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就十个人,咱们动手吧,抢了这批东西,够吃好长时间了,前几天抢的那个村子得来的粮食,两天就吃完了,咱们再不抢就没粮食吃了!”
这伙贼军的人数在百人左右,而这支队伍的头头在听到这话之后微微皱眉,脸上的伤疤更显狰狞,片刻之后他便是下定决心道:“他娘的,不抢白不抢,反正这帮秦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抢他娘的!”
话音落下,周围的贼军顿时眼神一亮,纷纷点燃了火把,开始欢呼着往那支秦军队伍冲去,而那支队伍在察觉到有人朝自己冲来之后,直接扭头就跑,根本没有要留下作战的意思,看的一众贼军都是发懵了。
“头儿,这帮秦军以前不是各个都拿鼻孔看人吗,怎么今天跑的这么快?”
一名贼军朝着那为首汉子疑惑问道,而后者闻言也是直接一巴掌拍在说话那人的脑袋上,开口骂道:“老子上哪儿知道去,说不准就是这帮秦狗只会仗着人多欺负人,见到咱们这边人多,也就跑了!”
“管那么多干嘛,抢了粮食就够了,赶紧带着粮食回去,好好吃上一顿!”
听到那为首汉子的话,这伙人数在百人的贼军纷纷欢呼了起来,接着便开始吆喝着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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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丢下粮草直接逃跑的那伙秦军,他们自然是不会去追的,他们的目的是粮食,又不是为了杀人,不会做这种没有必要的事情。
只不过就在他们欢呼雀跃的时候,却是浑然不知他们已然被人盯上了,一里外的嬴佑和无衣军全都察觉到了不远处的动静,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鱼咬钩了。
先前丢下粮草逃跑的那支十人小队此刻也见到了嬴佑,嬴佑没有和他们多说什么,只是开口以极短的话语下达了命令,“熄灭火把,回去。”
那支秦军闻言当下也不再多说,纷纷熄灭了火把,然后直接朝着荥阳城的方向跑了回去,这里已然没他们的事情了。
等那支秦军小队离开之后,嬴佑再次朝身后的许七下达了命令,“潜过去。”
话音落下,嬴佑率先开始行动,许七仍旧是开口朝着身后的人传达了嬴佑的命令,与上一次一般无二。
等无衣军全都接收到嬴佑的命令之后,他们的速度也骤然快了起来,可虽然速度快了,但除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外,他们便也再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光是靠那些由流民组成的贼军想要察觉到他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嬴佑率领着无衣军来到了先前粮草被劫的地方,点燃了一根火把借着火光看清了地上的车辙和那伙贼军留下的脚印,在查明了那伙人去的轨迹之后,嬴佑当即朝着身后的人下达了命令,“跟着我,咱们追上去。”
说完,嬴佑带人顺着车辙便是追了上去,对于追踪这一项技能,嬴佑尚是没有系统地训练过无衣军,但眼下既然有了实战的机会,便也用不着训练了。
无衣军还未正式练成便被嬴佑给拉出来了,那索性便在这里接着这些贼军训练吧,等什么时候剿灭了这一伙伙贼军,无衣军便也算是练成了。
嬴佑追踪着那群人留下来的痕迹,不光是马车的车辙和他们留下的脚印,所有留下的痕迹都能成为嬴佑追踪下去的条件,尤其是嬴佑还在马车上放了一种特殊的香料,更是能够循着气味追上去。
无衣军的在嬴佑的带领之下速度不快不慢,身后许七的目光此刻也都凝聚在嬴佑的身上,对于追踪这件事情许七自然也是行家里手,但此刻看着嬴佑的一番操作,他却是自问做不到嬴佑这般细致准确。
在潜行了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嬴佑忽然做出了一个停的手势,见状许七立刻停下,同样朝着身后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如法炮制,所有无衣军在几个呼吸间便全都停了下来,从头到尾没发出过半点声音。
嬴佑看着面前闪着灯火的几处茅草房冷冷一笑,那两辆被嬴佑下令故意让贼军劫走的骡车此刻就停放在茅草屋外面,足可以确认这是那伙贼军的老巢了。
大致看了一眼,有些贼军还是在外面待着,很是分散,在嬴佑和无衣军的眼中,他们此刻已然是死人了。
夜色之中,嬴佑咧嘴一笑,朝着身后的无衣军开口说道:“诸位...”
“咱们开始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话音落下,身后无衣军全都咧嘴一笑,不需嬴佑吩咐什么,立马便开始了行动。
许七和王岭各自带了三十人分左右两路出去,一路潜行来到那几间茅草屋的外围,不等那些贼军反应过来,便是直接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嬴佑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之所以没有下令让无衣军一轮箭雨覆盖过去,便是存了想要训练一下无衣军暗杀的心思的。
如今看来,这些原本就是秦军精锐的无衣军,对于这种事情算是熟门熟路了。
“呼。”嬴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接着缓步朝前走去,身后的无衣军也随着他而动,无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因为此时此刻,外围的那些贼军
已然全数被杀。
从许七和王岭带着人出去到杀光外围的贼军,用时不到一刻钟,如此效率,嬴佑这个无衣军的缔造者很是满意。
当嬴佑来到那几间茅草屋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吵闹声忍不住皱起眉头,里面似乎还有女子的哭泣声?
嬴佑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吵闹声与哭泣声,侧头朝着身后的无衣军喊道:“诸位,打个招呼吧,留活口出来。”
闻言无衣军当即开始动作,瞬间便有人闯入了那几件茅草屋,而嬴佑自己也是推开了最中间的一间茅草屋的门走了进去,当嬴佑进入这件茅草屋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杀心顿起。
只见几名女子衣衫不整的瘫软在地上,而眼前的那些贼军,似乎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对于这些作乱的贼军,嬴佑其实在心底是有一个准则的,不对百姓下毒手的,那他不会轻易处决,但若是对昔日和他们一样都是百姓的人下手了,那便是必杀。
嬴佑冷眼看着茅草屋的这群贼军,拢共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也都朝着他看了过来,看到嬴佑身上的装扮,那伙人中领头的瞬间意识到不对,可还没等他说话呢,嬴佑的弩箭便是朝着他射了过来。
一道弩箭直接射在了那人的肩膀之上,其余的贼军见状想要一窝蜂地冲到嬴佑面前,但嬴佑手中的连弩却是再次连续射出几道箭矢,这次没有留手,几道箭矢干脆带走了几人的性命。
见嬴佑的弩箭竟然是能连发,那些贼军的心中当即大骇,没人知道嬴佑还能不能射出弩箭,当下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可更让他们绝望的是,接下来又有几名无衣军走了进来,样子与嬴佑一般无二,见状这些人彻底失去了和抵抗的心思。
“将军,其余几间屋子的贼军都已伏法,另外还发现了很多姑娘和老人,属下询问过了,姑娘是被他们抓来泄火的,至于老人则是被抓来伺候这群杂碎的。”
一名无衣军朝着嬴佑如实禀报道,闻言嬴佑侧头看了一眼那伙已然缴械投降的贼军,眼神仿佛是在看待死人一般。
“把那些老人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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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玩玩!”
嬴佑说完便转身离开,而在他周围的那几名无衣军也全都面露狠厉,而那些贼军听到嬴佑的话心底忍不住生出一阵恶寒,此刻见无衣军朝他们走了过来,其中一人竟是壮着胆子想要挣扎一下。
只是那人刚刚捡起地上的柴刀,无衣军的秦剑就已然砍下了这人的脑袋,从秦剑出鞘到收鞘,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这便是无衣军多日训练的成果。
“呸,找死!”那名无衣军朝着地上的无头尸体吐了一口吐沫,接着冷眼看向剩下的贼军,“我们将军说要和你们好好玩玩,可你们要是自己找死,那就尽管试试。”
那些贼军在见识到无衣军的恐怖之后,当下是一点反抗的念头也不敢有了,只剩下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狼狈模样。
嬴佑走出了院子里,看着外面的无衣军和已然被制服的贼军微微点头,稍候片刻之后,原先他所进去的那间屋子里的贼军和姑娘便也被无衣军带了出来。
姑娘和老人被嬴佑下令安置到另一边去,无衣军将随身的干粮和水囊给了他们,至于剩下的贼军嘛,自然没有这个待遇了,他们此刻全都跪在嬴佑的眼前,像是一条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反了的啊!求大人饶命啊,小人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恩德!”
求饶声此起彼伏,嬴佑听着这求饶声冷冷一笑,下一刻忽然出手砍了其中一名贼军,“有点吵啊。”
话音落下,那些原本还在拼命求饶的贼军声音立刻停了下来,全都畏惧的看着嬴佑这个年纪没多大的秦军。
嬴佑见这些人安静了下来也是一笑,接着蹲在地上,看似随意地说道:“谁是头儿?”
“我!我是!”听到嬴佑的问题之后,贼军当中有一名刀疤汉子举手站了出来,正是先前被嬴佑射了一发弩箭而未死的那个,“回禀大人,小人是这帮人的头领。”
嬴佑看着这个家伙点了点头,接着将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让他的目光看向了那群正在吃饭喝水的老人和孩子,那刀疤汉子见状目光当下异样了起来,竟是直接又开始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小的这是鬼迷心窍才做了此等腌臜事啊,求大人饶命啊!”
嬴佑见这刀疤汉子还算机灵,能猜出自己的心思也是一笑,接着用秦剑抬起他的脑袋,缓缓开口道:“我之前抓过一伙和你们一样的贼军,有个和你一样的领头的告诉我,你们没什么组织...”
“如今还是这样吗?”
那刀疤汉子闻言明白嬴佑是想从他嘴里问出其他贼军的消息,为了活命,当下便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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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以前是没什么组织,可是现在都知道光靠单打独斗不好混了,所以各伙义军的头领也都互相结了盟,小人知道有一伙跟小人一样的义军在这一带活动,他们平常都在草庙村里歇脚。”
“小人要是有什么啃不下的骨头,便会去通知他们一声,两家合伙干,反过来也是一样,关于其他义军,小人就知道这么多了,还请大人饶我一命啊!”
“义军?呵呵。”嬴佑闻言冷冷一笑,下一刻手中秦剑猛然挥动,直接砍下了那刀疤汉子的脑袋,见状剩下的贼军全都是被吓得再次跪地求饶。
嬴佑看着这一幕冷冷一笑,就这伙人也配管自己叫义军?
秦国确实是对不起许多百姓,可是这伙自称是义军的家伙,对百姓可是比秦国更狠,几乎毫无顾忌,与混账魔头无异,对这样的人,自然不需要什么同情心了。
在从先前那个刀疤汉子的口中得知另外一伙贼军的情况之后,嬴佑便也对这群该死的家伙失去了耐心,开口说道:“杀。”
话音落下,无衣军瞬间开始了行动,一轮弩箭齐射,这伙贼军顿时便不剩下什么了,除此之外,无衣军还走进了死人堆里补刀,确保这些家伙死透了。
嬴佑看着眼前的一地尸体,心中没有丝毫怜悯,这些人既然把毒手伸向了无辜的百姓,那便不值得同情了。
“呼。”
嬴佑吐出一口浊气,再次看向了那些被他救下的姑娘和老人,看着他们的样子,嬴佑却是又露出了与方才的狠厉截然不同的态度。
嬴佑看着那些因为此次叛乱而横遭灾祸的老人和姑娘,脸上露出一副悲悯之相,嘴中轻声呢喃着:
“世道如此,谁之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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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老人之中最老的看起来怎么着也有六十岁往上了,至于那些姑娘,年纪最小的甚至还是个小丫头,在如此年纪,却是遭了毒手。
那些难民看着嬴佑朝这边走了过来,全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毕竟嬴佑刚才当着他们的面杀了许多人,他们就只是普通的百姓,谁能忍得住不畏惧呢?
嬴佑走到这些人的身边,与方才杀贼军时的样子截然不同,见难民看待他的目光之中有些畏惧,甚至有些敌视,嬴佑也没因此恼怒什么。
畏惧是应该的,至于敌视,也是应该的啊。
昔日嬴政不止一次跟嬴佑这个孙子说过,若是大秦的百姓要骂他嬴政,那他嬴政不会辩驳什么,嬴佑是嬴政的孙子,是秦国未来的继承人,此刻自然也不会辩解什么。
“诸位,你们可以到荥阳城去,那里有人安置你们。”嬴佑冲着这些难民开口说了一声,接着又是说道,“至于以后如何,我不能许诺你们什么,但我起码能保证你们的性命。”
话音落下,这群难民之中看向嬴佑的目光之中仍旧是充满了不信任,他们都是六国原先的百姓,不是秦人,所以对于嬴佑这个秦国人的话,并不怎么愿意相信,生怕自己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嬴佑看着这些难民忍不住皱起眉头,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我是大秦太孙嬴佑,是秦国皇帝陛下的孙子,我可以对天起誓,若是你们跟着我走之后,我没办法保证你们的性命,那便叫我不得好死。”
“我只能做这么多了,至于你们信不信,与我无关,是留还是走,任你们选择。”
嬴佑的话一说完,那些难民心中忍不住一阵摇曳,一是因为嬴佑的身份,二是因为嬴佑方才所说的话。
大秦太孙?
这个身份他们就算再不明白也知道这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自然也不会认为嬴佑是假冒的,在秦国还没有人敢这么做。
而嬴佑所发的那个毒誓,在他们看来就更不可思议了,嬴佑这样尊贵的身份,竟然会为了他们这群百姓立下如此毒誓?
甚至他们都算不上秦人,只是因为原先的国家被秦所灭,这才迫不得已成了秦国的百姓。
可是嬴佑的话说的却是很清楚,此刻这些难民留下也是死,跟着嬴佑或许还能有一条出路,于是逐渐有人站了起来,嬴佑看着这一幕轻轻点头。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决定去荥阳城,嬴佑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跑到了嬴佑的身边,小女孩虽然饱经摧残,但此刻却还是很懂事的朝着嬴佑脆生生地说道:
“大哥哥,谢谢你。”
嬴佑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拽着自己袖子的小女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伸出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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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的话落到小女孩的耳中,女孩似乎是想起了之前所遭受的苦难,忍不住哭了起来,嬴佑见状蹲下身子,将小女孩搂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
众人将嬴佑的动作看进了眼里,尤其是那些难民,在看到嬴佑这温柔无比的动作之后,心下也忍不住动摇了起来,便又有人上前说道:“谢谢。”
“谢谢。”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嬴佑的身前,朝着这位他们平时见也见不到一面的大秦太孙道谢,声音不绝于耳,“谢谢。”
嬴佑对于这些道谢都一一接受,接着松开了搂住小女孩的怀抱,用手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温柔说道:“哭过了就把不好的事情忘了,好不好?”
小女孩听到嬴佑的话轻轻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好!”
嬴佑闻言露出一个笑容,起身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开口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说完,嬴佑就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到了难民的队伍之中,将小女孩重新交换给了他们,又是忍不住说道:“你们有如今这番苦难,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秦国的原因...”
“我是大秦的太孙,是嬴氏的子弟,在这里向诸位道一声歉了。”
嬴佑说着便是真的弯腰朝着众人作揖道歉,这个动作落在众人的眼中,当下让他们放下了所有的芥蒂,起码对于嬴佑,他们是愿意相信的。
等到嬴佑起身之后,看着那些感动得落泪的难民,又是开口说道:“我答应你们,会给你们重建家园,会让你们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
此刻嬴佑的话落在众人的耳中,若是换做方才,这些难民定然是不会信的,可是此时此刻,竟是所有人都没有去质疑嬴佑给他们的承诺。
下一刻嬴佑眼前出现了这样的一幕,这些遭受苦难的难民竟是主动学着嬴佑方才的样子作揖行礼,对他这位大秦的太孙行礼。
他们没有任何言语,但仅是这一个动作,便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嬴佑看着这些人起身后真挚的眼神,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心下生出一股自豪来。
在他的眼中,没有什么秦国人和六国人,如今的大秦既然已经一统天下,那天下的百姓,便全都是他大秦的百姓,如此而已,也理当如此。
如今的秦国对于百姓确实很不好,所以嬴佑对他们许下了承诺,要让他们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要比他们原先在六国治下的日子要好,更要比他们原先在秦国治下的日子要好
无论是谁,只要是他秦国的百姓,嬴佑便是要让他们过上一个安稳的日子。
嬴政统一了六国,一系列举措之下让这个天下真正的变成了一个天下,让所有的百姓都成了一个国家的百姓,此等功绩嬴佑自然做不到,也无需做到。
嬴佑心中所想要做的,便是要让秦国这个从未有过的国家长存下来,这是他对嬴政的承诺,而他自己想要做的,便是要让秦国的百姓成为古往今来最幸福的百姓,这便是他嬴佑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
他要缔造一个真正的盛世!
嬴佑看着那些真心相信自己的百姓,心中豪气顿生,开口说道:“诸位若不负我...”
“我定不负诸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些难民在听到嬴佑的话之后,竟是全都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嬴佑不会骗他们。
身后的无衣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全都露出了笑容,这貌似是嬴佑身上独有的一种魅力,可以让人去相信他的魅力。
他们这些秦军是如此,这些百姓,还是如此啊。
嬴佑之所以能让这么多人信服,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而已,真心换真心。
在与匈奴的战场之上,嬴佑能和秦军一同作战,同吃同睡,仿佛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秦军,不是什么大秦的长孙。
而如今在这些难民的面前,嬴佑还是如此,只是说了他心里想说的话,做了他心里想做的事。
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嬴佑也回身朝着无衣军说道:“分出一百人护着百姓去荥阳,把这两车粮草也都带回去。”
话音落下,当下便有一百名无衣军出列走向难民,而那些难民见到这些无衣军之后也没了先前的畏惧,很是配合。
在无衣军带着难民离开之后,许七凑到了嬴佑的身边,开口笑道:“以前听老百将唠叨过一句,说你们姓嬴的这家子啊,一个比一个心狠手黑...”
“怎的偏偏你小子倒是个心地良善的?”
嬴佑闻言笑了笑,接着扭头朝许七说道:“没办法,小爷我便是这般独一无二啊,让人羡慕。”
许七听到嬴佑这话,当下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心思,他平常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他是秦国的好汉子,可是在嬴佑面前,这句话倒是说不出口了。
对于嬴佑这个小子,不光是许七,所有的秦军,都是心服口服。
嬴佑和许七闲扯两句之后也没了继续闲聊的心思,掏出地图查看了起来,看着地图忍不住咧嘴一笑。
先前那个被他砍下头颅的刀疤汉子死之前说过,还有一伙贼军落脚在一个叫草庙村的地方,嬴佑看着地图,草庙村距离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远,也就十里路。
于是嬴佑几乎是立刻便做出了决断,将地图重新收起,看着剩下的无衣军说道:“走,咱们再走一趟!”
话音落下,无衣军的脸上全都露出了一个笑容,今夜注定无人入眠,他们不会,那些贼军,同样不会。
嬴佑和剩下的无衣军行动迅速,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先前刀疤汉子口中的草庙村的方向行进,在夜色的笼罩之下,他们这一群无衣军,宛若索命的幽灵。
当无衣军到了地图上标注的那处草庙村时,天色已然有些亮了,嬴佑抬头看了一眼刚刚升起的太阳,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球,接着将目光凝视在了眼下的那处草庙村。
嬴佑和无衣军所处的地方是一处小山坡,此刻嬴佑一人爬在坡顶,其余的无衣军在他身后,若是从草庙村的方向看过来,极难发现嬴佑等人的行踪。
嬴佑看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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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那些贼军昨夜出去行动,到现在还没回来?
见嬴佑迟迟没有下达指令,身后的许七轻手轻脚地凑了上来,看着嬴佑问道:“什么情况?”
“看起来没人。”嬴佑侧头朝着许七说了一声,接着又是说道,“在这儿等着,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七闻言也不再多言,跟着嬴佑一起趴在坡顶上看了起来,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眼下的这座草庙村并非是如嬴佑所预料的那般无人。
只见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接着又陆续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副宁静祥和的场面,看的嬴佑和许七都是忍不住皱起眉头,疑惑不解。
眼前的这座草庙村,展现给他们的完全是一副和平常百姓人家没什么两样的画面,看着不像是他们所见到的那些丧尽天良的贼军,倒像是一群遵纪守法的平常百姓。
可眼下三川郡的多是贼军作乱,百姓之中也都是人心惶惶的,不是遭了灾就是家门紧闭,很是担心那些贼军来村子里抢劫,平时也都是会有人巡逻的。
但眼前的这座草庙村不光看着不像贼军,也不像是普通百姓一样安排人巡逻,这便是有些令人费解了。
这一带的贼军流窜颇多,没道理是这样一副画面啊?
嬴佑看着眼前一幕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扭头朝着身后的无衣军下了命令,“分两路围过去,王哥和我带八名弟兄先去探探,若是有什么不对,你们见机行事。”
说完,嬴佑和王岭便带了八名无衣军从山坡上走了下去,至于剩下的无衣军则是分成了两路,开始悄悄向着草庙村的两翼迂回而去。
嬴佑带着无衣军来到了草庙村的村口,而村子里面的人见到嬴佑等人的打扮之后先是一愣,接着立马喊道:“头儿!有秦军来了!”
此话一出,嬴佑便确定眼前的这些人真的是贼军了,身边的无衣军也立刻戒备了起来,而村子里的人在收到消息之后也全都窜了出来,人人手里拿着农具之类的武器。
嬴佑见状没急着下令绞杀这伙贼军,他想搞清楚为什么草庙村会是这么一副祥和画面。
见对方没有远程的武器,嬴佑便也让身边的无衣军放下了手中已经搭上箭矢的弩箭,接着朝眼前的一群人开口询问道:“你们谁是头?”
嬴佑的话说完,却是没有人回答他,见状嬴佑也不着急,再次开口说道:“我有可能不会杀你们,但你们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话音落下,对面的贼军当中有人站了出来,是一个粗犷的汉子,虽然站了出来,可嘴里的话却满是讥讽,“秦狗,说什么大话,也不看看我们这边有多少弟兄,就凭你还敢说杀了我们?你就是一个打十个那也不够!”
“老子就是这伙人的头,要是识相的就快滚,我不愿意和你们这些瘟神一样的秦军找麻烦,老子也没祸害过百姓,别来烦老子!”
草庙村的这一伙人足有两百多人,相比之下嬴佑他们总共也就十个人,看起来倒还真是弱了不少。
嬴佑听到为首之人的话忍不住一笑,接着吹了一声口哨,下一刻在草庙村两翼的秦军顿时展露出了他们的身形,看着两侧突然出现的打量秦军,先前说话的那汉子直接懵了。
看着这些人无措的脸,嬴佑倒是觉得有些好些,但也没急着动手,因为事情还没有搞清楚。
对于那些贼军,若是对百姓不择手段的,他们不会杀,可若是因为迫不得已抢了百姓的粮食,没有对百姓下毒手的,那倒是有的商量。
方才那汉子口中说了,他们没有祸害过百姓,对于这个说法嬴佑倒是不介意验证一下,故而朝着那汉子开口喊道:“聊聊?”
那汉子也是个识时务的,见自己这边处于绝对劣势,当下也没了先前的那副架势,连连点头道:“聊聊,聊聊...”
“动手多伤和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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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那些人在听到汉子的话之后也全都将手中的家伙给丢到了地上,接着直愣愣站在原地,汉子见状又是扭头朝着嬴佑开口道:
“打算聊什么?要是你要杀人的话,那就杀我这个头头好了,我身后的这些兄弟都是老实人,没做过什么恶事,不该死。”
嬴佑听着眼前这名汉子的话忍不住一笑,抬手示意其他的无衣军将弩箭给抬了起来,接着朝那汉子说道:“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便是,回答的好了,自然无事。”
汉子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嬴佑只管说便是,嬴佑见状看了一眼汉子身后的那些人和最后面的草庙村,挥手示意让无衣军进屋子里搜搜,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眼见无衣军要进屋子搜查,先前还是很配合的汉子当下就有些急了,忍不住朝着嬴佑开口道:“搜村子做什么!能打的都在这里了,剩下些老弱妇孺,你动他们干什么?!”
嬴佑并未去理睬一旁汉子的喊叫,汉子见状就要朝他扑过来,却是被两名无衣军当场拿下,之后嬴佑也将目光看向了无衣军从屋子里带出来的人,确实如那汉子方才所说,都是些老弱妇孺。
见状嬴佑这才是扭头看向了那个汉子,示意无衣军把他放开,接着开口说道:“你是这次的叛乱的乱民?”
“是!”汉子回答的干脆,接着又是解释道,“附近几个村子被征了徭役,因为那几天下雨下的实在是大,根本走不了路,耽误了日子,就算到了地方也是个死,这才开始反了!”
“秦军小子,瞅你没多大年纪,估摸着也不懂这些,反正你要是因为这个要杀老子,那就杀好了,但别为难俺的弟兄和乡亲们。”
嬴佑闻言却是并未像汉子预料的一般暴怒,反而是冲着他点头笑了笑,在那汉子疑惑的目光之下,嬴佑又开口问道:“你们反了之后,有没有祸害过其他百姓?”
“没有!”
见汉子仍旧是回答的干脆,嬴佑便也笑着问道:“那如今世道这么乱,你们不抢百姓的,难不成去抢秦军的?”
“都不抢!”汉子闻言摇了摇头,接着又是朝着嬴佑继续解释,“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因为不想去徭役的地方白白送死,这才造反的,祸害其他百姓的事情我从来没干过,秦军太厉害,我也不让我的弟兄们去送命。”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又是问道:“那你们的吃饭怎么解决?靠你们自己的存粮?怕是不够吧,可别糊弄我,既然我问了你这个问题,那自然是对百姓有过一番了解的...”
“百姓的家中就算有存粮,可在这个世道下手里谁留得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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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嬴佑清楚这个,那汉子眼神讶异,本以为嬴佑是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官宦人家的小子,专门来找他们这些人换军功来了,可如今听嬴佑这么一说,感觉不是啊。
汉子看了一眼嬴佑,见后者的耐心快要被消耗完了,当下也是开口解释道:“我们是不去抢其他的百姓,也不去抢秦军的,我们是靠给抢其他叛军的粮食过活的!”
嬴佑听到这个新鲜的说法忍不住一笑,朝着那汉子又是说道:“哦?仔细说说。”
汉子见嬴佑对自己这伙人很感兴趣,当下心里也放松不少,若是嬴佑想杀他们的话,那恐怕是早就杀了,如今拖到了现在,说明眼前的这个秦军小子是真想听听他们的话,没在拿他们耍笑。
想到此处,汉子也不再啰嗦,干脆是把自己的前前后后说了个清楚,“我不是草庙村的本村人,我是河谷村的,之前被征伐徭役,走到半路之后因为下雨误了日子,这才回头反了...”
“在我之前,其实已经有好几个和我一样心思的人反了,他们也都是被征了徭役,最后因为大雨误了日子,这才决定造反的,他们造反比我要早。”
“可等我回河谷村之后,发现村子里已经遭了殃,他姥姥的,都是那帮在我前面造反的家伙干的,是那帮打着造反的名号却去祸害百姓的王八蛋干的!没见他们对秦军怎么样,尽他娘的对乡亲百姓下毒手了!”
“见村子被毁了,我就带着跟我一起去服徭役的弟兄找了村子里还活着的人,打听了来村子里祸害的王八蛋往哪儿去了,然后带人追了上去,砍了那群王八蛋的脑袋,把粮食给带了回来。”
“接着我就带着人在这一带游荡,不敢招惹秦军,因为不想带着兄弟们去送死,也不去祸害乡里百姓,因为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就只能对那些祸害百姓的王八蛋动手了,前后给我杀了三批人,全是进村祸害的王八蛋。”
“在这期间我收纳了不少好小伙子,队伍也壮大成了两百多人,也救了不少遭难的老百姓,攒了不少存粮,想着带着他们游荡不是个办法,就找了草庙村这么个落脚点。”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信不信由你!”
汉子一连串说了许多,说完之后也就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架势,嬴佑看着汉子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接着汉子身后的百姓走去。
嬴佑缓缓走到一位老人的面前,对着他问道:“老人家,方才那家伙说的话是真的吗?他和他手下的人,真没祸害过百姓,反倒是从其他贼军手上救了你们?”
老人在听到嬴佑的话之后连连点头,接着就要给嬴佑下跪,嘴里仍是说道:“大人,都是这姓彭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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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可千万莫要错杀好人啊!”
嬴佑见状连忙托住老人下跪的身躯,可除了老人之外,其余的那些百姓竟也都是跪了下来,嘴里全都说道:“大人莫要错杀好人!”
眼见着密密麻麻跪倒的一片人,嬴佑对于汉子先前的话也信了不少,便是朝着这些跪下的百姓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们,不会杀这里的一个人。”
话音落下,无论是下跪的百姓,还是已经缴械的贼军全都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就连先前躺在地上一副无赖架势的汉子也坐了起来,大老爷们此刻竟是忍不住感动的哭了起来。
而嬴佑见状也笑着往回走去,走到那个正在抹眼泪的汉子身边,对着他的大腿踢了一脚,笑着说道:“有种!就冲你做的这些事情,我可以做主,免了你的罪过,不光如此,还要给你表功!”
汉子听到嬴佑的话,抹了一把脸,接着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当真?我知道我犯的那是死罪,你说的是真的?你这个小子才多大年纪,就算当官了能当多大个官,说话能管用?”
听到汉子的话嬴佑忍不住一笑,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被眼前的汉子看不起了,接着嬴佑就指了指自己,开口说道:“我叫嬴佑,是皇帝陛下的孙子,大秦的太孙,因功获封定襄侯...”
“这个官够不够大?说话管不管用?”
“如今的三川郡,找不出说话比我管用的了,整个秦国也找不出几个比我说话管用的,除非皇帝陛下不乐意了。但天高皇帝远,他就算不乐意了,那也管不着我不是?”
“多的就不和你多说了,总之在这儿我说了算,我说了不杀你,那就是不杀你!”
汉子听完嬴佑那一连串的身份之后已然傻眼了,而在听到嬴佑最后的那几句话时更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对于嬴佑的身份再也没有质疑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有人敢这么调侃秦国的皇帝陛下的,这要不是秦国皇帝的孙子,那还能是谁?
嬴佑看着一脸惊讶的汉子,忍不住一笑,再次踢了一脚那汉子,笑问道:“刚才听你救下的老人家说你姓彭,叫个啥名字?”
汉子咽了一口吐沫,好半天才是回过神来,听到嬴佑的问题之后也是立马答复道:
“彭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听到那汉子嘴里的名字之后,饶是嬴佑也忍不住一愣,看着那坐在地上的汉子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彭越?
嬴佑听到这个名字,再看向彭越的眼神便带着浓浓的喜色了,看的彭越都是有些忍不住发毛,这个大秦太孙怎么这么看自己?难不成是有什么龙阳之好不成?
“喂!你要干嘛!”彭越实在是被看的受不了了,当下喊了一声,“要杀要剐随便,我彭越绝不皱一下眉头,但你要是敢让我做你的男宠,那我拼了命也要弄死你!”
嬴佑在听到彭越这话之后忍不住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有点失态了,倒也不怪彭越误会。
“你真叫彭越?”嬴佑看着彭越再次确认了一遍,而见后者点头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则是愈发灿烂起来。
彭越啊,这位在日后可是创出过不小的名声,只不过那是在反秦的战场上了,而且到头来这位的下场还不算好。
嬴佑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能在草庙村这么个小村子里遇到彭越这么一位将来会在史书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当下便也在心底忍不住感慨起来。
他的运气还真是好极了,随便都能给他遇到一个大才。
对于彭越的本事,身为一个穿越者的嬴佑多少都了解一些,眼前这位可以说是游击作战的鼻祖了,如此人才,实在是难得!
彭越再次回答道:“对!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叫彭越!”
嬴佑闻言这才是朝着坐在地上的彭越伸出了手,接着又朝他笑道:“我没你想象中的龙阳之好,我刚才说过了,不会杀你,现在我要问你一句...”
“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彭越闻言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嬴佑会突然朝着他递出橄榄枝,而嬴佑见状则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见彭越不肯从地上起来,他竟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搂住彭越的肩膀便说了起来:
“你看着年纪比我大些,我就叫你老彭了,老彭啊,你看你干的这些事,不去祸害百姓,也没攻击秦军,你也没犯下多大罪过嘛,充其量不就是逃了个徭役嘛,刚才我和你说了,就冲你干的事情,这个罪过我给你免了!”
“可光免了罪过就行了?你就不想想以后怎么办?你怎么办?你的这帮兄弟怎么办?你之前的村子不都是已经被毁了吗,一时半会能重建的起来?重建了之后你们就甘心在村子里种地?”
“老彭啊,我看你是个一等一的英雄人物,你这样的人怎么能一辈子种地呢,带上你的人,跟着我到秦军中来,功名利禄,任你凭本事拿走!”
在经过嬴佑的一连串洗脑之下,彭越也是有些意动,接着侧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嬴佑,嘴里含糊问道:“你...你是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嬴佑拍着胸脯朝彭越保证道,然后又指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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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干,除了能被百姓诚心诚意的感谢,还能得什么好处?可只要你带着人到了秦军中来,我嬴佑可以给你保证,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若是见到有什么不顺你心的事情,只管告诉我就是...”
“若是我也觉得不好,那就改嘛!”
“至于你庇护下的这些难民百姓,统统都可以跟着我一起到荥阳城去,我来负责他们的安置,绝对不会比在草庙村差便是了。”
“怎么样,老彭,考虑考虑?”
彭越听着嬴佑的一连串话语,整个人坐在地上愣了好久,接着才抬头问道:“我能当个什么官?小了我可不干,受气!”
对于嬴佑的保证,彭越不知道怎么的,便是不由自主地愿意去相信,此刻便也是为自己考虑了起来,他的弟兄和他庇护的百姓都有了保证,他不为自己想还能为谁想?
而一旁的无衣军在听到彭越这么放肆也忍不住想要开口教训一下这个狂徒,咱们太孙都这么给你这家伙面子了,你还主动要上官了,给你脸了是吧?!
见到一旁无衣军的异样,嬴佑笑着招了招手,原本躁动的无衣军当下安稳了下来,接着嬴佑便是朝着彭越一笑,“你虽然有点功劳,但我秦军之中的职位那也没有那么贱,不是随便可以给人的。”
“你如今手下有两百多人,那我就只能先给你一个百将,但我可以给你立个约定,我要在三川郡停留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你可以自己扩张队伍去...”
“你手下的人攒够了五百人,我给你当五百长,攒够了一千人,我给你当二五百长,不过有个前提,别找些歪瓜裂枣的来滥竽充数,只有达到秦军的标准,那我就认。”
“你是收编其他贼军也好,还是从一些村子募兵也罢,都随你,只要你能保证他们听你的话,不会乱来,不会祸害百姓,那我就算是他们你手下的秦军。”
彭越听着嬴佑的话明显意动了,他也听说过秦军之中都是个什么样子,那得是要靠着实打实的军功才能换职位的,有的人干了好几年也混不上一个百将。
可是如今嬴佑却是答应他自己手下有多少人就给他封多大官,这放在整个秦军身上都是很罕见的例子了,彭越知道不能再过分要求了,何况他也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于是彭越便对着嬴佑重重点头,接着开口说道:“好!我跟你干!”
说完之后,彭越也主动站起了身,朝着自己原先的兄弟喊道:“弟兄们,我彭越从今日起就要跟着秦军,跟着这个秦国的太孙干了,你们要是愿意跟着我的,那就跟着我继续干,要是不愿意的...”
“那就等我老彭平定了这场祸乱,回去种地去!”
彭越的话刚一说完,顿时响起了一片附和声:
“大哥!俺们跟着你干!”
“俺们不信秦国,但俺们信大哥你,干了!”
“干!”
两百多人当中,一个愿意走的也没有,由此可见彭越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嬴佑看着这一幕微微点头,接着起身走到了彭越的身边,缓缓开口道:“以后就是同僚了啊。”
彭越闻言转过头冲着嬴佑一笑,接着出于好奇,便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彭越能当多大官?”
嬴佑闻言笑了笑,接着说出的话让彭越一阵惊讶,久久不能回神,“只要你对我秦国的功劳够大...”
“予你万户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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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越在听到嬴佑的话时,眼中透露着浓浓的惊讶之色,他彭越原本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可是嬴佑如今却是说,能给他万户侯?
