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五的人头被嬴佑小心包裹好,背在了身上,他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乌勒,皱着眉头,手掌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最终嬴佑还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了想要宰了乌勒的冲动,因为这家伙是匈奴人的王子,他活着,会比死了有用。
这时老百将也来到了嬴佑的身边,拍了拍嬴佑这个少年的肩膀,竟是露出了慈祥的神色,“战场就是如此,生离死别...免不了的。”
嬴佑苦笑了一声,轻轻冲着老百将点了点头,他早就做好了这个心里准备,可此刻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感,这和他本身的性子有关,嬴佑是个很看重情谊的人。
孙五这位老哥,仅仅是带着他进过一次门,便被他记在了心中,此刻二人已经阴阳两隔,嬴佑所能做的,也只有在心里祝愿这位老哥一路走好了。
“怎么处置这些匈奴人?”嬴佑呼出一口气,很快就调整了好了情绪,没让悲伤在自己心里停留太久,因为眼下他还需要做事情呢。
老百将见嬴佑这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欣慰地点了点头,有时候即便是最好的战士,也会因为袍泽弟兄死在自己身边而陷进去,有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走出来,可嬴佑并非这般人。
非是嬴佑这个长孙不看重他们这些兵卒的命,相反,这位长孙一开始就把他们这些秦军当做了自己的兄弟,此刻之所以能这么快恢复,完全是因为嬴佑拎得清事情的轻重,知道现在不是他悲伤的时候。
“杀了吧。”听到嬴佑的问题,老百将冷笑了一声,转头看着那群已经缴械投降了的匈奴人,“我们带着他们,走不了的。”
老百将的语气冰冷且无情,嬴佑也是点了点头,对于这些已经投降的匈奴人,此刻杀了就是最好的选择,这般做或许不道德,但这群家伙劫掠大秦百姓的时候,又哪里给人留活路了?
秦国与匈奴之间的争斗,本就是要见血的,此刻这些俘虏碍事了,那就杀了,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老百将的话刚一说完,周围的秦军就立马开始了动作,纷纷对着那群已经放下武器的匈奴人张弓搭箭,开始瞄准。
察觉到不对的匈奴俘虏此刻明显慌了神,朝着秦军之中为首的老百将大喊道,“我们已经投降了!”
回应他的是秦军的沉默,还有箭矢,秦军一个字也没有回应,只是用冰冷的箭矢射杀着这些匈奴,这群已经没了抵抗能力的匈奴,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被尽数射杀在了雪地里。
此刻仍旧是大雪飘飘,天上落下的雪花很快就会将这些人掩埋干净,血迹,尸体,都会被盖住,仍旧只会是白茫茫一片,这群已经死了的匈奴人,到时就会像从来没来到过这个世上一般。
乌勒此刻已经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刚一睁眼就看到满地的尸体,全是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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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杀我!”在对死亡的恐惧下,乌勒瞬间就放下了他身为王子的骄傲,开始朝着秦军求饶,“我是匈奴的王子,我知道很多东西,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也可以拿我去找我父亲换东西,我很有用的!”
乌勒这位王子此刻正疯狂地朝着秦军诉说着自己的价值,嬴佑似是被吵的烦了,直接张弓搭箭,对准乌勒的肩膀就是一箭。
这一箭直接射在乌勒的肩膀上,疼的他龇牙咧嘴,而他却是以为秦军真的要杀了自己,于是就更疯狂了,“我是乌勒!我是头曼单于的儿子,是匈奴人的王子!我可以把匈奴大营的位置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别杀我!”
看着不断求饶的乌勒,老百将不禁笑出了声,嬴佑也跟着笑了,这家伙还真是个十足的软骨头,此刻已经是完全慌了神了。
“听听他怎么说?”
嬴佑朝着老百将问了一声,后者却是摇了摇头,面带微笑,“他现在这个样子,能有什么真话?就算说了也是假话,这是他活下去的筹码,不会这么容易说出来的。”
说完,老百将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冷笑,笑眯眯地看着嬴佑说道:“听许七说,你小子审人有一手,你现在去收拾那孙子两下,给他吃点苦头,然后把他带回秦军大营里,到时候这家伙就该绝望了,那时候说的话才是真话。”
嬴佑闻言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下马朝着一屁股坐在雪地里的乌勒缓缓走去,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乌勒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嬴佑,一阵害怕。
“你...你要干什么。”乌勒吓得连连后退,退到了一名秦军的马边,那名秦军见状叫上旁边的兄弟,二人合力用手中的长矛把乌勒给拍了回去。
乌勒的后背如遭重击,直接往前扑了过去,摔了一个狗吃屎,等他艰难从地上爬起的时候,嬴佑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了。
“你...”乌勒刚想对着嬴佑说点什么,可是嬴佑却是半点都没跟他废话,直接揪住他的耳朵,然后用匕首硬生生地给割了下来。
“啊!”乌勒用手捂着自己那鲜血直流的伤口不断哀嚎,直接开始在地上打滚,他此刻已经被彻底吓破胆了。
疯子,这些秦军都是疯子!
嬴佑随手将割下的耳朵丢在一边的雪地上,露出一个嫌弃的神色,抓着一把雪直接盖在了乌勒的伤口上,因为出血太多这一把雪竟是没盖住乌勒的伤口。
于是下一刻嬴佑就按着乌勒的脑袋,直接把他的头埋进了雪地里,周围的秦军看着这一幕纷纷笑着点头,对嬴佑的手段颇为佩服。
这个娃娃,天赋异禀!
让乌勒的脑袋在雪地里待了足足一刻钟,嬴佑才把他给拔出来,终于是开口朝着乌勒说道:“孙子,爷爷们带你回去见长辈,要是敢耍什么小动作,小心另一只耳朵。”
伤口已经不再大量出血的乌勒闻言顿时捂住了自己仅存的一只耳朵,对着嬴佑连连点头,“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你们不要杀我!”
乌勒的话刚一说完,嬴佑就又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嘴里骂道,“你们?要叫爷爷们!叫一声我听听。”
面对嬴佑这明显是要羞辱他的要求,乌勒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见状嬴佑又开始朝着他走了过来,吓得他连忙跪地朝着周围的秦军大喊:“爷爷!爷爷!”
闻言周围的秦军全都大笑着看着这个已经被嬴佑弄的吓破了胆子的家伙,而嬴佑上前又是一脚把乌勒踹进了雪地里,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答应道:
“哎,乖孙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入夜,匈奴大营里,身为大单于的头曼今日竟是破天荒地等在了大营门口,可脸上却是一副焦急的神色。
看着一队回来的匈奴骑兵,头曼这位单于直接抓住一人就开口询问,“你们看到乌勒了吗?他可在回来的路上?”
那被头曼抓住的匈奴骑兵摇了摇头,开口道:“大单于,我们没有遇到乌勒王子,但是遇到了一小队秦军,很厉害,五个人就把我们十多个人杀的逃命。”
头曼单于看了一眼那匈奴骑兵胳膊上的伤势,却是并不关心此事,挥了挥手就让那队人人带伤的匈奴骑兵下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头曼单于看着不远处一队人数不少的匈奴骑兵,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因为乌勒这次带出去的人是最多的,足有一百匈奴骑兵。
可是等那队匈奴骑兵来到眼前的时候,头曼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因为来人不是他的儿子乌勒,而是他手下的大将铁木尔。
“铁木尔,你回来了,怎么带着这么多人?”对于铁木尔这位大将,头曼即便心情再差,还是给予了应有的尊重,“你可有看到乌勒的踪迹,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落入秦军手里了?”
铁木尔并未着急回答头曼的话,而是先让手下的匈奴骑兵进入营地休息之后才是下马,恭敬地朝着头曼行礼之后开口讲道:“大单于,秦军派了很多人来找我们的踪迹,都是很厉害的角色。”
这位匈奴大将在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副凝重的神色,头曼也是才发现,这位素来被他倚重的大将,此刻的脸上赫然带着一道骇人的伤口。
“我带人出去巡逻,遇到了一队人数在五人的秦军小队,我和他们作战,伤亡很惨重,虽然歼灭了他们,但他们在死前打出了秦国的那种响箭,又叫来了两队秦军,我只能舍了一部分人拖住,然后带着大部人退了下来。”
“在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很多和我遭遇一样的弟兄,他们遇到的人也全都在五人左右,都是很厉害的秦国人,这一定是那些秦国人的精锐了,他们一定是来找我们大营的位置的!”
铁木尔这位匈奴大将开始给头曼这位大单于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以及他认为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情,在说完了这些之后,铁木尔神情凝重,又朝着头曼说道:
“大单于,种种迹象都表明,秦国人不想在容忍我们在河南地待下去了,您是时候该做个决断了,是留下和秦国人打,还是跑?”
头曼听完了铁木尔的分析,沉默了好久,但说出的话却是另一件事情,“我的儿子乌勒,他还没回来。”
“那他一定是被秦国人抓住了,那我们就更需要尽快做出决断了,至少要先把营地变个位置。”铁木尔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冷静地朝着头曼说着,“如果被那些秦国人围住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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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勒带着足足一百骑兵,那些秦国人真的能抓住他吗?”头曼此刻仍旧是在关心自己的儿子,对于乌勒这个他最宠爱的儿子,他显然是关心过头了。
“那些秦国人很厉害,且他们挨的很近,支援很快,我们的一百骑兵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铁木尔见这位大单于始终在关心自己的儿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只见这位匈奴大将双手直接抓住了头曼这位单于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这位匈奴人的领袖,“大单于!现在不是考虑乌勒的时候了,你要是再拖延,那我们会死的,全都会死!”
头曼终于是被铁木尔给叫回了神,开始正视起眼前的问题,在又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这位大单于点了点头,“铁木尔,感谢你提醒我,你说的很对,我们目前确实遇到了很大的危机。”
“秦国人看样子是要拿走我们脚下的土地了,一旦被他们拿走了河南地,那我们就只能回到草原去了,到时候再想到秦国劫掠,那就很难了。”
头曼说完又沉默了,心里在做着挣扎,留下固然很危险,可若是让头曼直接放弃脚下的土地,这位单于又明显舍不得。
人性的贪婪此刻在头曼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已经享受过了在河南地劫掠秦国的便利,又怎么会甘心回到草原上去呢?
而且他最喜欢的儿子乌勒,现在应该还在秦国人的手上,他怎么可能丢下自己的这个儿子一个人回到草原去?
铁木尔看出了头曼的心思,有些无奈,但还是开口道:“要是您决定留下的话,那最少也要迁移大营的位置了,不然秦国人迟早会找到我们的。”
头曼听完了铁木尔的话,认同地点了点头,但当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积雪之后,面色又开始为难起来,“这该死的鬼天气,这个天气迁移的话,会损失很多东西!”
“顾不上这些了,乌勒是什么样子您应该很清楚,他很难扛过秦国人的审问的。”铁木尔毫不客气地朝头曼说道,拼尽全力想要帮这位单于下定决心,“命比什么都重要!”
闻言头曼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终于是做出了决定,“连夜开始迁移吧,但还要留在河南地,我们不能放弃河南地这块地方,要是到了草原,我们就真的很难再到秦国劫掠了。”
铁木尔闻言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头曼留在河南地的决定,要是他们直接返回草原的话,那到时候就会面对着那些丧心病狂的秦国人修建的那条该死的长城。
面对长城,他们的人可以过来,但是他们的马却是很难过来的,匈奴人没了马,也就等于没了命。
“乌勒的事情,我可以去看看,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落在了秦国人手中。”在说完了正事之后,铁木尔很是贴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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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头曼连连点头,当下同意了铁木尔这位下属的要求,有这样的下属,是他的幸运。
破晓,嬴佑和身边的秦军在雪地里过了一夜,为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仍旧是没有生火,此刻看着天空渐渐升起的太阳,嬴佑一众人开始动作,纷纷上马。
嬴佑的身边的秦军比一开始多了不少,王岭昨日已经提前带着受伤极重的蒋泉和战死弟兄的尸身返回老字营去了,走了一个王岭,却是又来了三队秦军,算上嬴佑所在的这一队,此刻他们的人数在十五人。
来的三队秦军里也都不是满员,或多或少都有些伤亡,想来其他的秦军也都会是如此,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去。
眼下他们的手里有了乌勒这个匈奴王子,收获已经足够了,在出发之前,老百将就已经交代了,只要收获了有价值的情报,那就立刻回营,不必管剩下的人。
昨日所有的秦军都是分了五人队去寻觅的,但今日老百将却是也交代过,第一天分散搜索,第二天每队秦军就要与周围的秦军汇合了,人数必须要保持在百人左右,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减少伤亡。
这次老字营秦军的出动,老百将规定的天数就只有两天,一旦过了两天,不管遇到了什么情况,都必须开始回营,他们终究只有一千人,自然不可能在外面孤悬太久的。
此刻嬴佑和身边的秦军就是在回营的路上,过了今天,所有的秦军也都会开始陆续回营,此刻嬴佑对着手哈了一口热气,搓了搓手,来到了老百将的身边。
“老百将,你说那些匈奴人又不傻,他们要是知道我们在找他们,难道不会转移大部队吗?”
听着嬴佑的话,老百将笑了笑,指了指地上的积雪说道:“会是肯定会的,但是一定快不起来的,他们终究是有很多人,且还要算上他们劫掠来的货物,加上今日的雪下的很厚,他们跑不了多远的。”
“如今我们手里不是有了条大鱼嘛,从他嘴里问出消息来,赶到匈奴人先前的大营处,然后循着踪迹追上去就是了,这群匈奴人只要还留在河南地,那迟早会被找到的。”
闻言嬴佑点了点头,朝着老百将一笑,对于这位老百将的话,他自然是深信不疑。
就在这时,被派去查探后方有没有人追上来的姚进匆忙赶了回来,肩膀上插着一根箭矢,胯下的战马被他骑的都是快要生风了。
一见到自己这边的秦军,姚进就朝着老百将招了招手,大喊道:“老百将,后面有队百人的匈奴骑兵赶上来了,为首的那个家伙还挺厉害...”
“点子扎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姚进跑到扎堆的秦军身边时,胯下的战马已经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姚进提前从马上跳了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并无大碍。
“老百将,刚才都听清了吧,后面有队人追着我来了,人数在百人。”姚进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喊话,同时找了一匹备用的马骑上,“和其他匈奴人不一样,这队人还挺厉害。”
见姚进再次重复了那队匈奴人的特别之处,老百将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上郡的秦军能凑出一万人的老字营,那匈奴人就算再弱,也不至于凑不出一百精锐出来。
只不过他们出动是来干什么的?老百将看了一眼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乌勒,顿时了然,想来是来找寻这位王子的了。
就在这时,先前姚进所说的那队百人匈奴骑兵此刻已经从风雪中冒出,出现在了秦军的眼前,许七看着这队人马咧嘴一笑,“熟人啊。”
话音落下,许七已然开始张弓搭箭,他的箭术出神入化,目力自然也要比寻常人强上很多,此刻他已然瞄上了为首的那人,没有丝毫犹豫,下一刻箭矢就离弦而出。
那队匈奴骑兵之中为首的一人看着这道箭矢顿时一慌,却是迅速做出了反应,直接在马上一个侧身躲过,许七的箭矢插在了他身后的一名匈奴骑兵身上。
而那匈奴骑兵在中箭之后咬着牙将箭杆砍断,却是让箭头留在了身体里,显然是打算带着伤势继续动作了,砍断箭杆,是为了不影响到接下来的厮杀。
这一幕被秦军看了个真切,老百将微微皱起眉头,确如姚进所言,这队匈奴骑兵很不一样,无论是从装备,还是从战术素养,都是要远远强过寻常的匈奴骑兵。
随着那队人逐渐靠近,秦军也看清了他们的装束,竟是有八成的人都穿戴着甲胄,有些甚至是从秦军手上缴获过来的。
嬴佑也看清了这队人马的领头之人,难怪许七刚才会说是熟人,倒也确实是他和许七的熟人,因为来人正是那日从自己和许七手下救走冒顿的铁木尔。
铁木尔也看到了嬴佑和许七,冷冷一笑,“狡猾的秦国人,我们又见面了,这次也要和我做交易吗?”
听到这话,嬴佑嘿嘿一笑,指了指身边被捆绑起来的乌勒,丝毫不让地说道:“貌似我们每次见面,都是我抓了你们的王子啊,这一次还能救走吗?”
嬴佑和铁木尔此刻针锋相对,秦军和铁木尔带来的那些匈奴精锐也都开始动作,气氛一时间凝固了起来。
“小子,你认识这孙子?给介绍介绍。”老百将忽然纵马往前几步,来到了和嬴佑并肩的距离,朝着后者微微一笑。
“他叫铁木尔,匈奴人的大将,上次和您说的救走冒顿的人,就是他。”嬴佑指着铁木尔给老百将介绍了起来,说到后面又不禁一笑,“后来这家伙还想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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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嬴佑的话,老百将嘿嘿一笑,笑着指了指铁木尔,又对嬴佑说道:“正常,这些匈奴的杂碎,和他娘的狗似的,不打不老实。”
说完,老百将看着铁木尔,忽然大喊一声,“对面的野狗,人带的不少啊,怎么着,比划比划?”
随着老百将的话音落下,秦军这边直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许七已然开始张弓搭箭,其余人也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开始凝视着面前的匈奴人。
看着秦军的架势,铁木尔无奈地笑了一声,看着老百将问道:“你们是那座老字营的秦军吗?”
“哟,知道的还不少啊。”老百将见铁木尔这个匈奴大将知道他们老字营,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又是朝着铁木尔开口道,“铁木尔是吧,老子知道你,头曼那个龟孙子单于手底下的大将,据说那龟孙子能号令草原其他部落,全是因为你这条野狗帮他把其他人给打服了?”
见老百将清楚自己的底细,铁木尔不禁皱起了眉头,可随即又释然一笑,既然他能搞秦军的情报工作,那秦军自然也可以搞他们这些匈奴人的情报,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细,没什么奇怪的。
“放了乌勒王子,我可以放你们离开。”铁木尔朝着面前的老百将开口说道,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匈奴骑兵,“你应该知道,现在是我占优势。”
老百将闻言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铁木尔的话,但下一刻却是说道:“可是你们的王子还在我们手上啊,你敢动?”
说完,老百将就给嬴佑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之后立马将手中的秦剑架到了乌勒的脖子上,又朝铁木尔喊道:“这次要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其他人走,你留下,敢吗?”
听到嬴佑这堪称是无赖的话,铁木尔也是不禁气笑了,上一次就嬴佑和许七两个人,他铁木尔自然可以托大留下,可这一次你们明明有十多个人,自己再留下,那就不是托大了,而是个不知不扣的傻子。
对于嬴佑的要求,铁木尔理都不想理,反口朝着老百将说道:“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那就动手好了,杀了乌勒王子,我杀了你们,也算是为王子报仇了。”
已经被嬴佑把剑架在脖子上的乌勒此刻听到这话,当即忍不住朝着铁木尔破口大骂,“铁木尔,你个混蛋!你敢让他们杀了我,我父亲回去不会放过你的,你...”
乌勒的话还没有说完,嬴佑就被吵的烦了,一剑拍在了乌勒的脸上,后者当即被吓得噤若寒蝉。
铁木尔也是满不在乎的看了乌勒一眼,又朝着老百将说道:“我刚才说的是真话,你们要杀就杀,我给你们三个数的时间,三个数之后,你们要么把王子还给我,要么杀了王子,然后和我交锋。”
见铁木尔的话说的这么狂妄,老百将冷冷一笑,下一刻就朝着天空射了一发响箭,朝着铁木尔骂道:“草,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敢威胁老子?”
“这道响箭之后,周围又会过来两队秦军,老子这次带了一千人出来,你这一百人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你要是也有人,大可以叫出来,比划比划。”
“你们这群匈奴的杂碎,披了层甲胄就认不清自己是谁了?给老子记住了,遇到你秦军爷爷,你们就只有跑的份!”
铁木尔被老百将的一番话说的脸色通红,若是没有支援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和眼前的这十几个秦军较量一下,可眼下老百将既然喊人了,那被动的就是他了。
毕竟他一时之间可吃不下这十几个硌牙的秦军,等周围秦军的支援一到,那到时死的就该是他了,先前之所以话说的那么嚣张,完全是他在吓唬眼前的那个老秦军。
只不过老百将活了多大岁数,铁木尔的这点把戏,能骗得了他?
此刻看着一阵无言的铁木尔,老百将继续骂道:“对面的野狗,怎么着,哑巴了?现在老子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你要是不打,那就滚,另外老子实在忍不住要说一句...”
“你装你大爷啊装!”
听着老百将这刺耳的话语,铁木尔这位匈奴大将握紧了拳头,可却是立马就下了决断,朝着周围的匈奴骑兵下令道:
“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铁木尔和他带来的一百匈奴精锐,可谓是来得快去的更快,见势不妙立马就开始撤退,没有丝毫犹豫。
乌勒看着这一幕,直接傻眼了,他不理解铁木尔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走,明明他占尽了人数优势,且带来的还都是匈奴中的精锐,为什么就不敢和这些秦军厮杀一下呢?
就算他们有援军,难不成就连碰一下都不敢吗?
乌勒这个根本不知兵的家伙如此想,可是一旁的老百将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却是紧皱眉头,朝着身边的嬴佑说了一句,“这一次对匈奴的歼灭,头曼这个单于都可以让他跑了,但是这个铁木尔,必须死。”
嬴佑闻言也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铁木尔这位匈奴大将,确实有大将之风,行事够干脆果断,也很周全,此刻匈奴即便是撤退,也留下了一小部分人殿后,怕的就是秦军追杀上来。
可以说这一小部分人,是直接被铁木尔给舍弃了,为的就是能让大部队全身而退,倒像是只壁虎,断尾求生。
“要不要宰了那群人?”嬴佑指着铁木尔留下殿后的七八名匈奴骑兵问道,老百将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鬼知道那个铁木尔的后面有没有人,就算没有,这些人也不可能是故意被他留下来送死的。”老百将朝着嬴佑说道,接着一指那七八个被留下殿后的匈奴,“打起来,人家要是跑,追是不追?”
“七八个人而已,不值得我们冒着风险,该死的早晚要死,跑不了的。”
听着老百将的话,嬴佑点了点头,他终究是不如这位老百将有经验,而那些被留下殿后的匈奴骑兵,见秦军这边迟迟没有动作,也都是开始后撤。
“许七,你在那吃屎呢?不追是不追,你就不能射他娘的两箭?”看着匈奴骑兵开始后撤,老百将皱起眉头朝着身边的许七骂了一句。
许七闻言尴尬一笑,却是立马开始张弓搭箭,一道箭矢射出,直插在一名匈奴骑兵的后心上,也就只有一箭的机会了,这一箭之后,那些先前还是在殿后的匈奴骑兵就已经消失在了风雪中。
如今秦军自然是不可能为了为了这七八个匈奴骑兵就冒险追上去的,此刻恰好先前被老百将射出的响箭叫来的两队秦军也到了,看着他们,老百将没有解释事情的经过,就只是说道:
“抓了条大鱼,你们跟着我们回营。”
因为老百将之前的交代,第二日每队秦军都需要开始与周围的秦军的汇合,所以此刻这两队秦军的人数足有百人,听到老百将的话之后,这些人也都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虽然他们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老百将既然发响箭叫他们来了,那就说明方才是真的需要他们,如今说没事了,也就是真的没事了。
对于这位老字营里辈分最高的长辈,所有老字营的秦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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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看好那个龟孙子,咱们回了!”老百将朝着身边的嬴佑喊了一声,然后调转马头继续往老字营的方向前行,嬴佑见状也跟了上去。
虽然铁木尔已经退走了,但嬴佑却还是没有把秦剑从乌勒这位匈奴王子的脖子上给拿下来,乌勒感受着脖颈处的阵阵寒意,心里怕的要死。
“你...你...你能不能把剑拿下来。”乌勒声音颤抖地朝着嬴佑说道,可是后者闻言却是轻轻划动剑锋,在乌勒的脖颈处割了一道极浅的伤口,“别!别杀我!”
乌勒感受到脖子上那轻微的疼痛,竟是吓得直接大喊,这一喊却是被割的更深了些,嬴佑也不得不把剑从他脖子上给拿开,他本来就是想逗逗这家伙,可要是这家伙吓的乱动,自己给自己弄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把剑拿下来之后,嬴佑似是有些不甘心,于是抄起剑鞘就抽在了乌勒的脸上,一下之后仍是觉得不够解气,于是就一连在乌勒的脸上拍了七八下,将这位匈奴王子抽成了猪头。
被嬴佑这么折磨,乌勒这位王子竟是委屈地哭出了声,不带嬴佑这么欺负人的,他都已经投降了,都已经答应要告诉秦军他们想要的情报了,为什么嬴佑还要折磨自己?!
嬴佑看着抽泣的乌勒,也不禁笑出了声,朝着这位草原王子说道:“我之前见过你哥哥冒顿,他可不是你这个样子啊,问一句,你和他谁更有希望继承你们老爹的单于?”
见嬴佑不再欺负自己了,乌勒竟是如蒙大赦,直接跟嬴佑开始掏心窝子了,“我父亲最喜欢的儿子是我,冒顿在上次被你抓了以后,回去就被父亲赶回草原了,他手下的人马也都划给了我。”
闻言嬴佑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眼神,头曼这个单于,能有如今这么大一份家业,怎么着也应该是个人物了,竟然是喜欢乌勒这么个傻儿子?
乌勒看着嬴佑的眼神,以为是嬴佑不信,怕他再打自己,于是就连忙补充道:“我说的是真话!我真的是我父亲最喜欢的儿子!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只要你别再打我了!”
看着乌勒这副样子,嬴佑忍不住低头一笑,有些明白头曼为什么喜欢乌勒这个儿子了,有时候这种傻小子,确实容易讨长辈的欢心,之前胡亥那个混蛋不也是嬴政最喜欢的儿子?
不过自从嬴佑出现在嬴政的面前之后,胡亥在嬴政这里,就已经从原先的受宠变成了被嬴政厌弃,听说这家伙在知道赵高被嬴佑亲手杀了之后,吓得好几天都不敢出门。
忽然想到了嬴政这位皇祖,嬴佑也不禁笑出了声,也不知道自己不在嬴政身边,他老人家会不会无聊,还有自家老爹,没了自己从中斡旋,老爹不会又惹嬴政这位皇祖生气了吧?
“我皇祖,就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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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相比,只根据个人好恶就决定了后继之人的头曼,比嬴政又何止差了一筹?
秦国的国力远胜于匈奴,两边的最高领袖同样有不小的差距,就算匈奴之中有铁木尔这种人才,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这般想着,嬴佑不禁有些骄傲,因为他是秦国人,还是秦国的长孙,在这个时代,秦国可以傲视群雄,这是独属于他们秦国人的骄傲。
乌勒听着嬴佑的话,愣了片刻,之前嬴佑就和他说过自己的身份,但是当时乌勒没信,可此刻嬴佑却是再次说起,乌勒就有些相信了,因为嬴佑如今好像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了。
“你...你真的是秦国皇帝的孙子?还是秦国的未来皇帝?”乌勒试探性地朝着嬴佑问道,可话刚一说完,脸上就被嬴佑用剑鞘再次抽在了脸上。
“老子的身份还用你这个草原上的龟孙子质疑?”嬴佑朝着乌勒骂了一句,然后又一剑鞘抽在了乌勒的脸上,“记住了,以后称呼小爷,要喊爷爷,现在就喊!”
看着喜怒无常的嬴佑,乌勒心里委屈极了,明明刚才还能和自己好好说话呢,怎么这说翻脸就翻脸啊,嬴佑是不是有病啊?
但乌勒也就是只敢腹诽几句了,嬴佑既然要求了,那他为了不再挨嬴佑的剑鞘,此刻就真的只能老老实实的喊道:“爷爷!”
这一声喊完之后,乌勒只觉得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兴趣,恨不得直接摔下马,一头撞死自己,可事到临头他却又是怕了,只能在心下不断感慨:
“自己实在太窝囊了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破晓,老字营的营门前,老百将和嬴佑一行人带着他们这次最大的收获,匈奴人的王子乌勒回到了老字营。
老百将招呼回来的人去休息,又让看门的秦军把乌勒带了下去,而他自己则是蹲在了营门口,见一旁的嬴佑要走,就又喊了一声,“嬴佑小子,留下陪老子聊聊天。”
闻言嬴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老百将,并未多说,只是依照这位老百将的话留下,和他蹲在一起,一老一小。
二人相互沉默了好久,终于还是老百将忍不住先开口骂道:“你这小子是个哑巴?老子让你留下你就留下,让你说话你怎么不说?”
嬴佑苦笑了一声,扭头朝着老百将说道:“您又没告诉我要说什么啊,难不成我和您聊我跟我那位未来媳妇的事儿?那可不成,我家姑娘不能随便和人乱说的。”
看着嬴佑这副欠揍的样子,老百将强忍着教训一下这小子的冲动,转而说道:“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和老子说说咸阳城里的事情,什么都行,现在咸阳城是个什么样子?”
在说这话的时候,老百将的眼神中竟是有几分期待,嬴佑也正色了起来,给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讲述起了现在的咸阳城。
“我年纪小,不知道您那个时候的咸阳城是个什么样子,但是现在的咸阳城嘛,看起来挺好的,其实也不太好。”嬴佑如此说道,听的身边的老百将面带笑意,好奇了起来。
看起来挺好,其实不太好?
