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朝会之后,一众朝臣皆已散去,人人心中都是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因为今日对于秦国来说,委实是太重要了
扶苏这位先前疑似已经被嬴政放弃的公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大秦的太子殿下。
另外还有嬴佑这个最近才开始冒头的长孙,如今不光有着一身战功,也是被嬴政封为了太孙,甚至还带了一个定襄侯以及掌握中尉军的权力。
正如嬴政最后在朝会上说的那般一样,大秦的二世,三世之君
由此而定。
嬴政已经定下了的事情,那便是已经定下了,只要这位皇帝陛下自己不反悔,那便是没人可以改得了,真要是想替这位皇帝陛下改的话,那就得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了。
李斯这位丞相在离去的时候那张老脸都要笑开花了,没别的,只因为扶苏这位太子是他的女婿,嬴佑这位太孙也是他的亲外孙,这便也是在说,李斯不光是嬴政的近臣,即便是到了后面,他的地位也仍旧会是举重若轻。
而一旁的蒙家兄弟也都是同李斯一样的笑脸,因为嬴佑这小子是在蒙恬手下立下的军功,如今嬴佑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只因这位大秦长孙以兵卒身份同秦军浴血,且做得比谁都不差,这便是秦军敬畏他的理由。
其余的朝臣仔细一下,顿时发觉了嬴佑的恐怖之处,且不谈嬴政这位皇祖了,便是只说李斯和蒙家还有他那位未婚妻的王家,光是这些长辈们,就已然是很可怕了啊。
谁要是敢和嬴佑过不起的话,都用不着嬴政动手,李斯,蒙恬,蒙毅,王翦,王贲这五位长辈就不会答应,且还得问过秦军手中的秦剑!
这位已经被加封为太孙的少年,当真已经是荣宠到了极点。
众人都这般想着,可是嬴佑这位少年对此却是没什么所谓,他此刻正跟着自家父亲扶苏一起陪着嬴政这位皇祖,祖孙三代人,并肩走在咸阳宫的亭台楼阁之上。
此刻祖孙三人的身边没有任何侍从,嬴政走在最中间,扶苏位于嬴政左边,嬴佑在右边,祖孙三人并肩走着,好似一个移动的“山”字。
“待佑儿大婚之后,举行册封。”嬴政走在路上,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太子和太孙同时册立,不办一场册封大典,不像话。”
听着嬴政的话,嬴佑笑了笑,开口说道:“一切听皇祖的安排。”
“嗯。”嬴政对着嬴佑轻轻一笑,下一刻看向了扶苏,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你是什么意思?”
扶苏看着嬴政这位父皇对自己的态度,顿觉无奈起来,之前自己儿子还没回来的时候,父皇还对他有个笑脸,如今嬴佑回来了,索性就又回了原先的那副样子。
真是有了孙子,忘了儿子啊。
“听父皇的安排就是。”
扶苏无奈一笑,朝着嬴政开口答应道,嬴政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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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扶苏张大嘴巴看了一眼在嬴政身边忍俊不禁的嬴佑,嬴政也注意到了扶苏的目光,立马又说道:“你和佑儿不一样,佑儿还小,你却是不小了,你也好意思跟佑儿比?”
“是,父皇说得是。”扶苏算是彻底领教了嬴政对他和嬴佑的“偏心”,此刻无奈地点着头,嬴政见扶苏的样子也笑了起来,继续向前走着。
“这样的时光真好啊。”走着走着,嬴政忽然如此感慨了一句,接着看了一眼扶苏,又看了一眼嬴佑,“你们两个都要撑着担子,让朕轻松些,等你们真能扛起大秦的天下时...”
“那朕若还没死,就去含饴弄孙,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嬴佑在一旁听着嬴政的这番感慨和畅想,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这位在外人看来无比强大的皇帝陛下,即便是如嬴政这般人物,也会有如此感慨,也会有如此畅想啊。
祖孙三人走着,嬴佑忽然撇头看见了空地上有一排金人竖着,便不由停下了脚步,“皇祖,那是?”
见嬴佑主动问起,嬴政也顺着嬴佑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清嬴佑所问的东西之后也是一笑,“那是十二金人,朕平定六国之后,收缴六国兵器,铸为金人十二,摆放在咸阳宫里,以彰显我大秦之功业。”
听完嬴政的回答之后,嬴佑轻轻点头,接着扭头朝着嬴政一笑,开口说道:“那我觉得皇祖的用法不太好啊,这种东西,不该如此用的。”
“哦?”见嬴佑质疑自己,嬴政也不生气反而是好奇地询问起来,“那你想怎么用啊?”
嬴佑看着那数量为十二的一排金人,缓缓开口道:“在军中的时候,我曾经和军中的兄弟聊过,他们说除了我们军中的兄弟,死了也没人会记得他们的,我说,不该这样的。”
听着嬴佑的话,嬴政和扶苏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庄重起来,他们两个都没在军中待过,对于他秦国士卒的想法,自然没有嬴佑来的深刻。
“我答应过他们,若是我能活着回来,要为他们立一块碑。”嬴佑如此说道,接着伸出手指朝着那十二金人指去,“此物正合适,与其摆在这里只让我们祖孙三人看,倒是不如让天下人去看...”
“孙儿想熔了这十二金人,为我大秦将士,铸一块丰碑!就立在咸阳宫前,让我大秦的将士们看看,让天下人都是看看!”
话音落下,嬴政眼神一亮,忍不住拍手称赞,“彩!”
嬴政的手掌拍在嬴佑的肩膀之上,朝着这位少年开口说道:“你的想法很好,比朕铸金人十二以彰功绩的想法更好,就按你的意思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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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闻言忽然退后两步,接着对着嬴政这位皇帝陛下躬身行礼,口中郑重说道:“孙儿以我大秦兵士的身份,替那些战死的将士,谢过皇祖,谢过陛下!”
嬴佑的这一礼,嬴政坦然受之,而扶苏看着这一幕也笑了,他的儿子真的很好啊,是个有情有义之辈!
“好了,朕知道你回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用陪着朕了,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嬴政伸手将嬴佑给扶了起来,朝着自己的孙子柔声说着,“到了武安君的坟前,替朕和嬴氏对他说一句...”
“抱歉。”
见嬴政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嬴佑微微一笑,朝着嬴政点头说了一声告退之后便转身离去了,正如嬴政所说,他现在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对此嬴政也很理解。
昨日嬴佑都是和他讲过了,他要以儿子的礼节为那位名为白仲的老百将下葬,要为武安君白起正名,嬴政直接答应了下来,因为他不想毁了孙子心中的这份情义。
在嬴佑离去之后,嬴政才扭头看着扶苏,这次却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伸手捶打了一下扶苏的胸口,“你有一个好儿子啊。”
听着嬴政的话,扶苏也笑了,“父皇不也有一个好孙子?”
闻言嬴政直接笑出了声,扶苏也跟着笑了起来,父子二人的笑声因为同一人而起,此刻回荡在这座咸阳宫内。
嬴政朝着嬴佑先前离去的方向看去,虽然已经看不见少年的背影,但此刻这位皇帝陛下还是忍不住朗声开口道:
“真是我嬴氏的大好儿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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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王姑娘就在这里,他的老字营兄弟如今也在这里,嬴佑离了咸阳宫之后,一路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此地,来见他的王姑娘,来见他的兄弟们。
“小子嬴佑,应王姑娘之邀来了!”嬴佑看着眼前的王家坞高喊一声,记得他和王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便是邀请自己来这里,可是却一直未能如愿。
如今他来了,来见自己心爱的姑娘。
随着嬴佑的这一声呐喊之后,王家坞内顿时有一道绝美的身影朝着自己而来,王瑶身着一身素白长裙,笑靥如花,一把扑到了嬴佑的怀里,嬴佑搂着王瑶,二人久久没有分开。
先前在咸阳城的城门外,那么多人看着,嬴佑和王瑶自然无法太过放肆,如今却是不同,嬴佑这是来自己未来媳妇的家了啊,谁还能管得了他?
“我答应过你的,要活着回来,回来娶你。”嬴佑伸手抚摸着王瑶的后背,朝着这位心爱的姑娘柔声说道。
“嗯。”王瑶抬起头冲着嬴佑一笑,那双灵动的眸子闪烁着明媚的光,一对分别不算太久的少男少女,此刻脸上都是挂满了笑容。
也就在这时,老字营的众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见到嬴佑和王瑶的这一幕纷纷开口调侃道:“哎嘿,咱老字营的好儿郎哟,找了那个俊媳妇儿啊。”
“小郎君,快把媳妇儿娶进门哟,兄弟们替你抬那喜轿子哟。小娘子,快把自己嫁过来哟,兄弟们给你抬那喜轿子哟。”
听着老字营的歌声,嬴佑和王瑶非但没害羞的分开,反而是抱的更紧了,见状老字营的众人唱的更来劲了,“有郎怀春,有女怀春,羡煞旁人,羡煞旁人哟!”
随着老字营的歌声愈发嘹亮,王家的一家人也都出来了,王翦和王贲这对父子看着抱在一起的那对少男少女温柔一笑。
而王离这位大舅哥嘛,则是捂着脸有些不敢见人,因为他一回家就被自家老爹揍了一顿!
在上郡揍了嬴佑这位妹夫一顿的事情被蒙恬这位上司扭头就告诉了家里,于是王离就承受了自家老爹那一顿爱的关照,直接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家风使然啊!
见王家的长辈们出来了,嬴佑和王瑶也缓缓分开,嬴佑牵着王瑶的手来到了王家几位的身边,“小子嬴佑,见过几位。”
“嗯。”王翦这位王家的当家的笑着点了一下头,接着重重捶在嬴佑的胸口上,“好小子!配做我老王家的女婿。”
说完了这一句话,王翦转身指着身后的老字营众人,又扭头朝着嬴佑开口说道:“你的兄弟们都在那里,你的老百将也在那里,去吧,去找你的兄弟们,去送你的老百将最后一程。”
“去了武安君的坟前,替我给他带个好,让他武安君看看...”
“嬴氏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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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闻言没有过多言语,迈步朝着前方走去,被王瑶送给他的大白也被牵了出来,上面的包袱也被重新挂了上去,那里面装着两样东西。
一身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秦军制式甲胄,还有一个骨灰罐
老百将的骨灰罐。
老字营的众人看着嬴佑朝这边走来,眼神中全都闪烁着光芒,他们的目光此刻全都凝聚在这个老字营最小的兵上,嬴佑不管到了哪里,都是他们老字营的兵。
嬴佑走到了老字营众人的身前,冲着这些兄弟们点头一笑,接着从大白身上的包袱里取出那个装着老百将骨灰的骨灰罐,轻轻抚摸着,“老百将,让你在我媳妇儿家里住了阵,怎么样...”
“小子我找媳妇的本事,当真是很了不起了吧。”
嬴佑的呢喃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因为少年此刻是在对着一个已经死去之人的骨灰讲话,王翦和王贲看着这一幕全都微微皱眉,对于老百将白仲,他们二人全都打过交道。
王翦曾经骂醒过还是少年的老百将白仲,至于王贲,他和白仲一起拼杀过,说得上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如今见到这个曾经骂过的臭小子死了,见到这个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老兄弟死了,王翦和王贲这对父子也都有些伤感,但到底是在军中熬了一辈子的人,并未像嬴佑一般感伤。
对于白仲而言,能死在战场上,便是很好的归宿了,能有嬴佑这个小子给他送葬,那便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宝贝丫头。”王翦侧头朝着王瑶看去,朝着这位他最宠爱的孙女柔声说着,“陪着那小子一起去吧,代我和你父亲送送白仲小子。”
王瑶闻言点头应是,关于老百将白仲,她昨日听自己爷爷和父亲讲过许多,又是听老字营的众人讲了许多,她知道这位名叫白仲的老人对于嬴佑来说,是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
即使如此,那她这位嬴佑的未来妻子,理当相送。
王瑶来到了嬴佑的身边,嬴佑回头朝着她看去,并未同王瑶有任何言语,但嬴佑便已经明白了自家姑娘的意思,于是低头朝着怀中的老百将说道:
“老百将,我和我家姑娘一起送你...”
“我和弟兄们一起送你!”
嬴佑的话音落下,周围的老字营秦军顿时爆发出一个声音,天地间此刻也便只剩下了这一个声音,“老百将,安心上路!”
对于老字营而言,老百将是什么身份根本不重要,无论他是武安君白起的孙子白仲也好,还是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秦军也罢,他都只是他们的老百将
被他们每一个老字营秦军视作父亲的老百将。
老人最后的愿望是把自己的骨灰撒在自己祖父武安君白起的坟前,让自己的祖父看一看,他白仲虽然无后,但却是有他们这些“儿子”们。
这是老人最后的愿望了,那他们这些“儿子”,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完成呢?
此刻老人的骨灰被嬴佑抱在怀里,嬴佑摸索着怀中的骨灰,看了一眼身边的王瑶,看了一眼身边的兄弟,面带笑容的同时脸上有一朵泪花闪过,可少年的声音却是格外嘹亮,“老百将...”
“咱们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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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里却是死过一个天大的人物,大秦的武安君白起,便是在这里被赐死的,他的坟茔便也在这里,如这座杜邮亭一般,无人来,无人问。
但今日却是有人来,来看他这位已经死去多年的武安君,来为他的孙子白仲下葬。
嬴佑与老字营众人一共不到八百骑,人人骑马,荡起一路烟尘,可当他们一行人真的靠近了那座杜邮亭的时候,却又全都齐齐遏住了马蹄,纷纷停下,然后下马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不远处的那座杜邮亭,嬴佑在内的每一位老字营秦军全都露出庄严肃穆的神色,并非是因为那里埋葬着武安君白起,那和他们没关系
他们又不认识白起,但他们认识老百将白仲。
“老百将。”嬴佑摸索着被他抱在手中的骨灰罐,轻声呢喃,少年的心中此刻有些伤感,但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连同其余的老字营众人也是一样。
因为那位名为白仲的老人说过,不喜欢看见他们哭哭啼啼的样子,他们是打赢了仗的人,是活下来的人,那就应该笑啊。
嬴佑走在最前面,王瑶与他并肩,身后一众老字营兄弟紧紧相随,当来到杜邮亭边,来到那座武安君白起的坟茔前时,嬴佑停下了脚步,其余人也都跟着停步。
眼前这座武安君白起的坟茔,其实真的谈不上什么坟茔,没有墓碑,杂草丛生,就是个一直没人管理的小土堆罢了。
“大秦长孙嬴佑,见过武安君。”对着面前这座荒凉破败的坟茔,嬴佑缓缓开口,接着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骨灰罐,脸上浮现出笑容,“我带您的孙子白仲来见您了。”
“他是我们的老百将,是我们老字营的老百将,是我们所有人的长辈,他在同匈奴作战的时候阵亡了,但您放心,仗打赢了,只是他没了...”
“他和我这个小子说,他这辈子一直在为秦国杀敌,自问没什么对不起秦国,也没什么对不起白家的,若真要说的话,那就是没趁着年轻的时候找个媳妇儿,让白家绝了后。”
“可我说让他别担心,因为我就是他的孩子,我们都是他的孩子。”
话音落下,嬴佑身后的老字营众人齐齐上前一步,却并未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那座荒凉坟茔,看着那个对坟茔自说自话的少年。
忽的一阵风吹过,似是吹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笑容,这大抵是武安君在回应他们了啊。
嬴佑笑了笑,又朝着眼前的坟茔开口说道:“您是被我们姓嬴的赐死的,这个事我没办法,谁让我当时还没出生呢,呵呵。”
“可是今天我要替您的孙子下葬,以儿子的身份替他下葬,至于您嘛,小子我终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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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同您说一声抱歉了,替昭襄王,替历代秦王,替所有的赢氏子弟,同您说一声...”
“抱歉。”
嬴佑的话刚一说完,那阵忽然吹起的风变得更大了一些,见状嬴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少年的脸上面带笑意,可却仍有两行清泪滑落。
那个被嬴佑一直抱在怀中的骨灰罐此刻被他打开,里面的骨灰就这么洒了出来,随风飘散,不知会飘到何处。
嬴佑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飞舞在半空中的灰尘,其余的老字营兄弟也是一样,看着随风飘散的老百将的骨灰,他们不去想老百将会飘向哪里,就像他们不会去想之前的那些兄弟会去那里一样。
因为秦风会把这些战死的英魂吹响秦国的每一寸土地,让他们亲眼看了一看大秦每一户人家的窗户,让他们走过大秦的每一处地方
由他们所守护的大秦。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嬴佑看着已经随风消散的骨灰,嘴里轻轻唱着这一首无衣,身后的老字营众人也跟着唱起,今日的无衣不见什么气势逼人,也不见什么慷慨悲壮,有的便只有活人对死去之人的悼念。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曲无衣唱罢,嬴佑低下了头,小声呢喃道:“老百将...一路走好。”
嬴佑的声音很小,但却是被每一位老字营秦军听进了心中,于是下一刻天地间便只剩下了一个声音,“老百将...”
“一路走好!”
随着这响彻天地的吼声落下,这场由嬴佑由老字营这些晚辈执行的送葬便也宣告结束,可少年却还是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愿意挪动。
身后的老字营人群中,许七这位与嬴佑最是亲近的秦军汉子想要上前劝劝嬴佑,却是被后者以摇头示意不必,“我想自己待会儿,你们且先去,我很快...一会儿就好。”
闻言许七叹了一口气,便由他带着剩下的老字营秦军扭头先行离开,嬴佑很看重情义,所以此刻少年的心里自是格外悲伤,他们这些做兄弟的都能明白。
有时候就是这样,死了的就是死了,可是却总会是把悲伤留给活着的人,留给在乎他们的人。
等众人离开之后,嬴佑仿佛瞬间失去了所以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他的身边却还有一人,一直未曾说话的王瑶此刻仍是陪在他的身边。
嬴佑侧头看了这位绝美的姑娘一眼,面带笑容,王瑶也回看了嬴佑一眼,在嬴佑身边蹲下,用手轻轻扶着自己心爱之人的肩膀,却什么都没有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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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需要陪着嬴佑就够了
这便够了。
嬴佑冲着王瑶露出一个春风和煦般地笑容,接着又扭头看向了面前那座武安君的荒凉坟茔,开始给这位早已被埋葬在坟墓中的战神介绍着,“武安君啊,这位是小子我的未婚妻...”
“是王翦老将军的孙女,你死之后,王翦老将军灭了赵国,算是全了你当年的遗憾,如今已无六国,天下便只剩下我秦国一个国家,你说是不是很好?那定然是很好的啊。”
“只可惜您这位我大秦战无不胜的战神没有看到那一天,但没关系,您的孙子,我的老百将替您看到了,有些话还是要替他跟您这位长辈说一说的...”
“他真的没有辜负秦国,也没有辜负您的血脉,他是我大秦的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
“您也是!”
话音落下,嬴佑伸手握住了王瑶的手,侧头朝着她温柔说道:“姑娘,陪我磕个头吧,给武安君,给老百将,我答应过要以儿子的身份给老百将下葬,那礼数得周全。”
“嗯。”王瑶冲着嬴佑轻轻点头,随后同嬴佑一起跪在了武安君白起的坟墓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她此刻才是开口道,“小女子王瑶,随夫君嬴佑一起给武安君,给老百将行礼。”
王瑶的话说完,便跟嬴佑一起对着那座坟茔磕了一个头,宛若那新婚时的一拜高堂。
一个头磕完,嬴佑拉着王瑶的手缓缓起身,少年此刻的眼中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仿佛心中的伤悲也随着刚才的那一阵风一起去了。
因为他是大秦的长孙,是王瑶的郎君,是老字营的兵,他身上肩负着无数人的期望,怎可一直沉浸于伤悲之中?
嬴佑抬起头看着天空,似是在对那些死去的人开口,少年的声音响彻天地,坚毅而又豪迈,“且看着...”
“看我嬴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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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上门了。
王家坞内,王瑶带着嬴佑走在路上,即便嬴佑身为大秦的长孙,都是被王家坞内部的宏达给惊讶到了,王家坞内有一百多人是原先被派来照顾王瑶生活的
如今又有了接近八百老字营秦军,先前王瑶收养来的那些孩子也都在这里住着,饶是如此,王家坞的空间还是足够,甚至还有些盈余。
“姑娘。”同王瑶走在路上,嬴佑忍不住轻声唤了一句王瑶的名字,又是笑着说道,“我以后养不起你怎么办?”
听到嬴佑的话,王瑶竟是佯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片刻之后对着嬴佑噗嗤一笑,开口说道:“那我养你啊!”
嬴佑闻言心中荡漾,一把搂过王瑶的腰肢,便要直接亲上去,王瑶对此也很配合,她从来不是在乎这些的人,而且她马上就要成为嬴佑的妻子了啊。
可就在少男少女即将接触到的时候,一旁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咳嗽声,直接搅了这美妙的气氛。
“咳咳。”身为王家长子的王离此刻在一旁咳嗽了两声,见自家妹妹气鼓鼓地朝自己看来顿时一缩脖子,“嘿嘿,真不是我打搅你们两个,是爷爷,爷爷找这小子。”
一听是王翦找自己,嬴佑也收敛起脸上的尴尬神色,朝着王瑶抛去个眼神,意在询问王瑶自己能不能去,见王瑶点头之后嬴佑这才是挪步离开。
王离看到这一幕一阵失笑,等带着嬴佑走出一段距离之后,确保王瑶听不见了,他才小声朝着嬴佑开口道:“小子,我看你很有惧内的潜质啊,就不怕以后和我妹子吵了架被赶出来,到时候我家可不收留你。”
听着王离的调侃,嬴佑却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朝着王离说道:“大舅哥这些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说给王姑娘听的,到时候大舅哥脸上这伤,怕是又得添几处了。”
一听这话,王离顿时吓得一把拉住嬴佑的手,无奈地朝着这位未来妹夫求饶道:“你小子还真记仇啊,不就是揍了你一顿嘛,行行行,以后跟我家妹子吵了架,就到大舅哥这来,我收留你,成了吧。”
“呵呵。”嬴佑闻言笑了笑,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让王离一阵哑言,“王姑娘这么好,怎么会和我吵架呢?若真是惹她生气了,那她也还是喜欢我的。”
王离听着嬴佑的这一番话,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虽然嬴佑很不错,但一想到自家妹子那么喜欢这小子,他这个做哥哥的就忍不住一阵来气。
可是还没等王离动手了,他的屁股上就先挨了王贲一脚,这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二人的身后,此刻正一把揪住王离的耳朵骂道:“兔崽子,自己的事儿还没个着落呢,倒是惦记起别人来了!”
“老爷子在里面等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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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顾不上为王离痛惜几分,一个人进了自己面前的竹屋,王翦这位老人就住在这里,见嬴佑来了,这位老人朝着嬴佑微微一笑,示意嬴佑落座。
“和我家宝贝丫头的婚事定在哪天?”等嬴佑一落座,王翦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上心的很。
“五天后。”嬴佑直接回答了王翦的问题,接着又笑着挠了挠脑袋,“我皇祖说五天后是个黄道吉日,就在那天娶王姑娘进门。”
“哦?”听到嬴佑的话,饶是王翦也不免有些惊讶之色,以他对于嬴政的了解,这位皇帝陛下可从来不会专门为了谁去查什么黄道吉日,能让嬴政如此做的人,嬴佑算是头一个。
“你小子有福气!”王翦笑着这么说了一句,接着又开口问道:“陛下让你接管中尉军是吗?”
“嗯。”嬴佑闻言轻轻点头,将之后的安排全都告诉了王翦,“大婚之后我会接管中尉军,到时候还能留在秦军的老字营兄弟也会跟我一起去中尉军任职。”
王翦听着嬴佑的话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这个少年的肩膀,“带兵这件事情不容易的,几万人的生死在你手上,你小子又是个重情义的,这很好,但别让这情义太影响了你。”
“小子明白。”嬴佑郑重地点了点头,对于王翦这位秦灭六国最大的功臣的建议,他自然是听的很认真,他也明白王翦的意思,战场之上,讲究人情,只会辜负更多的人。
王翦见嬴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接着缓缓起身走到一个书架旁边取出几卷竹简,回身交给嬴佑。
“之前送你的那些你已经不用看了,这是我新为你写的,你可以看看,对你带兵作战有好处的。”王翦重新落座,朝着嬴佑开口笑着,“我这点东西啊,传给了儿子,又传给了孙子...”
“如今再传给你这个孙女婿!”
嬴佑用手接过王翦递来的那几卷竹简,如获至宝一般地将竹简揣进了怀里,王翦见状忍不住笑了笑,“用不着这样,行军打仗这个东西,看书用处不大,别人教用处也不大...”
“总归是要自己上手的,你小子能从那个修罗场上活着下来,一个是你的兄弟们用命护着你,一个是你小子自己够本事,这对你日后其实很有好处,不亲身去战场滚几遭,是带不好兵的。”
听着王翦的话,嬴佑轻轻点头,类似的话蒙恬也跟他说过,而王翦此刻摸了摸自己已经是全都白了的胡子,自嘲一笑,“我老了...”
“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沙场也是你们年轻人的,我这个老头子,能做的就只有这么点了。”
嬴佑听着王翦的话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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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老头子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干系,你又操心个什么?我这辈子其实很够本了,立了天大的功劳,儿孙幸福,就连最喜欢的宝贝丫头都嫁给你这么个好小子了,又有什么遗憾呢?”
王翦此刻就像是一位家中最老的长辈,在对着嬴佑这个小子细细地交代着,似是要把所有事都给交代清楚了,“我相信你小子到了军中可以干得很好的,这个我不担心,日后秦国也会交到你手上,到时候你干的怎么样那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我老头子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但我还是相信你小子,因为你小子是我王翦的孙女婿,是陛下的孙子嘛。”
“我知道如今的秦国其实隐患不少,你小子日后的担子也不会轻松,但没办法,这总归是你要承担的,谁让你姓嬴呢?”
王翦显得有些格外絮叨,可是嬴佑在旁边听的却很是认真,老人能和他说这些话,显然是真的把他当做了家人来看的。
“我已经太老了,说不定哪天就会死,我死了以后呢,王贲会重新到军中效力,我这个儿子啊,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若不是为了我这个老头子,他的成就不止于此。”
王翦在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异样情绪,嬴佑见状一把握住了这位老人的手,开口朝他笑道:“不说这些,生死有命,谁都没办法,但怎么也得有个盼头,比如...”
“盼着我和王瑶给您生个重外孙?”
“哈哈哈。”王翦听到嬴佑的话忍不住一阵大笑,笑着拍打着少年的肩膀,“那我可就等着了!”
就在这时,有人送了两碗羊汤进来,嬴佑和王翦这一小一老看着面前的两碗羊汤,二人都忍不住回想到了二人初见的场景,一个混小子和一个老小孩的见面。
嬴佑端起那碗羊汤,喝了一口,忽然抬头看着面前的王翦,朝着即将要成为一家人的老人郑重说道:“王老爷子,我不会负了王瑶的...”
“也不会负了王家的。”
王翦听着嬴佑话,对着这个少年笑了笑,用双手一把握住了少年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家...”
“托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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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碑两侧站满了咸阳城内的文武百官,此刻天上有些朦胧小雨落下,可这些人却还是一动未动,就这般站在那座尖碑之前。
在这些人中,刚刚立下大功的蒙恬,还有大秦的丞相李斯,上卿蒙毅也都在里面,他们难得和其他的臣子一样站在这里,而非嬴政这位皇帝陛下的身边。
至于嬴政这位皇帝陛下,却是并未出现,仿佛今天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今日嬴政这位皇帝陛下并未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但不代表他没有来,此刻这位皇帝陛下像是一只潜龙一般隐匿在了咸阳宫城楼上的一处殿宇,并未露面,但却是死死盯着那块尖碑
还有尖碑下的少年。
咚!
咚!
咚!
战鼓声忽然响起,天上的朦胧小雨似是被这鼓声震撼,竟是渐渐停了下来,而所有人的目光,此刻也都凝聚在了那个敲响战鼓的少年身上。
今日的嬴佑褪去了原先的锦衣华服,重新穿上了那一身破旧甲胄,手持鼓槌,接连敲响战鼓,鼓声阵阵,好似天雷响彻,又好似马蹄嘹亮。
嬴佑的身边便是那座高耸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尖碑,那是嬴政按嬴佑的要求所铸造的,将原先溶解六国兵刃铸成的金人十二重新溶解,转而铸造了这座尖碑
用来纪念他大秦无数战死的将士英灵!
殿宇之内的嬴政听着这响亮的鼓声,看着那个是自己孙子的少年,原本平稳的呼吸竟是忍不住急促了几分,但他始终没有出声,也始终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因为今日
属于嬴佑这个少年,属于他嬴政的孙子。
原先的那场朦胧小雨此刻已然彻底停歇,天空中那稀薄的乌云也被一阵春风吹散,一道阳光照耀在嬴佑的身上,将他身上穿的那身破旧甲胄照的隐隐发亮,照的这个少年好似天降神人。
咚!
最后一声战鼓声落下,嬴佑丢了手中的鼓槌,转身朝着远处看去,他并未去看分站在两侧的文武百官,因为今日不属于他们,而是属于远处的那些人。
砰!砰!砰!
随着嬴佑的动作朝远处看去,远处竟是忽然响起一阵整齐到不能再整齐的脚步声,熟悉这脚步声的大臣脸上全都露出惊愕之色,因为这是秦军的脚步声。
而声势如此宏大的脚步声,起码要有几万名秦军在朝这里赶来,嬴佑到底是要干什么?他召集几万名秦军来咸阳宫做什么?
随着一群整装待旦的秦军出现在众人眼前,嬴佑也开口解答了众人的疑惑,少年看着来到此地的秦军,露出了一个笑容,肆意而又豪迈,“我大秦的将士们...”
“今日我嬴佑要带你们一起,祭我大秦战死的将士英灵!”
话音落下,那群人数巨大的秦军之中顿时间爆发出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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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秦军并非属于同一个部队,其中有老字营的秦军,有中尉军的秦军,也有卫尉军的秦军,甚至连负责咸阳城郊外周边地方的都尉军也来了不少。
但尽管他们来自不同的部队,但此刻却都是一样的动作,他们都在疯狂地呐喊着,都将目光凝聚在那个少年的身上,因为他们都是秦军,都是他大秦的将士!
噌!
一道秦剑出鞘之声响起,是嬴佑拔出了腰间的秦剑,接着用手中的秦剑指向了身后的尖碑,“我名嬴佑,不久之前,曾以大秦长孙身份入上郡军中为一兵卒...”
嬴佑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接着便露出一个肆意地笑容,大声朝着面前的秦军问道:“我也是秦军,是诸位的兄弟,不知诸位认否?”
“认我嬴佑者,拔剑!”
话音落下,这支由不同部队拼凑起来的秦军顿时齐齐拔剑,无一人将腰间秦剑留在鞘中,他们全都看着眼前的嬴佑,看着这个说自己是他们兄弟的大秦长孙。
“昔日我曾到过中尉军的校场,在那里我同中尉军的兄弟们有个约定,下次见面时,要与我秦军同饮!”嬴佑说着转身端起一个酒碗,也有人开始给秦军分发酒碗,片刻之后,嬴佑端着酒碗大笑一声,“诸君都是秦军,如今可愿意同我嬴佑同饮此杯?”
“愿意!愿意!愿意!”
秦军在三声高呼之后,在嬴佑的带头之下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嬴佑豪迈的用衣袖一抹脸上残余的酒水,接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尖碑,“我在军中之时,听我的一位好兄弟说,秦军之中,死了多是无人问津,我说不该如此的...”
“所以今日我嬴佑融金人十二,铸成此碑,以祭我大秦将士,我大秦数百年来,无数将士英灵的名字,皆刻在这块碑上,有你们认识的,有你们不认识的...”
“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我大秦的英雄,诸位,这一杯酒,敬给他们!”