这是彭越原先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以往在他的眼中,县令这种人便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了,可嬴佑如今给他的承诺,委实是太大了。
嬴佑看着彭越那双惊讶的眸子微微一笑,接着拍打着他的肩膀说道:“有何不可?你可知我秦国有多少重臣出身不如你彭越?”
“昔年我秦国惠文王之张仪,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一个被人污蔑偷盗了和氏璧的盗贼,除了摇唇鼓舌之外,别无他能,可到我秦国之后,他却可以合纵连横,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
“再有我秦国昭襄王之范雎,他原先也就是魏国丞相家里的一个奴仆,可是后来到了秦国之后,昔日辱他的人却被他逼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自己也成了我秦国的丞相大人,如何?”
“还有我大秦如今的皇帝陛下昔日的那位仲父吕不韦,原先不过是一个商贾,可来我秦国之后,可谓是权倾一时,天下莫不仰他鼻息,又如何?”
说完了这些,嬴佑再次转过身来,冲着彭越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大秦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有才者可自取之,向来如此,从来如此!”
“你彭越比起我上面说的那几位,未必就差了,他们能做到的事情,你彭越如何做不得?只要你彭越肯为我大秦建立不世功勋,予你万户侯,又能如何?!”
嬴佑的一番话说的彭越只觉身体一阵沸腾,心中对于日后自己的将来无比向往,别人能行的事情,他彭越凭什么不行?
看着彭越的样子,嬴佑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缓缓开口道:“我这个人一向是君不负我,我不负君,你彭越若是跟着我干,我不负你。”
嬴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作声,可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彭越放下了心中最后的戒备,一直未曾对嬴佑行过礼的他此刻竟是单膝下跪,低头朝着嬴佑行礼道:“彭越愿效力!”
见状嬴佑的脸上露出一抹豪迈笑容,接着一把将彭越搀扶了起来,然后继续说道:“你们先跟着我回荥阳城,我给你们提供军械,食物,马匹,然后再放你们自己去干...”
“先前我已经和你说过,带回多少人,我便封你做多大官,能戴多大的官帽子,全看你彭越自己的本事了!”
一听嬴佑对自己的安排,彭越忍不住一愣,嘴里疑惑问道:“你就不怕我们跑了?”
原本彭越以为嬴佑最起码是要让他们时刻处于嬴佑的掌控之中的,可是如今听嬴佑的话,这个秦国太孙分明是要当那甩手掌柜,只给他们提供一切所需的东西,然后剩下的他便不管了?
若是他们有人愿意跑的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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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听到彭越的话,笑着看了一眼彭越手下的人,接着又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了彭越的身上,朝着眼前的朋友微笑说道:“对于你手下的人,我自是不可能完全相信...”
“但是我信你彭越!你彭越之前的所作所为,当得起一句义士,我不信如此义士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来,若是你真的做了,那便全当我嬴佑瞎了眼,日后再见面,不死不休便是!”
彭越听着这话眼神坚毅,接着一拍自己的胸口,开口朝嬴佑喊道:“我彭越若是负了你嬴佑,那你只管砍我的头就是了!”
听到彭越给自己的保证,嬴佑爽朗一笑,彭越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嬴佑朝着一旁的许七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一笑,随手丢了个酒囊过来。
嬴佑接过许七丢来的酒囊,开口朝着彭越说道:“可愿同饮?”
彭越没有说话,可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不慢,抓过酒囊仰头便灌进了嘴里,一番豪饮之后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娘的,真烈,够劲!”
即是在说酒,也在说秦国。
嬴佑见状微微一笑,从彭越手中接过酒壶也喝了起来,此刻嬴佑心中的那些积郁顿时间一扫而空,如今的秦国是不算太好,可那也比再来一场乱世来的要强。
秦国自然会去想着改变,无论多难,无论有多漫长,都要去改变,可谁若是要想亡他秦国,那便先问过他嬴佑手中剑便是。
荥阳城,嬴佑带着无衣军和彭越手下的人返回了咸阳城,李由看到嬴佑带回的这些人忍不住一愣,来到这个外甥身边问道:“怎么个事儿?”
嬴佑侧头看了一眼在他身后的彭越,笑着将前因后果全都给李由解释了一遍,李由闻言看向彭越的眼神也不禁愈发欣赏起来,竟是忍不住朝彭越开口说道:
“壮士真乃义士也,李由佩服!”
彭越看着忽然朝自己作揖的理由也不禁一愣,嬴佑见状也笑着朝他解释道:“这位是三川郡守李由,也是我的舅舅,你救下的那些百姓,安置在他的郡守府里。”
“我可以带着你看看郡守府里难民的生活,比起跟你在草庙村,只好不坏。”
彭越闻言先是学着李由的样子作揖回了一礼,接着才是朝着嬴佑点了点头,“好,我让我手下的弟兄们去领军械,我自己跟你看看。”
嬴佑闻言笑了笑,带着彭越一起去了郡守府,领着他观看难民在郡守府的生活,等进入郡守府之后,映入彭越眼帘的是一副让他难忘的画卷。
只见自己送来的那些难民在进入郡守府之后,立马便有人招呼他们来领衣服,接着就有人带他们下去洗澡,至于院子里是一口口大锅,里面正在给这帮难民炖着食物,甚至能见到荤腥。
一些受伤的难民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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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嬴佑侧头朝着彭越问了一句,接着又是说道,“这些难民要是再多一些郡守府也容不下了,只能是在外面搭建棚子了,不过吃喝什么的倒是不用担心...”
“这些食物和药品全都是郡守府的,有些粮食和药品是专项专用,所以有一部分是方才给你行礼的那位李由大人自己掏腰包弄来的,至于院子里正在忙活接待难民的那位美妇人是他的妻子,是我大秦的公主殿下,怎么样,我秦国还不错吧?”
眼前的一幕将彭越震撼了个彻底,一直愣了好久才是慢慢回过神来,接着他又朝嬴佑问道:“那为什么非要我们这些百姓去服徭役呢?”
“要不是因为徭役,我们也不会造反,更不会有这么多人流离失所,你们也用不着这样。”
听到彭越的话,嬴佑自嘲一笑,随后的语气中颇为无奈,“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解释的,秦国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就好像你们也有必须造反的理由一样,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等你待久了,便知道为什么了,我也不同你解释,你日后自己看便是了。”
嬴佑说完,侧头朝着彭越一笑,接着用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再次开口道:“但我有句话想同你说,秦国眼下确实不够好,但不妨等等看...”
“看我秦国接下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彭越闻言挠了挠头,接着朝嬴佑嘿嘿一笑,“我都已经答应你当秦军了,还能怎么办?等等看呗!不过要是有人不愿意等那咋办?”
嬴佑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嘴里轻声念叨着:“要是有人不愿意等,那就只能同我秦国分个生死出来了,我是大秦的太孙,自然要跟秦国共存亡,至于你嘛...”
“可愿追随?”
彭越看着嬴佑向他投来的目光愣了一下,接着脸上展露出一抹笑容,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原因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子,“愿意...”
“老子愿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闻言一笑,拍了拍彭越的肩膀,接着开口道:“跟我来,有几件事情交代你。”
说完,嬴佑便转身带着彭越去了自己的院子,如今整个郡守府内,除了李由所在的院子,便只有嬴佑这间院子算是没有难民的影子了。
嬴佑带着彭越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接着掏出一份三川郡的地图挂在一旁的架子上,指着地图上标注的荥阳城朝彭越说道:“我给你提供装备,你自己负责拉人去,但荥阳城周边你就不要管了,去更远的地方吧。”
彭越闻言眼神中带着疑惑看向嬴佑,后者见状也开口朝着他笑问道:“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彭越闻言略作思考,接着便抬起头朝嬴佑说道:“我之前和一个刀疤脸打过交道,当时我看他抢掠百姓,便想动手杀了他,但当时我手下的人没那么多,便只能跟他虚与委蛇,说有机会一起去抢秦军的粮食,我把我落脚的地方告诉了他...”
“你是从那个刀疤脸的嘴里得知的?他怎么样了?原本我是等着他带人来找我的时候,我再动手把他给弄死的,难不成你把他给杀了?”
“他确实死在我手上了。”嬴佑随口说了一声,接着又饶有兴致地看着彭越问道,“你之前打不过那个刀疤脸,怎么看你刚才的样子,倒是很自信啊,有什么说法?”
彭越闻言嘿嘿一笑,接着摸了摸脑袋,开口说道:“我这叫以有心算无心,他要是来见我,总不可能带着手下所有人来吧,就算他脑子不清楚,那我也是占了地利,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我之前在草庙村里,村子周围都是我挖的陷阱,寻常人若是来了是要吃大苦头的,不过对付你手下的那些秦军自然就显得不够了,我也算见过一些秦军,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嬴佑听着彭越的话微微一笑,彭越虽然是普通百姓出身,但打起仗来却是个愿意动脑子的。
嬴佑朝彭越露出个笑脸,接着又朝着彭越说道:“我确实是从那个刀疤脸口中得知你的消息的,我也不妨告诉你如今秦军对那些贼军的安排...”
“我要用粮草做饵,把荥阳城周边的贼军全都给钓出来,在这之前,自然要让粮草真的被劫几次,那个刀疤脸就是第一次,只不过我不打算让他真的吃进肚子里,每劫一次,我都会领着人追上去,再把粮草给带回来。”
彭越闻言忍不住扯了下嘴角,沉默片刻之后才是吐槽道:“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哈哈哈。”嬴佑爽朗一笑,接着开口朝彭越说道:“所以荥阳城的周边你就不要去了,他们已经是我的了,除此之外,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我都不管,别坏了原先的布置就行。”
彭越轻轻点头,接着又朝嬴佑笑道:“你就这么信我?”
“用人不疑,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不用。”嬴佑缓缓开口说道,接着眼神玩味的看着彭越,“你彭越是条好汉,我不信你会背弃我,当然若你真的做了,那我也不介意杀了你...”
“我能抓住你一回,还怕抓不住你第二回吗?”
彭越闻言无奈一笑,对于嬴佑后半段颇有威胁的语气毫不在意,接着拍着胸脯朝嬴佑喊道:“既然你包了荥阳城周边,那其他人就交给我好了!”
“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保证把三川郡外围的贼军扫个干净,然后回来见你!”
嬴佑闻言朝着彭越笑了笑,接着点头答应下来,对于彭越的能力,他是愿意相信的,至于彭越的忠心,嬴佑也是愿意相信的,用人不疑而已。
“地图你拿着吧,算是给你的见面礼。”嬴佑将地图取下丢给彭越,接着又朝彭越一笑,“走,跟我去看看你手下的那些兄弟。”
话音落下,嬴佑率先迈步离开了房间,彭越紧跟了出去,二人一路出了郡守府,前往了无衣军驻扎的营地,彭越带来的那些人此刻也都在这里。
见嬴佑和彭越来了,无衣军这边的许七立马跑步来到了嬴佑身边,没有平日的嬉笑,许七极为认真地朝嬴佑汇报道:“禀报将军,彭越手下二百余人的装备全部分发完毕,另外每人配战马一匹,携十日口粮。”
嬴佑闻言点了点头,接着伸手一指那些已经武装完毕的彭越手下,笑着朝彭越说道:“如何?比跟着你在草庙村混有精气神吧?”
彭越顺着嬴佑手指的方向看去,当他见到自己原先的手下全都整装待发之后心情也忍不住激动起来,他们这是真的成了正规军了啊。
原先彭越手下的人此刻全都是被分发了一身秦国制式皮甲和秦剑,还有如弓箭这类武器,另外更是每人都配了一匹战马,这个待遇哪怕是在秦军之中都是极少的了。
更为重要的是,嬴佑没有把自己原先的手下给拆散了,全都是一个不少的交给了彭越这个他们原先的头领,足可见嬴佑对彭越绝对的信任。
彭越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嬴佑,发现后者正笑眯眯地朝他看来,心中一阵热浪翻涌,嬴佑不光是嘴上给他做出的承诺很好,实际上也确实做到了,那彭越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貌似跟着这个秦国太孙混,是条很不错的路子啊。
就在这时,嬴佑朝着旁边招了招手,有人用盘子托着一套甲胄来到了嬴佑和彭越的身边,嬴佑指着面前的甲胄朝彭越一笑,开口道:“这套是你的...”
“比起你的兄弟们穿的要特殊了些,是套铁甲,也就只能给你们这么一套了,再多我也给不起了,至于你招募的那些人嘛,我也不会再给什么东西,能给你的,全都在这里了。”
彭越闻言点了点头,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已经很好了。”
说完,彭越就迫不及待地拿起那套甲胄穿戴在身上,抚摸着身上的甲胄,整个人格外激动,他这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嬴佑打量了一下穿上甲胄之后的彭越,轻轻点头,接着开口笑道:“东西我给了,至于你能干出多大动静,那就看你自己了...”
“我在荥阳等着你。”
彭越闻言重重点头,接着骑上了那匹嬴佑给他准备的战马,朝着自己原先的弟兄们喊道:“弟兄们!从今日起,我们就是秦军了!这个秦国太孙对我们不错,我们跟着他干了,怎么样?!”
“干了!干了!干了!”
彭越原先手下的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极为响亮的回应声,彭越见状露出笑容,接着开口喊道:“那还说什么?上马!跟老子去把那些祸害百姓的贼军剿了去!”
等彭越手下人全都上马之后,彭越带头一挥马鞭,一共两百多骑就这么窜了出去,嬴佑看着这一幕叉腰一笑,嘴里念叨着,“彭越...”
“真是把好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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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嬴佑自己的院子里,嬴佑刚刚脱下身上的甲胄,李由便走了进来,看着嬴佑这个外甥问道:“哪个叫彭越的汉子答应跟你干秦军了?”
“嗯。”嬴佑脱下身上的甲胄之后用清水洗了把脸,这才扭头朝着李由开口道,“我不打算把彭越和他手下的人当成寻常的秦军去用,我给了他们装备,让他们自己去打...”
“能打回来多少军功,能带回来多少人,全都在他们自己,彭越这家伙走之前拍着胸脯和我说,荥阳城周围的贼军归我,剩下的归他,呵呵,口气不小啊。”
李由听着嬴佑的这一番话忍不住一愣,嬴佑对于彭越的处置,在整个秦军之中都没有过先例啊,哪有这样用人的?
“能行?”李由忍不住朝嬴佑问了一句,他怎么样都觉得不放心。
“舅舅,你信不过彭越,难不成还信不过我吗?”嬴佑冲着李由微微一笑,接着又开口说道,“彭越有这个本事,我也不担心他会不会背弃我,他又不傻,功名利禄近在眼前,他反过头去做贼军?没这个道理...”
“何况就算他真的脑子不清楚,转头又去做贼军了,那又能如何?外甥我能抓住他一次,自然就能抓住他第二次。”
见嬴佑这个自信的样子,李由也不在此事上多说什么,转而又开口说道:“要是彭越真能扫干净其他的贼军,加上之前咱们定下的布置,那这祸乱也就差不多平了。”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接着又开口说道:“斩草要除根,这场祸乱的根源还是因为我秦国过于苛政了,不能再这么着下去了,不然你今天灭掉一茬,明天就又是长出来一茬,怎么都割不完的。”
“除根就要除的干脆,要让百姓没有造反的心思,其实也很简单,让他们别那么累,能吃得饱饭就是了。”
“这一点秦国原先做的确实不好,百姓怨声载道那也是应该的,应当引以为戒啊,总不能人家都已经把刀架你脖子上了,那时候你再想着去改吧,那管个屁用?”
李由听着嬴佑的一番话无奈一笑,也只有嬴佑这个嬴政最喜欢的孙子敢这么评价如今的秦国了,这要是换了别人,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就在这时,有人拿着几身干净衣物走进了嬴佑的房间,嬴佑见到来人便皱起眉头,因为来的人正是那个被他救下的匈奴女子图朵,后者见了嬴佑朝自己看来的目光也是一阵躲闪。
嬴佑还是以为这个匈奴女人贼心不死,想要缠着自己,当下心里便恼怒起来,自己都说了不需要她在自己身边,怎么就缠着自己不放了呢?
李由见状轻轻拍了一下嬴佑的肩膀,接着朝他开口说道:“是我让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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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有的难民骂这女子是灾星,所以让她去照顾难民,那会起反作用的,但也不能不管她不是?就只能让她留在郡守府里照顾一下日常起居了。”
嬴佑闻言收回了落在图朵身上的冷峻目光,微微颔首,见图朵有些委屈,便也忍不住开口道:“是我误会了,抱歉。”
见嬴佑主动向自己道歉了,图朵眼神一喜,刚一抬头却发现嬴佑已然将目光收了回去,没有再看自己一眼,只不过图朵心中也没怎么失望。
图朵已经知道了嬴佑的身份,大秦太孙,这对于她来说那是触不可及的人物,而且他还亲自说过,他是跟匈奴人拼过命的,所以图朵也就不再奢求嬴佑能收留自己了。
“眼下的那些贼军其实从来都不是头疼的问题,眼下就更不用头疼了,因为马上他们就要玩完了。”嬴佑收回目光之后又跟李由谈了起来,接着开口道,“如今的当务之急是...”
“怎么安置那些难民,还有重建那些遭难的村子,总不可能让他们一直待在郡守府里吧,终究不是个办法。”
李由闻言点了点头,接着摸着下巴说道:“要是祸乱被平定了之后,那些难民自然也就要把他们放回去了,但问题是他们当中大多都是老弱妇孺,青壮男子少的可怜...”
“想要靠他们自己重建家园,难如登天啊。”
嬴佑闻言微微皱眉,接着开口说道:“那就让官府出面帮他们重建,让秦军动手,我来带头,这样想来就不会有什么人不愿意了吧,我这个大秦太孙都亲自动手了,其他人还能有什么说的?”
李由闻言点头一笑,接着拍了一下嬴佑的肩膀,朝着这个外甥笑骂道:“你小子这身份是真好用啊,走哪儿哪儿灵!”
“呵呵。”嬴佑轻笑一声,接着又朝李由开口说道:“帮他们重建起家园之后,还是不够啊,得让他们缓过一口气才行,免掉他们的赋税,最起码要免一年...”
“另外官府要给他们救济粮,让他们不至于饿死,至于村子里的青壮,这个先不去管,总之要让这些难民安稳下来。”
李由闻言不禁一愣,揉着脑袋说道:“这个我可就做不了主了,得上奏疏到陛下那里去才成。”
“我来上吧。”嬴佑闻言开口说道,接着又冲李由露出一个笑容,“反正我是陛下的孙子,好说话嘛,陛下要是不愿意,那我也能多劝劝,要是换了舅舅你,怕是没这个效果。”
李由闻言当下阴沉了脸色,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在心底里暗骂眼前的小子真会投胎!
嬴佑见状微微一笑,然后又是开口朝李由说道:“关于那些难民日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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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光靠那些老人和妇女,又撑不起一个家,舅舅以为当如何?”
李由闻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这个问题是老问题了,以前多常见于那些从军战死的家里,一直没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见状嬴佑也沉默了下来,同样的问题他在咸阳城里也是听张苍提起过,为此王瑶还收养了许多这样的孩子,就安置在王家坞里,可如今总不能指望谁都是王瑶那样的人啊。
忽然嬴佑的余光看到了一旁的图朵,便是开口朝着她问道:“在匈奴人那里,女人是什么样的?”
图朵闻言先是一愣,见嬴佑说的很是认真,当下也开始回复起了嬴佑的话,“在匈奴那边,女人也需要像男人一样干活的,骑马,放牧,打猎,都是能干的。”
闻言嬴佑轻轻点头,接着又是看向了李由说道:“舅舅,若是把所有的难民都是聚在一个村子里,让他们互相帮衬着,应该是要比让他们各回原先的村子要强的吧?”
李由闻言轻轻点头,见状嬴佑又是说道:“那便这么定了,把所有的难民全都集中在一起,建一个新的村子,免去他们一年的赋税,让女子聚在一起从事生产,就算比不上男人,那也比零零散散的来的要强。”
“算上官府给他们的救济粮,应该也能活下去了,这个我亲自来弄,想来不会有什么差错。”
李由听到这话看着嬴佑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又朝他说道:“你小子...”
“总是能弄出点新花样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咸阳宫内,嬴政今日并未像往常一样待在寝殿内处理着那些仿佛永远处理不完的政务。
今日嬴政破天荒地走出了寝宫,驱赶了随同的一干人等,独自一人在咸阳宫内的亭台楼阁之上散起了步,心情看起来很好。
他之所以能有如此闲心,全然是因为近日他已经把一些政务交给了扶苏去处理,他这个皇帝陛下身上的担子,骤然轻松了不少。
扶苏和李玥已经住进了咸阳宫里,嬴政为他们夫妻二人单独开辟了一处地方用来居住,至于原先的那个府邸,往后自然是归了嬴佑和王瑶。
如今嬴佑不在,王瑶也一直在王家坞照顾王翦,故而原先的那处府邸,此刻已然是无主了。
嬴政独自漫步在楼阁之上,神思飘远,忍不住想起了嬴佑这个孙子,以往的他早就是已经习惯了孤独,可是自从遇到嬴佑这个孙子之后,他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所以他把扶苏和李玥召进了宫中,一来是方便扶苏同自己禀报政务,二来便是他自己的私心了,嬴政的心中竟是生出了一股寻常老人的心思,想要让儿孙陪在身边,让他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这般想着,嬴政忍不住摇头失笑,嘴里呢喃道:“呵呵,变的何止是扶苏啊,朕又何曾没有变?若是换在以前,朕的心肠不会这么软。”
嬴政一个人低声自言自语着,无人应声,也无需有人应声,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嬴政忍不住转身朝着东方看了一眼,因为他的孙子在那里。
“少年何时归?何时归?”
就在嬴政独自一人感慨的时候,扶苏忽然步履匆匆地朝着他赶来,见状嬴佑收敛起脸上的神色,重新露出了平日里的庄严,开口朝着扶苏问道:“何事?”
如今秦国的政务绝大多数都是被嬴政交到了扶苏的手上,除非是有扶苏不能做主的事情,才会呈到嬴政的桌案上来,嬴政对于扶苏,可谓是放权放了个彻底,全然没有担心。
这位皇帝陛下也自然不会担心有人能夺他的权,因为这在秦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扶苏来到嬴政的身边,喘了一口粗气,接着不忘朝嬴政作揖行礼,然后才是开口说道:“父皇,佑儿从荥阳城上了奏疏来。”
一听是嬴佑递来的奏疏,饶是嬴政的心弦也不禁被牵动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抹惊喜,接着便将那封奏疏从扶苏的手上接了过来,看到还没拆封,嬴政诧异道:“你没看?”
扶苏微微一笑,开口道:“儿臣想着跟父皇一起看。”
嬴政闻言脸上露出一个舒朗笑容,很是满意扶苏的懂事儿,自己孙子写给自己的奏疏,被扶苏这个父亲先拆开看了算怎么回事?
这般想着,嬴政不禁一阵失笑,他如今倒是有些老小孩的心性了。
嬴政摇了摇头,接着将那封奏疏产开,取出了里面的纸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认真阅读了起来,前面是问候家人身体的话,可即便是这样的废话,嬴政看着看着嘴角也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笑容。
接着往后看,嬴政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因为嬴佑在奏疏上所写,虽然措辞极尽委婉,但根本还是在说如今的秦国积弊甚多,甚至还说了一句天下苦秦久矣的话。
扶苏凑了过来,也看到了纸上的内容,刚想同嬴政开口解释些什么,却是被嬴政摆手示意不必,“朕的孙子这是在说真话,朕的气量尚未如此小。”
扶苏闻言哑然失笑,见嬴政没有因此生气,也就不再想着开口言语,接着同嬴政一起看起了接下来的内容。
嬴政看到最后,上面写清楚了嬴佑干的事情,同样也说了关于如何处置那些家园被毁的难民一事,嬴政看着上面的内容,表情古井无波,倒是扶苏看的连连点头。
嬴佑上面说要把难民聚在一起,由官府出面为他们重建一个村子,这个村子要免税一年到三年,官府还要发放给他们救济粮,如此方可保证这些难民往后的生活。
扶苏看着嬴佑奏疏的内容,颇为认可,一时忍不住开口道:“彩!”
嬴政因为这一声也侧头看了扶苏一眼,后者见状尴尬一笑,可令扶苏没想到的是,嬴政竟然也在笑。
“朕的这个孙子倒是不谄媚于朕。”嬴政如此说着,接着将嬴佑亲手所写的那道奏疏收了起来,宛若珍宝,“他写的那些东西,就差指着鼻子骂朕透支民力了,但朕不跟他计较什么,因为他只是在说实话...”
“后面写的东西,则是真的在替秦国考虑了,朕的子孙众多,不缺谄媚之徒,唯独缺佑儿这么一个敢说几句真话,能做几件真事的人。”
嬴政说完,转身看向了扶苏,朝着他开口道:“传旨给佑儿,告诉他,他要求的事情朕都准奏,免税一事就按三年吧,若还有什么要求让他不必再上书到朕这里来,荥阳府库的东西他尽管去用,一切都在便宜之内。”
“让他尽管放手去做,朕既然派他去了,便不会掣肘他什么,朕也信自己的孙子,做得好这件事情。”
扶苏闻言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立马转身告退,而在扶苏走了以后,嬴政独自一人转头望了一眼东方,轻声呢喃着:“天下苦秦久矣...”
“确实有些太久了啊。”
嬴政说完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笑容,转身低吟道:“倒也不算太久,因为有你这么个小子...”
“还算来得及。”
荥阳城郊外此刻正有一副特殊的场景,一群秦军竟是在白日里光着膀子搭建房屋,其中便是能看到嬴佑的身影。
“一,二,用力!”
嬴佑脱了上身的衣裳,将一根绳子背在肩上,口中喊着号令,带着其他的秦军将一根木头拉了起来。
如今在他们脚下的这块地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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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木头被嬴佑和其他的秦军拉了起来,接着插入事先挖好的坑里,然后就有人填土夯实,配合的有条不紊,他们都是秦军,以战场上的配合来做这些盖房子的事情,自然不会太难
嬴佑这个大秦太孙更是亲自带头,更是让人无话可说,就算心里有什么不服气的,也全都得憋回去。
此刻在工地的周围,有着不少人都是在围观,其中以那些被秦军所救的难民为多,他们都是想看看嬴佑给他们打造的这个新家会是个什么样子。
等他们真的来到工地上一看的时候,全都是被惊讶到了,因为嬴佑和秦军给他们打造的这些房子,比他们原先所有的还要宽敞,还要结实。
就在嬴佑带人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荥阳城里有一骑飞驰而来,“太孙,咸阳来信了!”
嬴佑闻言将手里的绳子丢给了一旁的秦军,而他自己则是快步跑了过去,一把从那传令兵的手中接过信件,打开一看也露出了笑容,嬴政答应了他的要求,不光答应了,而且给的更多。
原本嬴佑要求的免税得寸进尺写了个最好是三年上去,本是想着讨价还价一下,却是没想到嬴政直接按最高标准批了下来。
看着手里的信件,嬴佑朝着一旁围观的人高声喊道:“诸位!陛下旨意!等这个村子建成之后,免税三年!官府也会发放救济粮给你们!”
嬴佑的话音落下,原先还是在围观的人中顿时激动了起来,人人都生怕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生怕这是一场梦。
“太孙万年!”人群里不知是谁带头喊了这么一声,于是接下来天地间便也只剩下这么一个声音,“太孙万年!”
“太孙万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听着这些人的呼喊声,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只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算是值了。
百姓便是如此容易知足,一生所求,无非吃饱穿暖四字而已,秦国已经有了嬴政这么一位雄才伟略的皇帝陛下,他嬴佑自然也不需学嬴政这位皇祖一样。
如今嬴佑所做之事,正合少年心意,正合秦国国情,如此便是很好。
“太孙!”人群中忽然有一个小女孩冲到了嬴佑的身边,手中端着一碗水,“喝水。”
嬴佑闻言低头看着那个小女孩,他认得这个小女孩,是他亲手从哪些贼军手中将这个小女孩救出来的,当时连同小女孩在内的一众难民,对于嬴佑,对于秦国都是不愿相信,是嬴佑不惜发下毒誓才让他们变了心意。
而如今这些人已然愿意发自肺腑地拥戴嬴佑这个太孙了,不是因为嬴佑和他们说了什么好话,再多的好话,都比不上真正做了几件真事。
眼下嬴佑给他们建造的家园就在眼前,方才嬴佑朝着他们许下的承诺音犹在耳,所以这些百姓愿意爱戴嬴佑这位能给他们带来希望的大秦太孙。
嬴佑笑着接过水碗一饮而尽,接着伸手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开口说道:“好好生活,快快长大,明天会更好。”
小女孩闻言轻轻点头,接着嬴佑又是朝剩下的难民走去,对着他们说道:“诸位,嬴佑今日在此答应你们,要让你过上以前从未有过的幸福日子!”
话音落下,人群之中再次响起一阵欢呼声,而众人离近了一看,发现嬴佑的身上赫然是有着数道伤疤,那些难民当下也忍不住惊讶起来。
他们如今都是已经知道了嬴佑的身份,大秦的太孙,不出意外将会是秦国未来的继承人,这样的人物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伤疤?
可很快他们就又想明白了,嬴佑先前一直是以秦军的形象示人,这些身上的伤疤,应该也是先前作战时留下的。
他们这些难民渐渐也明白了嬴佑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秦国的敌人,这位大秦太孙的手段要多残酷有多残酷,之前当着他们面杀的那些贼军,便是近在眼前的例子。
可是对于他们这些算是大秦百姓的平民,嬴佑这个太孙却是极尽温柔,好似有两张面孔一般,一张是天使,一张是魔鬼。
嬴佑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便走了回去,眼下的这件房屋,是他们要造的最后一间,只要造好了这一间,那就是全都造完了。
“成了!”
随着这样一道声音落下,嬴佑和秦军终于是将最后一间房屋建成,若是让那些多是老弱妇孺的百姓自己建这些房子的话,那怕是要过很久才是能建成,好在秦军的效率很高,只用了不到十天便建起一座足以容纳几百户的村子。
“诸位。”嬴佑看着魏国的百姓喊了一声,接着伸手指了一下后面的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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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天开始,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
嬴佑的话音落下,百姓之中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他们遭灾之后本以为要过很久的苦日子了,却是没想到嬴佑会把事情做得这么周到。
从始至终,这间村子的建造嬴佑没让这些百姓出一分力气,到头来却是直接转手把这个村子送给了他们作为新家。
如此的举措,古往今来从未有过。
等嬴佑回到郡守府,走进自己院子里的时候,发现那个叫做图朵的匈奴女子一直等在自己的院子里,嬴佑见状皱起眉头,倒也没有因此恼怒,只是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图朵闻言沉默了片刻,接着才是有些怯生生地问道:“我...我该怎么办?”
嬴佑闻言有些疑惑,图朵见状再次解释道:“其他人都骂我是匈奴来的灾星,他们...他们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嬴佑听着图朵的话顿时了然,嬴佑专门为难民所建的那个村子确实可以解决难民的困境,但对于图朵这个特殊的存在却是没用的,因为她根本没办法住进去。
那些百姓已然是将图朵这个外来的匈奴女人认成了灾星,排斥的厉害,对此嬴佑也没什么办法,总不可能他挨家挨户地去做工作吧。
李由的郡守府内自然也不可能一直留着图朵这么一位匈奴女子,先前图朵混在难民之中,李由留下她倒也无妨,可若是单独留一名匈奴女子在郡守府里,对李由的名声有碍,李由没道理为了这么个匈奴女子这么去做。
所以图朵的处境便尴尬了起来,去不了嬴佑建立的那个村子,也不能留在李由的郡守府中,再次变成了漂泊浮萍,所以她才会壮着胆子求到嬴佑的头上来。
哪怕明知道嬴佑不喜欢自己,但图朵还是来了,因为这在她的眼中是唯一的出路,她也不是没有找过其他人,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没人愿意理财她。
抱着最后试一试的心态,图朵一早就等到了嬴佑的院子里,想着嬴佑能帮一下自己。
嬴佑看了一眼图朵,这还是他头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个匈奴女人,图朵这个来自匈奴的女子,脸上有股草原上独有的英气,可是此刻在嬴佑面前,却是温顺的很。
“你是个什么意思?”嬴佑试探性地朝着图朵问了一句,接着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开口说道,“你先前说要给我当奴隶的事情提也别提,我已经有媳妇儿了,不需要你这么个奴隶。”
图朵闻言眼神黯淡了下来,但也真的没有再去提要给嬴佑当奴隶的事情。
嬴佑见这个匈奴女子委屈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颇为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怎么就缠上我了呢?”
图朵闻言开口说道:“你...你是好人。”
这些日子图朵将嬴佑的所作所为都看在了眼里,正是因为认准了嬴佑是个好人,所以此刻心里希望嬴佑能给她这个倒霉的匈奴女子安排一条出路。
“呵!那我这好人当的还真是亏的很啊!”嬴佑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可随即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的心思,想要留在我的身边,可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永远不可能。”
嬴佑如此说着,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丢给图朵,开口说道:“回草原去吧,你之前说过想当秦人,可如今事实说明你不属于这里,回草原去吧,最好永远不要再站到秦国的土地上来。”
“之前跟你问过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了,这算是给你的报酬,两不相欠。”
图朵接过那个钱袋,沉默了许久都是没有说话,嬴佑见状也未曾多言,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房门紧闭。
最终图朵还是离开了嬴佑的院子,也直接离开了郡守府,这对于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房间内的嬴佑始终是进门前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片刻之后坐在榻上的嬴佑忍不住自嘲一笑:“好人就该被人缠着?”
“这叫个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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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一袋,一月以后可再领一袋,共可领一年!”嬴佑将一袋子粮食丢给一名难民,接着站在堆放粮食的货车之上朝着其余的难民讲道。
嬴佑的话说完,周围的难民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先前领到粮食的难民挥舞着手里的袋子,一副心满意足的神色。
嬴佑发放给难民的粮食并不算多,只能是勉强让一个人吃上一个月,若是吃的多些,便是不够了,之所以要这样做,则是因为嬴佑不想让这帮难民变成一群只知道张口要吃的的百姓。
嬴佑可以给他们重建一个家园,可以帮助他们度过眼前的难关,但接下来这些难民的生活,就应该是要让他们自力更生了。
若是嬴佑直接发给他们足量的粮食,那这些难民还会有靠自己活下去的心思吗?应该是不会了,真要是到了秦国不会再发放粮食的那一天,这些难民的反弹同样会很巨大。
故而只发这么一点粮食,让他们有些想要靠自己吃饱吃好的动力,才算是妥当。
就在嬴佑发放粮食的时候,其余的秦军则是在帮难民搬一些家具和农具进村子,嬴佑给这些难民专门画出了一片土地用来耕种,如今的三川郡遭难的村子不少,有许多无主田地,倒是让嬴佑不用为土地的事情发愁。
尽管是给了这些难民们土地,仍是有许多空下来的土地出来,这些土地嬴佑尚未想好如何去处置,若是平常的话,大抵是被大大小小的官员各自分了,可如今嬴佑这个大秦太孙在这里,也没人敢这么做。
嬴佑发放完了最后一袋粮食,接着从货车之上跳了下来,领着一众难民进入村子,站在村子的空地上,嬴佑转身朝着这些难民笑道:“从今往后,这里便是诸位的家了,诸位如今手里也有了粮食,我也给了你们土地和农具...”
“一年之后,秦国不会给你们发救济粮了,但可以免税三年,还望诸位可以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话音落下,难民之中一阵欢声笑语,全都是感恩戴德的看着嬴佑,嬴佑给他们的待遇已经足够好了,他们也是知足了的。
嬴佑扫过一眼村里的难民,老人的数量占了两成,孩子的数量占了三成,至于剩下的大约有四成五是女人,再剩下的才是一些算得上青壮的男子。
秦国的连年徭役,导致这些村子的青壮大多都是去了其他地方,所以才会有如此凄惨的景象。
嬴佑见状指着自己身后的农具,又是朝难民们说道:“诸位多是老人和女人,干起农活来自然不如男人一般利索,所以我给你们的土地不多,因为多了诸位也种不过来。”
“但诸位也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女子也有女子的妙处。”如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说着,嬴佑指了指一架纺织车,又是朝难民开口说道,“此物诸位应该也不陌生,织布用的纺车...”
