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没想到二姑以前过成这样：“我听姐姐们老叨咕，二姑总是偷偷给她们拿吃的，每次提到我爸都会掉眼泪，她心疼我妈。”

“你的两个姑姑都是热心肠的好人，如果要是投胎到好人家，这样的性格不知道多招人喜欢。”

四大爷替自己的两个姐姐鸣不平，奈何身处那个半封建的年代，家家也都如此。

两人闲聊间已经到达了金二姑家。

他们家小儿子大纵今天农历二月结的婚。

金二姑一直站在外面，直到看到金戈的车过来，眼眶不由得一热，她戴上了老花镜，看到心心念念的四弟下了车，快走几步将他抱住。

“老四啊，二姐想你啊！”

“二姐......”四大爷紧紧抱住了她：“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好好，我听大哥说了，你过得挺苦的，但是没关系，二姐现在有能力了，肯定不能让你饿着。”金二姑拉起四大爷的手，又跟金戈说道：“老小进屋。”

金戈只在过年时来二姑家，平常的时候金妈妈不让，原本他想不通，如今听四大爷一说，他也明白了妈妈为啥不让了。

二姑父已经坐轮椅三年了，他看到金家来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又来蹭吃蹭喝啊？”

啪——金二姑上去就给了他一嘴巴：“怎么跟我四弟说话呢？你现在坐轮椅了，你啥啥都指着我，你给我规矩点。”

“二姐......”四大爷拉了金二姑一下示意她收敛一点：“我二姐夫养家糊口，当初的事情都过去了。”

“有喜别说话，这些年他没少打我，他帮衬弟弟妹妹这么多年，结果那些人逢年过节都不过来看他，仿佛没有他这个大哥，都到这个时候还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呢？”

“......”四大爷。

金戈赶紧将二姑父推走：“二姑父我送你上西屋躺一会儿吧。”

“老小还是你懂事儿，自打我坐轮椅后，你二姑天天骂我，她也不想想，长兄如父，就算我的弟弟妹妹再狼心狗肺，我要是不养活他们，他们就得饿死。”

二姑父心里挺憋屈的，他跟金戈继续絮叨：“我曾经打你二姑打得狠了一些，可那个时候我攒点吃的不容易，一家子八九口人啊，全指着我。”

“是，我理解。”金戈说不出二姑父一句不好，就冲二姑父当初的情况，谁都得可着自己的家人养活。

金戈抱起二姑父，将他放到了床上：“二姑父躺一会儿，我二姑就是看我四大爷太激动，你别生气。”

“老小，当初我要是不拦着你二姑给你爸和你四大爷送吃的就好了，其实也够吃，我就是小心眼。”

金戈给二姑父的脚盖上毯子：“你们那个时候饿怕了。”

“是啊，还是你们这代人好，有点钱全炫自己嘴里了。”

金戈闻不由得囧了，这话听着咋那么别扭呢？

二姑父躺着床上叹了口气：“其实你二姑不揍我的时候，把我照顾得挺好，吃喝都是热的，让我一点罪都没遭，所以她打就打吧，我也不疼。”

金戈笑了：“二姑父你真是......”

“两口子过日子，就是这么回事儿。”二姑父现在不得不心大点：“社会诱惑大，你二姑没被别的老头勾搭走，我就知足了。”

“二姑都七十五了。”

“你三大娘还跟......”话到嘴边二姑父又闭上了。

金戈想到王胜楠昨天说的话，也明白咋回事儿。

可他身为晚辈不好说长辈的闲话，他假装啥也没听到给二姑父端来了水，见他喝好后便回了东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