话音落下,嬴佑再次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而秦军在喝完碗中酒水之后眼神全都看在了嬴佑身后那座碑阳光照射的无比耀眼的尖碑之上。
那上面刻着所有阵亡秦军的名字,其中有他们的兄弟,有他们的孩子,还有他们的父亲,甚至还有他们的祖宗,这座尖碑,便是嬴佑为所有秦军铸造。
自今日之后,他们的名字不会再有人忘却,他们死后,名字也会被刻在这块尖碑之上,以供后世千秋万代瞻仰,看他们秦军是如何壮烈。
所有秦军的眼中仿佛都能喷出火焰来,他们看向嬴佑这位长孙的目光更是无比狂热,因为这块丰碑
是嬴佑为他们所铸的!
整个秦国上上下下,除了嬴佑这位长孙,除了这位能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少年,还有谁能做到如此地步?
所以秦军看向嬴佑的目光根本是在朝圣一般,嬴佑便是他们秦军可以交付性命的存在,为了嬴佑,他们可以甘愿去死。
而那些被召集来观礼的文武百官此刻纷纷低下了脑袋,没人敢在这时候做声,他们也都在心中纷纷盘算着,日后可不敢随意招惹嬴佑这位少年了,不然那是真会被秦军砍死的。
在高处静静观看这一幕的嬴政此刻的心情格外激动,他为自己的孙子感到无比的骄傲,此刻秦国军心尽归于这个少年,他这位皇帝陛下当然高兴。
至于在不在乎嬴佑威望过重?嬴政是根本不在乎的,也无需在乎,因为嬴佑是他的孙子,是他嬴政亲自选定的后继之君,他嬴政若是因此就忌惮嬴佑,那他就不是嬴政了。
此刻嬴政的拳头紧紧握住,即便是指甲刺进肉里也不做声,这位皇帝陛下就只是一直看着那个少年,看着那个令他无比欣慰和骄傲的孙子。
嬴佑缓缓转身,抚摸着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一身破旧甲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似乎是在与死去的人对视,似乎是在问那些天上的英灵
他嬴佑做的还算不错吧?
那定然是不错的啊。
嬴佑露出一个笑容,再次端起一碗酒,转身冲着面前的秦军笑言道:“最后一杯酒,敬我嬴佑,敬我秦军...”
“敬我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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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的欢呼声响彻天际,他们全都近乎于疯狂地簇拥着嬴佑这个少年,这其中又以老字营的秦军和中尉军的秦军为最,老字营是跟嬴佑一起出生入死过的
而中尉军,如今整个咸阳城谁不知道,嬴佑即将掌管他们这支负责咸阳城防御的部队?
嬴佑之前便跟着蒙恬一起检阅过他们,给他们中尉军的将士们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而如今嬴佑的所作所为,让每一个秦军都是心悦诚服。
能被嬴佑领导,每个中尉军都是乐开了花,就连周围的秦军看向中尉军的眼神也都带着几分羡慕,嬴佑如今在军中的地位,便是如此了。
同秦军饮过最后一碗酒,嬴佑笑的很是开怀,脸上似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的酒量其实不止于此,但今日却是醉的格外快,醉的格外肆意。
而所有的秦军都看着这个少年,他们每个人的年纪都是要比嬴佑大,他们每个人的资历也都要比嬴佑老,但是此刻,他们全都甘心臣服在嬴佑的麾下,嬴佑
便是他们认可的人。
这个少年仿佛对他们这些军中兄弟有一种别样的感情,仿佛他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每个秦军都是不由自主地亲近嬴佑这个少年,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
和他们见过的所有嬴氏子弟都不一样,这位名叫嬴佑的大秦长孙,是真的可以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是他们真真正正的兄弟!
就在这时,嬴佑微微站稳了身子,面带笑意,又朝着所有的秦军大声喊道:“诸位将士,诸位弟兄,另外有件事情要告诉诸位...”
“明日便是我嬴佑的大婚,今日之酒喝的不够尽兴的,留待明日!”
嬴佑的话音落下,每个秦军都是面露疑惑,嬴佑的大婚?这位大秦长孙的大婚,怎么也不会是要请他们吧,真要是请他们秦军一起喝酒,那得多大的地方才能容纳得下啊?
就在所有秦军都有些疑惑的时候,嬴佑笑着再次开口了,“大婚的地方选在军营,选在诸位的地盘,我要娶的姑娘嘛,诸位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今日我就索性都告诉了...”
“我要娶的姑娘,是王翦老将军的孙女,是王贲将军的女儿,嘿嘿,我家姑娘如此出身,我嬴佑如此作为,地方选在这咸阳城,选在那些亭台楼阁之中,不够,远远不够...”
“当是要选在军营之中,与诸君同饮!诸位到时可愿意为我嬴佑新婚贺一杯酒?!”
嬴佑的话说完,每个秦军都是愣了片刻,然后就又是一阵山呼海啸,“愿意!愿意!愿意!”
嬴佑竟然是要把大婚的地方放在军营里,放在他们这些糙人所在的军营里?这完全不符合嬴佑的身份,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为何?因为嬴佑也是一个秦军啊。
秦军这个身份,让嬴佑感到无比骄傲,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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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嬴政也很支持,嬴氏子弟之中,从未有人像嬴佑一样在军中完婚,但也从未有人像嬴佑一样能这么得秦军的拥戴,那索性便为他的孙子开一次先河,又能如何?
开辟先河这种事情,在别人看来或许很难,但在嬴政眼中,算不得什么的。
这场在咸阳宫门前举行的仪式随着嬴佑邀约秦军共饮喜酒之后便结束了,用时并不长,但规模却极大,因为足足来了几万名秦军,也让每一个参与的人都深深的记住了今天
深深的记住了嬴佑。
嬴佑一直等着人全都散了才是转身,看着那座仍旧矗立在咸阳宫外的尖碑,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他希望这块尖碑能永远的矗立在这里,希望这块尖碑之上永远不要再刻下一个名字
这终究只是少年的心中所愿,可若是连想都不敢想了,那又何谈做呢?
就在这时,天空中再次下起了小雨,嬴佑笑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笑容很是玩味,仿佛是在对着天空挑衅。
只有我嬴佑做完了事情,你这老天才敢继续下你这雨。
雨水拍打在少年的脸上,本就没有几分醉意的嬴佑彻底清醒了过来,而他也看向了那个朝着自己缓缓走来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嬴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此刻正朝着自己缓缓走来,手中撑着一把伞,替嬴佑遮风挡雨,“小子,你长大了,这伞该换你来拿了。”
嬴佑闻言笑着接过嬴政手中的伞,替这位皇祖遮风挡雨,他没有去问嬴政今日为什么没有露面,因为他知道这是他皇祖刻意给他表现的机会。
这位皇帝陛下的存在就好像日月星辰一般耀眼,只要有他在的地方,那其余人注定只能沦为陪衬,可是嬴政却是为了嬴佑这个孙子主动掩盖了自己的光芒
因为他爱这个孙子,而且这个孙子还有让他如此作为的资格。
此刻祖孙二人并肩走在回咸阳宫的路上,嬴佑替嬴政撑着伞,嬴政看着这个少年露出了一个笑脸,笑意盎然,他的孙子终究是长大了,已然可以为他这位皇帝陛下遮风挡雨了。
纵然此刻因为下雨的原因有些春寒料峭,但嬴政却还是感觉到身上有一股暖流席卷全身
这种感觉真好啊。
“之前让你接触章邯和张苍,你走之前见过了张苍,却是没见章邯,为什么?”嬴政走在路上,朝着嬴佑侧头问道。
嬴佑闻言停下了脚步,朝着嬴政嘿嘿一笑,“孙儿这不是想等自己从军中回来,再去见章邯这位将军更好一些嘛,可是真回来了,倒是给忘了,事情太多。”
听到嬴佑的解释嬴政忍不住一阵失笑,轻轻拍了一下嬴佑的脑袋笑骂道:“你这小子哟,这是因为马上就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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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嬴佑听着嬴政的调侃有些害羞,在嬴政面前展露出那副孩子样,朝着这位皇帝陛下笑言道,“那要不我现在去见见章邯将军?想来他是不介意的...”
嬴佑的话刚一说完,察觉嬴政的眼神有些异样,便是又转口说道:“算了算了,今日我先在咸阳宫里陪皇祖,明日大婚之后再去见章邯将军也是可以的,皇祖重要一些嘛。”
“哈哈哈。”听着嬴佑的话饶是嬴政也忍不住大笑出声,随即拍打了一下嬴佑的脑袋,“滚吧,去见见章邯,不要冷落了这个臣子,至于朕...”
“以后带着你媳妇来宫中就是!”
嬴佑听到嬴政的话便笑了,嬴政看着嬴佑的样子也笑了,嬴政方才露出的异样眼神就只是为了逗弄一下这个孙子,也只有嬴佑这个孙子,才会让嬴政也露出些顽童心性。
对此嬴佑也很清楚,但却还是很配合嬴政,祖孙二人都是很明白彼此的心意,此刻相互看着,笑的格外开朗。
嬴政从嬴佑的手中接过了那把伞,轻轻拍了拍嬴佑的肩膀,“朕还不算太老,这风雨吹不到朕的身上,还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你还年轻,不该这么累的。”
嬴政替嬴佑撑着伞,一直带着嬴佑走到了咸阳宫的屋檐下才又把伞重新交给他,看着嬴佑的面庞,嬴政忍不住露出笑意,“小子,去吧。”
“嗯。”嬴佑没跟自己的皇祖矫情什么,接过嬴政递来的伞便转身离开,嬴政便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这个孙子远去。
走到咸阳宫宫门口的时候,嬴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皇祖,嬴政如今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但这位老人的脊梁似乎永远不会弯曲,站立的姿态也仿佛永远是那么顶天立地
但嬴佑知道,这位皇祖其实很累,很累很累。
“皇祖,孙儿长大了。”嬴佑看着站在原地仍未挪步的嬴政露出一个笑容,嘴里轻声呢喃着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话,“您不用...”
“不用这么累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今日的这场春雨愈下愈大,此刻已是大雨滂沱,路边已不见行人踪迹,只有一位少年撑伞前行。
这位撑伞的少年方才还是万众瞩目的大秦太孙,可现在却好似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一般,身上不见先前的意气风发,只有独属于少年般的春风和煦。
嬴佑走在略显泥泞的道路上,即便撑着伞,可雨水还是打湿了他身上的几处地方,对此嬴佑不去理会,仍旧自顾走着,直到他来到一处人家的房门前才停下脚步。
砰砰。
嬴佑轻轻扣响房门,静待这房子的主人开门,片刻之后,房门被人打开,房子的主人看着眼前的嬴佑眼神惊讶,竟是声音都有些颤抖,“太...太孙?”
“章邯将军。”嬴佑冲着眼前惊讶的无以复加的章邯微微一笑,收起嬴政给他的那把伞,又是朝章邯柔声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章邯闻言这才回过神来,连是将嬴佑给请了进去,今日嬴佑在咸阳宫前举行的那一场仪式他其实也在,但他没在秦军的队伍之中,而是在那两列的文武官员之中。
如今的章邯已是少府,位列九卿之一,可是当他看着那群秦军,看着能让秦军疯狂的嬴佑的时候,已经是少府大人的章邯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
就好像之前嬴佑在中尉军校场的时候一样,这位少年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能让人甘心为他去死的魅力。
章邯不知道嬴佑来自己家里做什么,但嬴佑既然来了,那他便必须是要好好招待的,因为嬴佑不光是大秦的太孙,还是因为他章邯也是一个秦军。
嬴佑在进入章邯的家中之后,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间屋子很平常不过,与普通人家的房子几乎一般无二。
除了一把看起来不错的秦剑,还有挂在墙上的一张强弓,另外还有那一书架的竹简之外,嬴佑便再也找不出一点值钱的东西了。
“章邯将军的日子过的倒是很拮据啊。”嬴佑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雨水,随意找了处地方坐下,“俸禄不够花?”
“回禀太孙,下官的俸禄不少,只是,只是...”章邯说着便有些沉默了,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人此刻竟然是显得有些害羞,“只是下官还没娶媳妇,钱得省着花。”
听到章邯给自己的回答,嬴佑不禁哑然失笑,好半天才是回过神来,忍不住朝章邯笑道:“哈哈哈,无妨,这个理由不丢人的。”
见嬴佑这么说了,章邯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这才又朝着嬴佑问道:“太孙来我家里,是做什么?”
“陛下之前和我说,要让我组建属于自己的班底,给我推荐了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张苍。”嬴佑的话说的无比直白,而他也不顾章邯惊讶的目光,仍是说着,“之前见过了张苍...”
“但却是没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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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闻言心中了然,惊讶于这位太孙话说的直白的同时也是忍不住有些动容,能被嬴佑这位太孙看重,那便等同于是被陛下,被整个秦国看重,这意味着什么,章邯自是明白的。
“太孙能从上郡归来,是大秦之幸。”章邯如此朝着嬴佑说了一句,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更多的还是发自真心,因为章邯是个秦军,而如今又有哪个秦军不对嬴佑这位少年心悦诚服呢?
“呵呵,功不在我。”嬴佑轻轻笑了一声,流露出些落寞神色,随即又笑骂了自己一句,“他娘的,本来都是不想再这样了,可还是忍不住啊,真是个没出息的小子。”
章邯在一边听着嬴佑的自言自语,不敢作声,他知道这是这位太孙想到那些战死的兄弟们了,如今这位还能自己骂自己,那便说明问题不大。
看着面前的嬴佑,章邯忍不住有些佩服起这位太孙,他见过很多人,因为身边的兄弟死了太多,到最后被活活压垮的,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杀人的怪物
嬴佑回到咸阳城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再说明少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他却是不会被这些情义压垮,不会因为死去的兄弟一直陷在泥潭里,想起来的时候便缅怀一下,然后骂自己一句没出息,这便是嬴佑的方式了。
“章邯。”嬴佑忽然抬起头看着章邯开口道,见章邯也朝自己看了过来,嬴佑微微一笑,继续说着,“你如今是少府,位列九卿之一,官职不算低了...”
章邯闻言点了点头,不明白这位太孙话里的意思,可嬴佑却也没让他等多久,便也继续说道:“那你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辞了这个少府,跟着我一起回中尉军去?做我的副将。”
听到嬴佑的这个要求,章邯忍不住愣了一下,他如今已经是少府了,可嬴佑却是要让他回中尉军去,还是做副将,这比他原先的官职还低了半级。
若是换做别人,章邯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但此刻确实嬴佑在向自己提出这个要求,所以章邯显得犹豫至极。
“你不必担心拒绝了我就惹来什么麻烦,我也不是那么霸道的人,起码对你章邯不是。”嬴佑看出了章邯心中的顾虑,索性直接开口道,“你要是不答应,那我也不强求,我还是看得上你章邯...”
“你要是答应了,那就更好了,因为我还是觉得,你章邯就应该是待在秦军中的,一个少府算个什么,你章邯的志向不该在这里,你章邯...”
“当封万户侯!”
嬴佑的这句话让章邯的心中掀起阵阵涟漪,封万户侯?这是嬴佑给他的许诺吗?
可还没等章邯在心里猜测多久,嬴佑就再次朝他开口了,“别多想,这是我自己以为的,可不是拉拢你的条件,我也没这个本事,不过比起当少府,我觉得还是当秦军来的痛快,君以为然?”
嬴佑的话落在章邯的耳中让这位少府大人再次犹豫了起来,而嬴佑却是再次说道:“我到过军中,虽然肯定没你待的时间长,但我觉得那里是最痛快的地方...”
“兄弟们一起杀敌,一起建功,得胜归来之后一起喝庆功酒,很好啊。你章邯也过过这样的日子,如今成了少府,心中当真没有半点遗憾?再问一次...”
“可愿意回到军中?做我嬴佑的兄弟?”
章邯沉默了很久,始终未曾说话,而嬴佑也在没有说话,却也没直接离开,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章邯,他相信章邯不会做出让他失望的选择的,因为章邯的骨子里
是个秦军。
终于,在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章邯忽然退后两步,神色郑重,冲着嬴佑行了一个秦军之中的军礼,开口说道:“章邯...”
“愿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章邯答应了下来,嬴佑露出了一个笑容,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
“昔日张苍也要像你一样拜我,我和他说不必,因为当时我嬴佑身无尺寸之功,当不起。”嬴佑看着章邯缓缓开口,接着拍了一下章邯的肩膀,“可是现在你拜我,我却是受得的。”
章邯听到嬴佑的话也是跟着笑了起来,谁都无法否认这位太孙的战功,这位太孙,当然有资格受他章邯,受任何一个臣子的拜见。
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嬴佑便转身走到了章邯的书架旁边看了起来,其中内容多是一些兵书,章邯见嬴佑还不走也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孙不归家吗?”
“我现在归家,那可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啊。”嬴佑笑着朝章邯说了一声,接着揉了揉眉心,一副发愁的样子,“我家里定然是已经被那些来送礼的人踏破门槛了,我自是应付不来这些的,也懒得应付...”
“索性留给我父亲和母亲头疼去,嘿嘿,谁让我还小嘛!”
听到嬴佑的话,章邯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嬴佑能在他面前展现出这副样子,这便说明是真的把他章邯当成自己人了啊。
“我之前见张苍的时候,送了他个算盘,如今见你嘛,空着手倒是不好。”嬴佑对着章邯缓声说道,随后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可也没什么别的送你了啊,先余着!”
本来章邯还是有些期待嬴佑能送自己什么东西呢,可如今听到这话确实显得有些失望。
他知道这位太孙总是爱研究些别人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张苍手里的那个算盘他也见过,如今已经是被大力推广起来了,为秦国的计算出力甚多
至于张苍更是直接把嬴佑送他的算盘当成了玉佩一样挂在腰上,逢人便是要显摆一下,还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要不我送你个媳妇儿怎么样?”嬴佑忽然开口朝着章邯说了一句,接着便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下继续说着,“明日是我大婚,到时候我家里那些姑姑婶婶啊都是要来的...”
“待嫁的其实也不少,你要不要挑一个,我帮你撮合。”
章邯闻言顿时吓得连连退后两步,忍不住深咽了一口吐沫,嬴佑这是打算让他娶大秦的公主?这事就算嬴佑的身份再尊贵,怕也不是他能做主的吧。
所以章邯看向嬴佑的眼神有些委屈,您就算没什么礼物送给自己,也不至于拿这事来糊弄自己吧。
嬴佑看着章邯那委屈的小眼神忍不住一笑,接着拉着章邯一起坐下,少年说起这些的事情眼睛贼溜溜的,活脱脱一副诡计多端的样子,“我这可不是与你开玩笑啊...”
“你想啊,你是陛下亲自给我推荐的人,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很看重你章邯啊,你又是为了帮我治军,不惜自降官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舍了少府的官身不要,重新到中尉军当个副将。”
“这都是情分啊,我皇祖那人你不清楚,我却是很清楚的,他不会亏待底下的臣子的,你只要和我的某位姑姑和婶婶看对了眼,那这事儿其实就好办了,皇祖那边是不用担心的,再说了...”
“这不是有我吗?”
听着嬴佑的一番话,章邯的眼睛越来越亮,竟是觉得颇有道理,心中忍不住一阵感慨,难怪嬴佑能这么快找到媳妇呢,在这方面嬴佑可以当他的老师啊!
看着章邯那崇拜自己的眼神,嬴佑嘿嘿一笑,全然是把自己第一次见王瑶时直接看傻眼的情形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嬴佑就是大秦情圣啊!
这次撮合成了章邯,下次说不定就能撮合一下许七,可能就连跟个木头一样的王岭他都能给找一个合适的,反正他家里的姑姑婶婶这么多,机会还是很大的。
这般想着,嬴佑忍不住佩服起自己的皇祖,嬴政这位皇帝陛下平时忙的要死,却还是能生出这么多孩子来,佩服,实在是佩服啊!
“太孙,这事...”章邯忍不住朝着嬴佑开口,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开口道,“这事真的能成?”
“嗯。”嬴佑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冲着章邯点了点头,接着一把拍在这位在男女情爱之事上一窍不通的秦军身上,郑重说道:“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章邯闻言眼神顿时一亮,嬴佑给了他极大的自信,他章邯攒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娶媳妇儿嘛!
张苍被嬴佑送了个算盘就要乐开花了,那嬴佑还是给自己送了个媳妇儿呢,这岂不是更值得章邯吹嘘?
不知不觉间,章邯竟是已经觉得这事已然八九不离十了,全然没想过嬴佑是在对着他吹牛,其实这位太孙哪有什么计划,就只有一句话
广撒网,总能捕到鱼儿的。
这般想着,嬴佑也忍不住想到了自家的姑娘,明日他便是要和王瑶成婚了啊,想着想着,嬴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一时之间竟是直接痴了。
章邯看着嬴佑的样子也很是羡慕起来,什么时候他章邯也能像嬴佑这样有个能念着的人哟,念及至此,章邯当下就定了决心,一定是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嬴佑这时也从自己的臆想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尴尬一笑,而章邯看着嬴佑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二人互相傻笑着。
“太孙。”章邯忽然叫了嬴佑一声,接着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郑重了几分,“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那就是您为什么非要去从军,以您的身份,以陛下对你的宠爱,您又何必去提着脑袋搏命?”
听到章邯的问题,嬴佑笑了笑,然后便吐出了一口浊气,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我去从军,是为了自己,也为了秦国。”
“为了秦国?”章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闻言忍不住皱起眉头,嬴佑说他为了自己,这个章邯很好理解,因为嬴佑从军中回来之后,那他的地位将再度拔高不知多少,可为了秦国,章邯就有些理解不了了。
秦国有什么需要让这位身份无比尊贵的长孙去搏命的地方吗?
嬴佑看着章邯那疑惑的眼神微微一笑,接着笑着开口说道:“如今的秦国看着很光鲜,其实并不太好,你听说过原先六国的土地上,起义频发吗?”
“嗯。”章邯闻言轻轻点头,他知道有些地方有人作乱,但他还是有些不理解,“那些都是些小事,这和您去从军又有什么关系?”
“小事吗?不小了。”嬴佑闻言笑着朝章邯摆了摆手,接着又开口说道:“当小事积累的够多,那就会成为大事,那些作乱的人中,有多少是普通的百姓?起码超过半数都是。”
“百姓是最容易知足的,也是最危险的,他们如此作乱,不是因为什么家国情怀,寻常百姓大多数谁在乎这个东西?他们之所以作乱,无非是因为受不了了而已。”
“我曾经到过咸阳城郊外的一个小村子,那里的百姓日子过的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很差了,这还是在我秦国的关中土地,原先六国的土地呢?想来只会更差。”
“但没办法,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但百姓也是一定会不满的,那些贼心不死的六国余孽,也是一定会想着接机死灰复燃的,此题无解,唯有一个办法...”
“用兵镇压便是,无非再灭一次六国。”
听到嬴佑的这一番话,章邯心中顿时惊骇的无以复加,若非嬴佑提起,他竟是没有想到如今的秦国竟然会是如此的危机重重。
“呵呵,如今还没到那个地步,但我是大秦的皇储,是秦国未来的继承人,不能不未雨绸缪。”嬴佑看着章邯轻声开口,接着指了指自己,“所以我去了军中,要让军中的人都认我嬴佑...”
“然后再去带着我大秦的将士,守着我大秦历代先君所创下的基业,能不能绵延万世,这个没法说,但我不会让秦国在我的眼前崩灭...”
“除非我死。”
在了解到嬴佑内心的真实想法之后,章邯愣了很长时间,心中有对未来的担忧,也有对嬴佑的叹服,这位太孙不愧为嬴政选中的继承人啊。
少年可气吞万里如虎。
“你要是娶了我嬴氏女子,成了我们姓嬴的女婿,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嬴佑收敛起脸上的肃穆神色,重新露出笑容,朝着章邯调侃道,“怎么样,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章邯闻言笑了一声,心中随着嬴佑的这一句话也生出无尽豪气,于是他便直接握着嬴佑的手说道:“承蒙陛下和太孙厚爱,这个女婿...”
“我章邯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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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总不能直接留在这里过夜吧,那委实是太惹人讨厌了些。
来到家门口,嬴佑就看到了在家里等着自己的父亲扶苏,这位父亲此刻一副疲惫的样子,显然是白日里应付那些送礼道贺的官员,实在是累得够呛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这里等着嬴佑这个儿子,嬴佑看着扶苏的笑脸,心中一阵暖意流淌,他的父亲便是这样,对自己的爱如春风般一样暖人。
“父亲。”嬴佑朝着叫了一声扶苏,接着同扶苏一起往家里走,略微落后了扶苏半个身位,扶苏察觉到儿子的动作,也并未有过多言语,只是一笑。
“陪着父亲坐坐吧。”扶苏忽然扭头朝着嬴佑开口说道,接着便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的台阶上,“就坐这里吧,今夜的月色不错,咱们父子俩一起赏赏月,说说话。”
连扶苏这位最是讲究的父亲都是如此了,嬴佑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些,很是干脆地一屁股坐下,开口问道:“母亲睡下了?”
“嗯。”扶苏点了点头,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你母亲本是也要等着你回来的,我劝她说,明日是你成婚的日子,她这位当母亲的若是熬黄了脸,可不是要给你这个儿子丢人了...”
“她一听这个,吓得赶忙去睡了,哈哈哈。”
扶苏的笑声很是开怀,这位平日里素来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很少流露出这般肆意的神态,可扶苏下一刻忽然停下了小声,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下四周
如今家里的人都是已经睡下了,他这么大声,把人家吵醒了可就不好了。
一旁的嬴佑看着自家老爹的动作也忍不住一阵失笑,接着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呢喃开口道:“父亲,您和母亲是怎么认识的?”
见嬴佑主动问起这个,扶苏也笑了,露出一抹缅怀之色,脸上的神情却是愈发温柔,“我和你母亲原先并不相识,是父皇要和丞相联姻,所以才促成了我们两个的婚事...”
“起初我是不愿意的,至于你母亲是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这话你可莫要告诉你母亲,不然可就是在给为父找麻烦了。”
听到这话嬴佑笑着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只是听扶苏继续说着,“不过我哪里能拗的过你皇祖呢,他让我娶,我就算不愿意又能怎样,不还是得娶?”
“把你母亲娶进门之后呢,我发现这真是一位极好极好的女子啊,慢慢的就喜欢上了,越来越喜欢,如今已然是离不开你母亲了。”
“在这件事上,我不得不说,为父的眼光实在是比不上你皇祖啊,他给我挑的这个媳妇...”扶苏一边说着,一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展示给嬴佑,“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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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看着扶苏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也跟着感慨道:“那我比起父亲还是要幸运不少,我的那位王姑娘,是我自己找到的...”
“她也很好啊,再多的话就不说了,父亲先前提起过母亲,如今我再在您面前夸王姑娘如何,有点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嫌疑。”
扶苏听到这话忍不住一笑,接着伸手摸了摸嬴佑的脑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有把手从嬴佑的头上拿开,转而换成了拍打这个儿子的肩膀,“你长大了,要娶媳妇了...”
“真是长大了啊。”
嬴佑察觉到扶苏的动作,转头朝着他笑道:“不管多大,我都是您和母亲的儿子嘛,怎么也不会变的。”
扶苏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又在嬴佑面前回忆起了嬴政,“咱们两个在找媳妇儿这件事上,都是很幸运的,不过你皇祖嘛,倒是很不幸运了...”
“我的母亲,我小时候没有见过,只知道她姓芈,是我的母亲,仅此而已了。”扶苏这般说着的时候神情有些落寞,回忆起了从前,“我小时候问过你皇祖,我的母亲在哪,你皇祖没有回答我。”
“后来等我长大了之后,有一天你皇祖忽然把我叫过去,指着一具已经断气的尸体说,那就是我的母亲,当时我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可你皇祖却没管那么多,一个人自顾自地给我说了起来...”
扶苏说着便回忆起了那一日,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的那一日,当时嬴政指着榻上的那具尸体,同他说这便是他的母亲,接着给他解释了为什么让他们母子不得见面的原因。
秦国灭楚的时候,并非是一战功成,那场秦国在一统六国之前吃的最后一次败仗,便是拜楚国所赐,拜扶苏母亲的宗族所赐。
那时秦国出动了二十万将士,由李信统率,前方战事本来还算顺利,可是当时的昌平君芈启,也便是扶苏母亲的亲生父亲背叛了秦国,导致二十万将士全军覆没
从此之后,嬴政的眼中便再无芈氏众人,如今的朝堂之上也见不到一个姓芈的,至于扶苏的生母,自然也就不必再见,扶苏也不必见这位母亲。
一直到她死,嬴政都未再见过她一面,扶苏也没有,只有她死了以后,嬴政才把扶苏叫来,算是让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扶苏如此说着,神态很是落寞,一个人看着天空呢喃着,“我原以为你皇祖是天底下第一断情绝爱之人,仿佛没什么事情能走进他的心里,没什么人能牵动他的情绪...”
“可是后来我发现你皇祖也不是无情之人,你皇祖对我,对你,都是有着感情的,他对我的母亲,或许也是有感情的吧,但可惜...”
“他的运气没有咱们两个好。”
嬴佑在一旁听着扶苏讲述这段过往,神色有些动容,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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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这一辈子,很不容易了啊。”嬴佑感慨了一声,细细数着嬴政的经历,“幼年时在邯郸受尽凌辱,少年时归国,没感受到多少父爱便匆匆继承大统,青年时又被自己的母亲和仲父压制,壮年时大权在握,可却是被枕边人的家族狠狠刺了一刀...”
“如今皇祖也老了,还会有什么苦难等着他吗?”
“有你在,想来不会。”扶苏说着轻轻按住了嬴佑的肩膀,在沉默片刻之后又是说道,“也有我在,不会的。”
嬴佑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扶苏,见自己的父亲正笑着看着自己,便也跟着笑了起来,“不会的。”
听到嬴佑的话,扶苏收起脸上的笑容,长吐一口浊气,“父亲知道秦国如今是个什么状态,知道你皇祖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你皇祖选了你来挑这副担子,眼光很好...”
“可是父亲却是心疼你的,这不该是你来承受的,所以父亲努力想要变的成为你皇祖心目中的那个样子,变成那个能帮你皇祖,帮你这个儿子挑起重担的那副样子。”
扶苏的手掌按在嬴佑的肩膀上,微微用力,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就像我第一次带你去见你皇祖时候说的一样,父亲会站在你身前的...”
“别担心。”
嬴佑闻言心中暖意升腾,他的父亲便是如此爱他,嬴政这位皇祖对他的爱,有爷孙情,也有皇帝陛下对未来继承人的感情,总之很复杂,说不上谁多谁少。
可扶苏这位父亲的爱,却是格外的简单而又深沉了,只因为嬴佑是他扶苏的儿子,那他这位父亲便要竭尽全力为这个儿子遮风挡雨,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
仅此而已。
嬴佑缓缓抬起手放在扶苏按在自己肩膀的手掌之上,开口朝这位父亲说道:“父亲...”
“儿与你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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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和李玥这对父母正带着一众仆人等候在这里,今日是嬴佑大婚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位少年出来,然后去把那位漂亮的姑娘娶进门。
房间之中,嬴佑穿戴着一身大红衣裳,却是并未急着出门,反是倒了一碗酒,并未饮下,而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没喝上喜酒的...”嬴佑冲着空旷的房间呢喃着,心中一腔哀思,说与山鬼听,“且饮此杯。”
话音落下,嬴佑脸上的伤悲顿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肆意笑容,先前同他约好要来喝喜酒的兄弟们,有许多都是战死了,那他便在自己大婚这天将这杯他们没能喝上的喜酒祭给他们。
祭完一杯酒之后,嬴佑便再不去想,自己酒都已经祭了,难道还是要自己在大婚上缅怀一下他们这帮没运气的家伙不成?