“女子织起布来,大多都是要比男人来的轻松利落,诸位当中的女子可以靠织布养活自己,至于销路问题,我可以给诸位解决。”
“只要你们织出来的东西质量过关,那全都由荥阳官府收购,不会少诸位一分一毫,如此做法,持续五年!”
嬴佑的话音落下,周围的难民们再次欢呼了起来,嬴佑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已经算是把能做的都做了,已然是尽了全力。
只不过这样的模式终究是无法在整个秦国推广开,这些难民能得到如此好的待遇,是因为这是嬴佑这个大秦太孙亲自主抓的项目,嬴政更是全力支持了嬴佑,所以自然一路畅通无阻。
可若是换了别人来,有几个能有嬴佑这么大权力,说让人干什么便是要让人干什么的?光是调度各级官员一项,便是要愁死个人了。
且三川郡有荥阳城这么一座重镇,又是如今秦国的门户所在,自然算是富庶之地,若是换到其他地方,即便有人想做,可也拿不出这么多人力物力出来。
所以嬴佑建立的这个村子,几乎可以说除了他之外,别人根本无法复刻,独此一人,独此一例。
就在嬴佑招呼着难民们进村居住的时候,三川郡的郡守李由也来了这个村子,看着如今祥和的一幕忍不住一笑,见嬴佑朝自己这边走来,身为舅舅的理由玩笑说道:
“如今百姓可是都念着你的好,却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全是从舅舅我的府库里掏的啊。”
嬴佑闻言嘿嘿一笑,接着朝李由笑道:“要不我这就去跟百姓们说,舅舅您才是乐善好施的真善人?让这些百姓以后天天都去拜访您?”
李由闻言连连摆手,朝着嬴佑笑骂了一声臭小子,接着一副玩味神色,朝着嬴佑问道:“那个匈奴女人,被你给送走了?”
嬴佑点了点头,接着颇为无奈地说道:“那女人诚心想要留在我身边,怎么可能?让她住进村子里,那些百姓又将她这个匈奴女人视为灾星,便只能给她点路费,让她自己谋出路去了...”
“是留在秦国继续流浪也好,还是干脆回草原也罢,全都看她自己的命了,我又不欠她什么?”
李由闻言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这小子还真是不解风情,要是我我就...”
李由搂着嬴佑的肩膀,本想对这个外甥吹几句牛皮,但却看到嬴佑一副不怀好意的神色看着自己,当下改口道:“要是我我也得把人送走,要不然太不像话,嬴氏子弟我不敢乱说,就咱老李家那可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留什么匈奴美人在身边?不能够!”
嬴佑闻言爽朗一笑,李由见状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好险好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刚才若是说错了话,嬴佑这小子添油加醋往嬴嘉那里一说,那李由就真别想安生了。
李由看了一眼嬴佑,又扭头看了一眼村子,发现村子的牌坊上也没个牌匾什么的,当下也好奇问道:“这村子既然有牌坊,怎么没个牌匾?叫什么名字?”
嬴佑闻言正色几分,接着挥手示意旁边几名秦军将另一辆货车上的牌匾抬了下来,等那牌匾高高悬挂在牌坊之上的时候,看着上面的三个大字,李由不禁张大了嘴巴。
过秦村。
这名字若是村民们自己想的,那李由就该想着派兵剿了这个村子了,只因为这个名字委实是太放肆了些,过秦村,不就是说秦国不好的村子嘛。
可偏偏取这个名字的是嬴佑这个大秦太孙,正经的秦国未来继承人,这就让谁也不能多说什么了,要说也只能是嬴政这位皇帝陛下去说,其他人哪有这个资格去掺和嬴政和嬴佑这对祖孙之间的事情?
李斯看着过秦村三个大字,扭头看了一眼嬴佑,后者笑着朝他开口道:“说几句实话而已,世道如此,谁之过也?自然是我秦之过也。”
“我嬴佑既然看到了如今秦国的现状,那知错认错改错便是了,至于让我睁着眼说瞎话去讨陛下的欢心?那是万万不能的,因为那只会让我皇祖失望。”
“过秦村,这是我嬴佑在替秦国向天下的百姓认错,而这个村子里生活的百姓,便是我秦国正在改错的铁证,谁也否认不了!”
李由闻言连连点头,看着嬴佑的目光愈发欣赏了起来,他总算是弄明白为什么嬴政会如此喜欢嬴佑这个孙子了,少年如此,嬴政如何能不喜欢呢?
“呼。”李由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嬴佑忍不住感慨道,“少年郎好气魄...”
“好心胸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听着李由的赞叹笑了笑,接着侧头问道:“那些贼军的事情是个什么情况?”
“嗯。”李由闻言点了点头,正色几分,开口朝嬴佑说道:“这几天陆续有几批粮草运转了出去,每一批都有两百军士护送,安然无恙,不过根据你的无衣军探查回来的消息,其实有不少贼军盯上了这些粮草,只不过不敢动手罢了。”
“碍于秦军人数太多,他们没办法吃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粮草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不过根据无衣军昨日探查回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开始互相通报了,准备联手吃下下一批粮草。”
李由如此说着,心里也不由得对嬴佑一手打造出来的无衣军佩服起来,这帮无衣军每一次都在运粮队伍的后面,不光没被那些贼军发现,相反还是能搞清楚那些贼军的情报,委实可怕。
嬴佑听着李由的话点了点头,侧头看了一眼过秦村,接着露出一个玩味笑容,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怕秦军懈怠,一直在工地上干活了,如今村子建成了,正好也该处理掉那帮贼军了。”
“既然他们自己想咬饵了,那就收杆!”嬴佑冷笑一声,接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开口朝李由说道:“今夜我亲自带人,也是时候把荥阳城周边的贼军给剿灭干净了。”
李由闻言轻轻颔首,对此并无异议,嬴佑是从同匈奴人的战场上杀出来的,让他去对付几个贼军,没什么不放心的。
嬴佑侧头看着李由问道:“有彭越的消息了吗?”
“没有。”李由闻言摇了摇头,接着皱起眉头似有几分担忧地朝着嬴佑问道,“你真就那么相信那个彭越?真就不怕他跑了?”
嬴佑闻言摇了摇头,接着朝李由笑道:“赌一把?”
李由见状忍不住一笑,也不介意跟这个外甥玩玩,于是便开口道:“怎么个赌法?”
嬴佑轻笑一声,接着开口说道:“这一次我去解决那些贼军,定然会把他们的家眷给带回来,到时候还需要舅舅您再出点血啊。”
李由闻言无奈一笑,那些贼军当中不全是精壮的男子,有相当一部分人则是那些人的家眷,其中不乏老弱妇孺,听嬴佑的意思,他并不打算对那些老弱妇孺下手。
嬴佑嘴上说着是与他打赌,可实际上根本没给李由拒绝的机会,不管彭越回不回来,只有嬴佑下了这个决定,那这些人都合该是由他李由来安置的。
李由摆了摆手,瞬间没了打赌的兴致,颇为不耐烦地说道:“得了,反正我不答应也不行,你只管平定民心就是,我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
嬴佑闻言露出一个笑脸,对于那些贼军的家眷,他自然不可能给出像过秦村里的那些难民一样一般良好的待遇,但也不能全杀了,那样对于如今的秦国不是好事。
“那就有劳舅舅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拍了拍李由的胳膊,接着吹了一声口哨,原本被嬴佑放在一边的大白闻声跑了过来,嬴佑翻身上马,朝着李由笑道,“外甥我这就去给您平了那些贼军!”
话音落下,嬴佑策马而行,至于无衣军也早都已经整装完毕,见嬴佑跑在了他们前面,其余无衣军无需任何命令便自发跟上,那批作为诱饵的粮草也跟着动了起来。
见到嬴佑如此意气风发的一幕,李由叉着腰一阵羡慕,忍不住感慨道:“这人呐还得年轻啊,年轻真好!”
入夜,两百秦军押送着粮草走在大路之上,人人明火执仗的点着火把,全然没有任何顾忌。
而在半里之外,嬴佑和他麾下三千无衣军则是骑着马慢悠悠跟在后面,人人闭口不言,马蹄也用棉布包裹,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预估这次的贼军不会少,所以为了防止有人走脱,嬴佑和无衣军骑了马,以免有人见势不妙逃跑。
如今嬴佑和无衣军距离前面充当诱饵的秦军不过半里路,这半里路的距离对于骑马的无衣军来说,仅仅是一个冲刺的功夫。
嬴佑骑在马上,目光凝视在前方,身边的许七在这时朝他轻声说道:“前方的地形不错,大路的两侧微微凸起,有些树木供人隐藏,估计人会在那里。”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冲着许七一笑,这些天他虽然没跟着无衣军一起行动,但这条路无衣军早就是已经跑的熟到不能再熟了,哪里适合打伏击,他们一清二楚。
对于贼军来说,前方的那段路是最适合伏兵的地方,可对于无衣军来说,那也是最在他们意料之中的情况。
与此同时,前方作为诱饵的二百秦军已然押送着粮草走到了先前许七口中的地方,看着两侧微微凸起的高地,为首的秦军百将经验很好,看着这地形不由感到一阵心悸,可马上又随即释然。
他们的身后就有嬴佑所率的三千无衣军,就算他们被贼军打了埋伏,又能如何?
就在这时,两侧高地的树木之后突然闪现出了无数人影,他们点燃了火把,虎视眈眈地看着大路上的两百秦军。
“弟兄们!抢啊!”
高地之上的人喊了一声,接着一阵嘈杂的嘶喊声接连不断,他们也都纷纷朝着大路之上的秦军冲了过来。
秦军百将见状皱起眉头,粗略扫了一眼,这一群贼军的人数竟然是有两千人还多,也难怪敢抢他们的队伍,这条鱼够大了。
“列阵!”秦军百将立刻下达了军令,而在他周围的两百秦军闻声而动,军阵赫然立起,盾墙长矛之后是几十名秦军弓弩手,无数箭矢从军阵之中朝着四周冲来的贼军射去。
见军阵立起,秦军百将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弩,朝着天空打出了一发响箭。
在后方的嬴佑听到前面的嘈杂声,如今又听到事先约定好的响箭声,当下冷笑一声,朝着身后无衣军喊道:“出发!”
话音落下,嬴佑双腿用力一夹,胯下的大白在发出一声嘶鸣之后便飞驰而出,其余无衣军也都如此,等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已然分成了三队。
嬴佑带一千人直接去大路上的战场,而许七和王岭则各自带一千人去抢占大路两侧微微凸起的高低,然后在去堵住贼军的退路。
对于这个画面,早就是在无衣军预料之中的事情了。
而战场之上,为首的几个贼军头领见秦军的军阵难啃,又是听到那声响箭之后紧接着传来的马蹄声,此刻他们就算再傻也反应过来中计了。
“风紧...”
一名贼军头领见状不断就要带着人撤退,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箭矢直接贯穿了他的脑袋,接着一副让所有贼军绝望的画面出现了。
三千无衣军,人人着黑甲纵马而来,左右两路人马在抢占高地之后又立刻堵死了他们的退路,将他们两千多人包围在了里面。
眼见这个架势,所有贼军当即惊慌失措,哪里还顾得上攻击最里面的那二百秦军,在尝试着突围被射杀了一伙兄弟之后,他们也全都认命一般的丢下了武器投降。
最开始那道箭矢正是由嬴佑抬弩射出,此刻嬴佑收起弩箭,纵马上前几步,看着一脸绝望的贼军眼神玩味,冷笑着说道:“诸位...”
“你们好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嬴佑的一声之后,便再无任何声音发出,夜空之下好似一潭死水一般寂静。
嬴佑看着面前已然投降的一众贼军冷笑一声,开口喊道:“你们当中谁是头,滚出来。”
话音落下,贼军的人群之中并未有人出列,见状嬴佑直接抬弩便射,也不管什么身份,随便挑了一个贼军射杀。
箭矢贯穿了那个倒霉蛋的脑袋,嬴佑接着说道:“我可没这个耐心陪你们耗,再不出来,那你们的下场全都要和方才那位仁兄一样。”
在见识到嬴佑的残酷手段之后,贼军当中顿时走出了几个人,嬴佑没急着看向他们,接着又是朝剩下的贼军喊道:“还有没有没出来的?若是有人想蒙混过关,要是被发现了,照样得死。”
嬴佑的话一说完,都不用他再说什么,贼军的人群当中当即便嘈杂起来,接着就有两个想要死活不认自己是匪首的家伙被人给推了出来。
在生死关头,嬴佑只用了一句话便让那些原先忠于这两个头领的部下直接倒戈了,这些贼军说到底都是因利而聚,在生死面前,哪还有什么义气可以讲?
看到这一幕嬴佑冷冷一笑,这才开始正式起从人群中出来的那几个头领,开口问道:“尔等可杀过百姓?”
嬴佑的话音落下,那几个头领全都摇头,满嘴都是自己没祸害过百姓的话,对于秦军这几日的政策他们也都听说过,听说只要没祸害过百姓的,那秦军就会网开一面,所以此刻他们全都是一样的说辞。
听着这些头领的话,嬴佑玩味一笑,显然是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开口朝后面喊道:“后面的,这些家伙说的是实话吗?若是他们撒谎日后被我查出来的话,你们也要死哟。”
嬴佑的话刚一说完,贼军的人群之中便顿时再次嘈杂了起来,全都是在互相攻击着。
“假的!最左边那个前几日才是抢了一个村子,之前还跟俺们吹嘘过呢!”
“你们的屁股也不干净!先前抢了四五个村子,这话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
“还有他们!他们做的最狠,凡是他们所过之处那叫一个寸草不生,老人和孩子他们都杀!”
本就是临死搭伙的贼军此刻互相在各自面前揭了老弟,而嬴佑听着这些言语,忍不住摇了摇头,眼神中透过一抹失望之色,彭越那样手上没沾过血的贼军,终究还是太少了啊。
而那几个头领听着身后的声音当即扭过头去,看着这些嘴上没个把门的家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接着有反应快的当即跪在嬴佑的面前开始求饶,嘴里一个劲地喊着: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们也是没办法,小人们也是迫不得已啊,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干这掉脑袋的营生啊!”
见有人如此,其余的几个头领也全都是跪在了地上,嘴里说着和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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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嬴佑听着这无比嘈杂的喊声掏了掏耳朵,接着掏出弩箭再次射死了一名贼军,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现场再次陷入了如同死水一般的寂静,嬴佑扫过眼前的这些贼军,冷冷说道:“你们方才说什么?迫不得已?走投无路?”
“你们说的可是真心话?真是因为走投无路了才去抢的百姓?可别急着承认,若是你们不是真心的,那等会我就把你们的心肝脾肺肾全掏出来喂狗。”
嬴佑的声音不大,但落在前面几个头领的耳中宛若恶魔低吟,当即将这几个人吓的魂飞魄散,嬴佑见状冷冷一笑,又是开口道:“现在和我说说,你们方才说的迫不得已,是真的吗?”
话音落下,那些头领全都不敢说话了,在见识到嬴佑动辄杀人的酷烈手段之后,没一个人敢把嬴佑先前说的要把他们的内脏挖出来喂狗一事不当回事。
嬴佑见这些人不说话了,也是一阵冷笑,开口朝着这几个匪首说道:“看起来你们应该不是迫不得已才去祸害的百姓,那你们是为什么呢?能和我说说吗?”
嬴佑的声音愈发冷峻,一股杀气在他的身上弥漫开来,而在他面前的这几名头领此刻哪里还敢说出自己的那些心思,早已是被嬴佑骇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见久久都是没人说话,嬴佑冷笑一声,缓缓开口道:“你们不说,那我替你们说了吧。”
“你们之所以造反,是因为徭役误了日子,这个我可以理解,不反就是个死嘛,若是你们到此为止,我自然不会如此对待你们,相反我还会觉得这是秦国自己的问题,是因为秦国的过错,才导致了你们造反。”
“可是你们貌似并没有满足啊,造反之后,你们也不用服徭役了,会被秦国的官府追剿倒是不假,可你们跑也就是了,但为什么非要去祸害百姓呢?”
“若只是抢些粮食,我仍是可以放过你们,毕竟谁也不能饿着肚子逃命啊,迫不得已,当然无话可说,可你们还是没有这么干啊。”
“我到三川郡的时间不算长,可是我到的第一天,便是看到一座村子被和你们一样的贼军祸害的鸡犬不留,房子被你们烧了,粮食被你们抢了,女人被你们辱了,老人和孩子也被你们杀了...”
“那你们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嬴佑看着面前的几个头领冷声问道,下一刻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变得无比愤怒且高亢,“为什么要屠杀百姓?!”
嬴佑的话音落下,那几个匪首当即吓得跪了下来,可却是连说话的胆子都没了,只得一个劲地朝着嬴佑磕头。
嬴佑看着这些人毫无骨气的模样面无表情,接着缓缓开口说道:“你们的取死之道,不是谋了我秦国的反,而是因为你们对百姓下手,在你们的心里,你们各个都从原先的老百姓成了山大王...”
“自然和先前同你们一样的百姓不一样了,秦军你们不敢去招惹,所以就把威风耍到了百姓的头上,你们还真是了不起啊。”
“只不过这样做的代价...”
“就是死啊!”
嬴佑如此说着,下一刻缓缓抬起了手臂,无视了眼前几个头领拼了命一般的磕头求饶,语气冰冷的下达了命令:“送这些‘大王’上路!”
随着嬴佑的话音落下,下一刻嬴佑身边的无衣军直接扣动了弩箭的扳机,数道箭矢直接射穿了嬴佑身前几名匪首的脑袋,已然是令这些作恶多端的家伙死的不能再死了。
处理完了这些贼军的头头,嬴佑这才是将目光看向了后面的贼军,仍旧是冷笑道:
“现在该是和你们聊聊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嬴佑的话,那些已经放弃抵抗的贼军当中不乏有人抬起头来,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希望。
看到了那几名头领的下场,原本这些贼军都是以为他们定然是要死了,可如今听嬴佑的意思,貌似他们还有转机?
也对也对,若是嬴佑真的一开始就想杀他们,那和他们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想到此处的贼军们心中全都生出一丝希望,活下去的希望,能活着,谁也不会想死的。
嬴佑看着这些贼军冷笑一声,接着开口说道:“按理来说你们的手上也都沾了百姓的血,合该是要跟我眼前的这几个王八蛋一样滚去地底下见你们祖宗去的。”
“但我并不打算杀你们,方才为什么要杀人的道理,我也同你们说过了,带着你们烧杀抢掠的头头,我也都杀了。”
“如今轮到你们,我不会杀你们,相反我要给你们一个机会!”
贼军们一听嬴佑不打算杀自己,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头落地,当下送了一口气,也对嬴佑口中的那个机会好奇起来,嬴佑不杀他们,那必然是有条件的,但如今他们为了能活命,别说一个条件了,十个他们都认了!
嬴佑用手中的马鞭指了指地上那几具匪首的尸体,接着朝剩下的贼军开口说道:“如今首恶我都已经杀了,至于你们这些帮凶,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成为秦军,为我秦国效力,你们的家眷会和普通百姓一样居住在我秦国的土地上,你们的后人也不会因为你们受到什么影响。”
“但你们嘛,则是没这个好命了,你们成为秦军之后,哪怕是杀敌立功了,我也不会给你们记功,你们永远只能是最底层的小卒,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如此便是当你们赎罪了,怎么样?”
嬴佑的话音落下,那些贼军全都沉默了,让他们加入秦军,然后一辈子待在里面,直到战死或者老死,还不会得到什么战功封赏
甚至以后若是有了战事,那他们这些戴罪之身的贼军肯定是第一批上去送死的,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无非一个是现在立马就死,另外一个是以后肯定会死,至于能活多久,那就全看他们的运气了。
嬴佑看着久久没有回应的贼军,冷声笑道:“我没这个耐心等你们考虑清楚,你们我也不是非留不可,现在愿意加入秦军的,那就滚出来,愿意去死的,那就往后滚。”
“不过有个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们,无论你们是选择加入秦军还是选择现在就死,你们的家眷我都会把他们当做平常百姓一样,不会有什么差别。”
嬴佑的话一说完,当下便有一千多名贼军上前,至于往后退去的,则有两百多人,嬴佑冷眼看着这两百多人,开口问道:“看来你们是选择去死了?就这么不愿意赎罪?”
那些选择去死的贼军此刻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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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栽到你们这帮天杀的秦军手上,老子认了!可若是想要老子给你们秦军卖命,还一点好处都不给老子,那老子打死也不干!不就是个死吗,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啪!
这名话说的无比“壮烈”的贼军刚一说完,嬴佑就在他的脸上抽了一马鞭上去,接着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也配叫好汉?!”
“自古哪个英雄好汉是靠杀百姓成名的?你他娘的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贱骨头!”嬴佑骂着犹不解气,接着又一马鞭抽了上去,开口继续骂道:“弱肉强食?这世道是这个理,可老子尚且能留你这个王八蛋的家眷一条性命,你怎么就不能留那些百姓一条性命?”
啪!
嬴佑又是一鞭抽在了那人脸上,语气中饱含愤怒地骂道:“无非是你这个混蛋就是个没种的东西!只会欺负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像你这样丧尽天良尚且还不知悔改的畜生,也配称自己是好汉?”
“你就是条只会靠着自欺欺人然后狂吠不止的癞皮狗!”
嬴佑一边骂着一边用马鞭抽在那人的脸上,三鞭之后,那人脸上已然血肉模糊,他起初倒也是想舍得一身剐跟嬴佑拼命,可还没动手呢便被无衣军一发弩箭射在膝盖上,直接让他跪地不起。
到后来随着嬴佑的骂声愈来愈大,又是接连两鞭抽在他的脸上,先前还是叫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贼军已然被嬴佑骂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嬴佑骂完了这个无比惹人厌的贼军之后,接着又指着那些选择了死路的贼军喊道:“虽然你们都他娘的是一群王八蛋,但老子我既然答应过你们不会追究你们的家眷,那就是不会追究...”
“可你们的家眷一辈子都要因为你们蒙羞,因为你们他娘的到死都是个之后烧杀抢掠的贼军!这个身份跟着你们到死!你们这辈子算是洗不清了,至于下辈子...”
“你们这帮人形畜生能不能投胎还是两说,就算能投胎,想来下辈子也没机会当人了,那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既然你们想死,那老子就送你们上路,滚去地底下下地狱去吧,愿你们这帮王八蛋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落下,嬴佑猛地一挥手,下一刻无数道箭矢射向了这些选择了一条死路的贼军,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两百多名贼军死了个干干净净。
嬴佑对着这些家伙的尸体吐了一口吐沫,接着又驱马走向了那些决定要加入秦军的人,看着这些人嬴佑也毫不客气地说道:“别以为你们就比他们高尚到哪儿去...”
“你们唯一比他们强的地方,那就是你们还有机会赎罪,能以一个秦军的身份日后战死在沙场上,而不是跟那群王八蛋一样到死都是个贼!”
骂完了这些,嬴佑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朝这些贼军喊道:“现在带着你们日后的同僚去找你们的家眷,我说到做到,我会给他们一个新生活,至于你们,但愿你们以后战死的时候能壮烈点,别丢了秦军的人!”
嬴佑说完便不再去看这些贼军一眼,而身边的无衣军则分出了两千人看押着这些贼军去寻他们的家眷一起返回荥阳城,嬴佑领着剩下的人在原地驻留。
方才发了好大一通火的嬴佑此刻也平复了几分心情,深吸一口气之后抬头看向了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嘴里仍旧骂道:“他姥姥的...”
“还真有这种到死都不知道错在哪儿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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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的最前方,一位少年骑白马,着黑甲,身后千余骑,再往后,则是徒步而行的六千余名百姓装扮的人物,其中老年老少皆有,最后面则是两千余骑。
嬴佑带着人回到了荥阳城,不光是他带去的三千无衣军全都回来了,他还带回了两千多名原本是贼军的青壮男子及其家眷四千余人。
三川郡守李由在得知消息之后立马骑马出城,看着走在前面的嬴佑拍马上前,等来到嬴佑身前的时候,才是朝着这个自己的外甥开口说道:“没杀?”
先前嬴佑早就是已经同李由讲过,他不会杀这些贼军的家眷,相反还是会给他们一份安稳的日子,但出乎李由意料的是,嬴佑却是没将那些青壮贼军给杀了。
嬴佑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众人,回头冲着李由轻笑道:“我只诛杀了带着造反的首恶,至于剩下的人,留着他们比杀了有用。”
李由闻言轻轻点头,随即朝嬴佑问道:“怎么个处置?”
嬴佑将自己对于这些贼军的打算全都告诉了李由,在听到这些人要编入秦军的时候,李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全都编入秦军?”李由看着嬴佑皱眉问道,接着又是开口道,“你不给这些人军功,把他们编入秦军,就不怕日后他们惹出什么乱子?”
嬴佑闻言摇了摇头,开口道:“这些人会直接打散编入秦军的各个军中,不会让他们聚在一起,如此便是无事,这些人终究层数我大秦的百姓,我秦国做的不好...”
“我秦国做的不好,他们做的也不好,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且留他们一条性命,让他们算是以一个体面的身份去死吧。”
听到嬴佑的话,李由不禁一阵无奈,敢在自己这个大秦的三川郡守面前如此评价秦国的,整个天下估摸着也就嬴佑这么一个了。
李由轻轻点头,朝着嬴佑开口道:“好吧,你这对百姓的仁厚性子,还真是随了我那位妹夫。”
嬴佑没去回应李由对他和扶苏的评价,脸上却是出现了一个笑容,而李由则是又朝着他问道:“那这些人的家眷当如何办?”
嬴佑闻言又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贼军和他们的家眷组成的队伍,这才回头朝李由说道:“自然是不可能像过秦村一样优厚了,毕竟一个是施害者,一个是受害者,若是待遇一样...”
“太不公道。”
嬴佑说完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朝着李由说了自己想如何处置这些贼军的家眷,“这些百姓大多数是怕秦军找不到他们造反的家里人,反过头来去找他们这些老弱妇孺,所以才跟着那些贼军一起流窜。”
“如今既然把这些贼军都逮到了,那便各自放他们回去,他们的存粮想来也是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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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的话说完,李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玩笑着说道:“你可真是慷他人之慨啊。”
嬴佑许给这些百姓的东西,到最后全都是要李由这位三川郡守买单,因为这些东西全都是要从他荥阳城的府库里去出的,若非荥阳城是重镇,旁边还有一座秦国的大粮仓,李由还真的给不起这些东西。
李由虽然嘴上抱怨,但却也只是玩笑着抱怨几句罢了,反正这些东西又不是他李由自己的,嬴佑得了嬴政的命令,可以随便调动三川郡内的一切物资,那李由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那好,我这就准备给他们发放粮食,至于那些贼军,我会按你的意思把他们编入三川郡的各支队伍的。”李由玩笑一句之后便正色了几分,开口朝嬴佑说道。
嬴佑听到李由的话却是摇了摇头,又是朝李由说道:“不把他们留在三川郡,地方小了些,散也散不了多开,做外甥的总得心疼一下你这个舅舅,就不给你埋这么个隐患了...”
“这些贼军交给我带回关中去,把他们分别编入关中各郡县的秦军队伍之中才算稳当。”
李由闻言笑着捶了一下嬴佑的胸口,笑骂道:“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说完这一句之后,李由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又是朝着嬴佑开口问道:“如今距离你跟彭越的那个约定可没剩下几天了。”
嬴佑听着李由的话微微一笑,他收拢这些贼军和他们的家眷之后没有一路急行军返回,反而是很体谅这些人,一路上走得慢慢悠悠的,足用了两天时间才回到荥阳城中。
如今距离嬴佑同彭越约定的一个月时间已经剩下不到十天,抛开彭越带人返回所需的时间,已经算是近在眼前了。
嬴佑闻言笑了笑,脸上满是自信,朝身边的李由开口道:“彭越会回来的。”
听到嬴佑这般说,李由也不再多做言语,如今荥阳城周边的大部分贼军已然是全都被嬴佑给抓住了,先前三川郡的一万多名贼军,其实有很大水分,因为这一万多人其实是把那些跟着贼军一起流窜的家眷算在里面的。
抛开这些家眷不去说,真正能作乱的贼军,其实最多也就四五千人,先前嬴佑已经带着无衣军杀过一些,如今更是直接抓了两千多人回来,只剩下一些靠外围的贼军了。
这些贼军彭越拍着胸脯说要交给他,三川郡的匪患在不久之后平定,便也是要看彭越能不能履行他的承诺了。
而与此同时,在三川郡边界的一处地方,彭越挥动手中秦剑砍下了一名贼军头领的脑袋,面前是一群已经缴械投降的贼军。
“你们这帮该死的东西,别的本事没有,就知道对着老百姓耍威风!”彭越看着那些投降的贼军骂了一声,随即玩味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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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是不答应,那我也不废话,一剑砍了你们的脑袋就是!”
彭越的话音落下,在他身前投降的一百多名贼军已然是全都答应了下来,见状彭越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这些日子领着自己原先的人马一路扫荡这些贼军,靠着嬴佑给他的装备优势,对上那些完全是乌合之众的贼军完全是秋风扫落叶一般。
到了如今,他的队伍已然是壮大到了两千人,整个三川郡外围的贼军基本都是被他扫了个干净,眼前的这支百人贼军,是他找了三天才找出的一支小队伍,想来也是最后一支了。
“大哥,咱们如今的人手这么多,真要回那个秦国太孙的手底下去?”一名最早跟着彭越的兄弟此刻忽然来到他身边说道,见彭越没有答复,便继续开口道,“如今咱们人这么多,哪去不得,要我说咱们就...”
还没等那人说完,彭越忽然一马鞭抽了上来,直接抽在了那人的脸上,将他从马上抽了下来,一击之后,彭越指着那人破口大骂道:“那个叫嬴佑的大秦太孙够意思!我彭越答应了他,一个月内扫清三川郡外围的贼军,然后回去复命!”
“老子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你们谁要是以后再说这话,那就是跟老子我为敌,要想自己出去单干,那就用人家嬴佑给你的秦剑同老子说话!”
彭越的话落在众人耳中,先前说话的那人顿时不敢作声,彭越冷眼扫过剩下的人,也全都是低头不语,不光是他原先的那两百多兄弟,就连他最近才招募的那些人手也全都一样
这些人全都是发自内心的畏服彭越这个他们口中的大哥。
见众人不敢开口,彭越这才收敛了怒容,随即朝着众人喊道:“都给老子听好了!我彭越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做人做事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大丈夫得讲义气!那个嬴佑本可以杀了咱们,但人家没这么做,相反还是给了咱们一条出路,如今咱们靠着人家给的东西壮大了就要违约,我彭越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彭越如此说着,紧接着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又是开口说道:“我彭越这辈子没从心底里服过谁,但那个大秦太孙嬴佑,我服气,人家的心胸宽广,咱也不能差了...”
“我彭越跟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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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孙。”一名过秦村的村民一路小跑到了嬴佑面前,冲着嬴佑这位大秦太孙露出个真诚笑脸,“您怎么有空来了?快坐,快坐!”
那人说着就用衣裳提嬴佑擦了擦一处磨盘,嬴佑见状也不嫌弃,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接着朝那名村民说道:“我来这儿等等人,也是想找你们聊聊天,还有件好事要告诉你们。”
此刻嬴佑的身边已经聚了不少过秦村的村民,他们在听到嬴佑口中的那件好事时也全都露出了好奇之色,但却是没什么人主动开口询问的。
因为这些村民相信嬴佑,既然嬴佑说了是好事,那必然是不会骗他们的,只管等着听便是了!
嬴佑看了一眼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村民,接着又是开口道:“有识字的吗?”
听到嬴佑的话,周围的村民全都沉默了下来,他们都是再平常不过的百姓,能吃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有这个功夫去读书认字啊。
嬴佑见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朝这些村民说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也没关系,我讲给你们听也是一样的。”
话音落下,嬴佑正欲开口,可人群中却是忽然有一道稚嫩声音响起,“我认字的。”
嬴佑闻言止住话头,缓缓起身看着那个举着手从人群后方一路挤上前的小男娃笑了笑,伸出手摸着眼前这个男孩的脑袋,开口问道:“认的多吗?”
“还可以吧。”小男孩懵懂地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道,“我爹教过我读书认字的,以前进城看别人家里挂出来的牌匾,上面的字我都认得的。”
听着小男孩的话,嬴佑笑着从怀里掏出几张纸交到小男孩的手上,开口说道:“那你把这些给大伙读读,读好了有奖!”
小男孩闻言接过嬴佑递来的那几张纸,开口读了起来,“讲麻布漂白,放入煮沸的水中,再加入草木灰...”
小男孩一字一句的读着,周围的人也全都好奇地睁大了眼睛,他们不明白嬴佑给他们听这个干什么,听着像是给麻布染色?
等小男孩读完之后,众人全都认识到这些都是染色的法子,更是有着好几种之多,都是他们以往听也没听过的法子。
嬴佑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又是朝周围的村民说道:“这些都是给布匹染色的法子,以前没有过的,之前答应过你们,你们织出来的布匹五年之内官府全部收购,你们若是自己染色的话,想来能卖的贵一点。”
“尤其是这种新工艺染出来的东西,定然是能卖的不错的,这法子你们得赶紧学才是,趁着还没别的人知道,先狠狠赚他一笔再说,等以后人多了,那可就不好干了。”
众人听着嬴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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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同众人说完这些话之后,又是从怀里丢出一个钱袋给那孩子,朝着他开口笑道:“拿着钱去买些书,当个有学问的人,将来指不定还能做官呢,到时候造福百姓,荣归乡里。”
先前的小男孩接过钱袋,可一旁孩子的母亲却是突然站了出来,说什么也不肯让孩子收下,“太孙,这怎么能行啊,您对俺们已经很不错了,哪能再要您的钱。”
“别推辞,孩子能读书认字是很好的事情,若是觉得欠了我的,那将来来咸阳城做官,为我秦国百姓做官便是,我是嬴氏子弟嘛,替秦国谋福,便是替我谋福,自可以还债的。”
嬴佑语气温和的朝着那孩子的母亲讲道,闻言那妇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见状嬴佑又是朝那妇人问道:“孩子的父亲可是...”
嬴佑的话没说完,那妇人也已经听明白了意思,神色免不了哀伤几分,接着开口道:“孩儿他爹五年以前去服徭役,说是去修长城去了,再往后就死在了那。”
嬴佑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低头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才是摸了摸那孩子的脑袋,“那这钱就更该收下了,算是我这个太孙替秦国给你们一家人道个歉,拿着钱去城里上学,买书,将来有了学问,就来咸阳城做官,做大官...”
“让这个世道变得好一些。”
那孩子的母亲闻言轻轻点头,并未去责怪嬴佑这位所有村民的恩人,嬴佑能真的把他们这些百姓放在心里,这在百姓眼中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人了,哪里还能用原先的事情去怪他?
“小家伙。”嬴佑朝着那男孩喊了一声,开口询问道,“叫什么名字?”
男孩听到嬴佑的话愣了片刻,答应道:“陈旺。”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伸出手放在了男孩的肩膀之上,“方才我说要让你日后做秦国的官员,愿意吗?”
“愿意!”
“那咱们拉钩?”
“好。”
于是嬴佑便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一大一小在村民的注视下完成了小孩子之间的约定。
拉完勾之后,嬴佑收回了自己的手,又是看着周围的百姓说道:“你们以前的日子过的是个什么样子,我大概是知道的,你们全都是原先其他国家的百姓,不是我关中的老秦人...”
“原先你们的日子不算多好,却也谈不上多坏,反倒是在成了我秦国的百姓之后,日子过的很苦,很累,这些都是我秦国的问题。”
“虽然有些事情我有一万个理由能告诉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没道理让你们干了活还要感恩戴德的,就跟这孩子的爹一样,去修那座长城,可你们当中又有几个见过长城的?”
“已经是让你们为了一个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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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一字一句地说着,周围的村民听着嬴佑的话全都低头沉默了下来,有的甚至感动的落泪,他们很多人都是活了三四十年,甚至有人活了六七十年了,一辈子没见过几个大人物,至于能像嬴佑一样体谅他们的
这辈子也就只有嬴佑这么一个啊。
嬴佑看着周围的村民,下一刻缓缓开口道:“以前的事情我没法改变,但以后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们,我会让你们的日子越过越好,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们再过回以前的那种日子去!”