这话从嬴佑这位长孙嘴里说出来,味道倒是有些不一样了,于是老百将就继续追问道:“说说,怎么个看起来好,又怎么个不好了。”
闻言嬴佑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现在的咸阳城啊,很繁华,尤其是咸阳宫,一处处亭台楼阁修的让人眼花缭乱的,这是表面上的东西。”
“可是实际上呢,咸阳城里真正的百姓,日子过的并不算太好。”嬴佑如此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老百将,见后者面无表情之后便继续说了,“我之前听人说,有很户人家的男人死在了战场上,家里可能只剩下老弱妇孺。”
“老人上了岁数,撑不起一个家,还没长大的孩子那就更不可能了,于是就只能压在妇人的身上,妇人往往会被累的短命,要么就是被生活逼的改嫁,留下原先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受苦,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所以咸阳城里有很多孩子可谓是孤苦伶仃,死了爹,没了爷爷奶奶,母亲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改嫁了,总之只留下他这么一个人,年纪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咸阳城生活,很难活下去的啊。”
听着嬴佑的讲述,老百将的脸上仍旧古井无波,但却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打仗就总要死人的,死了人,就会留下这些问题,归根结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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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不打仗,死的人会更多啊。”老百将感慨了一句,转头看向了嬴佑,“你这小子是大秦的长孙,能看到这些,真他娘不错!”
话音落下,这位上了年纪的老百将竟是朝嬴佑竖起一个大拇指夸道,嬴佑见状也只是笑了笑,继续说道:“虽然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是若真要怪的话,那就只能怪我们这些姓嬴的了。”
“没办法,谁让秦国是我们姓嬴的呢?”嬴佑说着就苦笑了一声,接着抬头看向天空,“我皇祖,也就是陛下说,秦国确实是很对不起百姓了,所以百姓骂他,他是认的。”
“我这个做孙子的呢,也不会去替我皇祖这位皇帝辩护什么,就只是尽力补偿一下百姓了。”嬴佑说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神色,有些得意地看着老百将,“我家那位姑娘啊,她收养了好多我说的那些孩子,老百将,你说她善不善良?”
老百将听到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再次朝着嬴佑竖起一个大拇指,“你这小子杀人的本事在这老字营里可能算不得什么,甚至还是垫底,但是你找媳妇儿的本事,别说老字营,放在整个秦军里都是这个!”
听着老百将的话,嬴佑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嬴佑实是这天地间头一等幸人啊。”
慈祥的皇祖,温良的父母,人美心善的未来媳妇儿,嬴佑确实很幸运,幸运的让人羡慕,所以即便是嬴政要他担负起秦国的天,自己来到这上郡军中,来到这老字营里,他都是没有半分怨言,心甘情愿。
没道理只有他享福,却是什么都不用承担的,他已经这么幸运了,即便是担子要比别人重一些,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没什么好抱怨的,这就是他应该担负的东西啊。
“我那个时候的咸阳城啊,和你说的差不多,也有很多你说的那种孩子。”老百将忽然开口说道,说着就看了嬴佑一眼,“不过那个时候嘛,没谁觉得自己苦啊。”
“因为那时候六国未灭,天下未定,咱们秦人当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呢,都想着咱们秦国什么时候才能灭了他娘的六国啊,直到如今的陛下继位,才圆了咱们秦人这百年的梦啊。”
“听老一辈人说,当然,是我的老一辈了,听他们说,咱们秦国在孝公之前,那是穷的叮当乱响嘞。”老百将回忆起了从前,拍了拍嬴佑的肩膀,“那时候咱们秦国人,那是真受人欺负啊。”
“可是后来孝公继位,用商君变法,嘿,你别说,秦国还真就抖起来了,不过找魏国报了仇,后面更是越打越强,到最后国力在列国之间成了这个!”
老百将说着就又竖起一个大拇指,眼神中满是身为一个秦人,一个秦军的骄傲,“秦国越大越强,咱们秦人就越来越敢想了,想着什么时候能真正一统天下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着什么时候不用学其他国家的文字啊,想着什么时候出门不用换钱啊。”
“这般盼着,盼走了一代代秦人,有人盼进了棺材里,有人盼的头发都白了,可却始终未能如愿,直到...”老百将说着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嬴佑,“直到当今陛下的出现。”
“不说别的,就冲当今陛下让我秦人了却了这份百年的期盼,他在我秦人眼里,那就永远是这个!”
老百将说着在此朝嬴佑竖起一个大拇指,这一次代表的是嬴政,嬴佑听着老百将夸自己的皇祖,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
嬴政这位皇帝,对于土生土长的秦国老人来说,确实是神一般的人物,而自己这个嬴政的孙子,要做的,也就是要让后世之人永远记住嬴政,记住大秦!
“老百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从军吗?”嬴佑蹲的有些腿麻,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口朝着老百将讲道。
“刚见面就问过你了,你不是来赚军功的吗?”老百将笑着回答了嬴佑的话,后者也跟着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嬴佑苦笑了一声,继续开口道,“我确实来赚军功的,但我之所以这么做,其实还是为了以后。”
“就像我和您说的咸阳城一样,秦国现在看着挺好,其实也不算太好,隐患颇多,眼下我皇祖这位皇帝在倒是还好,可人寿有限,真要是到了需要我们这些后辈顶上来的时候,那可就真是要头疼了。”
“所以我来从军了,为的就是用军功让人心悦诚服,好应对以后的局面,未来的局面,这么说呢,那可真真是很危险了,可能不光有那些六国余孽死灰复燃,那些对我秦国不满的百姓,也会一起来的。”
听到嬴佑这话,老百将嘿嘿一笑,笑着摸了摸嬴佑的脑袋,“这么说起来,你小子肩膀上的担子还真不轻啊,不过你小子姓嬴,总归是逃不掉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就算真有那么一天...”
“到时候你小子应该已经是很牛气的人物了,就算以后再难,那又能怎么样呢?你小子可是老子的兵,是老字营的兵啊!”
嬴佑闻言爽朗一笑,抬头看着天空,心中顿时间豪情万丈,忍不住高声道:
“是啊,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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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出发前的约定,每一队秦军带一枚竹简,回营时上交,共计二百枚,此刻老百将的手里已经握着整整二百枚竹简了,这意味着每一支小队都已经回来了。
只不过有的人却是没回来,此次老字营出动的人一共有一千人,可回来的,只有七百一十二人,死了整整二百八十八个。
其中损失最为严重的当属蒋泉那支小队,除蒋泉之外,其余人皆死,蒋泉也丢了一条胳膊,至于剩下的队伍,多少都有伤亡。
二百支小队之中,一人未死的,也就只有老百将和嬴佑所在的这支小队了。
而按照各支队伍报回来的军功,匈奴的伤亡至少在三千以上,这等战损比,源于秦军和匈奴之间那巨大的差距。
这还仅仅只是规模不大不小的查探而已,用时也不过才两天而已,老字营的阵亡概率,确实很吓人,而他们的战绩,则更是吓人。
见所有小队都已经回来了,老百将便是将手里的那两百枚竹简直接随手丢在地上,起身拍了拍嬴佑的肩膀,“走了,吃饭去!”
嬴佑闻言跟上,却是没什么胃口,因为有很多兄弟都死了啊,不光是他,整座老字营里,此刻都是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氛围,似是在为那些战死的弟兄默哀。
即便老字营里的秦军已经见惯生死,可是真当放松下来的时候,又岂会不为死去的兄弟伤心?那都是他们的兄弟,是他们的“家人”啊。
老字营里,这时已经不见了平时的嬉嬉闹闹,就连许七这位格外乐观开朗的秦军汉子,在回来之后也是老实本分的很,没去哼唱他平日里总是挂在嘴边的俗歌。
嬴佑跟着老百将来到了吃饭的地方,饭已经做好了,可是每个秦军都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去争抢,开始规规矩矩地排起队来。
每一位秦军在领饭之前,都是用碗舀起一碗清水倒在地上,似是以此来祭奠那些死去的弟兄,人人如此。
老百将手下的百人这一次只出去了嬴佑几个,故而没有任何伤亡,但仍旧是跟那些有伤亡的百人队一样,用这种方式祭奠着战死的弟兄。
“这是老字营里不成文的规矩了,每次死了人,全营祭奠,之前你看到的那种抢饭的画面,其实很少见的。”老百将看着身边的嬴佑解释道,随即苦笑一声,“因为老字营很少有不死人的时候。”
说完,老百将就领着嬴佑排起了队,等轮到嬴佑的时候,他这个老字营里最小的兵,也和那些“哥哥”们一样,用一碗清水祭奠那些战死的兄弟。
打好了饭,老百将带着嬴佑来到一处地方,在这里堆放着秦军的尸身,而许七,王岭,姚进几人也都在这里,不光是他们,几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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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他们死去的兄弟。
这次一共战死二百八十八人,所以此地便有二百八十八具尸体,这一次老字营的秦军没有丢下一个兄弟,全都是把他们带回来了。
而这些尸体上,几乎人人都是残缺了,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断了腿,有的甚至是被砍了脑袋,更有人是被直接开膛破肚,肠子都漏出来了。
可是在回到老字营这个家里之后,即便他们的身体已经残缺,也会被活着的老字营秦军,被他们的家人给补全,断了的躯体,他们会小心翼翼的拼好,露出来的器官,他们也会塞进肚子里。
此刻有不少人手上都是带着血,可却仍旧是在吃饭,丝毫不觉得恶心,嬴佑也蹲在地上吃饭,一边吃,一边看着这些死去的兄弟们。
这些人的名字他或许不知道,但他们既然都是老字营的兵,那就是兄弟了,就这么简单。
“哎嘿,天上的魂哟,飘的慢些,地下的鬼哟,走的慢些,死了的兄弟,莫急投胎莫着走,且慢些,回头看看,看看俺们哟。”
“死了的弟兄,莫害怕哟,大步往前走,去找那先你一步的老哥哥哟,弟兄携手把那黄泉闯一闯哟,叫那小鬼儿当狗腿哟。”
“把地下的家收拾的亮堂些哟,等着俺们,等着俺们与你来相会哟,一起去投那来世胎,把剑架在小鬼儿的脖子上哟,好叫咱弟兄来生在一起哟!”
“最好是那一个男来一个女,今生做了弟兄,到死打那光棍,来世便去做那夫妻哟!”
吃完了饭,许七还是开口哼唱着那些由他自己编出来的俗歌,仍旧是那么难听,可是这一次却是没有一个人拿许七来打趣,就连他自己,在唱的时候,也忍不住流泪。
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忽然刮了过来,竟是全吹在了许七的身上,将其冻的有些发抖,似是那些死去的兄弟听烦了许七的歌,用这种方式在抗议呢。
“娘嘞,你们这帮没良心的!”许七笑着摸了一把涕泪横流的脸,指着地上的那两百八十八具尸体笑骂着,“不愿意听,老子还偏要唱呢,有种你们就别在老字营这边留着,可你们舍得吗?你们舍得个屁嘞!”
骂完之后,许七的歌声不再像之前那么悲戚,反倒是嘹亮的很,“弟兄们哟,不管你是走天上还是往地下,兄弟我都祝你...”
“一路好走哟!”
老百将这时也缓缓起身,来到那两百八十八具尸体前,凝视了很久,之后才转头朝着老字营的秦军说道:“送兄弟们上路。”
话音落下,秦军便开始了动作,开始将那些死去的兄弟的尸体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转移到一旁准备好的干柴上,嬴佑也跟着一起,而他转移的那具尸体,正是孙五的。
这位与那位写了兵书的孙武老爷名字同音的秦军汉子,是嬴佑来老字营里见到的第一位老字营秦军,而他的头也是嬴佑亲手抢回来的,二人貌似格外有缘。
只不过这缘分却是来的太短了一些,此刻二人就已经是一个活着,一个死了,阴阳两隔。
二百八十八具尸体全都被堆放在干柴之上,老百将手持火把,点燃了这堆干柴,在老字营里没有土葬的说法,死了的人从来都是一把火,烧成灰,随风去。
活着的时候尽他娘的在军里了,都没好好看看这大好山河,死了又怎么能埋在那又湿又潮的土里呢,当是要乘风去看看自己守着的大好山河啊!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老百将沉默了许久,却是忽然喊道:“且走好!”
随着老百将的话音落下,此刻在场的所有秦军,喉咙里便也齐齐爆发出同一个声音,响彻在天地间,久久不散。
“且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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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脚下的这片地方叫做河南地,已经被他们这些匈奴人控制了太久了,可是如今秦国却是要对着这块地方挥动秦剑,让他们这些一直在河南地的匈奴人人只能像兔子一样挪窝。
因为地上的积雪太厚,又加上这一大批匈奴人几乎是带上了所有的家当,故而他们走的很慢,一天时间下来,也才前进了二十里的距离。
一支人数在百人左右的匈奴骑兵追上了队伍,正是先前铁木尔带出去的那支队伍,此刻铁木尔已经来到了匈奴单于头曼的身边,朝着这位匈奴的最高领袖汇报。
“大单于,确定了,乌勒王子被秦军俘虏了。”铁木尔骑着马,朝着队伍最中间的头曼说了乌勒的情况,“我见到乌勒的时候,秦军已经集结了不少,一时间吃不下他们,而且周围还有很多秦军可以很快支援,所以...”
铁木尔的话还没有说完,头曼就已经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如今铁木尔回来了,乌勒却是没回来,后面发生了什么,头曼已然是能想到了。
“这不怪你,铁木尔。”头曼这位匈奴单于得知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落入秦军手里之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却是很快平静了下来,“你之前说的很对,秦军这次是要对我们斩尽杀绝了,现在已经不是考虑乌勒的时候了...”
“铁木尔,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头曼这位匈奴单于能够整合原本松散的匈奴各部,自然不会是个无能的家伙,之前他因为担心自己的儿子,所以才显得有些昏了头,可是此刻这位匈奴单于却是很冷静。
铁木尔听到头曼的问话,在沉默片刻之后就是直接说道:“我们应该考虑放弃河南地了,只要回到草原去,那秦军就不会追过来,毕竟他们对那里的情况不熟悉。”
听着铁木尔的话,头曼点了点头,可随即又摇了摇头,“我们不能放弃河南地,这块土地对于我们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不敢想象要是我们失去了河南地,那等回到草原之后,我们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
闻言铁木尔深吸了一口气,转而说道:“要是留下的话,那就不应该带着这么多闲杂人等了,老人和女人,还有那些还没长大的孩子,他们都应该回草原去。”
“因为我们和秦军迟早是要碰面的,要是带着他们的话,我们是走不快的,我们匈奴骑兵的马蹄若是被这些累赘给绊住了,那就真的是和秦军打不了了。”
头曼在听完铁木尔的建议之后连连点头,很快就做出了决断,“我们转移到河南地的北方去,先把不能作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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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直接放弃河南地这块地方,我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的啊。”头曼苦笑了一声,下一刻一把拍在了铁木尔的胳膊上,“铁木尔,让我们在这块地方和秦国人好好较量一场吧!”
铁木尔见状重重点头,虽然他认为现在留在河南地并不乐观,但既然头曼这位单于决定留下了,那他这个匈奴大将,自然也是一定要跟着一起留下的。
这位匈奴大将对秦国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他知道那些秦军有属于自己的骄傲,有必须打这一仗的理由。他同秦军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又怎么会不知道秦军的可怕?
可是他铁木尔,他们匈奴人,又何尝没有自己所需要坚守的东西了?若是只谈情感的话,铁木尔同样不想放弃脚下的这块河南地,他也不想像一条野狗一样夹着尾巴逃回草原去。
眼下既然头曼这位单于决定带着匈奴的骑兵留在河南地同秦军较量,那就好好较量一下吧,这河南地的最终归属,就决定在那刀刀见血上。
与此同时,老字营的营地里,乌勒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身上的甲胄早就给人扒下来了,就连衣服都是只给他留了一层单衣,此刻在这大雪天,乌勒这位匈奴王子被冻的瑟瑟发抖。
忽然一瓢冷水猛地泼在了乌勒的身上,让这位本就已经冷的不行的匈奴王子顿时间如坠冰窟,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直接卸掉了他所有的防备。
“啊,呼...呼。”乌勒大喊了一声,接着就大口喘气,想着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的身体暖和一点,可仍旧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那些留在他身上的冷水此刻已经开始结冰了,有些甚至已经冻在了乌勒的肌肤上,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已经快被冻成冰雕的草原王子。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是告诉你,求求你,求求你别折磨我了!”乌勒看着眼前的人不断求饶,他已经被折磨得崩溃了。
这群秦军把他绑回来之后,什么都不问他,就只是一个劲地折磨自己,先是在路上对自己的身体动刀子,然后带自己回来之后又开始了这种折磨人的法子。
你想要从我的嘴里问话,你倒是问啊?一个劲的折磨自己算怎么回事?
疯子,都是一群变态的疯子!
“啧啧,看你的样子,倒是不像会说假话了。”嬴佑双手抱胸,朝着乌勒一笑,方才的那瓢冷水就是他泼的。
原本他是想要直接问乌勒的,但是却被老百将拦下了,说不急着问,先让乌勒吃点苦头再说,因为这样可以确保情报的真实性。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现在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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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笑着走到乌勒的身边,摸了摸他的脸,却是摸到了一层不算太薄的冰,“既然你这么配合,那我就问问你,你老子的营地在哪儿?有多少人?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在河南地的中部,我...我可以带你们去找!营地的人数不少,能作战的匈奴骑兵有十多万,还有很多老弱妇孺,加起来一共有三十万左右。营地里还存放着我们劫掠来的货物,还有养在河南地的牛羊。”
见嬴佑终于开口问自己了,乌勒这个草原王子一瞬间哭了出来,竹筒倒豆子般把知道的全都告诉给了嬴佑,可谓是把自己的父亲头曼卖了个底朝天。
“行,懂事儿。”嬴佑闻言笑着拍了拍乌勒的脸,这一拍就把乌勒脸上的冰层给拍碎了,同时还让乌勒那已经被冻坏了的脸变得很疼。
只不过乌勒此刻却是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了,朝着嬴佑疯狂大喊道:“快把我放下来,我要被冻死了!我可以给你们带路,我还有用,我还有用啊!”
闻言嬴佑笑了一声,抽出腰间的秦剑砍断了绑住乌勒的身子,乌勒摔在地上,又是一阵剧痛,浑身上下已经被冻的僵硬了,此刻根本行动不了。
嬴佑让两名秦军把他带了下去,然后就自己去见老百将了,等见到蹲在帐篷外的老百将之后,嬴佑就把乌勒的话全都讲述给了他听,老百将听完之后微微点头,笑着看向了嬴佑,“老子的眼光真是不错,留下了你小子!”
看着这个自己留下来的小子,老百将脸上的笑意连连,忽然开口道:“走,跟老子去见蒙恬,告诉他...”
“匈奴这条野狗露出尾巴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郡的军营之外,两人两骑策马而立,一老一小,年龄格外悬殊,却又仿佛都是一个人,都是老字营的兵。
负责看守营门的秦军是那日同嬴佑一起报道的新兵,此刻在看到嬴佑之后立马掉头回去禀报,临走之前一个劲地朝着嬴佑笑。
他知道嬴佑被安排去了那座老字营,在营中他经常听人提起那座老字营,每次都听的他心向往之,他知道那座老字营里的兵意味着什么,那可是秦国最锋利的剑啊。
在上郡的秦军之中流传着一句话,只要去了那座老字营,还能活着站在你面前的,那就不用多问了,一定是好样的。
很快王离在得到禀报之后就打开营门来迎二人了,先是对着老百将笑了笑,然后又看着嬴佑,拍了拍这个未来妹夫的肩膀,夸赞道:
“不错不错,我这个大舅哥的这关,你算是过了,你娶我妹妹,到时候我一准没意见!”
听到这话,嬴佑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每次想起王瑶,他的脸上都忍不住露出笑意,而看着嬴佑这副样子,一旁的老百将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感慨。
他这一辈子,莫说媳妇儿了,其实就连那女子的手都没摸过,如今看到嬴佑这个小子,再一想自己,心里那叫一个酸哟。
早知道就找个婆娘了啊!
王离领着二人进入营中,入营之后二人就下了马,与王离一起走在这座蒙恬所在的军营之中,一路上许多秦军的眼神都是落在了他们一老一小的身上。
老字营的秦军他们平日里只是听人说过,很少能见到真人,所以此刻一个个都恨不得把眼睛放在嬴佑和老百将的身上去看了。
感受着这些目光,嬴佑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而老百将则是笑着冲那些人摆手打招呼,“小兔崽子们,你们好啊。”
听着老百将的话,嬴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位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别致的很啊,可偏偏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在老百将的眼中,大多数秦军,可不就是他口中的小兔崽子吗?
等来到蒙恬的军帐之后,王岭把人送到了就走了,而蒙恬则是走出了营帐,笑着将老百将迎了进去,轮到嬴佑的时候,蒙恬就笑着拍了一下嬴佑的脑袋,“小子不错!”
嬴佑嘿嘿一笑,在自己这位长辈面前,露出了孩子的神态,看的蒙恬一阵欢喜,对于嬴佑这么个小子,他是怎么看怎么喜欢的。
这一幕落在老百将的眼里,如今没有外人,所以这位老百将干脆出声吐槽道:“这小子真是好命,不光有个天底下最牛的爷爷,偏偏长辈缘还很好,就连找媳妇儿的本事,也是一顶一的,他娘的,真叫人恨不得揍他一顿。”
“哎,羡慕不来,羡慕不来。”蒙恬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拉着嬴佑的手进入了营帐,“老哥,你不也是很喜欢这小子?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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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老百将无奈一笑,看着嬴佑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柔和,“这小子确实挺不错,不孬!”
嬴佑被两位这么夸,都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就朝着二人说道:“哪里哪里,和您二位相比,我这么个小子算什么啊,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闻言蒙恬笑着敲了嬴佑一个板栗,而老百将则是笑骂一声,“怪不得你小子能找到媳妇儿呢,油嘴滑舌的。”
等打趣完了嬴佑,老百将也收敛起了笑容,转头看向了蒙恬,蒙恬也是同样,他知道老百将是不会无故前来的,既然来了,那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有匈奴人的消息了?”没等老百将说呢,蒙恬就已经猜出了答案,如今能让老百将动身来见他的事情,也就这么一件而已。
“嗯。”老百将冲着蒙恬点了点头,然后一指站在蒙恬旁边的嬴佑,“抓了个匈奴王子,这小子把他的嘴给撬开了,这功劳不算小了吧?”
听到这话,蒙恬再次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嬴佑,眼神之中满是欣慰,他就知道把嬴佑放到老字营去,是没错的啊,危险是危险,但同样很历练人啊。
如今的嬴佑也就只有在自己这里是个孩子了,放到外面,给那些秦军去看,哪个不得是敬着嬴佑这位老字营里年纪最小的兵?
这可和嬴佑的长孙身份没什么关系,除了老字营的人外,秦军之中知道嬴佑身份的人很少,能有如今这份荣耀,是这个少年自己杀出来的。
蒙恬带着嬴佑走到一幅地图前面,老百将此刻将手指放在地图上,圈出了一个大致的位置,又朝蒙恬说道:“就算匈奴人已经开始转移了,现在也跑不出百里,现在他们就在这么个小圈子里。”
见状蒙恬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了嬴佑,开口问道:“小子,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嬴佑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蒙恬,试探性地说道:“调动大军围上去?”
听到嬴佑的回答,蒙恬笑了笑,但却是摇头,而老百将这时则直接开口给嬴佑解释了,“若是换了别人可以这么干,但要是换了匈奴,不成的。”
“这群人到底是骑在马上长大的,跑起来不是一般的快,就算带着不少累赘,可只要下定决心舍了,咱们的大部队照样追不上。”
“何况如今是大雪天,骑马都走的很慢,何况我秦军多步卒,自然也不可能在现在这个时候就大规模调动了,时间上来不及的。”
闻言嬴佑点了点头,瞬间了然,然后就好奇地看向了蒙恬和老百将,看二人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有了合适的办法了。
蒙恬这时也朝嬴佑说道:“对付匈奴,不能靠追,要靠围,要是直接围不住的话,那就干脆围的大一点,就像撒网捕鱼一样,只要网够大,那他跑再快都没用。”
“陛下的意思是,这次对匈奴的作战,不光是要拿下河南地这块地方,更是要大规模歼灭匈奴的主力,让其在短时间内无法凝聚起力量。”
“所以我们最好是把那些匈奴人全部留在草原上,这就需要有支队伍能找到他们了,找到他们,搞清楚他们的动向,这样才好确定这网该怎么下。”
话音落下,蒙恬就看向了老百将,后者闻言笑了笑,转头看向身边的嬴佑,“小子,来活儿了,回去之后,准备准备,咱们得去撵匈奴这条野狗了。”
蒙恬口中的那支队伍,自然指的就是老字营了,秦军眼下无法大规模调动,可老字营显然是不在此列的,所以这个差事,自然需要他们来干。
老字营设立的目的,便是为了像如今这样的任务,打最凶险的帐,完成别人无法完成的人物,这便是老字营了。
听完老百将的话,嬴佑露出了一个笑容,整个人都显得兴奋了起来,看着同他讲话的老百将说道: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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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们脚下的这片地方,曾经是匈奴人的大营所在,可是此刻却是连根匈奴人的毛都见不到了,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雪。
对于这种情况,秦军早有预料,匈奴人要是蠢的不会挪窝,那就不会和上郡的秦军僵持这么久了,看着空荡荡的雪地,老百将命令下了马,开始在地上仔细地搜寻着。
只要人待过的地方,是一定会留下痕迹的,他们这些秦军现在要做的,也就只是循着匈奴的踪迹追上去罢了。
上一次老字营的秦军出动,就是为了搜寻匈奴的主力,但最后却是没找到,只抓了乌勒这么一个匈奴王子回来,说到躲藏和逃跑这两件事情,匈奴人确实是行家里手。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却是很难跑得掉了,因为乌勒这位匈奴王子将他们卖了个干净,此刻他们就站在匈奴人原先的营地上,就算匈奴人跑的再快,可是因为这大雪的缘故,定然也是距离他们不远的。
只要找到些踪迹,确定了他们转移的方向,那到最后是一定可以赶上他们的。
匈奴的人数毕竟很多,就算行动起来再快,终究是比不过这一千秦军的,只要他们被找到了位置,那秦军就会立刻针对他们撒下一张大网,到时候他们就是跑的再快,那也是徒劳了。
如今距离匈奴转移已经过去了几天,又是一直在下雪,痕迹很多都会被雪盖住,所以此刻即便是老字营里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搜寻起来也是格外的慢。
乌勒这位匈奴王子,此刻虽然残缺了一只耳朵,但气色却是比之前刚刚被俘虏的时候好了不少,因为他的配合,所以秦军对他的待遇也优待了起来,可是当他看到这空荡荡的雪地时,心里又忍不住一阵打鼓。
他的父亲头曼已经是带着匈奴人转移了,这群秦国人不会以为自己骗了他们吧?他们要真是这么以为的话,那自己会不会死啊?
乌勒之前在嬴佑的手上饱经折磨,此刻已然是对秦军畏惧到了骨子里,见秦军搜寻了很久都是没找到东西,他竟是显得比秦军更着急了起来,生怕秦军因此误会,然后砍了自己。
“我真的没有骗你们啊,这里之前确实是我们大营所在的地方!”乌勒对着空气解释了起来,见没人搭理他,就显得更焦急了,“你们仔细找找,仔细找找,一定会有痕迹留下来的,你们要相信我,这里真的是...”
带人在雪地里搜寻的老百将被乌勒的喋喋不休吵得烦了,当即扭头朝着负责看管乌勒的嬴佑喊道:“嬴佑,给他两耳光,让他闭嘴!”
话音落下,嬴佑毫不犹豫,直接两个耳光抽在了乌勒的脸上,可乌勒对此却是心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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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看着一个劲傻笑的乌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审视着乌勒这位草原王子,这家伙不会是给折磨疯了吧?
就在这时,秦军终于从雪地里找到了一件匈奴人遗留下来的物件,是一个用牛角做成的酒杯,找到这个酒杯的秦军喊了一声,身旁的秦军顿时围了上去。
乌勒见状彻底松了一口气,如今这个牛角酒杯,可以从侧面印证这里确实有匈奴人待过,可以证明他乌勒没有骗人。
老百将在查看了那个牛角酒杯之后点了点头,然后以发现牛角酒杯的地方为起点,向北一指,“应该就是这个方向,沿着搜过去,只要东西越来越多,基本就能确定了。”
话音落下,原本在其他地方搜寻的秦军也都纷纷转移,朝着老百将指的那个方向搜了过去,果然,越来越多的物件被找到,全都是匈奴人的样式,显然是被他们遗留下来的。
在确定了匈奴转移的方向之后,老百将当即命令所有秦军上马,沿着这个方向追过去,而一直负责看管乌勒的嬴佑此刻忽然出声问道:“老百将,如今方位定下了,那这家伙是不是没用了?”
“嗯,是没用了。”老百将朝着嬴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旁边的乌勒,随口说道:“带上也是个累赘,他的价值用完了,宰了吧。”
“得嘞。”嬴佑说着就要抽剑砍了乌勒,后者见状顿时慌了神色,刚才还在庆幸自己安全了的乌勒此刻却是怎么都没想到,秦军竟然是用完了他就要杀啊。
“等一下!”乌勒看嬴佑是真的准备宰了自己,连忙大声喊道,“我还有用,我还有用啊!”
听着乌勒的话,嬴佑笑着将已经出鞘的剑放下,这才朝着乌勒玩味说道:“你还有什么用啊,说给我听听,如今我们已经用不着你来找匈奴人了,你还能有什么用?”
乌勒被嬴佑问的哑口无言,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用了,他刚才完全是为了活命,所以才开口的,可要真让他说,他却是说不出来的。
“啧啧,看起来是真没用了。”嬴佑看着乌勒咂吧了下嘴,然后就再次举起了秦军,作势就要砍下。
乌勒看着那明晃晃的剑锋,整个人直接吓得从马上摔了下来,慌忙起身之后竟是直接跪在地上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啊,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求你们别杀我!”