怕是即便嬴佑愿意这般做,莫说活着的人不答应,死了的人也是不会答应的。
所以嬴佑转而换上一副笑脸,一把推开了房门,看着等候在院子里的众人,嬴佑笑了笑,对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开口喊道:“父亲,母亲...”
“儿子去给你们娶个媳妇儿回来!”
说完这句话,嬴佑便快步走向家门口,要跟随他去接亲的队伍此刻早就是已经等候在外面了,王瑶送给他的那匹名叫大白的白马此刻也被绑上了红色丝绸,等候在外面。
嬴佑来到大白的身边,后者当即伸出脖子对着嬴佑蹭了又蹭,嬴佑笑着抚摸着这匹白马的鬃毛,轻声笑着说道:“走,跟我去接女主人。”
这一句说完,嬴佑当即翻身上马,扶苏和李玥这对父母站在家门口看着自家儿子的背影,脸上齐齐露出笑容,成了婚,那他们的儿子就是真的是个大人了啊。
嬴佑和跟他一起去接亲的队伍走在咸阳城的街道之上,顿时惹来一群百姓的目光,如今整个咸阳城都是知道了,今日是嬴佑这位大秦太孙的大婚。
为此皇帝陛下还是特意下令,给他们这些咸阳城的百姓发些酒肉,让他们可以与嬴佑这位大秦太孙同庆。
咸阳城家家户户的百姓此刻全都出来看了,嘴里全都是祝贺这位大秦太孙的话语,嬴佑也很是亲民的一一抱拳回应,今日他可谓是开心到了极点。
而与嬴佑一起去接亲的队伍更是格外特殊,与平常人家的接亲时血脉上的兄弟亲戚不同,嬴佑的这支接亲队伍,莫说与他是什么血脉兄弟,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不是
但他们照样是嬴佑的兄弟,因为嬴佑的接亲队伍,是所有活下来的老字营秦军,他们的身上大多都是有伤残,故而这支接亲队伍看起来格外特殊。
此刻老字营的队伍之中每个人都是带着笑脸,因为他们的小弟弟要成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己这些当哥哥的,虽然残了,但还是能帮嬴佑这位小弟弟去抬那喜轿子啊。
这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大摇大摆地出了咸阳城,去往十里之外的王家坞,接着便不回咸阳城,而是直奔中尉军的军营,所有宾客都是会在那里等着。
今日的这场婚事已然开了很多个先河了,无论是让咸阳城的百姓同庆,还是接亲的人用军中伤残了的老兵,亦或者是直接把婚礼放在军营之中
都是秦国人从来见都没见过的,就好像在嬴佑之前,别人也没见过他这般的嬴氏子弟一样。
与此同时,王家坞内,王瑶坐在铜镜之前,跟嬴佑一样身着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裳,正让人仔细的梳妆着,她的容颜本就绝色,平日里也是不施粉黛,此刻却是任由人为她梳妆打扮
因为今日是她的大婚,那她今日就要做最美的新娘子。
今日之后,她便是要嫁给嬴佑,嫁给这个她喜欢的少年郎了,曾经王瑶想着要嫁人便是要嫁给天底下头一号的大英雄,如今在她看来
嬴佑便是如此。
这般想着,少女的脸上不知不觉间爬上两抹红晕,忍不住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你运气真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少年郎。”
也就在这时,外面骤然响起一阵喧闹声,王瑶听着这声音便忍不住笑了,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新郎官来了。
此刻在王家坞的门口,身为大舅哥的王离充当起了拦门的重任,一把挡在了嬴佑的前面,“小子,要娶我家妹子,得亮亮本事!”
嬴佑见王离如此说了也是一笑,翻身下马,朝着王离笑眯眯地问道:“那大舅哥是打算怎么着,再同我较量一下?”
说着嬴佑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一副嚣张的样子又朝王离说道:“你若是把我这位妹夫打坏了,那今日之后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啊。”
“要不然让我身边的兄弟代劳一下?”
话音落下,嬴佑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岭,后者立马会意,笑眯眯地上前走了两步,王离看着王岭那如同小山一般的身材,当即怂了下来,对于王岭的战斗力,他早就是有所耳闻了,自己不是个儿啊!
这大喜的日子,他这个大舅哥让人揍一顿算怎么回事?
要是非让嬴佑自己动手倒也可以,但那样的话王离事后定然是会被揍的很惨的,自家妹子出嫁,他这个大舅哥把妹夫给揍了一顿,这事后他家里还不得把他的苦胆都给打出来?
“今日不动手,要娶我家妹子,露露文采,扶苏公子那可是翩翩君子,你小子应该也不差。”王离朝着嬴佑摆了摆手,转口又向嬴佑提出了这个要求。
听闻王离的话,嬴佑笑了笑,而周围的老字营秦军顿时偃旗息鼓,让他们跟王离较量一下手上的本事,那他们谁也不怕,但说起文采这东西,那就算球了,他们能认几个字那都是很不错了!
嬴佑闻言也不禁摇头失笑,可片刻之后便转而开口吟诵道:“上邪!我欲与卿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卿绝。”
随着嬴佑口中的这一首上邪落下,身后的老字营众人全都一脸茫然,因为他们听不懂,但对面的王离此刻却是直接听傻了眼,他虽谈不上什么文采艳艳,但起码是能听出好赖的
嬴佑方才所做的这一首诗,那分明是能传世的程度嘛,想到这里王离不禁有些嫉妒起嬴佑这个小子了,你小子打仗有一手就算了,怎么做起诗来也是这般厉害?
比不了,比不了啊。
眼见王离说不出话了,嬴佑爽朗一笑,对着王家坞内大声喊道:“房中的姑娘哟,出来见你的新郎官咯!”
可令嬴佑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声喊完,王瑶竟是真的从房中走出来了,着实是惊到了他,也惊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位姑娘还真是简单直白到了极点啊。
王瑶缓缓走到嬴佑的眼前,看着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的嬴佑忍不住一笑,嬴佑此刻也回过神来,冲着今日美到不能再美的王瑶柔声说道:“嬴佑...”
“来娶姑娘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瑶出来的时候并未戴红盖头,此刻她的那副盛世容颜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可这位新娘子却是半点也不害羞,因为她的眼中此刻没有其他人
她的眼中,便只有今日的新郎官,只有她的少年郎啊。
嬴佑同样是如此,他看着王瑶那张绝美的面孔,忍不住一阵心动,二人便是这般看着,谁也未曾说话。
一旁的王离见状还想上去提醒一句,但一想到自己在王家的地位,顿时作罢,自己还是不去煞这个风景了。
“二位,您二位今日可是要成婚的,可不是要私奔的,再急也不急这一刻不是?”最终还是老字营这边弟兄上前了,缺了一只眼睛的许七上前朝着这对满眼情愫的少男少女说道。
嬴佑和王瑶也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嬴佑不好意思的一笑朝着众人说了声抱歉,王瑶的脸上则是爬上两抹红晕,少女的娇羞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许七见二人总算是肯分开了也是无奈一笑,又是冲着王瑶笑道:“新娘子,该上轿子了,答应过要给你抬轿子的。”
王瑶闻言并未多言,只是冲着许七和他身后的老字营弟兄施了一福便缓缓朝着那台喜轿走去,等王瑶走进轿子,将帘子缓缓放下,许七也回过身来吆喝一声,“起轿!”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旁的王贲走到轿子后方,许七在前面,这两名嬴佑在老字营最要紧的兄弟便是今日给王瑶抬轿子的人,二人一前一后,轿子顿时被他们抬了起来。
喜轿被许七和王岭二人抬的四平八稳,不见半点颠簸,他们本就是军中的精锐,对于力道的掌握自然如火纯情,况且这几日他们闲着没事,可是一直在演练的,就是为了不让王瑶这位弟妹受半点颠簸。
对于王瑶这位弟妹,他们这些日子都是接触不少,每一个老字营秦军都是对王瑶心生好感,心里也是一个劲的佩服嬴佑,这小子杀人的本事在老字营里不算出彩,可是这找媳妇的本事
整个老字营加起来也比不上啊!
嬴佑见状也转身上马,领着一众人去中尉军的军营,王家带给王瑶的嫁妆此刻也是已经出发了,在大婚前的这几天,王家直接从老家运来了无数财货,这些东西全都是给王瑶的嫁妆。
嬴佑大约估摸了一下,以这些东西的数量,怕是送嫁妆的队伍要有十里不止,估摸着头一抬嫁妆刚进了嬴佑的家门,最后一抬嫁妆才是刚从王家坞出发。
王家对于王瑶这位女儿的宠爱,由此可见一斑,嬴佑忍不住朝着身边同他一样骑马的王离笑道:“大舅哥,舍得吗?”
“嘿嘿。”王离冲着嬴佑嘿嘿一笑,显然并不在乎这些黄白之物,“我家妹子自小是我王家的宝贝,这点东西算个球啊,我王离会心疼这些?”
“不过她要是在你小子身边受了委屈,那我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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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听着王离这段护短至极的话语忍不住笑出了声,接着看了一眼那缓缓而行的喜轿子,又是朝着王离调侃道:“说不准日后是我向我媳妇儿哭诉你这位大舅哥对我的‘暴行’呢,到时候她再去告诉我的岳丈大人,大舅哥你就有苦头吃了啊。”
王离听到嬴佑这话顿时张大嘴巴,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故意露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玩笑着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中尉军的军营,嬴政和一众文武百官以及中尉军的今日没有任务的所有将士全都是已经等候在这里,嬴政今日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看的一旁的李斯忍不住一阵摇头。
这位素来不苟言笑的皇帝陛下今日可真是不一样啊,若是嬴佑已经到了这里,嬴政这副模样他倒是还能理解,可是眼下人家新郎和新娘都还没到呢,嬴政便是成了这幅样子
那等下人家真来了,嬴政还不得直接乐开花了?
李斯虽然如此腹诽着,可是这位丞相大人却是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脸上的笑容比起嬴政来,只多不少!
连嬴政和李斯这两位都是如此了,便是更别提扶苏和李玥这对夫妻了,夫妻二人都快把军营的大门给望穿了,恨不得立马就把王瑶给娶回家门去。
至于王翦和王贲这对王瑶的娘家人,此刻脸上也是充满了笑容,他们王翦有了个好女婿啊!
“哎嘿!新郎官和新娘子到咯!”
中尉军的营门之外忽然响起一声吆喝,然后便是见到许七和王岭抬着喜轿子缓缓放下,王瑶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而嬴佑这位新郎官也在身边,此刻也翻身下马,牵着王瑶的手,一对新人携手朝前方而去。
嬴政站在今日临时用来做仪式场地的点将台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更加深邃了,忍不住朝着身边的人感慨道:“见到这个小子都是成婚了...”
“朕才是真的感觉自己老了啊。”
在嬴政身边站着的一干重臣此刻也都笑了,李斯摸着自己的胡须并未说话,但蒙恬却是忍不住开口道:“呵呵,不光是陛下,我们也都老了,天下迟早是年轻人的!”
听到蒙恬的话,嬴政并未流露出什么异样情绪,只是看着那对朝自己走来的新人大笑,而就在此时,中尉军的军营里所有秦军在章邯的带领下全体起立,口中唱着那首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以军歌作祝福,这同样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可嬴佑和王瑶这对新人却是坦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受之,嬴佑是从同匈奴人的战场上拼死杀出来的少年郎,又有谁能说他嬴佑不是个秦军?
至于王瑶,她姓王翦的王,这便已经足够了。
这对新人在满营无衣的歌谣声下缓缓来到了点将台之上,嬴政此刻也正式落座,左边坐着扶苏和李玥这对夫妻,右边则是坐着王翦和王贲这对亲家。
李斯这位嬴佑的外公,今日则是充当着嬴佑和王瑶婚礼的司礼,见二人来到了身前,李斯这位老人的声音竟是极为嘹亮,大声高喝着,“一拜天地!”
话音落下,嬴佑和王瑶齐齐对着天地下拜,见状李斯再次高喝一声,“二拜高堂!”
嬴佑和王瑶对着前方的长辈们再拜,李斯又是高喝一声,“夫妻对拜!”
随着李斯的这一声落下,嬴佑和王瑶这对新人齐齐转身,互相看着对方,均是笑了,接着便齐齐又朝对方拜去,嬴佑更是刻意压低了身子,让自己拜的要比王瑶更低一些
嬴佑的动作根本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一件事情,那便是他嬴佑此生绝不负王瑶!
这幅画面落在众人的眼中,位于上方的长辈们没有人去嘲笑嬴佑,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少年有多喜欢王瑶,还有王瑶这位姑娘又有多好。
“礼成!”
伴随着李斯的最后一声礼成,嬴佑和王瑶也缓缓起身,相视一笑,此刻嬴佑看着王瑶那张美到不能再美的脸,开口道:“王瑶姑娘...”
“小生喜欢你啊。”
王瑶闻言顿时露出一个笑容,笑靥如花,在嬴佑看来,这便是他见过最美的画卷,而接下来王瑶的声音,便也是他此生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我也喜欢你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和王瑶各自接过一杯清茶,二人分别朝着对方的长辈走去。
嬴佑来到王翦和王贲的身前,朝着二人一笑,将手中的茶杯向前送去,王翦未动,王贲则是接过这杯茶一饮而尽,王瑶是他的女儿,那这杯茶便该由他来喝。
至于王瑶那边也是跟嬴佑同样的动作,嬴政这位皇帝陛下也是跟王翦一样并未动作,扶苏起身接过茶饮下,又是笑着同王瑶开口道:“今后便是一家人了。”
嬴佑在敬完茶之后就转身朝王瑶这边走来,此刻牵着王瑶的手正是在一众长辈面前傻笑,嬴政见他这幅样子也忍不住笑骂一声,“臭小子,媳妇儿留下,自己下去陪酒去吧!”
得了嬴政命令的嬴佑点了点头,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王瑶的手,转身下去给今日来的人敬酒去了,至于王瑶则是没有这个差事,嬴政直接让王瑶坐在了他和王翦中间。
“朕的这个孙子怎么样?”嬴政笑着指着已经下去敬酒的嬴佑问道,还没等王瑶回答呢,就又笑着摇了摇脑袋,“现在看来是有点傻啊,呵呵,这小子在男女情爱之事上一窍不通,却偏偏撞了个大运,让人羡慕啊!”
王瑶听着嬴政的话也是忍不住一笑,片刻之后才是朝着嬴政说道:“我就喜欢他这个样子。”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是大笑,此刻众人不约而同的都齐齐朝着嬴政敬酒,“恭贺陛下!”
嬴政闻言爽朗一笑,端起酒杯却是并未直接饮下,反而是对着王瑶示意,接着又将酒杯冲向了已经到了台下的嬴佑,“这杯酒不当贺朕...”
“当贺今日的这对新人!”
嬴政的话音落下,众人又是齐齐一笑,跟着嬴政一起满饮此杯,而今日的新郎官嬴佑刚一下去就被人拉着喝酒了,今日参加婚礼的多是军中弟兄,嬴佑又是个没架子的,故而喝的很是尽兴。
只是今日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些,若是嬴佑每一个都敬过去,那怕是能把他直接喝死过去,于是他不得不找几个挡酒的,许七和王岭这两位兄弟理所当然的被他抓了壮丁,另外还有章邯和张苍两人,就连王离这位大舅哥他都是给抓来了。
可即便如此,半圈走下来,嬴佑抓来的这五位全都是不成了,纷纷冲着嬴佑摆手,嬴佑见状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几位,你们这酒量还得练啊。”
听到嬴佑的话几人全都是一副愤慨的模样,方才嬴佑拉着他们喝酒的时候,自己只是微微抿一口,他们几个可却是要实打实地干了的,如今嬴佑却是说这话,简直无耻啊。
不过嬴佑貌似从来也不是什么要脸的人啊,至少在他们面前不是。
“诸君!”台上的嬴政也看到了嬴佑的处境,倒是他疏忽了,没有考虑到今日来的人太多,于是这位皇帝陛下便亲自下场给这个孙子收拾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局了,“与朕同饮!”
有了嬴政发话,那还有哪个敢不饮这一杯酒,又还有哪个敢在这个时候拉着嬴佑继续喝酒,于是嬴佑见机直接跑回了嬴政的身边,冲着自己的皇祖嘿嘿一笑,“孙儿谢过皇祖。”
嬴政看着嬴佑的样子骂了一句混小子,接着便又说道:“给下面的人敬酒你可以逃,但到了这里可就逃不掉了,在你媳妇儿面前,可别丢脸。”
嬴佑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如今上面的这些人尽是些上了岁数的,稍微年轻一点的也就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又哪里会舍得与自己这个儿子拼酒?
不就是一个人喝一群上了岁数的老人嘛,他嬴佑这还能怕?
于是嬴佑一副气吞山河的架势,开始同这些长辈们畅饮起来,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这位一开始还是一副酒仙模样的新郎官,到最后直接是喝倒了。
他委实是没有料到这群老头子的酒量竟是如此之高啊,尤其是蒙恬和蒙毅还有王贲这三个,他们三个几乎是在军中待了半辈子的,那酒量一个个喝起来竟是跟个酒桶一样没完了
嬴佑就算再年轻也实在是喝不过啊,到最后干脆是直接醉倒在了王瑶的怀里。
“这小子倒是会挑地方睡。”嬴政看着醉倒在王瑶怀里的嬴佑忍不住开口调侃道,接着又是看了一眼身边的扶苏,“孙子醉了,朕还有儿子呢。”
扶苏听到嬴政的话也是无奈一笑,站起身接过了嬴佑那未竟的事业,又是一轮畅饮,到最后这位公认的翩翩公子也是直接醉倒在了案上。
嬴政看着这一幕咂吧了下嘴,似乎是在说想不到自己的儿孙在喝酒一事上竟是如此无用,可下一刻这位皇帝陛下便忽然端起酒杯看向众人,“朕同你们喝。”
几人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们已经足足喝倒了嬴佑和扶苏,此刻也是已经快要醉了,可嬴政却是要在这个时候再同他们饮酒,这可就是欺负人了啊。
他们总算是找到嬴佑身上那股子无耻劲是从哪来的了,合着是一脉传承啊!
只不过今日所有人都是高兴,醉了便醉了,又有何妨,于是台上所有喝酒的人最后全都醉倒在了嬴政的手下,这位皇帝陛下此刻也是醉意明显,可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
嬴政今日是真的开心,为自己的孙子开心,这位皇帝陛下趴在桌案之上,嘴中轻轻呢喃着,“好,好啊。”
等嬴佑醒过来的时候,已然不是在上郡的军营中了,嬴佑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袋,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到了与王瑶的婚房。
这间房间便是王瑶一开始在他家里养伤住的那间,今日被用作了二人的婚房,而身为新娘的王瑶此刻就端坐在榻上,那张绝美的容颜被一层红盖头覆盖,只等着自己上前揭开。
嬴佑揉了把脸,看着面前的王瑶面露笑意,缓缓走到前方将王瑶的红盖头轻轻揭开,重新露出了被覆盖在下面的绝世容颜。
王瑶见嬴佑看着自己迟迟不肯动作也是笑了,此刻的嬴佑浑身冒着傻气,比他身上的酒气还有更多。
嬴佑对着王瑶看了很久,这才是缓缓开口说道:“姑娘?”
听到嬴佑对自己的称呼,王瑶却是略微皱起眉头,故作嗔怒道:“还叫姑娘?”
听闻此言嬴佑顿时恍然大悟,王瑶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啊,于是这位少年便再次对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开口说道:“娘子。”
王瑶听到嬴佑的称呼,脸上瞬间爬上两抹红晕,可却是用无比娇柔的语气回应道:“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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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抬头一看,这才是发现王瑶不知何时已经起床了,嬴佑揉了揉尚还有些头疼的脑袋,看着笑眯眯朝自己看来的王瑶问道:“几时了?”
王瑶听到嬴佑的话忍不住一笑,娇滴滴地朝着这位已经成了自己夫君的少年郎道:“快起来,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闻言嬴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夜他饮酒实在是太多了,这才一觉睡到了现在,自己与王瑶的婚事虽然已经办完了,可今日还是要按规矩去咸阳宫找嬴政谢恩的
这已然是嬴政替嬴佑省略了大多礼仪规矩的前提下了,只剩下一个谢恩,再不去便是真的说不过去了。
嬴佑缓缓坐起,伸直一个懒腰这才朝着王瑶走去,牵着后者的手一起走出了房门,这对新婚的小夫妻
如胶似漆。
一来到自己的院子,嬴佑便是看到了不知何时等在院子里的李构,便看了一眼王瑶,见王瑶也对着他摇头就只好摸着李构的小脑袋问道:“狗儿,怎么在这儿等着,等了多久了?”
“我想来找公子和姐姐玩,夫人说公子和姐姐不能被人打搅,我就等在院子里了。”李构脆生生地回答了嬴佑,那双天真的眸子闪亮亮的很是真诚,让嬴佑和王瑶俱是无奈。
李构还真是天真无邪到了极点,这才会就这么傻傻的等在院子里。
“狗儿,今日不能陪你玩了,我和姐姐得去咸阳宫,不能带你去。”嬴佑蹲下身子揉搓着李构的脑袋,本以为这个孩子会有些不乐意,却是没想到李构只是点了点头。
“那公子先去忙,我在家等着公子回来。”
听到李构的话,嬴佑和王瑶都忍不住笑了,真是个懂事的小家伙,嬴佑摸着李构的脑袋说道:“多吃饭,长快些,等你长大了,就可以一直待在公子身边了。”
嬴佑的话落在李构耳中,这位被嬴佑救下来的孩童重重点头,真的将嬴佑的话听到了心里去。
在同李构这个孩子闲聊几句之后,嬴佑便带着王瑶来跟自家父亲母亲问安,本该是一早便要来的,可嬴佑睡的正香,王瑶没去叫,扶苏和李玥也不去叫,竟是任由他睡到了正午日上三竿
这一家子全然是把嬴佑当成了宝贝啊。
“父亲,母亲。”
嬴佑和王瑶齐声叫道,扶苏和李玥也都笑着点头回应,扶苏上前轻轻拍打着儿子的后背,而李玥则是笑着拉过王瑶的手,父子婆媳之间各说各的。
“要好好对你媳妇,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今后便是一家人了,全把我当你母亲就是,这小子若是敢欺负你,只管同我说,想来我这位母亲还是能收拾这个儿子的。”
嬴佑听着自家父母的话全是向着王瑶也是忍不住一笑,而王瑶则是笑着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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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见你皇祖。”扶苏朝着嬴佑轻轻说道,接着忍不住摇了摇头,“他见了你,该是很高兴的。”
嬴佑闻言微微一笑,带着王瑶一起登上马车,负责给二人驾车的,正是那位先前与嬴佑打过几次交道,后来又是被嬴政安排给嬴佑的贴身太监李德。
临到上车的时候,嬴佑看着对自己有些害怕的李德没有说话,只是随手丢给他一块麦芽糖,这才是说道:“喜糖,拿着。”
嬴佑说完便跟王瑶一起钻进了马车,而李德则是看着嬴佑丢给他的那块麦芽糖怔怔出神,他没想到这位如今已经是无比尊贵的太孙竟然会对自己这个小人物记在心上。
先前李德给嬴佑留下的印象并不太好,后来他被嬴政安排给嬴佑做贴身太监,本是很担心的,可此刻李德心头的那点担心顿时间便烟消云散了。
自己与这位陛下的长孙初见的时候,他便是如此和蔼可亲啊,嬴佑这般的主子,合该是嬴政的诸多子孙中最好伺候的一位,李德竟然是会连连担心了这么久,还真是蠢到家了。
可此刻李德骤然想明白了,脸上便也忍不住多了几分笑容,将马车赶的又稳又快,而里面的王瑶见到嬴佑临上车之前的动作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
等嬴佑钻进马车,王瑶这才是看着他笑问道:“你接亲时所做的那首上邪,是你自己做的?”
“不是。”嬴佑摇了摇头,坦率的说了事实,“是我从别的地方看来的,其实原本应该是我欲与卿相知和乃敢与君绝的,是以女子之口说的,我不过改了两字而已。”
听到这话王瑶略有失望,可很快就又笑了,笑自己的夫君对自己的坦诚,这种小事,即便嬴佑撒个谎或许会来的更好,可他还是没做,因为他不想骗自己的媳妇啊!
二人的马车来到咸阳宫,嬴佑领着王瑶缓缓走了进去,二人一路畅通无阻,一路被人领着来到了嬴政的寝殿,嬴佑和王瑶在寝殿之外朝里面的嬴政问好道:
“孙儿(孙媳)给皇祖问安。”
话音落下,嬴政寝殿的大门立马便是被人给打开了,只不过嬴政却是没有露面,开门的是今日在嬴政寝殿内侍奉的一名太监,嬴佑和王瑶见状便也直接携手走了进去。
刚一进入寝殿,嬴佑便看到了嬴政一如往常一般在桌案之前批阅着奏疏,自己回来的这几日,嬴政这位皇帝陛下已然是懈怠了很多了,那些挤压下来的政务,可不就得慢慢补回来嘛。
嬴政见嬴佑和王瑶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奏疏,朝着二人露出了一个笑容,“别站着,坐。”
嬴政面前早就是有了给二人准备的两个坐垫,嬴佑和王瑶也不推辞,干脆利落地坐了下来,嬴佑忍不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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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听着嬴佑这个孙子对自己的劝解嬴政忍不住笑了笑,将那封重新拿起的奏疏再次放下,“朕总是盼着你进宫来,因为你进宫朕会很开心,如今娶了媳妇,带着媳妇一起来朕便更开心了...”
“可总是得付出点代价的,这不就是?”
嬴政指着桌案前那堆积如山的奏疏笑道,如今嬴佑造出的纸已然是推广了起来,所以嬴政的桌案上不见几卷竹简,可饶是如此,却还是堆成了山,这位皇帝陛下,似乎永远有处理不完的政务。
“你也不用担心,朕也不会真把自己累着,自然有人帮朕。”嬴政见嬴佑皱起眉头便笑着开解这个孙子,又是开口说道,“你父亲已经可以替朕处理些事情了,只不过是因为你小子成婚,朕这才放了他几天假。”
嬴佑听到这话也是笑了笑,这样便好,随即这位少年又是挠了挠脑袋,在嬴政面前露出孩子心性,“这么说来倒是孙儿我的不是了。”
嬴政闻言爽朗一笑,朝嬴佑说道:“对中尉军有什么打算?朕知道你从不是个安生性子,定然是不会按部就班的,同朕说说。”
见嬴政猜出了自己的打算,本是还盘算着给嬴政一个惊喜的嬴佑便也作罢,直接坦诚说道:
“孙儿想从中尉军中选一些精悍士卒出来,建一支以前从未有过的队伍,这件事情孙儿已经让章邯去做了,等孙儿去中尉军的时候,想必人也该选好了。”
嬴政听到嬴佑的打算连连点头,这个孙子的想法总是跳脱的很,可偏偏每次都能给他个惊喜,所以对嬴佑口中的那支新军,嬴政也忍不住期待起来,“好了,朕与你终究不是普通的爷孙,如今你的身上也有了担子,就不要一直陪着朕了...”
“把媳妇儿留下陪着朕,你自去忙你的事去,过段时间朕要亲自去看你的中尉军!”
“看看你这个从鬼门关拼杀出来的小秦军...”
“能给朕打造出怎样一支虎狼之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自咸阳宫离开一路出咸阳城,到咸阳城外便马不停蹄,一路疾驰到了中尉军的军营,未停马蹄,便这么直接入了中尉军营。
若是换做以前,即便嬴佑是大秦的长孙,即便他是嬴政最宠爱的孙子,那也万不能如此,除了嬴政这位皇帝陛下以外,其余人等要入中尉军营便是必须下马,可是如今
却是多了一个嬴佑。
此刻这位少年纵马驰骋在中尉军的军营之中,正在操练的中尉军将士看着这个第三次来到他们营中的少年,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全都凝聚在那个少年身上。
第一次来,少年是以大秦长孙的身份来检阅他们。
第二次来,少年是以秦国继承人的身份来此完婚。
第三次来,少年却是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将!
看着白马之上的嬴佑,所有中尉军将士齐齐喊道:“风!风!风!”
嬴佑便在这般山呼海啸之下策马而停,今日他没再去穿那身自老百将手中接过的破旧甲胄,而是换上一身秦军之中非将不得穿的上品甲胄,虽换甲胄,人却还是那个人。
昔日老字营下一小卒,今日中尉军里一主将。
嬴佑翻身下马,而作为中尉军副将的章邯此刻也已然出现在了嬴佑的面前,看着这位中尉军新的主将,章邯直接行了一个军礼,口中大声喊道:“末将章邯,参见将军!”
随着章邯的这一声落下,中尉军的军营之中便也跟着响起了同一个声音,“参见将军!”
所有人对于嬴佑的称呼,不是什么长孙,更不是什么太孙,也不是嬴佑凭着军功得来的定襄侯,便只是一声将军,他们中尉军的将军。
昔日嬴佑曾对着一众秦军放声豪言,他嬴佑昨日是秦军,今日是秦军,将来还是秦军,此刻这一声将军,便是对他最好的称呼。
只要他在秦军之中,便不是什么长孙,也不是什么秦国未来的继承人,他便只是一名秦军,哪怕如今已经成了中尉军的主将,可那也无非是一名手下人很多的秦军而已。
嬴佑看着这一群虎狼之师,满脸笑容,朝着这帮秦军下达了自己身为主将的第一道命令,“起身!”
话音落下,所有中尉军秦军顿时站直了身子,继续操练了起来,而嬴佑见状则是转头看向章邯,笑着问道:“先前交代你挑的人,如何?”
“回禀将军,人已挑好,请将军过目。”章邯回答的很是干脆,嬴佑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即便跟着章邯一起过去,去看章邯给他挑选出的中尉军青壮。
中尉军的校场之上,一群整齐秦军正直挺挺地站立在那里,共计三千人,其中有三百人是老字营秦军,老字营在结束与匈奴的战事之后便被裁撤,仅剩不到八百人
其中能作战的人便只有这三百人了,如今已是全都在了,至于不能作战的,嬴佑和王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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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字营秦军站在队伍的最前列,而老字营最前列的,便是许七和王岭这两人,这并非是因为他们同嬴佑这位主将的关系远近,而是明明白白按照实力排列的。
中尉军的秦军不如这些从地狱归来的老字营秦军,老字营秦军又是不如许七和王岭这两位老百将手下的猛士,所以便有了如此排位。
这三百还能继续留在军中的老字营秦军,若是按照原先许诺的战功的话,仍到别的地方至少也是校尉,就算没有空缺,可待遇却是差不了的
可他们却是没一个愿意走的,全都选择了留在了嬴佑的手下,嬴佑这位小弟弟要搭台,那他们这群当哥哥的,又怎么能不搭把手?
嬴佑看着被选拔出来的这三千人微微一笑,又是朝着他们说道:“诸位若不是被我选了,放在别的地方,最少也是个百将之类的,可是在这里,诸位大多都要当个小卒了,我现在问一句...”
“可有要走的?”
嬴佑的话音落下,眼前的三千秦军没有回应,只有无尽的沉默,沉默便是他们最好的回答。
见状嬴佑露出一个笑容,便也不再同这帮秦军客气,转而说道:“既然诸位不走,那我便明说了,我之所以选你们这三千人出来,便是要为我秦国练一支新军...”
“昔日我待的地方叫老字营,你们当中也有人是同我一起在老字营里拼杀的兄弟,对于老字营自然也很熟悉,该是知道老字营一项有趣的地方。”
“那便是整座老字营内,除了一百位百将以外,便是再无什么军官了,可他们却是我秦军最精锐的剑尖。”
“如今老字营已然被裁撤,我秦军这把秦剑失了剑尖,那我便再造一个出来,你们的人数不如老字营,但我却是要让你们变得比老字营更强!”