话音落下,周围的村民全都是发自肺腑的喊道:“谢过太孙!”
一声谢过太孙之后便再无任何声音,嬴佑缓缓起身朝着周围的村民一笑,接着在村民的注视之下缓缓走到了村口坐下。
他一来便是说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等人,跟村里人聊聊天,把染色这种法子告诉给村里人,如今后两件已经做完了,于是嬴佑便等在了村口。
其余的百姓还想上前,嬴佑却是朝着他们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去忙自己的便是了,不必管他。
村民们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先前和嬴佑说话最多的小男孩陈旺给嬴佑送去一碗水之后便再没人去打搅嬴佑。
嬴佑坐在村口,远远朝着东方望去,今日是他和彭越约定的最后一天,早在昨天李由便是当着嬴佑的面破口大骂彭越不是个东西,俨然是笃定彭越不会回来了。
但嬴佑却还是愿意相信彭越,相信这个足以称得上一句好汉的家伙。
嬴佑对于自己想拉拢的人,从来都是真心换真心,君不负我,我不负君,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嬴佑却是从未失望过,至于这一次
嬴佑觉得还是不会。
少年孤身一人坐在村口,此刻离暮色还有段时间,嬴佑便这么一直坐着,目光始终看着东方。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已然是快要落山了,可嬴佑却还是没有动身,仿佛不将人等到他就不会走一般。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嬴佑听着传来的马蹄声,嘴角不由微微翘起,片刻之后,一队骑兵在夕阳的映照下朝着过秦村疾驰而来,朝着嬴佑而来。
正是彭越出发时的那支队伍,此刻彭越带着为数不多的骑兵一路飞驰,他自己更是把所有人都甩在了后面。
当彭越骑马来到嬴佑的身前时,嬴佑仍旧孤身坐着,彭越看着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的嬴佑爽朗一笑,开口大声喊道:“彭越幸不辱命...”
“拜见太孙!”
彭越说着便翻身下马,对着坐在他面前的嬴佑纳头便拜,而跟随他一起来的骑兵和被远远甩在后面的那些步兵此刻见状也不管嬴佑离他们有多远,不管嬴佑能不能听到,在有了彭越带头之后,所有人齐齐拜倒在地,口中喊道:
“拜见太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家坞,这处王家在咸阳城的落脚处,今日迎来了两位极为特殊的客人。
一辆马车在王家坞外缓缓而停,马车的马夫是一副太监的打扮,车厢之中缓缓走下一对父子。
当儿子的温润如玉,翩翩君子,当父亲的威严肃穆,一代天骄。
来人正是嬴政和扶苏这对父子,看着全然是由竹子搭建的王家坞,嬴政微微眯起眼,开口道:“上一次来这里,还是来找老将军灭楚的时候,如今一想...还真是好多年过去了啊。”
扶苏在一旁听着嬴政的感慨微微低头,默不作声,嬴政见状侧头看了一眼扶苏,未做任何言语,只是迈步向前,扶苏见状跟在了后面。
当嬴政入王家坞之后,王家坞内负责照顾王家人日常起居的那些下人在看到嬴政身上那一身再明显不过的玄色龙袍之后,当即明白了来人是谁。
“参见...”
下人们作势要拜,可嬴政却是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不用拜自己,见那些王家坞的下人不打算再拜,嬴政轻轻点头,接着迈步走开,带着扶苏漫步在王家坞中,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嬴政带着扶苏来到了一处地方,此地有许多孩子,此刻他们都是在被人教着认字,嬴政和扶苏看着这一幕,两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这些孩子是王瑶收养的那些孩子,人数不少,足有一千多人,而下一刻无数孩子们的口中忽然齐齐念道:“秦!”
秦。
这便是这些孩子刚刚在认的字了,嬴政听到这一声,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但却也并未在此地多作停留,转身带着扶苏离开了。
二人又走了没多久,便是看到王贲得了王家坞里下人的禀报,匆匆赶来见他,“参见陛下,参见太子。”
王贲对着二人作揖行礼,嬴政看着面容有些憔悴的王贲轻轻点头,示意这位大秦昔日的无双战将起身,接着朝王贲身后望了望,疑惑问道:“王离呢?不在?”
王贲听到嬴政的话点了点头,接着无奈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开口说道:“老爷子不让他留,说是他这个年纪的好男儿该去杀敌建功,留下来看一个老头子死算怎么回事?”
“我也劝过老爷子,让王离这个孙子送送他,然后老爷子硬是提着一口气给了我一拳,呵呵,还真是到什么时候都能揍我这个儿子。”
嬴政听着王贲的话微微一笑,可笑容很快便是转成了苦笑,又是朝王贲问道:“还有多久?”
“近则几天,远则半月。”王贲知道嬴政是在问王翦的身体,毫不掩饰地说出了王翦剩下的日子,在说这话的时候,王贲的脸上满是苦涩,但话却说的释然。
终究是在战场之上打了半辈子的人物,尸山血海都已经见过,王翦又是十成十的喜丧,他这个做儿子的,伤心,却不痛心。
嬴政在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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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他看看大秦的肱骨之臣是个什么样子。
在沉默片刻之后,嬴政开口道:“转也转够了,带我去见老将军吧。”
王贲闻言轻轻点头,转身领着嬴政和扶苏一起去了王翦所在的那处竹屋,王翦此时也已经不在屋子里休养了,竟是直接搬了把躺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老人的孙女一直陪在旁边。
王翦见嬴政和扶苏来了也露出一个笑容,却是并未起身迎接,一是实在吃力,二是人之将死,也不想再扮出一副知趣的样子了。
嬴政在见到王翦之后露出笑容,可上来却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老将军屁股下面的这张椅子,看起来倒是舒服的很啊。”
“呵呵,这是嬴佑那小子鼓弄出来的。”王翦闻言笑了一声,朝着嬴政说道,“这小子走之前给了他媳妇几张纸,让人给我折腾了这么个东西出来,陛下还真别说,还真挺舒服。”
嬴政闻言笑了笑,接着玩笑说道:“这可是那小子专门给老将军你费的心思啊,连朕这个皇祖都没顾上。”
听到嬴政的话,王翦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而一旁的王瑶见状则是给嬴政和扶苏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同样是出自嬴佑的手笔。
嬴政看着这个孙媳妇淡淡一笑,带着扶苏一起落座之后,这才是朝着躺椅上的王翦说道:“今日来是收到了那小子从三川郡送来的书信,想着跟老将军念叨念叨。”
嬴政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那封嬴佑亲手所写的书信,上面的内容自然是如今三川郡的近况,嬴政此刻在王翦面前没有摆出任何属于皇帝的架子,便向是一个晚辈,在给一位长辈分享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情。
嬴政将嬴佑在三川郡的所作所为一字一句的都念给了王翦听,其中有嬴佑平定匪患的事情,也有他建立过秦村的事情,还有他收了彭越的事情。
王翦听着嬴佑的所作所为,面带笑意,轻声笑道:“没白给这小子兵书,成!”
嬴政听着王翦的赞誉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接着开口玩笑道:“这小子在三川郡可是把朕,把整个秦国都是骂进去了,过秦村,过秦村,呵呵,这小子还真敢叫。”
王翦听着嬴政的玩笑话一阵失笑,又是朝嬴政打趣说道:“这还不都是陛下自己宠出来的?不过那小子虽然话说的有点伤人,但却没错啊。”
嬴政闻言轻轻点头,并未否认王翦的话,“朕确实让天下百姓苦了很久啊,朕也是近日才回过神来,我大秦的百姓,日子竟是过的如此苦。”
“所以那小子在三川郡骂的话,朕一点也不生气,骂得好啊,朕这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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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有这么一个人骂骂朕了。”
嬴政一边感慨着一边轻轻摇头,自嘲一笑,随即又是说道:“有这个小子在,朕不怕秦国日后出什么乱子,就算有,也有这小子撑着,虽然这对他来说有点不公平,但没办法,谁让他是朕的孙子呢?”
“他在三川郡平复民心,让那些遭灾的百姓们把他当天神一般看待,又是能自己找到并收服彭越这样的人,很不错了啊,但还是有些不够,这不怪他,是朕留给他的烂摊子太大了啊。”
“等这小子回来之后,朕打算带着他一起去巡游,朕要带着他一起去看秦国的山河,让他彻彻底底的明白,江山有多重,然后就该把江山交给他了。”
王翦闻言露出一个笑容,朝着嬴政微微颔首,接着又看了一眼这些日子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王瑶,笑着朝嬴政说道:“陛下,老臣想着,如今事情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是不是让那小子回来啊,总不能让他媳妇儿一直住在娘家,不好听也不好看,我是看不到重外孙了,但没准陛下还能看到重孙子呢?”
王瑶听着这话莞尔一笑,嬴政亦是露出笑颜,开口朝王翦说道:“早在来之前,朕就已经让那小子滚回来了,老将军你赶跑了一个孙子,朕就给你找个孙女婿回来。”
王翦闻言轻轻点头,似有几分感慨,朝着嬴政说道:“陛下知臣的心意啊,臣之前是武安君白起手下一个不起眼的裨将,论带兵打仗靠着砍头颅赚取军功的本事,王翦自问比不上他白起...”
“可到头来啊,却是我王翦做成了武安君一直想做却没做成的事情,这不是我王翦比武安君要强,是因为我遇上了个好主子,赶上个好时候啊,嘿嘿,要是说运气,十个武安君都比不上我一个王翦啊。”
“当年昭襄王杀武安君,杀的一众秦将寒了心,害了怕,我王翦自然也不能免俗,所以到后来啊,陛下让我灭楚,我不乐意去,为什么?无非是怕功劳太大,陛下容不下啊,恰好当时李信那小子想要冒头,那我就正好把这机会让给他。”
“可没成想后来李信败了,二十万将士啊,没几个活着回来的。有时候我也在想啊,是不是当时只要我去了,就不会有这一次败仗了,那二十万秦国的棒小伙子,是不是就能活着回来领军功了。”
“越想啊,这心里就越愧疚,于是也就咬着牙去了,路上一路跟陛下要钱,要地,要女人,自然是走自污这条路子,灭楚之后,也立马抽身,不是我王翦有多高风亮节,想着给新人挪位置,委实是怕啊。”
“可如今转过头来一想,我王翦昔日的所作所为,倒是彻彻底底成了一场笑话,陛下不是昭襄王,陛下就是陛下,是他娘的秦国几百年来头一份的君王啊!”
王翦说着便坐起了身子,很是吃力,但老人却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坐在躺椅之上朝着嬴政抱拳说道:“王翦今生能遇陛下...”
“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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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接到嬴政信件的那一日,嬴佑便立马率无衣军回咸阳,因为嬴佑跑的太快,竟是将跟他一起回来的无衣军甩在了后面,此时此刻,便只有他一人到了王家坞。
而此刻的王家坞外,王贲和王瑶这对父女已经等在了外面,不是什么心有灵犀,而是每天父女二人有时间便都会来这里等等。
父女二人看着飞驰而来的嬴佑均是一笑,这个女婿,王家找的很好。
嬴佑翻身下马来到了王贲和王瑶的面前,还没等他开口,王贲便先说话了,“老头子在等你来,不急,你们夫妻先说说话。”
王贲说完转身便走,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了嬴佑和王瑶这对新婚不久便分开的夫妻,王瑶看着嬴佑笑了笑,开口说道:“瘦了点。”
嬴佑听着王瑶的话语,嘴角微微翘起,随后将目光落在了王瑶的身上,“你也瘦了。”
话音落下,嬴佑和王瑶都笑了,他们都很累啊。
王瑶带着嬴佑进入了王家坞,说之前嬴政已经领着扶苏来过一趟了,嬴佑听了之后却是连连摇头,“皇祖和父亲来那是他们的事情,我这个做孙女婿的,不能不来的。”
听着嬴佑的话,王瑶低头浅笑,回过头来冲着嬴佑笑道:“那当然,不然我嫁给你做什么?”
嬴佑闻言一笑,拉着王瑶的手随处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接着朝王瑶开口道:“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在三川郡的时候,我遇到一个匈奴女人缠着我,不过我...”
还没等嬴佑把话说完,王瑶便是直接开口打断道:“不用和我说这个,我既然嫁你,便自然信你,便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相信你不会负我。”
嬴佑闻言轻轻握着王瑶的手点头一笑,接着开口说道:“去见老爷子吧,别让他等太久。”
“嗯。”王瑶轻轻点头,随后带着嬴佑一起去见王翦。
在那处竹屋前,王翦仍旧是坐在躺椅之上,如今正值入秋,天气算得上很爽朗,按理来说应该是很让人舒服的时节,但王翦的身上此刻却盖了一件厚重裘子,老人是真的老了,老到要死了。
见嬴佑和王瑶来了,王翦微微张开眼睛,冲着二人露出一个笑容,语气却是不见多少迟暮,对着嬴佑朗声道:“你这小子,按老夫的预计,怎么着也是得再有两天才能回来,还真是猴急的厉害啊...”
“盼着老夫死?”
嬴佑闻言无奈一笑,对着王翦开口说道:“您这可就冤枉人了啊,为了赶回来见您,我可是险些把马跑死了。”
王翦听着嬴佑这话笑着点头,显然对嬴佑这个孙女婿极为满意,然后老人竟是费力的起身,身躯在秋风中微微摇曳,花了一会儿功夫才站定下来。
王翦看着嬴佑问道:“你的那支无衣军呢?带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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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闻言轻轻点头,随后上前搀扶着王翦一起走向外面,原本性格极为强硬的王翦拒绝任何人的搀扶,哪怕是王瑶这个他最宠爱的孙女也是不行,可如今却是心安理得的让嬴佑搀着自己。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王翦被嬴佑搀扶着走在路上,仰头感慨了一句,接着又冲嬴佑一笑,语气之中满是释然,“我老了,江山是你这样的年轻人的了...”
“能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茬又一茬的冒出来,又怎么能不服老呢?你小子没让人失望,于我,于陛下都是如此。”
嬴佑在一边听着王翦的话微微颔首,却并未做任何言语,当他带着王翦来到门口的时候,三千无衣军正好朝着这里飞驰而来,铁蹄声如雷。
“我这辈子听的声音多了,风声雨声惊雷声,娘子的娇声,孩子的哭闹声...”王翦看着那奔袭而来的三千无衣军,嘴中喃喃自语,神思飘远,“可最好听的,还他娘的是咱们秦军的马蹄声啊。”
王翦如此说着,目光始终聚在那奔袭而来的三千无衣军身上,看着三千人身上爆发出的肃杀之气,王翦仿佛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仿佛回到了自己攻灭赵国,又灭楚国的那个时候
大秦有金戈铁马,当气吞万里如虎。
他王翦这一生,何其壮哉?
三千无衣军在嬴佑和王翦面前勒马而停,而后三千个喉咙里同时喊出了同一道声音,响彻于天地之间,震彻于人心之中。
“参见王翦将军!”
三千声参见王翦将军之后,王翦仰天大笑,老人此刻的精神竟是格外振烁,嬴佑看着老人的精神头不禁一愣,他知道老人这是把最后一口气强提起来了,刚想说些什么,可当他再看向王翦的时候,便又没了想要说话的念头。
老死病榻?
这不应该是王翦的死法。
对于王翦来说,当死在马上!
“牵马!”王翦忽然大喝一声,片刻之后似是早有准备的王贲牵着属于王翦的那一匹老马而来,在从王贲的手中接过马缰之后,王翦这才朝着嬴佑朗声喊道:“小子,随老夫再跑这辈子最后一趟马!”
话音落下,王翦竟是根本不等嬴佑回话,便直接挥动马鞭一骑冲出,嬴佑见状立刻翻身上马追了上去,一老一小,两人两骑,便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逐渐消失于天地之间
有人会重新回到他们眼前,可也有人不会了。
王翦这一路并未收力,一路骑行骑的极为肆意,仿佛是真的回到了他壮年的时候,而跟在他后面的嬴佑,同样是肆意风流,因为他本就是这个年纪的少年啊。
二人一路来到了那处之前王翦便是带着嬴佑来过的小山之上,王翦曾经笑言死后便葬在这里,可以看到咸阳城的人来人往,可以看到嬴佑一次次出征,一次次凯旋。
此刻的王翦便是看着咸阳城那依稀可见的轮廓,面带笑容,嘴里呢喃说道:“如此江山,真美,让人留恋啊。”
可在说完这一句之后,王翦的语气忽然弱了下来,整个人身上的气势也逐渐萎靡下来,最后这位老人只是用仅仅是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低语道:“可我累了...”
“真的很累了。”
老人说完便缓缓闭上了双眼,胯下的那匹老马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离去,也跟着低头发出一声嘶鸣。
嬴佑策马立在王翦身边,看着已然闭眼垂首的老人轻声唤道:“老爷子?”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嬴佑,只有一阵秋风吹打着落叶从嬴佑眼前飘过,似是在为马背上的老人送行。
王翦至死,仍在马上。
马上活,马上死。
嬴佑看着马背上已然离世的王翦沉默良久,心中无数种情绪瞬间涌了上来,可到最后却又什么都不剩了,嬴佑看着王翦,只是柔声说了一句话,“老爷子...”
“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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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人离去的时候,身边就只有嬴佑这么一个少年,既是老人的孙女婿,也是老人衣钵的继承者。
嬴佑将王翦的尸身安葬在了那处小山头上,这是老人自己的要求,因为王翦曾笑言要在此处看着嬴佑一次次凯旋而归。
王翦的死讯很快就传到了咸阳宫中,传到了嬴政这位皇帝陛下的耳中,然后整个咸阳城便都知道了老人去世的消息,接着会是整个秦国。
嬴政在得知王翦的死讯之后并未表现出多少伤感的神色,许是因为早有准备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嬴政自己也是一个老人了,对于生死,或许已然释怀了不少。
嬴政下令咸阳城为王翦戴孝,所有秦军也全都需要为王翦戴孝,如此哀荣,可谓是到了极致,不光是因为王翦这位老人是嬴政的亲家,更为重要的是,老人曾经为秦国立下过不世之功。
若是王翦都配不上如此?那还有谁能配得上?
而在王家坞外,嬴佑一人牵两马而返,去时一老一小,两人两骑,而如今还是两骑,人却是只剩下了他这么一个。
一直在王家坞外等候的王瑶见到夫君归来,蓦然红了眼眶,泪水自脸上滑落,虽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可又如何能不上心?
嬴佑看着落泪的王瑶,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不发一言,只是轻轻拍打着自己媳妇儿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她。
王瑶在嬴佑怀里哭了一刻钟,才强忍着收敛起泪水,想要同嬴佑说些话,却发现喉咙不知怎么的,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嬴佑见状轻轻拍打了一下王瑶的后背,嘴里柔声说着:“别怕,我陪着你。”
王瑶闻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朝着嬴佑轻轻点头,见状嬴佑牵着王瑶的手,夫妻二人一起进了王家坞中。
在王翦生前所居的那处竹屋,嬴佑带着王瑶慢步走到里面,拉着王瑶一起坐到榻上,冲着此刻看起来无比惹人怜爱的王瑶轻声道:“睡吧,别怕,我陪着你,睡一觉起来,天下还是这个天下,什么都不会变的...”
“老爷子当然舍不得你这么个宝贝孙女了,一定会等在路上的,等着再看你一眼...”
“好好活好自己的日子,日后咱们两个一起去了地下,再好好陪着老爷子。”
王瑶听着嬴佑的话语,嘴角微微浮现出一个笑容,冲着嬴佑这个自己的丈夫轻轻点头,接着便在嬴佑的陪伴下沉沉睡去,她太累了。
王翦离世前的这些日子都是由王瑶陪在身边照顾,看着王翦的身体一步步恶化,直到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这对王瑶来说,何尝不是难关,何尝能够安心?
如今王翦走了,走的很安详,王瑶也可以放下心中的担子,可以好好的哭一场,睡一觉了。
嬴佑坐在王瑶的榻边,看着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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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的身上此刻全是泥土,这是因为先前为王翦挖掘墓穴所沾染的,可嬴佑此刻却是没力气起身去换了,他同样很累啊,连日奔波,方才又是进行了一场极为耗费体力的工作
少年此刻已然不想再动了,便是这么坐在王瑶的床榻边,也跟着昏昏睡去。
夫妻二人
皆是伤心人。
等嬴佑睡醒的时候,王瑶尚未醒来,看着熟睡的王瑶,嬴佑缓缓起身,小心帮她盖紧了毯子,接着才轻声走出屋子,生怕吵醒了王瑶。
嬴佑缓缓走出了竹屋,而此刻在竹屋外面,王贲这位岳父大人不知何时已经等在了外面,看着嬴佑微微颔首。
“丫头还在睡?”王贲朝着竹屋里面张望了一眼,见王瑶没有出来便如此问道。
“嗯。”嬴佑轻轻点头,随即苦笑一声,“她太累了,这些日子对她来说也是煎熬,往后就不要让他忙活了,我这个孙女婿既然回来了,就把我媳妇儿的那份交给我吧。”
“说句比较混蛋的话,老爷子走了,其实挺好,不再活着受罪了,也让后辈松了口气,同样能给人留个念想,没什么遗憾的了。”
王贲听着嬴佑的话轻轻点头,并未责怪嬴佑话中的冒犯,反而笑道:“王离那个混蛋小子就没你这觉悟,赶他滚回上郡军中的时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打他都没用,真是没出息。”
嬴佑闻言无奈一笑,王贲在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满是笑意,足可见他其实对王离的表现很满意才是,但嘴上和手上偏偏不饶人,王家家风使然啊。
王贲也看出了嬴佑的意思,灿灿笑道:“没办法,这是咱们王家的家风,不能断。”
嬴佑对此没有说话,王贲见状则是叹了一口气,神情落寞了几分,“只是他娘的再也没有人能揍我了啊,这些日子老爷子没什么力气,也就不揍我了,还真挺不适应的。”
“您这...”嬴佑听到王贲的话无奈一笑,随后玩笑说道,“您这有点贱啊。”
王贲听到这话爽朗大笑,可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噤声,生怕吵醒了里面还在睡觉的王瑶。
嬴佑见到王贲这位父亲的作态也是跟着一笑,王贲在张望了一眼竹屋内的动静之后,发现王瑶没被方才的动静吵醒,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儿不好说话,跟着我走走?”
王贲冲着嬴佑这个女婿说道,后者自然没什么拒绝的余地,笑着点头答应,翁婿二人一起离开了竹屋外面。
走在王家坞的路上,王贲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看似随意地说道:“老爷子走了,我也不该闲下去了。”
嬴佑闻言明白王贲话中的意思,王翦如今已然没了,王贲这个王家的掌舵人却还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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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挺不乐意的。”王贲忽然如此说道,随后扭头看着有些疑惑的嬴佑再次开口,“我这个人啊,其实是天生一副疲懒性子,所以老爷子打我,也不算冤枉了我...”
“老爷子走了,若是让我自己选的话,我也不乐意再回到庙堂之上,像之前一样归隐田园,然后等你和王瑶有了孩子,或者是王离那小子终于开窍了,找了个媳妇,给我生个孙子孙女什么的,我也就含饴弄孙了。”
嬴佑听着王贲的心里话,沉默片刻,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被王贲看穿了心思,先他一步说道:“呵呵,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你小子不用为此跟陛下去求个恩旨...”
“咱们王家虽然是武将世家,不指望人人都是什么君子贤人,却一向重诺,既然答应了陛下,就不会食言的,何况这是老爷子交代的事情,我这个做儿子的,没道理违背,谁让他是我老子呢?”
“儿子听老子的话,这是最天经地义的事情,或许有人不乐意,但我王贲,那是一万个乐意的。”
王贲如此说着,接着就把手放在了嬴佑的肩膀上,朝着他说道:“还有就是因为你了,对于你小子日后的担子,我这个昔日还算有点名号的大秦将军也能估摸出来,说实在的...”
“真他娘骇人啊,就算是我这么个年纪也要头疼,我都是不知道你小子这么小的年纪是怎么承受的。”
嬴佑闻言苦笑一声,而王贲见状则是继续说道:“所以为了你小子,我也要出山,别的不敢说,但起码能帮你小子分担不少压力吧。”
“你日后要做的事情,其实是搏命的行当,若是你死了,那我闺女岂不是要守寡?说不定还要为了你小子殉情,他姥姥的,谁让老子的闺女喜欢你呢?”
王贲摇着头一阵无奈,可随即对着嬴佑露出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开口道:“所以啊,若是有人要你死的话...”
“我王贲这个做岳父的,自然是一万个不答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翦离去之后,并无太多繁琐的礼仪,甚至连寻常百姓人家之中常见的亲人送葬之类的都没有。
因为早在王翦刚刚去世的时候,嬴佑这个孙女婿便亲手安葬了老爷子,自然也就用不着王家人做什么事情了,本就也无需做什么。
王翦从来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死了就直接埋了便是,把他放在棺材里让人吊唁,那才不符老人的心愿。
除此之外,那些想着要来王家坞吊唁王翦的人,也全都被打发了回去,王家坞内便只有王贲带着女儿王瑶和嬴佑这个女婿一起在王家坞披麻戴孝,为老人戴孝三日便够。
至于嬴政给王翦的哀荣,那便不管他们的事情了,嬴政之所以这样做,是想让天下人知道王家在他心中的分量,便也只是如此,他自然不会要求王家配合着他。
不必如此,也无需如此。
今日是嬴佑为王翦戴孝的第三日,这些日子他一直待在王家坞中,陪着自家的媳妇王瑶,丝毫不去理会外面的事情,嬴政也没有主动找他,足可见嬴政这位皇帝陛下,对嬴佑这个孙子真可谓是纵容到了极致。
起初还有人在朝会上劝嬴政要顾及一下规矩,不要太纵容嬴佑,嬴佑从三川郡归来之后,一头扎进了王家坞里,竟是一面也不来拜会嬴政这位皇帝陛下,更是没向嬴政做具体的汇报,这根本是坏了规矩的事情。
甚至那人还说了一句极为令人瞠目的话,他竟是说若是嬴佑长久无视规矩和嬴政的威严,那又如何继承大位。
嬴政在听了那人的话之后,表面上并未爆发出雷霆之怒,可却问了一句话,也只是问了一句话便让那人彻底说不出话了。
“朕的孙子在三川郡做的百姓称赞,人人爱戴,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倒是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狂妄之徒?朕的家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了?”
这是嬴政的原话,在说这话的时候,嬴政的语气冰冷的要杀人,吓得劝谏的那人当场就跪下磕头了,若非扶苏上前劝谏,那人恐怕已经掉了脑袋。
在这件事情之后,便没人敢再说什么嬴佑行事狂妄的事情了,而之前劝谏的那个家伙,在事后则是被人堵着骂了,带头的正是张苍和一众对嬴佑心悦诚服的大臣。
嬴佑在三川郡的所作所为他们听了之后都是觉得嬴佑这位太孙做的简直太好了,可没想到竟然还是有人为了自己的名声去攻讦嬴佑,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那位想要博个名声的大臣退朝之后就被堵着边挨揍边挨骂,可谓名声扫地。
在王家坞的嬴佑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也无奈一笑,本是不打算理会的,可王瑶却是劝他入宫一趟,说嬴佑已然对王家做的够多了,没必要因为王家惹来其他非议,终归不好。
王贲在得知之后也是点头附和,“今日算是给老爷子戴孝的最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日,老爷子也不愿意看着儿孙们一个个暮气沉沉的,走,带着媳妇,跟我进宫去见陛下去。”
面对媳妇和岳父的连番劝告,嬴佑也只得点头答应,三人一起褪去了孝衣,然后一起入宫觐见。
咸阳宫内,嬴政在得知是嬴佑三人来了之后,竟是直接走出了寝宫亲自来迎,三人见状也是朝着嬴政行礼说道:“参见陛下(皇祖)。”
嬴政看着三人点头一笑,接着伸手一一将三人扶了起来,与前几日表现出的样子截然不同,在嬴政这里,向来是泾渭分明,对秦国有功之人,嬴政可以厚礼相待,可若是只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的,那嬴政则毫不掩饰对其的厌恶。
王贲这位昔日秦国的无双战将,显然是前者,至于嬴佑和王瑶这对夫妻,自然更是如此了。
嬴政在将三人扶起来之后,并未去看之前一直盼着人回来的嬴佑,而是扭头看向了王贲和王瑶这对父女,“朕与你们是一家人,节哀的话便不多说了,朕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们...”
“只要我秦国执掌天下一日,便一日不会忘了王翦老将军的功劳。”
王贲在听到这话之后笑着点头,却并未多做言语,而嬴政在说完这话之后则是又看向了嬴佑,朝着他笑着说道:“好好干,不要让已经走了的老人家失望,也不要让朕失望。”
这话刚一说完,嬴政却又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貌似你也没让朕失望过,那便当朕没说先前那话。”
嬴佑闻言一笑,又是开口朝着嬴政说道:“孙儿定不负皇祖所望。”
嬴政闻言微微一笑,接着转身而走,三人跟在嬴政后面,走在路上,嬴政忽然朝着身后的王贲开口说道:“将军今日入宫,可是做好了准备?”
王贲闻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臣只等陛下委任了,不过臣倒是有几句冒犯的话要说。”
“哦?”嬴政闻言面露几分好奇,接着扭头说道:“但说无妨!”
王贲听着嬴佑的话笑了笑,接着开口道:“臣自问还算有点本事,只不过常年不在军中了,听说如今的军中只知蒙恬,都快把我王贲给忘的差不多了?”
“嘿嘿,这个臣可不怎么乐意,既然要重新出山,那怎么着也不能在蒙恬屁股底下吧,当年我领军的时候,蒙恬还只够格当我的副将呢,所以陛下...”
“您这官帽子给小了可不行!”
王贲的话说得极为放肆,竟是直接冲嬴佑伸手要起了官,可嬴政在听到这话之后竟是爽朗大笑,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
昔日王家向来极有分寸,可是这落在嬴政眼中就有些让他无奈了,也只有在王家身上,嬴政才会有一种想给官都给不出去的烦恼。
如今王贲的这个样子,正合嬴政的胃口。
嬴政何时是个吝啬封赏的人了?以王贲的功劳和本事,只要王贲敢要,嬴政又如何不敢给?
“这么多年以来,朕总算是听将军说了句痛快话,痛快!”嬴政笑的爽朗,接着便开口说道:“将军不想屈居蒙恬之下,自然应该如此,也该让蒙恬那老小子有点压力了...”
“如今蒙恬在上郡领兵,身上还兼着內史,把他的内史拿来给将军,咸阳城及其周边所有秦军,尽数归将军一人调动,如何?”
王贲闻言点头一笑,对着嬴政作揖行礼,开口道:“臣谢过陛下!”
在王贲的这一声之后,嬴政露出一个笑容,随后又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不急着谢朕,还未完呢,朕已经决定了...”
“追封王老将军为邯郸王,为我大秦臣子头一位封王之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听到嬴政突然做出的这个决定之后,饶是方才放肆到直接伸手朝着嬴政要官帽子的王贲,心中仍是忍不住一阵摇曳。
封王?
便是如昔日吕不韦那般权重,到头来也不过是文信侯而已,至于功劳,便是如白起那般战功卓著,又何曾封王?
这在秦国根本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可嬴政的话既然说出口了,便已然是定了的事情。
王翦,邯郸王。
这便也意味着在秦国的历史上,无论文武,王翦都是第一人了。
王贲看了一眼嬴政,刚想要说些什么,但嬴佑却是扯了一下王贲的袖子,冲着这位岳父摇头轻笑道:“邯郸王,我看很好啊,若非赵国为我秦国所灭,我看给老爷子追封个赵王才合适!”
听到嬴佑的话,一旁的王贲无奈一笑,而嬴政则是朝着嬴佑笑骂道:“你这混小子,这是嫌朕小气了?”
嬴佑闻言嘿嘿一笑,摆手道:“孙儿哪敢啊。”
“哼,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嬴政冷哼一声,接着朝嬴佑开口道,“在三川郡,你可是没少说秦国的坏话,拐着弯骂朕,还真是够孝顺朕这个皇祖啊。”
嬴政的话语之中虽然带着对嬴佑的责怪,但这位皇帝陛下脸上的笑意却是始终未曾退却,显然丝毫不介意嬴佑在三川郡所做之事,此刻之所以谈起,也只是调侃罢了。
嬴佑闻言笑了笑,又是开口道:“皇祖身边又不缺溜须拍马的人,孙儿就别讨人厌了。”
嬴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负手说道:“国有诤臣,不亡其国,家有诤子,不败其家,你既是大秦的太孙,也是朕的孙子,这个诤字,你算是得了精髓...”
“起初劝谏朕的那些个自以为的诤臣,胡言乱语,还有你父亲这个诤子,以前见了朕根本说不出个屁来,也便只有你这么个小子,能说几句真话了。”
嬴佑闻言微微一笑,随后又是调侃道:“说不准皇祖您追封老爷子为邯郸王的旨意一出,那些‘诤臣’就又要跳出来了。”
“呵呵。”嬴政冷笑一声,对于嬴佑的话并不否认,整个人的气势也冷峻了下来,“那你说该怎么办?杀了如何?”
嬴政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饱含杀机,随即又是说道:“先前在超会之上说你放肆的那个混账,朕本意是想杀了的,可你父亲又犯了老毛病,跳出来劝朕不要杀人...”
“哼,他倒是做足了好人!”
嬴佑听着嬴政对自家老爹的评价忍不住无奈一笑,朝嬴政开口道:“也不能怪我父亲,他也是替皇祖您考虑嘛,不想让您沾上一个滥杀的名声,皇祖您或许不在乎这些,可我们这些做儿孙的,总该是要替您这个长辈考虑的。”
嬴政闻言点了点头,欣慰一笑,显然对于嬴佑的话很是受用,而嬴佑见状则又是说道:“皇祖,若是您不介意的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让我同那些家伙讲讲道理如何?”
听到嬴佑的话,嬴政的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笑容,他先前见识过嬴佑的口舌,当初一群儒生在胡亥和赵高的怂恿下一起弹劾嬴佑,到最后却是被嬴佑说了个颜面扫地。
“准了!”嬴政大手一挥说了一句,接着又是将目光落在了王瑶的身上,对于这位孙媳妇,嬴政的内心有些愧疚,故而此刻开口说道,“丫头啊,朕的孙子与你成婚之后,聚少离多...”
“这不怪他,是朕这个皇祖没有做好,他身上的担子重,朕也不能说什么让你体谅他的话,太不近人情了些,便是只能先同你道声歉了。”
王瑶闻言微微颔首,语气柔和的说道:“皇祖不必同媳妇道歉,既然媳妇嫁进来了,自然是该体谅夫君的,夫君又不是不回来了,媳妇可以等的。”
话音落下,嬴政和嬴佑还有王贲均是一笑,嬴政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叹了口气道:“王老将军在天之灵,能看到你们如此,想来该是能欣慰的...”
“老将军走了,朕也老了,便是王贲将军你,也没办法干多少年了,充其量也就是这几年帮着分担一些,江山终究要交给你们这样的年轻人的。”
嬴政说完扭头看向了嬴佑,朝着他开口说道:“你在三川郡的所见所闻,都是通过奏疏写给朕了,朕如今想听你亲口说说。”
嬴佑闻言点头称是,他今日既然进宫了,那自然也是要把在三川郡的见闻说给嬴政去听的,“回禀皇祖,臣在三川郡之所见所闻,当的上人间炼狱四个字了。”
“这次三川郡内所爆发的叛乱,归根到底是因为我秦国徭役过重,加上秦律有些不讲人情,过于严苛了,所以才激起了民变。”
“至于那些没有跟着叛乱的百姓,他们的日子才是最惨的,那些叛乱的贼军力量弱小,自然不可能主动去找秦军的霉头,就只能把毒手伸向那些无辜的百姓了,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那些无辜的百姓遭了殃,如果我秦军不得庇护他们的话,那他们迟早也会加入叛乱,变成那些祸害他们的贼军,然后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可就算秦军人数再多,又如何能庇护大秦每一座村子的百姓呢?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我大秦如今的病患,归根到底,是因为皇祖您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太大,太多了些。”
嬴佑说着语气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嬴政,后者闻言脸上并无任何异样,抬手示意嬴佑继续说下去。
嬴佑见状则是继续说道:“皇祖做的事情不能说错,但您做的太大了,也太多了,这便是错了,因为这已经超出了秦国,或者说是超出了百姓的承受范畴。”
“您带领秦国做出的所有重大举措,最后终归是要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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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总不能要求每个百姓都是能理解您这样雄才大略之主的决定,这根本不可能,也没这个道理。”
嬴政闻言微微皱眉,开口问道:“百姓真的如此不满?朕没有让他们饿着肚子。”
听到嬴政的话,嬴佑轻轻摇头,对着自己的皇祖反驳道:“仅仅是没让他们饿着肚子尚且是不够的,因为饿着肚子饿死了是死,被您征发徭役其实也是八成要死的,仅仅是好了一些而已,这远远不够。”
“百姓是不会饿死,但他们会累死啊。皇祖终归是站的太高了一些,百姓在您的角度看来,卑如蝼蚁,就像人从不会在乎蚂蚁的死活一般,但他们终究不是蚂蚁,而是跟我们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
“若是将他们逼急了,那对于我秦国来说,是致命的。”
嬴政听着嬴佑的这一番话连连点头,就连一旁的王贲在听完之后都是不得不在心里感慨嬴佑看的清楚。
仅仅是说出了这些话,便是足够说明,嬴佑的这一趟三川郡,没白走,没白干。
嬴政在听完嬴佑的话之后深以为然,开口说道:“你父亲已经劝过朕了,朕已然是让他着手去停一些不是迫在眉睫的工程,但听完你所说的,看来仍是不够,你觉得当如何?”