“给你十个数的时间想,想你对我们还有什么用,想不出来,那就可以去死了。”嬴佑看着不断磕头的乌勒,面无表情的说道。
嬴佑说完就开始数数了,乌勒听着那嬴佑的那一声声低吟,整个人都快急的哭出来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这位匈奴王子开始绞尽脑汁,想着自己还能怎么帮秦军对付匈奴人。
此刻乌勒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活着,至于其他的匈奴人会怎么样,那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他只想活着。
就在嬴佑快要数完的时候,乌勒这位匈奴王子终于是想出来了,立马就朝着嬴佑大声喊道:“你们可以利用我把我父亲骗出来,我父亲很喜欢我的,他如果知道我在周围,是不会不派人来救我的!”
为了活命,乌勒这位匈奴王子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父亲头曼,看的嬴佑都是有些愣住了,这家伙还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啊,说卖自己的老子,就卖自己的老子。
“嘿嘿,这家伙是个人才!”一旁的老百将在听到乌勒的话之后也是笑了,转头就朝着嬴佑喊道,“小子,先留他一条狗命!”
见乌勒成功靠卖老子活了一条命,嬴佑拍了拍这位匈奴王子的脸,忍不住开口道:
“你老子要是知道你这么卖他,会不会气的想要把你塞回你娘的肚子里去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字营的秦军在找到匈奴转移的方向之后,沿着那个方向继续前进,而姚进这么一位特殊人才,则是直接被老百将派了出去充当探路先锋。
此刻秦军的大部队走在路上,却是见到姚进匆匆骑着马回来,看到姚进的样子,嬴佑不禁露出一个笑容,因为他知道这一定是姚进有收获了。
乌勒这位匈奴王子,之前出主意说可以利用他来钓出头曼这位匈奴的单于,所以秦军这边就派了姚进出去,目的就是为了搜寻几个被留下殿后的匈奴小队。
到时候他们把乌勒往那些匈奴人眼前一亮,让他们回去给头曼这位匈奴单于带话,说他要是不来那就看不到乌勒这个儿子了。
反正对他们秦军又没什么坏处,索性就试试了,要是头曼真的昏了头,按照秦军的要求来见自己的儿子,那他们就直接把这位匈奴单于留下好了。
姚进在回到大部队之后,朝着老百将嘿嘿一笑,开口说道:“老百将,前面不远有队匈奴骑兵,人数就五个,不过看着比一般的匈奴骑兵要厉害,应该是匈奴人里的精锐,被留下来殿后的。”
“他们没发现我,此刻应该还是在巡逻呢,咱们怎么说?”
老百将闻言笑了一声,扭头看向了身边的嬴佑和许七还有王岭三人,又拍了拍乌勒的脸,笑道:“上次抓这小子的时候就是咱们几个,那这次也就是咱们去好了。”
说完,老百将又扭头看向了身后的其他人,继续开口说道:“我们带着这条小狗先去处理那队匈奴,一百人跟在我们的后面,故意暴露些踪迹给匈奴人,至于剩下的人就留在原地别动,一点儿行踪也不能暴露。”
嬴佑在一旁听着老百将的布置,心里一阵感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老百将这一手可实在是太阴了。
明面上只亮了他们五个人给匈奴人,可却又故意让一百人暴露给匈奴,这很大概率会真的让匈奴以为他们只有一百人,一旦匈奴人按照一百人的秦军来配置战力的话,那最后一定会死得很惨。
因为无论是五个人还是一百人,都是老百将故意暴露出来迷惑匈奴人的手段,实际上来的秦军,是实实在在的一千人,若是匈奴人想要在他们手上占便宜,没有一万匈奴骑兵,那也得有八千。
如今的匈奴正在转移,真要是调动这么大规模的队伍,那无疑会大大拖慢他们的行军速度,到最后还留不下他们这一千老字营秦军,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是不亏。
至于头曼会不会调动两三万匈奴骑兵来攻击他们这明面上只有一百多人的队伍,那是肯定不会的,真要是这么做了,那匈奴的这次转移就算是彻底失败了,这是傻子都不会做的事情。
对于头曼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理会秦军的要求,可只要他舍不得这个儿子,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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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几人在姚进的带领下,在走了一阵子之后就见到了先前姚进口中的那支被留下殿后的匈奴小队,这支小队与先前铁木尔手下的那支百人队伍的装备一般无二,可以断定是匈奴人的精锐。
他们是被头曼这位单于留下来殿后的,可是马上就要成为秦军的信使了,许七看着这支匈奴小队,冷冷一笑,下一刻就开始张弓搭箭,转瞬之间便射出了一箭,直朝着一名匈奴骑兵的脑袋射去。
而这支小队倒是真的和其他匈奴骑兵不一样,素质明显要高得多,在察觉到危险之后,被许七选中的那名匈奴骑兵立马做出了反应,直接在马上一个侧身,原本是射向他脑袋的箭矢最终只是射裂了他的耳朵。
“敌袭!”中箭的那名匈奴骑兵顾不上耳朵的疼痛,立刻喊道,同时抓了一把雪盖在伤口之上,极为果断。
其余的匈奴骑兵在经过提醒之后也立刻反应了过来,看到了嬴佑五人,他们这边恰恰也是五人。
五人对五人,倒是公平的很,可是这群匈奴骑兵此刻却是并未有同秦军公平较量一场的心思,竟是派了一人转身就跑,显然是回去报信的,至于剩下的四个人,则是留下来挡住追击。
这群匈奴骑兵的战斗素养,确实很高,绝对是匈奴人的精锐无疑了。
见状老百将冷笑了一声,他还没让这群家伙走呢,于是随着老百将一个眼神,姚进立刻纵马窜出,仍旧是直接无视了地上的积雪,速度之快远超那名想要逃回去报信的匈奴骑兵。
留下来的四名匈奴骑兵看到姚进的速度,直接惊地瞪大双眼,想要用弓箭射杀姚进,却是还没等他们瞄好呢,许七的箭矢就穿透了其中一人的脑袋。
而等他们中有人想要对着许七那边还击的时候,却是发现他根本射不了那么远,如今两边的距离足有近三百步,这都已经超出弓箭的射程了,对面射箭的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小子,弓给我。”许七射完一箭就丢了一张弓,然后就朝着身边的嬴佑要起了弓箭。
他之所以能射这么远,全然是因为他将弓拉到了一个堪称极限的程度,这样做确实可是射的更远,但代价就是每一张弓就只能射一次,再射就要直接断了。
最开始的一箭用掉了许七自己的弓,后来的一箭是用了姚进的弓,这次就轮到嬴佑了,而嬴佑也毫不犹豫,直接将弓丢给了许七。
许七在拿到弓后又是一箭射出,这一次并未去射那四个留下来的匈奴骑兵,而是直接射向了那名想要逃回去报信的匈奴骑兵,距离还要比之前更远,已然超过了三百步。
在射完这一箭之后,许七手中的弓箭猛然断裂,但箭矢却是仍旧飞了出去,直射在了那名匈奴骑兵的战马上。
那名匈奴骑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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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名匈奴骑兵一开始就朝着嬴佑四人这边冲了过来,他本以为许七会率先射他的,但却没想到许七会去射最远的那名匈奴骑兵。
等他来到四人身边的时候,他很快就明白许七为什么不射他了,因为在许七的眼里,他根本没有威胁,他刺向那名年纪最大的长矛被那个身材无比魁梧的秦军空手抓住,然后那个年纪最小的秦军一矛刺在了他的胸口。
而那个他一开始就想杀的年老秦军此刻对着他嘿嘿一笑,下一刻秦剑出鞘,直接让他的脑袋搬了家。
嬴佑和王岭还有老百将之间的配合默契无比,这也是许七为什么毫不理会这么匈奴骑兵的原因,想着一个人冲上来,那一眨眼的功夫就会死了。
在这么一会儿时间里,这场五人对五人的对决,匈奴骑兵死了三个,老字营五人这边别说死了,就是毛都没掉一根。
许七又借过王岭马上的弓箭,再次对着一名匈奴骑兵开弓,这一次仍旧是命中了一名匈奴骑兵的胸口,而姚进这时也将长矛刺入最后一名匈奴骑兵的肩膀,将他戳下了马。
这一场碰撞,匈奴死了四个,被擒一个,而秦军这边一员未损,用时也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罢了,就是这群家伙是匈奴人的精锐,可和他们秦军比起来,又能精锐到哪儿去?
嬴佑几个不紧不慢地来到了那名被姚进活捉的匈奴骑兵面前,嬴佑笑着看着那人说道:“急着跑干嘛,等我们把话说完再走啊。”
话音落下,嬴佑直接把一直放在他马背上的乌勒给丢了下来,然后又冲着那名匈奴骑兵说道:“认识吧,你们的乌勒王子,听说是你们那位单于最喜欢的儿子?”
“回去告诉你们那位单于一声,他要是还想见他的儿子,那就赶快来,晚了可就见不到了。”
那名匈奴骑兵看了一眼乌勒,乌勒见那名匈奴骑兵没有动作,立马急的大喊:“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回去见我父亲,让他来救我啊,再不救我,我就死了!”
在确认是真的乌勒王子之后,那名匈奴骑兵也立刻起身,上了战马就走,既然秦军有意放了他,那他不跑不是傻子是什么?
至于乌勒这个王子的事情,也是一定要禀报头曼这位单于的。
等那名匈奴骑兵走远了之后,乌勒这位匈奴王子顿时收敛起了方才跋扈的样子,转而一副奴才模样看着身边的嬴佑,“爷爷,怎么样,我表现的还可以吧?”
如今乌勒已经不用嬴佑刻意提醒了,直接开口叫爷爷,算是被嬴佑给彻底“驯化”了,嬴佑看着这个样子的乌勒,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你是我大秦的忠犬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入夜,匈奴人不得已搭建了临时营地,他们已经冒着风雪转移好几天了,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在转移,今日终于是撑不住了。
此刻在刚刚搭建好的临时帐篷内,头曼这位匈奴单于看起来一连疲态,铁木尔这位匈奴大将站在他的身边,样子与头曼一般无二。
“铁木尔,我们距离草原还有多远?”头曼对着手心哈了一口气,蹲下来烤着火,侧头朝着铁木尔问了一声。
“大单于,还有不少的距离,我们走的实在是太慢了。”铁木尔毫不犹豫地朝着头曼这位单于说道,接着略作思考,便继续说着,“我们的累赘太多了,老人,女人,孩子,甚至连货物和牛羊我们都要带上。”
“如果是在平时,这样还不算什么,可偏偏这该死的雪一直在下,地上的雪越来越厚了,要是还不停的话,我们再走几天,就要被积雪害的走不动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铁木尔的脸上满满都是担忧的神色,头曼这位单于要留下匈奴的主力在河南地,却是要把其他不能作战的人员送回草原,甚至要送回抢来的财货和牛羊。
这就导致匈奴的速度出奇的慢,原本铁木尔抱着些侥幸,以为风雪很快就会停下,但却是没想到这雪越下越大,起初地上的积雪仅仅是超过了人的脚踝,可是现在却已经快要到人的膝盖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便是匈奴人也没办法再继续走下去了,只能停下,而一旦停下,那他们就等同于是要准备和秦国人正面作战了。
秦国人是不会不来找他们的,只要他们停下了移动,等秦国人找到了他们,然后秦国人就只需要等到冰消雪融的时候,就可以调动大军包围他们了。
这场雪不光是阻碍了秦国人的调动,竟然还是绊住了匈奴人的马蹄,此刻铁木尔的心里不禁生出些天要亡我的意思,这场雪实在是下的太不是时候了。
头曼听完铁木尔的话,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他也没想到这场雪会下的这么大,可是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身为匈奴人的领袖,是他需要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除去所有能骑马作战的人,剩下的人还有多少?”在沉思片刻之后,头曼朝着铁木尔问了一声,却是没有等他回答,就自言自语道,“还有十多万,带着他们我们走不远,不带着他们又无法安置,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看着有些癔症的头曼,铁木尔立刻出声喊了一句,“大单于!”
头曼被铁木尔的这一声叫的瞬间回过神来,在恢复了清醒之后也是连连摇头,求助地看向了铁木尔,“铁木尔,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告诉我该怎么做?”
听到这话,铁木尔也陷入了沉默,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问题,财货和牛羊他们可以舍弃,但是人呢?
他们的队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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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默了好一阵之后,铁木尔这位匈奴大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狠厉之色,“让他们脱离出大部队,自己找活路去吧!”
饶是头曼这位匈奴单于,在听到铁木尔的话后也是忍不住惊讶,“什么?!难道我们要抛弃十几万匈奴人吗?在这鬼天气,他们离开了我们,会冻死的。”
“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要是带着他们,我们会一起死的!”铁木尔这位匈奴大将咬牙说道,接着看向了头曼这位单于,“财货和牛羊,让他们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算是最后的补偿了,至于能不能活,那就看他们的命了。”
“随便他们去哪里都好,哪怕他们不回草原都行,我们现在顾不上他们了!”
头曼听着铁木尔的话陷入了沉默,而就在这时,一名匈奴骑兵忽然闯进来禀报道:“大单于,铁木尔大人,有个负责殿后的兄弟回营了,他说他遭遇了秦军,他们有话带给大单于您。”
听到这话,头曼和铁木尔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秦国人怎么这么快就追到他们屁股后面了?
不应该啊,他们并不清楚匈奴人原先的大营位置,按理说是很难循着踪迹追上来的,忽然,铁木尔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头曼这位单于,却是什么都没说。
“带他进来!”头曼这位单于此刻也来不及多想,立刻叫那名被嬴佑他们放回来的匈奴骑兵进来。
等到那名匈奴骑兵进入帐篷的时候,没等头曼问话,他就直接开口说道:“大单于,秦国人追上来了,袭击了我们,是一支五人小队,乌勒王子在他们的手上...”
“他们说若是您还想要乌勒王子这个儿子的话,那就带着人去找他们,他们在后面等着您。”
听到这话,头曼气的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火盆,而一旁的铁木尔则表现得很是冷静,“大单于,现在不是考虑乌勒的时候了,秦国人能这么快追上来,应该是乌勒出卖了我们。”
“一定是乌勒告诉了秦军我们原先营地的位置,然后秦军才能这么容易地就循着踪迹追到我们屁股后面。”
铁木尔还是开口说了自己刚才就想说的事情,对于乌勒这位王子,他是有几分了解的,就是个自大的蠢货而已,他为了活命出卖匈奴人,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铁木尔,你不能这么评价一位匈奴王子!”头曼这位匈奴单于听铁木尔直接说自己的儿子乌勒是叛徒,竟是对这位他素来倚重的大将头一次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见头曼生气了,铁木尔也不敢再在乌勒的事情上多说什么,而是转而说道:“大单于,这一定是秦国人的陷阱,不能去啊。”
听着铁木尔的劝告,头曼此刻却是昏了头,直接大声朝铁木尔喊道:“可是我的儿子在他们手上,他们这不光是在拿我的儿子威胁我,更是对我大匈奴的挑衅!”
“就算他们追上来了又能怎么样,现在这鬼天气不光是我们难受,秦军的大部队也动不了,他们的人数一定不多,刚才不是说了吗,袭击的是一支五人小队,就算他们有后手,又能有多少人?”
“最多一两百人罢了,我带八百精锐去,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大单于!您不能...”铁木尔见头曼铁了心要去,还想再劝一劝这位单于,可是却是直接被头曼粗暴的打断了。
“够了铁木尔,我同意你刚才的建议,让那些不能作战的人自己找活路去吧,你留在这里安排一切,我去见那几个该死的秦军!”
说完,头曼这位匈奴单于就是直接出了帐篷,在点起人马之后,就直接是舍了大部队,竟是真的去见嬴佑他们这伙秦军了,看的铁木尔顿时露出一副痛苦的神色。
头曼这位单于真的是老糊涂了,现在是他们匈奴人生死存亡的时候,可是他竟然放着大局不管,反而是去管自己的儿子?
铁木尔追出帐篷,看着头曼那远去的背影,整个人直接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嘴里呢喃说道:
“大单于,您会把我们都害死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破晓,天刚蒙蒙亮,嬴佑几人轮番守了一夜,此刻虽然有些疲惫,但总体的精神头还是在的。
眼见天色已经快要亮了,几人也都上了马,开始继续往前走,而乌勒这位匈奴人的王子,一直被放置在嬴佑的马背之上,倒是比嬴佑几人休息的时间更久。
只不过如今他们既然休息好了,那自然就不可能让乌勒过的舒服了,他一个俘虏,凭什么比他们几个过的还舒服?
于是下一刻嬴佑就用剑鞘直接抽在了乌勒的脸上,尚在睡梦中的乌勒被这一下直接抽醒了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几人。
“没事儿,手滑了,你继续睡。”嬴佑笑眯眯地朝着乌勒说了一句,后者敢怒不敢言,等他再闭上双眼的时候,却是听到耳边再次响起了嬴佑的声音,“让你睡你还真睡啊?真不懂事,该打!”
话音落下,嬴佑就是又一剑鞘抽在了乌勒的脸上,乌勒此刻委屈的哭了出来,却是再不敢控诉嬴佑对他的行径,因为他知道,说了只会被打的更惨。
“我...我不睡了。”乌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朝着嬴佑喊道,听的一旁的几人都是大笑不已,乌勒这么个匈奴王子,在嬴佑这位大秦长孙的面前,就是条可怜虫啊。
此刻的乌勒在嬴佑面前表现得就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嗯,很符合匈奴人的形象,他们也不过是草原上的一群野狗而已,只不过乌勒这条野狗,如今算是被嬴佑给彻底驯化了。
嬴佑看着马背上的乌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继续朝他说道:“没事儿,你老子要是不来的话,你马上就可以长眠了,不过就是脑袋得和你的身体分个家了。”
闻言乌勒吓得大惊失色,连连求饶道:“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啊!”
原本嬴佑就是要直接杀了乌勒的,可是这家伙却是靠着给秦军出了个用他来换头曼这位匈奴单于主动出现的主意,这才侥幸暂时保住了一条小命。
如今他可谓是再也想不出什么可以保命的理由了,只能一个劲地求饶,同时他心里无比期盼头曼这位父亲能来救他,救他脱离嬴佑的魔爪,这家伙快要把他折磨得崩溃了。
“就这么个货,头曼那条老狗会来救他吗,听老百将说过这条老狗,听起来是个人物啊。”一旁的许七见乌勒这般样子,一副嫌弃的神色,“那条老狗真会为了这么个废物主动送死?”
“谁知道呢?他要是来了最好,不来咱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嬴佑笑着朝许七说道,他也拿不准头曼会不会来,之所以搞这么一出,完全是来自于秦军的临时兴起罢了。
他们也不指望着靠乌勒这么个废物王子就能让匈奴崩溃,就只是单纯为了玩玩而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自己找点乐子。
至于他们的踪迹会不会暴露?无所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反正他们现在已经紧跟在匈奴的屁股后面了,迟早会进入匈奴人的视线的。
现在的雪下的很大,秦军又离匈奴人很近,所以那群带着大部队的匈奴人跑不掉,甩不脱他们这伙秦军的,真要是想掉头回来一口吃掉他们,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来个几百人,不够他们这一千老字营秦军塞牙缝的,要是来个上千人,那也就那样,至于来个上万人,他们掉头就走便是了,到时候匈奴人因为想吃掉他们而把速度慢了下来,那就更好了,现在他们慢下来,就等于是一只脚迈进了黄泉。
对于他们这伙秦军,匈奴人派小部队来根本打不过,派大部队来又抓不住,且对于匈奴来说会是一个愚蠢的不能再愚蠢的决定。
这一切都要归因于秦军和匈奴人之间战斗力的巨大差距,他们和老字营这些精锐的差距,那就更大了。
所以老字营的秦军可以像无赖一样缠住他们,成为萦绕在他们头顶的一片阴云,只要秦军能一直掌握匈奴的动态,那他们就死定了。
只用等到冰消雪融,那时候秦军就可以进行大规模的调动了,若是那时候匈奴人还没有藏好,那迎接他们的就是死亡了。
秦军根本不怕与匈奴作战,而是担心让他们跑了,不过眼前的一场雪,彻底拖慢了匈奴人的马蹄,让他们丧失了唯一的速度优势,就是他们想跑回草原,那也是跑不掉了。
因为在老字营出动寻找匈奴主力的同时,秦军之中其他的骑兵,也都由王离统率,前往了河南地的北方,按照两边的速度推算,秦军是一定会抢在匈奴人前面的。
毕竟按照乌勒给的消息,匈奴人的队伍庞大,且原本驻扎在河南地的中段,距离草原有相当一段距离,自然是跑不过秦军的骑兵的。
因为乌勒的因素,秦军对于匈奴的情况可谓是一清二楚,如今老字营又摸到了匈奴的动向,可反观匈奴那边,对秦军的动作却是一无所知,根本是两眼一抹黑。
现在秦军已经不需要考虑怎么赢下这一场仗了,因为他们是赢定了的,他们现在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才能砍下更多匈奴人的脑袋。
老百将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却是忽然笑了一声,朝着身边的四人问道:“这一仗打完,要很久看不到匈奴人的影子了,到那时候,你们也能闲下来了,那时候你们想干啥?”
“那定然是先回去娶个婆娘了啊,嬴佑小子都答应我了,打完这一仗就回去给我介绍!”最先说话的是许七,这位乐观开朗的秦军汉子似乎永远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俺想到咸阳城看看,一直说俺们是咸阳的屏障,可是俺还没看过咸阳城呢,要是能遇上个对眼的姑娘,那就更好了。”说这话的是王岭,此刻这位身材魁梧的汉子摸着自己的脑袋,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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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原本老子是想死在这战场上的,可转头一想,你们都想着娶媳妇儿,老子却是要死,不成,太亏!所以老子也要找个媳妇儿,嬴佑,你也得给我介绍一个!”
姚进这时也开口道,这位一打仗就像发疯了一样的矮小秦军,此刻也对未来充满了期望,这一仗打完,是真的会太平许多年哟。
“成,到时候我帮你问问,一准给你们都找个漂亮媳妇儿。”嬴佑拍着胸脯,直接答应了下来,说着还看了一眼老百将,“您要是想找,我说不定也能帮着试试。”
嬴佑的话刚一说完,脑袋上就被老百将给拍了一巴掌,见嬴佑敢拿自己打趣,这位年纪最大的老百将也是气笑道:“别人都说了,你这小子呢,以后什么打算?”
闻言嬴佑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接着开口说道:“我嘛,打完这一仗,自然是要回咸阳城娶媳妇儿的。”
听到嬴佑的话,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他们想娶媳妇儿,那就是想想,可是嬴佑这小子是真有个媳妇儿等着他娶呢啊。
明明这小子是年纪最小的,却偏偏在这事儿上压了他们这些人一头,实在是让人羡慕得很。
“然后呢?”老百将继续笑着朝嬴佑问道,“回去娶完媳妇儿,还回来不?还是觉得军功攒够了,干脆留在咸阳城当你的长孙了,别怕,你这么想也没错,你终归和我们不一样,你小子将来可是要继承一个秦国的啊。”
听着老百将的话,嬴佑这位少年却是连连摇头,开口说道:“我自然是要回来的,距离我继承秦国还早呢,没了我这么个有趣的少年,你们定然是很无聊的啊!”
闻言老百将笑了笑,其余的几人也都笑了笑,嬴佑虽然是用玩笑的口气说出的这话,可没人会怀疑他不会回来,而嬴佑此刻也正色了几分,朝着几人微笑道:
“杀敌立功这种事情,会上瘾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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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老百将用手指向了前方,侧头朝着身边的几人说道:“就在我们前面,有一批数量不少的匈奴骑兵正往这里来,定然是头曼那条老狗了。”
闻言众人也都笑了,如今匈奴的大部队在转移,就算留下了人殿后,可也最多就是几支人数不多的小队而已,如今老百将既然说了对方人数不少,那就几乎可以肯定是头曼来救儿子了。
没想到这条老狗还真的是为了乌勒这个儿子来了,呵呵,那既然来了,就干脆别走了。
嬴佑朝着乌勒嘿嘿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嘲讽道:“你老子还真挺在乎你啊,不过你说他要是知道你把他卖了个一干二净,会怎么样?”
闻言乌勒低下了头,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想自己的父亲头曼把他从嬴佑的手上救出去,但却又是怕头曼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此刻的乌勒可谓两头不是人了。
留在秦军的手上,那有无尽的折磨等带着他,就算能侥幸回到匈奴那里,等父亲知道了自己出卖了匈奴之后,那会不会杀了自己还真的不好说,毕竟他可是将匈奴人的情报一股脑的全卖给了秦军。
就算头曼这位父亲再喜欢这个儿子,再舍不得杀,那自己也一定是和单于的位置无缘了,因为底下的人不会容忍一个叛徒坐在单于的位置上的。
想到这里,乌勒这位匈奴王子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他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而这一切都拜秦军所赐,拜嬴佑这个大秦长孙所赐!
很快那队老百将口中数量不少的匈奴骑兵就出现在了嬴佑他们面前,为首之人年纪看起来很大,身上的穿着比起其他匈奴人格外华贵,就连嬴佑之前见过的冒顿和如今被他俘虏的乌勒,这两位匈奴王子的穿着,都是比不上眼前的那个老人。
嬴佑五人看着主动找上门来的老人,全都面露喜色,如此穿着,那不是头曼这位匈奴单于还能是谁?
“父亲,救我!”乌勒也看清了来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所以他当即朝着头曼大喊道,现在他也不在乎自己回去之后会是个什么下场了,怎么着也比留在秦军手上受罪强啊。
“乌勒!”头曼这位匈奴单于看着模样凄惨的乌勒,双目通红,愤怒地看向了嬴佑在内的五人,“你们这群该死的东西!你们要我来,如今我来了,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啧啧,还真是父爱如山啊。”听着头曼的话,嬴佑咂吧了下嘴,接着驱马上前,又冲着头曼喊道,“我要是不还给你,你能怎么样啊?”
见嬴佑敢主动挑衅自己,已经彻底昏了头的头曼当即怒吼道:“那我就宰了你们!”
头曼的话音落下,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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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的身后有一百秦军,让他们别藏了,全叫出来吧!”头曼颇为自信地朝着嬴佑几人喊道,在来到这里之前,头曼事先找过几队负责殿后的匈奴骑兵,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情况。
除了嬴佑几人主动找上匈奴,要他头曼前来相见以外,后面还有一百秦军露出了踪迹,想来就是这五个秦军的后手了。
一百多秦军而已,他这次可是足足带了八百匈奴精锐,而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是大规模的匈奴骑兵,就算秦军战斗力再强,可是如今自己的人数是他们的好几倍,他们又能怎么样?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头曼直接来了,来的大大方方,全然没有将秦军放在眼里。
“父...”乌勒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嬴佑直接在脸上抽了一巴掌,原本想要告诉自己的父亲,秦军不止一百人的乌勒顿时被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头曼看到这一幕变得更加愤怒了,这群秦军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打他的儿子?这是对他这位匈奴单于的挑衅,是侮辱!
此刻这位匈奴单于已然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而看着这样的一个对手,一旁的老百将脸上充满了不屑,“这人啊是得服老,听说对面这条老狗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人物,没想到老了变成这副德行。”
“小子,给这条老狗甩个骨头过去,咱们遛遛狗!”
闻言嬴佑顿时明白了老百将的意思,接着立刻用秦军砍下了乌勒仅存的一只耳朵,然后甩在了雪地上,“对面的老狗,想要你儿子,就来追爷爷,要是追不上,那就拿着这只狗耳朵,回去埋了吧,因为你儿子的尸体你肯定是见不到了!”
话音落下,嬴佑几人立马调转马头,直接开溜,头曼这位单于此刻已经气疯了,直接朝着身边的匈奴骑兵下令,“给我追上他们,宰了他们!”
“这...单于,秦军会不会有诈啊?”一旁的匈奴骑兵在听到头曼的命令之后并未急着行动,十分担心地朝着这位单于问了一嘴。
“混蛋!我们有八百人!怕什么?”头曼闻言当即将怒火发泄在了那名开口质疑他的匈奴骑兵身上,接着指着前方大喊道,“跟着我追上去,去宰了那几个该死的秦国人!”
头曼说完就直接追了上去,其他的匈奴骑兵见大单于自己上去了,也只得咬牙跟上,顾不得秦军有没有埋伏了。
嬴佑看着追上来的头曼,笑着朝一旁的老百将说道:“老百将,还真追上来了。”
“嘿嘿,按照事先说好的,继续遛他们。”老百将闻言笑了一声,仍旧是不理后面追击的头曼,就在这时,雪地里忽然冒出了一支百人秦军,位于嬴佑他们的前方。
“大单于,有队秦军出现了,是来接应那几个带着乌勒王子的秦军的!”一名匈奴骑兵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秦军,忍不住朝着头曼开口说道。
“怕什么,看样子最多一百人,继续追!”头曼此刻仍旧是固执的进行追击,而嬴佑他们在与那队百人秦军汇合之后也不再逃跑,而是掉头朝着头曼来了。
头曼见秦军敢主动攻击自己,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羞辱,一百人敢和自己的八百精锐对冲,真以为他们匈奴人是泥捏的不成?
“随我冲锋!”头曼朝着身边的匈奴骑兵大喊一声,直接带头对秦军发动了冲锋,同时还开口喊道:
“管他秦军有什么阴谋,八百对一百,优势在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头曼率军直接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老百将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笑容,匈奴骑兵主动和他们秦军对冲的一幕,倒是好久没见到了。
以前他们秦军刚刚和匈奴作战的时候,倒是时常有两边骑兵对冲的事情发生,只不过后来打的多了,匈奴人自己也发现了,他们和秦军对冲,最后亏的绝对是他们,还是往死里亏那种。
所以匈奴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干过了,可是如今匈奴和秦军的兵力比是八比一,头曼这位单于更是失去了理智,竟是没有像以前一样掉头就跑了,反倒是想要和他们秦军较量一下。
较量就较量,谁怕谁啊,老百将之前说过,这群草原上的野狗,遇到了他们秦军,就只有跑的份,一对一是如此,八对一,也一样是如此!