嬴佑如此说着,全然不在乎队伍中老字营秦军的想法,也不在乎那些死去的老字营弟兄,因为有人能超过他们,那本就是一件很令人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老字营从来不会担心有人超过他们,甚至他们会盼着有人超过他们,正如嬴政这位皇帝陛下一直盼着后继有人一般,老字营秦军,又何尝不想有人能接过他们的衣钵呢?
而嬴佑如今要做的,便是这件事情了,他没有让嬴政这位皇祖失望,那便也不会让那座老字营失望。
如今他要做的事情,便是重新练就一支真真正正的虎狼之师出来,让这支队伍成为整个秦军之中最为精锐的队伍!
嬴佑看着面前的众人露出一个笑容,接着开口说道:“你们当中,一名老字营领九名中尉军秦军设为一什,那名老字营秦军为什长,至于许七和王岭这两位嘛,是什长的同时,还是你们这支队伍的主将和副将,诸君可服气?”
听到嬴佑的话,所有秦军都是没有说话,嬴佑的安排明显是偏向了老字营秦军,他们这支队伍里中尉军的人数要多,甚至里面还有很多原先都是千夫长,但此刻他们听到嬴佑的安排,却是没有一个觉得不合理。
军中最是以实力说话,先前嬴佑没来的时候,中尉军这边便是同老字营比过一场了,最后的结果是彻彻底底的完败,如此他们便也服气了。
对于老字营服气。
“将军,咱们这支队伍叫个啥啊?”
忽然秦军之中有一人开口问道,而嬴佑闻言也是一笑,这个他倒是还没来得及想,故而当下便思考起来,片刻之后爽朗笑道:“我秦军之中素来喜唱无衣,那我们这支队伍...”
“便也叫无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要建立的这支特殊部队有了名字,无衣军。
嬴佑要打造的这支部队,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军队,以往的秦军,哪怕是如老字营这般精锐到不能再精锐的秦军,杀伤也只在沙场之上。
可这支新的无衣军,嬴佑不光要让他们成为沙场之上的尖刀,更是要让他们学习化妆渗透,学习隐蔽暗杀,让他们做一支在明处可以所向披靡,在暗处可以令人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
这支新军的特殊性,在秦军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有如这支队伍一般的精锐,正如在秦军的历史上,也从未有过像嬴佑一般年轻且特殊的将军。
嬴佑今年十五岁,是大秦未来的继承人,似这等年纪,这等身份,秦军的历史上,从未有过。
那这个特殊的不能再特殊的少年将军,要打造一支同样特殊的军队,便也不算稀奇了,此事放在嬴佑的身上,显得格外合情合理。
“废话不多说了,现在开始训练。”嬴佑冲着眼前的三千无衣军微微一笑,接着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说出了他们的训练科目,“你们都是精锐,寻常的训练对于你们来说算不得什么,你们要做的事情也不是寻常秦军要去做的...”
“你们的训练科目嘛,第一课,便是互相模拟击杀,与平时训练的捉对刺杀不一样,你们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一次之后,便换下一个人。”
“在你们所有人都能做到一击毙命之前,训练的科目,便是只有这一项。”
随着嬴佑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无衣军眼中全都闪过惊讶,似嬴佑这般变态的要求,即便是这群身经百战的秦军精锐也是一阵头疼。
一击毙命,说起来倒是容易,可是做起来却是极难,尤其是在面对同样是精锐的秦军时便更难了,可是谁也没有去质疑嬴佑交给他们的任务,这便是嬴佑的威望使然了,即便他们不理解,但只管做就是。
而嬴佑此刻也笑了一声,随后也跟着加入了训练的队列之中,无衣军看到这一幕,心里的那点不愤立马也是烟消云散了,嬴佑自己都亲自下场了,那他们还能说个什么?
练就是了!
嬴佑之所以如此要求,便是要保证这支新军的杀人效率,所以才会有这么个变态的要求提出来,虽然很难,但并非是不能,若是连这件事情都做不到,如何能称得上前无古人的精锐之师?
他所要的效果便是,无论遇上什么队伍,只要无衣军出手,便是要直接带走对方的性命,一击而已。
这个要求很苛刻,就连嬴佑自己都做不到,所以他也跟着加入了训练,如今他的这具身体已然精壮了不少,战斗力全然不是以前那副样子了。
三千无衣军正好可以捉对厮杀,可嬴佑若是加入了的话,那便是多了他一个,于是在一边旁观的章邯就被他抓了壮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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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自然不会跟嬴佑矫情什么,当下取过一把专门用来练习的木剑便摆好了架势,嬴佑见状微微一笑,同样取过一把木剑对准了章邯。
面对这个骁勇无比的秦将,嬴佑自是不敢随意,故而本该是先出手的嬴佑一直盯着章邯看了许久,这才是猛然瞅准章邯微微失神的一个空档一剑刺了过去
章邯看着嬴佑忽然朝自己刺来的这一剑,当下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暗骂自己竟是小看了嬴佑这个少年将军,他实在是没想到嬴佑对于破绽的察觉会这么敏锐。
但这也并不稀奇,因为嬴佑本就是从老字营杀出来的精锐啊,章邯在懊恼自己大意的同时反应也很快,微微侧身的同时一剑朝着嬴佑向他刺来的一剑砍去。
章邯终究是拼杀出来的秦将,虽然嬴佑这一剑来的极其凶险,可最后关头还是被他给拦下了,只剩剑尖微微触碰到他身上的衣衫,这样的攻击,自然不可能给章邯带来什么伤害,便也是说这一剑被他给防住了。
无衣军的训练并无太多的防护,所有人皆是一身白衣,仅仅是在如咽喉这种要害处加了些防护,如此便是为了模拟战场之上那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环境,若是人人穿着一层甲胄,那还练个屁。
大多数人都会存着木剑伤不了自己的想法,如此心思,便是半点也不能有的,不然到了真正的战场之上,训练出来的效果必然会打个折扣。
章邯在防下这一剑之后长出一口气,忍不住一阵后怕,方才嬴佑的这一剑半点没留手,若是被他砍结实了,那自己起码得断根肋骨,这般疯狂的训练,即便是章邯这种军中老人也是见所未见的。
嬴佑见自己蓄势已久的一剑落空,嬴佑也不懊恼,收剑重新摆出一个架势,朝着章邯说道:“到你了。”
章邯闻言握紧手中木剑,瞅准一个机会之后便朝着嬴佑一剑斩下,但顾虑到嬴佑的身份,手上的力道自然也弱了下来,那这一剑的来势便也跟着慢了下来。
结果自然是被嬴佑抬剑挡了下来,可是嬴佑脸上生出一股愤怒之色,格外严肃地朝着章邯骂道:“章邯,你耍什么小聪明,我难道是什么打不得碰不得的公子哥吗?!”
嬴佑骂完了这一句之后,伸出手朝着其他训练的秦军一指,又是开口道:“看看那些兄弟,他们有谁像你一样手软?你以为你这是在帮我?老子要是以后在战场上丢了命,就得怪你!”
章邯被嬴佑骂的狗血淋头,这也是嬴佑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般愤怒的神态,而等他看到其余正在训练的无衣军时,顿时汗颜,因为那些无衣军出手毫不留情,哪里像他章邯一般顾虑?
“上次不算,你再来!”嬴佑也没接着骂章邯,只是如此说了一句,接着便又摆出了一个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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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先前的教训,章邯也不敢再留手,故而再次砍向嬴佑的一剑可谓杀伤力十足。
嬴佑见状一剑朝着章邯的木剑斩下,未能阻止这一剑落到自己的身上,但却人这本来是该砍向他胸口的一剑偏移许多,最终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嬴佑的大腿挨了章邯这么一下顿时间一阵剧痛传来,疼的这个少年脸色直接狰狞起来,忍不住扯着嗓子大骂一声,“娘的!”
见状章邯本想上前查看一下嬴佑的伤势,可后者却是直接伸手示意他不必上前,嬴佑缓过一口气之后才是朝着章邯说道:“我就是疼的骂一声,没什么大事,再来。”
章邯闻言也忍不住一笑,而此刻的校场之上,各种带娘骂爹的脏话不绝于耳,无他,全都是一些秦军挨了打之后跟嬴佑一样忍不住骂了出来。
章邯的一剑虽然砍在了嬴佑的身上,可到底不是能直接让嬴佑阵亡的伤势,故而还是不成,这次又轮到了嬴佑,这次嬴佑仍是没急着出手,又盯着章邯看了起来。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章邯可谓是格外聚精会神,一点不敢懈怠,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嬴佑竟然会无耻到忽然用木剑挑了一把土朝着他的眼睛迷了过来。
章邯匆忙躲过嬴佑的这一下阴招,接着立马转头应对嬴佑接下来的攻击,可是令他诧异的是,想象中朝自己砍下的木剑并未出现在他眼前,就在章邯疑惑时,脚上登时传来一阵剧痛。
嬴佑竟是无耻到了用泥土迷他眼睛还不够,还是要补上一记踩脚趾的地步,低估了嬴佑无耻的章邯当即中招,剧痛之下让他不能迅速做出反应,也就在这时,嬴佑的剑触碰到了他的脖颈。
“草!”章邯在剧痛和憋屈以及愤怒之下忍不住骂出了声,而嬴佑则是一副奸猾的笑容,颇为得意自己这一击的巧妙。
见章邯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委屈,嬴佑灿灿一笑,朝着他说道:“嘿嘿,生死之事...”
“要脸有个球用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章邯听到嬴佑这话也是直接气笑了,心里也不免生出几分怒气来,本就是不打算再留手的章邯如今更是全然没了负担。
于是他的下一剑就直接又砍在了嬴佑的肩膀上,仍旧不够致命,但却是疼的嬴佑龇牙咧嘴的。
“嘶!”嬴佑深吸一口气,脸色狰狞无比,忍不住朝着章邯骂道:“老章啊,你真不地道啊,明明我‘杀’了你一次,可到头来还是我受伤更重。”
听着嬴佑的话章邯也忍不住笑了,竟也是将嬴佑的无耻给学了过来,开口说道:“这不是显得您实力高深莫测嘛,我前后三次,都是没能一击毙命,您却只用了两次,佩服,佩服!”
嬴佑见到章邯的样子也忍不住摇头失笑,朝着章邯笑骂一声,“老章啊,你可真是学坏了。”
话音落下,嬴佑以极快的速度出剑,趁着章邯没有防备再次一剑朝着他的脖颈处砍来,章邯仓皇躲闪,但还是被这一剑划过了脖子,他又被嬴佑‘杀’了一次。
这一剑之后,嬴佑朝着章邯比了一个二的手势,示意章邯已经死过两次了,见状章邯的好胜心也被勾了起来,直接将嬴佑看做了敌人,下定决心不再给嬴佑一点机会。
二人又是接连十几次互换,最后的结果是嬴佑被章邯‘杀’了三次,而在嬴佑的那些小花招被章邯提防死之后,他竟是一次也没能击中章邯的要害。
与此同时,其余的无衣军也都和他们二人一眼,越练越来劲,每个人心中都是不免打出了真火,开始把面前的秦军当做敌人来看待,在这般训练下,效果自然很好,但代价嘛
便是人人带伤。
这场特殊的训练一直从下午练到了傍晚才是停下,嬴佑下令停手之后便把木剑丢在了地上,自己也跟着一屁股坐了下来,一旁的章邯也是一样,二人此刻身上各自都有着不少淤青,疼的很。
一场训练下来,每个无衣军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是有着几处淤青,更有甚者直接断了几根肋骨,加上这又是个体力活,故而每个人又都是一身大汗淋漓。
此刻停下了训练,嬴佑带头脱去了身上的衣裳,其余的无衣军见状也都跟着嬴佑一起脱了,于是一副别样的画卷出现在了校场之上。
夕阳之下,三千余人光了膀子坐在地上,每个人的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开饭!”嬴佑朝着旁边喊了一声,接着便有人拉着两车食物来到了校场之上,一车放着大饼,另外一车放着烤肉,似这等伙食,当属秦军头一份了。
嬴佑缓缓起身,朝着看着有肉吃都是乐的合不拢嘴的无衣军喊道:“从今日起,肉管够,能吃多少拿多少,但是不许剩下,现在放开肚皮吃他娘的去吧!”
随着嬴佑的话音落下,三千无衣军顿时围了上去,嬴佑和章邯也各自拿了一张大饼和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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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嬴佑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吃的正欢的无衣军,接着朝章邯一笑,“没道理光让人出汗手上,却是要委屈了肚皮的,这般伙食便是无衣军的日常,不会变。”
章邯听到嬴佑的话忍不住一愣,片刻之后才是开口问道:“那这伙食费?”
嬴佑闻言嘿嘿一笑,用手指了一下自己,“我是谁?”
见状章邯顿时了然,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嬴佑是大秦的太孙啊,他要组建无衣军,那嬴政这位皇帝陛下又岂会有不支持的道理?
“嘿嘿,不过也不能光让朝廷出钱嘛。”嬴佑嘿嘿一笑,接着一副自得的模样朝章邯说道:“小爷我最近发了一笔大财,我家媳妇儿的陪嫁多的有点吓人了,估摸着我这辈子是花不完的,所以小爷我现在有钱得很啊。”
“我媳妇儿的嫁妆那不就是我的嘛,我的不就是我皇祖的嘛,我皇祖的那自然就是秦国的了,既然是秦国的,那用在无衣军的身上,合情合理啊。”
听闻嬴佑此言,饶是章邯修养再好也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这番说辞委实是诡辩了些,竟是把用媳妇嫁妆这件事情说的合情合理。
“将军。”章邯叫了一声嬴佑,然后忍不住开口说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吃软饭吃的像您一样的,原本我以为您的志气已经是让人望尘莫及了,如今砍来,您这脸皮,也是厚的让人自叹不如啊。”
嬴佑闻言又笑了一声,颇为得意地朝着章邯说道:“这软饭也便只有我嬴佑能吃了,其他的人,我家媳妇儿可看不上!哈哈哈!”
看着嬴佑这副嚣张的样子,章邯顿时一阵无语,嬴佑这副样子,欠揍极了!
就在这时,许七和王岭这两个也朝着嬴佑这边走了过来,许七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刚坐下来便是指着一旁的王岭朝嬴佑喊道:“娘的,王大个子存心报复,后面都是冲着老子的下三路来了!”
跟许七对练的对象正是王岭,饶是许七也算是头一等悍勇之士,可那也比不了跟个小山一样的王岭啊,许七身上竟是有多达二十几处淤青,显然是在同王岭的对战中吃足了苦头。
至于王岭的身上嘛,不过三四处而已,也难怪许七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嬴佑见状只是笑了笑,许七也就是在他面前骂骂,自然不会因为这个上心,至于王岭则是挠了挠脑袋,一副憨厚的样子,“以后俺注点意。”
“谁要你放水?!”许七一听王岭这话顿时炸毛了,立马转头朝着王岭说道,“有种你等明天的,我不在你身上留他个几十处淤青我就不叫许七。”
王岭听着许七的话憨厚一笑,可说出的话却是诛心的很,“哦,那俺得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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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说的嬴佑和章邯都是大笑,许七则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指着王岭朝嬴佑骂道:“老子怎么认了这么个兄弟啊,我问你,后面有没有关于箭术的训练,你看我射不死这个大个子!”
嬴佑听到许七的话笑着点了点头,许七见状眼神顿时一亮,可一听嬴佑后面的话,顿时蔫吧了下来,“有是有,但是不会让人对射的,许哥啊,你想报复的想法,可以打消了。”
“唉!”许七闻言当即长叹一口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直接后仰躺在地上,却是当即疼的龇牙咧嘴,忍不住骂道,“娘的!”
就在这时,中尉军营中的其他秦军再次送来了一车药品,全是治跌打损伤的,嬴佑起身朝着还在吃饭的无衣军喊道:“吃完了来领药,抹在身上消消淤青,明天继续!”
嬴佑拿了两罐药又走了回去,丢给许七一罐,接着又朝章邯说道:“坐着别动,给你上药,等下你给我上。”
章邯闻言微微一笑,遵照嬴佑的话没有动作,嬴佑这位无比尊贵的大秦太孙,到了军中是真的一点架子也没有啊,可与士卒同吃同睡,完完全全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秦军来看待的。
这样的嬴佑,让秦军格外亲近。
嬴佑给章邯涂抹完了药膏,便也坐下来让章邯给他涂抹,看着校场之上和他一样的秦军,嬴佑笑的格外欢快,在军中,他总是觉得与其他地方不一样
“真他娘痛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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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今夜且在咸阳宫宿下吧。”嬴政看着陪自己一同用完晚膳的王瑶笑了笑,又是朝着她解释道,“那小子想必你也清楚,对于军中喜欢的很,如今还没回来,想必是要留在军中过夜了。”
“你们毕竟是新婚夫妇,若是第二日便让你在家里独守空房,不好看,更不好听,所以你今夜便留在咸阳宫中,起码旁人不敢乱说什么,若那小子要回来的话,便是让他来咸阳宫找你,若是他不回来...”
“明日朕就派人去中尉军营找那小子,让他滚回来,朕替你好好教训他一顿!”
王瑶在一旁听着嬴政的话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心下也忍不住感慨嬴政对嬴佑这位孙子和自己这位孙媳的喜欢,平常人哪里能让嬴政考虑的这么细致周到?
嬴政的子孙众多,若是每一个都得让他如此,那嬴政这位皇帝陛下便也什么都不用干了,每天为了儿孙的事情发愁便是了。
可实际上这位皇帝陛下很少对儿孙的事情上心过,起码没有如此的关注过,但嬴佑是个特殊的不能再特殊的例外,对嬴政如此,对秦国更是如此。
“王老将军的身体如何?”嬴政见王瑶答应留在宫中,便也开始同这位孙媳闲聊起来。
王瑶听到嬴政的问话,愣了片刻才是说道:“爷爷年纪大了,难免有些老人病,精力自然不如以往。”
嬴政闻言沉默了起来,王翦的年纪真的是很大了啊,如今王翦和嬴政成了亲家,按理来说是一辈人,可若是按年龄来说,王翦该是嬴政的父辈才是。
就连如今的嬴政有时也会感觉到力不从心,感觉自己是真的老了,何况王翦这个年纪大到不能再大的老人呢,这个年纪的老人,几乎可以说是活一天算一天了。
嬴政能听出王瑶话中的意思,虽然这位孙媳说的含蓄,但他还是能听出话中的意思,王翦这位老人的身体,怕是已经快要到了油尽灯枯的态势。
嬴政沉默了很久,才是开口说道:“可需要朕派医官去?”
“不必了。”王瑶摇了摇头,接着神色略有几分落寞,“爷爷早就同我交代过,若是陛下要劳动医官给他看病,便是要我千万要替他拒掉...”
“爷爷说自己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然是福气了,便是被医官吊着一口气,又能如何?躺在榻上当个活僵尸罢了,与其那样,倒还不如...不如死了。”
“爷爷还不准我告诉嬴佑,不准我告诉陛下,但...”
王瑶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伤感,后面却是再说不出了,这位绝美女子的眼眶中此刻有泪水在打转,却是被她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嬴政听着王瑶的话,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想当年王翦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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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英雄也会老,逃不掉一死的,王翦老将军如此,朕...也如此。”
听着嬴政的感慨,王瑶正欲说话,却是被嬴政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嬴政深吸一口气朝着王瑶笑道:“朕的心肠早就硬的不能再硬了,不必担心朕...”
“丫头,有机会带着那小子回娘家看看,不要听你爷爷的,王翦老将军就是嘴硬,你若是真带着嬴佑去见他,他会很高兴的,你若是不告诉嬴佑,不带着嬴佑去见你爷爷,那对他,对你爷爷,都是遗憾。”
“媳妇明白。”王瑶轻轻点头,脸上终是忍不住滑过一抹泪水,嬴政见状想要伸出手替王瑶擦拭,到了最后却觉得不合适,便又收回了手。
王瑶自擦拭了脸上的泪水,嬴政在一旁看着,没有安慰什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而就在此时,一名太监进来给嬴政禀报道:“陛下,太孙求见。”
嬴政闻言略作沉默,接着便扭头朝那太监说道:“带太孙进来。”
等那太监离去之后,嬴政才是缓缓起身,轻轻拍打着王瑶的肩膀,“你男人来了,有什么话便同他说,朕便不留了。”
说完嬴政转身便走,在出去的路上碰到了正在朝里面走的嬴佑,而见到这位孙子的时候,嬴政的脸上没有往日的笑容,格外郑重地朝嬴佑说道:“去陪陪你媳妇,她有话和你说。”
嬴佑闻言面露疑惑,他从中尉军营一路赶回咸阳,到了家中得知王瑶还没回来,于是便来了咸阳宫,可嬴政此刻的话又是个什么意思?
嬴佑本想要询问两句,但嬴政却是说完便走了,没给嬴佑询问的机会,看着嬴政离去的背影,嬴佑忽然想到了什么,便立马快步朝着里面走去。
等嬴佑见到王瑶的时候,这位绝美的女子仍旧坐在座位上,见嬴佑来了露出一个笑容,可微微泛红的双眼却是告诉嬴佑,她方才哭过。
嬴佑看着这一幕,当下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于是直接坐到了王瑶的身边,沉默了好久之后才是轻声开口问道:“是王翦老将军?”
“嗯。”王瑶轻轻点了点头,在嬴佑这位夫君的面前,她再也没有强撑着,眼泪顿时流淌了下来,“爷爷他的身体不成了,之前便不成了,一直强撑着,强撑着等我与你完婚。”
嬴佑伸出手轻轻擦拭了王瑶脸上的泪水,表情却是木讷的,因为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就在前几天,王翦这位老人还是在和他一起喝羊汤,在教他如何治军打仗,怎么说不行便不行了?
这般想着,嬴佑忍不住回忆起当时的情形,那日老人同自己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多有几分暮气,起初嬴佑只是以为是王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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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听王瑶说了这件事情,再一回想当日的情形,嬴佑才体会出王翦当时的心情。
嬴佑愣了很久才是朝王瑶开口说道,语气中仍是带着些不可置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怎么...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王瑶此刻已然止住了泪水,朝着嬴佑开口道:“我也是在大婚前几天才知道的,我问过爷爷,爷爷说他不愿意让晚辈记挂,死便死了,没什么好让人伤心的,尤其是对我,对你更是如此。”
“爷爷说我们两个刚刚大婚,不该因为他这个本就是已经该死的人伤心,该是要快快乐乐的,我...我有时候忍不住,但...但我不想你跟着我一起伤心。”
嬴佑听着王瑶这般话语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王翦的话和那位名叫白仲的老人何其相似,他们都是不愿意将悲伤留给活着的人的人啊。
可他娘的你们怎么就不问问活着的人的意见呢?凭什么只准你们死,就不准活着的人伤心了?
嬴佑抬头看向双眼哭的有些红肿的王瑶,心中一阵刺痛,她一直承担着这些事情,心中酸楚,岂是几句话说得清楚的?
王瑶对他,便如他对王瑶,嬴佑自上郡归来之后,心中满腔悲楚,除了在嬴政面前大哭过一次之外,又何尝在其他人面前卸下过防备?
此刻王瑶也是如此,嬴佑体会着这种感觉,心中无比复杂,于是一把搂住王瑶的肩膀,“如今我们是夫妻,以后我不瞒你任何事情,哪怕你不问我也不瞒你,你也不要瞒我,夫妻该当同心...”
“以前我总是想着把不好的事情都自己担着,如今看你也是这般,我才觉得这样不好,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也别这样,行吗?”
“嗯。”王瑶冲着嬴佑轻轻点头,下一刻这位刚刚嫁给嬴佑的绝美女子便再也忍不住了,涕泪横流,一副凄美模样。
嬴佑见状轻轻上前搂着王瑶,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却是没有安慰,任由她哭,因为嬴佑有过同样的经历,明白此刻什么安慰,也比不过真真正正的痛哭一场。
嬴佑轻轻拍打着王瑶的后背,一如当初自己在嬴政面前哭泣时嬴政对自己的动作一样,少年此刻脸上也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口中朝王瑶说道,又好似是在对自己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哭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和王瑶今夜宿在了咸阳宫,在大哭过一场之后,王瑶似是很累了,又或者是歇下了连日来的负担,最终在嬴佑的怀中沉沉睡去。
嬴佑看着怀中的王瑶,替她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又是小心翼翼地将她给抱了起来,一路将她抱到了咸阳宫内的一处房间,从始至终,王瑶都没醒。
看着在榻上熟睡的王瑶,嬴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那副样子,忍不住自嘲一笑。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和王瑶,均是那种要把所有负担留给自己,只留给对方乐观一面的人,只不过今日之后,便不会了,正如嬴佑先前同王瑶所说的
夫妻本该同心,这才对嘛。
见王瑶睡得很熟,嬴佑也吐出一口浊气,却是没什么睡意,便想着出去透口气,等他出来的时候,竟是碰到了同他一样在外面透气的嬴政。
祖孙二人皆是看到了对方,互相朝着对方走去,嬴政挥手屏退了身后的所有侍从,只留了嬴佑一个人在身边。
嬴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觉天色已经很晚了,便扭头看着嬴佑问道:“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嬴佑苦笑一声,便也朝嬴佑笑道:“皇祖不也没睡?”
嬴政闻言并未急着说话,而是再一次抬头看向天空,夜空之中此刻不见明月,因为月亮已被乌云遮蔽,就好似祖孙二人的心中,又何尝没有一层乌云遮蔽在上头呢?
“朕也睡不着。”对着夜空看了许久,嬴政才是讲道,接着便又把目光落在了嬴佑的身上,“王老将军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嬴佑轻轻点头,脸上看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可语气却是显得有些落寞,“知道了,王老将军也是的,这都要瞒着我这个孙女婿,太不够意思了些。”
虽是调侃的语气,可自嬴佑的口中说出,却是显得无比沉重,嬴政见状也轻轻拍打着嬴佑的肩膀,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祖孙二人此刻都抬头看着那没有月亮的夜空,谁也没有主动开口,显得格外寂静。
“皇祖。”嬴佑忽然朝着嬴政喊了一声,见嬴政朝自己看来,于是他问出了一个大逆不道且根本不算问题的问题,“您会死吗?”
面对嬴佑问自己的这个问题,嬴政并未动怒,也没有觉得荒唐,只是笑了笑便开口说道:“会啊,当然会,王老将军会死,朕也会死,你父亲也会死,然后就该轮到你了...”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念着你的人,可怕的是到了底下没有人与你作伴,所幸咱们两个都不会这样。”
嬴佑闻言笑了笑,朝着嬴政轻轻点头,然后便开口道:“那貌似我要比皇祖幸运些啊,会有很多人念着我,也会有很多人在地下与我作伴。”
听着嬴佑的话,嬴政仍旧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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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着嬴佑的人嘛,现在还不好说,因为嬴佑如今还太年轻,离死还太早了些,但愿意同嬴佑作伴的人,即便是现在,也很多了啊。
老字营中的老百将白仲,百将蒋泉,那位马术高超的姚进,还有那个名字与兵圣孙武同音的孙五,所有战死的老字营秦军,都会愿意同嬴佑作伴。
不光如此,秦国的历代先君,应该也会乐意的,嬴政都带着嬴佑去祭过他们了,自己都是这么喜欢这个孙子,那不如自己的历代先君又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呢?
还有嬴政,王翦,李斯等等这些比嬴政年纪大上许多的长辈们,不出意外的话也定是会死在嬴佑前面的,他们也愿意同嬴佑作伴。
这般细细数着,嬴政再次扭头看了嬴佑,忍不住朝他开口笑道:“你比朕幸运。”
嬴佑闻言点了点头,并未否认这个事实,关于嬴政的经历,他这个做孙子的自然是无比清楚,嬴政的一生,幼年时多灾多难,少年时身不由己,壮年时几经波折,到了老年嘛
因为自己这个孙子倒是变得开心不少,但嬴佑知道,这位皇帝陛下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几乎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不敢有任何懈怠。
与嬴政相比,自己真的是无比幸运了。
嬴佑也忍不住在心里盘算着,会有谁愿意在底下同嬴政作伴呢,这般想着,嬴佑才忽然发觉,貌似人有点少啊。
除开秦国的历代先君和嬴政身边的心腹大臣,这位皇帝陛下竟是很难找到一个愿意在地下陪着他的人了。
扶苏这个儿子和嬴佑这个孙子,不出意外是会死在嬴政后面的,不能算在里面,可仔细一想的话,这位皇帝陛下的众多子孙当中,又有谁愿意真心实意的陪着这位皇帝陛下呢?
貌似找不出几个。
至于其他的亲人嘛,嬴政一生从未爱过任何一个与他成婚生子的女人,那些女人中有人爱着他吗,嬴佑不知道,恐怕嬴政自己也不知道。
另外嬴政的母亲赵姬,她会不会愿意在底下陪着嬴政呢?不好说。因为嬴政曾经亲手摔死过她的两个孩子,他与赵姬,是母子,也是仇人。
还有那位曾经是嬴政仲父的吕不韦,他又会愿意吗?仍是不好说啊。是嬴政亲手将他赶出咸阳城的,这位嬴政曾经的仲父心中有没有怨气,天晓得。
嬴佑这般想着,这才发觉同自己相比,嬴政竟是格外孤独,或许有人愿意爱这位皇帝陛下,可嬴政接不接受便是另一回事了,肯爱嬴政,还能让嬴政乐得接受的,貌似只有自己这个孙子啊。
至于自己的父亲扶苏,他对嬴政这位父皇定然是敬爱的,可是敬多些,还是爱多些呢?嬴佑不知道,嬴政也不会知道,就是扶苏自己,怕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念及至此,嬴政看向嬴政的目光明显带着几分异样,竟是忍不住说道:“皇祖,您真可怜。”
嬴佑的这句话若是给旁人听了定是要让人吓的魂飞魄散的,说嬴政可怜?谁有这个资格?谁又敢说这位被称做功盖三皇,德超五帝的皇帝陛下是个可怜人?
可嬴政在听到嬴佑这句话的时候却也只是愣了一下,接着便自嘲一笑,“是啊,朕貌似是有点可怜啊。”
话音落下,嬴政就伸出手摸了摸嬴佑的脑袋,接着便冲着这个孙子笑了,“不过老天对朕还是有几分怜爱的,能有你这么个孙子,便是对朕最好的补偿了。”
嬴佑抬手抚摸着嬴佑放在自己头上的那只手掌,感受着嬴政皮肤之上岁月留下的痕迹,嬴政的手很粗糙,很苍老,也很冰凉,但此刻放在嬴佑的脑袋上,被嬴佑的手握着,便有了些温暖。
嬴佑摸着嬴政的手,忽然说道:“皇祖,你说我答应你的事情,能做到吗?要是做不到的话,您会不会不认我这个孙子了?”
“不会。”嬴政回答的很干脆,接着便用另一只手抚摸在嬴佑的脸上,用他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朝嬴佑微笑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皇祖的孙子...”
“永远都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家坞,一人两骑而至,正是那刚刚新婚的大秦太孙嬴佑和王家的独女王瑶。
嬴佑和王瑶共乘一马,来到王家坞前,王家坞的看门人见是嬴佑和王瑶来了,当下没有任何阻拦,任由二人进去。
王离此刻也问询出来,看着已然进入王家坞内的嬴佑和王瑶,刚欲开口,却是被嬴佑抢先开口问道:“王翦老将军何在?”
听闻此言,王离侧头看了一眼王瑶,见自家妹子的神情,便知道嬴佑怕是已然知晓王翦的状况了,于是干脆开口道:“随我来。”
王离说完转身便走,嬴佑和王瑶这对夫妻跟在后面,王离领着二人来到了先前嬴佑和王翦见面的那处小竹屋,却是见到王贲正守在竹屋外面,并未进去。
见嬴佑和王瑶来了,王贲瞬间明白二人的来意,当下走到了嬴佑的身前,看着这个女婿,可嘴中的话却是说给王瑶听的,“你爷爷宠了你一辈子,唯独这件事情做的不对,哪里能让你一个女子独自承担?”
