镜,回廊拐角总会摆放几件精致的古董。

源玉子垂眼低眉,双手拢袖,看着步幅不大,但走得很快,领头走在了两人前头。

侍从掀开半卷煤竹帘,露出枯山水庭院里耙出浪纹的白砂。室内仅设三方硬质榻榻米,中央矮几摆着素胎志野茶碗。

管家跪坐门侧阴影中,双手按膝静,弯腰鞠躬,客客气气地恭迎玉子小姐。

三人按照礼节跪坐,侍从上茶,说是九条家主马上就到。

伏见鹿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他只能跟个木头一样干坐着,就连左右四顾都会显得轻浮,因为所有人都跟入定了一样,总不能只有他一个当孙猴子吧?

就是不知道源玉子跟平樱子说了什麽,后者今天非常乖巧,没有闹着要蒙面,也没有社恐发作,老老实实地坐在源玉子旁边,充当起陪衬的角色。

这架势,太足了。

三人等了半响,九条睦的脚步声传来,带着象牙柄拐杖柱地的笃响。煤竹帘被侍从哗啦掀开,

老人踏进和室的瞬间,伏见鹿嗅到浓烈的海盐与药草混杂的气味。

他身着铁灰色付下纹和服,肩部绷紧的布料显出骨架,灰白眼珠掠过跪坐的三人,最终钉在源玉子身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好久不见呐,还记得外公吗?」

老人总喜欢问这种问题,当初九条睦抱源玉子的时候,她还没开始记事呢,怎麽可能记得。

但源玉子还是点了点头,说自己妈妈经常提起过父亲,所以一直记得外公。

哇,这麽会说场面话?

伏见鹿略感吃惊,臀了源玉子一眼。

九条睦在首座坐下,他又问了些源玉子的近况,就和普通人一样,外公在跟孙女嘘寒问暖,没有那麽多的刀光剑影,也没有什麽弯弯绕绕。

源玉子一一照实说了,有些地方她没忍住稍稍美化了一下,比如说她在警视厅立了很多大功啊丶目前正在沉淀啊丶有不少后辈仰慕啊之类的—.

总之就是想传达一个意思:

她,源玉子,九条家的外孙女,现在也算是出息啦!

九条睦呵呵笑着听完,边点头边说好,还夸孙女可爱,顺手摸了摸孙女的呆毛,一派享受天伦之乐的样子。

等前戏铺垫得差不多了,源玉子悄悄引入正题,侧身开始介绍伏见鹿:「这位是我目前在交往的男友,鹿君,姓伏见,也是警视厅的刑警。」

九条睦总算拿正眼看伏见鹿了:「哦,小唯跟我提到过。」

伏见鹿点头致意,顺势自我介绍了一下。

接下来九条睦就开始致命三连问了:『薪资多少」丶『有无车房」丶『日后什麽打算』—」

伏见鹿照实说了,顺嘴提到自己炒股赚了不少钱,足够在东京买车买房,日后还打算兼职金融顾问。

九条睦略感好奇,多问了一嘴,想知道公务员是怎麽当金融顾问的。这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毕竟本来就是九条唯办的,他没必要瞒着九条唯的亲爹,就如实说了。

九条睦听完,点了点头,不做评价,又问伏见鹿平时有没有什麽兴趣爱好。

伏见鹿以前的兴趣爱好是看卷宗,现在的兴趣爱好是『打游戏」丶『看剧」丶『看热闹」丶「找乐子」和「逗玉子玩」。

但他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喜欢健身丶练习剑道丶谈判辩论丶侦办案件,平日里最大的兴趣爱好应该是工作吧——」

闻言,源玉子和平樱子同时警了伏见鹿一眼。

她俩都没声,只是默默地掐手指。

九条睦似乎来了兴趣,顺势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试着说服我把孙女交给你吧。」

「她不是物件,我相信她有自己的判断。」伏见鹿说。

九条睦上下打量伏见鹿,脸上仍旧挂着慈祥的笑容。他忽然站起身,拄着拐杖说道:「鹿君,

陪我去钓鱼吧。」

源玉子想跟上,九条睦示意她在和室内等待,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让管家领着到处转转。

这是有话要单独跟伏见鹿说了。

源玉子只好作罢,看着侍从扶着九条睦走远,伏见鹿跟在九条睦身后,回头给了玉子一个大丈夫的手势。

宅院旁就有鱼塘,九条睦迈入檐廊时,候在门外的侍从立刻递来两根黑竹钓竿。两人接过,在廊道边坐下,着手开始挂饵料,侍从在一旁帮忙打窝。

九条睦娴熟地一甩钓竿,盘膝坐着,好似钓叟:

「听小唯说,鹿君很擅长查案?」

伏见鹿也跟着甩钓竿,坐在旁边等待鱼儿上钩。实话实说,外面这天气确实适合钓鱼,不热也不冷,风吹在身上挺舒服的。

「马马虎虎吧。」他说。

九条睦『昂」了一声,又问:「鹿君对查案感兴趣吗?」

伏见鹿只当这老头在了解自己,随口应声道:「不太感兴趣,但玉子很感兴趣,她非常喜欢查案。」

「这我知道,」九条睦说:「可能是随她妈妈吧。」

「九条长官也是十分出色的女性,您能培育出这麽优秀的女儿,我由衷的感到钦佩。」伏见鹿开始拍马屁。

这老头相当于老丈人了,拍个马屁不丢人,谁还没拍过老丈人的马屁啊?