于是两边谁都没有回避这一次对冲,就这么直接朝对方撞了过去,在双方接触之前,就已经来了一波箭矢交换了,匈奴这边因为人数多,射出的箭自然比更密集些,可是命中率却是不怎么好。
只因秦军这边在射出箭之后,立刻开始散开,以便躲避箭矢,而匈奴人却是没有秦军这个反应了,一是他们的人数多,自然没有秦军的动作快,二是秦军的素质本就是碾压他们匈奴,即便头曼这次带来的都是精锐,也照样如此。
在这一轮箭矢的交换之中,秦军有三人当场阵亡,十几人带伤,而匈奴那边则是比秦军惨了不知道多少,有三十多人直接阵亡,还有五十多个带伤的,其中又有二十多个因为中箭坠马的。
骑兵对冲,从马上掉下来了,那也就意味着死了,秦军的这一轮箭矢,几乎没有一箭落空,全都射在了匈奴人的身体上。
而在这一轮箭矢交换之后,双方也都靠近了对方,因为地上积雪的缘故,所以两边谁的马都是跑不快,此刻短兵相接,倒是不同于以往来的迅速。
嬴佑在一矛刺死一名匈奴骑兵之后,立马就被头曼这位单于命令几名匈奴骑兵找上了,只因为乌勒这个匈奴王子在他的马背上帮着。
对此嬴佑没慌,甚至都没去管朝着他后背刺来的长矛,因为王岭在他的身边,此刻这位身材魁梧的秦军汉子空手抓住长矛,直接用力折断,然后反手将矛尖朝着另外一名匈奴骑兵丢了过去。
王岭提矛刺死了那名想要袭击嬴佑的匈奴骑兵,丢出的矛尖又直接命中一名匈奴骑兵的脖子,直接杀了两人,而嬴佑这边则是靠着王岭的掩护,可以放心应付眼前敌人,很快就再次斩获一名匈奴骑兵的性命。
而看着有人想要趁着许七与人交锋的时候偷袭,嬴佑毫不犹豫,朝着想要偷袭许七的那名匈奴骑兵就丢出了秦剑,虽然未中,但还是迟缓了那名匈奴骑兵的动作,让许七得以顺利杀了眼前的敌人,然后回身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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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在解决完两名匈奴骑兵之后,对着救下自己的嬴佑露出了一个笑容,嬴佑回应一笑,又冲着王岭笑了笑,他加入老字营的时间不久,也就那么几天,但却是已经可以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这些被他称做“哥哥”的老兵们了。
同样的,这些“哥哥”也都能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嬴佑这么一位少年,他们知道,这小子是不会让他们死的。
在这一次的短兵相接之中,秦军不光是战力要高出匈奴许多,配合更是十分默契,所以双方的战损仍旧是相差巨大。
秦军这边两人阵亡,带伤二十,匈奴却是直接再次阵亡了五十多人,七十多人带伤,匈奴之中那些在先前就中箭坠马的也被算在了里面。
等秦军脱离了和匈奴的战斗,来到他们身边的时候,这群没了战马的匈奴人,所剩下的也就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了。
双方的对冲结束,此刻已经拉开了距离,都已经调转了马头,而在这一次的对冲之中,匈奴人再次感受到了秦军那不讲道理的强大。
光是这一次对冲,匈奴人这边就直接阵亡了八十多个,带伤的就更多了,反观秦军那边,总共也就才死了五个人而已。
这一百秦军的每一次攻击,几乎都能给这八百匈奴骑兵带来近百人左右的伤亡,也就是说他们几乎人人出手就要让匈奴人见血。
此刻双方互相看着,头曼这位单于看着雪地上满是匈奴人的尸体,瞬间被吓得惊醒了过来,“你们是那座该死的老字营的秦军?”
身为匈奴人的单于,头曼自然知道秦军之中有一座老字营,里面的人都是些很会杀人的疯子,和他们匈奴作战,几乎可以以一当十。
可如今头曼领着人亲自和他们交手,这才是发现,以一当十,貌似说的少了啊,这场交换,双方的战损可不止一比十啊。
头曼这位匈奴单于犯了一个和之前乌勒一样的错误,他竟然是敢仗着人数优势就敢轻视秦军,全然忘了之前被秦军追着打的时候了。
只不过如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即便是头曼再昏头,此刻也是应该清楚了,他自己带着这八百骑兵,一时之间是拿不下这伙秦军的。
见头曼竟然是到了此刻才猜出他们的身份,嬴佑也不禁朝着一旁的老百将吐槽道:“老百将,我看他和您的年纪差不多啊,怎么他这么傻,您这么英明神武呢?”
听到嬴佑拍自己的马屁,老百将笑了一声,指着头曼说道:“大概是这家伙被冻坏脑子了吧,再说了,老子是谁,能和这条老狗一样?”
“那是,那是!”嬴佑一脸认同的样子,朝着老百将点了点头,接着竖起一个大拇指,“您是这个!”
看着老百将和嬴佑一老一小在自己面前唱起了双簧,头曼这位单于脸色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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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曼的话说完,嬴佑和老百将面露讥笑,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头曼,嬴佑这个嘴毒的家伙此刻对着老百将吐槽道:“老百将,您说这家伙以前真是个人物吗?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啊,哪有人死到临头了还在那放狠话的?”
老百将此刻也笑了笑,开始配合起了嬴佑,“嗯,可能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吧,这样的货色都能让那些匈奴人服服帖帖,可见其他的匈奴人都是些什么玩意。”
“高见,高见!”嬴佑冲着老百将抱拳说道,接着指着头曼大骂道:“头曼老狗,你说你的大军在我们后面是吧,不过你应该是见不到他们了!”
嬴佑的话音落下,下一刻就发生了一件让头曼这位匈奴大单于肝胆欲裂的事情,只见雪地里忽然冒出了一大队秦军,人数足有几百人,竟是比头曼带来的匈奴骑兵还要多!
事到如今,头曼就算再昏头也知道自己中埋伏了,可是此刻他连唯一的人数优势都没了,一股无力感顿时席卷了他的全身。
这位匈奴人的领袖,此刻就像是一只被拔掉牙齿和利爪的野狗,除了对了秦军狂吠以外,就再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你们这群卑鄙的秦军!”
“呵呵,尽管骂吧,你也就剩下这么点时间了。”嬴佑闻言冷笑了一声,指了指地上的匈奴尸体,再次对着头曼说道:“马上就让你再也骂不出来,今天在这里...”
“就是你的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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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曼闻言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抽搐,如今他的前面是嬴佑所在的一百秦军,他的儿子乌勒也在那里,这伙秦军截断了他的退路。
而在他的后面,则是人数足有九百的一批秦军,虎视眈眈地盯着匈奴的后方,这两伙人一前一后,彻底地把他和他手下的匈奴骑兵给包围了起来。
方才的那次对冲,匈奴这边本就劣势的很,如今因为这次对冲又失去了退路,陷入了秦军的包围之中,头曼可谓是追悔莫及。
在陷入到如今绝境之后,头曼这位匈奴单于才恢复了几分理智,他实在是太冲动了,他不该一上来就和先前的那一百多名秦军对冲的,也不该这么草率的就与他们交战,甚至是不应该来走这一遭。
“头曼老狗,临死之前,告诉你一件事情。”嬴佑此刻仍是不忘继续在头曼的心头上插了一刀,他指着被自己绑在马上的乌勒朝头曼说道,“这个,你的儿子,是他告诉我们你们原先的大营在哪里的。”
“另外骗你出来的这个主意,也是他出的,我本以为你这条老狗是不会出窝的,却是没想到你真来了,嘿嘿,为了救这个出卖了你的小狗。”
“如今知道是这么个情况,你这条老狗心里作何感想啊?你要是想宰了乌勒这条小狗,那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在临死之前,手刃自己的儿子啊!”
听着嬴佑这个小子的话,头曼的眼神快要喷出火来,而还在嬴佑手里的乌勒此刻一听嬴佑要让父亲宰了自己,连连求饶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头曼看着乌勒这个儿子,脸上再不见昔日对他的宠爱,只有满满的恨意,他怎么也没想到,乌勒这个自己最钟爱的儿子,到最后竟然是会害死他,甚至是会害死所有留在河南地的匈奴人。
“大匈奴的勇士们!杀出去!”如今已经进入绝地,头曼这位单于像是一只落入陷阱的野兽一般嘶吼着,要做最后的困兽犹斗,“杀了那个秦军小子!”
话音落下,头曼和他手下的秦军骑兵就直冲着嬴佑这边来了,一来是这边的人数比较少,二来是这里才是他们返回匈奴大部队的方向,最后就是,嬴佑这个小子的嘴太毒了。
头曼心里甚至已经打定主意了,今天哪怕自己死在这里,也要宰了这个该死的秦军小子。
“嘿嘿,让你小子嘚瑟。”老百将看着来势汹汹地匈奴骑兵,朝着身边的嬴佑嘿嘿一笑,指着冲在最前面的头曼朝嬴佑说道,“小子,这颗人头,归你!”
话音落下,秦军这边不用老百将下令,就立刻开始了动作,所有的秦军全都张弓搭箭,朝着发起冲锋的匈奴骑兵就射了过去,匈奴人一时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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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们是在包围圈里,秦军的箭矢可以从四面八方过来,躲都没地方躲,所以在这一轮箭矢的攻击之下,最外围的近百名匈奴骑兵瞬间就失去了生命。
“弟兄们,宰了这伙人!”一轮箭矢之后,老百将大喝一声,随即纵马上前,直接找上了朝自己这边冲过来的头曼,至于在头曼身后的秦军也都开始冲锋。
随着包围圈的收缩,头曼和他手下的匈奴骑兵立马就同秦军绞杀在了一起,双方战作一团,可匈奴却是被彻彻底底地碾压了,这场绞肉,死的几乎全是匈奴人。
而头曼之前想着拼死也要杀掉的嬴佑,此刻却是主动找上了他,嬴佑一手提矛,一手持剑,在砍死一名匈奴骑兵之后就朝着头曼而来,而在他的身边,王岭和许七两位好似两座守护神一般,替嬴佑挡下了所有的明刀暗箭,让这位少年可以放心冲杀。
先前老百将说过,头曼的人头要由嬴佑这位大秦长孙摘下,那嬴佑自然领命,有王岭和许七在他身边,他无需顾忌别的什么,只需要砍了头曼的脑袋就是了。
“老狗,小爷我来了!”嬴佑胯下的大白速度极快,此刻彻底撒欢了,很快就带着嬴佑来到了头曼的身前,看着这个匈奴单于,嬴佑大喊一声同时一剑斩下。
头曼看着这直朝着自己脑袋砍下来的一剑连忙抬刀就挡,可是这一剑的力道之大却是超乎了他的想象,嬴佑这个小娃娃的一剑,竟是震的他虎口发麻。
忽然头曼注意到嬴佑脚下的马镫,嬴佑的双脚此刻就踩在上面,身为在马背上长大的匈奴人,头曼瞬间就明白了这东西的用处。
此物可以让嬴佑的双脚在马上有个着力点,这也是嬴佑一剑的力量为什么可以这么大的原因,而秦军这边,几乎人人的脚下都踩着类似的东西,尽管样子不尽相同,但作用都是一样的。
这些马镫,都是老字营的老兵们根据嬴佑给他们的描述,自己动手做出来的,他们在用过之后也不得不感慨,嬴佑不愧是咱大秦的长孙,就是见多识广啊!
有了马镫的加持,尽管嬴佑眼下的力量不够,但在马战之上却是压着头曼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单于去打,因为头曼就算再怎么样,到底也是老了,他嬴佑的力量虽然不大,但胜在年轻,耐力充足。
嬴佑的攻势越来越猛,秦剑不断地朝着头曼这位匈奴单于挥砍,头曼一开始还能应付,但随着时候久了,体力开始渐渐不支,让他和嬴佑这个年轻人拼体力,太难为他这位老人了。
于是他的肩膀上就被嬴佑砍了一剑,手中的马刀也因为肩膀上的疼痛掉在了地上,此刻对于头曼而言,没了马刀,便等于没了命。
“杀你的人,叫嬴佑!”嬴佑此刻似是被彻底激发出了凶性,朝着头曼狰狞一笑,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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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支箭矢却是突然朝着嬴佑射来,嬴佑躲闪不及,被一箭射中了胳膊,身形微微一顿,可朝头曼斩下的秦剑却是未停。
只是有了这微微一顿,头曼已然可以做出些许反应,在马上一个侧身,没让嬴佑的这一剑直接砍了他的脑袋,却是仍旧砍下了他的一条胳膊。
“啊!”被直接砍下一条手臂的头曼疼的大叫一声,此时也终于有两名匈奴骑兵脱离了秦军的纠缠,护在了头曼的身边。
从一开始,头曼带来的匈奴骑兵就想要护卫在这位大单于的身边,但却碍于秦军的阻碍,一直未能如愿,只能眼睁睁看着头曼与嬴佑搏斗,如今总算是让他们赶上了。
嬴佑看着头曼被人护卫着退了下去,也不急着追击,咬牙用手中秦剑砍下了刚才射在自己胳膊上的箭矢的箭杆,接着才朝那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
这一箭不是来自于此处的战团,而是来自于距离此处不远的一支匈奴骑兵,嬴佑看清来人之后,脸色顿时变得狰狞,来救援头曼的家伙他认识,正是之前打过交道的铁木尔,刚才突然射向嬴佑的一箭,就出自他的手笔。
这位匈奴大将此刻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之上,身边带着五百匈奴精锐,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入了秦军与匈奴的战团,此时头曼带来的匈奴骑兵已经被杀的溃败了,即便是铁木尔带人加入,也不过是给秦军送人头罢了。
可这位匈奴大将在加入战场之后并非去管一旁的秦军,反而是直接在乱军中找到了被嬴佑砍下一条胳膊的头曼,显而易见,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下这位大单于而已。
“大单于,我带你走!”
铁木尔刚带着头曼准备逃离此处战场,可下一刻他的肩膀上就中了一箭,这一箭由嬴佑所射,算是还了方才铁木尔偷袭自己的一箭。
“走?走你大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铁木尔在中了嬴佑一箭之后仍是没有丝毫想要留下作战的心思,在招呼了身边的十几个亲军护卫之后,便继续带着头曼一路逃遁。
“许哥!”嬴佑看着铁木尔竟是真要带着头曼逃走了,连忙朝着身边的许七大喊一声。
其实不用嬴佑说,许七就已经开始张弓搭箭了,等嬴佑喊完,许七手中的箭矢已然飞出,直接朝着头曼的后心去了,可是很快许七这位秦军汉子就骂了一句娘,“他娘的!”
许七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头曼身边的铁木尔竟然是用手掌强行挡在箭矢的前面,拼着手掌被箭矢射穿,也要拦下这一箭。
这一箭自然是直接穿过了铁木尔这位匈奴大将的手掌,但威力却是已经大大减小了,等射在头曼后心上的时候,仅仅只是射穿了头曼身上的甲胄,稍稍刺破了头曼的肌肤而已,根本没带来有效的伤害。
许七见状还想再射一箭,但却是被两名匈奴骑兵找上了,铁木尔见识过许七的箭术,所以在带人进来之前,早就和身边的人交代过了,一定要缠住许七这位箭术已经出神入化的秦军,不能给他开弓的机会。
先前许七能射出一箭已经难得了,此刻却是再难有开弓的机会,因为正源源不断地有人朝着他冲了过来,不管冲到他面前的代价是什么,反正就是要死死地缠住他。
“姥姥的!”许七被这些匈奴骑兵缠的很烦,杀完一波就又有一波到他脸上了,这些家伙到他脸上的时候大多都带着伤,全然不顾身边秦军的攻击,他们就真的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开弓而已啊。
“老百将,老狗被人救走了,给句话!”见许七被人缠的脱不开身,嬴佑朝着正在厮杀的老百将喊道。
老百将在斩杀掉一名匈奴骑兵之后立刻扭头看向嬴佑,毫不犹豫地喊道:“小子,喊几个人,给老子追上去!”
“得令!”嬴佑答应了一声,接着朝着身边的王岭和不远处的姚进喊道,“王哥,姚哥,跟我走!”
话音落下,嬴佑和王岭还有姚进三人顿时杀出了战场,姚进一马当先,直接无视了地上的积雪,拼了命地追了上去,而嬴佑和王岭二人也是死死地跟在后面,毫不怜惜胯下的战马。
正带着头曼逃遁的铁木尔见到秦军有三人追了上来,脸上顿时露出了无奈地神色,侧头朝着头曼说道:“大单于,我留下拖住追上来的人,你自己跑,来之前我已经把老弱妇孺都给解散了,有一万骑兵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与他们汇合去吧。”
“那你呢?你怎么办?”头曼听着铁木尔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其实他的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呵呵,希望秦军那边也能像您一样昏一次头,这样您就有机会替我报仇了。”铁木尔朝着头曼微微一笑,语气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淡但却充满了死意,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用命救出头曼的准备。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铁木尔也不容头曼再说什么,对着头曼胯下的战马就是狠狠一鞭,头曼的战马顿时窜了出去,而铁木尔也在同一时间调转马头,直面追上来的嬴佑三人。
看清来的是嬴佑这个秦军小子,铁木尔有片刻出神,微笑道:“又是你?上一次是两个人,这一次换成了三个,杀得掉我吗?”
见头曼已经跑远了,又有铁木尔这位匈奴大将在前面挡路,嬴佑也知道这次算是杀不掉头曼这位匈奴单于了,便也停下了马,看着视死如归的铁木尔,不禁有些佩服起这位匈奴大将。
“头曼这条昏头的老狗有你这么条野狗当大将,还真走运。”嬴佑看着铁木尔感慨一声,随即面露冷笑,“你们匈奴人完了,要不你跟着我回秦国?”
见嬴佑竟是替秦国招揽起了自己,铁木尔忍不住笑出了声,却是连连摇头,显然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嬴佑见状也不多问,给了这位匈奴大将应有的尊重。
“你应该不是个普通的秦军吧,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铁木尔此刻也猜出了嬴佑的身份不一般,不然是不可能替秦国招揽自己的,所以便好奇问道,此刻的他倒是显得格外轻松。
“嬴佑,大秦长孙。”事到如今,嬴佑也没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大大方方地告诉了铁木尔,然后又补了一句,“是今日杀你的人。”
铁木尔在听到嬴佑的身份时,脸上仍是忍不住闪过一抹惊讶,紧接着就开始摇头苦笑,“长孙?就是那位皇帝陛下的第一个孙子吧,呵呵,竟然会被派到战场上来当一个小兵,哈哈哈,你们秦国人真是疯子!”
说完,铁木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胡子,接着便抽出了马刀,朝嬴佑三人喊道:“来吧!”
随着铁木尔的话音落下,嬴佑三人顿时冲了上去,姚进一马当前,手提长矛朝着铁木尔的胸口刺了过去,却是被这位匈奴大将躲过,紧接着一刀朝姚进斩去,迫使姚进不得不舍了战马来避过这一刀。
这位匈奴大将即便到了必死的局面,也是依旧的强悍,只不过他面对的人同样很强,姚进在坠马之后,用长矛对着铁木尔的战马狠狠一戳,直接刺死了铁木尔胯下的战马,让他也跟在自己后面坠马。
铁木尔没有姚进那么好的马术,此刻猛然坠马,一头摔进了雪地里,等他爬起来的时候,王岭已经提着长矛朝他刺来,势不可挡,也无处可躲。
于是他的肩膀就直接被王岭手中长矛贯穿,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飞在了半空中,等落地的时候,不光是后背遭到重击,身体也被王岭用长矛给钉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呼!”已经丧失抵抗能力的铁木尔长呼一口气,朝着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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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嬴佑丝毫没有犹豫,手起剑落,直接砍下了这名匈奴大将的人头,既然他不愿意来秦国做事,那就只能做敌人了,对于大秦的敌人,再欣赏也要杀啊。
嬴佑将铁木尔的人头高高提起,看着这位至死都带着笑容的匈奴大将的人头,忍不住开口说道:“下辈子生在个吃喝不愁的家里,这样你就用不着抢别人的了。”
秦国和匈奴之间,没什么正邪之分,双方都有必须作战的理由,秦国要保境安民,匈奴则是要生存,如此而已。
就在这时,老百将和一众骑兵也都来到了嬴佑三人所在的地方,嬴佑见老百将来了,立马汇报道:“头曼那条老狗跑了,铁木尔这个大将替他死了。”
听到这话老百将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神色,看了一眼嬴佑手中的那颗人头,开口笑道:“匈奴人也有忠勇仗义之辈啊。”
“谁说不是呢。”嬴佑笑了一声,将铁木尔的人头挂在了大白身上,接着上马,“咱们如今是不是都不用去找匈奴人的答应了,靠着他们的脚程都能算出来了,现在该回了?”
老百将闻言一笑,朝嬴佑点了点头,“没错,该回了!”
就在秦军准备撤回老字营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这马蹄声来的极大,所有人都能听得到,人数显然不少。
很快一队人数在万人左右的匈奴骑兵就出现在了秦军眼前,却是并未急着发动进攻,领头的正是丢了一条胳膊的头曼,此刻这位匈奴单于看着铁木尔的尸体,悲痛欲绝。
“秦人,能不能把铁木尔的头还给我?他是大匈奴的勇士!”头曼此刻朝着对面的秦军喊道,在经过一场战斗之后,他很清楚光靠自己身边的这一万匈奴骑兵是拿不下眼前这伙不足千人的秦军的。
因为这都是些寻常的匈奴骑兵,至于匈奴人的精锐,一共也就一千多人,已经全部死在了之前的战斗中。
“怎么着,坑死了人家,还想把人家的脑袋带回去纪念一下?”秦军这边开口的是嬴佑,对于头曼这条老狗,一如既往的毒舌,“别想了,这是我们秦军的战利品,你要是想要什么东西的话,那我倒是可以把你儿子还给你!”
说完,嬴佑就笑着从一名秦军的马背上解开绑住乌勒绳子,先前的战斗中,他为了方便,就松开了乌勒的身子,战后乌勒又被绑在了另一名秦军的身上。
等松开绳子之后,嬴佑在马背上用剑拍了一下乌勒的脑袋,“滚吧,去找你老子去!”
见嬴佑真的要放了自己,乌勒的眼神顿时一亮,直接朝着匈奴人那边跑了过去,招手喊道:“父...”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来自头曼的箭矢就直接射在了他的胸口,头曼这位匈奴单于,竟是亲手处决了这个儿子。
当了匈奴人的叛徒,害死了他的大将铁木尔,现在的乌勒对头曼而言已不再是什么宠爱的儿子了,而是一个仇人。
乌勒的尸体直接倒在了地上,看的嬴佑不禁露出了笑容,他之所以把乌勒放回去,就是为了让头曼这个父亲杀他,算是他对这位匈奴王子的最后一次戏弄吧。
“秦人,你叫什么名字?!”在解决完乌勒之后,头曼忍不住朝着嬴佑喊道,他十分想要知道这个令他无比痛恨的秦军小子的名字。
听头曼问起自己的名字,嬴佑微微一笑,接着正色几分,朝着头曼大声喊道:
“大秦长孙嬴佑在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的喊声响彻在天地之间,落在头曼的耳朵里,在这位匈奴大单于的心中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
大秦长孙,头曼自然知道这个身份有多高贵,在整个上郡的秦军之中,除了蒙恬以外,几乎再也找不出一个比嬴佑更好的战利品。
若是眼前的这个小子有希望继承皇帝的位置的话,那他的脑袋,就是最大的战功,要比蒙恬的脑袋还要值钱!
此刻看着这位自报身份的大秦长孙,头曼的内心蠢蠢欲动,他身后有一万匈奴骑兵,对面的老字营秦军不足一千,要是拼着一万匈奴骑兵全部战死的话,那没准可以留下这位大秦长孙。
如果他要是能活捉嬴佑的话,说不定还能用嬴佑来和秦国谈一些条件,起码可以暂时不敢让秦军对他轻举妄动,眼下匈奴的位置已经算是被秦军给摸清楚了,退路也应该已经被秦军抢先封死了。
眼下匈奴人已经陷入了巨大的劣势,秦军甚至只需要等到冰雪消融,就可以赢下这一场战争,头曼已经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机会打赢这一仗了,可是眼下嬴佑却是给了他这个机会。
把嬴佑活捉回去,拿来作为要挟秦军的筹码,说不定能为匈奴人搏到一线生机。
就在头曼在心里不断权衡着利弊的时候,嬴佑却是又直接对着他喊道:“老狗,是不是想杀了我或者抓我回去啊?”
嬴佑直接戳穿了头曼的心中所想,接着在这位匈奴大单于仇视的目光下一指身后的老字营秦军,“那你得问问我的兄弟们答不答应!”
话音落下,所有在嬴佑身后的老字营秦军纷纷抽出秦剑,冷笑着看向了对面的那一万匈奴骑兵,天地间顿时只剩下了一个声音,“不答应!”
秦军的回应落在了头曼的耳中,顿时打消了这位大单于的妄想,头曼压下了心头的冲动,重新冷静了下来,在仔细权衡一番之后终究还是决定退走。
因为他知道光凭这一万普通的匈奴骑兵是打不过眼前这伙秦军的,秦军的人数虽然不足一千,但却是可以一个打他们十个,更为关键的是,匈奴人可没有秦军那么彪悍的战斗意志。
自己这边的一万匈奴骑兵,只要阵亡超过一半,甚至是超过三千,那没准就会直接溃败了,小规模的战斗或许人人可以死战,毕竟人数太少,跑也不好跑。
但一旦战场的人数多起来,却是很容易出现溃兵,因为前方的人可以为后方充当掩护,只要后方的人见势不妙,那是可以逃得掉的。
对于自己手下的骑兵,头曼清楚是个什么素质,让匈奴骑兵和秦军死战?这根本是件找死的事情,尤其是这群老字营的秦军,说他们就是全部战死了也不会有一个人逃跑,头曼都是相信的。
头曼在冷静下来之后,直接调转马头,让匈奴骑兵开始撤退,丝毫没有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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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匈奴人的头头啊,之前昏了头,现在倒是拎得清。”看着退走的匈奴骑兵,老百将感慨了一声,又笑着看了一眼嬴佑,“小子,拿自己的脑袋当诱饵,你小子的胆子还真大啊。”
“嘿嘿。”听到老百将的话,嬴佑笑着挠了挠脑袋,他刚才之所以自报身份,就是想要头曼这位匈奴人的大单于为了他这颗大秦长孙的脑袋,冒死拼上一拼,然后秦军就可以把他们留在这里了。
对于老字营秦军的战斗力,嬴佑很清楚,若是头曼真的让他手下的一万匈奴骑兵上来,那一定会死的很惨的,至于自己会怎么样,嬴佑也很自信,这帮老字营的兄弟们,是不会让他被摘了脑袋的。
可惜头曼却是做了今日唯一的一次正确选择,率军退走了,这让所有的老字营秦军都有些遗憾,今天是杀不了头曼这条老狗了。
“老百将,可以算得出匈奴人的大营位置了吗?”嬴佑也没太纠结能不能杀了头曼这件事情,立马又关心地朝着老百将问道,找到匈奴主力的具体位置,才是这一次秦军出动的目的。
“嗯。”老百将笑着点了点头,用手指向匈奴人退走的方向,“以昨日我们放走那个匈奴骑兵的时间为开始,再以今天头曼赶来的时间为结束,匈奴人的主力就在这个方向,距离我们绝对超不过三十里。”
听到老百将的话,嬴佑连连点头,以老百将的经验,是不会推算错这种事情的,如今找到了匈奴人主力的具体位置,加上之前乌勒对于匈奴的出卖,秦军对于匈奴的一切都可谓是了如指掌。
反观匈奴那边,他们对秦军的动向一无所知,完全只能靠猜,双方对各自的信息完全是天差地别,甚至要超过了双方战力的差距。
“小子,匈奴人这一仗,已经输定了。”老百将随意地说了一句,脸上有些笑容,“这打仗啊,开战之前一定要算,算什么呢?把双方的一切都算进去,军队的实力,粮草的多少,总之是要把一切能影响战争走向的东西都算进去。”
“我秦国的国力远超于匈奴,军队的实力匈奴人更是远远比不过,如今又彻底掌握了匈奴人的信息,已经是赢定了,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开战之前,要想尽办法积累足够大的优势,只要优势积累的足够打了,那等到真打起来的时候,就是秋风扫落叶罢了。”
老百将开始命令老字营的秦军撤退,在回去的路上,也是跟身边的嬴佑谈起了自己对于用兵的心得,一旁的嬴佑听的很是认真,之前王翦送给他的兵书,上面讲的东西大都是如何管理好一支军队,很是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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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是王翦有意藏私,而是当时的嬴佑根本用不着学怎么打仗,他要学的恰恰就是管理军队的那些琐碎,而如今老百将说的,却是在教嬴佑怎么打赢一场战争了。
老百将见嬴佑听的认真,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之前他答应过,要教这小子点东西的,自然不好食言,于是就又继续说道:“打起来的时候呢,就是要骗了,利用自己这边的优势,去尽可能地扩大战果,比如咱们秦国许多年前的那一场长平之战。”
“那时候双方对峙了三年,我秦国的国力要强过赵国,要是其他国家不帮赵国的话,那我秦国取胜自是不难,可也吃不下赵国四十万大军。”
“可是我秦国的武安君白起,他把赵军骗进了死地,然后成功包围了他们,接着利用我秦国国力的优势,彻底歼灭了赵国的主力,当时在位的昭襄王为了歼灭这四十万赵军,亲自赶赴河西征兵,可要是武安君围不住他们的话,那就是秦国有再多兵也打不下去不是?”