话音落下,王贲一把拍在嬴佑的肩膀上,指着身后的竹屋朝嬴佑说道:“去吧。”
嬴佑闻言并未多言,只是拉着王瑶的手缓缓朝那间竹屋走去,王贲和王离这对父子则是候在外面,没有要跟着进去的意思。
等嬴佑缓缓推开房门的时候,却是立马听到一声怒骂,“我不是说谁都别进来嘛,就不能让老子清静两天?滚!”
接着一个笔筒便朝自己这边飞了过来,嬴佑见状立马将王瑶护在身后,自己却是被这飞来的笔筒砸了个正着,脑袋之上顿时浮现一块淤青。
王翦这一下并未看来的是谁,等他转过身看到是嬴佑和王瑶这对夫妻的时候也忍不住一愣,“怎么是你们两个?”
只不过王翦的话却是并未得到回答,嬴佑被王翦一笔筒砸了个眼冒金星,此刻还没缓过来,至于王瑶则是替嬴佑揉着伤口,嗔怪地看了王翦一样。
见到王瑶的眼神,王翦这位爷爷灿灿一笑,他还以为是王贲或者王离这两人进来了呢,近些日子他的心情格外不好,倒不是因为身体不成了,实在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天天来烦自己,这才恼了的。
可如果来的是嬴佑和自家孙女的话,那对于王翦来说便不一样了,虽然他之前交代王瑶让她不要把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嬴佑,可心里又何尝不愿意这个孙女婿能和孙女一起来看看自己呢?
“本还是因为没拿东西来看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下算是不用了。”嬴佑揉了揉额头上那道被王翦砸出来的淤青,语气调侃着说道,“您下手也太狠了,就算教育晚辈也不是这么个教育法不是?”
王翦听到嬴佑的话爽朗一笑,但下一刻却是连连咳嗽起来,此刻这位老人的身体看起来病态明显,全然不负之前中气十足的样子。
年纪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病来如山倒,先前嬴佑去从军的时候,王翦的身体便是每况愈下,等嬴佑回来的时候,已然是很糟糕了,可这位老人硬是掩饰的极好,只是在王瑶大婚的前几日才是露出了破绽。
没再强撑着一口气的王翦轻松了许多,但表面上的病态却是越来越明显,嬴佑和王瑶看着这个苍老的老人,没什么晚辈的关切,却是以调侃的语气玩笑道:“老将军您有点不够意思啊,我好歹也是您的孙女婿,怎么独独瞒着我一个人?”
“还是让我家媳妇瞒着我,您这不是诚心让我家媳妇受苦吗,您这长辈当的可不好,很不好。”
王翦听着嬴佑的调侃也是笑了笑,朝着王瑶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这件事情确实是老夫做的不对,不过这话由你小子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呢,老夫都把孙女嫁给你了,就算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该这么说老夫啊...”
“不行,你小子必须得给老夫道歉,不然老夫这心里...难受啊。”
见王翦这副老顽童的模样,嬴佑无奈一笑,只好朝着王翦拱手说道:“怕了您老了,我给您赔不是。”
“哈哈哈。”王翦见状笑的很是开心,接着又是夸起了嬴佑,“嗯,年轻人能听老人言,很好,没白把孙女嫁给你。”
二人如此言语着,沉默了片刻,嬴佑和王翦都笑了,记得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般斗嘴,到最后便也是像如今这样互相吹捧起来。
一个老顽童,一个臭小子,一对忘年交。
王翦看着王瑶一笑,指着嬴佑开口说道:“宝贝丫头啊,去拿点药酒给这小子擦擦额头上的淤青,爷爷跟这个小子说说话。”
王瑶明白王翦想要和嬴佑单独说话的意思,便也知趣的退了出去,等王瑶走了以后,嬴佑忍不住开口朝着王翦笑道:“您这赶跑了我家媳妇,就不怕她日后伤心?”
王翦闻言一边笑着落座,一边朝嬴佑摆了摆手,“我家宝贝丫头留在这里能干啥?听我这个老头子说他娘的遗言?那不是更让人伤心吗,这丫头和你一样,重感情,我这个要死了的老头子,就别让她伤心那么多了。”
听闻此言,嬴佑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他和王瑶是夫妻,但若论对王瑶的了解,他自然不如王翦这个一直陪伴在王瑶身边的爷爷。
“您的身体...”嬴佑嘴中说着便停顿了下来,然后缓缓落座,等坐下之后才是朝着王翦说了那没有说完的话,“您的身体真不成了?”
王翦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但脸上并未太多不甘,更多的是一种释怀,如之前他告诉过王瑶的一般,他已经活了很大岁数了,有儿子,有孙子,有孙女,建功立业,荣华富贵,如今最看重的孙女也找了嬴佑这个好归宿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死?
王翦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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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王翦看着嬴佑笑了笑,开口问道:“听说你小子在鼓捣一支新军?和我老头子念叨念叨?”
闻言嬴佑点了点头,开始给王翦介绍其他所要建立的无衣军,王翦听着嬴佑口中描绘的这支队伍,笑的开怀,秦军之中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全面的队伍,就连他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队伍。
这般想着,王翦看向嬴佑的目光愈发欣赏了起来,欣赏这个敢想敢做的少年郎,他想去上郡杀敌建功,然后便去了,最后成了大秦的太孙,无比尊贵。
如今他又想要创立一支新军,尚且还在做,但王翦相信,这小子不会失败的,没什么理由,只是因为这小子是嬴政这位皇帝陛下的孙子,是他王翦的孙女婿。
要是连自己这些长辈们都不信这小子,那还有谁信?
嬴佑看着王翦,脸上始终挂着几分笑意,即便是知道老人已经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但嬴佑还是没有流露出太多的伤感,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老人。
王翦看着嬴佑的样子,忍不住一笑,又是指着外面骂道:“你这小子比外面那俩货好多了,这些日子见了老夫就是一副苦瓜脸,好像老夫一死,他们就丢了魂一样,他娘的。”
听闻此言,嬴佑也无奈一笑,他自然知道王翦口中骂的是王贲和王离这对父子,终归是血浓于水,如今王翦这位长辈要走了,他们二人心中岂能不痛?
王翦或许可以觉得二人这样很让人讨厌,但嬴佑却是不能,此刻也忍不住笑道:“我挺好奇王家的淳朴家风,是从您这开始的,还是?”
“老夫的父母早死,打儿子这种风气,就是从老夫这里开始的。”王翦回答的干脆,然后毫不掩饰地开口道,“动手打儿子嘛,教育儿子倒是其次,主要是老夫要过过手瘾...”
“没道理光让儿子小时候往老夫脸上拉屎撒尿,长大了以后老夫却不能动手不是?”
听闻此言,嬴佑爽朗一笑,这位老人从始至终都是个性情中人啊,生时如此,死时更是如此。
王翦看着嬴佑露出一个笑容,接着抬起头看着用竹子搭建的屋顶,口中呢喃着,“谁都会老的,谁都要死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人不老?谁人不死?”
“一个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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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嬴佑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讶,但随即释然,这定然是嬴政早就同王翦商量好了的,王贲的年纪与蒙恬相当,虽说已过壮年,但距离老到不能再待在军中,还早了些。
王贲远离庙堂,是为了回来侍奉王翦这位父亲,可一旦王翦撒手人寰,这位昔日攻灭三国的传奇将军,便要重新回到大秦的军伍之中。
“老夫这个儿子啊,是顶好的。”王翦这次在谈及王贲这个儿子的时候,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抹笑意,藏不住的骄傲和自豪,“论公,他先前为秦国攻灭了三国,单论灭国数量,他的功劳甚至要在老夫这个做父亲的之上...”
“论私,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说放下便放下,转身回来伺候我这个老头子,为人父,教出了王离这样的好少年,养出了王瑶这样的好姑娘,可谓无愧任何人啊。”
“他的年纪还不算太老,不该和老夫一样归隐山林,老夫之后,便让他重新入秦军,为大秦效力。”
王翦说着侧头看了一眼嬴佑,轻轻点头露出一个笑容,“老夫知晓你小子肩膀上的担子,将来要面对的那些家伙,不比老夫灭六国时来的容易...”
“可那又怎么样?你小子是嬴政的孙子,是老夫的孙女婿,大秦的将士站在你的身后,秦国上上下下都站在你的身后,那你怕什么?怕个球啊!”
嬴佑听着王翦的这一番话,缓缓起身,朝着王翦躬身行礼,“小子虽与老将军是一家人,但这一礼,替我秦国,谢过老将军!”
看着嬴佑的动作,王翦笑了笑,并未言语,对于嬴佑的这一礼坦然受之,此刻这位老人微微闭上双眼,似是在回忆着之前的事情,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道:
“老夫这一辈子啊,少年时父母早死,便是到了军中,跟着武安君白起一起杀敌建功,后来武安君死了,老夫又经历了两代秦王,却是建立多大的功勋。”
“先前有武安君在头上,老夫认了,可后来武安君死了,老夫还是建立不了功勋,焉能服气?所以老夫一直在等,等他娘的一个机会,终于,终于啊,给老夫等到了如今的陛下!”
“帮陛下诛杀嫪毐,攻破赵国的那座邯郸城,杀了楚国的那个叫项燕的家伙,踏碎了楚国的国祚,几十年郁气,终是一吐为快!”
在说这话的时候,王翦的脸上豪气顿生,他这一生功绩,又有几个能与他比肩?
实在没几个啊!
“嘿嘿,不过老夫也有丢人的地方。”王翦忽然嘿嘿笑了一声,接着指着嬴佑说道,“那就是老夫低估了你的皇祖,低估了如今的陛下啊。”
“昭襄王杀武安君白起,老夫是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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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老夫才是发现,当今的陛下,终究不是昭襄王啊,他的功绩比昭襄王更大,他的心胸,也比昭襄王更广,能侍奉这样的陛下...”
“老夫幸甚!”
嬴政在一旁听着王翦的这一番话,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嬴政,他的皇祖,秦国的第一位皇帝,确实是一个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的王者。
可嬴政能遇到王翦这样的将军,又何尝不是嬴政的幸运呢?
君臣两相和,千古佳话。
王翦缓缓起身,嬴佑见状也立马起身想要去搀扶这位身形有些摇晃的老人,却是被老人笑着摆手拒绝,“老夫是老了,是要死了,但还能动,还能骑得动马,我王翦打了一辈子仗,怎么可能到死连路都走不动,连马都骑不了?”
王翦如此说着,执拗的推开嬴佑搀扶的手,接着迈步朝着竹屋的门口走去,将房门一把推开,在外面等候的众人见王翦出来了,纷纷朝着这位老人看去,却是谁也没有说话。
“小子。”王翦回头看了嬴佑一眼,接着便朝着他笑道:“带上你媳妇,咱们出去遛遛马?”
听到王翦的要求,王瑶神色复杂,想要开口劝劝王翦,可还没等她说话,王翦就露出一个老小孩的笑容,朝着这位他最宠爱的孙女笑道:“小时候你任性了那么多次,这次让爷爷也任性一回如何?”
王瑶闻言再说不出话来,轻轻点头,见状王翦再次扭头朝着身后的嬴佑看去,便是见到这位孙女婿也在朝着自己点头,当下心情大好,朗声道:“那咱们就走着!”
话音落下,王翦便命王贲和王离这对子孙去牵马,王瑶送给嬴佑的那匹大白被王离给牵了过来,至于王翦的坐骑,则是一匹同大白同样品种的老马,正是之前嬴政所赠
这匹马同王翦一样,很老了,老到快要死了的地步,也和王翦一样,只要还活着,还有一口气,那便是还有力气,还能肆意在这天地之间。
王翦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一个人略显吃力的骑上了那匹老马,嬴佑见状也带着王瑶一起骑上了大白,王翦看着自己的孙女和孙女婿,笑的开怀,“小子,走!”
话音落下,王翦率先调转马头,一骑当先,嬴佑带着王瑶紧紧跟随在后面,嬴佑不知道老人要去哪里,只是跟着,老人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
王贲和王离这对父子并未跟着一起,只有王翦,嬴佑和王瑶这对夫妻,三人两骑而已。
出了王家坞,王翦抬头看天,深吸一口气,这位老人此刻的精神恢复了几分,不再是先前的那副病态,可王翦还是没说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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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带着王瑶跟在后面,王瑶看着在前面纵马的王翦,心中有几分担心,几分伤心,几分开怀,为她的爷爷感到高兴,即便是快要走到了生命的最后
这个打了一辈子仗的老人,终究是能纵马肆意在天地间,又有何憾?
约莫行了二十里路,王翦带着嬴佑和王瑶来到了一处小山之上,从这里登高远望,可以依稀看到那座雄伟的咸阳城的轮廓。
已至暮色,夕阳下沉,如王翦这位老人一般,可是今日的那点落日余晖,却是格外璀璨,仍旧是如王翦这位老人一般。
王翦望着咸阳城的轮廓,望着远处更大的山河,爽朗笑道:“好一片大好河山!”
嬴佑在旁边听着王翦的话,并未言语,如今能有这一片大好河山,眼前的这位老人居功至伟,而王翦此刻也回过头来,看着王瑶笑道:“既然嫁了这小子,就得做好吃苦的准备,他的担子重,你是他的媳妇,得帮着分担些...”
“但也别分担的太多了,爷爷心疼你这个宝贝丫头。”
只一句话,便是让一直强忍着的王瑶落下泪来,王翦见状笑着用手擦拭了王瑶脸上的泪水,“莫哭莫哭,苦了就不好看了,爷爷的小宝贝,是天底下最美的姑娘。”
王瑶闻言也忍住了泪水,冲着王翦轻轻点头,见状王翦脸上的笑容更甚,又是朝着嬴佑开口说道:“此地很好,可以看到咸阳城,老夫死后,就葬在这里。”
说完,王翦伸手拍打在嬴佑的肩膀上,笑着朝他说道:“老夫的兵法教了你,你小子日后也有施展的机会,老夫就在这里看着你,看着你出征,看着你凯旋...”
“看着你守着这座老夫打下的大好河山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杀!”
校场之上响起无衣军的喊杀声,他们仍旧是在练习嬴佑要求的那一击毙命,而这一次,所有进攻的人全都完成了这个目标。
嬴佑收回放在了章邯脖子上的木剑,扭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无衣军,很是满意这个效果,“换人。”
话音落下,原先的进攻方立刻转成了防守方,下一刻校场之上再次响起一阵喊杀声:“杀!”
一声之后,校场之上的样子与方才一般无二,所有人都是把木剑放在了对方的致命部位,哪怕是用的木剑,可只要打实了,仍旧是可以一击毙命。
但这一轮相互进攻之下,竟是一个受伤的也没有,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无衣军不光是完成了嬴佑对于他们的要求,甚至还要做的更为出色。
现在每个无衣军不仅是可以达到一击毙命的效果,甚至对于力道的掌握也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地步,在距离对方致命部位不到一寸的地方便是能停下来,最近的,甚至是贴着对方的皮肤,却是没有伤到对方。
“好!”嬴佑朗声大笑一声,接着移开章邯放在自己脖颈上的木剑,大声笑道:“这就算成了!”
嬴佑的话一说完,整个校场之上瞬间便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他们练了这么多天,终于是成了!
为了这个一击毙命,无衣军整整练了有半个月,可谓是吃足了苦头,谁没断过几根骨头?
现在终于是练成了,嬴佑很是满意这个效果,如今这个科目完成了,便也该是换下一个了。
于是嬴佑命人推了几辆板车出来,看着什么的东西,所有人都是忍不住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这些东西他们见都没见过啊。
那个跟个爪子一样的玩意是什么?怎么还有看起来像是往手上带的东西?至于其他的东西,他们就是看也看不出来了。
嬴佑看着疑惑地众人,笑着走向那辆板车,开始拿着上面的东西朝众人介绍起来,“这东西叫做飞虎爪,可以用来攀登。”
“这个叫做手套,用牛皮做成的,可以护着你们的手,至于为什么要护着,等下你们便是知道了。”
说完,嬴佑率先穿戴好一副手套,接着拿着飞虎爪朝一个地方走去,众人看着嬴佑手里的飞虎爪,均是不明白这玩意怎么就可以攀登了?
一个看起来像是铁做的爪子,外加一根绳子,这就能攀登了?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嬴佑却是拿着飞虎爪来到一处矮墙下面,这是秦军用来模拟攻城的,平时若要上去,需得是要架设云梯才行,可是此刻嬴佑却是轮着手中的飞虎爪,直接朝着上面丢了上去。
众人看着嬴佑的动作,眼神中满是疑惑和不解,均是不明白嬴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是下一刻他们就惊掉了眼球。
只见嬴佑拽了拽飞虎爪的绳索,发现很牢固之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便是直接用力拽着绳索,双脚踩在矮墙之上开始攀爬了起来,看的众人全都是心里一惊。
这东西是这么用的?
嬴佑用了片刻功夫便是登上了那座矮墙,接下来又是做出了一个让众人瞠目结舌的动作,因为嬴佑竟是直接从矮墙之上一跃而下,众人吓得还以为嬴佑想不开了,连忙就要上去接着。
可嬴佑却是拽着手里的绳子,一路滑了下来,速度比起正常落下要慢了不少,且在即将落地的时候用脚蹬了一下矮墙以作消力,看的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他们倒是能理解嬴佑下来的方式,但是这么弄手不得是被那绳子给磨出骨头来?
可马上众人就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恍然大悟,嬴佑先前给他们介绍的那个手套,应该就是干这个的吧。
果然,嬴佑下来之后拍了拍手掌,脱掉了那副用牛皮做成的手套,手掌之上毫发未损,那副手套之上也仅仅是有两条划痕而已。
“彩!”
看着嬴佑的这番演示,众人纷纷叫好,心里纷纷感慨这些东西的神奇之处。
嬴佑笑着重新走到了那几辆板车之前,又是拿起两个看起来与弩箭一般无二的玩意展示给众人,“这是我改良过的弩箭,可以在马上使用,与先前我秦军之中的脚踏弩不同,可以用手开。”
“剩下这个是连弩,可以连续发射,但射程比较短。”
话音落下,嬴佑便用力拉开手中的弩,接着放了一根箭矢上去,瞄准百步之外的一根靶子,直接发射了出去,一击命中。
下一刻嬴佑又用手中的连弩对准了三十步外的一处靶子,直接扣动弩箭,一发之后紧接一发,竟是一连射了六发弩箭出去,全都钉在了靶子上。
“彩!”
众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又是一个彩字,弩箭这种东西比起弓箭来的精准,可差就差在装填慢,更是没有办法在马上使用,可嬴佑给他们展示的这两种弩箭,却是各自弥补了原先弩箭的不足。
演示完这两样弩箭之后,嬴佑又是笑着拿起最后一样东西,赫然是一副甲胄,但样子看起来却是与秦军原先的皮甲和扎甲不同,这套甲胄竟是一环连着一环,是一副环甲。
“此物名叫锁子甲,比起平常的甲胄来的灵活轻巧,防护比不上我秦军的制式铁甲,但是可以穿在扎甲下面,或者是穿在衣服下面,隐蔽,灵活,轻巧,配合我秦军的制式铁甲,可以让你们的防护力上一个档次。”
话音落下,众人已然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嬴佑今日给他们展示的这些东西,全都是他们从前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全都奇特无比,也全都对作战有着很大的用处。
嬴佑此刻面带笑容,这些东西全都是他找人专门定做的,自从自己造出来的发明越来越多之后,嬴政便是专门为他成立了一个机构,名曰司造局,专门负责量产嬴佑想出的那些奇特东西。
先前嬴佑所研究出的纸,算盘,还有马镫这些器物全都包含在其中,加上这样军旅装备,司造局可谓是忙的热火朝天。
给众人展示完了这些东西,嬴佑便笑着说道:“接下来我们要训练的,就是熟练掌握这些装备,无论是在地上,还是在马上,全都要做到随时能把这些东西拿来用!”
听到嬴佑的话,所有人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一下新式装备,纷纷大喊道:
“遵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无衣军正在如火如荼地训练着,他们本就是秦军之中的精锐,相信用不了几天,他们就能适应这些新式装备。
嬴佑这名中尉军的主将,却是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训练,那些新式装备既然是他弄出来的,故而他早就已经掌握了,用不着像之前一样同无衣军一起训练。
所以嬴佑在无衣军适应新式装备的时候,闲来无事,便亲自带队在咸阳城郊外巡逻。
中尉军负责咸阳城的城防,都尉军负责咸阳城周边地带的守卫,嬴佑是中尉军的主将,按理来说是无需在郊外进行巡逻的。
可都尉军负责的地盘实在是太大,加上都尉军中不少人都是被嬴政给抽调去了上郡的军中,故而力有不逮,无奈之下只好是让中尉军也跟着参与进来。
嬴佑带着一支人数在十人的中尉军队伍此刻正在咸阳城的周边巡逻,像他们一样的队伍,中尉军还有无数支,咸阳城作为秦国的都城,自然是重中之重。
而跟着嬴佑一起出来的中尉军,能跟着嬴佑这位主将一起巡逻,各个脸上都是笑开了花,嬴佑在军中的威望,已然是来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
嬴佑带着人一逛便是一个上午,此刻已然是日头高照,到了正午时候,包括他在内的每个中尉军的肚子都是饿了,于是嬴佑便扭头问道:“可有带干粮?”
闻言所有的中尉军全都摇了摇头,见嬴佑皱起眉头,这才开口解释道:“回禀将军,以往我们都是就近在百姓家中找些吃的对付的。”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下一刻问出了一个无比尖锐的问题,“给钱吗?”
听嬴佑这么问了,所有中尉军的脑袋顿时耷拉了下来,不敢去直视嬴佑投来的目光,答案如何,已然是不用说了。
嬴佑看着这伙中尉军皱起眉头,秦军向来悍勇,但他却是没想到秦军会把矛头对向秦国的百姓,中尉军尚且如此,那其他地方不用想嬴佑也知道,只会更严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这些人的样子,嬴佑知道他们是把去百姓家里抢吃抢喝的事情当成了习惯,当下呵斥道:“他娘的,以前我不知道尚且罢了,可既然如今我是中尉军的主将,那便不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以后出门巡逻,每人都带好干粮,若是实在没办法需要到百姓家里找吃的,那也必须给钱,我曾经和你们说过,你们都是我嬴佑的兄弟,我可不希望我的兄弟都是一群强盗一般的德行。”
听到嬴佑的呵斥,每个中尉军的脑袋都是低的更深了,尤其是嬴佑仍旧是称他们为兄弟的时候,嬴佑似是看的有些烦了,当下继续骂道:“行了,别跟个娘们一样,走,我请你们吃农家饭去!”
话音落下,每个中尉军这才是敢抬起头来,其中有个人想要开口辩解几句,“将军,您有所不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以往行军打仗的时候,向来是打到哪吃到哪,就地征粮是常有的事情,一来二去就都习惯了。”
只不过那人的话刚一说完,嬴佑的目光就朝着他看了过来,毫不犹豫地骂道:“以前的事情你们或许没办法,但现在也没办法吗?军营里是穷的揭不开锅了,还是少了你们一口吃的?非得从百姓身上盘剥?”
那人见嬴佑恼了,当下也不敢再多言,而嬴佑则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朝着那群人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是习惯了,但这种习惯,从今日起就给我改掉,百姓最是容易知足,看起来挺好欺负,可要是真惹恼了...”
“跟你们拼命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听闻此言,所有跟着嬴佑身边的中尉军都不敢再多说半句,心下也都开始细细琢磨起来,以往他们还真没怎么去在乎过百姓心里的想法,光顾着自己的肚子了。
如今听到嬴佑的话,把自己往百姓的角度一放,发现还真是让人火大啊,要是换了他们是被盘剥的百姓,怕是早就忍不住了。
想到这里,每个中尉军都是忍不住冒出一身冷汗,一来是因为对嬴佑的敬畏,二来是想通了啊。
嬴佑在呵斥了几句中尉军之后便不再说话,领着他们一路来到了一处村子,村子里的人见到中尉军的打扮纷纷躲避,唯有村里的里正快步走了出来。
里正看着为首的嬴佑露出一副硬装出来的谄媚笑脸,开口道:“军爷,又来吃饭啊。”
嬴佑闻言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中尉军,那几个中尉军当即低下脑袋不敢再多说半句,嬴佑见状这才是扭过头来朝着里正露出个笑脸,“以前我们吃饭不给钱,是我们做错了,这是补上的。”
嬴佑说着便丢了一个钱袋给那里正,而他口中并没有说特制身后中尉军的他们,而是换成了我们,等同于是他把以前中尉军做下的错事也给扛在了肩上。
一共十名中尉军,在听到嬴佑的话后纷纷感动的说不出话,而那里正听着嬴佑的话,看着嬴佑的动作和他身后中尉军的样子,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以前不管什么秦军向来是吃了就走,哪有主动给钱的,听这意思还是要把以前的给补上?还有这少年身后的那群大老爷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看起来都像是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麻烦给弄点吃的。”嬴佑朝着那满眼都是疑惑的里正一笑,接着指了指他手中的钱袋,“里面的钱应该是够了,若是不够的话,他日我再让人送过来。”
里正闻言打开了嬴佑丢给他的钱袋,仔细一看差点吓死,这里面的钱委实是太多了些啊,那些半两钱都不去说了,竟是还有两块金子,这可够一家人吃上好多年的了。
“若是多了就也拿着吧,算是我们的赔礼。”里正刚想推诿几句,就被嬴佑抢先一步说道,当下便也不再拒绝,立马回去招呼村里人做饭。
嬴佑见状回头看向身后的中尉军,看着一群大老爷们又委屈又感动的样子忍不住气笑道:“他姥姥的...”
“请你们吃个饭就成这样了?没这么贱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率军进入村子之后,因为嬴佑事先给过了钱,故而这一次的百姓倒是没把他们这些外出巡逻的秦军当做瘟神一般看待。
很快村里准备的饭菜就上来了,很是粗糙,仅仅是用粗粮做成的糊糊,嬴佑见状皱起眉头,其余的中尉军也都皱起眉头,只不过心思却不相同。
“几位军爷莫怪,村子里就只剩下这些,实在没别的了。”村里的里正见嬴佑一行人都皱着眉头,连忙解释道,虽说今日见到嬴佑带着的这伙秦军和往日不一样,但里正还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嬴佑闻言并未做声,端起碗吃了一口,立刻露出一副难看的表情,因为这碗中的东西委实是太难吃了一些,“老人家,你们平时就吃这个?”
见嬴佑并未动怒,那里正也送了一口气,便是朝着嬴佑点了点头,“能有这个吃已经是很不错了,起码饿不死人不是。”
听闻此言嬴佑沉默了下来,而剩下的中尉军见嬴佑都是吃了,当下也不敢说这饭不好,只好也跟着吃了起来,索性他们都是些秦军中的粗犷汉子,对于吃没那么多讲究,虽然难吃,但只要能吃,他们便也能咬着牙咽进肚子里。
尤其是嬴佑,连人肉这种玩意都吃过,又怎么会吃不下这一碗粗粮做成的糊糊?
见嬴佑等人吃了起来,那里正笑了笑,而嬴佑很快就是把碗里的糊糊给吃完了,一点也没浪费,接着朝着里正一笑,“老人家,有几件事情要问你,还望告知。”
“您说。”里正见嬴佑对他对村子里的人的态度格外的好,当下也是放松了不少,露出一副笑脸,“只要我老头子知道的,报官都告诉您。”
嬴佑闻言笑了笑,接着便朝着那里正问道:“敢问周围的村子也是一般样子吗?都是吃这些糊糊?还是说有的连糊糊都吃不上?”
见嬴佑是问这个,里正愣了一下,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年问这些生活琐碎干什么,但也如实答应道:“到了一些大日子能吃上点干的,要是运气不错,还能吃点肉,但一年到头吃这种糊糊是最多的...”
“要是运气不好的话,那倒也饿不死人,无非是少吃些而已,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外面的树皮草根管够。”
“不光是俺们这个村子这样,其他村子都这样,饿不死是真的,但也吃不了多好,有时候还吃不饱。”
嬴佑听到这话轻轻点头,里正方才一股脑地说了许多,此刻的脸上难免出现些怨怼神色,但看到嬴佑那异样的目光,当下也换了副笑脸,赶忙赔罪道:
“要是我老头子说错了话,军爷您可别见怪啊。”
“不会,老人家你多想了。”嬴佑笑着摆手,接着又是朝着里正问道,“按理说关中不缺土地,怎么就吃不饱,吃不好呢?是赋税太高?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里正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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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上里正的时候,正好是咱们秦国灭掉赵国的时候,那时候上面把赋税加的很重,以往是一半归朝廷,一半归百姓,可那几年却是要有三分之二都归朝廷。”
“当时没人说什么,因为知道是咱们秦国要一统天下了,想着就痛快,听着外面一个个消息传过来,全是咱们秦军大捷的消息,咱秦人听着也提气不是?”
“后来咱们秦国一统六国了,本是以为要过上好日子了,可却是没成想皇帝陛下又要修什么长城,修什么驰道,还有修什么灵渠,反正俺们没见过,就知道村子里的青壮一个个不是充军去了,就是去当徭役了。”
“您刚才说咱们关中有地,这话不错,可是村子里的青壮劳力都被弄走了,靠老人和娘们种地,怎么着收成也是比不上以前的,赋税倒也没看到减了多少,所以日子过的惨了点,但能吃上饭就是了。”
嬴佑在一旁听着这个里正的话,眉头紧紧皱起,通过这一个村子的遭遇,嬴佑已经可以想象到如今天下的百姓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了。
关中是他秦国最稳固的地方,连这里的百姓日子都是过的惨兮兮的,那其他地方呢?原先六国的土地上,怕是日子过的会更惨。
即便在嬴政的治理下,秦国疯狂压榨民力的同时并没有爆发出什么大的饥荒,没有把百姓逼到死路上去,可是嬴佑却并不乐观,如今的秦国就像是一张绷紧的弓弦,随时会被崩断。
嬴佑和嬴政对于秦国如今的隐患或多或少都有些预估,但嬴佑今日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就连秦国自己的关中之地都是如此,就更别提原先六国的地方了。
“老人家,我问一句。”嬴佑忽然朝着里正开口道,接着便在里正疑惑的目光下丢出了一个惊人的问题,“您对如今的秦国朝廷有没有怨言啊,具体怨到了什么程度,想没想过造反?”
里正听到嬴佑的话,直接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之后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答非所问道:“军爷,是我说错了话,军爷莫怪,军爷莫怪啊!”
嬴佑见状上前搀扶起这位里正,接着拉着他的手坐下,又是朝着里正表明了身份,“我是大秦的太孙,就是皇帝陛下的孙子,我刚才问您的,您只管照实说便是了,不会有事。”
听到嬴佑自报身份,那里正又是一愣,好半天之后才是反应过来,“您...您真是陛下的孙子?”
嬴佑笑着点了点头,再次朝里正说道:“如假包换,我就是再不要脑袋,也不至于拿这个骗你吧,冒充陛下的孙子,那是要掉脑袋的。”
里正听了嬴佑这话之后总算是放下心来,嬴佑见状便又问出了先前的问题,“刚才问您的问题劳烦您回答一下,您怨不怨秦国...”
“想没想过造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里正听到嬴佑的话,沉默了好久,才是朝着嬴佑开口说道:“既然您是陛下的孙子,想来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既然您之前说了不会怪罪我...”
“那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嬴佑听到里正的话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但说无妨。”
里正闻言轻轻点头,接着深吸了一口气,沉思片刻之后才是开口说道:“您刚才问我,对朝廷怨恨不怨恨,怨是肯定怨的,但谈不上恨,都是秦人...恨个什么呢?”
“至于怨嘛,那是肯定有怨气的,实在是太苦,太累了啊,村里的娃娃一生下来就定好了以后的日子,不是拼了命的种地,就是等长大了去军里,要不就是被抓了徭役...”