见嬴政主动问起,嬴佑便也干脆说道:“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同时如今的秦法其实也有些不太适用于如今的世道了,起码不该那么严苛,至于其他的东西,孙儿尚且不好说,因为终究只看了三川郡一个郡...”
“三川郡守是孙儿的舅舅李由,他是个能臣干吏,所以三川郡的叛乱没有扩散的那么大,和他治理得当有很大关系,可其他地方有没有像孙儿舅舅这般的能臣,便是不好说了。”
嬴政闻言连连点头,看着嬴佑的目光也满是欣赏,如今的嬴佑愈发成熟了,一年以前,他还只是个能讨得自己欢心的孩子,偶尔能说出些让自己眼前一亮的话,可也仅此而已了
可后面嬴佑亲自去上郡从军,得了绝大多数秦军的信服,如今又是亲自走了一趟地方,看到了大秦底层的真实情况,能从实际情况替秦国想出措施,当然不再是那个孩子了。
现在的嬴佑,诚然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秦国继承人了,这让嬴政很是欣慰。
“真是长大了啊。”嬴政伸出手摸了摸嬴佑的脑袋,冲着这个孙子一笑,“既然光看一个三川郡不够,那就跟着朕一起去巡游,朕亲自带你看大秦的每一寸山河。”
嬴佑闻言会心一笑,开口说道:“如此正是孙儿所愿...”
“愿与皇祖并肩而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政于今日再次召开了一场朝会,可今日的这场朝会,比起以往来却是显得极为特殊。
因为平日里那些身居高位之人,如李斯,如蒙毅这般嬴政身边的近臣,竟是一个都没来,还有如张苍和章邯这般朝堂之上的新锐,今日也没有来。
甚至连如今已经是太子殿下的扶苏也看不到身影,但却有许多平日里没有资格来上朝的官员今日反而是来了。
此等朝会,已然让一些大臣觉出了不对,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有一人忽然走入了大殿之中,看着来人,所有人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太孙到!”
大殿外的太监用那尖锐的声音高喊了一声,而嬴佑此刻却已然是走到了大殿之中,落在所有人的眼中。
众人看着今日上朝的嬴佑,纷纷咂舌却不语,今日是嬴佑回来之后头一次上朝,不过貌似之前这位太孙也没上过几次朝啊
上一次嬴佑上朝,是因为嬴政要封赏他,那一日嬴政加封了扶苏为太子,又是给嬴佑加封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太孙头衔,这一次嬴佑来上朝,又是要搞出些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嬴政的身影忽然从后方出现,而众人在看到嬴政这位皇帝陛下的时候,全都作揖行礼道:“参见陛下!”
嬴政的目光扫过底下的群臣,却并未坐在那张属于他的龙椅之上,只是站着说道:“朕今日召开这个朝会,就是为了向诸君,向天下宣告几件事情。”
话音落下,嬴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开口说道:“朕决定了,追封王翦老将军为邯郸王,王翦老将军之子王贲重新出仕,领内史,管辖咸阳城及其周边秦军。”
嬴政的话一说完,除了嬴佑之外的所有人全都是蓦然瞪大了双眼,被震惊的许久说不出话来,嬴政见状则又是补充道:“朕的话说完了,便不多留了,有人和你们说!”
嬴政说完之后转身离去,临走前将目光落在了一直未曾开口的嬴佑身上,对之报以一笑,而在嬴政走了以后,嬴佑从队列中走出,上前几步,来到了嬴政龙椅之下的台阶上。
“诸位。”嬴佑看着尚是还未从震惊中醒来的群臣喊了一声,接着又是笑道,“陛下走了,我这个做孙子的替陛下答复你们,你们有何话说,尽管说,可过了今日,便没这个机会了。”
嬴佑说完便极为放肆的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之上,看着嬴佑违制的动作,群臣来不及计较这些,便是朝着嬴佑喊道:“太孙!陛下真要给王翦封王?!”
嬴佑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向后伸出手指指了指那张龙椅,开口说道:“方才陛下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追封王翦老将军为邯郸王,王贲任内史,这便是陛下的决定。”
在嬴佑又一次答复了群臣之后,一阵嘈杂声在底下弥漫开来,嬴佑看着这一幕颇为不耐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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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听诸位在这里议论,若是有事的话,此刻尽管说,若是无事,那便可以走了。”
嬴佑的话音落下,人群中顿时有人站了出来喊道:“太孙!臣要见陛下!”
“方才已经说过了,由我来替陛下答复诸位。”嬴佑闻言朝着那人说道,接着冷笑一声,“其实说白了,陛下也知道你们不愿意如此,但懒得同你们争辩,又怕忍不住杀了你们,所以这才让我这个孙子代劳...”
“这是诸位能说话的最后机会,可别不珍惜。”
嬴佑的话说的无比明白了,那些群臣闻言也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嬴政了,故而当下也只能朝着嬴佑开口道:“太孙,此举甚为不妥啊!”
“我大秦数百年基业,何曾有过异姓藩王?此举太荒唐了,太荒唐了!”
嬴佑闻言冷笑一声,接着便开口问道:“听阁下的意思是,觉得王翦老将军配不上此等殊荣?”
“正是!”那人回答的倒也干脆,且又是说道,“王翦虽身怀灭两国之功,可又如何能配得上封王之举?臣请太孙让陛下收回成命!”
那人的话一说完,顿时跪在地上,接着便陆续有二十多名官员出列跪在地上,口中喊道:“臣等请陛下让太孙收回成命!”
嬴佑见状目光扫过跪倒的二十多名官员,其中大半是儒生,看着这些人,嬴佑无奈笑道:“昔日我皇祖生辰宴上,你们儒生跳出来说要教我皇祖如何治国...”
“后来我这个做孙子的做了几件事情,又是你们跳出来弹劾我,而如今陛下要追封王翦老将军为邯郸王,又是你们跳出来,我倒是好奇了...”
“诸位可是没什么别的事情做了?偏偏要和我们姓嬴的过不去?要不然怎么老是由你们跳出来唱反调呢。”
嬴佑的话一说完,先前的那些儒生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因嬴佑此刻身上的气势冰冷的厉害,跪倒在地的那些人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一眼他。
这种感觉,宛若站在那里的人不是嬴佑,而是嬴政这位皇帝陛下一般,但其实也没什么两样了啊,如今的嬴佑对于他们来说,一样是天上的人物了。
“太孙!”就在这时,人群中再次走出了一名儒生打扮的人,开口朝着嬴佑说道:“太孙,今日说的是该不该追封王翦老将军为邯郸王的事情,和是不是儒生没有关系。”
嬴佑闻言抬头看去,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因为出来说话的这人是他的熟人,正是头一次见面就被他暴打一顿的淳于越,在这之后,这位儒生的领袖便老实了不少。
嬴佑看着淳于越笑了笑,开口问道:“淳于越先生啊,你怎么不在这些跪着的人当中,按我以前对你的印象,这种事情可是你最愿意做的啊。”
淳于越听到嬴佑话中的讥讽,脸上闪过一丝怒容,但很快这位儒生就又平复了心情,倒是让嬴佑眼前一亮,接着淳于越再次说道:“先前臣做错了事情,挨打是应该,可如今臣只是想说几句实话,还请太孙莫要看轻了儒生。”
嬴佑闻言连连点头,接着开口笑道:“看起来挨一顿揍确实能让人进步不少,淳于越先生此时此刻倒是比原先顺眼多了...”
“至于诸位,是不是也该挨上一顿打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的话音落下,朝堂之上的群臣全都惊讶了起来,这位太孙这是要动手打人了?
“太孙!”淳于越闻声喊道,接着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又是开口道,“这些人即便说的有错,但也不该被打啊,若太孙今日因为这些人上书劝谏便动手打人...”
“那往后还有哪个敢出言劝谏陛下?!”
嬴佑听着淳于越的话脸上微微露出笑容,正欲开口,却是听到人群之中忽然有人冷哼一声。
“哼!”一人从文臣队列之中的首位走出,转头看向了淳于越,竟是干脆指着后者的鼻子骂道:“淳于越,你少放屁!”
嬴佑见到这位脾气火爆,当下也按耐住想要开口的心思,静静地看着这位高官在朝会之上开骂。
而淳于越则也是被这位突如其来的骂声给搞懵了,在他眼中朝会之上怎可如此口出污言秽语,怎可如此,怎可如此啊。
可是那位在骂完这话之后犹然是不解气,竟是继续骂道:“淳于越,还有跪下的这些王八蛋们,你们的良心是不是都让狗给吃了!”
“今日说的是王翦老将军该不该封王的事情,少他娘东拉西扯的!一会儿说什么礼法,一会儿说什么规矩,那不还都是昔日的周朝定下来的,你们这群儒生认这些老掉牙的玩意,老子不认,我秦国不认!”
“至于王翦老将军该不该封王,我看该封!大大的该封!方才有人说什么?说王翦老将军即便是身怀灭两国之功,仍是配不上封王?那你告诉我,谁配?!”
“说什么此举荒唐,我看是你们荒唐才对!你们怎么就这么不愿意看到别人好呢?哦,是你们自己废物,眼红别人?还是说记恨老将军,记恨我秦国灭了六国,只能让你们这群混蛋东西在我大秦的庙堂上...”
“反而没办法去他国庙堂上放屁了!”
嬴佑听着这位的一番激烈措辞,竟也是忍不住到抽一口凉气,这位可是把他想说的都给说了啊,而且说的更狠,这不,都有几个跪着的人气的脸都要憋红了。
而淳于越此刻已然是张大嘴巴,想要说话,却又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难不成要让他跟着眼前这人一眼开口骂人?且不说淳于越不会这样做,就是做了,又能如何?看这位的战斗力,那压根就不是从来没骂过几回人的淳于越能匹敌的!
嬴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面带笑意,对于这位的身份他是知道的,今日的朝会之上,秦国的三公九卿除了这位以外,便是一个都没来了,而这位的官职,倒是高的很了。
眼前这人,便是大秦的另一位丞相,冯去疾。
秦国自从出现了吕不韦这么一个权相之后,嬴政便将丞相的职权一分为二,到了如今仍旧是如此,嬴佑的外公李斯是大秦的左相,而这位冯去疾,则是大秦的右相。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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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去疾见嬴佑冲着武官的队伍里打量,也跟着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没个正形的自家儿子在那偷笑,当下便瞪了一眼过去,后者见状当下收敛起笑容,显然很怕冯去疾这个老爹。
嬴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一笑,冯去疾的儿子名叫冯劫,如今也是在秦国的军伍之中讨生活,官做的也不算小,负责咸阳城周边地区防务的卫尉军,便是由这位执掌。
见众人都是说不出话,冯去疾又是指着他们大骂道:“怎么?是觉得我冯某人不配与你们这些‘高风亮节’的儒生们说话?还是说压根觉得自己说不出什么来了...”
“不如我给诸位想个主意?瞧瞧这大殿上的柱子,算是结实得很了,撞的碎诸位的猪脑子,诸位要是觉得说不过我冯去疾,那干脆直接一头撞死在大殿上就行了,搞出一副死谏的架势出来,那我冯去疾就无话可说了!”
“反正我冯去疾是肯定不会一头撞死的,但诸位就不一样了,反正你们这群王八蛋活着对江山社稷也没什么用,那不如今日撞死好了,起码还能留个名声呢,家里你们也不用担心,女人全都归我养了,不过前提是得漂亮,长得丑了可不行!”
冯去疾的一番话说完,有几个儒生诚然是忍不了了,当下站起来就要跟冯去疾动手,可是却被这位冯老大人抢先一脚踹在了胸口,直接又坐了回去。
而冯去疾在踹完这一脚之后,一个箭步后撤到了嬴佑的身边,对着后者解释道:“太孙得给我作证啊,是这几个王八蛋要揍我,只可惜拳松脚慢,这才被我抢占了先机,可不是我冯某主动出手的。”
嬴佑闻言哑然失笑,却是对着冯去疾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
见嬴佑答应了下来,冯去疾当即露出几分笑容,又是重新站了回去,甚至嚣张地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好似是在对那些儒生说爷就在这儿,有种的来动手啊。
看着冯去疾这般无赖作态,一干儒生悲愤交加,而就在此时在一旁看戏许久的嬴佑也终于是开口说道:“不劳冯相跟他们讲道理了,让我说几句如何?”
冯去疾闻言当即转过身去冲着嬴佑作揖行礼,开口道:“这是应该。”
冯去疾说完转身就回了文臣队伍的首列,而嬴佑此刻则是起身走到那群儒生的身边,开口笑道:“方才冯相已经骂过几位了,虽然话难听了一些,但理却是这么个理。”
“诸位说王老将军不配封王,那方才冯相也是问过了,若是王老将军不配的话,还有谁配?”
“给臣子封王之举在我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秦既然是前无古人的事情,那诚是应该由陛下而定,如今陛下已经定了,诸位却偏偏要跳出来唱反调,图个什么?自然是图个名声!”
“呵呵,诸位可都知道我弄得那个叫算盘的小玩意儿?如今诸位还真是打了一副精妙算盘啊,借着骂我秦国,骂我秦国的皇帝陛下,来换诸位的那点名声,真是了不起啊。”
嬴佑的话一说完,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全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方才冯去疾的话虽然说的更难听,但冯去疾终归没办法对他们怎么样,可嬴佑却是不一样了
眼下这位大秦太孙,就算是杀了他们,那也是在便宜之内的。
他们只是想搏个名声,可也不是想把命给搏进去的啊。
嬴佑看着被自己几句话便吓得畏畏缩缩的这些人冷笑一声,接着又是说道:“你们方才说王老将军的功劳配不上封王,如今我到时要问问你们,你们有何功劳?你们又比得上我大秦哪个臣子?!”
话音落下,嬴佑伸手示意队伍最后方的一些人出列,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平日里根本没有资格来上朝的人,今日嬴佑却是特准他们上朝,自然是有他的考量。
随着这些人出列,嬴佑指着他们一一说道:“这位乃是咸阳城中一个不起眼的狱吏,比起诸位来算是天差地别了,可就是这么一个诸位眼中的小人物,却是能为了防止囚犯越狱,亲自提剑去拼杀,诸位可比得上?”
“还有这位是治粟内史手下的一个小吏,你们大可以看看,看看他的眼睛,看看他握笔的手,这位常常点灯熬油地做着公务,眼睛看花了,需要贴着桌子才看的清字,握笔的右手也因为常年提笔导致凹进去几块,你们又比得上吗?”
“另外还有这位,他是最不起眼的,仅仅是咸阳城附近一个小县城的亭长,可是在他的治下,那个亭子里的人把他当老天爷一样看待,若是我给你们一个村子,给你们一个亭子,你们能做得到他这样吗?”
嬴佑指着这些小吏级别的官员一一举例,说的一众人哑口无言,而那些小吏之中,无论是被嬴佑点到名字的,还是没有点到名字的,此刻全都是热泪盈眶。
太孙记得他们,大秦还记得他们!
这对于这些底层的小吏而言,已然是十足的够了啊。
嬴佑看着跪倒在地的一众人,他们都是反对给王翦封王的,而此刻嬴佑也丝毫不掩饰对他们的厌恶,开口道:“诸位平日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你们对我大秦有何功劳?可比得上这些最不起眼的小吏?”
“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在我大秦的庙堂之上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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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上朝的文官之首冯去疾扭头看来,揉着下巴一副玩味神色,冷眼看着那些跪在地上被嬴佑质问的儒生。
至于一直没有说话的武官队伍,目光则是齐齐落在了嬴佑的身上,他娘的,咱们太孙人就是不错,说话也好听。
而那些被嬴佑单独拎出来举例的小吏们,此刻全都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竟是齐齐朝着嬴佑作揖下拜道:“臣等愿为大秦效死力!”
朝堂之上,除了那些此刻已经是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儒生以外,其余人人尽欢,儒生的领袖淳于越看着自己这些儒生与今日大秦的庙堂格格不入,闭眼沉思良久。
“太孙。”淳于越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嬴佑喊了一声,而下一刻这位儒生领袖竟是脱去了自己的儒冠郑重放在地上,嘴里仍是对着嬴佑开口说道,“臣请辞官!”
在听到淳于越的话后,那些下跪的儒生,还有从人群中尚未走出的儒生全都愣住了,接着便是全都看向了淳于越,竟是也顾不上他们平时口中的规矩礼仪,朝着淳于越大喊道:“先生不可啊!”
他们这些儒生在秦国朝堂之上的地位本就算是很低了,若是淳于越这位儒生的领袖再一辞官,那群龙无首的他们,又该如何?
淳于越闻声朝着那些人看去,看着他们这副样子,眼神之中竟然满是失望之色,而嬴佑则是笑看着淳于越问道:“先生这是赌气?还是别的?”
淳于越闻声摇了摇头,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是让嬴佑有些以外,“臣并非赌气,只是还要些脸皮。”
“昔日臣在陛下的宴会之上也曾像今日的这些人一样想着博取直名,那日太孙打了臣,起初臣还有些怨恨太孙,可后来仔细一想,若非太孙出手,恐怕落在臣身上的,就不是太孙的拳头了,而是陛下的刀子。”
“后来臣养伤的时候,也曾听闻儒生聚众弹劾太孙,接着又是被太孙骂了个狗血淋头,臣听了之后也很不愤,但冷静下来之后,才是觉得太孙说的不无道理。”
“再后来太孙亲自去往军中,立下不世功勋,臣便更汗颜了,臣的道理虽多,礼仪规矩也讲究不少,可却用不到太孙这般少年英雄身上了。”
“所以臣已经很久不上书谏言了,在这期间臣也一直在看大秦的庙堂,越看便越是觉得像臣一样的儒生,貌似真的没什么用了。”
“可若是让臣就此弃官不做,臣又是舍不得,可是今时今日同臣一样的儒生又再行蠢事,这一次淳于越心中了然,明白对错之分,自然没有这个脸皮再赖在秦国的庙堂之上。”
“臣请辞官。”
淳于越说着便对着嬴佑下拜,而他方才的那一番话落在儒生的耳朵之中,宛若天塌了一般,淳于越这个儒生的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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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敢反驳吗?不敢的,又或者是根本反驳不了。
嬴佑看着对自己低头下拜的淳于越,脸色古井无波,但却是上前几步,接着便笑着将淳于越搀扶了起来,“昔日儒家先贤有云:‘知者自知,仁者自爱。’当是淳于越先生今时今日这个样子了,恭贺先生闻道。”
淳于越闻言抬起头有些惊讶,似是在疑惑素日对儒生没个好脸色的嬴佑竟然也会知道他们儒家的名言警句?
嬴佑看出了淳于越心底的疑惑,开口笑道:“要骂儒生,怎么也要读他们平时所读的东西,才能言之有物不是?而且我只是对儒生不喜欢,因为平时落在我眼中的儒生,读书读歪了。”
“但对儒家一些先贤的学问,我倒是颇为认同,譬如孟夫子那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我倒是觉得不错,只不过这话一向被君王将相视为禁忌,呵呵,无可厚非嘛,但我这个大秦太孙倒是认的...”
“我在三川郡做的那些事情,又何尝不是如此?”
淳于越听着嬴佑的话,心神一阵摇曳,而嬴佑则是再次朝着他说道:“那些混蛋儒生固然是混蛋,淳于越先生以前貌似也是这样的混蛋,不过现在倒是不错了...”
“我大秦的庙堂不是没有你们儒生的立足之地,但也不是让你们放肆的地方,如今像你淳于越先生一样的儒生,自可在我大秦庙堂之上立足。”
“无论是功名利禄,还是什么封王拜相,君可自取!”
“先生方才同我说要辞官,我不准,想来陛下也不会准,也就更不要提我父亲那样的翩翩君子了,大秦的庙堂之上确实缺了些书生意气,淳于越先生这样的人,正好补上。”
“所以我想让先生,或者说求先生,且留一留,看看有没有施展的空间,我想应该是有的,我们这些姓嬴的,也不是什么听不进去话的独夫,言之有物,自然该听的。”
嬴佑的一番话说的真诚,淳于越听了之后也将放在地上的儒冠捡起重新戴上,看着嬴佑郑重道:“太孙今日之言,让淳于越汗颜,若是秦国不弃,淳于越愿效力。”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接着又是看向了那些还是在下跪的儒生,虽然嬴佑刚才对淳于越的态度极好,可嬴佑也说的明白,那只是对淳于越了,对于他们这样的儒生,那自然是嬴佑方才口中的混蛋儒生了。
嬴佑看着地上的这些家伙冷冷一笑,接着开口说道:“诸位可也要弃官不做?若是这样的话,倒是很好,我保管准了。”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闻言一句话也不敢说,淳于越丢了官帽子,照样可以著书立说,饿不死人的,可他们若是丢了头上的官帽子,那就不好说了,指不定就要回去面朝黄土背朝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他们这些儒生平日里哪里做过农活,真给他们一块地,也种不明白。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用在他们身上,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嬴佑看着这些人不发一言,脸上的冷笑更甚几分,这场朝会本意是落定给王翦封邯郸王的事情,可是如今却是已然演变成了对儒生进行的一场手术,坏的滚蛋,好的留下。
见许久都是没个声音,嬴佑也是开口说道:“看来你们都是不愿意丢了官帽子了,可方才我也说过了,我大秦的庙堂之上虽然有儒生的立足之地,可那也得是肚子里有东西才行,不是读过几卷书就配称得上是儒生的...”
“你们嘛,显然是我口中的混蛋,让你们继续留在庙堂之上,会让我很不舒服,可真要一口气摘了你们这么多官帽子,倒也不合适,不如我给你们另外找一条出路去?”
见事情有所缓和,那些跪在地上的儒生也都眼神一亮,而嬴佑则是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姑且去军中吧,去军中教教我大秦的将士读书认字,和他们讲讲书中的那些名人故事,同他们讲讲你们看过的大好风光...”
“也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我大秦真正的基石,你们从此之后便住在军中,同将士们一起同吃同住,至于他们的那些训练嘛,就算了,你们不成!”
嬴佑的话音落下,那些儒生全都瞪大了眼睛,充满了对这个制度的不理解,但嬴佑此刻却是继续说道:“你们若是不愿意的,那就弃官不做好了,就这么两条路...”
“你们自己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最终那些儒生还是选择了到军中去,连一个选择辞官的人都没有。
对此嬴佑并未感到丝毫意外,这些想着靠踩别人一脚来博取个名声的家伙,能有辞官的骨气?有个屁!
给王翦追封邯郸王的事情,自今日之后便是彻底定下来了,虽然这个爵位是秦国从未给过臣子的,但实际上没什么实利,仅仅是个名誉称号而已。
既没什么封地,也没什么特权,更是不可能世袭罔替,如今王翦已经入了黄土之中,所以这个封号只是为了表彰他的功勋而已,可便是这样,那群人竟然还是不愿意
这让嬴佑这个王翦的孙女婿如何能不生气?
在朝会结束之后,嬴政得了朝会之上的消息,当即就让人将嬴佑给传召了过去,而跟随嬴佑一起被嬴政传召的,还有那位在朝会上“大放异彩”的大秦右相冯去疾。
嬴佑同冯去疾一起走在路上,忽然扭头朝这位大秦右相笑道:“以往怎么没见过您?”
“呵呵,太孙也没上过几次朝吧。”冯去疾闻言冲着嬴佑轻笑一声,后者闻言有些汗颜,见状冯去疾则又是说道,“这倒也不怪太孙,我这个右相嘛,一直是李相的应声虫,之前又是被放了外任,替陛下去做些事情,没在咸阳城中...”
“哪里比得了李相啊,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李相入伙早了呢。”
嬴佑听着冯去疾的这一番话忍不住摇头失笑,开口说道:“冯相这话说的可是有些酸了。”
冯去疾的话虽然饱含对李斯的腹诽,但嬴佑却不怎么反感,冯去疾既然能做到右相这个位置,那也不会是个泛泛之辈,且若是他真的有什么异心,又哪里会跟自己这个李斯的外孙说这些话?
此刻既然说了,便也是真的说说而已。
冯去疾闻言笑了笑,淡淡说道:“酸点好啊,我这个右相都是羡慕他李斯这个左丞相,那不正好向天下人明明白白地说了一个道理,在咱们大秦啊,有功就是牛气。”
嬴佑闻言爽朗一笑,冲着冯去疾轻轻点头,很是认同这话,而后者见状则又是朝着嬴佑笑道:“冯某之前虽然在外面做事,可回来之后也曾听闻过一些太孙的所作所为,心中只有佩服二字...”
“此礼太孙当受。”
话音落下,冯去疾突然停下脚步,冲着嬴佑作揖行礼,而嬴佑对此则是坦然受之,也没什么不能受的。
就在这时,嬴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嬴佑和冯去疾两人的眼中,这位皇帝陛下今日的心情貌似很不错,快步朝着嬴佑和冯去疾走了过来,调侃着说道:“冯去疾,怎么,这是认主子呢?”
冯去疾闻言缓缓起身,看着嬴政无奈一笑,开口道:“早就听说陛下自从跟太孙相处久了之后便愈发肆意,如今看来这话还真不假。”
“没您这么欺负人的啊。”
嬴政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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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会朕故意让三公九卿都没来,独独留了一个冯去疾给你,就是想着让你认识一下,怎么样,这家伙在朝会上骂娘了吧?”
嬴佑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冯去疾,发现后者也在朝着自己报之一笑,嬴政见状很是满意,又是朝冯去疾问道:“朕之所以叫你来,是问问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朕现在就要听。”
“是。”冯去疾闻言正色几分,接着又是朝嬴政开口说道:“回禀陛下,臣离开咸阳的这段日子走访了大秦诸多地方,并不怎么安稳,虽然臣扫清了一些隐患,但若是陛下想要巡游的话...”
“臣劝陛下还是等等吧,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六国余孽做梦都想杀了陛下,又是一直隐忍不发,以往他们是没什么机会,可若是陛下您出了咸阳城,出了关中到六国原先的土地上...”
“那臣敢断言,绝对会遇到刺杀。”
嬴政在听到冯去疾的话之后不屑一笑,他之所以很早之前就把冯去疾派了出去,便是要让这位大秦右相替自己扫清秦国的隐患,冯去疾如今回来了,这便也说明秦国明面上的那些不臣之人已经是差不多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无非是藏在暗处的六国余孽,对于这些人,嬴政几乎是从未放在过眼里。
“如今的天下皆是我大秦的疆土,朕是皇帝,难不成走在自己的土地上,还会有什么闪失不成?”嬴政语气不屑道,见冯去疾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又说道:“那些人嘛,朕能灭他们一次,就能灭他们第二次...”
“他们若是不想当那阴沟里的老鼠,想要冲着朕来,那就让他们来好了。”
嬴政说完,接着又是看向了嬴佑,冲着这个孙子轻笑道:“小子,有人要杀朕,你答应吗?”
“自然不答应。”
嬴佑回答完之后,嬴政的脸上又是露出一个爽朗笑容,接着开口道:“这就完事了。”
说着,嬴政又是看着冯去疾开口道:“朕的孙子会跟着朕一起去,他会带人护着朕,无需担心朕的安全,既然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不好找,那就让他们自己出来...”
“朕的孙子曾经在河南地用自己的脑袋钓匈奴人,那朕倒也可以用朕这颗脑袋钓钓那些贼心不死的家伙,可怕就怕他们没这个本事拿走啊,哈哈哈。”
嬴政的语气虽然很狂妄,但冯去疾听了之后也只是苦笑,并未去质疑嬴政这话的真实性。
似嬴政这般前无古人的王者,又哪里会那么轻易给人摘了脑袋?他方才劝嬴政不要巡游,也只是出于对嬴政的关心,既然这位皇帝陛下执意如此,那他便也不再劝了
或许有人能劝得动嬴政,但冯去疾显然不在此列之中。
万乘之君不入不测之地,这句话可用不到嬴政的身上。
冯去疾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与嬴政并肩而立的嬴佑,这对爷孙,一个是大秦的如今,另一个则是大秦的将来了
都是有着难以让人理解的疯狂。
冯去疾看着走在前面的嬴政和嬴佑,忍不住轻声呢喃道:“这人...”
“怎就能如此霸气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同嬴政禀报完事情之后,冯去疾这位大秦右相便告退了,这位大秦右相终归不似李斯那般被嬴政所宠信,故而显得极为有分寸。
在冯去疾走了以后,嬴政和嬴佑这对爷孙继续走在路上,嬴政忽然开口说道:“冯去疾这个人,你可以多留心一些,他不算差。”
嬴佑闻言眼神有些疑惑,而嬴政见状则是笑着朝嬴佑说道:“呵呵,朕也不能是个不错的人就用,这天下向来不缺什么有才的人,朕也不缺乏发现他们的眼光...”
“所以就得看用起来顺不顺心了,冯去疾固然不错,可他终究比不上你外公那条老狐狸。”
嬴佑听着嬴政的这一番话顿时了然,笑着点了点头,而嬴政又是说道:“像是你外公李斯,还有蒙恬和蒙毅这对兄弟,他们对朕要胜过对你,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他们你不用去考虑。”
“如今在我大秦的重臣之中,重新出山的王贲算是你的,除此之外你就没人了,至于这个冯去疾嘛,朕留给你。”
“留给你去慢慢收服他,让他成为可以为你效死力的人。”
嬴佑听着嬴政的这一番话轻轻点头,心中也不得不感慨嬴政的用心,这位皇祖还真是替自己想的很周到,很细致了,这在嬴政身上是一件很难得事情
在嬴佑这个太孙以前,嬴政这位皇帝陛下,又哪里会如此替人考虑?
爷孙二人走到了咸阳宫的亭台楼阁之上,在这里嬴政停下了脚步,自上而下俯瞰着眼前的咸阳宫,如同一尊神明在俯瞰凡间一般。
“这用人之道啊,其实说来也简单。”嬴政并未去看在他身边站着的嬴佑,但却是开口道,“无非是发现人才,然后把他们安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去...”
“至于怎么驾驭他们呢,也无非就是赏罚分明,一句君不负朕,朕不负君便是可以的了,当然这都是要建立在咱们这个君自己够强的前提下。”
嬴政如此说着,忽然扭头看向了嬴佑,朝着这个孙子笑道:“朕这个君王,自然是个强人,无需担心那些臣子包藏祸心,至于你这个未来的君王嘛...”
“想来也会是个强人了,但你父亲应该不会是了,所以你要怎么做呢?姑且做个人们口中不是那么孝道的儿子吧,在朕之后,你父亲若是继位,你必然是太子,到那时候,你要做的不是去想怎么做好一个儿子,这是家事而非国事。”
“你要去想的是,怎么样做好一个权臣,你父亲那样的性子,很容易被底下的臣子裹挟着走,倒也不能说不好,但起码在眼下这个局面,不算好。”
“乱世用重典,我大秦如今的情况,将来必然有一场大乱,到那个时候,光凭你父亲的手腕...不够,得需要有一个说了话就能算的人才行。”
“这人可以是你外公李斯,也可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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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如此说着,接着缓缓伸手放在了嬴佑的肩膀之上,朝着他开口说道:“你可以以太子的身份掌控庙堂,替你父亲在乱世做出一些决策,姑且把你父亲当成一个宰相去用...”
“你父亲那样的性子,对你又是很爱护,想来定然不会怪你,至于其他人的那些唾沫星子,比如说你毫无父子情谊,无君臣之礼什么的,全都不要去理会便是。”
“孙儿明白。”嬴佑听完嬴政的这一番话缓缓点头,他清楚嬴政的意思,故而此刻答应的很痛快,也随即一笑道,“我父亲诚然也不会怪我的。”
看着嬴佑这幅样子,嬴政露出了一个开朗笑容,点了点头道:“是啊,在做父亲这件事情上,他做的很好。”
“王翦老爷子走了,朕的心里其实还是觉得有点突然,在这之前,朕有时候还总觉得朕是那个想要一统天下的秦王,王翦老爷子也还是那个我大秦的无双战将,一切都宛若昨日一般。”
“可如今这位老人已经入土了,至于朕这个昔日的秦王,如今的皇帝,又会在哪一天呢?朕老了,是朕的老了,但那又怎么样呢?”
“老天还是眷顾朕的,给了朕一个好孙子,让朕可以放下不少担子了。”
嬴佑闻言没有说话,听着嬴政对于生死的感慨,嬴佑抬起头看了一眼嬴政,嬴政的年纪其实不算大,但却已经很显老了,这是因为日夜操劳所导致的。
嬴政见嬴佑朝着自己看了过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声音柔和道:“你要让那些讨厌的儒生入军去,这倒是个新鲜的主意,说说为什么要这样?”
嬴佑闻言收敛起几分情绪,平静开口道:“孙儿在军中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我秦军固然是我秦国奠定天下的基石,可他们当中有许多人不把百姓当回事...”
“我曾经在关中的一个小村子里待过,那儿的百姓平日里被秦军欺压惯了,所以见到秦军便向见到虎狼一般,孙儿本以为我大秦的虎狼之师从来是对敌人,没想到对自己人也一样。”
嬴佑的这一番话说的极为放肆,可嬴政听了之后也不恼怒,只是淡淡说道:“行军打仗,在路上其实就跟蝗虫过境是一个道理,你看到的那些人,多是老卒,这种习惯早就刻在他们骨子里了。”
嬴佑闻言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嬴政的话,但却还是开口道:“可这种习惯会让我秦国失去民心,如今的秦国经不起这样了...”
“那些将士曾经是我大秦这个空前巨大的帝国立国的根基,如今自然也还是,但他们若是再这么下去,同样也要成为我大秦的掘墓人。”
“若是民心不得平复的话,光靠打仗,打到吐血都不会有个停的,所以这种现象必须要遏制下去,那些儒生进入军营,其实就是为了这个,要让我大秦的将士明白一个道理...”
“不能打赢了仗,却丢光了民心。”
嬴政听到嬴佑的这一番话连连点头,对此很是认可,接着开口说道:“嗯,便是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你做事,朕向来是放心的,需要多少日子去做?”
“这肯定是个需要用很长时间去进行的工作,一时半会肯定完不成,但起码我要盯着开个头。”嬴佑坦然回复了嬴政的问题,接着又是说道,“那些儒生进入军营之后,我要亲自去看看情况,如果不出什么问题的话...”
“我也就不会刻意盯着了,章邯可以帮我的忙。”
嬴政闻言轻轻点头,又是朝嬴佑说道:“那就给你几天时间,若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着手准备跟朕一起巡游的事情吧。”
“嗯。”嬴佑点头称是,而嬴政忽然转过身来,摸了摸嬴佑的脑袋,脸上饱含笑意,柔声开口说道:“等这趟巡游完了...”
“朕就真的可以放心把秦国交到你的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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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跟随嬴佑先行回来的三千无衣军早已是在中尉军里安置下来,而今日他也收到了消息,彭越也已经到了咸阳,同样是被安置在中尉军的军营里。
等嬴佑赶到中尉军军营的时候,如今中尉军的副将章邯出来迎候,嬴佑翻身下马,随手将马缰交给一旁的一名中尉军,接着又朝章邯轻笑道:“那个彭越到了?人呢?”