“对于兵法,我是懂一些,但却说不好,你要是听不明白也不用问我,自己想去,要不就去问别人。”老百将说完了之后,见嬴佑想要开口发问,便笑着摆了摆手。
嬴佑见状也不再多问,默默将老百将的话记在了心里,他发现这位老人在提起长平之战的时候,貌似格外的神采飞扬,于是便忍不住询问道:“您和长平之战有什么关系?”
长平之战距今已有很多年了,老百将的年纪就算再大,也不可能是当年的亲历者,可是老百将在提起这一战的时候,明显有些不同,所以嬴佑才有些好奇。
见嬴佑如此问,老百将笑着摇了摇头,指着被嬴佑放在马背上的那颗铁木尔的脑袋说道:“只一个匈奴大将的脑袋就想从老子嘴里换这么多东西?不成不成,太亏了!”
“等你什么时候砍下头曼那条老狗的脑袋,老子再跟你说这些!”
听到这话,嬴佑笑了笑,既然老百将现在不想多说,那他也不好多问,随即嬴佑露出一个笑脸,朝着老百将朗声说道:
“那您就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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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一条胳膊的头曼在回到大部队之后,终是因为失血过多,忍不住从马上一头摔在了地上,周围的匈奴人见状连忙围了上来。
“没事,我只是头有点晕。”头曼从地上坐了起来,朝着周围的匈奴人摆了摆手,“不能作战的人,都已经遣散了吗?”
听到头曼问话,周围的匈奴骑兵立马就有人回答道:“回禀大单于,铁木尔大人在带人去接应您之前,已经把人遣散了,财货和牛羊任由他们带走,我们只留下了一部分食物,有人不愿意走,铁木尔大人便下令杀了一批人,然后就没有人再有二话了。”
头曼听着这名匈奴骑兵的汇报,坐在地上点了点头,如今战事的情况对于匈奴实在是太糟糕了,确实不能再带着那么多财货和牛羊,还有那么多不能作战的人员了,好在铁木尔已经把他们全都遣散了,这让他们的速度得以快上不少。
这般想着,头曼的心里不禁感到一阵伤感,因为他唯一可以依仗的铁木尔已经死了,为了救自己,死在了秦军之中的那位大秦长孙的手上。
周围的匈奴骑兵看着头曼的状态,又迟迟不见铁木尔的身影,心里已经猜出了一个大概,一名铁木尔留下的亲兵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单于,铁木尔大人呢?”
听到这话,头曼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朝着这些匈奴人说出了实情,“铁木尔为了救我,已经死了,我带去的八百精锐,还有铁木尔带去的精锐,也全都死了。”
闻言围绕在头曼身边的匈奴人脸上全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那名开口询问的亲兵愤怒地骂道:“该死的秦国人,我要杀了他们!”
此话一出,周围的匈奴人也纷纷附和,铁木尔这位匈奴大将,在这些匈奴骑兵的眼中,是旗帜一般的存在,可是现在旗帜被人砍倒了,这些匈奴人自然愤怒到了极点。
“是我害死了铁木尔,把你们带到了死地。”头曼叹了一口气,语气之中充满了懊悔,开始向匈奴人坦白了眼下局势的糟糕,“我们已经被秦军找到了位置,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找我们的,眼下我们失去了唯一的优势,必败无疑了,只有回到草原一条路可以走了。”
匈奴人听到头曼的话,全都愣在了原地,大单于的意思是,要他们舍弃脚下的土地?
没了脚下的这块河南地,他们就只能回到草原去,然后面对那座雄伟的长城,还有那群该死的秦军,只要秦军在长城一天,那他们就永远也别想着跨过长城到秦国劫掠了。
也就是说匈奴人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能待在草原,咬着牙忍受着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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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群匈奴人全都不甘心的时候,头曼这位大单于又向他们宣布了一个更坏的消息,“秦国人比我们匈奴人更加贪心,他们不光要我们脚下的土地,还想要我们这些劫掠他们的人的命。”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向北回草原的道路应该已经被封死了,要是往北方走的话,那会撞到秦军的,往东和往南都是秦国人的地盘,也是走不了的。”
“往西的话,那里是月氏国的地盘,不去说他们会不会放我们进入,就是从月氏国回到草原去,那也是好大一个圈子,我们仍旧会折损很多人。”
在说完了这些之后,头曼这位大单于缓缓站起了身,看着周围的匈奴骑兵,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可以说我们已经是在死地了,脚下的这座河南地,就是埋葬我们的坟墓。”
“是我把你们带到如今这步田地的,很抱歉,你们如果不愿意再听从我的号令,那就和那些被遣散的人一样,自己找活路去吧。”
听到这话,周围的匈奴人开始了躁动,很快就有人朝着头曼说了一声抱歉,接着就转身打算离去,然后又有人跟上,和先前的人一样准备离去。
匈奴人中陆续有人离去,但人数并不多,只有几千人,更多的人则是选择留了下来,此刻留下来的匈奴人全都环绕在头曼的身边。
留在来的人中,自然有头曼这位大单于的亲信,对他有绝对的忠心,但更多的是觉得即便离开也活不下去的匈奴人,抱着侥幸的心思留在了头曼身边。
他们终究是和那群被遣散的人不一样,他们这群匈奴骑兵,在秦国人眼中,都是劫掠他们边境的不赦之徒,就算他们跑到秦国,最后很可能也是个死。
匈奴人聚在一起才有战斗力,要是分散了的话,他们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所以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留下,聚在一起的话,他们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大单于,我们能不能直接进攻北边的秦军,既然他们阻断了我们回归草原的退路,那把他们打败不就好了?起码...起码应该试一试,不能等死。”
一名匈奴人朝着头曼说道,明显有些心虚,他是见识过秦军的战斗力的,根本不是他们匈奴人可以正面作战的。
可是眼下匈奴人无论怎么样都是死路,和北面的秦军正面作战,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起码可以让这些匈奴人看到一些希望。
头曼在听到这个提议之后,思考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我们回不了草原的话,那就只能留在河南地和秦军拼命了。”
“真要是只能留在河南地的话,那我要交代你们一件事情,你们要杀一个叫嬴佑的秦军小子,就是他杀了铁木尔,他还是秦国的长孙,就是那位秦国皇帝的孙子。”
说到这里,头曼这位匈奴单于面露狠厉,咬牙道:“我们就算死,也要让这小子下去陪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日后,老字营内,老百将带着老字营的秦军归营,刚一回来就被告知蒙恬在营帐中等他,要他回来就去汇报这次的情况。
这次老百将带着老字营的秦军出去寻找匈奴主力之后,蒙恬几乎是后脚就赶到了老字营,老字营的秦军一共在外七天,蒙恬便也在老字营里等了七天。
“知道了。”老百将随口说了一句,接着侧头看向嬴佑,指了指那颗铁木尔的脑袋,“你小子带上这玩意儿,跟老子去见蒙恬。”
嬴佑闻言嘿嘿一笑,跟老百将一起下了马,然后将大白交给姚进照顾,而他自己则是拿着那颗由他亲手砍下的铁木尔的人头跟着老百将一起去见蒙恬。
等二人来到蒙恬所在的营帐时,蒙恬早就等在了外面,见到二人便露出了笑容,“怎么样?匈奴人的情况打探清楚了吗?”
“嗯,已经找到他们的位置了,进去说,我在地图上给你标出来。”老百将冲着蒙恬点了点头,然后就直接迈步进了帐篷。
蒙恬却是没着急跟上,又看向了跟着后面准备进去的嬴佑,看着嬴佑手里提着的那颗人头,笑了笑,开口问道:“这是你小子这次的斩获?”
“嗯嗯。”嬴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给蒙恬展示起了自己手里的那颗人头,“这是匈奴大将铁木尔的人头,我和几个兄弟联手杀的,本来应该是匈奴人的大单于死的,但被他给救了,我以后再和您说,您先进去听老百将的。”
听到这话,蒙恬宠溺地摸了摸嬴佑的脑袋,随即拉着他的手进了帐篷,至于那颗人头,则是被嬴佑留在了外面,委托一位老字营的兄弟挖个坑埋了。
进入帐篷之后,老百将已经站在了挂着的地图边,见蒙恬进来了,当即用手在地图上指出了一个位置,“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是在三天以前,他们在这个位置,一直在朝着北走去,看样子是要往高阙走,想回草原去。”
听着老百将的话,蒙恬笑了笑,指着地图上那处标注为高阙的关口说道:“他们回不去了,我早就派了王离赶往高阙,三万秦军骑兵一路急行军,足可以强在他们前面了。”
嬴佑闻言也顺着蒙恬手指的方向看去,看清了那处叫做高阙的地方,那里连接着草原和河南地,是匈奴人返回草原的必经之路,显然极为重要,一旦高阙被秦军占领,那匈奴人就彻底回不去了。
老百将闻言点了点头,继续指着地图说道:“对于匈奴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咱们其实不了解,因为我没直接去到匈奴人的大营里去,具体的位置是我们用了点手段,推算出来的。”
说完,老百将指了指旁边的嬴佑,开口说道:“这小子抓回来的那个俘虏乌勒,为了活命要卖老子,我们就用乌勒这么个废物王子钓出了头曼这条老狗,根据他推算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匈奴人的大营,没能留下他,倒是留下了匈奴人的那个大将,叫什么铁木尔的,刚才这小子手上的人头你也看过了。”
蒙恬闻言对着嬴佑笑了笑,随即转头看向老百将,“匈奴人现在的情况我大抵可以推算出来,最近有许多匈奴人中的老弱妇孺出现在了我秦军的视线中,很是零散,他们应该是被匈奴人给放弃了。”
听到这话,老百将也笑了笑,开口朝蒙恬说道:“呵呵,倒是真舍得啊,看这个架势,他们是猜出咱们秦军要对他们动手了,所以才会这么不顾一切,怎么样,北面那里会有什么问题吗?赶得上?”
“不会有什么问题。”蒙恬闻言摇了摇头,接着继续看向地图,扭头朝老百将说道,“没了这些累赘,匈奴人的速度倒是能快上不少,但仍旧不够快,王离是一定会在他们前面赶到高阙的。”
“如今匈奴人既然感知到危险了,那不管他们知不知道高阙是否有秦军驻扎,都是会先去那里看一看,试一试,不过放心,我嘱咐过王离了,他不会出问题的。”
“嗯。”老百将点点头,继续在地图上指了起来,“那这么说,匈奴人就只剩下一条路走了,等他们发现北边走不通之后,那就只能往西走了。”
闻言嬴佑也看向地图上河南地的西面,那是一个名叫月氏国的地方,如果匈奴要走那里的话,想回到草原要绕好大一个圈,路途很是遥远。
想到这里,嬴佑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往西走,他们的路途是不是太长了,这一路上他们应该会很难走,而且月氏国会容忍他们这群丧家之犬过境吗?”
“月氏国的国力比起匈奴来说算弱的了,也是一直受匈奴劫掠,他们是个什么态度,还真不好说,想痛打落水狗是有可能的,但也不是没有直接放匈奴过去的可能。”
蒙恬开口朝着嬴佑介绍了月氏国的情况,接着继续说道:“至于路途遥远嘛,留在河南地是一定要死的,往月氏国去是九死一生,但起码有那么个一生不是。”
“他们真要是选了去月氏国,那战场的主动权倒是不在我们手上了,一切都要看月氏国是个什么意思了,但也没办法,只能如此了。”
“匈奴人不会往月氏国去的。”就在这时,老百将却是直接一锤定音地说道,听的蒙恬都是有些疑惑,而老百将则是指了指一旁的嬴佑,“这小子之前在头曼那条老狗面前自报身份了,想激头曼那老狗和我们拼命,只不过当时那老狗还心存侥幸,没敢。”
“现在匈奴人谁都知道,秦国的长孙在老字营里,等他们在高阙碰壁之后,就知道自己走到绝路上了,这时候就两条路,一条是往西去月氏国,很大可能会死在路上,另外一条就是留在河南地,做困兽犹斗,按理来说他们会选月氏国这条路。”
“但要是有一件能让他们疯狂的东西吸引他们呢?”
听到这话,蒙恬侧头看了一眼嬴佑,皱起眉头,却是看着老百将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闻言老百将笑了一声,转身看向嬴佑,然后语出惊人,“匈奴人去月氏国大概率也是个死,如果河南地有一件东西能让他们红了眼呢,比如这小子的人头。”
“这小子可是把匈奴人的那位大单于,头曼老狗得罪的很厉害啊,两个儿子都是被这小子俘虏的,跑了一个,死了一个,匈奴大将还是为了救他死在了这小子手上,这小子又是大秦的长孙,脑袋值钱的很。”
“你说你要是头曼,比起选去月氏国这条九死一生的路,是不是选留在河南地想办法砍了这小子的脑袋,或者是干脆俘虏了这小子,和咱们秦军谈谈条件,来的更有希望一些啊?头曼这条老狗,只要见了这小子,就会像条疯狗一样红了眼咬上来的。”
“小子,之前和你说过,打仗之前要算,现在这就是在算人心了。”老百将嘿嘿一笑,随即朝着嬴佑抛出了一个问题,“怎么样,小子,敢不敢用自己的脑袋,再钓一次头曼这条老狗?”
“上一次没能让你小子如愿,再试一次咋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百将的话刚一说完,还没等嬴佑说话,蒙恬却是率先急眼了,直接朝着老百将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老东西想都别想!这小子是陛下的孙子,你敢用他钓那些匈奴人?你是不是疯了!”
老百将听着蒙恬的骂声,一脸的无所谓,转头看着嬴佑一笑,接着又朝蒙恬说道:“你要是不想用这小子去钓也可以啊,用你蒙恬的脑袋,照样可以,上郡秦军的主将,这颗脑袋的分量一样不轻!”
“你放屁!谁的脑袋都不行!”蒙恬的情绪格外激动,说着就要对老百将动手,嬴佑见状赶忙拉开蒙恬。
“叔公,叔公,您先别急。”嬴佑用双手一把抱住蒙恬后腰,嘴里连连劝着,“老百将不就是先说说嘛,您就先听他说说,我又不会因为这个少块肉,您别动气,别动气。”
见嬴佑如此,蒙恬也强压下心头的火气,示意嬴佑可以松开手了,等嬴佑松手之后,蒙恬指着老百将说道:“你说!老子就听你说!你要是还打定主意要拿这小子的人头去冒险,那老子一定揍你个老东西!”
听着蒙恬的话,老百将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继续朝蒙恬说道:“呵呵,你揍老子也没用,办法就是这么个办法,匈奴人要是真选了去月氏国这条路,那就是多了个万一。”
“万一月氏国怂的厉害,主动给匈奴让路,甚至是主动提供路上的物资,你怎么办?就算概率再小,可到底有这么个概率不是,真要是这样,你蒙恬担得起这个责任?”
“皇帝的命令是让我们歼灭匈奴人的主力,你蒙恬敢赌这个万一?要是万一真放跑了匈奴人的主力,那这一仗也就只能算打赢了一半,你蒙恬就能甘心?”
“刚才说用你的脑袋也可以,其实是老子胡说的,你是上郡秦军的主将嘛,没了你秦军没办法调动,自然不可以用你的脑袋钓匈奴人,但这小子就不一样了,他是大秦的长孙不假,但他还是老子手底下的兵。”
“办法就是这么个办法,用这小子让头曼那条老狗红了眼,就铁定可以歼灭匈奴留在河南地的全部主力,风险就是这小子可能没命,但这就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可以杜绝一切意外发生,头曼只要见了这小子,就一定会发疯的!”
“你他娘的就是个疯子!”蒙恬见老百将还是坚持原先的意见,当即大怒,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没再想要动手,“你知不知道这小子是谁?这小子是陛下的孙子,是秦国未来的皇帝!”
“陛下把孙子送到我蒙恬的军中,我蒙恬把这小子送到你这个老东西的手上,不是他娘的让你拿他当诱饵的,这不是我们这些臣子应该做的事情!”
老百将听着蒙恬的话,一脸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继续笑道:“你是秦国的臣子,老子可不是,老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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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蒙恬被老百将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嬴佑见状搀扶着蒙恬坐下,而一旁的老百将则是冷笑不止。
“你蒙恬和嬴氏有情分,我可没有,我只考虑怎么帮秦国打胜仗。”老百将对着蒙恬说了一句,接着扭头看向嬴佑,“小子,敢不敢干?给句话,你要是不敢干,我也不强求,毕竟你是大秦的长孙嘛,命金贵的很,要是死了,我可赔不起。”
“真要是这样,你小子打完这一仗也别回来了,这老字营里的人认不认你这个兄弟我不管,反正老子是不认你了,我可高攀不起你这位大秦长孙。”
听着老百将话中的阴阳怪气,再看了一眼气的再次要动手打人的蒙恬,嬴佑连忙将蒙恬劝住,然后就对着老百将露出一个无奈地笑容,“您这话说的,让我怎么拒绝啊。”
老百将听到这话,眼神顿时一亮,冲着嬴佑嘿嘿一笑,“那这么说,你小子是答应了?”
嬴佑点了点头,不顾蒙恬拉着他的手,朝老百将说道:“我答应您,跟您去钓头曼那条老狗。”
见嬴佑真的答应了,蒙恬一下子急了,立马起身重重地朝着嬴佑的胸口捶了一拳,嘴里骂道:“这事岂是你自己能做主的?你是陛下的孙子,你父母还在咸阳城等着你回去,你的那位王姑娘还在等着你回去娶呢?你怎么敢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嬴佑挨了蒙恬一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一旁的老百将见状却是开始替嬴佑抱打不平起来,“怎么着,人家小子自己答应了,你蒙恬还不同意?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叫你一声叔公,你蒙恬还真拿自己当长辈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姓嬴吗?!”
蒙恬闻言气的满脸通红,看了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老百将,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嬴佑,咬牙说道:“好,我不姓嬴,没资格拦这小子,那我让姓嬴的来管这件事,我写奏疏给陛下,让他定夺!”
听到这话,嬴佑下意识地想要阻拦,却是被老百将给叫住了,“让他写,你小子都是这么有种,你那位皇祖还能比你差了?”
嬴佑听到老百将的话,停下了动作,但却还是忍不住说道:“我怕我家里担心啊,我皇祖就算不拦我,我父亲母亲知道了会很担心的,要是王姑娘知道了,也会担心的啊。”
老百将在听到嬴佑这话的之后,笑着一拍额头,然后上前几步,搂着嬴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就是你小子的不对了,是,你小子有种,是个带把的,可这事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你小子真死了,难不成连句话都不给家里留?”
“生死我见的比你多,有时候担心着,好过噩耗突来,起码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嬴佑听着老百将的话,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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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东西说得对,让家里担心着,起码有个心理准备,好过突来噩耗。”蒙恬说着一指老百将,接着又看向嬴佑,“毕竟他们是你家里人,有知道这个的权利。”
听到蒙恬的话,嬴佑继续点头,接着便沉默了好久,良久之后才是朝蒙恬开口道:“叔公,那我写点东西交给您,刚才老百将不是说了吗,要是万一死了,总得留句话给家里的。”
“好吧。”蒙恬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给嬴佑让开了位置,“你写好以后交给我,我帮你送到咸阳城。”
“不行不行,这东西哪有人没死了就给人看的。”嬴佑连连摆手,又朝蒙恬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那我要没死,这事儿怎么算?我皇祖和我父亲母亲倒是还好说,也不能因为这个不认我,可我家姑娘万一跑了,这算谁的?”
“您先替我保管着,然后等我回来就烧了,我觉得我是不会死的,我命大着呢!”
见嬴佑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蒙恬也是气笑了,一旁的老百将则是乐呵呵地看着嬴佑,他没看错这小子啊。
等嬴佑走到案前,提笔思考了很久,却是迟迟没有下笔,最终将笔放了下来,“叔公,我得想想,反正又不送去咸阳城,不用这么着急吧?”
蒙恬见状无奈一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便忍不住指着老百将朝嬴佑开口问道:“你小子刚才答应这老东西的时候挺痛快啊,怎么现在这么扭捏?”
“不一样的。”嬴佑笑着挠了挠脑袋,接着继续说道,“我答应老百将,是因为我在来之前就说过了,没谁是不可以死的,别人能死,我这个大秦长孙自然也能死。”
“如今我对战事有很大作用,没道理因为怕死就不干了。可是...可是给家里留遗书这种事情,我却是要好好想想的,因为我家里的长辈,我喜欢的姑娘都很爱我啊,我...我...我怕我真死了,然后遗书还没写好,那样太对不起他们啊。”
嬴佑的话说的发自肺腑,不光是蒙恬,就连老百将都是有些动容,看着这个至情至性的少年,老百将抢在蒙恬前面,一把搂住嬴佑,嘴里说道:
“怕对不起家里人,那就他娘的别死,谁说这活儿就是个必死的差事了?老子还在呢,还能护不住你小子?!”
听着老百将对自己的宽慰,嬴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嗯,我不会死的,我皇祖还等着我去撑起大秦的天呢,我父亲母亲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吃饭呢,我家姑娘还等着我去娶呢...”
“我怎么能死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百将闻言重重地拍在了嬴佑的后背上,朝着他温柔一笑,他很少对人流露出这样的情绪,如今对嬴佑算是一个例外。
二人缓缓分开,老百将又摸了摸嬴佑的脑袋,笑着说道:“我就知道老子没看错你小子,放心,老子不会让你死的!”
听着老百将的保证,嬴佑笑着点了点头以作回应,可一旁的蒙恬就没有这么乐观了,一把抓住了老百将的胳膊,“我可以答应你,让你用这小子去钓匈奴人的主力,但你必须告诉我,你要怎么打这一仗?”
老百将听着蒙恬的话,脸上嘿嘿一笑,说出的话对于蒙恬而言仍旧是那么刺耳,“你蒙恬连这个都猜不出来?不应该啊,哦,你是关心则乱了是吧,你也不姓嬴啊,还真把自己当嬴家人了?”
“你少他娘的放屁!”蒙恬被老百将说的急了,直接一把揪住老百将的脖领子,“你到底准备怎么打这一仗,说!”
见蒙恬如此,老百将的脸上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拍了拍蒙恬的胳膊,示意他松手,等蒙恬依言松手之后,他才是朝着蒙恬说道:“要不是这小子在这里,老子非得教你怎么做人,这次算是给你留点面子!”
“你如今乱到这个地步,那我也不指望你什么,听老子的话就是。”老百将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地图旁边,接着用手指向了地图上标注的高阙,“匈奴人现在应该还没有到高阙,刚才已经分析过了,他们是一定会去高阙试一试的。”
“既然高阙他们打不下来,那边也是说他们要陷入绝路了,刚才也说了,那个时候就两条路,一条去月氏国,一条是留在河南地等死。”
“如今雪还没化,秦军无法大规模调动,被动的其实是我们,越拖对我们来说就越不利,因为我们的任务是歼灭这支匈奴主力,而不是单纯拿下河南地。”
说完,老百将又一指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嬴佑,看着蒙恬开口说道:“刚才我也和你说了,头曼这条老狗很仇视这小子,见到他之后会红眼的,但这也不是绝对的事情,谁知道这条老狗后面会不会冷静下来?”
“所以我们秦军的动作要快,最好是能追上匈奴人,等他们从高阙碰壁之后,我再带着老字营出现,然后跟他们在草原上拉开了比划比划,只要匈奴和老字营接战,那他们就跑不了了。”
听着老百将的话,蒙恬陷入了沉默,在冷静下来之后,很快就猜出了老百将的想法,“你的意思是,你要带着老字营在草原上溜这些匈奴人,直到冰消雪融?”
“哟,看样子你还不傻,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老百将调侃了一句,承认了自己的想法,接着又在地图上指了起来,“我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会化,但是我可以给你保证,不会让匈奴人跑到月氏国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带着老字营和他们以河南地为战场,拉开了比划一下,他们匈奴人不是仗着马跑得快,一直把我们秦军当狗溜吗,那这次就干脆换过来,换成老子来溜他们,让这帮野狗知道,无论是阵战还是游击,秦军都是这群野狗的祖宗!”
嬴佑在一旁听着老百将的筹划,明白这是怎么样的一场仗,自己这边,只有人数不足一万的老字营,却是要面对全部的匈奴主力,尽管老字营的秦军再精锐,这任务的压力仍旧不小。
因为为了拖住匈奴的主力,他们是不能直接把匈奴人打垮的,真要是那么做了,匈奴人会作鸟兽散,到时候老字营的人又不会分身,当然无法再抓住他们。
他们也不能脱离跟匈奴人的交战,一旦匈奴人找不到他们的话,那就有可能直接转头去月氏国,匈奴人真要是铁了心要走,光凭老字营是留不住这一万人的。
想要把匈奴主力全歼,那就必须是以兵力优势完成包围,让他们跑都没地方跑,但眼下冰雪尚未消融,秦军无法调动,所以就需要用嬴佑,用老字营来拖住他们。
为了不放跑一个匈奴人,老字营必须要保持一个让匈奴人觉得自己打得过的心态,这等同于让老字营自己束缚了自己,不光是不能全力施为,更是不能在短时间内被匈奴人造成太大的损失,其中分寸的把握,可谓是天大的难点。
如今秦军剩下的骑兵都被蒙恬给了王离去高阙驻防,他们是绝对不能动的,一旦高阙出现问题,那匈奴人可以很轻松的回到草原去,到时候秦军就是有天大本事也抓不住他们了。
没了王离所率领的骑兵,加上如今冰雪尚未消融,也便是说老字营要在没有任何支援且要束手束脚的情况下同匈奴人作战,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老百将口中只说了要用嬴佑做诱饵,但实际上的诱饵,其实是整个老字营,嬴佑不过是其中最诱人的一部分罢了。
这般想着,嬴佑不禁看了一眼老百将,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着突然笑起来的嬴佑,老百将也不禁好奇问道:“你这小子笑个什么?”
“我笑您啊。”嬴佑仍旧是笑着,伸手指向老百将,“匈奴人都说我们秦军是疯子,可和您比起来,我们秦军可是实实在在的正常人啊,您才是疯子祖宗!”
闻言老百将也笑了起来,嬴佑说他是疯子祖宗,当然不是在骂他,这是对他的恭维,他不喜欢别人拍他的马屁,但嬴佑这小子拍的,他倒是格外受用。
“你真是个疯子!”蒙恬此刻也在一旁开口道,接着又看向了一旁的嬴佑,“你小子也差不多,你们这座老字营上上下下,都是疯子!”
“叔公,你不也是老字营的吗?”嬴佑忽然朝着蒙恬开口,接着继续说道,“老字营设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去打这样的仗吗?”
听到这话,蒙恬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接着改口说道:“那就咱们老字营上上下下都是疯子,老子既然挂着老字营主将的名头,就陪着你们疯一把!”
话音落下,蒙恬来到了老百将的身前,二人相互看了很久,最终蒙恬一把拍在老百将的肩膀上,“老哥,我等你活着回来喝酒!”
老百将闻言笑了笑,用手拍在了蒙恬放在他肩膀的手掌之上,蒙恬接着又看向了嬴佑,“之前我说要在上郡等你来参军,你小子没有爽约,这么快就来了。”
“如今我再对你小子说,我在这老字营里等着你回来,你小子也不能爽约,我等着跟你一起回咸阳城,喝你小子的喜酒!”
嬴佑听着蒙恬的话,仰头露出了一个春风和煦般的笑容,整个人身上流露出独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才有的肆意风流,开口说道:“我父亲是君子,君子一诺千金,从不爽约,我嬴佑虽然不是我父亲那样的君子,但我也跟我父亲一样,重信守诺。”
“我答应过皇祖,要为他撑起大秦的天,我答应过我的父亲母亲,要平安回去,我答应过我的王瑶姑娘,要回去娶她,如今我也答应叔公,答应您活着回来...”
“带您去喝小子我的喜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字营内,蒙恬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将老字营的调动全权交给了老百将这位老兵,而他自己则是回到上郡的军营之中统筹全局。
在蒙恬离开之后,老百将立刻召集了所有老字营内的秦军,打算向他们宣布作战命令,老字营的出动必须要快,所以老百将决定明天就出动,故而要在今日就把一切都交代好。
如今天色已经到了傍晚,秦军都已经是在开始吃饭了,但当听到老百将传来集合的时候,也都纷纷放下了手里的饭碗,赶来老百将的面前集合。
似今日这样的场面,许多老字营里的老兵都是没见过,其实这也是老字营自成立以来,唯一的一次全军集结,之前老字营的每一次行动,都没有出动所有人,可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他们全都要去。
老百将此刻站在一处一直荒废着的点将台上,这座点将台在老字营设立之初便是有了,当时是蒙恬来上面讲话,后来就再也没人用过了。
除了蒙恬以外,老字营其他人是没有这个资格,而唯一有这个资格的老百将却是懒得用,在他看来,没资格让老字营全体出动的任务,都是小任务,是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
可是今天,老百将头一次站在了这座点将台上,而他的身边,站着那位刚刚加入老字营不久,来头大的吓人的大秦长孙嬴佑。
看着点将台上的二人,底下所有的老字营秦军全都收敛起平日里的散漫,露出格外郑重的神色,因为他们知道,今日能有这么大的场面,那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他们去做。
“兔崽子们,饭都没吃完就被老子叫来了,现在心里是不是在骂娘啊?”老百将并未上来直接就说正事,反倒是说了这么一句,底下的秦军闻言却是不敢放松,见状老百将笑了笑。
“瞧瞧你们一个个绷的那个样子,平日里的那副欠揍的模样都去哪儿了?”老百将在点将台上指着众人开始笑骂,又开始点名道姓的调侃起了人,“许七呢?许七啊,你小子平时不是最爱用你那副破锣嗓子哼歌吗,这会儿怎么不哼了?”
“嘿嘿。”底下的许七见老百将点了自己的名字,当即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老百将,有什么事您就说吧,您说完了,我保证唱个热热闹闹的!”