“一家几口有时候一年都见不上几面,没法子,男人跑去了别的地方,家里的媳妇和老人还要种地交税,就是想咬着牙前去看望那也是没法子的。”
“怎么能不怨呢?苦啊!”
里正说的很是真诚,嬴佑在一旁听着紧皱眉头,但却并未动怒,只是认真听着,而里正见嬴佑是真的打算听听自己这个老头子的话,便也开口回答了那个最为石破天惊的问题。
“至于您说俺们想不想造反呢?别人我不知道,反正这个村子里,是没人乐意的。”里正如此回答了嬴佑,接着又给嬴佑解释起来,“不管怎么说,俺们都是秦人,自己人造自己人的反?让人笑话不是?”
“另外就是有不少村里人都是在军中,真要是造反,那日后遇上他们,咋个下手?还有就是也没到造反那份上,虽然苦了点,累了点,但起码是能吃上饭不是?”
“反?反个球,起码咱们关中的百姓是不乐意造反的,因为日子苦是苦了点,但也真没到活不下去的份上,可要是真逼急了,那俺也说不准了,这是杀头的话,但您之前说不会怪罪,俺也就说了。”
听完里正的回答,嬴佑轻轻点头,眉头并未有所舒展,老人的话如同一把刀插在他的心头,如今的秦国还真是危如累卵啊。
关中的百姓日子都是如此苦,不用想也知道,其他地方只会更苦,如今整个秦国都可谓是民怨沸腾,百姓实在是苦了些。
这些自古以来便是秦人的百姓或许不会造反,可是那些刚刚被纳入秦国版图不久的六国百姓,那便是谁也说不好了,或许他们也不会造反,或许只要有一个契机,便会直接揭竿而起。
到时候秦国如果要平叛的话,钱粮从哪里来?首先是秦国的府库,可若是秦国的府库用完了呢?便是只能从关中的百姓身上找了,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就要把关中的百姓也给逼急了。
如今的秦国确确实实是有着巨大的隐患,且已经尽在眼前了,嬴佑忍不住自嘲一笑,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他的皇祖,嬴政这位秦国的皇帝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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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是大秦的太孙,他自然之道嬴政在位时期都做了那些事情,一统六国且不去算,仅仅是他上位之后,便是做了书同文,车同轨,一统度量衡,统一货币等等
另外还有修建驰道,北造长城,开凿灵渠,历年来还是屡屡对外用兵,嬴佑之前所斩杀的匈奴人,便是嬴政数次用兵中的一次。
至于其他的东西,如阿房宫,如那座要埋葬嬴政的皇陵,这无数的举措和工程,成为了压在全天下百姓身上的重担,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秦国对民力的压榨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地步,同时进行这么多项举措的前提下,竟然还是能保证百姓可以吃得上饭,在整个秦国朝廷看来,只要百姓没有到饿死的地步,那就不会造反。
可嬴佑对此仍旧是并不乐观,窥一斑而知全豹,仅仅是通过这一个村子,嬴佑便能想到如今天下的百姓哭累到了什么程度,饿不死,但会累死啊。
“天下苦秦久矣啊。”嬴佑缓缓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惊的周围的众人都是说不出话来,嬴佑身为大秦的太孙,却是亲口说出了这句等同于是在骂秦国,骂嬴政这位皇帝陛下的话,委实是胆子太大了些。
嬴佑说完这一句之后,缓缓握住了那位里正的手,朝着他开口说道:“老人家,听了您今日的一番话,嬴佑如梦初醒,在此谢过了。”
里正听到嬴佑朝自己道谢,刚想说点什么,但却是被嬴佑抢先说道:“您刚才说,对秦国,对朝廷,对陛下有怨气,这个没错,和您一样的百姓这么苦,这么累,当然应该有怨气...”
“至于您说不想造反,这个嬴佑要再谢过您了,嬴佑始终相信,秦国的百姓不会辜负秦国,但秦国却也不能真的一直辜负你们,天底下没有只有让百姓吃亏的道理不是?”
“我回去之后,会和陛下说明今日您同我说的这一番话,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有麻烦找到您的,这个我可以向您保证。”
“若是陛下肯听我的,那我想秦国会变一变,尽量让百姓的日子过的不再那么苦,至于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我说不好,只能让您期待着了。”
里正听着嬴佑的话,愣了许久,接着心中竟是莫名生出一阵感动,他能听得出来,嬴佑对他所说的全是这个少年的真心话,嬴佑身为大秦的长孙,能对他这个村子里的老人如此,能替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着想
那还能说什么呢?
嬴佑看着落泪的里正,轻轻拍打了一下老人的手掌,“我不敢答应您什么,只能说尽力二字了,我会尽力让百姓的日子过的好些的,会尽力的。”
嬴佑的话音落下,里正并未有任何回复,只是感动的无言以对,而嬴佑也带着身后的中尉军重新上马离去,在嬴佑走了之后,里正看着先前嬴佑坐过的地方,忍不住开口道:
“陛下的孙子,真是个好人呐!”
而嬴佑在带着那十名中尉军离开村子之后,先前一直没说话的中尉军终于是开口了,“将军,您...”
话说一半,开口的那名中尉军却是说不出什么了,而嬴佑此刻也转头一笑,“想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些东西?”
见所有中尉军都是点了点头,嬴佑忍不住自嘲一笑,“他娘的,老子姓嬴啊,秦国是自家的家业,我当然得上心了,另外就是,若是有一天要你们把秦剑对准我大秦的百姓,你们会是个什么心情?”
听到嬴佑这话,所有的中尉军都是沉默了,他们又何尝不是平民百姓的儿子呢?
见到中尉军的样子,嬴佑摇头失笑,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是如今自己有远虑,但近忧却是已经在眼前了,实在是让人头疼啊。
“还真是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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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来咸阳宫,多是嬴政主动召见,少有他自己求见的时候,可是今日嬴政并未召见他,但嬴佑还是来了。
“在这等着。”等马车在咸阳宫外停下,嬴佑直接下了马车,将随身的佩戴的秦剑丢给李德,自己一个人往前走去。
咸阳宫的守备军见是嬴佑这位长孙要进,当下让路,寻常人等若无召见想要进入咸阳宫,必须在外面等着,等人去禀报嬴政,嬴政同意了之后才能由人领着进去。
可嬴佑这位大秦太孙,显然不在这个寻常人等之列,他可以随意地进出咸阳宫,这是嬴政特地给他的殊荣。
除了嬴佑以外,秦国尚有这个殊荣的人,屈指可数,李斯,蒙恬,蒙毅,扶苏,只有这三位嬴政自己的心腹大臣和扶苏这个长子而已。
等嬴佑进入咸阳宫之后,走的极快,周围的太监和宫女见到这位太孙也立刻行礼不敢作声,嬴佑对此却是看也不看,只顾向前走着。
昨日他见过了村子里百姓的遭遇,听到了他秦国百姓的真心话,一夜思虑,最终还是决定要找嬴政劝谏此事,嬴政对于秦国的情况自然不是盲人摸象,这位皇帝陛下定然是无比清楚情况的现状的
嬴佑今日来不是要告诉嬴政如今秦国的情况,而是要直接劝这位皇帝陛下放下那堪称大刀阔斧的措施和工程。
以往并不是没有人劝过嬴政,但无一例外,全都被嬴政否决了,嬴政这位秦国的皇帝陛下,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
走在路上,嬴佑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微微弯曲着的背显得很是苍老,正是嬴佑自己的外公李斯,而李斯此刻也察觉到身后走的很急的嬴佑,当下回过头来。
见是嬴佑这位外孙来了,李斯露出一个笑容,朝着嬴佑开口问道:“是陛下召见你?”
李斯当然知道嬴政对嬴佑有多喜欢,嬴佑被嬴政召见的次数和频率,放在整个秦国的历史上都是罕见的。
可出乎李斯预料的是,嬴佑却是冲着李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皇祖没召见我,是我要主动求见皇祖的,外公也是?”
“嗯。”李斯闻言轻轻点头,听嬴佑是主动求见嬴政,便也生出几分好奇,“你有事要找陛下?”
嬴佑闻言略作沉默,接着便点了点头,将自己今日入宫求见的目的和盘托出,“是,我有些话想要对皇祖说。”
话音落下,嬴佑便把昨日所见所闻,以及今日想要做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李斯,后者在听到嬴佑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皱起眉头,沉默了好久都是没有说话。
嬴佑看着李斯的样子心中忍不住一叹,这世上若是论懂嬴政的心思的人,李斯怕是头一位,如今看这位眉头紧皱的样子,嬴佑便是能知道这件事的难度了。
“你这小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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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便没人敢再提让陛下休养生息的事情了,如今你小子要旧事重提,陛下会是个什么态度,不好说。”
李斯说着摇了摇头,若是换了别人,李斯不用想也知道结果,定然是被嬴政直接给骂出来,可如今要劝嬴政的是他最喜欢的孙子,这就是连李斯都说不准的事情了。
按照嬴佑如今在嬴政面前的得宠,说不准这位皇帝陛下真的能听嬴佑的话?
可在这件事情上,嬴政又何曾听过谁的话?昔日嬴佑的父亲扶苏,不止一次因为这件事情触怒过嬴政,即便嬴佑如今得宠,更是直接被嬴政亲选为继承人,也不能说一定劝得动嬴政。
李斯这般想着连连摇头,这种事情光靠猜是猜不出来的,故而他便是直接拉着嬴佑的手笑道:“小子,先别急着去,和外公说说你为什么要劝陛下。”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没急着动身,接着便是开口说道:“为了秦国,如果皇祖不肯停下来的话,那我想,举国上下皆是‘乱臣贼子’的场面,近在眼前。”
嬴佑说完这话,本以为李斯会以为自己言过其实,毕竟李斯一向是嬴政意志的绝对贯彻者,嬴政的那些重大举措,几乎每一项都有李斯的身影。
可是令嬴佑没想到的是,李斯此刻竟是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道:“确实是近在眼前了啊。”
话音落下,李斯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帛书,朝着嬴佑晃了晃,接着又是说道:“最新传来的军报,三川郡叛乱,声势不小,人数尽是有近万人。”
听闻这话,嬴佑当即皱起眉头,接着立马询问道:“可有其他人响应?”
见嬴佑开口便是直接问了问题的关键,李斯笑了笑,感慨嬴佑这小子眼光毒辣的同时也摇了摇头,“虽然声势不小,可也不会太大,最多也就一万多人,无妨。”
嬴佑闻言这才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一万多人的人数已然不容忽视了,但终究无法动摇秦国的统治,只不过若是再这样下去,又会有几个这样的一万人呢?
此刻的秦国就像是一堆柴火,只要有个火星子落上去便会带动一片柴火引燃,如今秦国这堆柴火尚且够湿,就是燃也燃不了多少,可要是时间再久一些,那秦国无疑就会变成一堆干柴
到时候只要一颗火星子落上去,那便是会烧个彻彻底底,想要扑灭,谈何容易?
念及至此,嬴佑的目光愈发坚定起来,起身朝着李斯开口道:“外公,我必须得向皇祖禀明了,不能再让秦国这样下去了。”
李斯闻言却又是摇了摇头,也跟着嬴佑站起了身,丢出了一个令嬴佑有些茫然的问题,“来得及吗?”
“现在做这些...”
“还来得及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李斯的话,嬴佑愣在原地,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来得及吗?
这个问题嬴佑无法回答,在心里权衡过无数次之后,嬴佑最终还是得出了一个他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来不及了。
李斯看着嬴佑的样子,已经猜出了嬴佑心中所想,便是拍打着这个少年的肩膀说道:“来不及了,当如何?”
嬴佑闻言再次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才是开口说道:“以兵压之。”
听闻此言,李斯笑着点了点头,又是问道:“镇压之后呢?”
“再行休养生息。”嬴佑这一次回答的很干脆,接着又是开口道,“若是再有人叛乱,仍是镇压,但休养生息不动,即便如今已经来不及避免这些叛乱,但未必不能补救。”
李斯听着嬴佑的话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率先迈步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朝身后的嬴佑开口说道:“你小子只在军中做事,可惜了。”
“走,随外公去见陛下!”
嬴佑闻言跟在了李斯的身后,与他一起去面见嬴政这位皇帝陛下,等二人来到嬴政的寝宫外面时,通报了一声,接着便有人领他们进去。
在进入嬴政的寝宫之后,这位皇帝陛下仍旧是在处理着政务,见嬴佑和李斯二人进来了,嬴政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二人,开口问道:“何事?”
李斯抢在嬴佑的前面将那份写着叛乱的帛书递了上去,嬴政在看过之后皱起眉头,但并未发怒,只是缓缓开口问道:“三川郡?那是李由的辖区吧,李斯,你觉得如何?”
在听到嬴政的问题之后,李斯立马便是回答道:“回禀陛下,虽然叛乱的规模不大,但光靠三川郡的兵力,一时间也难以压下去,对于这种叛乱,当时及早扼杀之为好,所以臣请陛下从关中调兵平乱,人数也不必太多,只需一支精兵即可。”
李斯给出的办法很是合适,嬴政在听了之后也是连连点头,对于叛乱自然是要及早扼杀的,可若是调的人数太多了,也很不值当,调一支精兵足够。
念及至此,嬴政便侧头看向了嬴佑,朝着他露出了笑容,“小子,你的那支新军练的怎么样了?”
“回禀皇祖,还在训练之中。”嬴佑如实回答了嬴政的问题,接着又是说道,“若是现在拉出去,倒是也足够了,能加入无衣军的人,本就是我秦军精锐,便是没训练,他们也是足够的。”
听闻此言嬴政点了点头,当机立断道:“那便是由你率领你的无衣军去协助李由平乱,正好他是你的舅舅,你们合作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便是这么定了。”
见嬴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嬴佑也毫不推辞,直接开口说道:“孙儿遵命!”
闻言嬴佑露出了一个笑容,接着才又朝嬴佑问道:“你来是做什么?”
嬴佑听到嬴政的话,这才将之前他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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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孙儿还请皇祖能与民休息,施恩于天下。”
嬴政在听完嬴佑的话后陷入了沉默,这位皇帝陛下并未动怒,不止是因为嬴佑是他的孙子,也是因为嬴佑的说法合情合理。
昔日来劝他的那些人,大多都是为了自己的小算盘,要不就是一群信口开河的家伙,对于这样的劝谏,嬴政自然是理都不理,可是如今嬴佑的这一番话,加上秦国如今的遭遇
不得不让嬴政这位皇帝陛下正视起秦国的问题了。
在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嬴政才是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嬴佑,开口说道:“朕可以考虑此事,等你平叛回来之后,再同朕讲你的所见所闻,然后再决定此事。”
嬴佑闻言却是并不满意嬴政的回答,又是开口说道:“皇祖,此事如同平叛,不能拖下去了,若是再压榨百姓的话,实在是不成了的。”
“朕知道这个道理。”嬴政摆了摆手,轻轻开口说道,接着又是说道,“但朕必须要知道如今的秦国各地都是什么情况,既然要改,便是也不能一通胡来,要是连具体的情况都不明白,那还怎么改?”
“此事固然拖不得,可是也不是说干就能干的,与民休息,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却是半点也不容易啊,总是不可能让朝廷不收赋税,让边疆的驻军回家种地,真要是那样,那还一统天下做什么,连昔日的周王室都不如了。”
“朕明白你小子的意思,可此事必须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定,不搞清楚就一通乱来,断不可行。”
嬴政的话一说完,嬴佑也想明白了其中利害,当下也没有异议了,见状嬴政也是笑着起身来到了嬴佑的身边,用手拍打在他的肩膀之上,“你能看到这一层,很好,但你终究还是年轻了些,有些想当然了...”
“这次由你率军平乱,朕不担心你在战场的本事,正好也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历练一下,替朕考察一下民情。”
“只不过光是这样还是不够,远远不够,要与民休息,怎么也要把全国的情况都了解了,光是一个村子,光是一个郡的情况,不够的。”
嬴政如此说着,接着便是又将目光落在了嬴佑的身上,片刻之后才是开口道:“等你回来之后,便是跟随着朕一同巡游吧,和朕一起看看大秦的山河,看看大秦的百姓...”
“然后便是再去说与民休息的事情。”
嬴佑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朝着嬴政问道:“若是皇祖去巡游了,那咸阳城该由谁来坐镇?可是我父亲?”
嬴政听着嬴佑的话轻轻点头,接着便是说道:“就是你父亲,前些年他就同朕说过要与民休息,朕当初不答应,是因为那时候天下刚刚一统,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
“如今却是不同了,让你父亲代政,想来也不会出错。”
随着嬴政的话音落下,嬴佑也彻底放下心来,只要嬴政肯去做与民休息的事情,那便是很好了。
“皇祖圣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离开咸阳宫,嬴佑便回到了家里,一回来便是同家里人说了自己要去平叛的事情。
家里在听到嬴佑才回来没多久就是又要出去的时候,扶苏这位父亲叹了一口气,李玥则很是舍不得这个儿子,至于刚刚才是与嬴佑新婚不久的王瑶
她只是冲着嬴佑笑了笑,让他多注意安全。
听着王瑶的话,嬴佑笑了笑,但脸上忍不住闪过一丝愧疚,扶苏和李玥这对夫妻见状索性是将空间留给了嬴佑和王瑶这对新婚燕尔的夫妇。
等父母都是离开了,嬴佑才是一把握住王瑶的手,朝着自己的媳妇柔声说道:“娘子,说来真是对不起你,原先去上郡便是让你在咸阳城苦等,如今又是要远行了...”
“又得让你担心,我这个做丈夫的,真是让人讨厌啊。”
王瑶听着嬴佑的话笑了笑,打趣说道:“你还知道?但也没办法,谁让我嫁了你呢,谁让我喜欢你呢?”
嬴佑听着王瑶的话,脸上露出一个春风和煦般的笑容,接着又是开口说道:“这一次出去,不光是要平乱,还是要考察民情,等回来之后,要同皇祖一起去巡游,不知要多久。”
如此说着,嬴佑缓缓抬起手挽过王瑶的发髻,柔声道:“不能带上你啊。”
王瑶闻言报之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神色变得有些伤感起来,开口朝嬴佑讲道:“就算能带我也不能去的,我爷爷那里...”
王瑶说着便沉默了,嬴佑见状轻轻拍打在王瑶的后背之上,他知道自己的媳妇儿受了多少苦难,王翦的身体愈发孱弱,王瑶这个做孙女的每日都会到王家坞看望,照顾。
原本嬴佑是打算让王瑶直接住到王家坞去的,但王瑶却是拒绝了,至于原因,自然是考虑到了嬴佑的风评,若是自己刚一成婚便直接回了娘家去住,那不知详情的人又该如何去说嬴佑?
所以这些日子王瑶几乎是白日在王家坞,到了暮色便又赶回来,今日若非得知嬴佑要去入宫面见嬴政,其实王瑶是不会留在家中的。
如此奔波,又岂能不累?王瑶那张堪称完美的面孔上有着明显的疲惫,但她还是仍旧如此做着,不负王翦,不负嬴佑。
“等我走了之后,你就住到王家坞去,莫要这么累了。”嬴佑拍打着王瑶的后背,柔声说着,“反正我都已经离了咸阳城,你住到王家坞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若是有人嚼舌头,你也莫要生气,等我回来好好和他们讲讲道理就是。”
王瑶听到嬴佑的话点了点头,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而嬴佑见状则又是问道:“王翦老将军的身子?”
“不好。”王瑶闻言摇了摇头,神色无比落寞,但却并未落泪,因为她早已私下不知哭过多少次了,早就已经习惯了,此刻倒是忍得住,“爷爷已经吃不下东西了,但每日还是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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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如此听着王瑶的话,忍不住一愣,刚想说自己要在临走之前带着王瑶再去看望一样王翦,便是被王瑶看穿了心思,立马开口说道:“你不必分心,只管做你的事情去,无论是爷爷那里还是家里,都有我在。”
“爷爷之前也交代过了,让你这个孙女婿不要来的那么勤,他说你这样的年轻人,被他一个快要老死的老头子拴住算怎么回事?”
王瑶的话一说完,嬴佑当即无奈一笑,不再去提跟王瑶一起去看望王翦的事情,也没有说回来以后再去看望的话
因为谁也不知道王翦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嬴佑和王瑶这对夫妻说着说着便各自沉默了下来,互相看着,一直看了许久,接着便又都笑了。
嬴佑伸出手抚摸着王瑶的那张绝美面庞,柔声说道:“辛苦了,等我回来。”
王瑶抬手按在嬴佑的手腕之上,轻轻点头,开口道:“等你回来。”
嬴佑闻言深吸一口气,站起了身,嬴政要他去平叛,越快越好,所以直接把出发的日子定在了当天,嬴佑只有这么一点和家人告别的时间。
跟王瑶说完了话,嬴佑走到了院子里面,冲着一直待在院子里没走的扶苏和李玥弯腰行礼道:“父亲,母亲,孩儿走了。”
扶苏闻言轻轻拍打着李玥的手,示意想要开口的李玥莫要多言,接着便朝嬴佑开口说道:“你答应过你皇祖,要撑起大秦的天...”
“如今就看你能不能做到了,去吧,为父等着看!”
嬴佑闻言缓缓站起身,他很少从扶苏的口中听到如此豪气的话,抬起头一看,这位父亲此刻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嬴佑见状也跟着笑了,开口说道:“父亲,您这个样子,更让人喜欢。”
扶苏闻言笑了笑,而嬴佑也不再多言,再次说了一声自己要走了之后便直接迈步跨出了大门,在门外李德早就是已经牵着大白在等他了。
嬴佑从李德的手中接过马缰,看着这个打过几次交道,后来又被嬴政派到自己身边当贴身太监的李德笑了笑,“我父母都是宅心仁厚的人,好好服侍,不会亏待你的。”
李德闻言连连点头,丝毫不敢懈怠,朝着嬴佑连连保证道:“请太孙放心,小人定会侍奉好太子和太子妃的。”
嬴佑闻言再次一笑,但却是没再说话了,双腿一夹,直接纵马慢步离开,咸阳城中不得纵马飞奔,故而嬴佑是缓缓催动着胯下的大白,走的极为缓慢。
此刻咸阳城的街道之上有许多人,吆喝的商贩,来往的居民,巡逻的差役,各类人皆有,一派繁荣景象,嬴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一笑。
这样真好啊,只不过目前看样子貌似不会长久?
念及至此,嬴佑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天空,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呢喃着:“这幅绝美画卷...”
“再多些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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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派去传令的人是与嬴佑同时离开咸阳宫的,嬴佑先是回了一趟家同家里告别,故而等他来到中尉军营的时候,无衣军已然等了不少时候了。
看着已经集合完毕的无衣军,嬴佑轻轻点头,开口说道:“想必你们都知道这次的人物是什么了,就是去到三川郡帮郡守李由剿灭一伙人数在万人左右的乱民...”
“这算是我们无衣军的第一战,诸君以为当如何?”
话音落下,无衣军齐齐爆发出一个声音,“风!风!风!”
闻言嬴佑满意一笑,可下一刻却是话锋一转,朝着无衣军交代道:“陛下的诏命是让我们镇压乱民,我在这里自己加上一条,若是可能留那些乱民一条活命,便是尽量留一条...”
“至于理由嘛,我懒得和你们多说了,但若是那些人想要你们的命,那你们就把我说的话当成放屁就是!”
无衣军听到嬴佑的话全都嘿嘿一笑,虽然他们不知道嬴佑为什么要让他们手下留情,但对于嬴佑的命令,他们自然是要听的,至于会不会因此有什么危险
要是能被老百姓拿着家伙给杀了,那他们也就别混了。
嬴佑在说完之后,转身拨马出营,三千无衣军紧跟在他后面,一路出了中尉军营,接着仍是不停,因为他们的目的地是三川郡,他们要去三川郡平叛。
在离开中尉军的营地之后,嬴佑似是憋着一口气,故而没刻意控制马速,他胯下的大白是绝世的良驹,此刻竟是直接把身后的无衣军甩出一大段距离,让无衣军跟的很是吃力。
本是想要纵情天地间的嬴佑发觉到不对,也勒马而停,降低了马速,等后面的无衣军追赶上来,最先追赶上来的人是许七和王岭,许七发觉到了嬴佑的不对,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嬴佑摇了摇头,接着忽然骂了一句娘,又是开口说道:“就是心里有点憋屈,之前咱们一起杀匈奴的时候,那是杀外敌,自然是能有多狠有多狠...”
“可是这一次,杀的却是秦国的自己人啊,那些百姓虽然是乱民,但说到底,若非活不下去,谁又愿意拎着脑袋造反?”
“这都是我秦国自己的问题啊,最终要付出代价的还是我秦国的将士和百姓,他姥姥的。”
听着嬴佑的骂声,许七也忍不住摇了摇头,接着一拳捶在了嬴佑的胸口上,“老百将要是看到你这样子,估计要骂你矫情了。”
嬴佑闻言嘿嘿一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似是对许七说,又似是在对那位已经在天上的老百将说:“老子本就是个矫情的人啊。”
嬴佑话虽如此说,但眼神却在下一刻变得坚毅起来,侧头朝着许七说道:“没办法,虽然是我秦国自己的问题,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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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在稳定下来之前,能少死些人吧。”
与此同时,咸阳宫内,扶苏在嬴佑离开之后便也入了宫,一路来到了嬴政的寝宫。
此刻嬴政的寝宫之中,李斯也已经离开了,便是只剩下嬴政这位皇帝陛下一个人在处理着政务。
见是扶苏来了,嬴政缓缓将手里的奏疏放下,抬起头看着扶苏,片刻之后才是开口道:“那小子走了?”
扶苏闻言点了点头,见状嬴政又是问道:“那你来是做什么?兴师问罪?怪朕之前没有听你的,以至于今日连累了你的儿子要去平叛?”
听着嬴政的话,扶苏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儿臣不是来怪罪父皇的,只是有些事情要跟父皇说。”
嬴政闻言面露好奇,接着伸手指了指面前的一个座位,朝扶苏说道:“坐下说。”
扶苏依言坐下,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竟是看的嬴政颇为满意,扶苏之前在他面前可不是这么个样子,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恨不得事事都要问他,很是烦人。
可是如今扶苏却是变了个彻底,变得越来越像是年轻时候的嬴政了。
“父皇。”落座之后,扶苏朝着嬴政说了一声,接着便又开口道,“佑儿他去平叛,儿臣不担心他会有什么事情,但是如今的秦国确实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您必须停下一些东西了。”
嬴政见扶苏说起这个,便是想要开口,“朕...”
只是嬴政刚刚说了一个字,扶苏却是好似知道嬴政要说什么一般,抢在他前面就回答道:“儿臣知道父皇会说要根据具体情况来做,但有些东西,哪怕直接停了,对秦国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修长城,驰道,灵渠等等一些事情全都是可以放缓,长城已然修筑了不少,且之前也重创了匈奴,使其数年之内没有可以能进犯我秦国的能力,自然可以不用那么着急。”
“驰道也是一样,如今我秦国的驰道也修建了不少,虽然有些偏僻地方还尚未贯通,但此事总归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同样可以放缓。”
“至于灵渠,我大秦的粮食足够维持,既然如今修这座灵渠弊大于利,那不如干脆停了。”
扶苏说完了这些,嬴政皱起眉头没有说话,但扶苏却还是没有停下,“至于阿房宫和您的皇陵的修建,也是要停的,修对秦国没什么大用处,但停了,却是有极大用处的。”
“眼下能停的,儿臣便是只能想到这么多了,至于其他的东西,还是要根据如今秦国的情况来决定,听说等佑儿回来之后你打算带着他一起巡游,便是等巡游完了再说吧。”
“但我上面说的这些,即便您不巡游,也是要停的,因为是很清楚的事情了。”
嬴政听着扶苏的话深深皱眉,而扶苏见状还以为是嬴政不愿意,当下又劝谏起来,“儿臣知道您是雄才大略之人,可是若是做的太多,总是要连累后人的,儿臣不介意,佑儿也不介意,但儿臣不愿意自己的儿子...”
“被您这位皇祖连累!”
嬴政本是打算要开口说些什么的,但听到扶苏的这句话后,本是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欣慰的笑容,“按你说的去做。”
说完了这个时候,嬴政又是轻轻拍打着扶苏的肩膀,笑着说道:“佑儿有个好父亲啊...”
“朕也有个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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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到三川郡的地界之后,嬴佑下令让无衣军休整一番,明日再启程去那三川郡的首府荥阳城。
三千无衣军就地扎营,也直接点燃了火堆搭起了帐篷,如今他们是在秦国的土地上,也不是什么小规模的斥候,故而不用在乎那么多事情,若是有那些不长眼的乱民被火光引了过来
倒是能省他们不少事情。
嬴佑坐在后边,手中对着一张秦国的地图仔细看着,自从秦国一统六国之后,原先那被称做秦国门户的函谷关便几乎是等同于废弃了,取而代之的,正是三川郡内的荥阳城。
荥阳位于天下正中,更是连同着数条秦国所修建的驰道,以及秦国在函谷关以东还是有一座重要的粮仓在那里,可谓是十足的重镇了。
荥阳城由三川郡守李由负责,这位还是嬴佑这个大秦太孙的舅舅,在来之前李斯同嬴佑谈起过这个打过交道的舅舅,对于李由的评价,李斯只说了一句话。
“文可安邦,武能拓土。”
嬴佑上一次见李由的时候,这位舅舅在自己面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是很难把他跟李斯口中的文武双全联系起来,可是李斯既然这么说了,那也就容不得嬴佑不信了,李斯看自己的儿子,总是要比嬴佑要准的。
嬴佑看着手中的地图,看着那座秦国的重镇咸阳城,若是被人攻破了这里,等同于是曾经的秦国被人攻破了函谷关。
这般想着,嬴佑忍不住皱起眉头,口中呢喃道:“会吗?”
说完,嬴佑随即摇了摇头,光是凭这次的乱民,没有攻城器械,是如何也攻不破荥阳城的,可随即嬴佑又是苦笑一声,再次呢喃着,“这次不会,下一次呢?”
话音落下,嬴佑的脸色便低沉了下来,如今的这场叛乱看起来很好镇压,可头疼就头疼在,定然不会只有这么一次的,下一次之后还会有再下一次,如此往复,真是让人头疼。
嬴佑这般想着,忽然察觉到营地的外围有一阵躁动,当下收敛起念头,用手按在腰间秦剑之上,整个人变得警觉起来。
不光是嬴佑如此,每个无衣军此刻也全都是一样的动作,他们随时会拔剑杀人。
没过一会儿,在外围负责警戒的无衣军便带了一伙人回来,是一群男女,大多都是些秦国百姓的装扮,可其中一个人却是格外特殊,身上竟是匈奴人的打扮,虽然此刻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但嬴佑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是匈奴人的装束。
“将军。”负责将人带到这里的无衣军朝嬴佑喊了一声,接着才是开口说道,“这些人自称是周围村子里的百姓,村子遭了盗贼抢掠,一路逃出了村子,见到我们是秦军装束,特来求救的。”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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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匈奴打扮的人听到嬴佑的话先是一愣,接着抬起头朝嬴佑看去,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可等她一开口说话,嬴佑才惊觉这竟然是个女子。
“回禀将军,我是从河南地逃难来的。”那名匈奴女子开口说道,嬴佑闻言也顿时了然。
昔日他在河南地作战的时候,匈奴人被秦军逼到了绝路上,不得已之下抛弃了许多财货和不能作战的人员,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去。
这些人一开始是要盼着秦军收留的,但秦军又哪里会收留这些人?所以他们就像一群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秦国的土地之上,许多人都是死了,但总会有活下来的,可嬴佑却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碰到从河南地逃来的匈奴人。
嬴佑不再去看那个匈奴女子,又是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一群男女,开口问道:“你们的村子在哪?抢掠你们的强盗有多少人?”
