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寒的体内余毒未清,脸色本就显得很苍白,现在流了这么多血,嘴唇都没了颜色。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伤口附近点了两下,止住了不断往外涌出的血。
    “……无碍,不必担心。”
    原本以他的能力,躲开匕首易如反掌,只是他一只腿不方便,无法施展轻功,这才受了伤。
    “怎么可能没事?这么长的伤口,得赶紧处理才行!”
    身为专业医生,柳凝歌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与伤口,处理起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不知为何,现在面对秦禹寒的伤,她竟然连指尖都在发颤。
    这男人疯了么?
    为什么要扑上来救她?
    若是刚刚刺偏一点,伤的就不是手臂了,难道他不怕死么?
    似乎感觉到了女人的紧张,秦禹寒宽大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肩上,声线格外低沉温和:“一点小伤,没事的。”
    “什么小伤,都能看到骨头了。”那疯女人这一刀可谓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刺,要不是秦禹寒帮忙挡了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柳凝歌下意识想从实验室里取出绷带和止血药,但还是极力控制住了。
    这是她的秘密,绝不能轻易暴露。
    “你等下。”思索片刻,她从裙摆上撕了一片布条,仔细缠绕在了秦禹寒的伤口上。
    处理完伤势,她余光暼过地面,发现那滩血竟然是暗红色的。
    虽然知道秦禹寒身体里余毒未清,可没想到,连血液都被侵蚀的这么严重。
    这要是被旁人看见,肯定会有所怀疑。
    柳凝歌红唇轻抿,转身走到洗漱架边,端起铜盆,将里面的温水浇了一部分在血液上。
    经过稀释,血水很快变成了正常颜色。
    秦禹寒看着她一系列举动,心中炙热的感觉愈发强烈。
    换做其他女人遇到这种事,恐怕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可她只是惊慌了片刻就恢复了镇静,还想办法帮他掩饰中毒的事。
    这样聪明的女人,竟被相府视作草芥,真不知那群人是不是瞎了眼。
    屋内动静闹得太大,很快,柳建南与一众人都赶了过来。
    姜淑一眼就看到了床上不停吐血的女儿,嗷嗷哭着扑了过去:“春儿,你这又是怎么了?”
    柳建南没工夫管她们,目光落在秦王受伤的手臂,吓得脸都绿了。
    堂堂皇子,在他府里受了伤,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还得了?!
    “王爷,您好端端的怎么受伤了?!”
    秦禹寒冰封般的面容上罕见的浮现出了冷怒,“丞相还有脸来问本王?”
    “难、难道是春儿做的?”
    柳凝歌:“父亲,女儿为了不让祖母担心,答应多留一日为大姐把脉,可她竟然在被褥里藏了一把匕首,意图刺杀我。”
    “你胡说!”柳丞相还没来得及开口,姜淑先咋呼了起来,“春儿向来胆子小,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分明在污蔑她!”
    “匕首就在地上,难不成还能做假?”
    “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带了把-->>匕首来,想要陷害我的春儿。”姜氏还在嘴硬。
    柳凝歌被气笑了,“那王爷的伤呢?难不成也是我们故意伪造的?”
    “这谁知晓,说不准……”
    “蠢妇,还不快闭上你的嘴!”柳建南恨不得把姜淑的嘴给缝起来,省的她一天到晚招惹祸端。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将问题丢给了大女儿:“迎春,你自己说,这匕首究竟是不是你的。”
    “咳咳咳——”柳迎春咳嗽着,虚弱的伏在姜氏怀里,“父亲,女儿目盲,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您千万不要听二妹的话。”
    “没错,春儿不会的,老爷,您可不能随意听信旁人的话。”
    柳凝歌:“父亲,你可以相信她们母女二人的话,但王爷受伤是板上钉钉的事,明日一早我就亲自入宫禀报皇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秦王身份尊贵,还是丞相夫人与嫡女更尊贵。”
    “凝歌,你这是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何必非要闹到那么难堪的地步。”柳建南不是傻子,这事要是闹到皇帝跟前,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可春儿是嫡出女儿,也很得姜氏家族的喜爱,如果就这么舍弃了,他实在有些不舍。
    思来想去,他只好恳求般的看向了老夫人。
    “母亲,春儿也许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做出这种行径,她已经成了个瞎子,算是得到了惩罚,要不您向凝歌求求情,这次就放过她吧。”
    “求情?!”老夫人在旁边看了半天,心里明白的很,这摆明了是大孙女想要害凝歌没得逞,反而误伤了秦王。
    王爷是什么人?那可是天潢贵胄,当今天子的儿子。
    若这次她再袒护,恐怕整个相府都要遭祸了。
    “迎春是嫡出,可她哪里有半点做嫡女的品德,先前作了那么多孽,老身看在她尚且年幼,不愿过多计较,可她倒好,不知悔改也就罢了,还越来越得寸进尺!”
    “还有姜氏,你作为她的生母,平日里不多加引导劝阻,反而处处偏袒溺爱,你睁大眼睛看看,好好地一个孩子,被你教成什么样了!”
    老夫人常年吃斋念佛,性子称得上是平和,很少有发怒的时候,今日这番疾厉色,把满屋子人都震慑住了。
    姜淑面如土灰,柳迎春除了抽抽噎噎的抹眼泪,什么都不敢说。
    柳丞相被骂的狗血淋头,头低垂的只能看到脑勺,“母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错。”
    “你要是真知错,就该拿出做父亲的样子。春儿是你的女儿,凝歌也是,难不成这也要我这个当娘的来教你么?!”
    “母亲息怒,儿子明白该怎么做了。”
    老太太这一番怒骂,算是把他给骂醒了。
    为了一个嫡女得罪秦王,着实不是划算的买卖。
    事已至此,有点眼力劲的都看得出来姜氏母女大势已去,尤其是这位嫡女,将来在府里绝对没有半点地位了。
    站在人群后的柳柔秋咬了咬唇,心里格外挣扎。
    从前她依附嫡女,处处做小伏低讨其开心,现在这蠢货倒台了,她得赶紧想办法把自己摘干净才行,免得被拖累。
    一番思索后,柳柔秋几个大步上前,‘噗通’,跪在了柳丞相脚边。
    “父亲,女儿有事禀报。”.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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