听到许七的话,点将台上的老百将露出了笑容,可说出的话却是寒意十足,“我怕你再不唱,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啊。”
众人听着老百将的话,脸上纷纷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明白老百将话中的意思,这一次的任务,一定很难,很有可能,整个老字营都是要折在里面。
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老百将也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接着露出庄严肃穆的神色,开口朝着底下的众人说道:“方才我和蒙恬商量了一下,商量出一个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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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差事呢?你们不妨猜猜!”老百将故意卖了个关子,但却是没过多久就又说道,“算了,你们这帮猪脑子是猜不出来的,老子告诉你们吧!”
“我给你们找的差事,就是让你们跟着老子一起去追上匈奴人的主力,把他们当狗一样溜,不过你们不能放开了打,不能直接把他们打散了,也不能让他们找不到你们,就是要让你们时刻保持和匈奴的作战,然后还不能轻易折损了!”
听到老百将的话,所有老字营秦军的脸上全都露出了惊愕的神色,这个任务即便是对他们这些秦军精锐中的精锐来说,也仍旧是比天还难了。
“怎么着,一个个都以为难了点是吧,还有更难的呢!”老百将看着底下人众人,丝毫不去管这些人的情绪,继续说着,“另外你们就不用指望援军了,如今秦军除了你们之外的所有骑兵全部被派到了高阙。”
“也就是说我们一个援军都没有,得不到任何支援,就连他娘的吃喝拉撒都得自己想办法解决去!”
“是不是都觉得难,都觉得委屈啊?别怕惹老子生气,因为就连老子都他娘的也觉得难,打不能打,跑不能跑,还没人疼,他娘的老子都替自己委屈,你们这帮兔崽子觉得难,觉得委屈,有什么不成的?”
老百将的话刚一说完,底下的秦军就开始有人喊了,“老百将,他娘的,这打的叫个什么仗?就差让俺们把脖子送到匈奴人的刀口下了,真他娘的憋屈!”
听着底下这人的话,老百将嘿嘿一笑,并未去责怪他,而是直接说道:“你们是不是都想不通,为什么要打这一仗啊,那老子告诉你们。”
“因为老子我不想放跑一个匈奴人,所有才有这一仗!”老百将说着用手一指身边的嬴佑,接着又朝众人说道,“都认识吧,这小子是咱们老字营里最小的兵,是咱秦国皇帝的孙子。”
“他来咱们老字营才几天啊,可是就这几天功夫,这小子硬是抓了两条大鱼,都他娘的是匈奴人的王子,虽然跑了一个,可也带回来一个,让咱们秦军彻彻底底掌握了匈奴人的情况。”
“不光如此,这小子还亲手砍了匈奴人那个大将,叫他娘的什么铁木尔的脑袋,还有匈奴人的头头,那条叫头曼的老狗,狗腿都是让这小子给砍掉了!”
“你们说,匈奴人得多恨这小子啊,头曼这条老狗得多恨这小子啊。”老百将细数完了嬴佑的战功,接着笑眯眯地看着底下的众人,“这小子之前当着头曼那条老狗的面,报了自己大秦长孙的名号,匈奴人现在做梦都想要这小子的人头!”
“所以这一战我就是要用这小子的人头来钓匈奴人,让他们像野狗看见骨头一样红了眼,让他们不顾一切的黏着我们,直到冰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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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留在河南地的匈奴人没死干净,那我就是要带着这小子,带着你们这帮兔崽子,和匈奴人一直耗下去,不是我们先死,就是匈奴人先死!”
老百将说完,一旁的嬴佑上前两步,朝着底下的老字营秦军朗声说道:“小子我姓嬴名佑,家中长辈是咱大秦的皇帝,我是大秦的长孙!现在我愿与诸君一起,让那帮狗娘养的匈奴人死在我们脚下的这边土地上,死在我大秦日后的疆土上!”
“方才老百将说了,匈奴人中的那条头曼老狗恨不得砍了我的脑袋,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嬴佑的脑袋就在他面前,有本事就来砍,要是没本事,那就把命留下!”
“诸君,诸位大秦的勇士,诸位我嬴佑的哥哥们,你们可愿意随我嬴佑一起?!”
底下的老字营秦军听着嬴佑的话,一个个纷纷昂起了头,喉咙中齐齐爆发出一个声音,天地间此刻便也只有这一个声音。
“愿意!愿意!愿意!”
听着底下人这震耳欲聋的吼声,老百将嘿嘿一笑,接着拍了拍嬴佑的脑袋,“这小子是咱们老字营里最新,最小的兵了,是你们所有人的小弟弟,要是那些匈奴人想要你们这位小弟弟的脑袋,你们答应吗?”
随着老百将的话音落下,底下的老字营秦军们又是齐齐爆发出吼声,“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
“好!”老百将高喊了一声,一向是有些不近人情的老百将此刻却是豪气冲天,“我已经和蒙恬说了,此战之后,便没有老字营了,你们积攒的战功全都兑现,全都给老子滚去当官去!”
“在这一战中死了的,这一战里斩获的战功全都会平分给活下来的,为什么要这样呢?因为他娘的这一战本来就活不了多少人,干脆他娘的赏个痛快!管他什么秦法不秦法的,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一切都交给蒙恬那个龟儿子,由他去跟咸阳城里的皇帝老子说去!”
“老子估摸了一下,此战中能活下来的,日后最少是个校尉,从小卒到校尉,一步登天了啊!可既然拿了死去弟兄的战功,那就不是白拿的,活下来的,都给老子把死了的弟兄的家眷照顾好了,做得到吗?!”
听着老百将的话,得知这一次的封赏之厚,所有老字营的秦军全都眼睛喷火,纷纷大喊道:“做得到!”
老百将听着底下人的承诺,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下达了命令,“今日连夜做饭,在不影响自己行动的前提下,干粮能带多少就给老子带多少,明天,明天咱们就去找那帮狗娘养的匈奴人!”
“我的话说完了,最后让我身边的小子,你们的小弟弟嬴佑,和你们再说句话!”
老百将说完就转头看向嬴佑,这是老百将的临时起意,并未知会过嬴佑,可嬴佑在听到这话之后却是格外自然,身上看不到丝毫的局促。
随着嬴佑上前两步,包括老百将在内,所有老字营秦军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少年的身上,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底下看了一眼底下的弟兄,终是开口说道:“嬴佑自进入老字营的头一天,就没把自己当过什么大秦长孙,我就是老字营里的一个兵!”
“这个身份,我嬴佑从前是,如今是,将来还是!诸位也都是我嬴佑的哥哥,是可以随我嬴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嬴佑愿与诸位一起血战沙场,至死不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深人静,老字营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歇下了,唯有老百将和嬴佑二人还未歇息,此刻一老一小蹲在一处空地上,抬头赏着月色。
“皎皎明月,照我秦人。”老百将口中念出了一句自己随便想的诗,与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在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转头看向嬴佑,“小子,明天就要跟着老子拼命去了,怕不怕?”
蹲在老百将旁边的嬴佑听老百将这么问起,并未直接说话,在想了一会儿之后才是苦笑道:“那自然是怕的啊。”
说完这么一句,嬴佑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往后一躺,双手抱头,翘着二郎腿朝老百将坦然说道:“怎么能不怕呢?那座咸阳城里,有我的皇祖,有我的父母,有我的外公李斯,当然还有我的王姑娘,就连在军中,我都有蒙恬叔公,他们都是爱我之人。”
“我若死了,他们定会很伤心的啊。”嬴佑在提起这一个个名字的时候,面带笑意,接着扭头看了一眼老百将,“他们对我而言,都是最亲的人,自然也是小子我的牵挂。”
“所以我当然怕啊,怕死在战场上,怕害的他们为我伤心,应该要怕的啊。”
嬴佑说的很是坦诚,而老百将在听到嬴佑的话后也是露出了笑容,仍旧是保持着蹲姿,嘴里又朝嬴佑问道:“那我让你小子跟我去拼命的时候,你小子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既然怕死,又为什么要来这军中?”
尽管嬴佑的解释老百将已经听过很多遍了,诸如刚才的问题他也问过许多遍了,但此刻就是忍不住想要再听听,想要再问问。
“因为我是姓嬴,是嬴政的孙子,是秦国未来的皇帝啊!”嬴佑回答的很大声,说着便坐了起来,看向老百将的眼神中闪烁着明媚的光,“为我大秦万年,嬴佑便是死...也无悔!”
“若我嬴佑是个贪生怕死的嬴氏子弟,皇祖不会把秦国交给我,我父母或许仍旧会那般爱我,但也不会对我寄予厚望,我喜欢的姑娘也不会喜欢我!”
“我若死了,固然要惹他们伤心,但我要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又怎么配得上这许多人的期望,配得上我家姑娘的爱慕啊!”
老百将听着嬴佑的话,面带笑容,一边为嬴佑鼓掌,一边坐了下来,“嬴氏子弟若人人似你这般,那这大秦,就该万世长存!”
说完了这句话,老百将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看着夜空中悬挂的那一轮明月,老百将似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流露出些缅怀的神色。
见老百将这副样子,嬴佑也不禁有些好奇,就再次朝着老百将问道:“老百将,之前我问过您的过往,您说等我砍下了头曼的脑袋再告诉我,如今打个商量怎么样,头曼的脑袋我先欠着,您把话先告诉我咋样?”
“呵呵,你这小子,倒是会做买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着嬴佑的话,老百将不禁指着发出了笑骂一声,但却是点了点头,“也罢,有些话憋在心里久了,到死都说不出去,就跟你这小子说说!”
嬴佑见老百将同意了,当即端正了坐姿,认真的准备聆听,而老百将见状也是无奈一笑,“用不着这样,无非是些老黄历而已。”
见嬴佑没有动作,老百将也懒得再去说,就自顾自地开始诉说其了自己的过去,“我从军将近四十年了,刚刚从军的时候,脸上光滑的很,头发胡子也没这么白,是个贼他娘俊的小伙子。”
“按理说呢,我这种样貌的小伙子,那是不缺女人爱慕的,实际上也真的不缺,有很多女子爱慕我,想要让我娶了她们,可是我到头来一个都没答应,一直打光棍打到今天,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个罪人啊!”
听到老百将说自己是罪人,嬴佑不禁一愣,而老百将看着嬴佑那疑惑的眼神,笑了笑,继续说着,“我其实和你一样,都来自那座咸阳城,家世也很显赫,不过肯定比不了你这小子就是了!”
在提起自己的家世时,老百将又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那轮明月,脸上露出些自豪的神色,接着便扭头朝嬴佑开口道:“你小子的祖父是如今的皇帝嬴政,而我的祖父...”
“是我秦国昔日的武安君白起!”
嬴佑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只因这个名字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些。
白起。
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他秦国的战神,昔日他秦国昭襄王意在天下,用白起攻伐六国,大小战役全胜,白起也屠军百万,最为耀眼的一场长平之战,更是一战歼灭四十余万赵军。
可是这位的下场却是很不好,最后被昭襄王赐死,嬴佑没有想到,老百将竟然会是白起的后代,可是很快他就又想通了,若非如此,蒙恬又怎么会对老百将如此敬重?若非如此,老百将又怎么会一直是个百将?
老百将没有去管嬴佑那惊讶的目光,仍旧是自顾自地追忆起过去,“我从军的那一年,是我祖父死的那一年,那年祖父因为抗拒大王的诏命而被赐死,然后我们一家被发配充军,我父亲死在了战场上,母亲则是死在咸阳城里一个不知名的角落,连块墓碑都没有。”
“至于我,我就一直在军中,为秦国杀敌,起初我很不愿意,每次都不愿意上战场,不想为秦国杀敌,但后来知道我身份的一位将军骂了我一顿,他和我说,武安君的孙子,可不是个孬种!”
“骂我的是,是王翦将军,他骂醒了我,从那以后呢,我就拼了命的杀敌,说不上为了秦国,更多的是为了完成我祖父的遗愿。”
“我记得我祖父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愿后世每一户人家的窗户,都能被我大秦的明月朗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百将说着用手一指夜空中的明月,脸上格外骄傲自豪,“我祖父看不到的,我替他看到了!”
“我的军功其实很多,光是死在我手上的敌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因为昭襄王的诏命,他说白家子弟不受封赏,所以即便我的军功再多,我也就是个小卒,这叫王命不功!”
“直到后来如今的陛下继位,他为我祖父说了几句公道话,接着免除了昭襄王的王命不功的诏命,按理来说我可以和蒙恬一样,当个将军,但我就是只当个百将,因为他娘的老子心里有怨气啊!”
老百将的话锋突然一转,变得格外激烈,此刻他看着嬴佑,就好像是看着曾经的昭襄王一般,“凭什么老子的祖父就因为抗拒了你们姓嬴的诏命就要被赐死?”
“老子的祖父替秦国,替你们姓嬴的打了那么多仗,背了那么多条人命,你们到最后却像是杀条狗一样杀了他,你们姓嬴的凭什么?”
“老子是人,老子的祖父也是人,老子全家都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他娘的你们姓嬴的人的狗!凭什么你们说什么老子们就得去做什么?凭什么你们的决定是错的老子们也得去做?!”
“后来知道对不起老子们了,想着补偿老子,老子才不稀罕呢!老子打仗,他娘的不是替你们姓嬴的打的,是替秦国,是替天上的英灵打的!”
听着老百将的骂声,嬴佑始终未曾说话,尽管老百将字字句句都是对嬴氏的谩骂,嬴佑也始终未曾生气,甚至心里满满都是愧疚,因为他们姓嬴的,确实对不起老百将一家啊。
“他娘的,骂出来就是舒服多了!”老百将骂了一句,接着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嬴佑的肩膀,“原本我对你们姓嬴的没什么好感,直到看到了你小子。”
“你小子对老子的脾气,成!”老百将说着就朝嬴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接着拍打着眼前这个少年的肩膀,“管他娘的你姓不姓嬴呢,只要你来了军中,来了老字营,来了老子手底下,那你就是老子的兵,是老子的兄弟了!”
嬴佑听着老百将的话一笑,下一刻用手重重拍在老百将按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掌之上,“老百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闻言老百将笑了笑,将手掌从嬴佑的肩膀上拿开,接着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脸上满是那自豪之情,“我是武安君白起的孙子,昔日是秦军之中一小卒,今日是老字营的老百将...”
“老子叫白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破晓,老字营全体上下皆已整装完毕,在之前查探匈奴情报的时候,他们损失了一些人,故而此刻的人数不满一万。
尽管只是少了几百人,但这一次老字营的任务却是格外艰难,说不定就有可能因为这几百人的差距有什么变故,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因为事情已经定下了。
今日就是他们老字营全体出战的日子,兵贵神速,差几百人就差几百人,他们等不了了。
此刻老百将身上并未穿甲,而原本属于他的那身老旧甲胄,其实自嬴佑进入老字营的那一天起,便是被老百将借给了嬴佑,一直没有要回来。
秦军之中甲士的数量要远远少于没有甲的秦军,即便是在老字营里,也达不到人人披甲的地步,需要靠着战功来获取甲胄的使用权。
因为自己的甲胄一直借给了嬴佑,所以之前几次出动去查探匈奴人的情报,老百将身上穿的,都是从其他留在老字营的秦军手中借来的。
如今老字营需要全体出动,老百将自然也无处可借,却也没有把甲胄从嬴佑手上要回来,嬴佑之前和老百将说过,要把甲胄还回来,却是被老百将直接给严词拒绝了。
“老子打了一辈子仗,用得着你这个小子担心?”
这是老百将当时同嬴佑说的话,嬴佑本想再坚持一下,然后屁股上就挨了老百将两脚,此事也就只得作罢。
此刻老字营的人中,披甲者近八千人,但身上穿的并不都是秦军的甲胄,也有从匈奴人身上扒下来的,先前歼灭了匈奴人的精锐,他们身上的甲胄,就被用在了此时的老字营身上。
“弟兄们!”老百将纵马来到最前面,朝着整装待发的老字营秦军嘶吼道:“该说的,老子昨天都已经说过了,此战是我老字营建立以来最难的一仗,也是最后一仗,很多人会死,但昨日你们已经回答过老子了,你们不怕死!”
“如今老子再问你们一句,怕不怕死?”还没等老字营的秦军有所回答呢,老百将就又说道,“愿意死的,就跟老子走!”
话音落下,老百将便纵马而出,其余秦军见状也纷纷将原本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开始纵马追上前面的老百将,没有言语,所有老字营的秦军都是用行动表明了他们的意志。
死?
怕个卵!
嬴佑的身边是一起并肩作战过好几次的许七,王岭,姚进几人,还有一位与他相熟的老字营秦军,正是那名领着他进门的老字营百将,战死的孙五的上司,蒋泉。
这位蒋百将在断了一臂被嬴佑和现在在他身边的几个兄弟救回老字营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战过,按理说没了一条胳膊,蒋泉是要被送到后方去的,但他却是怎么也不愿意,执意要留下。
此战本就无比凶险,蒋泉没了一条胳膊,生还的概率自然是大大降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他还是留了下来,留下了去死。
老百将也没有强求蒋泉,既然蒋泉视死如归,那就应该给予他足够的尊重,所以此刻没有人带着异样的目光去看留下了的蒋泉,只把他当成了平常的战友。
“小子!”蒋泉用仅存的一只手臂握着马缰,侧头朝着嬴佑喊了一声,“老子当初没把你收入自己麾下,如今真他娘的后悔!”
听着蒋泉的话,嬴佑也露出了笑容,朝着他喊道:“蒋百将,这说明咱俩没有缘分,小子我就该是老百将手下的兵!”
“不过蒋百将喝我一杯喜酒的缘分,我想应该还是有的,等打完了这一仗,小子我请蒋百将去咸阳城喝我的喜酒!”
“好!”蒋泉大声的答应了嬴佑,接着看着嬴佑说道:“这杯酒,老子还他娘的喝定了!”
蒋泉看向嬴佑的目光之中,满满都是欣赏,甚至还带着些敬佩,因为这小子是他蒋泉和孙五领进门的,是他蒋泉把他介绍给老百将的。
本以为这小子是留不下来的,就算留下来了,也不是会打死仗的,但嬴佑却用一次次战功告诉了蒋泉,他蒋泉看轻了嬴佑这位大秦长孙。
嬴佑不光留下来了,而且留下来之后参与了对匈奴的每一仗,且战功很卓著,他不光俘虏过两个匈奴人的王子,还砍了头曼一条胳膊,铁木尔这名匈奴大将也死在嬴佑的手里。
嬴佑来老字营的时间很短,杀敌可能比不上其他人,但靠着一次次显著的功勋,没人会看不起这个老字营里最小的兵,没人会看不起嬴佑,甚至隐隐会有些佩服。
甚至就连蒋泉的命,也是这小子和他身边的几个兄弟救下来的,嬴佑用行动告诉了老字营的所有人,他嬴佑配做老字营的兵!
如今更是不得了了,这一仗是明摆着的死仗,可嬴佑这个无比尊贵的大秦长孙却还是要去,要陪着他们这帮老字营的秦军一起去拼命,甚至这一仗最关键的就是嬴佑,因为要用嬴佑的脑袋来吸引头曼。
在这一仗中,嬴佑始终会是那个最危险的人,嬴佑可是大秦的长孙啊,尊贵的不能再尊贵的人物了,连他都是豁出命去了,那包括他蒋泉在内的所有老字营秦军,自然也要豁出命去!
嬴佑用他的行动征服了整座老字营,所有人都是由衷的佩服这位大秦长孙,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兄弟,连他们这帮老字营的秦军都是服气了,上郡的秦军自然也得服气!
上郡的这帮秦军服气了,其余的秦军自然也都得服气,所有秦军都是服气了,那整个秦国也得服气,日后若是咸阳城里谁要是敢不服嬴佑的话,那就先问过他们秦军手里的剑!
人家嬴佑跟着他们这帮秦军出生入死的时候,咸阳城里的那帮家伙可还不知道在哪呢,老字营的秦军可不认他们,在他们眼中,只认嬴佑这个大秦长孙!
“哎嘿!小爷我叫嬴佑哟,是那关中的好儿郎,是那咸阳城里的好少年,是这秦国的好长孙哟!”嬴佑心中豪气突生,便学着许七的腔调唱起了歌,“来了上郡把军从,到了老字营里砍人头哟!”
“家中的长辈,莫要担心,孩儿我快活似神仙呐,砍了人头痛快得很哟,待嫁的姑娘,可别心急,等俺回去把你娶进门,给俺生那五六个胖小子哟,身边的弟兄,说甚无衣,兄弟我敞开怀把你搂,叫你与俺同穿那一身衣哟!”
“来来来,看我袍泽,踏着敌首大步走哟,来来来,看我弟兄,勾肩搭背把家还啊!”
听着嬴佑的歌声,所有的老字营秦军都是笑了起来,许七朝着嬴佑竖了一个大拇指,“我本以为我的歌声已经天下无敌了,想不到竟有人比我还勇猛,佩服,佩服!”
许七的这一句话顿时惹来无数笑骂,而走在最前面的老百将此刻也是满脸笑意,竟是扭头朝着嬴佑喊了一句,“小子,再给老子唱两句,当他娘的给匈奴送终了!”
“得嘞!”嬴佑一口答应了下来,接着喉咙里再次爆发出了那极为响亮的歌声,“狗娘养的匈奴,洗干净脖子等着爷爷们来哟...”
“爷爷们来砍你们的头来了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草原之南,河南地之北,有一处名叫高阙的关口,此处关口依托阴山而建,是曾经赵国用来抵御匈奴的重要关口,扼守着河南地与草原之间的交通要冲。
而如今在这处至关重要的关口,正有数不清的秦军在此驻扎,他们是被蒙恬派来阻断匈奴归路的,带头的正是王离。
如今在高阙的城墙上,插满了箭矢,在高阙的城墙外,有数不清的尸体,全都是匈奴人的。
两日前匈奴人便是已经来到了高阙,一来就开始向高阙发起进攻,王离率领高阙的秦军抵挡,已打退了多次匈奴人的进攻。
高阙的城墙上,王离抓起一把雪放进了嘴里,以此解渴,他们是一路急行军赶到高阙的,自然不可能带上太多的物资,每个人满打满算也就带了十天的口粮,眼下积雪尚未消融,就算等蒙恬派人给他们送来,那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眼下匈奴人正在进攻他们驻守的高阙,他们的口粮也已经吃了两天的,若是过了今天,那便是只剩下七日的口粮了,只要匈奴再坚持七日时间,那高阙的秦军就会断粮。
但王离却全然不担心这件事情,因为眼下比起秦军来说,匈奴人才是更需要时间的那个,七天时间,他们等不起的。
“将军,那帮狗娘养的匈奴人又来了!”
就在这时,一名随王离驻防高阙的秦军指着远处大喊道,王离闻声朝着前方看去,匈奴人的主力果真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王离咀嚼了两下嘴里的雪,接着扭头吐了出去,朝身边的秦军喊道:“弟兄们!准备送这帮匈奴人去地底下团聚!”
话音落下,跟随王离一起驻防高阙的秦军只用了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完成了作战准备,他们也是秦军的精锐啊,就算不如老字营那般,但能被蒙恬派来驻防高阙,又岂会差了?
而在另一边,断了一条胳膊的头曼骑在马上,眯着眼凝视着眼前的那座高阙关口,他已经率领匈奴人连续进攻了两天了,可别说越过高阙的城墙,就是连秦军的衣角都没摸到过几下。
匈奴人本就不擅长攻城,他们更是没有什么攻城器械,只有在赶到高阙的路上临时制作的云梯,让他们靠着这样的东西去进攻高阙,那和送死差不多。
“大单于,我们还要进攻吗?弟兄们的死伤很大!”头曼身边的一名匈奴骑兵侧头朝着他喊了一声,头曼闻言眼睛眯的更小了,仿佛一条要择人而噬的狼。
他进攻了两天,死伤了近万的匈奴骑兵,受效却是不大,但要是跨不过高阙的话,头曼和他手下的匈奴骑兵就真的只剩下一条死路了,至于去月氏国那条路,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去的。
“今日是最后一次进攻,再冲一次高阙,如果不成的话,那就转移,事后再从长计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头曼侧头朝着先前的那名匈奴骑兵说了一声,接着便立刻下令道:“大匈奴的勇士们,进攻!”
话音落下,匈奴的阵营之中顿时冲出了一支三千人的骑兵队伍,正带着云梯朝高阙的城墙下推进过去,因为是骑兵队伍,所以他们的推进速度自是比步卒要快上不少的。
而匈奴人的大部队在这三千人跑出去之后也立马跟上,他们需要用弓箭来掩护这些骑兵。
王离站在高阙的城墙上看着这一幕,冷笑一声,抬起手朝着秦军下达命令,“弓弩预备...”
“发!”
随着王岭的声音落下,同时而来的还有秦军那堪称遮天蔽日的箭矢,因为蒙恬给他们的任务是驻防高阙,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是携带了一张强弓和一把硬弩,至于箭矢和弩箭,更是能带多少就带了多少。
此刻高阙的城墙上的秦军用弩对着那支冲过来的匈奴骑兵精准射击,至于没有上城墙的秦军,也都没闲着,他们在后面用弓箭朝着天空曲射,也能把箭矢射到外面的匈奴人身上。
一轮箭雨遮天蔽日,好似一张大网朝着匈奴人的骑兵落下,匈奴人的骑兵立马就要散开,可如今地上的积雪还未消融,他们的速度自然没那么快。
于是在这一轮箭雨之下,三千人的匈奴骑兵,直接伤亡过千,而在他们后边的匈奴主力,则是并未用弓箭还击,因为如今的距离,还不是他们匈奴人弓箭的射程。
匈奴人的弓箭一向是服务于骑射的,所以力道自然没有那么重,射程也就短了不少,秦军这边这次带来的,全都是强弓硬弩,射程要超出匈奴的弓箭很多。
等那队三千人的匈奴骑兵来到高阙的城墙下面时,已经挨了秦军两轮箭雨了,死伤过半,而后面的匈奴骑兵也终于进入到了他们弓箭的射程,开始用弓箭压制城墙上的秦军。
头曼见状立刻又派出了一队人数同样在三千人的匈奴骑兵冲锋,以补充城墙下攻城的兵力,可秦军在后方的人却是收不到干扰,仍旧可以用弓箭曲射出箭雨,所以这一队匈奴骑兵,和靠前的匈奴主力,全都在他们的射程里。
双方疯狂地进行着箭矢的交换,这样的场景之前已经在高阙持续了两天了,今日是第三天,城墙下的匈奴骑兵此刻也开始用云梯攻城,高阙城内并无滚无垒石这样的守城利器,他们只有箭矢。
这便已经够了,因为他们的对手,是很不擅长攻城的匈奴人啊。
这场攻城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最终的结果是,头曼派出了六千匈奴骑兵登上了高阙的城墙,可却立不住脚,上去一个死一个,最终这六千人在伤亡了三分之二后,不得已退了下来。
头曼看着这一幕闭上了双眼,抬头叹了一口气,今日还拿不下高阙,那就彻底没机会了啊。
就在这时,原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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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喊声参差不齐,但却极为响亮,显然不是由一个人喊出的,头曼就是用膝盖想都能想到,跟随嬴佑一起来的,还有那座秦军的老字营!
而这响彻天地的呼喊声不光是匈奴人听到了,高阙的王离也听到了,王离此刻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并不知道老百将的计划,不知道嬴佑和老字营为什么要来,可是头曼在听到这声音之后却是几乎立刻做出了决断,“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什么吗?我们可以死!但秦国的那个长孙,必须为我们陪葬!”
“现在他来了,他要砍我的头,砍你们的头!”头曼在知道嬴佑来了之后状若癫狂,双眼之中已经充满了血丝,“既然他要我们死,我们就让他先死,愿意随我战死的,那就跟我来!”
话音落下,头曼直接带着攻城的匈奴骑兵朝着后方去了,而在这里,他也看到了那个令他无比痛恨的小子,那个秦国的长孙嬴佑!
此刻嬴佑在用长矛刺死了一名匈奴骑兵之后,鲜血喷洒在了他的脸上,显得这个年纪很小的少年格外渗人,在头曼看到嬴佑的同时,嬴佑也看清了他。
嬴佑看着头曼那双血红的眸子,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由他自己再次喊出了那一句先前由全体老字营秦军喊出的话。“大秦长孙嬴佑在此!头曼老狗,我的脑袋就在这里!”
“有本事尽管来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在喊完这一句之后回马便走,他们这一次冲击匈奴人的后方,实际上只用了五百人而已,至于老字营大部,则都是在后方。
这一次冲击的目的,就只是要让头曼真真切切地看到嬴佑这个仇人而已,如今头曼已经见到了,且已经红了眼,那他们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自然不会多留。
在临走之前,最后方的匈奴骑兵已经被嬴佑在内的五百老字营秦军搅了个混乱,此刻还没缓过来,根本无法阻止有效的防御和进攻。
一名匈奴骑兵的素质不错,在混乱的局势下找到了一个机会,便开始张弓搭箭对着嬴佑瞄准,可是下一刻他的喉咙上就被插上了一道箭矢。
“对面的匈奴杂碎,大爷我叫许七!”许七一箭射死了那名想要对嬴佑放冷箭的匈奴骑兵,接着又用他那副破锣嗓子朝匈奴人喊道:“嬴佑是我老字营的小弟弟,要杀他,先问过老子们再说!”
嬴佑此刻也回头看了一眼头曼,对着他再次嘲讽道:“头曼老狗,想为你的儿子报仇,想为你的大将报仇,想为你自己报仇,那就来!”
话音落下,嬴佑和五百老字营秦军却是并未做丝毫停留,刚才的一轮交战,老字营伤了十多个,却是一员未损,这得益于他们来的突然,没人匈奴人反应过来,现在也撤退的及时。
看着来得快去的也快的老字营秦军,头曼仅剩的一条胳膊不禁握紧了拳头,这是他们匈奴人的打法,如今却被老字营用在了他们身上!
“大单于,这一定是个陷阱!”