这群男女显然是全都被吓傻了,听到嬴佑的话竟是一时间没人作答,就在嬴佑打算开口再问的时候,先前的那名匈奴女子却是开口了,“将军,村子在东北边大概四五里远的地方,那些强盗有几百人,我们都是趁乱逃出来的,不知道剩下的情况了。”
见眼前的这个匈奴女子说的清楚干脆,嬴佑当下转过头看着她,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图朵。”匈奴女子干脆利落地回答了嬴佑的问题,后者闻言轻轻点头,接着又是开口问道:“我曾经在河南地打过仗,知道你的来路,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逃到三川郡的,既然你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逃回草原去?”
图朵闻言陷入了沉默,见嬴佑的耐心似乎是要被耗尽了这才连忙开口道:“因为草原比不了秦国!在草原下一场雪就要死好多人,可是秦国不会这样...”
“匈奴抛弃了我们这些人,我的家里人全死在了逃亡的路上,所以我不愿意回到草原去了,我想做个秦人!”
嬴佑听到这个回答信了几分,随即冷笑一声,对于匈奴人之中的平民,他自然是喜欢不起来的,甚至隐隐之中还是有些厌恶。
在了解了具体的情况和这个特殊的匈奴女子的身份之后,嬴佑也立马做出了决断,朝着身边的许七说道:“带一千人跟我走,去剿了那伙贼军。”
话音落下,嬴佑又是看向了王岭,又是说道:“带人留守在这里,看着这些百姓,给他们些吃的和食物,我和许哥应该不会去多久的。”
许七和王岭二人闻言都是立马点头,许七吆喝了一声,立马便有一千无衣军行动了起来,跟着嬴佑一起翻身上马,一行人直接朝着方才图朵口中的村子前去。
在路上,嬴佑回想起刚才的图朵,忍不住冷笑一声:“想当秦人?”
“呵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嬴佑带人赶到图朵口中的村子时,这里早已经是一片荒凉破败的景象。
房屋被人点了,一切之前的东西都被人抢了,甚至就连人也被杀了个干净,嬴佑望着这一片残破的景象,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这幅场面,几乎可以用人间炼狱来形容了,嬴佑下马来到村子中央,看着周围荒凉破败的一切,心下忍不住一阵感慨。
那些原本是因为活不下去才造反的人,对和他们原先一样是百姓的人下起手来,可真是半点也不留情面啊。
嬴佑看着这处村子,显然是被贼军劫掠过了的,至于劫掠的贼军,自然是抢完就跑,不会留在村子里等人来找的,对付流民,最头疼的便是这一点,他们是不会跟你摆开了架势决战的。
流民,重点便是在一个流字,这一点倒是跟嬴佑与匈奴人作战的时候很像。
“将军,有个活的!”
就在这时,一名无衣军忽然喊了一声,闻言嬴佑转身快步走了过去,只见一名枯瘦老叟胸口插着一把柴刀,已然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嬴佑看着眼前的枯瘦老叟没有过多言语,也无太多情绪,用几乎冷漠地口气问道:“来村子里抢掠的贼军去了哪个方向?”
枯瘦老叟说不出话来,但却是费力地抬起胳膊朝东一指,然后便直接死去,已然是失去了任何生机。
嬴佑看着死去的老人沉默片刻,接着缓缓起身,朝着先前发现老人的无衣军交代道:“去通知王岭副将,让他把剩下的兄弟和那伙难民带到村子里,由他们找还有没有活下来的人,若是有尽量保住性命。”
交代完了这些,嬴佑又是转身上马,朝着先前老叟指的那个方向看去,开口说道:“剩下的人,跟我去宰了那伙贼军!”
话音落下,嬴佑一骑冲出,除了那名被交代要去给王岭传令的无衣军以外,其余的无衣军便全都跟在了他的身后。
原先嬴佑本还是对这伙贼军有些同情,毕竟他们也曾是可怜人,可是现在这点本就不多的同情便是荡然无存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
在三川郡的一条小路之上,一伙几百人的队伍正在散漫的行军,其中不乏嬉笑打闹。
“头儿,刚才那个小娘们什么滋味,给俺们说道说道呗?”
队伍里为首的一人听到这话忍不住拍了一下说话的人的脑袋,接着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笑骂一声,“什么滋味?娘的,这种穷酸棒子家的闺女能有什么滋味,凑合着泻火!”
“等咱们攻破了哪个县城,到时候一人赏给你们一个富贵人家的闺女,那滋味才叫好呐!”
听着首领的话,队伍里的人也都笑了,方才他们劫掠村子的时候,不光是烧杀抢掠,一些长得还不错的姑娘,大多也都是遭了他们的毒手。
“头儿,您之前用过城里人的闺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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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一阵附和,骂声一片,其中还有不少人吆喝着要打进咸阳宫去,去玩皇帝老子的女人。
而就在这时,这伙人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是有一道箭矢划破了夜空,直接射在了一人的脑袋上。
众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魂都是要被吓出来了,因为他们眼前赫然是秦军的骑兵,方才还在做着春秋大梦的众人,此刻面对这支骑兵,瞬间吓破了胆子,完全生不出抵抗的心思。
先前还在同周围人嬉笑打闹的首领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倒地的尸体,当机立断,直接丢了手里的柴刀,然后跪在地上大喊道:“投降!”
一见有人带头,其余的人也都有样学样,全都丢了手里的兵刃,抱着头跪在地上,仅仅是一个照面,这几百人便是缴械投降了。
“娘的,还真识时务。”方才射死一名叛军的许七收起弓箭骂了一声,而在他身边的嬴佑则是冷冷一笑,看向这群贼军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玩味。
所来之人正是嬴佑和他带来的一千无衣军,对于几百号人的贼军,嬴佑根本没放在眼里,但却也是没想到竟然是打都没打这群人就投降了。
若非是许七离了老远便射出一箭,怕是这帮人一个都不会死就要投降。
嬴佑骑在马上,看着抱头跪在地上的众人喊道:“哪个是头,滚出来!”
话音落下,先前带头投降的那人当即站了起来,一路小跑来到嬴佑身边,接着谄媚笑道:“大人,俺是,俺是,俺叫李福,您有什么吩咐?”
看着眼前的家伙,嬴佑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嘴里开口问道:“你们的大部队在哪里,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
嬴佑一连询问了两个问题,李福闻言愣了片刻,可就是这片刻的耽误,便是害的他的肩膀上挨了嬴佑结结实实一剑。
对于这个家伙嬴佑没有任何好感,所以见他犹豫,当下抽出秦军对着李福的肩膀就是砍下,剑锋划破李福的血肉,若是再用些力气,李福的这条胳膊便是要被齐齐斩断。
李福吃痛之际大喊一声,脸色狰狞,接着又是连连朝着大声喊道:“大人停手!大人停手啊!”
嬴佑闻言抬起了手中的秦剑,但却并未收回鞘中,反而是直接架在了李福的脖颈上,“还是刚才的问题,再不回答,死。”
有了先前的教训,李福这下答应的可谓干净利索,当下开口说道:“大人,小人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大部队啊,我们都是自己聚起来的,这伙人认了小人我当头头,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总之和我们一样的人有不少,但没谁能当大头头的。”
李福将贼军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下也想再开口让嬴佑放他一马,只不过那番谄媚话语还没说出口,嬴佑架在他脖颈上的秦剑便是动了。
剑锋直接划过李福的脖颈,带出一条血线,直接结果了李福的性命,李福的尸体轰然倒地,脸上是那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嬴佑在得到答案之后自然懒得理会这个李福,直接杀了干脆,一点也不冤他。
嬴佑杀完了李福,接着便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伙手上沾了血的贼军,冷声说道:“杀。”
话音落下,嬴佑身后的无衣军顿时抬起弩箭朝已经投降的贼军射去,根本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不到半刻钟的功夫,这几百人便是已经死了个干净。
嬴佑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古井无波,嘴里呢喃说道:“杀人者...”
“人恒杀之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追杀完那伙屠军的贼军之后,嬴佑便率麾下一千无衣军回到了事先的村子。
此刻的村子王岭已经带着剩余的两千人赶到了,他们找到了些活人,人数不多,只十几个而已。
嬴佑看着那些人迷茫的目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仰头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话音落下,站在他身边的许七和王岭也都低下了脑袋,他们都是些粗人,说不出嬴佑这般话,但看着眼下的这一幕,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这些百姓到底是他秦国的子民,如今却是成了这副遭遇,哪个秦军不都是从百姓家中来的,若是有朝一日他们的家里成了这样,那该如何?
嬴佑感慨完一句之后便收回了目光,侧头朝着许七和王岭说道:“许哥,带人警戒吧,王哥,带剩下的人扎营,给这些百姓一些食物和帐篷,带着他们一起去荥阳城,把他们交给我舅舅李由去安置吧。”
交代完这些之后,嬴佑便独自一人走开了,坐在一个磨盘上啃起了大饼,而就在这时,先前跟嬴佑有过交谈的那名匈奴女子怯生生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个...”名叫图朵的匈奴女子犹豫着开口,最终还是说道,“那个,你能给我半张大饼吗,就半张就好。”
听到这话,嬴佑忍不住一笑,不禁回想起之前嬴政给他讲过的那个故事,于是手也不自觉地撕了一半大饼给对面的匈奴女子,等他反映过来的时候,大饼已然到了图朵的手里。
看着吃的狼吞虎咽的图朵,嬴佑摇了摇头,摘下腰间的水囊丢给了图朵,“慢点吃,别噎着。”
图朵接过水囊仰头便喝了起来,看起来是真的饿惨了,渴极了,吃了些东西之后,图朵勉强恢复了几分神色,抬起头朝着嬴佑说道:“谢谢。”
对于图朵的感谢,嬴佑没有回答,这个匈奴女子之前和他说想要做一个秦人,对此嬴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便忍不住问道:“你想做秦人?”
图朵闻言点了点头,见状嬴佑又问道:“家里人都死了?”
听到嬴佑的话,图朵明显愣了一下,但紧接着点了点头,神色也变得落寞起来,可是很快这个匈奴女子就调整好了心情,开口朝嬴佑问道:“你是不是秦国很大很大的人物,那...那你可以收留我吗,我...我可以给你当奴隶。”
嬴佑在听到图朵的话后忍不住皱起眉头,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也不跟图朵说话,便打算起身离开。
图朵见嬴佑生气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刚想追上去解释几句便被嬴佑扭头以极其冷峻的目光看了过来,“我曾经在河南地跟匈奴人作战,你们的那位名叫头曼的大单于的脑袋,是我砍下来的...”
“你能有这个遭遇,很大程度上也是拜我所赐,如今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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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朵闻言瞬间愣在了原地,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指甲刺进了肉里也不知道,可片刻之后这个匈奴女子竟然还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愿意。”
嬴佑闻言冷笑一声,不再多言半句,转身便走,而图朵见状竟是不敢跟上去,总觉得嬴佑下一刻就会抽剑砍了她。
对于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图朵几乎是将嬴佑看做了救命稻草,来秦国的这些日子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因为她是匈奴人,所以也没谁愿意搭理她。
故而哪怕嬴佑说清楚了他和匈奴人之间的恩怨,但图朵还是想要牢牢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但让她失望的是,嬴佑并没给她这个机会。
嬴佑在走开之后,安排完警戒事项的许七笑着走到了他的身边,私下里许七仍旧是那副二皮脸的样子,搂着嬴佑的肩膀问道:“怎么个说法?那匈奴女人想当你的二房?”
“我事先说好啊,我可是吃过你媳妇家里饭的,要是你媳妇不愿意的话,那我一定坚定地支持你媳妇!”
听到许七的打趣,嬴佑骂了一句娘,接着便把图朵说要给他当奴隶的事情告诉了许七,接着又是朝许七说道:“要不你收了?反正你成天想着娶媳妇,这不正好。”
许七闻言回骂了一句,接着笑骂道:“老子要是娶个匈奴女人回去,那别说我老许家的祖宗了,就是那群死了的弟兄,怕也是要求爷爷告奶奶的让老天打道雷劈死我。”
说完这话,许七又扭头看了一眼图朵,冷笑一声,他们终究和匈奴人不是一路人,于是他便又朝嬴佑问道:“这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平常的老百姓处理就是了。”嬴佑回答的干脆,接着又朝许七说道,“这女人说她想当秦人,呵呵,倒也不能说她忘本,但也别指望有人发什么善心就是了...”
“把她也带着,当平常的百姓一样交给我舅舅李由去处理,至于能不能留在秦国,看她自己的本事。”
许七闻言轻轻点头,也不跟嬴佑在那匈奴女人的事上多说什么,转口问道:“想好怎么对付那些贼军了吗?”
嬴佑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一副头疼的样子,“没什么好办法,刚才问那个叫李福的家伙也清楚了,都是零零散散的贼军,又乱又散,一时间还真没办法。”
“以前咱们打匈奴人的时候,他们还有头曼这条老狗带着,可这帮贼军,完全没个领头的,就只能一伙一伙的清过去了。”
许七闻言无奈一笑,接着又骂了一句,“他姥姥的,怎么这辈子就跟苍蝇干上了?”
嬴佑闻言也笑了,之前的匈奴人跟苍蝇一样犯人,如今的这伙贼军,又何尝不是呢?
可若是不剿灭的话,那更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嬴佑忍不住伸手拍打了一下许七的肩膀,开口笑着说道:“干吧!”
许七闻言仰头看了一眼天空,面带苦笑,说了一声,“干吧!”
“不干还能怎么办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在无衣军已经扎营休息的时候,远处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不等嬴佑下令,所有无衣军便是全都戒备起来。
嬴佑从临时营帐中窜了出来,目光凝视在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而在他的周围,所有无衣军皆是已经严阵以待,手中的弩箭对准了前方,只要发现情况不对,那一轮箭雨是逃不掉的。
很快就有一支骑兵出现在了嬴佑和无衣军的眼前,只不过还没等人靠近,许七便率先射了一支箭矢在地上以做警告,口中同时高声喊道:“来者何人?”
有了许七的这一箭,对面的那支秦军见状也不敢再往前走了,而下一刻对方的阵营之中有一道嬴佑熟悉的声音回应道:“三川郡守李由,可是嬴佑率军前来了?”
得知了对方的身份,嬴佑翻身上马而行,等他来到近前一看,发现真的是李由和他率领的一队骑兵之后才是放下戒备,重新露出了一个笑脸,“是我,舅舅。”
李由见到嬴佑也是一笑,纵马上前轻轻拍打着嬴佑的肩膀,“好小子!你都比舅舅我有本事了!”
对于嬴佑的事迹,李由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是三川郡守,常年不在咸阳城内,之前上郡的战事和他又没什么关系,所以一直没有见到嬴佑。
如今看着这个出类拔萃的后辈,身为舅舅的李由很是开心,而嬴佑也笑着说道:“皇祖让我带兵来援舅舅,先前有伙贼军抢了我身后的村子,被我收拾了,村子里活下来的人全都在我的军中,正准备明日一起送到荥阳城去。”
“嗯。”李由听到嬴佑的话后点了点头,接着开口说道:“我带着人出来巡逻,便是发现了那伙贼军的尸体,心想应该是你来了,这才一路追赶了上来。”
“听说你小子练了一支很厉害的新军?走,带舅舅去看看!”
嬴佑闻言转身拨马带着李由回到村子,而无衣军此刻仍旧是严阵以待的模样,因为嬴佑还没有下令,所以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放下手里的兵器。
“无事,收!”
嬴佑以极其简短的话语下达了命令,无衣军听到之后也全都收了起来,重新恢复了平常的宁静,仿佛一把收入鞘中的秦剑。
李由看着眼前这支队伍的纪律和精气神忍不住咂吧了下嘴,朝身边的嬴佑说道:“果真是虎狼之师啊,有了你们,我总算是可以没那么头疼了。”
嬴佑闻言笑了笑,接着又朝李由问道:“舅舅,我是初来乍到,对于三川郡的情况不太了解,您是三川郡守,和我说说?”
李由闻言没有废话,直接朝嬴佑说道:“这场叛乱起因是陛下征发徭役到了三川郡,命令三千人挪到上郡去修建长城,可是各地的村子里便不愿意了,这才反叛了起来。”
“贼军的人数不多,拢共一万多点,能作战的便是更少了,只有那么几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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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头疼就头疼在这帮家伙是分散的,且没个规律可寻,没办法一鼓作气全部歼灭,就只能一个个找了。”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接着开口说道:“我先前剿灭那伙贼军的时候,了解的情况也是这样,眼下看来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说慢慢清剿了。”
“另外还要问一下舅舅,这帮人的粮食出了抢掠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来路吗?”
李由闻言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都是原先的百姓组成的贼军,他们原先家里的存粮早就吃干净了,又是拖家带口的,所以想要吃饭就只能靠抢了。”
听闻此言嬴佑的眼神骤然一亮,接着便开口说道:“那就有办法了,只需要放几个诱饵出去,比如说运粮车,让他们抢上几回,吃点甜头,接着放一支大的出去,为了抢这支队伍,他们肯定会聚起来,到时候就可以歼灭了。”
李由听到这话颇为认同,笑着说道:“好主意,你小子行!”
听到李由的夸赞嬴佑灿灿一笑,也没多说什么,便又是问道:“既然舅舅来了,那干脆就直接领着我们到荥阳城去?那些遭了抢掠的百姓还需要舅舅来安置。”
“自然。”李由一口答应下来,接着调转马头,“走,我带你回荥阳城。”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接着招手示意无衣军带着难民跟上,无衣军会意之后便将人数不多的难民放在自己的马上,由他们带着一起走。
走在路上,嬴佑忽然朝着身边的李由开口说道:“我这次来不光是帮舅舅平叛的,还是要考察一下民情,所以先问问舅舅,三川郡的百姓生活如何?”
李由闻言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犹豫,见状嬴佑便又是说道:“咱们是一家人,这也是皇祖的意思,不会因为这个责怪舅舅治理不利的,只管放心说便是。”
听到这话,李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这才是说道:“说实话,百姓的日子过的不好,我亲自到一些村子里看过,虽说都吃得上饭,但是村子里的青壮男子几乎每一个村子都是少了一半...”
“有的是在军中,有的则是被征了徭役,他们一走,家里的顶梁柱便没了,在军中还好,每月可以寄回些军饷来,但徭役的那点钱却是不值一提的...”
“所以那些被征了徭役的家里的活便要落在老人和妇人的身上,很是累人,隔三差五就有人累死。”
听到李由的话,嬴佑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才是说道:“我之前也到关中的一个村子里看过,情况比舅舅这里稍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些乱民啊,实际上造反不怪他们,实在是被秦国逼的太狠了啊。”
李由听到嬴佑这句大不敬的话,当下就要说话,但却是被嬴佑抢先说道:“舅舅放心,我没怨谁,皇祖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另外皇祖也说要放缓一些工程了,不然也不会派我来查访民情。”
李由闻言也放下心来,忍不住朝着嬴佑笑道:“曾经有那么多人劝过陛下,也就你小子说话陛下能听。”
嬴佑闻言自嘲一笑,接着摇了摇头到:“不是我说话管用...”
“而是真的没办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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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李由的出现打乱了原先嬴佑定好的休息,故而哪怕是无衣军这些精锐,在经过一整夜的赶路之后仍是有些疲惫。
如今尚无战事给他们去打,自然也不用强打精神,所以无衣军一进城便是一副哈欠连天的样子,就连嬴佑也是如此。
李由看着嬴佑的样子笑了笑,开口说道:“呵呵,早知道你要来,让人给你在郡守府收拾出了一间院子,至于剩下的兄弟也有安排,你且放心。”
“嗯。”见李由考虑的周到,嬴佑点头一笑,接着玩笑道,“反正您是我舅舅,那我也不跟您客气了,要是住的差了,等回去之后我就告诉我母亲和外公去,到时候您就别想回咸阳了。”
李由闻言无奈一笑,敲了一下嬴佑的脑袋,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哟,得了,先去休息吧,等你睡醒了让你舅母给你做几个好菜,全当给你接风了。”
嬴佑闻言笑了笑,随李由一道下了马,正准备往郡守府而去,却是忽然被人抓住了衣袖,回头一看,赫然是之前同他谈过几次的那个名叫图朵的匈奴女子。
她原本是和难民的队伍在一起的,见嬴佑要走,竟是冲动之下直接上前拽住了嬴佑的袖子,可她刚刚拽住嬴佑的袖子,反应过来的无衣军立马抽出秦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大胆!”
一名无衣军朝着图朵大喝一声,方才他们一时失神,竟是没有察觉到图朵的动作,此刻自然恼火的很,这女人怎么敢直接抓嬴佑的袖子?当他们是死人吗?!
刚刚触摸到嬴佑袖子的图朵被无衣军的动作吓得直接松开了手,还没等她开口解释,嬴佑便率先冷声问道:“你欲何为?”
“我...”图朵不知道是被吓的不知该怎么说还是本就不知该怎么说,总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见嬴佑失去了耐心,这才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出来,“我...”
“我想跟着你。”
嬴佑闻言当即皱起眉头,想到了之前图朵说要给他当奴隶的事情,于是就立马开口说道:“我身边不需要人,你自己跟着剩下的百姓去吧,别再来烦我。”
“我和他们不认识的。”图朵这次回答的很干脆,见嬴佑疑惑,便又开口解释道,“我是刚刚逃到这个地方的,本来是想着讨要些食物,可刚来村子就遭了抢劫,他们...”
“他们都骂我是灾星。”
嬴佑听到这话脸上并无什么波动,看了一眼在图朵身后的百姓,发现他们看向图朵的目光确实是充满敌意之后对图朵的话也信了几分。
“舅舅,麻烦你给这女人找个安置。”嬴佑朝着一旁看热闹的李由说了一句,随即又看向了图朵,“我已经成婚了,我不知道你们匈奴人那边的习俗,但我的身边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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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说你想当个秦人,这个于我而言无所谓,我虽然讨厌匈奴人,但也不是见到匈奴人就要杀的疯子,你若是想留在秦国,那就好自为之,若是再烦我...”
“我不介意把你赶出去,或者干脆杀了。”
听完嬴佑的一番话,再看着嬴佑那张冷静的面庞,图朵明白嬴佑口中说的是真的,当下被吓得不敢多言半句,只能看着嬴佑离去的背影一阵无言。
嬴佑说完这话便走了,和李由走在路上,这位舅舅当下露出一副玩味笑容,朝着嬴佑调侃道:“那女人怎么回事?你小子乱招惹的?”
“没有的事。”嬴佑颇为无奈地说了一声,接着朝李由解释道,“这女人是从河南地那边逃难过来的,正巧让我碰上,心里想着要留在秦国生活,以为我是秦国的大人物,就赖上我了,说要给我当什么奴隶,我要她干嘛?”
李由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发玩味,轻轻推搡了一下嬴佑的胳膊,“你小子的女人缘还真不错啊,那女人我刚才看了,别看现在脸上脏兮兮的,要是洗干净了,那也是不错的女人...”
“你小子怎么总是能碰上这种女人呢?之前随便乱逛撞上了个媳妇,如今又是撞上个主动想要上赶着给你当奴隶的匈奴美人,啧啧,羡慕不来,羡慕不来啊。”
嬴佑听着李由这一番阴阳怪气的话,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开口说道:“怎么着你也是长辈,在我这个外甥面前这么没正行,好看吗?”
李由闻言嘿嘿一笑,接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皮,笑着说道:“嘿嘿,我们老李家男丁祖传不要脸,从我老子到我都是这样,小子,这事用舅舅帮你瞒着不,之前和你那位媳妇打过交道,却是没怎么了解过人家的性子...”
“要是会因为这事跟你闹别扭,那舅舅帮你担了,有什么事全都往舅舅身上推就是。”
嬴佑听到李由这话算是彻底见识了这位舅舅的混不吝,无奈笑道:“用不着了,我家媳妇不会因为这个跟我闹什么别扭的,何况我也没打算瞒着她,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有她在,我的眼里便再无其他女人了啊,她不会瞒着我什么,我自然也不会瞒着她什么,这叫夫妻同心,旁人羡慕不来啊。”
李由在一旁听到嬴佑的无奈一笑,竟是忍不住对这个外甥有些嫉妒,这小子找媳妇的本事,自己是拍马也比不上啊。
二人一路调侃着来到了郡守府,临进门的时候,李由正色了几分,朝着嬴佑开口说道:“那个女人你要是不在乎的话,我就权且留她在郡守府当个奴婢什么的,其他你带来的难民也是一样...”
“愿意留在郡守府干事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先待着,等匪患平息之后再说他们的事情。”
嬴佑闻言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若是全都按到郡守府里来,那怎么着也容不下啊,往后肯定不止这一批人,难不成还能全都按到郡守府里来?”
李由闻言摇了摇头,随即吐出一口浊气,开口道:“先用让百姓最舒服的办法来吧,至于以后要实在没办法了再说其他,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你来之前也有一些村子遭了殃,那些难民也都被我安置在郡守府做事了,起码吃喝不愁,若是放到别处去,那就不好说了,真要是等塞不下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李由如此说着,忽然脸色一变,嘴里骂道:“他娘的,就冲那些贼军发了疯一样的对百姓下手,也是该杀头的。”
嬴佑闻言微微颔首,也不再去对李由的举措多说什么,李由虽然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可其实有一颗善心,嬴佑见状轻轻拍了一下李由的肩膀,沉声道:“不想看百姓受难,那头一件事情,就是得平息此次叛乱...”
“咱们共勉吧,舅舅。”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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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给他准备的这处地方很不错,僻静,宽敞,舒服,显然是用了一番心思的。
嬴佑走到院子里伸了一个懒腰,就在这时被李由安排服侍嬴佑的下人也来到了嬴佑的身边,朝他开口说道:“太孙,郡守说等您醒了便让小人带您过去。”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对着那名下人说道:“带路吧。”
在这名下人的带领之下,嬴佑出了自己的院子,在路上打量起了这座规模不小的郡守府,如今的郡守府内多了许多难民,看起来颇为拥挤。
只不过这些难民在进入郡守府之后便全都得到了不错的待遇,看起来精气神也算不错,这是李由这位郡守大人的功劳。
但随着难民的数量越来越多,光靠李由这个郡守的郡守府,又哪里能养活的了这么多人?
这些难民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孺,村子里的青壮大多都是早早离了家,要不就是被杀了,即便是等叛乱平息之后,让这些人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那也是不成的。
原先的日子就已经过的很苦了,更何况还是家园被人毁了一次,靠这些老弱妇孺想要重建昔日的家园,无异于痴人说梦。
嬴佑看着郡守府内随处可见的难民,忍不住底下头沉思起来,走着走着便不自觉地来到了郡守府里的大堂,李由便是在这里等着他。
见嬴佑一副沉思的模样,李由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嬴佑闻言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李由面前,当下也开口说道:“在想那些难民的问题,那些贼军倒是不算难解决,可难的是怎么善后。”
“这些百姓本无罪,遭了无妄之灾,若是我秦国不管他们,那他们是会死的。”
李由闻言轻轻点头,很是认可嬴佑的这个说法,把这些老弱妇孺放到别的地方,怎么着也是活不下去的。
“有什么好办法吗?”李由看着嬴佑开口问道,后者闻言轻轻摇头,“暂时还没想出来。”
听到嬴佑这话,李由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着实让人头疼,他也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故而便拍打着嬴佑的肩膀,宽慰道:“既然想不出来就先别想了,吃饭。”
“嗯。”嬴佑朝着李由轻轻点头,接着随李由一起分别落座,也就在这时,一名美妇人带着一众下人走了进来,将几个菜放到了嬴佑和李由的桌上。
嬴佑看着走进来的那名美妇人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这位从辈分上讲,不光是他的舅母,还是他的姑姑,是大秦的一位公主,名叫嬴嘉。
“见过舅母。”嬴佑缓缓起身朝着嬴嘉一笑,后者见到嬴佑这名晚辈也露出了一个温婉笑容,上前拉着嬴佑的手说道,“快坐,都是一家人,没这么多讲究...”
“之前跟你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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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闻言一笑,朝着一旁的李由看了一眼,发现后者一副炫耀的神色,显然是跟嬴嘉感情极好。
“府里的食物有些紧张,舅母给你随便弄了几个菜,莫要嫌弃。”嬴嘉又是朝着嬴佑说道,桌上的食物谈不上丰富,仅仅两个菜而已,一碟羊肉,一碟野菜团子。
嬴佑对此毫无在意,朝着嬴嘉开口说道:“有肉吃就已经很好了。”
见嬴佑没在意饭菜简陋,嬴嘉也笑着点了点头,而李由此刻也是朝着嬴嘉打趣道:“我早就说这小子不会介意吃什么的,你还偏不信,这小子可不是咸阳城里的那些贵公子...”
“那是跟匈奴人拼过命的,连...”
李由本是想说嬴佑连人肉都吃过,哪里会在乎这些,但一想到如今正吃饭呢,便也止住了话头。
嬴嘉嗔怪地看了李由一眼,也没多说什么,便是扭头朝着嬴佑一笑,开口说道:“你和你舅舅用吧,舅母我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你们两个男人商量事情了。”
说完,嬴嘉也不多做停留,转身便带着人离开了,见状嬴佑疑惑的看了李由一眼,李由开口解释道:
“郡守府里那么多难民,他们的吃喝用度都是你舅母在操心,我劝过她,让她别那么累,可人家哪里肯听我的,便也只好由着她了。”
嬴佑闻言瞬间了然了,忍不住朝着李由笑着调侃道:“舅舅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李由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指了指嬴佑面前的食物,开口说道:“先吃饭,吃饭了再说事情。”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一手抓野草团子,一手抓羊肉,吃的极快,李由吃的也不算慢,两碟东西不消片刻就是被二人吃了个干净。
等吃过东西之后,李由擦了把嘴,脸上正色几分,朝着嬴佑开口道:“昨日夜里你跟我说的那个主意很好,先放几次饵,最后钓大鱼,算是眼下最快的办法了...”
“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总不可能等着一伙贼军抢了一个村子,我们再去剿吧,那样实在是太慢了,所以还是用你的法子,放诱饵出去,把那些贼军给钓出来!”
“就算是要搭上一些秦军的性命,可也没办法,这一伙伙的贼军不能再放任了。”
李由做出了一番壮士断腕的样子,可嬴佑见状却是轻轻摇头,接着开口说道:“其实也不用让先前只是跟舅舅您说了个大概,如今再同您说些细节上的事情。”
听嬴佑这么说,李由不禁面露好奇,本以为他把嬴佑的意思理解的差不多了,可眼下看来自己还是有什么没明白的地方?
嬴佑见状缓缓起身,来到李由的身前朝着他解释了起来,“其实用不着真的让那些贼军把饵料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进肚子里消化了,只需要我带着无衣军在那些负责押送粮草的秦军身后压阵便是了。”
“他们若是遇到了贼军,大可以直接扭头便跑,把粮草留给他们便是,那些贼军得了粮草之后,自然也不会继续烧杀抢掠了,定然是要回他们自己隐匿的窝点去的。”
“只要我带无衣军顺着踪迹追踪过去,那到最后便是可以剿灭这伙咬饵的贼军,粮草也不会真的落入他们的口袋里。”
李由听到这话连连点头,接着又是疑惑问道:“那就不会达不到最后的效果?要是知道咬饵必死,那最后又怎么钓大鱼?”
嬴佑闻言则是再次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会,因为他们没得选择,烧村子抢来的粮食不多,却也会引来我秦军的关注,最后仍是逃不掉被剿灭的下场。”
“可抢一次军粮就能够他们吃好久了,他们大多数人绝对是忍不住这个诱惑的,而且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消息,贼军尚且都是分散的,没有聚拢起来的阻止,这样的好处是我们秦军没办法直接全歼...”
“但坏处却是他们互相之间也不会知道对方的情况,所以无需担心最后不会有人来咬饵,他们是忍不住的!”
李由听完嬴佑的话之后恍然大悟,接着开口笑道:“早就听说你小子得了很多高人传授兵法,如今这么一看果然不假。”
嬴佑闻言灿灿一笑,接着便又是开口说道:“既然剿灭贼军的事情越快越好,那第一次放饵便是定在今夜吧...”