「嗯,其实玉子领你回来之前,我还担心你跟她父亲一样,也是个病秧子。」

九条睦说话时,双手纹丝不动,钓竿很稳,水面都没泛起波纹:「现在我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至少你在健身和练剑上没说假话。」

伏见鹿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那另一半呢?您还有什麽顾虑?」

九条睦望着水面浮标,缓缓开口:「她身上流着九条家的血,终归是九条家的人,要为家族做出贡献。倘若嫁给你,九条家能得到什麽呢?」

他斜了伏见鹿一眼,后者表情平淡,也在认真钓鱼,于是他继续说道:「别怪我说话太直,

有些事总得摊开了说—九条家不需要刑警,也不需要金融顾问。嫁给你,等同于赔了一位千金。」

「婚姻不是买卖。」伏见鹿说。

「对于九条家来说,婚姻就是买卖。」九条睦顿了顿,举例说道:「小唯吃我的,用我的,借家族的人脉,进警视厅当总监,总得为这个家做点什麽吧?」

「她没做什麽吗?」伏见鹿问。

「她什麽都做不了,东京警视厅和道警是分别独立的,她管不到北海道。」

九条睦叹了口气:「倘若她嫁了个政客,靠自己坐上那位置,我还敬她几分。可她让家里花不少钱,抬上身价后,嫁了个病死鬼,家里那麽多付出都打了水漂——你说,九条家亏不亏?」

伏见鹿明白他的意思,九条唯坐上警视总监,就不再单纯是个千金了,而是一个『有权利的千金」,能让九条家和更强盛的家族联合。

东京也有财阀贵族,只有把九条唯嫁给值得嫁的大家族,才能让九条家把九条唯的价值变现。

理是这麽个理,但这话说出来,太冷冰冰的了。

「亏了,」伏见鹿说:「但您也没过她。」

九条睦感慨道:「不服老不行了,子孙都有自个的算盘。我知道,现在都要自由恋爱,还要讲人权但孩子们都自由了,这个家还要不要?天底下哪有只享好处不付出的道理?九条家又不是天皇家,哪能只出不进啊。」

话音刚落,伏见鹿手上鱼竿微颤,九条睦一愣,只见他提上了一尾鲤鱼。

伏见鹿下了钩子,把鲤鱼随手丢在一旁的箩筐里,重新上饵料,说道:「玉子和九条长官不一样,她不靠九条家。」

九条睦呵呵一笑:「怎麽,她从小受的教育,难道是日本人人都享有的吗?和她同龄的女孩不少吧,有哪个和她一样聪明?」

他知道伏见鹿接下来要说什麽,提前预判道:「就算她的聪明是天生的,那也是九条家的基因好,她的血她的骨她的肉,都来自于九条家。没有家族代代选择优秀的配偶联姻,又哪能生下优秀的后代?」

说着,九条睦也上了一尾鲤鱼:「天皇家族倒是自由恋爱,但你看他们那群人,不是智障就是蠢货。要不是小唯嫁了个病秧子,玉子该长得更高才对。」

这话伏见鹿还真没法反驳。

他听明白九条睦的意思了,现在九条睦就给了他两个选择,要麽证明自己的价值,要麽就知难而退,不要再想着攀高枝了。

伏见鹿望着水面,说道:「您想回本,总得有个价吧?玉子嫁多富的商才算回本?嫁多高的官才算赚了?总不能想着让她嫁给美国总统吧。」

九条睦说:「说实话,我对她的要求说高也不高,说低也不低。」

伏见鹿讲话没刚才那麽客气了:「那就是很高了。」

九条睦倒也痛快地承认了:「算是吧,我希望她能找一个有野心有能力的年轻人,最好那个年轻人是个孤家寡人丶无权无势丶血亲断绝,并且愿意改姓九条。」

他说着,丢了一块饵料下去:「九条家不过只是个名号罢了,姓九条,就流着九条家的血。」

伏见鹿总算明白这臭老头为什麽愿意跟他这麽久了。

他捏着鱼竿,问道:「怎麽不想着跟大家族联姻了?

九条睦说:「她姓源呐,怎麽嫁都是亏。小唯愿意嫁人,那才是赚的,嫁出去也不至于受欺负。」

伏见鹿又问:「那您有人选了吗?」

九条睦喷喷两声,摇头说道:「难说。有个看着还行的家伙,但他没什麽上进心,日后也未必愿意为九条家做事。人在心不在,要来有什麽用?」

他空军了一回,鱼咬掉了饵料,但不上钩。

九条睦也不恼,慢条斯理重新上饵,一甩鱼钩,说道:「我不怕有野心的男人,就怕那人什麽都不图,只图玉子的身子。」

这老头指桑骂槐呢,伏见鹿感觉自己的兜裆布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没准那人是在韬光养嗨丶待价而活呢?」他胡扯道。

九条睦挑眉,转头看了一眼伏见鹿,反问:「是吗?那你帮我带个话,就说九条家有事想请他帮忙,事后报酬好说。」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事跟玉子无关,跟日后嫁娶以及交往也无关,就当是九条家外包一项业务而已。」

伏见鹿隐约闻到了乐子的味道,他其实不想在这关头生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什麽业务?」

「一周前,札幌来了个北方人,死在了街面上。」

九条睦并没有跟伏见鹿提生意,也没有聊什麽家族经营,开口就是一桩凶案:「现在警察局正在搜捕凶手,黑道也在四处跑动,我派人催问了几次,一直没什麽进展。」

他微微侧身,贴着伏见鹿的肩膀,盯着伏见鹿的眼睛,压低了声音:「查出真凶,带到九条家来,活的五千万巴,死的一千万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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