章邯闻言皱了皱眉头,接着语气中不乏怨气地说道:“人已经来了,被我安置在营里,将军若是要见,我这就带将军去。”
嬴佑见到章邯的样子忍不住一愣,开口问道:“怎么...这家伙一来就把你给招惹了?”
章邯一听嬴佑这么说了,当下也不再忍耐,将肚子的苦水全都倒给了嬴佑去听,“将军,倒也不是得罪我,你找来的那个彭越简直太放肆了...”
“我本来笑脸相迎接他入营,可是这家伙从头到尾臭着一张脸,我问他怎么回事,这家伙竟然让我滚,听说他还在私下骂您是个王八蛋,若不是我拦着,这家伙怕是已经被营里的弟兄砍死了!”
“将军...您从哪儿找了这么一号货色回来啊?您真要用他?您要是不打算用了,就冲他说的那些话,我这就去把他砍死!”
嬴佑听着章邯的无奈一笑,对着后者摆了摆手将他给安抚了下来,同时嬴佑的内心也有些疑惑,彭越这家伙怎么忽然就对自己变了态度呢?
之前还是一副信誓旦旦要给自己效死力的样子,怎么来了咸阳之后就骂自己是王八蛋了?
带着满腔疑惑,嬴佑一边摇头深思着一边走入中尉军的军营,扭头朝章邯说道:“带我去见他。”
章邯闻言默默在前面带路,既然嬴佑还打算继续用彭越,那章邯对彭越意见再大也是要忍着,这就是章邯的可爱之处了,极有分寸。
嬴佑在章邯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了彭越和他手下的那些人所在的地方,而正在带着人休整的彭越一见是嬴佑来了,当下便是露出一副怒容,可章邯却是直接将手按在了剑柄之后,仿佛是在说彭越敢骂嬴佑他就敢拔剑。
彭越见章邯触自己的眉头,当下便是和章邯大眼瞪小眼起来,双方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而嬴佑见状则是无奈一笑,伸手拍了拍章邯的肩膀,“你先下去。”
章邯闻言松开了握剑的手,冷哼了一声这才退下,等章邯走开了之后,嬴佑这才是朝着彭越问道:“听说你骂我是个王八蛋?怎么?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彭越见嬴佑这么说,当即露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开口朝着嬴佑喊道:“你还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原本说好了,我招募到多少人马,那些人马便归我管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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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荥阳城你他娘拍屁股走了,然后那个郡守大人就和我说我招募的那些人手全都要打散分入各部秦军之中,只让我留下原先的弟兄,那他娘的老子费劲半天忙活个什么?!”
听完彭越的一番怨言,嬴佑随即了然,猛地一拍额头骂了一句该死,这倒是他的疏忽了,忘了提前跟彭越解释。
先前嬴佑在三川郡的时候得了王翦病重的消息,当下便也迅速赶回了咸阳城,自然没来得及跟彭越多说什么,对于彭越招募来的那些人,嬴佑自然是不打算用的,他们都和那些贼军一样,是戴罪之身。
所以李由扣下彭越的那些人合情合理,这也是嬴佑的意思,但却是没告诉彭越之后的事情,这才闹出了误会。
嬴佑此刻回过神来,朝着彭越笑道:“你招募来的那些人,说白了不还是贼军吗?那些家伙对三川郡的百姓没下过毒手?”
彭越在听到嬴佑的话之后便沉默了,显然是不敢打这个包票,但随即又是说道:“可是你之前答应的。”
嬴佑闻言则是露出一抹玩味神色,接着又朝彭越开口道:“我答应你的是你招募回多少人我就给你多大官,你先前手下总共两千多人,我给你个校尉,这是我答应的,至于那些人的去处,我可没答应要让他们跟着你干啊。”
彭越闻言一阵傻眼,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边的手下,拢共也就二百出头,他这个校尉就管二百多号人,这也太寒碜了吧。
彭越此刻一副被嬴佑坑了表情,而嬴佑则是继续朝着彭越逗弄道:“先前你杀那些祸害百姓的贼军可是半点不手软,怎么如今我要问他们的罪,你反倒是不乐意起来了?”
彭越不说话只是嘟起了嘴巴,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竟然是显得格外可爱,而嬴佑倒也不急着说话,就这么玩味的看着彭越。
彭越许是被嬴佑给看的受不了了,当下也忍不住说道:“那些人跟着我干照样可以戴罪立功啊!你说给我个校尉,可哪有只管两百多人的校尉?”
“你这是坑人!老子真是被你坑了!”
嬴佑听着彭越的话爽朗一笑,随即用拳头捶了捶彭越的胸口,笑着问道:“你既然觉得我坑了你,那你怎么还愿意来咸阳城见我?”
“你不地道,我彭越却不能失信!”彭越拍着胸脯喊道,接着又忍不住骂了一句,“娘的,就当是我自己蠢好了,被你坑到了咸阳城,反正眼下也没什么更好的出路了,你这个空头校尉,老子干了。”
嬴佑听着彭越的话一阵大笑,看的彭越很是无语,嬴佑此刻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落在他眼里很是欠揍,可是下一刻彭越就顿时又觉得嬴佑简直无比可爱。
“我给你个裨将,再调拨给你五千人马,敢不敢要?”
嬴佑对着彭越一字一句地说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彭越闻言当即朝着嬴佑看了过去,见嬴佑的神色郑重,知道这家伙没再骗他,当下就有些懵了。
嬴佑看着彭越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接着才开口解释道:“先前的那些贼军有一部分我已经是问罪了,至于你带回来的那些人,自然不可能搞特殊,要不然我还不如把这些贼军全都宰了。”
“所以他们是一定要以戴罪之身在秦军之中服役的,但不能在你彭越的手下,你彭越的本事不错,让你带这种孬货,算是委屈你了。”
“我先前得了家里长辈病重的消息,这才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没来得及和任何人交代这件事情,所以这件事情是你误会了,但也怪我。”
“今日你刚到没多久我就是赶来见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只不过却没想到让你骂了句王八蛋啊,我这心怎么这么疼呢。”
嬴佑的话一说完,彭越当即换了一副脸色,笑眯眯地跑到了嬴佑的身边去,竟是用手给嬴佑揉起了胸口,“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坑老子,刚才我就是喝酒喝多了,说的醉话,醉话,现在醒过来了,嘿嘿...”
“你要是心里记恨我,那你抽我两鞭子也行,不过你肯定不会这么干的,你多大度啊,是吧?”
嬴佑听着彭越这一番不要脸的话语忍不住一笑,而彭越见状则是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五千人马在哪?”
“不会给你从中尉军里调,这些人都是我秦军的精锐,傲气的很,不会认你这么个外来户的。”嬴佑冲着彭越笑骂一声,接着开口道,“我来之前,已经通知咸阳城周边各县的驻军抽调五千人给你...”
“这些人大多是新兵,有的甚至没杀过人,跟张白纸一样,有的你调教了。”
话音落下,就有一队秦军在章邯的带领下来到了嬴佑的面前,嬴佑见状回头看了一眼,“来的倒是挺快。”
说完,嬴佑便是又转过头去冲着彭越笑道:“这五千人,归你了,你也别干什么校尉了,从裨将干起,至于这五千人之外的事情,你就别去想了...”
“这是我给你彭越开的一个特例,也只此一例了,之后你要再想升官,那就得拿实打实的军功来换了。”
彭越闻言连连点头,眼神发亮,看着嬴佑的神色也佩服起来,先前因为误会闹出的那点怨气也跟着一扫而空,嬴佑对他的大方没的说了。
一来便给了五千人手,又是给了个寻常士卒拼上无数次命都是换不来的裨将,这对他彭越已经是恩重如山了。
这般想着,彭越愈发觉得自己先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下也有些汗颜,但很快就揉了揉脸,朝着嬴佑大声喊道:“我彭越从今往后就是你嬴佑的死忠,你让我打哪我打哪...”
“你就等着瞧吧,老子肯定不会让你后悔重用老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听着彭越的话微微一笑,接着转头对着那些刚刚从各县抽调出来的秦军说道:“自今日起,你们便是彭越将军手下的兵了。”
嬴佑的话说完,那些秦军则全都是把目光落在了彭越的身上,显然对于这位上司并不怎么买账,只是因为嬴佑的安排,他们才肯在彭越的手下做事。
连这些算不上精锐的秦军都是这么个心态,便是更不用说像中尉军一样的秦军精锐了,若是嬴佑从中尉军中选人给彭越,那等同于是给他找了个天大麻烦。
嬴佑见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彭越,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这些人我交给你了,怎么练,怎么收,你自己看着办,但有一点,可别跟我说你摆弄不了他们,真要是那样的话,趁早滚蛋。”
彭越闻言嘿嘿一笑,搓着手连对嬴佑说不会,而嬴佑见状也不再多过问,而就在这时,又是有一行人进入了中尉军的军营,这一次不光是彭越傻眼了,就连章邯也都是跟着傻眼了。
因为进来的人根本和军营毫不相干,竟然是一群儒生。
嬴佑见那些儒生来了,当下回过头朝着章邯吩咐道:“这些儒生从今日起在军营之中常驻,你们日后免不了打交道的,让他们教教军里的弟兄读书认字,讲一讲各地风俗,再讲一讲家国大义...”
“这对秦军的战斗力有好处。”
章邯一听是嬴佑的吩咐当下也没什么异议了,而彭越则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朝着嬴佑开口问道:“那个...我不是中尉军的行列吧,我不劳烦这些儒生老爷了吧,让我读书认字,这可难为人了啊。”
彭越的话刚一说完,嬴佑的目光就朝着他看了过来,看着嬴佑那玩味的目光,彭越当即改口说道:“读书认字好,读书认字好,以前没个机会,如今正好补上!”
嬴佑笑着踹了一脚彭越,接着便不管他了,而是独自冲着那群儒生走了上去,这群儒生领头的人是淳于越,倒是让嬴佑有些意外,“淳于越先生,你貌似并不在我的安排之中啊。”
对于淳于越这位大儒,嬴佑并未让他跟着剩下的那些儒生一起到军中来,可是淳于越却还是来了。
淳于越听着嬴佑的问话,笑着摇了摇头,“是我自愿的,以前总是骂秦军,如今也想亲眼看看。”
嬴佑闻言笑了一声,既然淳于越自己愿意,那他也就顺了这位的意思,当下便是对着淳于越交代道:“中尉军的人数不算少,所以你们的担子要重一些...”
“到了晚饭之后,每一个儒生分摊一百名秦军,秦军由各自的百将带领,授课半个时辰,接着再来一批秦军,一共两轮,这肯定还是分摊不到的...”
“只好轮流着来了。”
淳于越听到嬴佑的话轻轻点头,对此并无异议,嬴佑见状则是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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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嬴佑便转头看向了彭越,朝着他开口喊道:“彭越,把你原先的两百人拉过来!”
后面的彭越在听到嬴佑的命令之后,当即便把最早跟随自己的弟兄给拉了出来,嬴佑接着又是看着淳于越说道:“这批人就交给淳于越先生了。”
“至于剩下的,章邯你负责去安排,让儒生和军士一起吃饭,顺便上课。”
章邯闻言领着剩下的儒生便走了,至于嬴佑则是带着淳于越朝着彭越选出来的那两百人走了过去,等他们一起打好了饭食,这才在篝火边围坐起来。
算上彭越和嬴佑在内,此刻共有一百零二人围坐在篝火边听着淳于越讲课,至于剩下的一百人,则是要等半个时辰之后了。
淳于越看着手里的大饼和稀饭愣了一下,嬴佑见状一边咬了一口大饼,一边朝着淳于越说道:“军里的伙食就是这样,先生别嫌弃,毕竟是要常驻的...”
“这还算是好的了,若是换了其他地方,大饼都是很少见到的,更多的是野菜团子之类的玩意。”
淳于越听着这话轻轻点头,接着也跟着嬴佑一样咬了一口大饼,待到咽下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太孙,我具体该讲些什么呢?”
嬴佑闻言笑了笑,开口说道:“也不用刻意讲什么,教读书认字,将人情风俗,将人文故事,都可以。”
淳于越闻言微微颔首,片刻之后开口道:“那我就讲讲昔日的六国吧。”
嬴佑闻言一笑,彭越见状则也是来了兴趣,开口说道:“俺们原先都是魏国的百姓,后来成了秦国的,但在这之前,其实一辈子也就在家乡那么块地方打转,没见过什么世面,先生您见多识广,给俺们说说。”
淳于越微微一笑,朝着彭越开口道:“既然诸位都是魏国的,那我就先从魏国说起吧,魏国这个地方啊,出名士啊...”
“李悝的变法强国,吴起训练的新军魏武卒,这都是相当当的名号,史书之上注定绕不过去的事情,除此之外啊,还有商鞅,公孙衍,张仪等等...”
众人听着淳于越的讲述的那些人文故事全都入了神,而听的时候久了,彭越率先发现了一个问题,便是开口问道:“先生,您说的这些大人物,咋这么多都在秦国干过呢?”
嬴佑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彭越,面带笑意,而淳于越则是轻轻点头说道:“原先我也有和将军一样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名士,放着天下各国不去选,偏偏选了一个秦国呢?”
“这个问题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那就是因为秦国跟六国的不一样了,在魏国的历代国君之中,有些人昏聩,可也有些人谈不上昏聩,可魏国的名士还是愿意到秦国去,为什么?”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是因为机会两个字啊,在秦国,那些名士能有更好的机会来施展抱负,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就好像百姓种田一样,一块肥地和一块贫地,该选哪一块呢,自然是肥的那块了。”
“至于秦国为什么会是肥地呢,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但始终是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不如让太孙说说?”
淳于越的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就都看向了嬴佑,后者见状则是忍不住一笑,“先生倒还真会省事,这就把话推到我身上了。”
淳于越闻言一笑并未言语,静待嬴佑下文,而嬴佑则也是开口道:“那好,就让我这个姓嬴的跟你们说道说道秦国吧。”
“方才淳于越先生说秦国是块肥地,至于为什么呢,首先便是因为我秦国的运气不错,我秦国真正开始强大起来,是从孝公时期的商鞅变法...”
“后来几乎代代出雄主,惠文王合纵连横,昭襄王攻伐六国,到了如今的陛下一统天下,若是没有这些雄主,我秦国自然不会这么强大,不会有傲视天下的实力,自然也吸引不到那些名士了。”
“其次便是淳于越先生方才所言的机会二字了,昔日我的外公李斯曾经同我授课,提到过一个例子,那便是韩国的公子韩非曾经想要在韩国变法,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为什么?因为韩国的土壤不行...”
“韩非固然是个大才,可是在韩国那么块土地上,他就算有经天纬地之才,照样不得施展,可是在我秦国就不一样了,细数我秦国历代的名士能将,几乎是有才便可得利,无论是变法图强,还是纵横捭阖,又或者说是用兵调度...”
“只要是有才之人,秦国便会用,只要是对我秦国有用之人,秦国便会留,只要是对我秦国有功之人,秦国便会赏,如此而已。”
“正是因为这样,我秦国的那些明君身边才会向来不乏能臣干吏,因为我大秦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同样的道理我和彭越说过,和淳于越先生也说过,如今不妨再说一次。”
嬴佑说着缓缓站起了神,而后用手指向了咸阳城的方向,开口说道:“在我秦国的土地之上,在我们身后的那座咸阳城里,有数不清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任凭有才者自取...”
“这便是我秦国能吸引那么多名士争相前来的缘由,如此秦国,是我大秦一代代先君筚路蓝缕所奠定的基业,是我大秦一代代名臣穷尽一生所开辟的道路...”
“我秦国的大道宽广...”
“可任君驰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围坐在篝火边的众人听到了嬴佑的话脸上全都露出了一个笑容,而嬴佑在说完这话之后也缓缓起身。
他打算去其他人那里看看,彭越和他原先的手下大多都是不认字的文盲,所以嬴佑给他们配了淳于越这么一个最好的先生,至于其他的秦军,也只是相对彭越他们来说好上一点罢了。
嬴佑缓缓走到一处篝火边站立,而围坐在篝火旁的那名儒生和秦军见是嬴佑来了,当即起身打招呼道:“将军(太孙)。”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示意众人落座,接着又是朝着那名儒生开口说道:“在军营之中,就不要称我为太孙了,和秦军一起叫将军便是了。”
那儒生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朝嬴佑点了点头,此时秦军已经给嬴佑让出了一个位置,嬴佑见状也坐了下来,朝着那名儒生挥了挥手,“不必理会我,该怎么讲就怎么讲,我只听听。”
听到嬴佑的话,那儒生又看了嬴佑一眼,发现这位太孙真的不打算再开口了之后也是轻松了几分,又是朝着那些秦军问道:“方才我们讲到哪里了?”
秦军当中闻言有人开口说道:“先生,您说要给俺们讲讲各地的娘们的,嘿嘿,以前倒是去过其他地方,但却没跟其他地方的女子接触过,不知道比起咱们关中的女子来是个什么滋味。”
此话一出,那名儒生当下红了脸色,而周围的秦军也朝着先前开口的那名秦军起哄道:“老田啊,你老小子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家里都已经有媳妇了,还他娘让人家给你讲小女子?”
“就是就是,老子们要是去告诉嫂子,那你老田可就有的受了,想让老子们闭嘴,那也容易,改日咸阳城请喝一顿酒就是!”
那田姓秦军闻言当即黑了脸色,朝着周围的秦军便是骂道:“娘的,老子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光棍!真他娘的是好人没好报!”
那名讲课的儒生听着眼前这些秦军的打闹声有些茫然,忍不住朝着坐在一边的嬴佑看去,可嬴佑却只是在那里笑,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这让儒生颇为无奈。
嬴佑见到那名儒生的无奈,脸上的笑意更甚,但也照样不打算开口,军里的风气便是这么个风气,他总不可能要求这些秦军为了迎合儒生的讲课一个个变成乖宝宝
既然这些儒生是来军营讲课的,日后也要在这里同军营里的军士同吃同住,那他们就必须适应这种风气。
嬴佑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为了让那些之前令他很讨厌的儒生能够洗掉身上的文酸气,更为重要的是可以让秦军的身上多点意气。
之前嬴佑随中尉军一起出巡的那一幕,至今令他难以释怀,他们秦国的军队,到头来竟然会欺负自古就在秦国生活的百姓,这是根本没道理的事情。
这对于眼下的秦国来说,完全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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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名儒生在看到嬴佑没有说话的意思之后,也便之后扭头朝着那些军士说道:“各位,麻烦静一静。”
儒生的话音落下,那些先前还在相互嬉闹的军士竟然真的是停下了话头,纷纷沉默地看向了那名儒生,这一幕让那名儒生颇为惊讶。
嬴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是笑了,中尉军营中的这些秦军都是实打实的精锐,而精锐有个好处便是令行禁止,他们很少会有违抗命令的时候,哪怕这么儒生算不上他们的领导,但既然眼下的任务是听课
那自然就是要听授课先生的了。
儒生在惊讶过后露出了一个笑容,接着开口说道:“我是齐国人,之前居住的地方距离你们秦国有很远的距离,一个在最西边,一个在东边,很远很远的...”
“其他地方的女子我也不是很懂,但齐国的女子嘛,温顺娴静是有的,因为风气使然,齐国盛行学风,有一座天下闻名的稷下学宫,从那里出来的人啊,有许多大人物呢...”
“比如你们秦国的丞相李斯,昔日就曾经在那里求学,他也是稷下学子之中官职最大的一个了吧。”
儒生的话说完,周围的秦军轻轻点头,有人笑着开口道:“俺曾经跟着王贲将军到过齐国,哪儿的人确实挺爱读书的,街上卖竹简的铺子都比其他地方多上不少...”
“俺们都是大老粗,只会杀人砍头,嘿嘿,女子娶的温顺娴静了,倒是挺好的,有个词叫什么来着?”
那名儒生闻言笑道:“可是互补?”
“对对对!就是互补!”那名说不上来话的秦军一经提醒也当即说道,接着又朝那名儒生笑问道:“先生,听说齐国临海啊,海是个什么样子的啊?”
这名说话的秦军说着也忍不住挠了挠脑袋,朝着那名儒生嘿嘿笑道:“嘿嘿,俺也不怕先生笑话,听说齐国,燕国和楚国都是临着海呢,这三个国家的地盘俺都去过...”
“只不过一次也没看到过海,嘿嘿,没办法,也没谁靠着海边跟俺们秦军打仗的,在陆地上打完了,那自然也就没这个机会去边界看海了。”
“先生,既然您之前是齐国人,那和俺们说说,海是个啥样子吧。”
儒生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朝那名秦军笑道:“海啊,海比起河来更为宽广,有多宽广呢,这个没人知道,但一眼过去望不到头的...”
“我曾经也问过一些出海打渔的渔民,问他们说海有多大,他们是这么回复我的。”
“坐着小船在海上漂个一两天,然后四面就都是海了,要是一些经验不够老道的渔民,很可能回不去的,曾经就有人因为在海上迷了方向,一直漂流了整整五天五夜才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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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被救下之后,返回陆地又用了十多天的时间,这可不是像河水那样顺流而下什么的,而是真的在上面漂,不走上个几天根本看不到陆地的。”
听着那名儒生的话,周围的秦军全都咂舌称奇,“乖乖,这海可真他娘的大啊。”
儒生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是了,要不然怎么会有海纳百川这么个说法呢?”
嬴佑在一旁听着眼前这么儒生和秦军的对话颇为认可,忽然朝着那名儒生笑问道:“叫个什么名字?”
那儒生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嬴佑是在问自己之后这才开口回应道:“回禀太...哦不,回禀将军,下官名叫孙季。”
嬴佑闻言微微颔首,在站起身之后才是朝着那名儒生笑道:“讲的不错,继续努力。”
嬴佑说完便走了,而那名名叫孙季的儒生却是迟迟没有回过神来,看着嬴佑逐渐走远的背影,回想着嬴佑临走前的笑脸,孙季不知怎地,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暖洋洋的。
周围的秦军见到孙季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朝着这位给他们授课的先生说道:“孙先生,这可是俺们所有秦军都认的少年将军。”
“在俺们秦军这边,将军都不算是什么太孙不太孙的,他就只是俺们的将军而已,俺们也都服气,因为俺们将军那是亲手砍了那个匈奴单于脑袋的人,在俺们眼里啊,将军也就是生的晚了些...”
“要是早生个二十年,就那些他娘的六国王侯将相的脑袋,早给俺们将军提在手里了!”
孙季闻言淡淡一笑,听着这些军士们队友嬴佑的褒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是很好...”
“是很好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由嬴佑牵头在秦军之中流传的篝火夜话搞的热火朝天,如今整座咸阳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基本都是听说过了。
他们虽然大多数人不理解嬴佑这么做的理由,但也没谁敢去质疑这个嬴政和嬴佑这对爷孙已经定下来的事情。
让儒生去军营之中讲课?这一样是根本没见过的事情啊。
只不过这种事情放在嬴佑这位太孙的身上,反倒是显得不那么稀奇了,因为这位太孙从出现在众人眼前到如今,做出的那些前所未见的事情,又何曾少了?
而如今在咸阳城极负盛名的嬴佑,平日里却是让人很难见到的,除了一些亲信以外,其余的陌生人几乎是见不到嬴佑的面的,要见,便也只能在公开的场合去见了。
今日便是如此,嬴政召开了一场在他出巡以前的最后一场朝会,要把他出巡以后的许多章程和事务全都给定下来,所以大大小小的官员此刻站满了大殿
更为特殊的是,在嬴政的左右两侧,分别多了两个座位。
嬴佑端坐在嬴政的左边,剩下那个右边的座位,则是坐着他的父亲,如今的太子扶苏,算上嬴政这么一位皇帝陛下,眼下呈现给群臣的,赫然是一副三代人垂堂的画面。
只不过前几日那群儒生才是触了霉头,故而今日哪怕这副画面再不合规矩,也是没有哪个胆大的敢作声。
嬴政的目光扫过下面的群臣,缓缓开口道:“朕这次出巡,要带着太孙一同前往,丞相李斯,上卿蒙毅与朕同行,其余随行人等朕就不多说了,朝会之后你们会接到消息的。”
嬴政说完了这话,侧头看了一眼坐在他右边的扶苏,又是朝底下的群臣说道:“朕出巡以后,太子扶苏代政,一切大小事务可自行处置,留在咸阳城中的诸位要好好辅佐。”
“臣等定当尽心!”
群臣的回应声响彻在大殿之上,嬴政听了之后微微颔首,方才他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有些微弱,但哪怕是这样,这位皇帝陛下还是有着足够的威严。
在说完出巡的事情之后,嬴政则是继续开口道:“李斯,还有什么事情吗?”
自从扶苏代嬴政处理政务之后,嬴政起初还会事无巨细的查看,可到后面也就不去看了,以至于如今还是要向李斯这位丞相询问。
李斯闻言立马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朝着嬴政俯首拜道:“回禀陛下,今日有匈奴使臣求见,他们三日之前便是到了,要来面见陛下,一直让他们等到了今日,既然陛下出巡在即,那是不是今日见一见?”
嬴政闻言微微点头,笑着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嬴佑,朝着这个孙子笑言道:“跟匈奴人打交道,你比朕在行,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置怎么样?”
嬴佑闻言跟着露出一个笑容,朝嬴政点头称是,“孙儿听皇祖的。”
随着嬴佑的话音落下,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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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坐在嬴政左边的那个年轻人,曾经亲手砍下了匈奴大单于的脑袋。
“宣匈奴使臣上殿!”
随着一声高喊响起,一个匈奴打扮模样的人在甲士的带领下缓缓走入咸阳宫的大殿之内,坐在上面的祖孙三人的目光同时朝着他看了过去,一股巨大的压迫感顿时席卷这名匈奴使者的全身。
这名匈奴人派来的使者身处这座他做梦都梦不出来的大殿,感受着上面那三道冷冽的目光,当下竟是被吓得一个没站稳跪在了地上。
看着这么匈奴使者的失态,朝臣们响起了一阵哄笑声,而匈奴使者在倒地之后却是怎么也爬不起来了,因为他被吓的腿都软了。
上面的嬴佑看着底下匈奴人的样子忍不住冷笑一声,接着缓缓起身来到了下面,蹲在那名被吓得腿软的匈奴使者面前,玩味问道:“你来我秦国做什么?”
那名匈奴使者见到从最上面走下来的嬴佑,声音无比颤抖,但还是尽力地说道:“回...回禀秦国...回禀秦国大人,我...我是代大单于来向秦国建交的。”
听到这么匈奴使者的话,嬴佑脸上冷笑更甚,而周围的朝臣也全都是怒目相视,对于这群曾经在他大秦的边境之上烧杀抢掠的匈奴人,他们没有任何好感。
嬴佑闻言缓缓起身,并未去看那名倒在地上的匈奴使者,却是问道:“大单于?你们如今的大单于是谁?那条叫头曼的老狗被我宰了,他那个最宠爱的小儿子乌勒也早就死了...”
“如今你们的大单于,是哪个啊?”
那名匈奴使者闻言当即吓了一个激灵,竟然是连抬头看一眼嬴佑的勇气都没有。
对于老单于头曼的死,所有的匈奴人都是很清楚的知道,头曼这个曾经一度让匈奴人凝聚起来的单于,是死在秦国的长孙手上的,被他亲手砍了脑袋!
嬴佑这个名字,如今在草原上的那些匈奴人耳中,几乎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而此刻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匈奴使者又如何能不害怕,嬴佑看着眼前这个家伙颤颤巍巍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抬起脚踹了一下匈奴使者的屁股,开门笑道:
“你再不说,我就只能把你丢出去了,匈奴还真是没人了啊,就派这么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家伙来。”
那使臣闻言连忙回过神来,仍旧是跪在地上,却是对着嬴佑磕头说道:“我们匈奴人如今的单于是冒顿单于,他是头曼单于的大儿子。”
嬴佑闻言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冒顿?呵呵,我说当初怎么找不到他呢,原来是滚回草原去了啊,我这个手下败将让你过来说什么?”
匈奴使者在听到嬴佑的话后不敢有丝毫愤怒,对于嬴佑口中说冒顿是手下败将的事情也无法反驳,因为他确实知道昔日冒顿身为匈奴王子的时候,当过嬴佑的俘虏。
匈奴使者喘着粗气,吃力地朝着嬴佑说出了此次匈奴人的请求,可这个请求却是让大殿之上的众多人都感到意外。
“我们匈奴愿意对秦国称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话一出,大殿之上的群臣在略微惊讶之后便都又是一副玩味之色。
如今的匈奴人已经彻底被秦国打残了,根本没办法对秦国的北方边境造成巨大的威胁,最多也就是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来打打秋风,得到的物资少的可怜。
在这个情况下,匈奴人想要对秦国称臣,倒是有足够的理由。
只不过有些时候,就是想给秦国当狗,也要看秦国这边乐不乐意。
如今匈奴人被打怕了就想要求饶,这可没那么容易。
身为大秦丞相的李斯此刻伸出手在私下仔细盘算着,他倒是觉得认了匈奴人这个臣子倒也可以,但前提是必须要让他们出足够的血,这样才成。
坐在主位之上的嬴政和扶苏也都是一样的心态,嬴政此刻玩味地看着下面的匈奴使者,这一幕让他依稀想起了当年六国尚未被他扫灭的时候,那个时候六国也时常会派遣使者入宫
所求之事,也无非是割地求和。
对于这项业务,嬴政和他身边的那些大臣们早都是已经熟门熟路了,他们可以让人出最多的血,完事还要让人对秦国感恩戴德的。
嬴佑此刻也笑着看向了那名匈奴使者,嘴角玩味,笑问道:“哦?称臣啊?你们匈奴人可都是硬骨头啊,在上郡杀你们的时候,头曼那个疯子领着一群野狗追在我的屁股后面咬,怎么现在服软了?”
匈奴使者听着嬴佑话中的讥讽并不敢反驳,只是跪在地上开口道:“我们匈奴人愿意称臣,只求秦国能赐给我们过冬的物资,草原之上死了太多人了。”
嬴佑闻言冷笑一声,对于匈奴人的情况,先前同匈奴人作战的嬴佑自然是门清,匈奴人之所以不计生死的来他秦国掠夺物资,所求的无非是安然度过草原上的冬天。
在草原之上若是到了冬天,一场漫长的大雪落下,原先的草原便只会剩下白茫茫一片,到了那个时候若是匈奴人没有物资过冬的话,冻死的牛羊且不去说,光是人都要死上不知道多少。
所以每逢冬天落雪的时候,草原上的匈奴人会把这称之为白灾,他们对秦国的一切掠夺,都是为了让匈奴人能度过一年一次的白灾。
可是自从嬴佑在河南地砍了头曼的脑袋之后,跟随头曼一起留在那里的匈奴人也全都被尽数砍了脑袋,匈奴人已然组织不起有效的抢掠了,没有物资,自然也就无法过冬
便只能活活冻死了。
如今正值秋季,离冬天已经不远了,匈奴人之所以要在这个时候来称臣,想来也是自知无法度过白灾,所以才来求着秦国帮他们。
嬴佑在听到匈奴使者的要求之后,冷笑连连,看着那名不敢抬头直视他的匈奴使者冷声说道:“你要我秦国赐给你们过冬的物资,这个先不去说,我们来算算账吧...”
“我大秦边疆的百姓因为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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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们称臣之前,我大秦花费在你们匈奴人身上的国力民力,那都是两国交兵,没什么好说的,可既然如今你们被打怕了,要向我大秦称臣,那咱们就算算这个账吧,你说,该怎么赔付我秦国?”
那名匈奴使者闻言顿时张大了嘴巴,他没想到嬴佑竟然是无赖到要找他们匈奴人要这些年来秦国所花费在匈奴人身上的一切物资的地步,这根本是个天文数字
若是真要他们匈奴人赔偿,那除非是把整个草原拱手奉送才够!
而大殿之上的群臣在听到嬴佑的这一番话后也全都咂舌,暗自在心中感慨,还得是年轻人啊,下手就是狠,这一下就直接是冲着要匈奴人的命去的。
虽然匈奴大概率不会答应,但那又怎么样了?反正秦国也不需要匈奴人这条随时会再咬人的狗,不答应,那就滚回草原冻死去呗?
“太孙大人!”匈奴使者闻言一个头磕在地上,嘴里朝着嬴佑大声道,“我们匈奴愿意向秦国臣服,但您方才说的那些...我们...”
“我们真的没有办法赔付啊!”
嬴佑闻言冷笑了两声,接着又朝那名匈奴使者问道:“你的主子给了你多大权力?就是你能替匈奴做多大主?”
听到嬴佑这么问,匈奴使者以为事情有所缓和,便又说道:“在来之前,大单于曾对我说,只要能替匈奴求来过冬的物资,一切要求都是可以答应。”
“那方才的条件你怎么不答应?”
匈奴使者闻言顿时哑然,他又不是个傻子,若是真答应了嬴佑方才提出的天价赔偿,那他就会是整个匈奴的罪人了。
嬴佑看着眼前这个匈奴人的样子摇了摇头,接着蹲在地上说道:“你们匈奴人来找我秦国要过冬的物资,其实心里打的是你们自己的小算盘...”
“找我秦国要了物资,度过了这个冬天,然后接着再要个几年,等着你们匈奴人的孩子长大了,又能骑在马上作战了,然后你们就又不会称臣了,又会重新变成一条咬人的狗...”
“到时候你们赔给我秦国多少,怕是你们拼了命都要夺回来,是不是啊?”
嬴佑的话说的无比直白,而那名匈奴使者闻言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尴尬,心底的那点想法全然被看穿了,根本瞒不住嬴佑和大殿之上的众人。
此刻在大殿之上的秦国君臣,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都玩了多少年这一套东西了,轮得到匈奴人来他们眼前现眼?
这个匈奴使者那句称臣刚一开口,他们就知道匈奴人肚子里憋的是什么主意,之所以愿意跟这家伙废话,无非是想反过来从匈奴人的身上榨点油水出来。
那匈奴使者倒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此刻开口反驳方才嬴佑的话等同于越描越黑,当下便也什么都不说了,只是对着嬴佑磕头。
嬴佑见状似是被这家伙搞的烦了,当即一脚踹了过去,那人被踢了的向后倒去,嬴佑见状则又是说道:“你们匈奴人仗打输了,却还想着在谈判桌上占优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了。”
“没实力你谈什么判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的话音落下,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而被他一脚踹翻在地的那名匈奴使者闻言则是跪在地上仍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嬴佑冷眼扫过那名匈奴使者,抬起头对着他问道:“你这么个货色,冒顿也敢派你来谈判?就没派个别的人上来?”
那名匈奴使者早已是被吓的颤颤巍巍,此刻竟是根本没办法回答嬴佑的话,见状嬴佑只得无奈地将目光看向了先前负责此事的李斯。
李斯见状上前两步,朝着嬴佑说道:“他们倒是不止来了这么一个人,而是一个使团,这家伙是正使,其余人都被拦在了外面。”
嬴佑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人,眼中满是不屑,接着才是朝着李斯微微躬身说道:“劳烦外公让人把那个使团带上来吧,也别怕他们脏了大殿的地方了,让他们全都来吧...”
“要是再来个连话都不敢说的,我看这事儿不用聊了。”
李斯闻言微微颔首,随即便让人将剩下的匈奴使团给带了上来,至于先前那名被嬴佑吓破胆子的匈奴使者,则是让人给抬了下去。
嬴佑伸出一只手揉搓着自己的下巴,总是觉得这件事情有点问题,冒顿这个家伙他打过交道,不至于会派方才那么个货色来见他,可偏偏事实就在眼前,这倒是让嬴佑觉得有些奇怪。
等到那群匈奴使团上殿,嬴佑眯起眼仔细打量着这群人,接着开口说道:“方才你们的正使说不清楚话,所以把你们叫上来继续谈...”