一名跟着头曼身边的匈奴骑兵朝着头曼喊道,而头曼闻言则是冷冷一笑,开口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个陷阱,但那又怎么样?”
“我们过不去高阙,留在河南地已经陷入了死地,如今这个大秦的长孙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我们就宰了他,这是早就说好了的!”
“如今雪还没化,秦军根本无法调动,他们秦军之中的那座老字营就算再厉害,又有什么好怕的?”头曼一边说着,一边用仅剩的那条手臂揪住了先前说话的那名匈奴骑兵的衣领,“你们都是我大匈奴的勇士,现在跟着我一起光荣的死去吧!”
话音落下,头曼整个人疯狂地窜了出去,这位匈奴人的大单于在陷入绝地之后便彻底疯狂了,至于去月氏国的那条路,他已经不去想了。
且不说月氏国的态度,就说老字营既然来了,又岂会让他那名轻松的转进到月氏国?
他们不就是想要让自己留在河南地吗,那自己就如了这帮秦军的愿,留在河南地,砍下嬴佑这个大秦长孙的脑袋!
随着头曼一骑窜出,其余的匈奴骑兵也都跟了上去,不愿意留在河南地继续拼命的,之前就已经走了,留下来的人中,此刻到了绝地,也展现出了和头曼一样的疯狂。
高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关口上的王离看着突然退走的匈奴骑兵,紧紧的皱起眉头,匈奴人退的这么快,那一定是去追嬴佑去了,嬴佑的身边最多只有老字营,但匈奴却是所有人都去了。
在双方巨大的兵力差距之下,王离也忍不住替嬴佑担心了起来,他大概能猜出老字营来的目的,那就是要彻底将匈奴人留在河南地,但这也一定是个很艰难的任务,在这一仗中,没有谁是不可以死的,嬴佑也不例外。
“娘的!这小子怎么这么拼命?你最好给老子活着回来,好让老子狠狠揍你一顿!”王离一拳捶在高阙的城墙之上,而周围的秦军刚才也都听到了老字营众人的喊声,知道了嬴佑的身份。
大秦的长孙竟然会来他们上郡的军中?竟然会去那座对于他们这帮普通秦军来说无比神秘的老字营?竟然会主动放狠话说要砍了头曼的脑袋?
“将军,咱大秦的长孙真的在吗?”一名王离身边的秦军忍不住开口发问,见王离点了点头之后便又说道,“那咱们就不去救救?匈奴人可是全都过去了啊,万一长孙要是...”
还没等这名秦军说完呢,王离就摆了摆手,咬牙说道:“蒙恬将军给我的命令是死守高阙,高阙不能有失,要是我们放弃高阙去支援老字营和长孙,那才是会坏事!”
见那名秦军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王离干脆直接说道:“别他娘说了,老子现在烦得很,那小子不光是大秦的长孙,还是老子的妹夫呢!可是没办法,军令如山,我们不能动!”
随着王离这话说完,周围还想说话的秦军也都沉默了,而王离则是自己一个人嘟囔了一句,“可得要活着回咸阳啊,别让老子的妹妹还没过门呢就守寡,别让老子少了一个好妹夫!”
与此同时,嬴佑和先前冲击匈奴阵线的五百秦军与老字营的大部成功汇合,嬴佑看着老百将禀报道:“头曼那条老狗果然发疯了,正追着我咬呢!”
老百将闻言嘿嘿笑了一声,接着示意嬴佑归队,站在他的身后,等嬴佑和剩下的五百人刚刚归队之后,头曼和匈奴人大规模的主力便出现了。
见高阙的秦军并没有出动,头曼索性将所有主力全部压上,直接朝着秦军冲了过来,面对匈奴骑兵疯狂的攻势,老百将并未下令还击,而是直接调转马头下令撤退。
因为他们不能跟匈奴血战,这是早就说定了的事情,他们要做的,就是拼死拖住匈奴人的脚步,让他们全都留在河南地。
所以面对匈奴人摆开架势要决战的态势,老字营这边想都不想,直接撤退,但有一队老字营的人马并无动作,其余所有撤退的老字营秦军,在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纷纷点头致意,似是在为他们送别。
这支留下来的人马,正是蒋泉和他麾下的秦军,他们是被留下来殿后的,为了防止匈奴人的主力缠住老字营,必须要有人殿后,这是匈奴人常用的战术,如今却是被老字营拿来用了。
嬴佑在路过蒋泉身边的时候,看着这位秦军的百将,忍不住开口说道:“保重。”
没了一条胳膊的蒋泉在听到老百将的话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抱歉,喝不了你小子的喜酒了。”
听到蒋泉的话,嬴佑愣了片刻,但很快就开口说道:“活着喝不了,死了喝!”
说完这一句之后,嬴佑便不多做停留,跟随老字营大部开始撤退,而蒋泉则是仰头大笑,即便嬴佑已经没在他眼前了,他还是笑着大喊了一声,“好!”
话音落下,蒋泉便纵马上前几步,跟他一起动的,还有他麾下不满百人的老字营秦军。
蒋泉和他麾下的老字营秦军,此刻身上已无甲胄,他们的甲胄全都交给了其余没有甲胄的秦军,之所以要这样,是因为他们是要去死的!
他们要为其余的老字营秦军拖住匈奴人的追击,好让老字营的战损不会一上来就那么高,这样做的代价,便是他们的命了!
在老字营秦军已经全部撤退之后,便只剩下蒋泉的这一支秦军直面匈奴人,看着如同黑云一般席卷而来的匈奴骑兵,蒋泉面带笑意,朗声说道:“愿死者...”
“随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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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蒋泉一起留下的秦军此刻每个人的喉咙里纷纷爆发出这同一个声音,响彻天地,落在撤退的老字营众人心中,落在对面的匈奴人心中。
已经撤退完的老字营秦军听到后方传来的那道吼声,所有人都未停下马蹄,但却每个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便笑了,一死而已,今日是他们,明日是自己,没什么好值得伤感的,反正要不了多久,他们其中的很多人,就都要到地下相见了。
而匈奴人在听到这道吼声的时候,即便自己这边的人数有十万还多,对面的蒋泉只有区区不到百人,可在这一声怒吼之下,所有的匈奴人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心神摇曳。
疯子!
在他们这些匈奴人看来,秦军从上到下都是疯子,越精锐越疯,而老字营这座由秦军最精锐之人组成的大营,自然是更加疯狂的疯子。
匈奴人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只有一百人,却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气势,若不是他们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身边的匈奴人,知道自己这边的人数很多,他们还以为死的会是自己呢。
头曼这位大单于最快稳定好心神,看着留下来的那一小支秦军,顿时面露狠厉,这同样是他们匈奴人的战术,壁虎断尾,如今却仍旧是被老字营秦军用在了他们匈奴人自己身上。
可是与老字营秦军不同的是,以往他们用这样的战术,是迫不得已,每个留下殿后的人,也根本爆发不出秦军这般的战斗意志。
在这一声震天怒吼之后,蒋泉一骑率先冲出,身后的其余人不用蒋泉下令,便也紧紧相随在他的后面,没了一条胳膊的蒋泉无法开弓射箭,便用仅存的胳膊夹紧长矛,直朝着对面的匈奴人撞去,死志已明。
在蒋泉之后的秦军开始张弓搭箭,利用秦弓的射程优势率先射出一轮箭矢,带给匈奴的死伤众多,足有五十人往上。
这一轮箭矢也射醒了匈奴人,头曼这位单于此刻如同一条要吃人的饿狼,愤怒地大吼着,“放箭!”
话音落下,匈奴人在蒋泉等秦军进入射程之后便也跟着开弓,双方进行了一波箭矢互换,只不过他们这边,足有几万人在射箭。
秦军的箭矢仍旧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伤亡,但他们在这一轮射出的箭矢实在是太多了,是真真正正的遮天蔽日。
看着头顶上那庞大的箭雨,所有秦军都不躲不闪,因为知道闪了也没用,根本没地方去躲嘛,于是秦军在射完第二轮箭之后,便也跟着蒋泉一样,用胳膊夹紧长矛,直朝着对面的匈奴人撞了过去。
至于头顶上的箭雨?既然管不了那就不去管了,只要他们还能动,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那就照样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匈奴人的箭雨很快落下,秦军之中几乎人人中箭,位置比较靠后的秦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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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匈奴人的一轮箭雨之后,秦军这边能战者只剩下十八人,包括蒋泉在内,这十八人中没有一个回头去看死去的兄弟,他们要做的,只有向前,唯有向前!
“冲锋!”头曼看着仅存的十八名秦军,色厉内荏地大喊着,他此刻的心里竟是十分害怕眼前的这十八名秦军,即便他身处十多万匈奴之中,但还是忍不住害怕。
只有看着这十八名秦军死了,头曼才能安心。
匈奴在接收到头曼的命令之后也冲了出去,人数极多,足有两千多人,阵型也极厚,他们没想着左右包抄这支秦军,因为他们知道,这些秦军是不会跑的。
匈奴人摆出的阵型之厚,完全是一个不合常理的阵型,甚至会有人撞上前面的马,但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安全感,要是阵型薄一下,他们很害怕被十八名秦军给凿穿了。
尽管这是很不可能的事情,但匈奴人就是忍不住害怕,头曼更是忍不住害怕,所以才会有这么一个臃肿的阵型出现。
跟匈奴人这个臃肿的阵型比起来,仅仅只有十八个人的秦军仿佛是绣花针遇到了铁棒,但当双方正式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却是绣花针刺透了铁棒,并未直接折断。
冲在最前面的蒋泉一骑当千,手中长矛在贯穿两名匈奴骑兵的身体之后他便被其余的匈奴人用七八根长矛捅在身上,当场阵亡。
蒋泉之后,秦军仍旧不止,他们这根绣花针,宁可被磨没,也不愿意折断,所有秦军都和蒋泉一样,不计生死地朝着匈奴人冲了过去,每人皆死,每人至死都还握着手中的兵刃。
眼见着这支被留下殿后的秦军全部阵亡,头曼长出了一口气,蒋泉的这支秦军拖延他们的时间并不久,连一刻钟都没有,但却却也足够老字营拉开一段距离了。
“大单于,我们要不要干脆不理那支秦军,他们太疯狂了!”一名匈奴骑兵有些后怕的朝着头曼讲道,他无法理解秦军的疯狂,此刻很是害怕。
头曼闻言并未责怪那名说话的匈奴骑兵,却也没采纳他的意见,而是再次下达了原先的命令,“跟着我,去宰了大秦的长孙!”
见头曼执意如此,其余的匈奴人也跟了上去,即便是到了此刻,头曼对于这伙人数颇多的匈奴人仍旧有十足的掌控力。
而在另一边,先前撤退的老字营秦军仍旧在雪地上奔袭,他们没见匈奴人赶上来,这便说明蒋泉他们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可他们也没见蒋泉等人赶上来,即便明知不可能,但他们还是忍不住去想有奇迹发生,就连经验最老,生死见的最多的老百将,此刻也忍不住朝着后面看了一眼。
后方不见匈奴人,不见蒋泉他们,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雪,忽然老百将面露狠厉,朝着嬴佑扭头说道:“再跑一阵,把匈奴人跑累了,我们夜袭,你小子也去!”
见嬴佑点了点头,老百将笑了一声,又开口问道:“准备杀多少匈奴人?”
在听到老百将的话后,嬴佑沉默片刻,接着脸上便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嘿嘿,蒋百将他们不到一百人,全死了,这次杀匈奴人嘛,我大度点...”
“让他们十倍还回来就是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字营秦军与匈奴骑兵从正午开始碰面,然后一个跑,一个追,可除了蒋泉的那一次死亡冲锋外,匈奴人便再也没有与秦军交锋过了。
这种想要和人决战,对方却又偏偏不按你的意思来,只是一个劲地溜着你跑的感觉,让所有匈奴人都是极为难受。
因为这恰恰正是之前匈奴人用来对付秦军的战术,此刻这种战术被用在了他们自己身上,简直是要让他们难受的发狂了,尤其是头曼。
头曼这位单于此刻知道匈奴人活不了了,所以一心想要在临死之前把嬴佑的脑袋砍下来,可是老字营的秦军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起码在今天的交锋中没有。
这种慢慢等死的感觉,这种想要痛痛快快的死都是不能的感觉,让头曼无比的煎熬,他此刻倒是很想拉开架势和老字营秦军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哪怕到最后的结果是他被砍了脑袋,其余的匈奴人做鸟兽散,他也愿意。
可老字营根本不给他如愿,他们想的,是怎么把匈奴人全都留在河南地,所以头曼这个能凝聚起匈奴人的大单于,暂时是不能杀的。
老字营完全可以用一场冲锋砍了头曼的脑袋,他们有这个实力,但是他们不能,因为一旦头曼死了,匈奴人在没有这位大单于的情况下,便会彻底脱离秦军的预计。
他们有的或许会留在河南地想着为头曼复仇,但更多的,会去自谋出路,那不是秦军想要看到的事情,把匈奴人全部留在河南地,然后杀个干干净净,这才是秦军的计划。
如今匈奴人与老字营你追我撤,就这么折腾了整整一天,匈奴人终究是于夜间休整了下来,不是他们不想追了,而是他们迫不得已,不得不停下休整。
因为他们太累了,今天白天的时候,他们还在攻城,之后又一路追击老字营秦军,他们的素质无论从哪方面都追赶不上老字营,所以老字营现在或许还可以跑,但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跑不动了的。
双方之间在战斗素养上有着巨大的差距,若是一个劲地靠大部队追,那匈奴人永远也别想追上秦军,所以头曼派了好几支先遣队伍出去,每队两千人,像之前秦军搜寻他们一样搜寻秦军。
而此刻在匈奴人的一支先遣部队的临时营地外围,有一伙秦军如同幽灵般出现,为首的正是嬴佑这位他们匈奴人做梦都想杀了的大秦长孙。
如今已经是深夜了,匈奴人的这支先遣部队也已经累的不行了,迫不得已搭建了这座临时营地用来休息,因为他们的大部队就在后面,且周围还有不少和他们一样的先遣部队,所以他们点燃了明火,毫不避讳自己的存在。
嬴佑看着这支距离他们老字营秦军最近的匈奴先遣部队,嘴角露出笑意,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秦军,他这次带来的老字营秦军,人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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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字营的秦军和这些普通的匈奴骑兵之间,战斗力根本是天壤之别,三千老字营秦军打两千匈奴骑兵,要不了多久就能把他们全宰了。
就算他们周围有另外几支先遣部队,身后有匈奴人的大部队,秦军也可以在那些援兵赶来之前,把这伙匈奴骑兵全都宰了。
“呼。”嬴佑呼出一口气,扭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说道:“老百将让我最少杀一千个匈奴,来给蒋百将他们陪葬,我瞅着下面的匈奴人数在两千...”
“我是个厚道人,答应老百将的是一千,可眼下两千人就摆在我们面前,诸位弟兄,帮兄弟个忙,把这两千人全宰了怎么样?买一送一!”
听到嬴佑的话,所有被他带来的秦军脸上都是忍不住浮现出一个笑容,嬴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可以号令他们这伙老字营秦军了。
这在之前是从未有人做到过的事情,除了蒙恬,除了老百将,上郡的秦军之中,没人能号令他们老字营,可如今却是要多了一个嬴佑了。
这和嬴佑是不是大秦的长孙没太大关系,嬴佑能做到如此,更多是因为他真正得到了老字营的认可,这帮老字营的老兵们心甘情愿被这位年纪很小的少年指挥。
自家弟弟嘛,他们这些做哥哥的,自然要帮着才是!
所以嬴佑的话一说完,其余的秦军就都点了点头,见状嬴佑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然后调转马头,朝着后面喊道:“那就走!”
话音落下,嬴佑率先冲出,其余老字营秦军同时跟着他冲了出去,他们这伙秦军所在的是距离眼前匈奴人营地不远处的一处坡地,居高临下,此刻对着匈奴人发动冲锋,速度极快且突然。
这伙匈奴骑兵在经过白日里一天的追赶之后,早就是人困马乏,此刻早都已经歇息下了,营地周围就只剩下几个死活打不起精神的匈奴骑兵在警戒。
等秦军突然发动对他们的冲锋时,原本还打不起精神的匈奴骑兵顿时眼睛睁的闭铜铃还大,可还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呢,箭矢就射在了他们的喉咙上。
“狗娘养的匈奴人,别他娘睡了,爷爷们收你们来了!”嬴佑冲在最前面,一边收起方才用来射杀一名匈奴骑兵的弓箭,一边朝着匈奴人的营地大声喊道。
他们这三千人的老字营秦军所爆发出的声势,顿时惊醒了营地内的匈奴人,原本睡着的匈奴人此刻纷纷惊醒,可还没等他们做好准备呢,嬴佑率领的秦军就已经杀到了他们的眼前。
秦军冲进他们的营地之后,没有丝毫犹豫,见人就杀,用矛刺,用剑砍,用弓射,总之什么杀人快用什么,根本不给匈奴人反应过来的时间。
许多匈奴骑兵即便惊醒过来,也连刀都没摸到就被秦军杀了,甚至有些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直接死在了睡梦中,偶有几个漏网之鱼,能拿到兵器,骑上战马的,也都被秦军用弓箭射死了。
这一场夜袭,完全是秦军在面对毫无准备的匈奴人的一场杀戮,今日白日里憋屈了一天,整整一天的郁气,都将于这一夜尽情释放。
这座两千人的匈奴营地的首领好不容易在几个亲兵的保护下穿戴好那一身破旧甲胄,取过自己的马刀,然后刚刚骑上马想要逃回去报信就被直接射了两箭,直接从马上坠了下来,当场死亡。
射箭的人正是嬴佑和许七,许七一直有教嬴佑怎么射箭,如今见嬴佑这一箭射的不错,忍不住夸赞道:“小子,你出师了!”
听到许七的夸赞,嬴佑笑了一声,在射箭这方面,他貌似很有天赋,许七调教了他几日,他就已经能做到五十步内发矢必中的程度了,虽然不如许七那般出神入化,但也足够当得起善射这个称呼了。
老字营的杀人效率可谓高效,也就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这伙两千人的匈奴先遣部队,就被三千老字营秦军杀了个一干二净,至于老字营这边的伤亡,轻伤了几个而已。
那些受了轻伤的,此刻还被没受伤的老字营秦军调侃没本事呢,“他娘的,三千人打两千人,睡着了给你砍你都能受伤?你真他娘的没本事啊!”
“姥姥!谁没个失手的时候,有种下次比比!”受了轻伤的老字营秦军被人这么调侃,哪里忍受得了,当即回骂道,而调侃的秦军也一口答应了下来,“成啊,谁输谁孙子!”
秦军这边的气氛很是轻松,而嬴佑在撤退之前突发奇想,翻身下马,在满地的匈奴人尸体里找了一个脸盘足够大的,接着掏出匕首,在上面刻下了几个大字:
“嬴佑到此一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破晓,头曼来到了遇袭的匈奴人营地,周围的几支先遣部队在昨夜问询之后也都赶在头曼之前到了这处遍地都是匈奴人尸体的营地。
先前由匈奴人点燃的篝火此刻尚未熄灭,却是在这风雪中只剩下了最后一点余烬,匈奴人的处境,与这堆篝火一般无二。
他们如今就是这堆风雪里的篝火,只剩下最后一点余烬,要不了多久就会熄灭,然后被风雪淹没,即便如此,头曼还是想靠着最后这点余烬,烧死嬴佑这位大秦长孙。
这位匈奴人的大单于,在杀死嬴佑这件事情上,意志格外坚决,他的一条胳膊是被嬴佑砍下来的,他的两个儿子,都曾经被嬴佑俘虏过,嬴佑还让他不得已处决了自己最喜欢的儿子乌勒,还有被他视为心腹的铁木尔,同样死在嬴佑的头上。
头曼这位单于对于嬴佑的仇恨,已然到了极点,既然如今他和他带来的匈奴人已经走到了死路,那便与嬴佑彻底不死不休好了。
恰恰秦军也不想放他们走,所以会派老字营来吸引他们,在这一件事情上,秦军与匈奴人倒是不谋而合,一个想要把匈奴人杀个干干净净,一个想要砍下嬴佑这颗最有价值的脑袋。
“大单于,这里有发现!”一名匈奴骑兵奉命查探营地的情况,此刻指着一具尸体朝头曼喊道。
头曼问询赶了过去,而当他看到那匈奴骑兵口中的发现时,整个人愤怒到了极点,因为那具尸体的脸上忽然刻着几个大字。
嬴佑到此一游。
匈奴人并不懂秦国的文字,但是头曼却是学习过的,他认得嬴佑刻下的几个字,看着这短短六个大字,头曼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在极致的愤怒之下,头曼竟是笑出了声,怒极反笑道:“呵呵,秦国的长孙还真是怕我跑了啊,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我,那好,既然他这么想死,那我就如他的愿!”
话音落下,头曼这位匈奴单于立马下达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再派十支先遣队出去,每一队先遣队遇到他们那伙秦军,就直接追上去,不管打不打得过,总之要打,要缠住他们!”
“你们死完了,我会让他们秦军来给你们陪葬!”
河南地的战事已经来到了最后的关头,所以这几日咸阳宫内的奏疏,几乎全都与河南地有关,秦国上下不断地为上郡的秦军输送着物资,而嬴政则是日夜处理着奏疏。
今日的嬴政一如往常一般,坐在寝宫内的桌案之前,但却是对着一道帛书写就的奏疏怔怔出神,这位功盖三皇,德超五帝的皇帝陛下,此刻握住这道帛书的手掌,竟是微微有些颤抖。
因为这道帛书,是蒙恬上给他的,且并非是以上郡的军事名义,而是以私人名义上给他的,蒙恬在上郡驻扎多年,从未因私事给嬴政上过奏疏,而如今却是上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道帛书自然不可能是蒙恬自己上的,而如今的上郡之中能有这个资格让蒙恬替他上书的,唯有自己的孙子,大秦的长孙嬴佑一人而已。
嬴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帛书,认真地看了起来,当他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整个人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笑容。
因为这道帛书开头所写,正是嬴佑进入上郡秦军,进入老字营之后的所有战功,重伤匈奴单于头曼,俘虏匈奴王子乌勒,斩杀匈奴大将铁木尔,以及杀匈奴骑兵若干,这一桩桩一件件战功让嬴政都是忍不住为嬴佑感到骄傲。
他嬴政的孙子,当得起一句少年英雄!
可是很快嬴政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因为在这道帛书的后面,赫然写着蒙恬与老百将商议的收官之战,将秦军要用嬴佑为诱饵,把匈奴人留在河南地的事情写了个明明白白。
当嬴政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几乎是立马就握紧了拳头,双目快要喷出火来,自己的孙子,竟然被蒙恬当成了诱饵?!
可嬴政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位皇帝陛下很快就压下了心头的愤怒,重新冷静了下来,继续去阅读那封尚未看完的帛书。
当他看到这件事情是嬴佑自愿的时候,嬴政竟是忍不住不顾形象的骂了一句,“真是个混账小子!”
在寝殿外侍奉的太监听闻嬴政的骂声顿时冲了进来,而嬴政在被打搅之后火气顿时更大了,“谁让你进来的?给朕滚出去!”
那太监闻言正要诚惶诚恐的退走,却是又被嬴政叫住,“等等!去宣太子扶苏,太子妃李玥前来,让他们夫妻二人带着王瑶一起来!”
话音落下,那么太监如蒙大赦,慌忙退出了寝殿,而在这名太监走了之后,嬴政重新恢复了原先的寂静,在骂过嬴佑一句之后,他的脸上便露出了一副无比复杂的神色。
有对嬴佑这个孙子的担心,也有对大秦未来继承人的期待,更多的是他这位皇祖,对嬴佑这个孙子的骄傲。
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嬴政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自顾自地低头呢喃道:“小子,此战之后,你若不死,秦国...”
“你便撑的起了!”
说完了这一句,嬴政抬头看向了桌案对面,看向了曾经嬴佑经常坐的那个位置,在看了许久之后,这位大秦皇帝陛下竟是有些矫情地说道:“可千万不能死啊...”
“不能!”
与此同时,在雪地中跟随秦军一起行军的嬴佑忽然打了个喷嚏,看的身边的老百将有些疑惑,“怎么着,染了风寒?”
“没有。”嬴佑朝老百将摆了摆手,接着便露出一个笑容,“估摸着是有人在念叨我吧,会是谁呢,我皇祖?还是我父亲母亲?要不然就是王姑娘,再者还有我外公,还有王家两位长辈,还有...”
嬴佑一股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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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在听到老百将的话后,嬴佑嘿嘿笑了一声,也不去反驳老百将的话,因为确实有很多人爱他啊,爱的无比深沉。
他嬴佑,实是这天地间头一等幸运,幸福之人,此刻少年骑在马上,行在雪地上,脑海中遥想着远方的亲人,算着日子,咸阳城也该知道他要当诱饵的消息了。
自己的亲人会说些什么呢?皇祖定然是会骂自己是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的,骂完了之后,那皇祖就会为自己这个孙子感到骄傲。
自己父亲扶苏,他或许会自责他做的不够好,以至于要让嬴佑承担这么多压力,如今自己不在身边,可没人宽慰他的父亲,唉,就只好先让父亲自己先愧疚着了。
还有自己的母亲李玥,她定然是什么都不会管的,只会心疼自己这个儿子,恨不得飞到嬴佑身边来把他带回家里,嬴佑也没办法,也就只好让母亲自己先伤心着了。
等自己回去之后,无论父母是打是骂,他嬴佑都受着就是了,不过嬴佑这般想着,忽然笑了起来,自家父亲和母亲那样的人,又怎么会舍得打,舍得骂自己这个儿子呢?
至于自己的王姑娘,嬴佑想了很久,想着她会怎么想,应该先是担心,然后再是恼怒,接着是默默承受,最后应该是下定决心,等自己回来了要好好跟自己算账,这时候王姑娘应该就不会担心了。
因为自己答应过她的啊,要活着回来娶她,她那么喜欢自己,又怎么会不信自己说的话呢?
一连想了许多人,嬴佑的脸上始终挂着几分笑意,刚刚十五岁的少年郎,此刻褪去了一身杀气,重新变回了咸阳城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忽然,嬴佑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看着飞舞的雪花,不自觉间小声呢喃,似是想要让风雪把话带给远方记挂着他的家人,“莫担心,莫担心。且慢等,且慢等...”
“等我回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扶苏与李玥带着王瑶来到了咸阳宫,在去往嬴政寝殿的路上,王瑶始终攥着拳头,指甲刺进肉里,她都浑然不知。
嬴政今日忽然让扶苏和李玥带着她来咸阳宫,定然是有与嬴佑的事情有关,每每想到这里,王瑶便忍不住一阵担心,是他有什么事情了吗?是死了?还是伤了?
抱着这般念头,王瑶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起来,他若死了,那自己就与他办一场冥婚,他若伤了,那自己就照顾他一辈子。
总之她王瑶这辈子,就是喜欢嬴佑,无比喜欢,不管嬴佑是个什么样子,她都喜欢。
而走在前面的扶苏和李玥样子也不比王瑶好多少,他们都能猜出来嬴政找他们来的事情,定然是与嬴佑相关,此刻他们作为父母,已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当他们来到嬴政的寝殿时,李斯还有王家一对父子已经到了,嬴政看着进入寝殿的三人,微微点头,指了指早就准备好的三个坐垫,“今日找你们前来,是家事,不必拘束,坐。”
扶苏,李玥和王瑶三人闻声而坐,还没等嬴政开口说话呢,三人竟是先后都朝着嬴政开了口,说出的话却全都是一个意思:
“佑儿怎么样了?”
“佑儿有事没事?”
“嬴佑如何了?”
听着三人的话,嬴佑无奈地笑了一声,接着将那封帛书丢给了三人,“今日找你们来,确实是为了嬴佑的事情,至于这小子怎么样了,现在还不好说,自己看吧。”
闻言三人依次看过了那封帛书,神态各异,扶苏的脸上先是担心,接着便有些愧疚,而李玥这位母亲直接哭了出来,至于王瑶则更为复杂,担心,恼怒,然后就笑了。
看着面带笑意的王瑶,嬴佑也露出一个笑容,开口问道:“丫头,笑什么?”
“笑他啊,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王瑶笑靥如花,而她口中的那个他,自然指的是嬴佑,“他答应过我,要活着回来娶我的,他不会食言。”
“如今他没死,也没受伤,只是去做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我是他喜欢的人,我也喜欢他,很喜欢,所以我为什么要不相信他?”
“他答应过我的啊。”
听着王瑶的话,嬴政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然后便笑着朝王瑶点了点头,“丫头,你这个孙媳妇儿,朕是要定了的,那个臭小子绝不会死的,你不是说了吗,他答应了你,要活着回来娶你,那他就不会死的。”
嬴政说完之后,王瑶便笑着点了点头,而嬴政又扭头看向了周围的其他人,开口说道:“今日找你们来呢,就只是告诉你们一声,毕竟你们都是那小子的家里人,没道理只有朕知道这小子如今的处境。”
“这小子之所以让蒙恬给朕上这么一道奏疏,想来也是这个意思,哼,这个混账小子,等他回来了,朕要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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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的话说完,寝殿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李斯这时朝嬴政开口说道:“陛下,如今那小子所在的老字营,看样子是已经出动了?那算着日子,应该是已经吸引到匈奴人的主力了,可是蒙恬的上书说,上郡的雪还没化,秦军无法调动。”
“臣今日刚刚收到了上郡的最新消息,上郡的雪还是没化,即便是从今天开始化,臣估计全部化开也最少需要三天的时间,再加上秦军调动也需要时间,起码也要两天,那也就是说,如今最好的情况就是...”
“那小子所在的老字营,需要以不足一万之众,拖住匈奴人的十多万主力最少五天,臣拿不准此战之稳妥,所以敢问陛下,敢问王家二位将军,此战有把握否?”
