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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爱恨了了见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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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愕然,指着俘虏,目眦欲裂:“将军!这些蛮子的刀,刚砍下我们多少兄弟的头颅!您怎能……”

将军抬手,沾血的手指,缓缓指向一个蜷缩在母亲怀中、吓得忘了哭泣的蛮族幼童。他的声音沉郁如铁,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我的刀,只恨指向我的敌人!不恨那没拿刀的百姓!当年……我娘也是这样抱着我,在战火里逃命……”他转身,以雷霆手段处决了顽抗的敌酋,却将粮食分给俘虏,任其归家。多年后,蛮族铁骑再犯,正是当年那些被放归的牧民,冒死送来狼烟警讯!

“爱恨分明的‘明’,”叶昭凤望着将军在染血的军帐中,挥毫写下的“**恨敌酋,怜苍生**”六个铁骨铮铮的大字,如同看见自己御笔朱批——严惩叛乱宗室首领,却赦免其懵懂被胁的幼子。“是不让‘恨’字蒙了眼,化作伤及无辜的弥天巨网;也不让‘爱’字软了骨,变成纵容罪恶的无边泥沼!恨,当如淬火之刃,精准剜除毒瘤;爱,当似不灭之火,温暖该护之人。如此,方为不昏不聩,不偏不倚!”

楚凡指尖灵力拂过将军那柄饮血无数的佩剑。奇妙的是,剑身杀戮的凛冽寒气,与剑柄处残留的、曾轻抚过孩童发顶的微温,竟在灵光中交融成一种刚柔并济、悲悯与锋芒共存的无形气场。他肃然道:“脱凡境的‘分’,是悟透了恨与爱,本为守护之盾的两面——以恨为锋,荡尽邪祟;以爱为体,庇佑苍生。双刃合一,方能守得灵台……一片朗朗乾坤!”

**恩怨两清关**

混沌沉降,聚成两座被无形高墙隔绝的村落。百年血仇,源于一眼活命泉。这一代的掌事者,一个是瘸了腿的李老汉(其腿乃王老太之父所断),一个是瞎了只眼的王老太(其眼为李老汉之兄所伤)。两村青年,又在干涸的泉眼旁剑拔弩张。

“都住手!”沙哑的断喝响起。李老汉拄着拐,王老太扶孙儿,竟蹒跚着在水源地相遇。浑浊的老眼对视,刻骨的怨毒在岁月中沉淀,又在大难前裂开一丝缝隙。“再斗下去……两村的娃娃……都得渴死在今年!”李老汉的声音干涩如裂帛。他沉默着,将自家水缸里仅存的一半浑浊泥水,舀进了王老太孙儿捧着的破陶罐里。

王老太那只独眼望着陶罐里的水,又望向李家村干裂的田地,枯瘦的手颤抖着,拍了拍孙儿的手背。少年会意,嘶哑喊道:“后山……老槐树下……还有口没干的浅井!”界碑在合力挖掘的水渠前轰然倒塌。浑浊的水流,第一次不分彼此地淌过两村的田地。

“怨,是上辈子人欠的债。”李老汉望着水中两家后生合力垒石的身影,对王老太说。王老太蹲下身,用独手掬起一捧混着泥沙的渠水,浑浊的老泪滴落水中,嘴角却扯出一个释然的弧度:“清了……都清了。这水……甜了。”

“恩怨两清的‘清’,”叶昭凤望着混沌中那道越来越宽、越来越欢畅的融合水渠,如同看见自己登基后,一面为曾被楚凛构陷的忠良平反昭雪,一面又将楚凛的棺椁以亲王礼下葬,却将其子嗣贬为庶民,允其自新。“非是抹去记忆,当作无事发生!而是不让往昔的血污泥沼,淹没了当下与未来的路!恩如甘霖,当涌泉以报;怨如顽石,当击碎掩埋。唯有恩怨了了,步履……方能轻快前行!”

楚凡想起楚凛死后,他亲赴宗祠,将其牌位移入偏殿,未戮其妻孥,只削其封爵,任其自食其力于市井。他望着水渠中沉淀又流远的泥沙,轻声道:“脱凡境的‘了’,是明白恩怨如长河之水,该奔流入海的,不筑坝强留;该沉入河床化为沃土的,不搅动翻腾。唯其如此,后来的水,才能带着新生的希望……清清爽爽地,流向更远的田野。”

**四关再破,叶昭凤与楚凡周身的脱凡境灵力,澄澈如经天纬地的明镜!**镜中映照出坚守与变通的精妙平衡,爱恨与恩怨的清晰边界。万世池的考验,至此已非磨砺,而是为他们梳理这纷繁人间的经纬——如何在固守根本时不忘开枝散叶,如何在明辨是非后学会放下执念,真正成为既能扎根大地、又能仰望星空的……守护者。

“听,”叶昭凤倏然侧首,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混沌深处传来的声音穿透一切迷雾——是凌霄城头叶念凡清越的号令,是昆仑虚上叶思凡沉稳的布阵吟诵,是演武场中楚安楚承剑气破空的清啸……声声入耳,清晰得如同就在身畔。

楚凡的手与她紧紧相握,再无丝毫缝隙。两道身影化作一道炽烈而温暖的本源之光,瞬间穿透最后一层稀薄的混沌阻隔:“走,回家!”

前路纵有万丈迷障,只要心中这面“明镜”常在,便无惧任何风浪。因为他们早已在万世池的淬炼中彻悟:所谓脱凡之境,不过是在阅尽红尘千万种面孔后,依然能清醒、温暖、且无比坚定地——走在名为“守护”的人间正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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