“简单介绍一下,我叫嬴佑,大秦太孙,就是宰了你们那个头曼老单于的人,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这次谈判,由我负责。”
嬴佑在自报完身份之后,那一群匈奴使团的人竟然也是跟着先前的匈奴使者一样全都跪在了地上,显然对于嬴佑这个名字畏惧到了极点。
嬴政在主位上看着这一幕微微点头,欣慰于嬴佑的威名的同时还有点蔑视这些匈奴人的软弱,忽然他开口说道:“小子,若是这帮人再说不出话,那就不必同他们谈了,朕和诸位大臣的时间,不是他们能随便浪费的。”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随后扫过那些跪在地上的匈奴使者,方才他注意到有个家伙看起来跟其他人有些不一样,别人都是一副畏惧害怕的样子,可唯独这个家伙看起来倒是还算放松,像是只是跟风一样。
嬴佑的目光凝视在那人的身上,见这人带着兜帽和面巾,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当下便开口说道:“让我看看你的脸。”
那人闻言似有几分犹豫,可嬴佑却是直接一把扯下了他的伪装,看清了他的面貌,而这一看,嬴佑便忍不住笑了,因为眼前的这个家伙,赫然是冒顿这个如今的匈奴单于。
冒顿曾经在嬴佑的手下做过俘虏,嬴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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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学着人家以前的赵武灵王?隐藏身份到我秦国探探?啧啧,不过你貌似忘了一件事情啊,我可认识你啊。”
大殿之上的众人在听到冒顿的真实身份之后也全都有些惊讶,可紧接着便有人做出了表态,李斯率先开口说道:“放肆!汝等安敢欺瞒我大秦?找死吗?!”
身为上卿的蒙毅此刻也出列一步,朝着地上的冒顿呵斥道:“遮遮掩掩的东西,想死?!”
在李斯和蒙毅率先表态之后,其余的秦国文武大臣自发上前几步,全都将目光落在了冒顿和那些匈奴使者的身上,一股巨大的威压顿时席卷这些人的全身。
冒顿感受着这么多人凝视,整个人也是忍不住冷汗直流,但终究心理素质不错,还是能勉强起身同嬴佑和其他人见礼,开口说道:“回禀太孙大人,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
还没等冒顿把话说完,嬴佑便不耐烦地冲着前者摆了摆手,开口说道:“我懒得听你解释那么多,既然你这个匈奴人的大单于来了,那正好,方才你们那个使者说了,说你想要我秦国提供给你们过冬的物资...”
“我也给了条件,那就是你们匈奴人赔付给我秦国历年来花在你们匈奴人身上的军费,具体数字嘛,还需要核算一下,但你若是着急,也可以给你个大概的数字,大概是你们匈奴所有人吧...”
“不过我秦国要你们又没什么用处,要是你们真的困难的话,我秦国倒是可以和你们打个商量,你直接把青壮男人全都宰了,把头给我送过来,留下老弱妇孺,我秦国给你过冬的物资,怎么样?”
冒顿闻言忍不住愣了一下,暗自咬牙痛骂嬴佑是个无耻的家伙,对于嬴佑这个家伙的手段,他早就是领教过了。
当初他被嬴佑俘虏然后又被救回去之后,身为父亲的头曼就把他赶回了草原,却是没成想让他因此因祸得福,最后成了匈奴的大单于。
可他这个大单于有多难干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头曼把十多万匈奴主力全都葬送在了河南地,眼下的匈奴别说组织起进攻了,甚至都见不到几个青壮男人。
所以他才迫不得已要向秦国臣服,以此来换取过冬的物资,但没想到嬴佑开口这么大,一上来就要他们所要断了他们匈奴人的根。
要是匈奴没了青壮男人,那还能做什么?难不成要靠女人去骑马打仗吗?
真要是答应了嬴佑的要求,冒顿也算是彻底要被钉死在耻辱柱上了。
“这个我不能答应。”冒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嬴佑的要求,见嬴佑皱起眉头,当下又立刻说道,“但是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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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所担心的,无非是我们匈奴人在度过白灾之后继续对你们秦国抢掠,既然你们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保证不会再干的话了,但我有办法让你们放心。”
嬴佑闻言淡淡一笑,伸手拍打了一下冒顿的脸,开口问道:“什么办法?”
冒顿感受着嬴佑这侮辱性极强的动作,强行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发作,嘴里说道:“我们可以交换,匈奴人仍旧向秦国称臣,同时提供给你们战马和牛羊...”
“以此来换取足够我们匈奴人过冬的物资,我们匈奴人是靠战马打仗的,若是把战马都给了你们,那我们自然不会对你们秦国造成足够的威胁,这个建议怎么样?”
冒顿的话一说完,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齐齐皱起了眉头,就连端坐在主位之上的嬴政此刻也把目光凝视在冒顿的身上,这家伙的提议还真不错啊。
虽然秦国的疆域辽阔,可战马的数量自然比不了草原,这个买卖,双方倒是各取所需。
可越是如此,嬴政的杀心便越重,因为冒顿看起来有些特殊啊,以往的那些匈奴单于,嬴政从未将他们放在过眼里,即便是那个一度把匈奴凝聚在一起的头曼,仍是如此。
但眼下的冒顿,嬴政却是在他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能为了一时的难关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嬴政不觉得这是软弱,反倒是觉得冒顿这家伙极能隐忍。
这样的人就像是一条咬人的狗,平时不会叫,但真要咬人了,却是会血淋淋地扯下人一大块肉。
念及至此,原本是说要将同匈奴的这场谈判全权交给嬴佑的嬴政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只用了一句话便是让冒顿从上到下感到战栗。
“何必如此麻烦,杀了你,再去草原杀光你们匈奴人...”
“不是更简单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政的话音落下,大殿之上的群臣顿时将目光转移到了这位他们的皇帝陛下身上。
而下面的冒顿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当即吓得冷汗直流,先前强行撑起的几分气态就只是被嬴政用了一句话给一扫而空,只留下惊惧与狼狈。
冒顿知道说这话的人是秦国的皇帝,那群疯子一样的秦军的最高领袖。
在匈奴人之中流传着一句俗语,秦国的军队都是疯子,秦国的皇帝则是最疯狂的秦人。
此刻嬴政既然说出了这句话,哪怕只是一句戏言,却也吓得冒顿当即跪在地上,冒顿想要张开喉咙说些什么,但却是发现自己竟是什么都说不出了。
嬴政的威严,令他这位匈奴人的大单于无比战栗。
此刻大殿之上的群臣则都是看着嬴政,神态各异,一些人的脸上面无表情,一些人紧紧皱眉,同样也有些人跃跃欲试。
坐在嬴政身边的扶苏在听到嬴政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后也是皱起眉头,想要开口朝着嬴政说些什么,“父皇...”
还没有等扶苏说完,嬴政却是直接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这位皇帝陛下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缓缓站起了身,临到开口的时候,却是看了下面的嬴佑一眼,接着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朕只是提个建议,不必当真。”嬴政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又重新坐了回去,接着又是朝着下面的嬴佑挥了挥手道,“小子,你继续便是。”
嬴佑闻言这才收回了落在嬴政身上的目光,先前嬴政想要开口的时候,可不是随便的态度,所有熟悉嬴政的人都能清楚的认识到,方才这位秦国的皇帝陛下杀心顿起。
至于他口中的那句此刻在大殿之上杀了冒顿这位大单于,接着再对匈奴用兵去杀光未来有可能再次抢掠秦国的匈奴人,也并非一句戏言。
只不过这位皇帝陛下临到头却是忽然改了主意,至于原因嘛,则是因为嬴佑这位他钦定的继承人在对着他摇头。
嬴佑此刻回过头来,心中忍不住感慨,自己皇祖还真是霸气无双啊,仅仅是用了一句话就让眼前的冒顿吓成了这个样子。
但对于嬴政方才的想法,嬴佑并不认同,如今的秦国,实在是没什么资本再把国力浪费在已经被打残的匈奴人身上。
嬴佑抬脚踢了一下仍是跪在地上的冒顿,朝着这位匈奴人的新单于开口道:“还能说话吗?可别被吓破了胆子。”
冒顿闻言缓缓抬起头,见嬴政重新保持了沉默,这才恢复了几分神色,可脸上那副仿佛死里逃生一般的表情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他实在是太畏惧坐在高位之上的嬴政了。
哪怕这位皇帝陛下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仅仅是坐在那里,身为匈奴人领袖的冒顿就已经感到心惊胆战了。
冒顿缓了片刻,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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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闻言轻轻点头,而后继续说道:“你方才的建议是用你们的战马和牛羊来换过冬的物资,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但是怎么个换法呢?”
冒顿闻言眼神一亮,刚想开口将自己的想法同嬴佑讲出来,可却是听到了嬴佑那在他耳中极为刺耳的声音,“怎么个换法,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话音落下,嬴佑的目光落在了文臣队伍中的张苍身上,朝着这位自己的亲信开口道:“张苍,有你的事了,过来算算。”
张苍闻言立马出列走到了嬴佑的身边,而他的腰间则是佩戴着嬴佑送给他的算盘,此刻已然被他解下拿在了手里。
在来到嬴佑身边之后,张苍对着嬴佑一笑,开口问道:“太孙,怎么个算法?”
嬴佑闻言转过头去看向了冒顿,玩味问道:“你们匈奴人有多少牛羊,多少战马,还有多少人口?男子和女子分别有多少?其中青壮有多少,老人又有多少,孩子又有多少?”
冒顿听着嬴佑的话直接沉默了下来,这样详细的数据他这个匈奴人的大单于也没有做过统计,但他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嬴佑啊,这不是让他出卖匈奴人的情报吗?
可是眼下自己不回答嬴佑的问题,那便是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方才嬴政给他的压力还历历在心,冒顿此刻竟是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得开口说道:“回禀太孙,对于匈奴人的这些人口数字,我没有做过统计,无法给您详细的数目...”
“但是我粗略估算,眼下的匈奴应该一共有牛三万左右,羊在五万五千上下,战马有十万左右,其中不包括没有达到标准的劣马和幼马,人口的数目可能在百万人左右,其中男子大约只占三成,女子居多...”
“青壮男子只有五万人,老人很多,有大约二十万,至于孩子,则是有三十多万。”
嬴佑听着这个数字微微点头,接着看向了一旁的张苍,开口问道:“对于匈奴人之前的数目你应该心里有数,河南地之后匈奴人死了十多万青壮,又是有一场白灾,你估摸一下,这家伙说的对不对。”
张苍闻言轻轻点头,接着抬起手中的算盘飞速敲打了起来,一个个匈奴人的数目自他口中说了出来,又是有一个个结论自他口中得了出来,听的一旁的冒顿直接傻眼了。
冒顿在惊讶于张苍那可谓恐怖的术算能力的同时更是惊叹于秦国对他们匈奴人的情报掌握,方才自张苍口中说出的那些数目,竟然是大差不差的!
此刻的冒顿突然感觉匈奴人在秦国面前根本就像是脱光了衣服一样,根本没什么大的秘密可言,而张苍很快便算出了所有的数目,接着朝嬴佑点头道:“太孙,这家伙说的还算实诚,大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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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闻言轻轻点头,接着扭头朝冒顿一笑,开口说道:“按你方才的数目,牛羊和战马分别划出一半给秦国,至于给你们过冬的物资嘛,给你准备二十万人的,怎么样?”
冒顿闻言当即瞪大了眼睛,嬴佑这根本就是在抢劫!
嬴佑一上来就要了匈奴人整整一半的“家产”,可轮到秦国这里却只肯给百万匈奴人五分之一的物资,这根本不是对等的条件,嬴佑这个混蛋就差拿秦剑放他冒顿的血了!
看着冒顿明明很生气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嬴佑咂吧了下嘴,啧啧说道:“啧啧,你也别觉得亏了,毕竟你们随时都会咬我秦国一口,对于一条不那么听话的狗,自然不可能喂的太饱了...”
“你们匈奴人虽然物资匮乏,难不成真就一点物资也没了?怕是不至于吧,我给你二十万人的已经很够意思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秦国把你百万匈奴的物资都给管了?没这个道理嘛,我又不是你亲爹,是吧。”
冒顿听着嬴佑这一番侮辱性的话语握紧了拳头,匈奴人现在的物资最多只够三十万人的,若是每个人分的少一点,那保住四十万人度过白灾已经是极限了,算是嬴佑给的二十万那也远远不够。
若是白灾到来了,哪怕有些生命力顽强的人能扛过去,但匈奴最少也要死上十万人才行!
可更让冒顿感到愤怒的还是嬴佑接下来对他说的话,在听完这句话后,冒顿甚至已经想把拳头挥到嬴佑的脸上了。
“你们的牛羊和战马什么时候到了,我们的物资什么时候出发,我秦国不做亏本买卖,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是我们秦国的传统。”
冒顿闻言当即大怒,忍不住朝着嬴佑大声吼道:“这一趟来回要多长时间,那个时候白灾已经要过去了,如果白灾之前我们没有秦国的物资,我们匈奴人会死很多的!”
嬴佑的这个要求冒顿根本不能接受,他之所以低三下四的来向秦国称臣就是为了求过冬的物资,可现在嬴佑却说要等冬天过了再给他,这让他怎么接受?
面对冒顿的质问,嬴佑掏了掏耳朵,不屑说道:“那管我什么事情?你们匈奴人又不是只会在这一个白灾就全部冻死了,在河南地丢了大部分作战的青壮,你们没个几年缓不过来吧...”
“今年的白灾我是不打算让你们是躲过去了,可明年却还是有的商量,你要是觉得我秦国做生意不公道,那就滚回你的草原去,又不是我秦国求着你来的。”
“不过你要是真回去了,想想你们匈奴人会冻死多少人?啧啧,到时候你这个匈奴的大单于,怕不是要被底下人宰了吃肉吧。咱俩也算‘过命’的交情了,听我一句劝,人呐得往长处看,今年就别看了,把期望落到明年去。”
嬴佑的话让冒顿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若是这次白灾得不到秦国援助的物资,那匈奴就要从最少死十万人再往上翻一倍去了。
要是明年还得不到,那匈奴人的情况之后越来越惨,冒顿这个新上位的大单于也只会越来越稳不住底下的人。
所以哪怕嬴佑的要求无比苛刻,但此刻没了办法的冒顿却是根本没有任何选择,只得咬着牙接受嬴佑提供给他的这个无比侮辱的条件,“我...我...我可以答应!”
嬴佑见冒顿竟然真的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当下皱起眉头,可随即又是对着冒顿竖起大拇指嘲讽道:“牛!这你都能忍啊,佩服佩服!看来以后不能管你们匈奴人叫野狗了...”
“得叫野王八了。”
话音落下,嬴佑又伸手在冒顿的脸上连续拍打了两下,又是玩味笑道:“另外教你一个道理,实力才是谈判的资本,如今是你们弱,我们强...”
“有实力就是可以这么霸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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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根本不平等的条约,冒顿只能咬着牙签了,因为如果不签,到头来匈奴人只会死的更多。
而在冒顿领着人走出大殿之后,朝堂之上的一众秦国老臣都对嬴佑露出了赞赏之色,嬴佑方才的举措落在他们眼中简直是太熟悉了啊。
曾经他们就是像嬴佑压迫匈奴一样去压迫那些同样是想着割地求和的六国,自从一统天下之后这种感觉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如今在嬴佑的身上,这些跟随嬴政一起一统天下的秦国老臣则找到了往日的那种感觉。
这种靠着实力可以不讲道理去欺负对手的感觉,那是真的很爽啊!
这帮秦国老臣对于嬴佑这个嬴政选定的继承人本就很有好感,此刻在看完嬴佑的举措之后更是加深了几分,恨不得把他们之前怎么榨干六国的经验全都传授给嬴佑。
可嬴政却是在冒顿退下之后便下令解散了朝会,这让那些秦国的老臣一副扼腕惋惜的样子,大有一副一身绝学无人继承的姿态。
而当他们看到嬴佑跟着嬴政走了之后,眼睛又顿时一亮,看来陛下是要亲自传授给太孙欺压对手的方法了啊!
要是说靠着国力强大欺负对手,那这个世上怕是没有谁比嬴政更懂了。
有了嬴政这么个名师,自然也用不着他们这帮旧人传授了,所以这帮秦国的旧臣在离开的时候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容,显然对嬴佑满意至极。
至于被他们十分看好的嬴佑,此刻却是对他们的心思全然没有察觉,只是陪着嬴政这位皇祖一起走在咸阳宫的宫道之上。
嬴政忽然对着身边的嬴佑开口笑道:“看到那些老家伙看你的眼神了吗?”
嬴佑闻言一愣而后摇了摇头,见状嬴政则又是笑道:“今日你在朝会之上的样子,很像朕当年,起初朕没平定六国的时候,那些国君也都是来秦国找朕割地求和...”
“朕对付他们的手段,和你刚才的样子如出一辙,方才那些跟着朕一统天下的老家伙们,看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朕一般。”
嬴佑闻言一笑,朝着嬴政玩笑道:“这种感觉,还真挺爽。”
嬴政闻言爽朗一笑,而后又是跟嬴佑一起并肩走到了咸阳宫内的亭台楼阁之上,嬴政忽然停下了脚步,笑着朝嬴佑问道:“今日你可是不愿意皇祖杀了那个冒顿?”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接着又是开口道:“要是杀了他,我们秦国也就不会得到匈奴人的那些牛羊和战马了,至于皇祖后面说的对匈奴人用兵,对于眼下的秦国而言,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秦国的状况实在不好,已然是打不起了。”
嬴政闻言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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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嬴政刚刚停下了一些重大的工程,民心稍微有所平复,若是此刻再对匈奴用兵,那先前的一切便都是白做了,还要惹来更大的民怨。
以前的嬴政对此不会在乎,可是嬴佑这个孙子却是改变了他的看法,这个道理他是明白了的,所以到最后关头嬴政还是没有做出对匈奴用兵的决定。
“那个冒顿...”嬴政又是朝着嬴佑开口道,口中说着自己对于冒顿的看法,“那个冒顿,朕观他受尽欺辱却隐忍不发,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写满了对我秦国的恨意...”
“若是平常的匈奴人是一群欺软怕硬的野狗,那冒顿这条野狗则有些不一样,他是不会叫的狗,但这种狗往往最会咬人,若是任由他安安稳稳的在草原之上,将来或许会是我秦国的隐患。”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对于嬴政的看法很是认同,可却还是说道:“孙儿和冒顿打过交道,知道他的深浅,皇祖所说不错,他对匈奴而言会是一代英主的,但这终究不是我们眼下可以考虑的。”
嬴政对于冒顿和匈奴担忧的心思放的极为长远,长远到了往后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地步,可眼下的秦国,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去解决一件十年二十年之后的隐患。
嬴政对于秦国民力的透支很大程度上便是来自于这位皇帝陛下的长远目光,在嬴佑之前,嬴政曾经一度想要把事情全都在自己这一代做完了,留下一个再无隐患的秦国给后世,而非是选择相信后人的智慧。
这般做的代价便是因为过度透支民力而导致了现在的民怨沸腾,嬴佑一再同嬴政说过,此刻嬴政也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
“朕老了。”嬴政忽然抬头叹了一口气,接着又是朝着嬴佑释怀笑道:“是真的老了,力不从心咯。”
“朕这些日子时常在反思自己,朕原先总是将目光放的很远,远到想要把事情全都在朕这一代做完,可朕却是没有看到眼下的情况,这是朕的疏忽,一个很大的疏忽...”
“所幸有你这么个小子在,能提醒朕,也能帮朕收拾一下烂摊子,呵呵。”
嬴政此刻的口中多了几分自嘲,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人面前承认,他做错了,他给后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或许也唯有在嬴佑这位孙子面前,他才能如此袒露心声。
嬴佑听着嬴政的话语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刺痛,看向嬴政的目光愈发柔和了起来,阳光此刻照在了嬴政的发丝之上,看着那因为泛白而反光的头发,嬴佑是真的觉得嬴政老了
老到了力不从心的时候。
若是换做以前的话,嬴政又何须同人说这些话?有所疏忽又如何?他嬴政何尝没有收拾残局的能力?
可是如今却是不成了,因为这位一度强压古今的绝世帝王,竟是真的老了。
嬴佑看着嬴政沉默了片刻,接着忽然对他笑道:“皇祖又何必担心这许多呢?有孙儿在,冒顿也好,那些心怀鬼胎的六国余孽也罢,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天塌了,无非是落在孙儿的肩膀上,我再撑回去便是。”
嬴政闻言爽朗大笑,这位皇帝陛下此刻只觉得自己能有嬴佑这么个孙子,足以大慰平生,忽然嬴政抬头对着天空高声笑道:“天公眷朕...”
“天公眷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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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抬头看着眼前的这间殿宇,忍不住有些好奇,因为这座殿宇看起来极为特殊。
咸阳宫极大,其内有着众多殿宇,哪怕是嬴佑这个经常出入咸阳宫的太孙,也没走遍咸阳宫的每一处地方,眼前的这座殿宇,嬴佑从未来过。
而这座殿宇的此刻的模样,也像是很少有人来的样子。
因为眼前的殿宇之上布满了灰尘,这在咸阳宫内是不可能的事情,咸阳宫内负责打扫的宫女太监众多,根本不会落下这样的一座殿宇。
眼前的这座殿宇之所以如此模样,唯一的解释便是此地是咸阳宫内的一处禁地,恐怕除了嬴政这位皇帝陛下,便不会有人到这里来了。
“依稀忆昨日啊。”嬴政看着眼前的这处布满灰尘的殿宇,忽然发出了这样的一声感慨,随即便又看向了嬴佑,“小子,跟朕来。”
话音落下,嬴政率先迈步走向那处殿宇的台阶,嬴佑见状随即跟了上去。
等来到殿宇的大门处时,嬴政伸出手推开了这间殿宇的大门,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嬴政抬起袖子挥了两下,自嘲笑道:“还真是很长时间没来了啊。”
嬴佑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扭头看着嬴政,可这位皇帝陛下此刻却是并未对嬴佑解释什么,只是抓着嬴佑的手缓缓走入殿宇之内。
在走入殿宇之中之后,嬴政看着里面昏暗的光线微微皱眉,随即扭头对着嬴佑说道:“去替皇祖把灯点了。”
嬴佑闻言点了点头,接着挪步走到了油灯旁边,等他将油灯点燃之后,借着火光看清了殿宇之内的全貌,饶是嬴佑已经见过不少风浪,可此刻还是忍不住感到惊讶。
因为就在他和嬴政的脚下,赫然有着一张巨大的沙盘,嬴佑低头看去,那副沙盘囊括极多,几乎是如今整个秦国的版图,只不过沙盘之上所标注的秦国的领地,则是停留在了秦国灭齐之前。
嬴政低头看了一眼沙盘,冷眼看着沙盘之上插着的那个齐字旗帜,嗤笑一声之后忽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随着一道寒光闪过,那杆写着齐字的旗帜应声而倒。
等做完了这些,嬴政才回过头来朝着嬴佑说道:“这里是朕当年扫荡六国的议事之所,能进来这里的人,便是把朕算上,也只有不到一双手的数目。”
“有的人还活着,如你的外公李斯,也有的人死了,如王翦老将军,至于蒙恬和蒙毅这对兄弟,还有你的岳父王贲,当时则没有这个资格。”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接着又随着嬴政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悬挂在墙壁之上的一张张地图,上面用毛笔标注了无数条线路,想来应该是当年秦国君臣在对六国作战时所留下的了。
看着这些有年头的地图,嬴佑甚至可以遥相到当年嬴政是何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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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忽然伸手拉过嬴佑的手,将他带到了一处地方,而后伸手朝着房顶指了指,嬴佑见状抬头看去,便是见到了有六条绳索垂在他和嬴政的头顶。
还不等嬴佑发问,嬴政便是先行解释道:“朕的头上曾经悬着六把利剑,朕将他们一一取了下来,每取一剑,便灭一国,直到我大秦一统天下,朕的头上便再无利剑悬顶了。”
“朕本以为我大秦可以从此天下太平,可是后来却发现攻灭六国,仅仅是个开始而已,这第一步朕走的还算不错,但却是急了些,以至于后面做起事情来,有些难做...”
“一统六国之后,朕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彻彻底底要把将天下变成我秦国的,这一步朕做的也还可以,虽然肯定有些人不愿意,但天下既然是朕的,那些人便也只能受着。”
“可后来朕修建长城,驰道,灵渠,建造阿房宫,还有朕的那座陵墓等等,这些事情有的做对了,也有的做的不太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朕做的太急了。”
“另外还有数次对外的用兵,北击匈奴,南征百越,扩土千里,听起来是让人觉得朕是个伟大的皇帝,可实际情况却是我秦国的百姓军民因此埋骨无数。”
嬴政细细数着自己的一声功过,声音像是一位迟暮老人,嬴佑这个孙子在一旁听着,想要出言宽慰几句,但却是被嬴政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不必。
“你不是也说了吗,天下苦秦久矣。”嬴政对着嬴佑笑言一声,随即话锋一转,朗声说道:“可这话说的其实还是不够明白,天下苦秦久矣?如今的天下即是秦国,如何能把这两者分开呢?”
“所以应该是秦国苦朕久矣!”
嬴政的话音落下,嬴佑低头沉默了片刻,随后无奈笑道:“我毕竟是您的孙子嘛,总不好指名道姓对着您骂的。”
“哈哈哈哈。”嬴政闻言爽朗一笑,丝毫没有责怪嬴佑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嬴佑的额头,柔声说道:“你很不错,甚至在对百姓的问题上,你做的比朕要强,强很多。”
嬴政说着便拉嬴佑一起坐下,接着朝嬴佑开口问道:“你真觉得那些百姓造反会爆发出天大的能量来吗?”
“嗯。”嬴佑闻言重重点头,并未因为嬴政今日的异样而有所隐瞒,坦然说了自己的看法,“百姓最容易知足,可若是真把他们逼急了,也最要命,我大秦如今便是把百姓逼急了,所以才会有叛乱...”
“这样的事情,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想来在我秦国做出改变之前,是不会少的。”
嬴政闻言轻轻点头,却是没有顺着嬴佑的话继续往下说,转而朝嬴佑问道:“再和朕说说你在三川郡的见闻吧。”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嬴佑微微颔首,又是将嬴政早就已经知道的消息重复给了嬴政去听,今日的嬴政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以往的嬴政在嬴佑面前虽然是一位慈祥的长辈,可却从来不会露出如此迟暮的神态
但今天嬴政却是成了这个样子,这位皇帝陛下真的是老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老了。
嬴佑坐在嬴政的身边,按这位皇帝陛下的要求讲述着三川郡的见闻:“孙儿到三川郡之后,那里的百姓被贼军抢掠,全家的食物都会被抢走,人也多是会被杀掉,老人被杀死,孩子也会被杀死,至于女人甚至是女孩都会被奸.污...”
“光是孙儿救下的人中,便不乏有被那些贼军抢掠来的女人和女孩,她们不光需要用自己的身子供那帮畜生享乐,还是要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儿,总之要把那群贼军当大爷一样伺候。”
“这些曾经是百姓的贼军,在得势之后会毫不犹豫的把手伸向其他的百姓,至于其他的百姓呢,若是秦国不管他们,摆在他们眼前的也就两条路,一条是死,另外一条则是变成贼军,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的。”
“然后这种事情就会想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到了无法处置的地步,在三川郡之所以没有扩散,那是因为我舅舅李由这个郡守做的好,还是因为三川郡本就富饶...”
“可其他地方呢?又有几个李由?有几个三川郡?所以孙儿曾经对您说这是关乎我秦国生死存亡的问题,也是我秦国眼下最为严重的问题。”
嬴政听了嬴佑的话之后连连点头,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朕以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些,当然就算想到了也不会在乎的,因为朕是嬴政,对于这些事情,朕是有能力处置的。”
嬴佑听了这话之后微微点头,仅仅是嬴政这个名字,便是值得让人去相信他的话了,自从这位皇帝陛下一统六国之后,便没有人会去想嬴政能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貌似只有这位皇帝陛下想,天底下的一切人力所及之事便都可以做成。
可嬴政在说完这一句豪言壮语之后却忽然落寞了下来,语气之中满是一个老人的迟暮,“可是朕没想过,自己会老,曾经朕还以为自己能长生不老呢...”
“可是咱们见的第一面,你就拆穿了丹药的把戏,算是救了朕,也算是让朕的长生梦碎了,朕终究还是个人,不是个神,会老会死,也会有做不到的事情,这生死啊,真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情。”
嬴政说完了这话之后,缓缓拉着嬴佑的手起身,接着将自己腰间佩戴的秦剑递给了嬴佑,抬手指了指上面,“既然我大秦将来必然有一场危机,那就把这把秦剑挂上去吧...”
“朕老了,不能替你扛多久了,以后这把我秦国自己的剑,就要悬在你的头顶上了。”
嬴佑闻言并未直接言语,而是先从嬴政的手中接过那把秦剑,在悬挂上去之后才是对着嬴佑笑道:“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尽管来好了...”
“孙儿不会怕,也不会让皇祖失望。”
嬴政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右手握拳朝着嬴佑伸了过来,“一约既成...”
嬴佑见状笑了笑,也跟着嬴政一般握拳伸手,爷孙两代人的拳头此刻碰撞在一起,而身为孙子的嬴佑此刻也开口说道:
“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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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瑶被这嬴佑“突然袭击”了一下也不羞恼,只是嗔怪地看了嬴佑一眼,“别闹。”
嬴佑听着王瑶的话微微一笑,接着朝王瑶这位妻子柔声说道:“我不在家,你多费心。”
“嗯。”王瑶轻轻点头,冲着嬴佑露出一个笑脸说道,“等你回来。”
夫妻二人并无过多言语,但目光却始终未从对方的身上挪开,嬴佑同样没说什么抱歉的话,也不必去说。
今日是嬴佑要跟嬴政一起离开咸阳去巡游天下的日子,随行人员都会去往城门集结,嬴政也会在那里等着他。
在王瑶为嬴佑打理好衣领之后,嬴佑忽然伸手握住了王瑶的手,冲着她柔声笑道:“走,送我一程。”
嬴佑说完也不等王瑶说什么,便拉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门,接着是快步走过家中的院子,最后是那道府门。
等出了府邸之后,嬴佑亲手将王瑶抱到了马上,而后自己才上马,夫妻二人胯下的大白此刻很是懂事的发出一声嘶鸣,嬴佑和王瑶听了之后也都笑了。
下一刻嬴佑的双腿用力一夹,一骑快速冲了出去,今日咸阳城上的街道暂时被戒严了,所以嬴佑也全然不用担心冲撞了行人,只管驰骋便是。
而此刻在咸阳城的城门处,文武百官,嬴姓宗室,已然密密麻麻站了一片,显然都是来送别嬴政这位皇帝陛下和嬴佑这位太孙的。
扶苏这位太子殿下此刻立在中间,左边是大秦的文武官员,右边则是嬴姓的宗室子弟,此刻的扶苏,很符合秦国下一任皇帝的形象。
嬴政早就已经到了城门,但却是一直未从马车之上走下,丝毫不去理会外面的喧闹,至于随行的人员,丞相李斯也待在自己的马车之上,蒙毅这位上卿则是在骑马
同时还有张苍这位朝堂新贵也骑在马上,另外章邯带着三千负责护卫的无衣军也已经集结完毕。
此刻在城门处的所有人都在等着同一个人,而那个人也很快便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媳妇儿来的。
嬴佑马蹄生风,一路带着王瑶朝着城门这边疾驰而来,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嬴佑这个少年郎的身上,多数人的眼中充满了羡慕,似嬴佑这般的少年郎,整个天下
独此一人。
“拜见太孙!”
要留在咸阳的文武百官和嬴氏子弟见到嬴佑来了,当下齐齐对着嬴佑弯腰行礼,两侧的人群密密麻麻拜倒了一片,形成了一副蔚然大观。
嬴佑直接闯入了两侧人群中间,接着在扶苏的面前勒马而停,却并未下马,嬴佑对着两边朝他行礼的人分别抱拳还礼,接着才是带着王瑶下了马对扶苏笑道:“父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孩儿又要远行了,只能让媳妇儿代孩儿尽孝了。”
扶苏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之色,嘴里却是朝着嬴佑调侃道:“别把事情都推到你媳妇儿身上,父亲和母亲等着你回来。”
嬴佑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而随着嬴佑的到来,先前一直未从马车之上走下的嬴政和李斯此刻也全都是撩开了帘子,两位老人先后走了下来,嬴佑见状对着两位行礼道:“皇祖,外公。”
嬴政和李斯闻言微微点头,嬴政率先开口说道:“不急着走,朕给你时间耍耍威风,今日这场送别,你是主角。”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嬴政竟然真的是又转身走到了马车旁边,显然是真的要将场地留给嬴佑这位孙子。
至于一旁的李斯在看到嬴政的动作之后也是无奈一笑,对着嬴佑调侃一句,“今日你才是主角。”
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李斯也是跟着嬴政一样走到了自己的马车旁边,嬴佑见状拉着王瑶的手缓缓前行,每走一步,便有人低下头来再次对着嬴佑躬身行礼。
当嬴佑走过张苍的马时,早已下马的张苍无比恭敬的对着嬴佑作揖行礼,而当他走到蒙毅的马边时,这位嬴佑的长辈则也是很给嬴佑面子,当即下马行礼。
“拜见太孙!”
行礼的人中分量最重的蒙毅率先高喊一声,接着天地之间便又再次响彻起了那道嘹亮的声音。
“拜见太孙!”
嬴佑拉着王瑶的手,微微侧头看了一下身边的人,又是看了一眼王瑶,此刻王瑶则是在对着嬴佑笑,脸上满是一副骄傲神色,为自己的夫君骄傲。
嬴佑继续向前走去,最后来到了章邯和三千无衣军以及五千从咸阳宫调来的秦军面前,章邯率先下马,接着一共八千秦军也都同时下马,但却是并未像先前的人一样对着嬴佑行礼,只是站在原地听候着嬴佑接下来的命令。
嬴佑见状松开了握住王瑶的手,下一刻猛然抽出腰间的秦剑,高声喊道:“风!”
随着嬴佑的动作,章邯和八千秦军顿时拔剑,声如雷霆一般附和着嬴佑,“风!风!风!”
嬴佑缓缓转过身来,此刻在他的身后,是章邯和八千拔剑的秦军,而在他的面前,秦国满朝文武,几乎尽数俯首于他。
站在马车旁边的嬴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欣慰点头,对着身边的李斯笑道:“朕的孙子,是真的可以接过大秦的担子了啊!”
李斯闻言微微颔首,并未言语,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下不去,替嬴政高兴,替秦国高兴,也替他李斯自己高兴。
嬴佑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又是回过身子看着陪着他走过一路的王瑶,今日在这城门处,只有王瑶一位女眷,但却是没人敢置喙什么,因为王瑶是嬴佑的妻子
这是她最骄傲的身份。
嬴佑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王瑶的脸庞,柔声说道:“等我回来。”
话音落下,嬴佑便翻身上马,此刻在他面前的章邯和八千秦军也都上马,嬴政和李斯回到了马车之上,张苍和蒙毅同样回到了马上。
嬴佑驱动胯下的白马上前几步,一直来到了无衣军的前方,整个队伍的最前方,而后这名身为大秦太孙的少年便高声朝着众人喊了一声,声音嘹亮,响彻于天地之间。
“出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函谷关。
今日函谷关的守将廖忠格外忐忑,因为在不久之前,他接到了一道命令。
皇帝陛下要经过他所驻守的函谷关,更是要在这里视察,由他廖忠负责接待,而按照送来的文书上的时间,今日便是嬴政等人抵达的日子,于是廖忠一早便率人等在了这里,一直从早上等到了下午,竟是连午饭都没顾上吃。
此刻这位函谷关守将不断地在身上的衣衫上擦拭着手心里流出的汗,整个人显得极为紧张,光是嬴政的身份就已经足够让他心惊胆战了,更别提此次随行的人也都是他廖忠平日里见也见不到的大佬。
有丞相李斯,上卿蒙毅这两位嬴政的心腹之臣,同时还有如今最为得嬴政宠爱的太孙嬴佑,听说这位太孙也领了军职,立有军功,据说还在不久之前亲手砍下了匈奴单于的脑袋。
乖乖,廖忠光是如此想着额头上的冷汗便忍不住冒了出来,吓得他连忙抬手擦拭了一下,那可是亲手砍下了敌军首领的人头啊,都已经不算是寻常的斩将之功了
这等功劳,曾经同赵国作战过的廖忠想着应该是可以换算成秦国在攻灭赵国的时候有人把赵国名将李牧的脑袋给砍了下来吧。
这样的战功,打了半辈子仗的廖忠别说立过了,就是见也没见过。
如今嬴政这位皇帝陛下,还有嬴佑这位立下泼天战功的太孙都要到他驻守的函谷关来,这让廖忠怎么能不激动?