“今夜我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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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无衣军全都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内里穿着嬴佑命人特制的锁子甲,此刻如同一帮幽灵一般潜行在黑夜之中。
无一人开口说话,无一人有任何动作,三千人全然已经彻底融入了这夜色之中,今夜他们是来杀人的。
走在前方的那队秦军则是与无衣军的沉默与潜行截然不同,他们人人举着火把,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扎眼。
他们便是嬴佑和李由放出的诱饵,这支秦军的人数总共也就十人,更是没携带弓弩这等军械,人人手中除了火把以外,便只剩下一柄秦剑了。
而在这支秦军的身边,押运着两车粮草,没有目的地,因为最终这些粮草是要被那些贼军给截下来的。
他们已然出城了半个时辰,离荥阳城已然有段距离了,按照嬴佑的推测,应该马上就是要碰上那些由流民组成的贼军了。
“速度放慢,噤声。”嬴佑侧头轻声朝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许七下达了命令,接着许七转头朝身后的人轻声下达,如此衔接,很快所有无衣军都接收到了嬴佑的命令,速度立刻放慢了下来。
黑夜中,嬴佑的那双眸子若是离近了看显得格外明亮,此刻他正凝视着前方的那队被用作诱饵的秦军。
与此同时,在同一片黑夜之下,一伙贼军同样盯上了那队负责押送粮草的秦军,为首之人是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脸上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此刻他同样在夜色下凝视着那支队伍。
“头儿,就十个人,咱们动手吧,抢了这批东西,够吃好长时间了,前几天抢的那个村子得来的粮食,两天就吃完了,咱们再不抢就没粮食吃了!”
这伙贼军的人数在百人左右,而这支队伍的头头在听到这话之后微微皱眉,脸上的伤疤更显狰狞,片刻之后他便是下定决心道:“他娘的,不抢白不抢,反正这帮秦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抢他娘的!”
话音落下,周围的贼军顿时眼神一亮,纷纷点燃了火把,开始欢呼着往那支秦军队伍冲去,而那支队伍在察觉到有人朝自己冲来之后,直接扭头就跑,根本没有要留下作战的意思,看的一众贼军都是发懵了。
“头儿,这帮秦军以前不是各个都拿鼻孔看人吗,怎么今天跑的这么快?”
一名贼军朝着那为首汉子疑惑问道,而后者闻言也是直接一巴掌拍在说话那人的脑袋上,开口骂道:“老子上哪儿知道去,说不准就是这帮秦狗只会仗着人多欺负人,见到咱们这边人多,也就跑了!”
“管那么多干嘛,抢了粮食就够了,赶紧带着粮食回去,好好吃上一顿!”
听到那为首汉子的话,这伙人数在百人的贼军纷纷欢呼了起来,接着便开始吆喝着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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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丢下粮草直接逃跑的那伙秦军,他们自然是不会去追的,他们的目的是粮食,又不是为了杀人,不会做这种没有必要的事情。
只不过就在他们欢呼雀跃的时候,却是浑然不知他们已然被人盯上了,一里外的嬴佑和无衣军全都察觉到了不远处的动静,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鱼咬钩了。
先前丢下粮草逃跑的那支十人小队此刻也见到了嬴佑,嬴佑没有和他们多说什么,只是开口以极短的话语下达了命令,“熄灭火把,回去。”
那支秦军闻言当下也不再多说,纷纷熄灭了火把,然后直接朝着荥阳城的方向跑了回去,这里已然没他们的事情了。
等那支秦军小队离开之后,嬴佑再次朝身后的许七下达了命令,“潜过去。”
话音落下,嬴佑率先开始行动,许七仍旧是开口朝着身后的人传达了嬴佑的命令,与上一次一般无二。
等无衣军全都接收到嬴佑的命令之后,他们的速度也骤然快了起来,可虽然速度快了,但除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外,他们便也再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光是靠那些由流民组成的贼军想要察觉到他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嬴佑率领着无衣军来到了先前粮草被劫的地方,点燃了一根火把借着火光看清了地上的车辙和那伙贼军留下的脚印,在查明了那伙人去的轨迹之后,嬴佑当即朝着身后的人下达了命令,“跟着我,咱们追上去。”
说完,嬴佑带人顺着车辙便是追了上去,对于追踪这一项技能,嬴佑尚是没有系统地训练过无衣军,但眼下既然有了实战的机会,便也用不着训练了。
无衣军还未正式练成便被嬴佑给拉出来了,那索性便在这里接着这些贼军训练吧,等什么时候剿灭了这一伙伙贼军,无衣军便也算是练成了。
嬴佑追踪着那群人留下来的痕迹,不光是马车的车辙和他们留下的脚印,所有留下的痕迹都能成为嬴佑追踪下去的条件,尤其是嬴佑还在马车上放了一种特殊的香料,更是能够循着气味追上去。
无衣军的在嬴佑的带领之下速度不快不慢,身后许七的目光此刻也都凝聚在嬴佑的身上,对于追踪这件事情许七自然也是行家里手,但此刻看着嬴佑的一番操作,他却是自问做不到嬴佑这般细致准确。
在潜行了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嬴佑忽然做出了一个停的手势,见状许七立刻停下,同样朝着身后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如法炮制,所有无衣军在几个呼吸间便全都停了下来,从头到尾没发出过半点声音。
嬴佑看着面前闪着灯火的几处茅草房冷冷一笑,那两辆被嬴佑下令故意让贼军劫走的骡车此刻就停放在茅草屋外面,足可以确认这是那伙贼军的老巢了。
大致看了一眼,有些贼军还是在外面待着,很是分散,在嬴佑和无衣军的眼中,他们此刻已然是死人了。
夜色之中,嬴佑咧嘴一笑,朝着身后的无衣军开口说道:“诸位...”
“咱们开始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话音落下,身后无衣军全都咧嘴一笑,不需嬴佑吩咐什么,立马便开始了行动。
许七和王岭各自带了三十人分左右两路出去,一路潜行来到那几间茅草屋的外围,不等那些贼军反应过来,便是直接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嬴佑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之所以没有下令让无衣军一轮箭雨覆盖过去,便是存了想要训练一下无衣军暗杀的心思的。
如今看来,这些原本就是秦军精锐的无衣军,对于这种事情算是熟门熟路了。
“呼。”嬴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接着缓步朝前走去,身后的无衣军也随着他而动,无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因为此时此刻,外围的那些贼军
已然全数被杀。
从许七和王岭带着人出去到杀光外围的贼军,用时不到一刻钟,如此效率,嬴佑这个无衣军的缔造者很是满意。
当嬴佑来到那几间茅草屋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吵闹声忍不住皱起眉头,里面似乎还有女子的哭泣声?
嬴佑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吵闹声与哭泣声,侧头朝着身后的无衣军喊道:“诸位,打个招呼吧,留活口出来。”
闻言无衣军当即开始动作,瞬间便有人闯入了那几件茅草屋,而嬴佑自己也是推开了最中间的一间茅草屋的门走了进去,当嬴佑进入这件茅草屋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杀心顿起。
只见几名女子衣衫不整的瘫软在地上,而眼前的那些贼军,似乎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对于这些作乱的贼军,嬴佑其实在心底是有一个准则的,不对百姓下毒手的,那他不会轻易处决,但若是对昔日和他们一样都是百姓的人下手了,那便是必杀。
嬴佑冷眼看着茅草屋的这群贼军,拢共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也都朝着他看了过来,看到嬴佑身上的装扮,那伙人中领头的瞬间意识到不对,可还没等他说话呢,嬴佑的弩箭便是朝着他射了过来。
一道弩箭直接射在了那人的肩膀之上,其余的贼军见状想要一窝蜂地冲到嬴佑面前,但嬴佑手中的连弩却是再次连续射出几道箭矢,这次没有留手,几道箭矢干脆带走了几人的性命。
见嬴佑的弩箭竟然是能连发,那些贼军的心中当即大骇,没人知道嬴佑还能不能射出弩箭,当下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可更让他们绝望的是,接下来又有几名无衣军走了进来,样子与嬴佑一般无二,见状这些人彻底失去了和抵抗的心思。
“将军,其余几间屋子的贼军都已伏法,另外还发现了很多姑娘和老人,属下询问过了,姑娘是被他们抓来泄火的,至于老人则是被抓来伺候这群杂碎的。”
一名无衣军朝着嬴佑如实禀报道,闻言嬴佑侧头看了一眼那伙已然缴械投降的贼军,眼神仿佛是在看待死人一般。
“把那些老人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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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玩玩!”
嬴佑说完便转身离开,而在他周围的那几名无衣军也全都面露狠厉,而那些贼军听到嬴佑的话心底忍不住生出一阵恶寒,此刻见无衣军朝他们走了过来,其中一人竟是壮着胆子想要挣扎一下。
只是那人刚刚捡起地上的柴刀,无衣军的秦剑就已然砍下了这人的脑袋,从秦剑出鞘到收鞘,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这便是无衣军多日训练的成果。
“呸,找死!”那名无衣军朝着地上的无头尸体吐了一口吐沫,接着冷眼看向剩下的贼军,“我们将军说要和你们好好玩玩,可你们要是自己找死,那就尽管试试。”
那些贼军在见识到无衣军的恐怖之后,当下是一点反抗的念头也不敢有了,只剩下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狼狈模样。
嬴佑走出了院子里,看着外面的无衣军和已然被制服的贼军微微点头,稍候片刻之后,原先他所进去的那间屋子里的贼军和姑娘便也被无衣军带了出来。
姑娘和老人被嬴佑下令安置到另一边去,无衣军将随身的干粮和水囊给了他们,至于剩下的贼军嘛,自然没有这个待遇了,他们此刻全都跪在嬴佑的眼前,像是一条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反了的啊!求大人饶命啊,小人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恩德!”
求饶声此起彼伏,嬴佑听着这求饶声冷冷一笑,下一刻忽然出手砍了其中一名贼军,“有点吵啊。”
话音落下,那些原本还在拼命求饶的贼军声音立刻停了下来,全都畏惧的看着嬴佑这个年纪没多大的秦军。
嬴佑见这些人安静了下来也是一笑,接着蹲在地上,看似随意地说道:“谁是头儿?”
“我!我是!”听到嬴佑的问题之后,贼军当中有一名刀疤汉子举手站了出来,正是先前被嬴佑射了一发弩箭而未死的那个,“回禀大人,小人是这帮人的头领。”
嬴佑看着这个家伙点了点头,接着将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让他的目光看向了那群正在吃饭喝水的老人和孩子,那刀疤汉子见状目光当下异样了起来,竟是直接又开始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小的这是鬼迷心窍才做了此等腌臜事啊,求大人饶命啊!”
嬴佑见这刀疤汉子还算机灵,能猜出自己的心思也是一笑,接着用秦剑抬起他的脑袋,缓缓开口道:“我之前抓过一伙和你们一样的贼军,有个和你一样的领头的告诉我,你们没什么组织...”
“如今还是这样吗?”
那刀疤汉子闻言明白嬴佑是想从他嘴里问出其他贼军的消息,为了活命,当下便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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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以前是没什么组织,可是现在都知道光靠单打独斗不好混了,所以各伙义军的头领也都互相结了盟,小人知道有一伙跟小人一样的义军在这一带活动,他们平常都在草庙村里歇脚。”
“小人要是有什么啃不下的骨头,便会去通知他们一声,两家合伙干,反过来也是一样,关于其他义军,小人就知道这么多了,还请大人饶我一命啊!”
“义军?呵呵。”嬴佑闻言冷冷一笑,下一刻手中秦剑猛然挥动,直接砍下了那刀疤汉子的脑袋,见状剩下的贼军全都是被吓得再次跪地求饶。
嬴佑看着这一幕冷冷一笑,就这伙人也配管自己叫义军?
秦国确实是对不起许多百姓,可是这伙自称是义军的家伙,对百姓可是比秦国更狠,几乎毫无顾忌,与混账魔头无异,对这样的人,自然不需要什么同情心了。
在从先前那个刀疤汉子的口中得知另外一伙贼军的情况之后,嬴佑便也对这群该死的家伙失去了耐心,开口说道:“杀。”
话音落下,无衣军瞬间开始了行动,一轮弩箭齐射,这伙贼军顿时便不剩下什么了,除此之外,无衣军还走进了死人堆里补刀,确保这些家伙死透了。
嬴佑看着眼前的一地尸体,心中没有丝毫怜悯,这些人既然把毒手伸向了无辜的百姓,那便不值得同情了。
“呼。”
嬴佑吐出一口浊气,再次看向了那些被他救下的姑娘和老人,看着他们的样子,嬴佑却是又露出了与方才的狠厉截然不同的态度。
嬴佑看着那些因为此次叛乱而横遭灾祸的老人和姑娘,脸上露出一副悲悯之相,嘴中轻声呢喃着:
“世道如此,谁之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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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老人之中最老的看起来怎么着也有六十岁往上了,至于那些姑娘,年纪最小的甚至还是个小丫头,在如此年纪,却是遭了毒手。
那些难民看着嬴佑朝这边走了过来,全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毕竟嬴佑刚才当着他们的面杀了许多人,他们就只是普通的百姓,谁能忍得住不畏惧呢?
嬴佑走到这些人的身边,与方才杀贼军时的样子截然不同,见难民看待他的目光之中有些畏惧,甚至有些敌视,嬴佑也没因此恼怒什么。
畏惧是应该的,至于敌视,也是应该的啊。
昔日嬴政不止一次跟嬴佑这个孙子说过,若是大秦的百姓要骂他嬴政,那他嬴政不会辩驳什么,嬴佑是嬴政的孙子,是秦国未来的继承人,此刻自然也不会辩解什么。
“诸位,你们可以到荥阳城去,那里有人安置你们。”嬴佑冲着这些难民开口说了一声,接着又是说道,“至于以后如何,我不能许诺你们什么,但我起码能保证你们的性命。”
话音落下,这群难民之中看向嬴佑的目光之中仍旧是充满了不信任,他们都是六国原先的百姓,不是秦人,所以对于嬴佑这个秦国人的话,并不怎么愿意相信,生怕自己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嬴佑看着这些难民忍不住皱起眉头,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我是大秦太孙嬴佑,是秦国皇帝陛下的孙子,我可以对天起誓,若是你们跟着我走之后,我没办法保证你们的性命,那便叫我不得好死。”
“我只能做这么多了,至于你们信不信,与我无关,是留还是走,任你们选择。”
嬴佑的话一说完,那些难民心中忍不住一阵摇曳,一是因为嬴佑的身份,二是因为嬴佑方才所说的话。
大秦太孙?
这个身份他们就算再不明白也知道这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自然也不会认为嬴佑是假冒的,在秦国还没有人敢这么做。
而嬴佑所发的那个毒誓,在他们看来就更不可思议了,嬴佑这样尊贵的身份,竟然会为了他们这群百姓立下如此毒誓?
甚至他们都算不上秦人,只是因为原先的国家被秦所灭,这才迫不得已成了秦国的百姓。
可是嬴佑的话说的却是很清楚,此刻这些难民留下也是死,跟着嬴佑或许还能有一条出路,于是逐渐有人站了起来,嬴佑看着这一幕轻轻点头。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决定去荥阳城,嬴佑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跑到了嬴佑的身边,小女孩虽然饱经摧残,但此刻却还是很懂事的朝着嬴佑脆生生地说道:
“大哥哥,谢谢你。”
嬴佑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拽着自己袖子的小女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伸出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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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的话落到小女孩的耳中,女孩似乎是想起了之前所遭受的苦难,忍不住哭了起来,嬴佑见状蹲下身子,将小女孩搂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
众人将嬴佑的动作看进了眼里,尤其是那些难民,在看到嬴佑这温柔无比的动作之后,心下也忍不住动摇了起来,便又有人上前说道:“谢谢。”
“谢谢。”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嬴佑的身前,朝着这位他们平时见也见不到一面的大秦太孙道谢,声音不绝于耳,“谢谢。”
嬴佑对于这些道谢都一一接受,接着松开了搂住小女孩的怀抱,用手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温柔说道:“哭过了就把不好的事情忘了,好不好?”
小女孩听到嬴佑的话轻轻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好!”
嬴佑闻言露出一个笑容,起身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开口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说完,嬴佑就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到了难民的队伍之中,将小女孩重新交换给了他们,又是忍不住说道:“你们有如今这番苦难,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秦国的原因...”
“我是大秦的太孙,是嬴氏的子弟,在这里向诸位道一声歉了。”
嬴佑说着便是真的弯腰朝着众人作揖道歉,这个动作落在众人的眼中,当下让他们放下了所有的芥蒂,起码对于嬴佑,他们是愿意相信的。
等到嬴佑起身之后,看着那些感动得落泪的难民,又是开口说道:“我答应你们,会给你们重建家园,会让你们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
此刻嬴佑的话落在众人的耳中,若是换做方才,这些难民定然是不会信的,可是此时此刻,竟是所有人都没有去质疑嬴佑给他们的承诺。
下一刻嬴佑眼前出现了这样的一幕,这些遭受苦难的难民竟是主动学着嬴佑方才的样子作揖行礼,对他这位大秦的太孙行礼。
他们没有任何言语,但仅是这一个动作,便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嬴佑看着这些人起身后真挚的眼神,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心下生出一股自豪来。
在他的眼中,没有什么秦国人和六国人,如今的大秦既然已经一统天下,那天下的百姓,便全都是他大秦的百姓,如此而已,也理当如此。
如今的秦国对于百姓确实很不好,所以嬴佑对他们许下了承诺,要让他们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要比他们原先在六国治下的日子要好,更要比他们原先在秦国治下的日子要好
无论是谁,只要是他秦国的百姓,嬴佑便是要让他们过上一个安稳的日子。
嬴政统一了六国,一系列举措之下让这个天下真正的变成了一个天下,让所有的百姓都成了一个国家的百姓,此等功绩嬴佑自然做不到,也无需做到。
嬴佑心中所想要做的,便是要让秦国这个从未有过的国家长存下来,这是他对嬴政的承诺,而他自己想要做的,便是要让秦国的百姓成为古往今来最幸福的百姓,这便是他嬴佑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
他要缔造一个真正的盛世!
嬴佑看着那些真心相信自己的百姓,心中豪气顿生,开口说道:“诸位若不负我...”
“我定不负诸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些难民在听到嬴佑的话之后,竟是全都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嬴佑不会骗他们。
身后的无衣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全都露出了笑容,这貌似是嬴佑身上独有的一种魅力,可以让人去相信他的魅力。
他们这些秦军是如此,这些百姓,还是如此啊。
嬴佑之所以能让这么多人信服,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而已,真心换真心。
在与匈奴的战场之上,嬴佑能和秦军一同作战,同吃同睡,仿佛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秦军,不是什么大秦的长孙。
而如今在这些难民的面前,嬴佑还是如此,只是说了他心里想说的话,做了他心里想做的事。
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嬴佑也回身朝着无衣军说道:“分出一百人护着百姓去荥阳,把这两车粮草也都带回去。”
话音落下,当下便有一百名无衣军出列走向难民,而那些难民见到这些无衣军之后也没了先前的畏惧,很是配合。
在无衣军带着难民离开之后,许七凑到了嬴佑的身边,开口笑道:“以前听老百将唠叨过一句,说你们姓嬴的这家子啊,一个比一个心狠手黑...”
“怎的偏偏你小子倒是个心地良善的?”
嬴佑闻言笑了笑,接着扭头朝许七说道:“没办法,小爷我便是这般独一无二啊,让人羡慕。”
许七听到嬴佑这话,当下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心思,他平常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他是秦国的好汉子,可是在嬴佑面前,这句话倒是说不出口了。
对于嬴佑这个小子,不光是许七,所有的秦军,都是心服口服。
嬴佑和许七闲扯两句之后也没了继续闲聊的心思,掏出地图查看了起来,看着地图忍不住咧嘴一笑。
先前那个被他砍下头颅的刀疤汉子死之前说过,还有一伙贼军落脚在一个叫草庙村的地方,嬴佑看着地图,草庙村距离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远,也就十里路。
于是嬴佑几乎是立刻便做出了决断,将地图重新收起,看着剩下的无衣军说道:“走,咱们再走一趟!”
话音落下,无衣军的脸上全都露出了一个笑容,今夜注定无人入眠,他们不会,那些贼军,同样不会。
嬴佑和剩下的无衣军行动迅速,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先前刀疤汉子口中的草庙村的方向行进,在夜色的笼罩之下,他们这一群无衣军,宛若索命的幽灵。
当无衣军到了地图上标注的那处草庙村时,天色已然有些亮了,嬴佑抬头看了一眼刚刚升起的太阳,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球,接着将目光凝视在了眼下的那处草庙村。
嬴佑和无衣军所处的地方是一处小山坡,此刻嬴佑一人爬在坡顶,其余的无衣军在他身后,若是从草庙村的方向看过来,极难发现嬴佑等人的行踪。
嬴佑看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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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那些贼军昨夜出去行动,到现在还没回来?
见嬴佑迟迟没有下达指令,身后的许七轻手轻脚地凑了上来,看着嬴佑问道:“什么情况?”
“看起来没人。”嬴佑侧头朝着许七说了一声,接着又是说道,“在这儿等着,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七闻言也不再多言,跟着嬴佑一起趴在坡顶上看了起来,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眼下的这座草庙村并非是如嬴佑所预料的那般无人。
只见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接着又陆续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副宁静祥和的场面,看的嬴佑和许七都是忍不住皱起眉头,疑惑不解。
眼前的这座草庙村,展现给他们的完全是一副和平常百姓人家没什么两样的画面,看着不像是他们所见到的那些丧尽天良的贼军,倒像是一群遵纪守法的平常百姓。
可眼下三川郡的多是贼军作乱,百姓之中也都是人心惶惶的,不是遭了灾就是家门紧闭,很是担心那些贼军来村子里抢劫,平时也都是会有人巡逻的。
但眼前的这座草庙村不光看着不像贼军,也不像是普通百姓一样安排人巡逻,这便是有些令人费解了。
这一带的贼军流窜颇多,没道理是这样一副画面啊?
嬴佑看着眼前一幕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扭头朝着身后的无衣军下了命令,“分两路围过去,王哥和我带八名弟兄先去探探,若是有什么不对,你们见机行事。”
说完,嬴佑和王岭便带了八名无衣军从山坡上走了下去,至于剩下的无衣军则是分成了两路,开始悄悄向着草庙村的两翼迂回而去。
嬴佑带着无衣军来到了草庙村的村口,而村子里面的人见到嬴佑等人的打扮之后先是一愣,接着立马喊道:“头儿!有秦军来了!”
此话一出,嬴佑便确定眼前的这些人真的是贼军了,身边的无衣军也立刻戒备了起来,而村子里的人在收到消息之后也全都窜了出来,人人手里拿着农具之类的武器。
嬴佑见状没急着下令绞杀这伙贼军,他想搞清楚为什么草庙村会是这么一副祥和画面。
见对方没有远程的武器,嬴佑便也让身边的无衣军放下了手中已经搭上箭矢的弩箭,接着朝眼前的一群人开口询问道:“你们谁是头?”
嬴佑的话说完,却是没有人回答他,见状嬴佑也不着急,再次开口说道:“我有可能不会杀你们,但你们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话音落下,对面的贼军当中有人站了出来,是一个粗犷的汉子,虽然站了出来,可嘴里的话却满是讥讽,“秦狗,说什么大话,也不看看我们这边有多少弟兄,就凭你还敢说杀了我们?你就是一个打十个那也不够!”
“老子就是这伙人的头,要是识相的就快滚,我不愿意和你们这些瘟神一样的秦军找麻烦,老子也没祸害过百姓,别来烦老子!”
草庙村的这一伙人足有两百多人,相比之下嬴佑他们总共也就十个人,看起来倒还真是弱了不少。
嬴佑听到为首之人的话忍不住一笑,接着吹了一声口哨,下一刻在草庙村两翼的秦军顿时展露出了他们的身形,看着两侧突然出现的打量秦军,先前说话的那汉子直接懵了。
看着这些人无措的脸,嬴佑倒是觉得有些好些,但也没急着动手,因为事情还没有搞清楚。
对于那些贼军,若是对百姓不择手段的,他们不会杀,可若是因为迫不得已抢了百姓的粮食,没有对百姓下毒手的,那倒是有的商量。
方才那汉子口中说了,他们没有祸害过百姓,对于这个说法嬴佑倒是不介意验证一下,故而朝着那汉子开口喊道:“聊聊?”
那汉子也是个识时务的,见自己这边处于绝对劣势,当下也没了先前的那副架势,连连点头道:“聊聊,聊聊...”
“动手多伤和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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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那些人在听到汉子的话之后也全都将手中的家伙给丢到了地上,接着直愣愣站在原地,汉子见状又是扭头朝着嬴佑开口道:
“打算聊什么?要是你要杀人的话,那就杀我这个头头好了,我身后的这些兄弟都是老实人,没做过什么恶事,不该死。”
嬴佑听着眼前这名汉子的话忍不住一笑,抬手示意其他的无衣军将弩箭给抬了起来,接着朝那汉子说道:“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便是,回答的好了,自然无事。”
汉子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嬴佑只管说便是,嬴佑见状看了一眼汉子身后的那些人和最后面的草庙村,挥手示意让无衣军进屋子里搜搜,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眼见无衣军要进屋子搜查,先前还是很配合的汉子当下就有些急了,忍不住朝着嬴佑开口道:“搜村子做什么!能打的都在这里了,剩下些老弱妇孺,你动他们干什么?!”
嬴佑并未去理睬一旁汉子的喊叫,汉子见状就要朝他扑过来,却是被两名无衣军当场拿下,之后嬴佑也将目光看向了无衣军从屋子里带出来的人,确实如那汉子方才所说,都是些老弱妇孺。
见状嬴佑这才是扭头看向了那个汉子,示意无衣军把他放开,接着开口说道:“你是这次的叛乱的乱民?”
“是!”汉子回答的干脆,接着又是解释道,“附近几个村子被征了徭役,因为那几天下雨下的实在是大,根本走不了路,耽误了日子,就算到了地方也是个死,这才开始反了!”
“秦军小子,瞅你没多大年纪,估摸着也不懂这些,反正你要是因为这个要杀老子,那就杀好了,但别为难俺的弟兄和乡亲们。”
嬴佑闻言却是并未像汉子预料的一般暴怒,反而是冲着他点头笑了笑,在那汉子疑惑的目光之下,嬴佑又开口问道:“你们反了之后,有没有祸害过其他百姓?”
“没有!”
见汉子仍旧是回答的干脆,嬴佑便也笑着问道:“那如今世道这么乱,你们不抢百姓的,难不成去抢秦军的?”
“都不抢!”汉子闻言摇了摇头,接着又是朝着嬴佑继续解释,“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因为不想去徭役的地方白白送死,这才造反的,祸害其他百姓的事情我从来没干过,秦军太厉害,我也不让我的弟兄们去送命。”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又是问道:“那你们的吃饭怎么解决?靠你们自己的存粮?怕是不够吧,可别糊弄我,既然我问了你这个问题,那自然是对百姓有过一番了解的...”
“百姓的家中就算有存粮,可在这个世道下手里谁留得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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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嬴佑清楚这个,那汉子眼神讶异,本以为嬴佑是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官宦人家的小子,专门来找他们这些人换军功来了,可如今听嬴佑这么一说,感觉不是啊。
汉子看了一眼嬴佑,见后者的耐心快要被消耗完了,当下也是开口解释道:“我们是不去抢其他的百姓,也不去抢秦军的,我们是靠给抢其他叛军的粮食过活的!”
嬴佑听到这个新鲜的说法忍不住一笑,朝着那汉子又是说道:“哦?仔细说说。”
汉子见嬴佑对自己这伙人很感兴趣,当下心里也放松不少,若是嬴佑想杀他们的话,那恐怕是早就杀了,如今拖到了现在,说明眼前的这个秦军小子是真想听听他们的话,没在拿他们耍笑。
想到此处,汉子也不再啰嗦,干脆是把自己的前前后后说了个清楚,“我不是草庙村的本村人,我是河谷村的,之前被征伐徭役,走到半路之后因为下雨误了日子,这才回头反了...”
“在我之前,其实已经有好几个和我一样心思的人反了,他们也都是被征了徭役,最后因为大雨误了日子,这才决定造反的,他们造反比我要早。”
“可等我回河谷村之后,发现村子里已经遭了殃,他姥姥的,都是那帮在我前面造反的家伙干的,是那帮打着造反的名号却去祸害百姓的王八蛋干的!没见他们对秦军怎么样,尽他娘的对乡亲百姓下毒手了!”
“见村子被毁了,我就带着跟我一起去服徭役的弟兄找了村子里还活着的人,打听了来村子里祸害的王八蛋往哪儿去了,然后带人追了上去,砍了那群王八蛋的脑袋,把粮食给带了回来。”
“接着我就带着人在这一带游荡,不敢招惹秦军,因为不想带着兄弟们去送死,也不去祸害乡里百姓,因为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就只能对那些祸害百姓的王八蛋动手了,前后给我杀了三批人,全是进村祸害的王八蛋。”
“在这期间我收纳了不少好小伙子,队伍也壮大成了两百多人,也救了不少遭难的老百姓,攒了不少存粮,想着带着他们游荡不是个办法,就找了草庙村这么个落脚点。”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信不信由你!”
汉子一连串说了许多,说完之后也就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架势,嬴佑看着汉子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接着汉子身后的百姓走去。
嬴佑缓缓走到一位老人的面前,对着他问道:“老人家,方才那家伙说的话是真的吗?他和他手下的人,真没祸害过百姓,反倒是从其他贼军手上救了你们?”
老人在听到嬴佑的话之后连连点头,接着就要给嬴佑下跪,嘴里仍是说道:“大人,都是这姓彭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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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可千万莫要错杀好人啊!”
嬴佑见状连忙托住老人下跪的身躯,可除了老人之外,其余的那些百姓竟也都是跪了下来,嘴里全都说道:“大人莫要错杀好人!”
眼见着密密麻麻跪倒的一片人,嬴佑对于汉子先前的话也信了不少,便是朝着这些跪下的百姓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们,不会杀这里的一个人。”
话音落下,无论是下跪的百姓,还是已经缴械的贼军全都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就连先前躺在地上一副无赖架势的汉子也坐了起来,大老爷们此刻竟是忍不住感动的哭了起来。
而嬴佑见状也笑着往回走去,走到那个正在抹眼泪的汉子身边,对着他的大腿踢了一脚,笑着说道:“有种!就冲你做的这些事情,我可以做主,免了你的罪过,不光如此,还要给你表功!”
汉子听到嬴佑的话,抹了一把脸,接着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当真?我知道我犯的那是死罪,你说的是真的?你这个小子才多大年纪,就算当官了能当多大个官,说话能管用?”
听到汉子的话嬴佑忍不住一笑,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被眼前的汉子看不起了,接着嬴佑就指了指自己,开口说道:“我叫嬴佑,是皇帝陛下的孙子,大秦的太孙,因功获封定襄侯...”
“这个官够不够大?说话管不管用?”
“如今的三川郡,找不出说话比我管用的了,整个秦国也找不出几个比我说话管用的,除非皇帝陛下不乐意了。但天高皇帝远,他就算不乐意了,那也管不着我不是?”
“多的就不和你多说了,总之在这儿我说了算,我说了不杀你,那就是不杀你!”
汉子听完嬴佑那一连串的身份之后已然傻眼了,而在听到嬴佑最后的那几句话时更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对于嬴佑的身份再也没有质疑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有人敢这么调侃秦国的皇帝陛下的,这要不是秦国皇帝的孙子,那还能是谁?
嬴佑看着一脸惊讶的汉子,忍不住一笑,再次踢了一脚那汉子,笑问道:“刚才听你救下的老人家说你姓彭,叫个啥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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