那可是两位神仙人物啊!
“将军,有人来了!”
一名驻守在函谷关的秦军对着西方伸出手指扭头朝着身后的廖忠喊道,廖忠闻言当即上前了几步,瞪着眼睛目视前方,喉咙紧张的不断吞咽着唾沫。
下一刻一阵烟尘荡起,廖忠清楚地听到了马蹄声,是他们秦军的马蹄声,接着一杆黑色的金绣大纛就出现在了廖忠的视线之中,看着那杆黑色大纛之上写着的秦字,廖忠竟是忍不住想要跪下。
因为这杆大纛,象征着嬴政这位皇帝陛下,象征着他们大秦的皇帝陛下啊!
而手持大纛的人是无衣军中的王岭,而在他的前方,则是大秦的太孙嬴佑,在嬴佑的身后,是整整三千无衣军浩浩荡荡朝着这里而来,而在三千无衣军的后面,则是嬴政等人的车驾和另外负责护卫的五千秦军。
等到嬴佑来到廖忠面前的时候,这位函谷关的守将已然跪在了地上,对着马背上的嬴佑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嘴中大声喊道:“参见皇帝陛下!”
嬴佑被廖忠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搞得有些无奈,翻身下马搀扶起了这位有些可爱的秦将,这才笑着解释道:“将军拜错了,我可不是皇帝陛下,我是陛下的孙子,我叫嬴佑。”
廖忠闻言来不及去想自己先前的冒失,在听到嬴佑的名字之后当即就要再行一个五体投地大礼,嘴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又是喊道:“参见太孙殿下!”
嬴佑见状一把搀住了想要下跪的廖忠,无奈说道:“将军不必如此,我秦国是不行跪礼的,对于军中甲胄再身者,更是宽厚,将军一个劲的五体投地算是怎么回事?”
廖忠听到嬴佑的话愣了许久才是回过神来,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才笑道:“末将实在是太激动了,前几日接了送来的文书,一听说是皇帝陛下要带着太孙和诸位大人前来,可是激动的好几天没睡着觉啊...”
“别说什么五体投地的大礼了,就是让末将磕头磕到死也愿意啊。”
嬴佑闻言微微一笑,随即朝着廖忠调侃了一句,“将军要是磕头磕死了,那我大秦岂不是少了一位好将军?”
廖忠闻言愣了片刻,心底里忍不住一阵暖意升腾,太孙人真好,说好也好听。
咕噜。
就在这时,廖忠的肚子忽然叫了起来,当下便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朝着嬴佑不好意思道:“回禀太孙,末将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没吃东西,这才在太孙面前失态,还请太孙恕罪。”
嬴佑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一手握着廖忠的手,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干粮和些许肉干,接着便递到了廖忠的手上,“无妨,将军有心了,我带了些东西,将军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先垫吧垫吧。”
廖忠见状接过嬴佑递来的干粮和肉干,接着将这些食物放进嘴里,只觉得世间美味莫过于此。
嬴佑看着廖忠的这副老实样子,当下也有些笑意,便笑着开口问道:“将军叫什么?”
一听嬴佑问话,廖忠激动的连忙就要开口,却是因为太过心急而被食物噎了一口,当下咳嗽连连,嬴佑见状只好无奈地替这位守将拍打着后背。
等廖忠缓过一口气之后,对着嬴佑汗颜一笑,这才开口说道:“回禀太孙,末将名叫廖忠。”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接着拍了拍廖忠的肩膀,嘴里说道:“好,廖忠,我大秦的好将军!”
嬴佑的这一句话说完,廖忠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原本他还是在担心接待这些大人物们会不会生出些什么差子,可现在却是全然不担心了,嬴佑这般温和的态度,让这位秦将的内心很是温暖。
“陛下的车队还在后面,我是来打前站的,陛下大约一刻钟后到。”嬴佑对着廖忠缓缓开口说道,接着又拉着廖忠询问起了几个问题,“请问廖将军从军多少年了?调到这函谷关当守将又是多少年了?这函谷关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有多少秦军驻守,战力如何?”
廖忠闻言虽然不懂嬴佑问这些的缘由,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回禀太孙,末将从军满二十年了,调到函谷关担任守将是去年的事情,接待陛下出巡也是头一次,不然也不会这么出丑,先前的老守将去年死在了任上,这才调了我来。”
“函谷关眼下有五千秦军驻守,战力虽然谈不上多厉害,但却也是不差的,实在是函谷关这些年多年来没有仗打,军士们见不到血,战力自然也就慢慢下去了。”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接着看了一眼廖忠和他身后的五千秦军,微微笑道:“我们这些当兵的,该盼着没仗打才是。”
廖忠闻言嘿嘿一笑,摸着脑袋朝嬴佑说道:“嘿嘿,太孙说的有道理...”
“太平日子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嬴佑先行一步抵达函谷关后,嬴政的车驾和随行护卫的五千秦军于暮色中到达了函谷关前。
随着嬴政的抵达,先前经过同嬴佑的交谈,已经放稳了心态的廖忠当即又再次激动了起来,竟是三步并做两步,直接扑到了嬴政的马车面前,再次行了一个五体投地大礼,嘴里高声喊道:
“末将廖忠,参见皇帝陛下!”
嬴佑看着这一幕十分无奈,尽管他先前已经交代过让廖忠不必如此了,可这位秦将却还是如此做了,实在是让人没的话可说。
这种发自真心的膜拜,除了笑着接受,又能说什么呢?
嬴政在马车之中听着外面廖忠的动静,片刻之后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缓缓探出了脑袋,看着这个可爱的秦将微微一笑,“平身。”
话音落下,廖忠当即起身,而嬴政则也是走出了自己的马车,四下对着函谷关一阵张望,这些日子嬴政几乎是无时无刻都待在马车之中,除了嬴佑这位孙子,便很少有人能够见到他。
这还是这位皇帝陛下多日以来头一次走出马车,此刻嬴政看着函谷关的样貌露出了一抹缅怀之色,嘴里感慨道:“还真是很多年没看过函谷关的风景了啊。”
廖忠闻言在一旁愣住了,不知该怎么说话,嬴佑此刻也来到了嬴政的身边,对着这位皇祖一笑,见嬴佑来了,嬴政则是笑着说道:“小子,朕当年就是从这里回到秦国的,从赵国回来...”
“自朕回到秦国的那一日起,便也注定了赵国的灭亡。”
嬴佑在一旁听着嬴政的话微微颔首,并未丝毫质疑自己的皇祖,如今的赵国已经荡然无存,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当年赵国加在嬴政身上的屈辱,这位皇帝陛下到头来全都还给了赵人。
嬴政对着嬴佑笑了笑,接着又扭头看向了一旁愣着不知道怎么说话的廖忠,开口问道:“你是函谷关的守将?程泰呢?他归老了吗?”
廖忠听到嬴政问话先是没有反应过来,嬴政也不恼火,而是再次问了一遍先前的问题,廖忠这才是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回禀陛下,末将是函谷关的新人守将,程泰老守将去年已经去世了!”
嬴政闻言脸上闪过了一抹伤感之色,他不是第一次巡游,先前几次巡游的时候,函谷关这里还是有一名从军整整四十年的老守将前后几次接待他,他的名字叫程泰,嬴政记得。
记得上一次嬴政巡游回来,路过函谷关的时候,曾经对着当时已经很大岁数的程泰笑言,说要他等着自己再来巡游,到时候还要他这个守将接待。
当时的程泰满口答应了下来,可是如今却见不到了。
嬴政的伤感并未持续多久,这位皇帝陛下很快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程泰死了啊,他的坟墓在哪里?”
廖忠闻言回答道:“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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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自己答应过陛下要再接待您的,可惜自己的身子不济事,只好违约了,那死了自然也要待在函谷关,看着陛下什么时候能来,也好让自己在天上再看陛下一眼。”
嬴政闻言微微颔首,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嘴里忍不住感慨道:“故人好似风中落叶,陆续飘零啊。”
在感慨完这一句之后,嬴政侧头看了一眼嬴佑,对着这个孙子说道:“跟皇祖一起去看看这位死去的老人吧,他同样是我大秦的功勋。”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嬴政见状则又是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众人,开口道:“你们也跟上。”
身后的李斯和蒙毅等人闻言全都俯首听令,随着嬴政的脚步一起登上了函谷关的关隘,在关隘之上,嬴政的身边是嬴佑这个孙子和一干秦国的文武大臣,而他的面前,则是一个布满尘土的骨灰罐。
嬴政伸出手抚摸着眼前的骨灰罐,感受着上面的寒意,这位皇帝陛下此刻竟是格外多愁善感,对着那罐骨灰喃喃说道:“你爽约了,但朕不怪你,因为你为我秦国流过血。”
“记得当年你和我说过,你第一次从军,是在邯郸之战的时候,那个你在城外,朕这个秦国的未来皇帝却是还在城中,当时你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悔恨地捶打自己的大腿,说早知道就拼死攻破那座邯郸城了,能将朕提早救出来,呵呵。”
“朕当时说你已经尽力了,没什么的,如今朕也还对你说,朕不怪你,也不怪当时死在邯郸城下的任何人,因为你和他们一样,都是我大秦的好将士。”
“我大秦攻灭六国,一路之上死伤何其多?这些人的名字朕知道一些,比如你程泰,可更多的人朕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那又如何?你们的功绩朕记得,永远记得,我大秦世世代代,都会记得!”
众人听着嬴政的呢喃自语,身为函谷关守将的廖忠此刻竟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水,他们的皇帝陛下没有忘了他们!
程泰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秦将,不过是接待过几次嬴政,但这位皇帝陛下确实牢牢记住了他的名字,记住了他的过往,这对于他们这些秦军来说,便是最好的奖赏。
他们这些秦军不怕死,却是怕死的寂寂无名,更怕死的没人记得,可如今嬴政清楚明白地告诉了众人,他嬴政记得,记得他们这些为大秦流血牺牲的将士!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嬴政的嘴中忽然悠悠唱起了无衣,而后在他周围的人便也都跟着唱了起来,紧接着是下面的秦军也都唱起无衣。
整座函谷关,只闻无衣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曲无衣唱罢,嬴政伸出双手捧着面前的那坛骨灰,接着将骨灰挥洒在了空中,嘴里呢喃道:“朕既然来了,你便不用等了,去吧,去看看我大秦的江山,去看看你们打下来的江山。”
这一句话之后,嬴政的话锋陡然一转,接着便用无比高亢激烈地声音朝着众人,也朝着天地宣告道:“朕今日在我大秦的函谷关前...”
“祭我大秦的将士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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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蹲在函谷关的空地上,对着眼前的篝火烤着自己的双手,至于嬴政则也已经是去了廖忠为他准备的下榻之处。
而此刻在篝火旁边,跟嬴佑一样蹲着的还有一众秦军,其余的地方也有类似的场景。
嬴佑这次跟着嬴政一起出巡,同样要负责嬴政的警备工作,所以这位太孙就又成了一名货真价实的秦军,与士卒们同吃同睡。
嬴佑烤着篝火,与身边的无衣军弟兄说说笑笑,忽然嬴佑对着蹲在自己左边的章邯笑言问道:“之前答应过你要给你找个媳妇儿的,上次在我的婚礼上,你不是看上我一个姑姑吗,怎么样?”
见嬴佑忽然问起这个,章邯的脸色顿时一红,嬴佑见状便什么都明白了,对于这件事情他这个做侄子的自然不好明着去撮合自己的那位姑姑跟章邯,索性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了自家母亲和王瑶这位妻子。
在李玥和王瑶的配合之下,章邯这个嬴佑的心腹跟那位是嬴佑姑姑的大秦公主见了好几面,如今看章邯的样子,估摸着是成了。
那位大秦公主的是嬴政的众多子女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位女子,只比胡亥这个老幺大上几岁,与章邯倒是正合适,她叫嬴珠。
嬴佑笑着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章邯,又是开口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办日子?”
章邯一听嬴佑这么问,当下脸色便更红了,可最终还是忍不住笑着说道:“我是臣子,怎么好定夺这件事情,嬴珠又是大秦的公主,哪里能让我随随便便就娶了?”
嬴佑闻言微微一笑,随即答应道:“等咱们回了咸阳城就办吧,我来操办!”
章邯闻言愣了一下,眼神中有些对于嬴佑的质疑,先前嬴佑答应他要帮他找个媳妇儿,可到头来在这件事情却是看不到嬴佑的影子,全都是李玥和王瑶在给章邯撮合,所以章邯对于嬴佑的话有些不相信。
这家伙不会到头来又把事情丢给母亲和媳妇儿去干吧?这倒是也不错,但这毕竟是成婚,光靠李玥和王瑶这两位女眷替自己去嬴政面前说和,怎么看都是希望渺茫啊。
至于嬴佑倒是能在嬴政面前说上话,也挺有分量的,只不过这家伙到底是晚辈,怎么好操心起自己姑姑的婚事呢?
嬴佑看着章邯那充满质疑的眼神无奈一笑,捂着心口故作玩笑道:“我如此真心对你,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委实是让人伤心啊。”
章邯看着嬴佑的浮夸表演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嬴佑这副样子委实是有些让人恶心了,见状嬴佑也正色了几分,朝着章邯开口道:“我两次出咸阳城,两次回咸阳城,每一次都有些进步。”
“第一次出咸阳城,是去上郡找蒙恬叔公从军,回来之后成了太孙,领了军职,开始练无衣军这支部队。”
“第二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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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是第三次了,是去跟着皇祖一起巡游天下,这也是头一次跟皇祖一起踏出咸阳城,只是不知道回来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想来也不会差了吧。”
“到时候替你做主个婚事,还不是小菜一碟?”
嬴佑如此说着,面容却愈发苦涩了起来,下一刻这个少年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关隘之上嬴佑下榻的地方,凝视着那里,少年久久没有言语。
如今他长大了,那也便是说嬴政老了,他可以接过秦国这副沉重的担子了,也便是说这担子要从嬴政的肩膀上拿下,这段日子嬴政的表现很是迟暮
在这之前,嬴佑从未见过这般样子的嬴政,虽然嬴政偶尔还是会露出无限的豪情万丈,可身上的暮态却是如何也掩盖不掉的,这位皇帝陛下似乎是有所释怀,是找到了嬴佑这么个接班人的释怀。
嬴佑这些日子看着越来越显得苍老的嬴政,心中五味杂陈,若是可以的话,他希望嬴政永远不会老,那自己便也永远可以在他的身边当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只不过这一切终究不可能了。
他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长大,会一点点成长,会慢慢从嬴政的身上接过秦国的担子,可那也意味着,嬴政也会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老,直到
死。
自从王翦离去之后,嬴政对于生死的感慨就变得格外多了一些,嬴佑心中有些猜测,但却是不愿意去面对,他有所预计,这位皇帝陛下,恐怕已经时日无多了。
嬴政如今的年纪不算多大,比起王翦的高龄更是差了整整一个辈分出去,可是沉重的担子压在这位皇帝陛下身上,虽然没有把嬴政压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是让嬴政越来越累,可偏偏又放不下那副担子
于是便有了如今嬴政的迟暮样子。
至于嬴政的寿命还有多久?或许这是连嬴政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嬴佑也不去想,不去问,只是默默地守在嬴政的身边而已,守在自己的皇祖身边。
章邯看着嬴佑忽然露出了感伤模样也是一愣,想要开口询问,但嬴佑见状却是摇了摇头,示意章邯不要多问。
也就在这时,跟随嬴政一起来的李斯忽然走到了篝火旁边,对着嬴佑微微一笑,接着指了指周围的无衣军朝嬴佑说道:“外公和你说点事情,给外公腾个地方出来?”
嬴佑闻言轻轻点头,随着他一挥手,原本聚在篝火边的无衣军和章邯顿时散开,只把空间留给了李斯和嬴佑。
在人散开之后,李斯才是一屁股坐了下来,却是并未着急说话,只是默默地烤着篝火,嬴佑见状也不说话,同李斯一样烤着篝火。
李斯在落座之后看了一眼嬴佑,又是扭头看了一眼嬴政的下榻之所,嘴里忍不住说道:“像啊,真像啊。”
嬴佑闻言即便知道李斯说的是什么,却还是开口问道:“像谁?”
“自然是像陛下了。”李斯冲着嬴佑微微一笑,可下一刻这位丞相大人的脸上突然变得无比伤感,随后更是语出惊人,“陛下老了...”
“老的要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闻言明显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了李斯,但却是并未说话,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李斯看着嬴佑的样子笑了笑,脸上有些缅怀,同样也有些感慨,缓缓开口道:“陛下是真的老了啊,老到我认不出来了。”
说完这一句话,李斯拿起一根树枝拨弄着面前的篝火,继而继续说道:“从前的陛下像是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从来不会说苦说累,因为不需要,更是不会给人以迟暮之态...”
“可现在却不是了,这几日我跟在陛下的身边,这才忽然觉得,原来陛下老了啊,我们也都老了,这已经不是当年我辅佐陛下一起一统天下的时候了,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啊。”
“陛下也会死,我也会死,如今看来,到底是陛下要死在我李斯的前面了啊。”
李斯如此感慨着,可下一刻这位丞相大人的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充满了愤恨与不甘,并未同嬴佑去讲话,而是指天骂地道:“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死的人是陛下呢?陛下的年纪又没有老到活一天算一天的地步。为什么陛下就不能像昭襄王一样活的长久呢?为什么?!”
李斯猛然抬头看向了天空,眼神无比仇恨这老天,下一刻又扭头吐了一口吐沫,用只有他和嬴佑能听到的声音愤愤道:“这贼老天,如此妒我陛下吗?!”
嬴佑在一旁听着李斯的发泄沉默了很久,少年的心里此刻似是笼罩了一层阴霾,他也想要学着李斯一样好好地发泄一顿,可是他不能
因为他是嬴佑,是嬴氏子弟,是大秦的太孙,是嬴政选中的秦国继承人。
若是连他都因为这个垮了,那秦国将来又能指望谁来支撑呢?
所以嬴佑此刻只是在心里暗暗伤感,却是并未有任何情绪流露在表面之上,哪怕是一滴眼泪都没有,非是不愿,不能,而是不敢。
他怕自己一哭出来,就真的垮掉了,到时候又怎么完成对嬴政的承诺呢?
李斯看着嬴佑的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接着也收敛了几分,感慨说道:“有你这么个孙子,算是这贼老天对陛下,对秦国的补偿吧。”
在这一句感慨之后,李斯似乎是彻底敞开了心扉,对着嬴佑说一些原先他绝不会说出口的话,“对于陛下,我李斯自然是誓死效忠,我与陛下相识至今,已经三十年了...”
“三十年君臣相知,儿女嫁娶皆是陛下子嗣,嬴氏子女,有几辈子都是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做臣子做到我这个份上,已无什么追求了,这全都是要仰赖陛下的恩赐啊。”
“陛下从未负我李斯,我李斯自然也当报之以陛下,可是对于你父亲嘛,呵呵,说实话,以前我是很看不上眼的,甚至有些后悔把女儿嫁给了他,不光是因为你父亲扶苏不得陛下喜爱...”
“更多的是因为,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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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秦国眼下的情况,我自然清楚的很,所以我怕啊,怕得很,怕陛下一走,我同陛下一起建立的这个秦国,就随之灰飞烟灭了。”
嬴佑在一旁听完了李斯的这一番话,终于是开口回应道:“其实我父亲还是不错的,但外公说的也不算错,其实就连皇祖也担心我父亲能不能接过这副担子,但要我说啊,担心什么呢?这不是有我吗?”
“皇祖曾经对我说过,要我做个权臣,做我父亲的权臣,替我父亲这个将来的皇帝处理秦国的事务,处理皇祖留下来的麻烦,这样不就好了吗?”
“反正我父亲很是爱我,也并非贪恋权力之人,他是个忠孝的好儿子,是个慈祥的好父亲,这对我而言,便也够了,至于有我在嘛,对于秦国而言...”
“应该也够了吧?要是真不够那也没办法,真要是有国破家亡那一天,大不了提枪上马一个冲锋就是,死也死的壮烈。”
李斯听着嬴佑的一番话露出了一个笑容,轻轻点头说道:“陛下高见啊,有你...应该是够了,就算你不够,不还是有外公吗?外公不够,不还是有蒙恬,有王贲,有蒙毅,有冯去疾这些人嘛...”
“有你,有我们,难道还不够吗?”
嬴佑闻言爽朗一笑,而李斯见状则又是开口了,这一次的话说的仍旧很是直白,“若不是因为有你,我是不愿意看着你父亲继承陛下的位置的,或许我会做出些不臣之事来...”
“比如当那曾经的吕不韦,把持朝政,把陛下的继承人当个摆设去看,然后自己去处理陛下留下的那些隐患,不过如今有了你,倒也是用不着如此麻烦了...”
“说起来外公倒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因为有你这么个小子,外公或许可就要做那必定毁誉参半的权臣相国了,这人手里的权力一大,就不好说以后如何了,说不定到时候外公侥幸平了那些隐患,然后把秦国改姓李也说不定...”
“以前也不乏有这样的事情啊,三家分晋,田氏代齐,不都是现成的例子嘛?就算外公起初的初心是守着我和陛下一起打下来的江山,可到时候怕就怕控制不住野心啊,索性有你,所幸有你啊。”
李斯口中的大不敬之语搁在平时是杀头的话,这位历来油滑的丞相大人也绝不会说出口,可是此时此刻,在嬴佑面前,倒是无妨。
嬴佑在听完李斯的话后微微一笑,下一刻朝着李斯伸出了拳头,笑言道:“有我在,外公想来是当不了吕不韦那样的权臣了,自然也就更别想去复刻田氏代齐这种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做个两朝元老,做个辅佐君王开创基业,辅佐后继之君定乱安民的千古忠臣贤臣能臣,外公愿不愿意做?”
李斯见状伸出拳头跟嬴佑碰撞在一起,这一次这位老人没再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口中爽朗说道:
“那自然是一万个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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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忠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笑容,接着挠了挠脑袋,心想这辈子能看到嬴政这位皇帝陛下一眼,那也算值了。
嬴政的身上就是有着这样一种特殊的魅力,能让人甘心为他去死的魅力,而如今的秦国上下,与嬴政同样的,则还是有一个嬴佑。
一对爷孙。
嬴政的车队照常行进在道路之上,只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最前方不见了嬴佑这位长孙的身影,他的那匹名为大白的白马此刻也被章邯牵着,并未在上面看到嬴佑的身影。
嬴佑之所以没出现在前方,是因为今日嬴政头一次将他叫进了自己的马车里,此刻在嬴政的马车之中,一对爷孙正侃侃而谈。
“朕和你脚下所走的这一段路,便是我大秦修建的驰道了。”嬴政伸手对着嬴佑指了指下面,而后开口说着,语气中不乏骄傲之色,“当年朕从邯郸城回来的时候,路还远远不是这个样子...”
“那个时候再往前去,就是韩国的道路了,他们的车轮和我们不一样,所以路上多是颠簸,若是再不成的话,那就得换马车而行了,这一切直到脚下的这条驰道修成,才算结束。”
嬴佑闻言微微一笑,朝着嬴政真挚开口道:“皇祖功在千秋。”
嬴政听到嬴佑的话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是自嘲一笑道:“可这话其实后面还有一句,罪在当代嘛!”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嬴佑无奈一笑,也并未有要说话的意思,而嬴政则也是笑着说道:“朕给你留了一个烂摊子,道歉的话就不同你多说了,你也不需要朕给你道歉,因为你是朕的孙子,你答应过朕...”
“要撑起我大秦的天。”
嬴佑闻言对着嬴政坚毅点头,嬴政见状爽朗一笑,接着又是笑问道:“听说昨晚李斯这条老狐狸找过你了?他怎么说?”
见嬴政主动问起,嬴佑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毕竟昨晚李斯同他说的话可谓是十足的大不敬之语,嬴政也看出了嬴佑的意思,当即便说道:“他说了什么都无妨,对于李斯这个人,朕还是知道的,他或许德行不太好,但对朕...”
“未曾负过。”
嬴政的这句话打消了嬴佑的顾虑,嬴佑闻言当下也是朝着嬴政说道:“外公说了很多,他说皇祖老了,老的要死了,然后又和我说了他看不上我父亲,接着又说了秦国日后要面临的困局...”
“最后更是把自己要当吕不韦把控朝堂,甚至是让秦国改姓李都说出来了。”
嬴政在听到嬴佑转述的李斯这些大不敬之语之后,并未有任何恼怒,反而是一阵爽朗大笑,朝着嬴佑笑道:“哈哈哈,这个老狐狸,难得能有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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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打算,是他李斯的德行,朕若是死了,光靠扶苏...他李斯能看得上眼?不能的。不过不是还有你吗,他后面想来应该还有话吧。”
嬴佑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接着朝嬴政开口说道:“外公后面说所幸有我,让他不至于把身后名给赔进去,后来我问他,愿不愿意当个两朝元老,千古忠臣,他说他自己一万个愿意。”
嬴政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伸出手拍打了一下嬴佑的肩膀,对着这个孙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他说的不错啊,所幸有你,所幸有你啊。”
话音落下,嬴政却是没再去谈及昨夜的事情,而是话锋一转,聊起了一段曾经的过往,李斯的过往,“你知道李斯出自哪里吗?”
嬴佑点了点头,回答道:“外公是楚国人,少年时曾到稷下学宫荀子门下求学,学成之后到秦国入仕,一直做到了大秦的丞相。”
嬴政闻言微微颔首,接着又是说道:“那就说点你不知道的吧,当初你外公李斯刚刚到秦国的时候,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得到了朕的青睐,当然,朕当时也青睐不了他。”
“当时朕还是被母后和仲父吕不韦把持着,所以李斯刚刚到秦国的时候,去拜见了吕不韦,只不过李斯这个人何其傲气,又是何其有野心,让他屈居在吕不韦之下,他又岂会甘心?”
“所以他放弃了在吕不韦门下当一个门客的想法,转而选了到宫中当一名执戟郎中,到了朕的身边,那是朕和他见的第一面,也只是这一眼,朕便认定了他会是朕的范雎。”
嬴政如此说着,接着又忍不住感慨道:“我秦国能灭六国,孝公立了根本,昭襄王定了霸业,到了朕一统了天下,偏偏朕与昭襄王,少年时都是被人把持着...”
“昭襄王用了范雎,从宣太后的手中拿回了权力,接着驱逐了四贵,朕也用了李斯,从朕母亲的手中拿回了权力,杀了嫪毐,驱逐了吕不韦,何其相似?”
“这份情谊,整个秦国,唯他李斯一人而已。”
嬴佑听完嬴政同李斯的这段过往微微一笑,嬴政见状则又是说道:“只不过李斯在朕这里,终究是个应声虫,这和他的性子有关系,出身太低,朕又是太强势了,所以他多是顺着朕的意思...这也怪不得他了。”
“确实不能怪我外公,像皇祖您这样的皇帝,古往今来又有谁呢?”嬴佑淡淡一笑,随后又是好奇问道:“不过听皇祖的意思,貌似您有更好的人选?”
嬴政见嬴佑猜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点头一笑,接着开口承认道:“是,曾经有一个人,是朕求而不得之人,他与你的外公李斯也颇有渊源...”
“他的名字叫韩非,同样是荀子的学生,是出身最高的那个,那是最有本事的那个。”
在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嬴佑忍不住愣了一下,而后才是朝嬴政开口道:“我曾听说他在皇祖还是秦王的时候到过秦国,可最后却还是死了,这其中缘由,皇祖能否与孙儿说说?”
嬴政闻言轻轻点头,在提起这段过往的时候,脸上也多有唏嘘之态,“其实他死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骨子里流的是韩国王室的血脉,这血脉于他而言,既是他高人一等的台子,也是束缚他一身才学的枷锁。”
“当时的韩国上有国君昏聩,下有国力羸弱,这样的国家怎么可能任由他韩非施展才学?可偏偏这家伙就是要去做,因为那是他是韩国的公子,那是生他养他的韩国...”
“他永远不可能像你外公这样的名士一样到他国任职的,永远不会。”
嬴佑闻言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又问道:“可到最后为什么他还是到秦国来了,又为什么最后他死了?”
“因为他愚蠢!”嬴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忽然冒出一副怒容,随后又立马消失,换成了一副释然之色,“呵呵,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想起来还是让朕火大。”
“在他来秦国之前,朕曾经数次派人招揽于他,甚至给了他一个从未有过的厚诺,只要他韩非肯来,那秦国的丞相之位,朕给他又何妨?”
“可是这家伙理都不去理朕,一门心思待在韩国那么块烂地!至于方才你问的,他为什么要到秦国来,那自然还是因为他的韩国!”
“当初朕听说韩非主动到了秦国很是激动,为此不惜还未见他就给了他上卿的位置,更是亲自接见了他,只要他愿意在朕的麾下效力,如今李斯的位置,就是他的。”
“可你猜他见朕说了什么?”
嬴佑闻言思考片刻,接着朝嬴政无奈说道:“想来是说,只要皇祖您能留下韩国的国祚,那他韩非就为您效力吧。”
听到嬴佑的话,嬴政握着拳头一捶大腿,少有的失态骂道:“这个混蛋就是这么说的!他这是要些朕,是挑衅朕!朕又岂会为了他一个韩非而忘了我大秦历代先祖的夙愿?”
“所以朕给了他两个选择,一条是在我大秦为官,然后坐看朕灭了韩国,另外一条便是他韩非去跟着他的韩国一起消失在天地之间。”
“这个混蛋毫不犹豫地选了第二条,真是可恶!朕从未对一个人如此青睐过,也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求而不得过,也只有他韩非了啊。”
嬴政在骂完这几句之后心态缓缓平静了下来,接着才是感慨道:“即便到了今日,朕还是觉得可惜,此等大才不能入我彀中,真是可惜!”
“若是韩非能甘心为朕效力,或许如今的秦国会不一样吧。”
嬴佑闻言摇了摇头,接着对嬴政开口说道:“其实孙儿觉得,就算韩非来了也是一样,皇祖之所以放不下韩非,说到底还是因为没得到过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可真要是得到了,总也会发现他的不好,说不定皇祖后面就会讨厌这个韩国公子了,我外公之所以那么油滑,也并非全然是他的性格所致,皇祖这般强人,又岂会容他人置喙?”
在听到嬴佑的话后,嬴政愣了许久,接着脸上浮现出一抹释怀的笑容,“是了,你说的是了,就算韩非来了,秦国也只会是眼下的秦国...”
“不会变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政的车队自函谷关远去三日之后,今日第一次停了下来。
车队停在了函谷关往东百里外的一个小县城,这里的县令一听是皇帝的车驾来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出来迎接的。
只不过当他来到嬴政的车队旁边时,便立马被人给拦下了,像是他这种级别的县令,还没有资格到嬴政的身前。
那县令被拦下之后也反应了过来,当下也不多言,立马又是对着嬴政的马车大声喊道:“下官拜见陛下!”
在这一声之后,嬴政才从马车之上缓缓走下,走在前面的嬴佑见状也立刻下马来到了嬴政的身边,指着那个下跪的县令对着嬴政解释道:“这是此地县令,来拜见皇祖的。”
“嗯。”嬴政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又缓缓看向了嬴佑,“让他过来,朕有话要问他。”
嬴佑闻言点头称是,接着便快步走到了那名县令身边,接着将他从地上给搀扶了起来,轻声说道:“我是大秦太孙嬴佑,陛下要见你,有话要问。”
那县令一听嬴佑的身份当即又要下跪参拜,可听到后面的话时又是忍不住一阵激动,竟是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嬴政,这位大秦的皇帝陛下,一手统一天下的绝世强人,竟然会主动要见自己这么一个小县令?
那县令在嬴佑的带领之下一路穿过了重重防御来到了嬴政的面前,在见到嬴政的时候,这位县令已然是激动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嬴政见到这名县令的样子也没去责怪,给了嬴佑一个眼神,后者会意之后当下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了那个县令,那县令接过水囊之后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但却是大口灌了起来,用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嬴政和嬴佑就这么静静等着县令平复好心情再行问话,若是直接询问的话,那说不定要闹出什么笑话。
片刻功夫之后,见那县令的呼吸正常了不少,嬴政才是缓缓开口问道:“这个小县叫什么名字?人口一共有多少?”
那县令闻言愣了一下,接着才开口回答道:“回...回禀陛下...这县城名叫蠡县,至于陛下方才所问人口...下官...下官不知具体数目,需得是回去仔细查阅户籍册目之后方能回答。”
嬴政闻言皱起眉头,语气略有不悦道:“你是此地县令,竟不知自己治下有多少人口?”
听出了嬴政语气中的怒意,那县令当即吓得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先前被嬴政赐水,他还以为嬴政对自己这位县令颇有好感,正暗自庆幸呢,可是如今却又是生怕掉了脑袋。
见到县令这个样子,嬴政微微皱起眉头,一旁的李斯也是在这时开口说道:“陛下,蠡县这个县是个小县,人口不多,按照十年前报上来的数目,只有三千二百户人家,包含划在蠡县周围的村子。”
见李斯清清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地说了自己治下的人口数目,那名县令当下忍不住悄悄抬头看去,看这位老人的打扮,应该也是个大官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把数目记得这么清楚,可真是奇人了。
嬴政在听到李斯所言之后并未有任何表情,似是对李斯的博闻强记已然习以为常,但对于李斯的话却是有些异议,“李斯,你方才说这是十年前报上来的数目?”
“是。”李斯对着嬴政点头称是,还未等嬴政继续说下去,这位与嬴政相知三十年的老臣便先行一步回答道,“我大秦只在三年之前做过一次天下户口盘算,至于往后则是让各地郡守报上数目就是...”
“十年以前的数目,到了今日自然不能作数了,虽然历年来各地郡守也会报上所辖郡县的人口数目,但其中往往有些水分,也不能尽数当真。”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年我秦国没有把治国的重心放在此事上面,若是要彻底核算天下人口的话,则另外需要耗费一番功夫了。”
李斯看出嬴政是想问为什么是十年的数目,于是直接回答了嬴政没问出口的问题,同时还把详细原因说了一边,至于秦国为什么做不到这些的原因,李斯却是没去说,因为做不到的原因便是
这些年秦国在嬴政的带领下将精力花费到了各项工程和对外用兵之上,实在是没有这个精力再去做这些了。
这话自然不可能当众由李斯说出口,不然那不是打嬴政的脸吗?在嬴政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的李斯,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副老练的为官之态,在李斯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一旁的县令在听完李斯那不卑不亢又是毫无破绽的回答之后,心中一副叹服的样子,高手,这是高手啊,刚才皇帝陛下好像叫过这位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李斯?乖乖,这不是咱们大秦的丞相大人吗,难怪这么厉害。
嬴政闻言了然,轻轻点头,虽然他是大秦的皇帝,但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关心如此细致的事情。
在李斯回答完之后,嬴政则又是看向了那名县令,这一次又是开口问道:“此地的税收如何?百姓的生活如何?你若还是不知道的话,姑且给朕一个大概数目。”
那县令闻言点了点头,见嬴政没有要处置自己的打算也松了一口气,开始朝嬴政说道:“回禀陛下,县里一向是按朝廷的要求,平常每年征收百姓半数秋收得来的粮食,十年之前可得百石粮,到了如今只有不到六十石了...”
“这是因为种地的人越来越少了,就算有人种,也都是写女子老人什么的,自然比不得青壮男子,至于青壮男子,不是被征调入军,就是被征发了徭役,所以人越来越少。”
在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嬴政点了点头,接着又侧头看向了李斯,询问道:“李斯,对于这些你是行家里手,你且给朕估一下,全国各地多是这样搞不清自己所辖县里情况的县令吗?全国各地也都是这样的情况吗?”
李斯闻言轻轻点头,这一次倒是没再有所保留,坦率说道:“回禀陛下,像这样的县令肯定不在少数,这跟我秦国攻灭六国用时太快有关系,十年时间一统天下,接着又是扩张了很大版图...”
“所以底层的吏治跟不上是预料中的事情,至于百姓中青壮男子的减少,则是因为我秦国连年以来所做之事太多而导致的。”
嬴政在听到这话之后微微颔首,接着又看向了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嬴佑,自嘲笑道:“你在三川郡怎么说的来着...”
“天下苦秦久矣,还真是没说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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