嬴政听着李斯的话点了点头,接着开口说道:“蒙恬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既然他敢让那小子在老字营里,敢让老字营去拖住匈奴人的主力,那就说明此战是有把握的,如今这里最懂兵事的,自然是王翦老将军,老将军以为然否?”
见嬴佑朝自己问话,王翦也开口答道:“陛下,那上郡秦军中的老字营,臣是清楚几分底细的,其中之人尽是我秦军精锐,对付匈奴人,可以以一当十,而为首统率者,是当年武安君白起之孙白仲,白仲此人先前乃带罪之身,故而一直是个百将。”
“但此人得了武安君兵法奥妙,由他统率老字营这支秦军精锐,应是很妥当了,若仅仅只是拖住五天的话,于老字营而言,并不算难。”
众人在听到王翦的话后,纷纷放下心来,此刻这位老人的话,相当于给众人喂了一颗定心丸,可一旁的王贲却仍旧是紧皱着眉头,忽然开口道:
“回禀陛下,方才家父所言,那是最好的情况了,但战事不会如我们所设想的那么顺利,若是按最坏的情况的话,那这仗会打的极为艰难,极为凶险。”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众人在听到王贲的话后全都又把心提了起来,除了王贲之外的所有人都是看了一眼王翦,见到王翦点头之后,便又看向了王贲,想听听最坏的情况会是怎么样。
他们之中,嬴政与李斯这对君臣虽然从未亲自指挥过一场战事,但也并非不知兵之人,此刻他们二人心中已经大概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想要从王贲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王贲见众人目光朝自己看来,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老字营此战的难点,在于打不能直接把匈奴打垮,逃又不能直接甩脱匈奴,所以相当于自废武功,且是在无补给,无援兵的情况下作战,所以即便老字营是精锐,在对付数量远超他们的匈奴骑兵时,仍旧会打的极为艰难。”
“另外就是这天时了,若是天时不利我大秦,让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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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此战就是在赌,赌天时,若雪能停的早些,那便无大碍,若雪停的晚些,那老字营便危险重重,一旦他们的食物吃光,便是入了死地!”
听到王贲的话,嬴政和李斯同时闭上了双眼,这个答案与他们预想的差不多,此战终究是要看天意如何了,这同样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嬴政下给蒙恬的命令本就很苛刻,要让他务必歼灭所有的匈奴主力,所以蒙恬才不得已行险。
可嬴政同样很无奈,因为他若是不这样要求,那大秦就无法保证在将来的数年之内不受匈奴的骚扰,光是拿回河南地,不够,此战必须要彻底打垮匈奴人才是!
嬴政雄心壮志的代价便是,此刻要堵上自己孙子的命了,可即便如此,这位皇帝陛下还是露出了格外坚毅的神色,猛地一拍桌子,朝着剩下的众人讲道:“朕相信朕的孙子,朕相信朕的秦军,朕相信朕的秦国!”
“六国尚可灭,何况是一群野狗一般的匈奴人,何况是一块河南地?!”
说完这话,嬴政猛地站起了身,朝着周围的众人朗声说道:“朕的孙子是不会死的,该死的是与我大秦为敌的匈奴人,朕的孙子会替朕宰了他们,然后回到这咸阳城,回到你们的面前!”
“到时朕不光要喝他的庆功酒,还是要喝他与王家丫头的喜酒,然后...”
“让他撑起我大秦的天地!”
“你们可愿意和朕一起,信那小子,信你们的儿子,信你们的晚辈,信你们的爱人?!”
嬴政的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此刻全都抛开了一切杂念,这些人中全都与嬴佑有着不小的牵绊,而此刻他们的口中都是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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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雪已下了近一个月了,此刻在河南地的土地上,积雪的厚度已经厚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地上的即便是最浅的地方,也足可以没过马蹄了,有些地方的积雪,甚至会没过马的膝盖。
在这样的天气里,没有人愿意待在外面,可是此刻的河南地上,正有两队人马在不断地追逐与被追,匈奴人和老字营秦军之间已经在风雪中纠缠了五天,老字营的伤亡不小,已阵亡一千有余。
至于匈奴人的伤亡,尽管是老字营的数倍,但仍旧不够,光凭老字营是无法杀光这十多万匈奴人的,所以他们只能拖,拖到冰消雪融,拖到秦军的支援到达。
可是如今雪非但没有要化的迹象,反而是越下越大,这便也意味着,老字营还要再拖延匈奴人不知多少时间。
更为糟糕的是,老字营携带的干粮,只够吃三日的时间了,过了这三日时间,那他们就彻底没有食物了,在这茫茫白的雪地中,是找不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的。
“呼。”嬴佑呼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又搓了搓早已被冻僵的脸,此刻少年郎的脸上早已不见原先的白嫩,只剩被风霜摧残过的痕迹,“王哥,给你!”
嬴佑将一张大饼掰成两半,一半留给自己,一半丢给一旁雄壮的王岭,王岭的身材几乎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吃的自然也要比别人多,故而他的干粮也只剩下最后一日了,嬴佑清楚,所以将自己的干粮给了他。
王岭接过那半张大饼,刚想推辞回去,就听到一旁的老百将开口道:“这小子给你就拿着,你王岭吃了饼,多杀几个匈奴人就是。”
“就是,都是一群大老爷们,都是兄弟,这还不好意思?”许七也在一旁插嘴道,接着拍了拍王岭的后背,“今天这小子给你,明天我给你,后天姚进给你,总之有我们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
“姥姥,老子还没答应呢!”姚进见许七自作主张帮自己下了决定,立马骂了一声,可骂完之后就也朝着王岭一笑,“老子的干粮给你许七是不行,给王大个子倒是可以!”
王岭听着几人的言语,也不再推辞,张口就吃起了嬴佑丢给他的那半张大饼,很快就吃了个干净,雄壮的汉子摸了摸嘴,摸着脑袋木讷一笑,“嘿嘿,等回去了,俺请你们吃饭!”
听着王岭的话,在他身边几人都是笑的大声,这一笑,便扯动了身上的伤口,此刻几人包括嬴佑在内,全都带着伤势,
许七的肩膀被一道箭矢贯穿,最后是被生拔出来的,这让他每次拉弓的时候都要忍不住疼的骂上一句娘,王岭的胳膊上,小腿上都有着数道伤口,姚进的伤势最重,小腹处被人直接来了一刀,差点就被直接开膛破肚,可即便如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打起来还是像个疯子一般冲在前面。
至于老百将和嬴佑,也都带着伤,老百将的后背被结结实实砍了一刀,被砍的时候没穿甲胄,故而这一刀砍的极深,此刻老百将也已经穿上了一位阵亡秦军的甲胄,那道骇人伤口已被甲胄遮掩住了。
而嬴佑腋下也被一名匈奴人拿着锤子来了一下,虽然没给嬴佑带来什么外伤,但却是让嬴佑的肋骨断了一根。
其余的老字营秦军,没带伤的,几乎一个没有,无非轻重罢了,可即便如此,此刻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带着笑容,对于他们来说,没死就是好事,受点伤算什么?就是死了,只要最后能让那些匈奴人全都下来给他们陪葬,那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啊。
“老百将,您说这雪什么时候能停?”嬴佑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飞舞的雪花,扭头朝着一边的老百将问道,这场雪下的越久,那对于此刻的老字营而言,也就越不利,因为这意味他们还要再拖延匈奴人不知多长时间。
“老子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还管得了老天的事情?”老百将笑骂了一声,也跟着嬴佑一起抬头看天,随即露出苦笑,“七天,若是七天之后,这雪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那就没辙了,只能和那帮狗娘养的匈奴野狗拼命去了。”
嬴佑在一旁听着老百将的话,沉默不言,这场雪原本是阻碍住了匈奴人转移的脚步,成为了他们的绊脚石,可是如今却是反过来了,成为了匈奴人的保命符。
本来今年的雪就来的格外早,所有人都是估计这场提前降临的大雪下不了多久,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场雪却是一直下到了今天,算着日子,已经到了入冬的时候,是以往下雪的日子。
若是这场雪一直下上一个冬天的话,那老字营就算是要彻底死在这片雪地上了,不过真要是那样,匈奴人也会被这场雪给埋葬的。
因为这场雪的缘故,无论是老字营秦军还是匈奴人的行军速度都是很慢,即便双方都是骑兵,但此刻比之步卒在平地上的速度快不了多少,而步卒在这样的天气中,根本无法行动。
人算终究不如天算,老天执意要下这一场雪,那便谁都没有办法,先前的匈奴人没有办法,如今的老字营秦军同样是没有办法,所以老百将才会说,七天之后,若雪还未停,那就直接找匈奴人拼命去。
七天之后,老字营的干粮无论如何都是会吃完的,那与其被这场雪埋葬,倒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来的干脆。
“七天之后雪若是不停的话,那我们就掉头回去拼命,会怎么样吗,我说不好。”老百将再次重复了一边先前的话,似是在彻底下定决心,然后就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我想,砍了头曼那条老狗的脑袋,应该不难。”
“你小子毕竟是大秦的长孙,也是我老字营里最小的兵,所以此战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护着你这小子,不会让你先死,要是我们都死光了,那也就没人护着你小子了...”
“到时候就没办法了。”
老百将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对于这老天的无奈,只要他们的干粮耗尽,那老字营的伤亡就会剧增,这是谁来都没有办法的事情。
“嘿嘿,我还欠您一颗人头呢。”嬴佑嘿嘿一笑,侧头朝着老百将说道:“之前答应过您,要砍了头曼的人头,我这个人还没食言过,这次也不会的。”
话音落下,嬴佑便又抬头看向了天空,这一次少年的眼神中不再是无奈,转而变成了坚毅,脸上也不再是苦笑,反而多了几分随性和决绝,“之前看我皇祖祭天,说是向天祷告,可那语气和命令老天也没什么两样。”
老百将听着嬴佑的话面露疑惑,不知嬴佑话中的意思,而下一刻嬴佑就指着天空朝老百将朗声道:“什么老天不老天的,天公不作美如何?天不利我又如何?都去他娘的吧,我们姓嬴的...”
“总是要与天公试比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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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秦军见到来人刚想开口,却是没来得及,因为那人在下马之后就一路朝着蒙恬的营帐飞奔而去,“蒙恬将军!蒙恬将军!王离求见!”
来人正是从高阙赶来的王离,他一人一骑连着赶了几天路才是赶到上郡的军营,此刻顾不得疲惫,嘴上说着求见,可根本还没等蒙恬的营帐内传来答复,他就已经闯了进去。
进入蒙恬的营帐之后,蒙恬尚在看着面前的地图,王离却是火急火燎地喊道:“蒙恬将军,现在还看什么地图啊,让我带着高阙的秦军去援老字营吧,这雪下的时候太长了,如今到了冬天,鬼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要是我不去救的话,那老字营就完了!”
王离此刻毫不顾忌上下级之间的关系,而蒙恬也并未恼怒于王离的话,只是扭头看向了王离,说出的话却是寒人,“老字营若是完了,那匈奴人也会完。”
“这雪若是再下下去,不光是老字营的秦军受不了,那些抛起了大部分给养的匈奴人,同样活不了,无非是老字营和匈奴人一起被雪埋了就是。”
蒙恬的语气异常冰冷,而王离在听到这话之后直接急了,大声朝蒙恬喊道:“可是嬴佑在老字营啊!他是大秦的长孙!”
“这个不用你说!我知道!”蒙恬忽然对着王离咆哮了一声,后者闻声气势顿时萎靡了下来,见状蒙恬则继续开口道,“嬴佑是你的妹夫,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是着急没有用!”
“有人比你还要着急,我这个叔公就不着急?远在咸阳的陛下就不着急?我们和嬴佑的关系难道还比不上你王离?”
“可是着急有什么用呢?你王离若是带人去援老字营,那高阙谁来守?高阙无人防守,匈奴人瞅准机会就会逃回草原,到时候谁拦得住?老字营拦不住,你王离也拦不住。”
“陛下已经知道了嬴佑要做的事情,陛下也知道河南地如今的情况,可是即便是到了今天,陛下还是没有一道诏书下到我这里,从未插手干预过原定的计划,因为陛下知道,此刻谁都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便是最好的!”
“陛下尚且如此,你王离凭什么?我不追究你王离擅离职守的罪过,从哪里来,就给我滚回到哪里去!”
蒙恬的话直接把王离说的哑口无言,王离并未转身就走,反而是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接着又是朝蒙恬开口,这次语气缓和了不少,甚至带着些哀求,“就没什么别的办法吗?哪怕不是办法的办法也好啊,哪怕是让我去换老字营也好啊。”
听着王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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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的话音落下,王离低头沉默了下来,然后便回应了蒙恬先前的要求,“末将领命,回去镇守高阙,只要我在,匈奴人就别想过去,让他们全都死在河南地好了!”
王离说完转身便走,他孤身一人来此,却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到底是不如蒙恬来的冷静,可是没办法,他实在是不想嬴佑死啊。
而等王离走出营帐的时候,天空中竟然是再没有一片雪花落下,王离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立马转身回去,朝着蒙恬连声大喊道:“雪停了!雪停了!蒙恬将军,这雪终于停了!”
在听到王离的话后,原先还是十分冷静的蒙恬瞬间就变得十分激动,一个箭步直接冲出了营帐,站在营帐外面,发现雪真的停了之后,蒙恬的眼神顿时一亮,“传令兵!传令兵!”
蒙恬喊来了传令兵,然后立马朝着几名传令兵交代道:“去传令秦军各营主将副将,让他们全部给我滚过来,准备作战!”
在交代完传令兵之后,蒙恬才是快步走回营帐,脸上是那遏制不住的激动,自老字营在高阙与匈奴人接触算起,他们已经连续作战了十多天了,粮食应该已经吃尽了。
若是雪还未停,那老字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此刻雪却是停了,尽管停的太晚了些,但起码能让老字营看到一线生机。
蒙恬回到营帐之后,握紧拳头,重重地捶在王离的胸口上,“你赶回高阙去,等秦军包围匈奴之后,你率领一万骑兵赶来支援,剩下人继续留守高阙,防止漏网之鱼!”
“是!”王离此刻的心情同样激动,答应的很是干脆,说完转身就走,而蒙恬在王离走后,像是被卸掉了所有包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的蒙恬仍旧握紧拳头,嘴里呢喃着:“白仲老哥,嬴佑小子,你们可一定得熬住啊...”
“一定得熬住!”
河南地,老字营仍旧在行军,嬴佑抓起一把雪放进嘴里,咀嚼之后咽了下去,以此勉强果腹,周围的秦军和嬴佑一般无二,他们的干粮已经吃完了。
在这之前,他们又和匈奴碰撞过几次,以两千人的代价再次甩脱了匈奴,可如今干粮已经吃完,要是再来一次碰撞的话,可就不止是两千人的代价了。
如今老字营的伤亡已经快要过半,匈奴人也付出了极大地代价,可因为头曼的存在,匈奴人仍旧是拼了命地追赶着老字营,这是老字营乐意看到的事情,可也是他们现在头疼的事情。
因为干粮已经吃完了,他们已经饿了有几天了,战斗力可谓大减,要是再被匈奴人缠住的话,那如今人数还有五千余人的老字营,会死多少就是个未知数了。
“娘的,太他娘憋屈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行军队列中,姚进骂了一句,这位矮小秦军此刻伤势很重,身上的甲胄已经破破烂烂的,小腹处和胸口处各有一道骇人伤口,其余轻伤更是不计其数,“老百将,掉头和匈奴拼了吧!”
“小子,之前和你说再过七天就去找匈奴人拼命,如今剩下几天了?”老百将听到姚进的话并未回答,反而是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嬴佑问道,接着摇了摇头,“姥姥的,真是越来越不成了,脑子糊涂了!”
“您说这话的时候,是五天前了,如今距离您说的日子,还有两天!”嬴佑在一旁回答了一声,接着又朝老百将说道,“另外,您那不是糊涂了,您是饿的!”
老字营断粮已经有两天了,可是老百将却是在四天前就已经把自己的干粮分给了其他秦军,也就是说,这位老字营里年纪最大的老人,实际上已经饿了整整四天了。
嬴佑等几个劝过老百将,可这位老人却执意如此,谁说都没用,此刻老百将在听到嬴佑的话后点了点头,接着开口说道:“如今咱们有五千多人,差不多了,之前说再过七天,如今看来是老子算错了,不怪你们不行,因为老子也不成了!”
“小子,那咱们就掉头?五千多人,饿着肚子打仗是有点不成,但冲一冲匈奴人的主力,杀到头曼那条老狗的眼皮子底下,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小子,那咱们这就走着?”
听到老百将的话,嬴佑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走着!不过我比您乐观一点,我觉得咱们砍了头曼的脑袋之后,应该是能剩下些人的!”
“嘿嘿,那是最好。”老百将嘿嘿笑了一声,接着扭头看向嬴佑,“希望你小子能在里面!”
话音落下,老百将调转马头,就在他要下令秦军掉头准备直接同匈奴人作战的时候,天空中的雪却是突然停了,周围的秦军见状也都是愣了片刻,接着全都喊道:“雪停了!”
老百将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接着就骂了一句,“姥姥的,停的还真是时候,偏要和老子作对是吧!”
骂完之后,老百将就将原先的话重新咽进了肚子里,先前要跟匈奴拼命,那是因为老字营已经快到极限了,且雪还未停,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雪停了,那意味着再过几天,等雪化了,那秦军应该就可以调动了,这对于老字营来说,当然是好消息,只要再争取几天的时间,那他们就可以结束这一战了。
嬴佑看着已经没有雪花落下的天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呢,队伍的后方突然突然一阵躁动,所有秦军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群来自草原的野狗撵上来了!
就在所有秦军都做此想的时候,被安排在后方的许七也赶到了前面,他的话印证了秦军的猜想,“后面有队匈奴骑兵追上来了,人数不算多,但速度比我们快,甩不掉了!”
听到这话,所有秦军全都握住了手中的兵刃,已然做好了战斗准备,老百将秦剑出鞘,冷笑一声,“甩不掉?”
“那就吃掉他们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雪地中,一队两千人的匈奴骑兵正在朝老字营的方向递进,与老字营的行军速度相比,快了许多。
他们这支匈奴骑兵的速度之所以能这么快,源于头曼这位单于特地加给他们的战马,为了彻底缠住老字营,头曼给了他们这两千人一人四马的配置,一匹马累了,便换下一匹,其余空闲战马还可用来携带兵刃干粮。
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五千匈奴骑兵,速度比之稍慢一些,但也仍旧是一人三马的配置,再往后,便是匈奴人的主力了,一人一马,一人二马都有。
匈奴人的粮食比起老字营要好些,他们还有几日的存粮可以支撑,可也就只有这几日了,一旦过了这几天,那他们就也要断粮了,到时候匈奴人会是个什么情况,就是头曼这位大单于也说不好。
所以便有了这支集中了匈奴所有资源的先遣部队,头曼临时组建的这一支先遣军,便是为了能彻底追上老字营,他不想再拖下去了。
此刻这支先遣军驰骋在雪地里,他们刚才已经能隐隐看到秦军的踪迹了,知道秦军就在前面,所以此刻不再留任何余力,全都换了一匹体力完好的战马,将其余战马全都留在后方,然后便冲了上去。
可是还没等他们来到秦军眼前呢,便发生了让他们惊掉眼球的一幕,他们的目光中不再是老字营秦军的背影,而是老字营秦军那一张张冷峻的脸庞。
这伙老字营秦军,此刻竟然是主动朝着他们来了?他们不跑了吗?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支即将要与他们交战的老字营秦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些!
原先匈奴人在追上老字营秦军之后,秦军碍于后方的匈奴大部,所以总会不和他们多做纠缠,几乎是掉头就走,实在走不脱了,便会有一部分秦军留下殿后。
可现在的情况是,所有还活着的老字营秦军,全都朝他们来了,这是这支匈奴骑兵没有预料到的事情,这也是老字营在连日的交战中,唯一一次全体朝着匈奴主动出击。
因为老字营的突然转向,这伙匈奴骑兵的马蹄竟是明显的出现了一丝停顿,事到如今,他们不敢相信老字营敢全部掉头与他们交战,可事实却又在眼前,他们不信也得信了。
就在匈奴骑兵惊疑之时,一道箭矢直中一名匈奴骑兵的面门,老字营秦军中射箭的许七随手丢了那张被他拉爆的弓,接着便从身边王岭手上接过长矛,继续朝匈奴骑兵冲了过来。
“老百将,老子不等了,先去走一遭!小子,你的马快,敢不敢跟老子来?!”先前一直在抱怨这仗打的憋屈的姚进朝着老百将说了一声,下一刻一骑冲出,这位矮小秦军即便身上早已受了多处重伤,可此刻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对着匈奴人释放出了自己的全部凶性。
嬴佑听到姚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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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将看着两人冲了出去,笑骂了一声便把自己的弓箭丢给许七,“掩护这两个疯娃子!”
许七接过弓箭直接开弓便射,其余秦军也都开始射箭,靠着他们手中强弓的优势,他们可以抢先在匈奴人前面射出一轮箭雨,以做掩护。
匈奴人这边刚想对着冲在前面的姚进和嬴佑二人瞄准,然后他们的头顶就被秦军的箭雨覆盖,随着这一轮箭雨落下,匈奴人在付出巨大伤亡的同时,也没办法再进行对二人的瞄准。
在秦军的这一轮箭雨之后,匈奴人刚刚从混乱中反应过来,嬴佑和姚进两个却是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前,纵然只有两个人,可是匈奴人一时间竟是杀不掉这两人。
姚进一马当先,用手中长矛刺死一人,嬴佑随即跟上,如法炮制的刺死了另外一人,接着二人相互掩护,靠着身后秦军的箭矢掩护,暂无大碍。
因为嬴佑和姚进的动作,让原本保持着速度的匈奴人再次微微一顿,这一顿,他们的速度便慢了一些,可老字营秦军却是在距离他们三十步的时候猛然提速,直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如同一击寸拳,又快又狠。
当后面的老字营秦军与这两千匈奴骑兵接触之后,只一个照面,最前方的匈奴骑兵就直接死了个干净,后方的匈奴人心中动摇,可老字营却是势头不减,就这样直接将这伙匈奴骑兵的阵型捅了个对穿,分割成了两块。
即便他们这伙老字营秦军此刻饿着肚子,但靠着身上最后一点力气,照样可以一击打垮这支匈奴骑兵。
战场随着老字营的奋力一突,瞬间便分成了两块,两块战场的匈奴人人数有差异,一块有一千二百多匈奴人,另外一块,只有不到八百匈奴人。
这是老字营的刻意为之,他们现在没那个气力直接碾压这些匈奴人了,所以就必须用点小手段,集中优势兵力,先围杀了那块小的战场,然后再掉过头来打大的。
若是换在平时,自然用不着这么麻烦,直接碾过去就是了,可现在不同了,他们已经断粮几日了,战力自然有所减损,此刻几乎是靠着最后的力气再厮杀,若是再得不到补给,那他们就再也没力气打下去了。
不过眼前的这支匈奴骑兵倒是来的有些及时,对于老字营来说,他们不光是敌人,还是来给自己送吃的的好人啊,在短时间内杀光这支匈奴骑兵,然后抢了他们的干粮就走,这便是老字营打的算盘了。
那处匈奴人人数较少的战场几乎是一场屠杀,因为老字营集中了将近四千人去围杀这八百匈奴骑兵,至于另一处战场,老字营和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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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一名匈奴骑兵的马刀直朝着嬴佑劈来,嬴佑抬剑便挡,可却是因为饿的太久,身上无力,竟是没有挡住这一刀,只是让这一刀的来势减弱了不少,可还是落了下来。
噗!
嬴佑的肩膀被硬生生的砍了一刀,刀锋直接砍进了他的血肉,若非是这一刀的力道减弱不少,那嬴佑的一条胳膊很可能就直接被砍下来了。
肩膀上的剧痛出来,嬴佑脸色狰狞却又是凶性毕露,还未等那么匈奴骑兵将刀从他肩膀上拿来,下一刻嬴佑就一剑挥出,直接划过那名匈奴骑兵的脖颈,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洒在了少年的脸上。
“姥姥!”嬴佑咬着牙骂了一声,然后忍着剧痛将那把刀从自己的肩膀上取了下来,周围的秦军与嬴佑的情况差不多,若是放在以前,他们可以轻松地一对一碾压这伙匈奴骑兵。
但是现在,因为身上无力,他们即便是能杀这伙儿人,可身上也都或多或少的要带着伤,好在另一边的战场,老百将已经率领大部分秦军杀光了那八百匈奴,等他带人加入战场之后,原本焦灼的战场立马便改天换地。
随着剩下的秦军加入了对这一千多匈奴骑兵的围杀,很快这伙儿匈奴骑兵就被一个不拉地屠杀干净,而老字营这边,情况并不算很好,在人数占优的条件下,他们还是损失了近五百人,原先离六千就差几百人的兵力,此刻只剩下五千刚刚冒头了。
至于带伤的?根本不用去记了,因为无论是此战还是先前的战斗,他们每个人的身上,早都是挂了彩的。
这一次与匈奴的作战,是老字营在断粮后的头一次作战,而他们与匈奴的战损比,大概是一比四,换在以前,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同样也是老字营在与匈奴人的对战之中不再是碾压之态摧枯拉朽,而是彻彻底底苦战了一回。
在解决完这队离他们最近的匈奴骑兵之后,一批老字营秦军立马开始搜刮,嬴佑从一名匈奴骑兵的身上搜出些干粮,开始狼吞虎咽,接着便把剩下的干粮丢给一边警戒的老百将,其余下马搜刮的老字营秦军,与嬴佑的动作一般无二。
“别光顾着搜干粮,他们能带多少?够我们吃几天的?”老百将咬了一口嬴佑丢来的干粮,然后就指了指地上匈奴人的尸体,“把这些人的手脚砍了带走...”
“他们也算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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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老字营的秦军,其中吃过人肉这种东西的,那也是极少极少的,所以此刻他们的内心或多或少都有些抗拒,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是慢了下来。
“他姥姥的,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个?”老百将见状当即骂了一声,地上的秦军被这一声骂给骂回了神,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砍起了匈奴人的肢体。
若只是砍尸体这种事情,放在平时对于他们来说那根本不叫事,但一想到自己要吃这玩意,那他们就忍不住有点恶心了。
嬴佑吞咽了一口吐沫,然后一剑砍下了一条匈奴人的胳膊放在马上,其余的秦军也都是一样的动作,很快他们就搜刮干净了匈奴人身上的食物,携带了相当数量的肢体。
等所有秦军都是上马之后,老百将才是抓起一条胳膊,就那么直接撕咬了一口进嘴里,大口咀嚼着匈奴人的血肉,然后一个吞咽直接咽进了肚子里去。
“呸!”在吃完一块人肉之后,老百将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紧接着就是骂道,“这匈奴人他娘的洗不洗澡啊,真他娘难吃!”
说完这一句,老百将却又是露出一个笑容,朝周围的秦军讲道:“可难吃也没办法,眼下还不到最后关头,你们就是想死老子都不能让你们死,抢来的干粮大概还能支撑一天,那就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接受吃人肉这件事情,反正到时候你们也没得选!”
周围的秦军闻言纷纷露出苦笑,撇头看了一眼马上的那些肢体,这玩意他们还真不好下嘴,确实是需要做一番心理建设的。
“如今都吃好了,那咱们就撤!”老百将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匈奴人当然不会只有这么一支骑兵在追他们,秦军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的屁股后面肯定还有别人。
在歼灭了这支冲的最快的匈奴骑兵之后,老字营得到了一次相当不错的补给,那些匈奴人原先剩下的战马因为混战的原因,早就跑了个干净,所以此刻老字营仍旧是一人一马的配置。
若是那些匈奴人的战马没跑的话,那大可以被他们直接拿来就用,或者是宰了吃肉,但眼下就不用想了,如今对于老字营来说,没了马,等同于没了命。
“姚哥,怎么样?”肩膀上挨了一刀的嬴佑此刻用雪盖在伤口上,以此来减少失血,同时对着身边的姚进关心问道,这位矮小秦军在刚才又受了两处伤,一处在后背,一处在肩膀。
“呼。”姚进深吸一口气,脸色有些狰狞,然后朝着嬴佑摆了摆手,“就剩一口气了,估摸着还能冲一次,也就一次了。”
“但愿能有再冲一次的机会,可别让老子这一口气撑不住了,然后死了个球的,怎么着也得再换几个匈奴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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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进如此说着,接着就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老百将,看似随意可实际上却十分决绝的说道:“下次殿后,我去!”
说完,这位矮小秦军苦笑一声,语气中竟是有些无奈,“反正是活不下了的啊。”
“嗯。”一旁的老百将听着姚进的话轻轻点头,可神色却是有些凝重,突然,这位老人对着身边的矮小秦军破口大骂,“他姥姥的,老子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让你打仗别那么疯,你怎么就是不听老子的?!”
“现在要死了,舒服了?就能小子能?就你姚进是好汉?!你他娘的...”
老百将骂的突然,可是骂道后面,却是怎么也骂不下去了,这位老人的脸上此刻头一次流露出些伤感的情绪,对于姚进,他是有些特殊的感情的。
因为这小子很像年轻时候的他,打起仗来很疯,比谁都疯,有时候连老百将都要担心这小子会不会把自己给疯死了,所以他被老百将安排成了伙夫。
若是老百将不在意姚进这位矮小秦军,那又怎么会做如此特意的安排呢?
老百将骂着骂着便沉默了,一直沉默了好久,忽然扭头再次看向姚进,但这一次,老人只是看着,什么也没说。
而嬴佑在一边听着姚进和老百将的话,心情格外沉重,他,许七,王岭,姚进,曾经是一起光着身子洗过澡的好兄弟,对于这几个人,嬴佑也是有特殊的感情的,虽然老字营里人人都是兄弟,但对嬴佑来说,姚进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可是现在,这位自己的好哥哥却是明摆着活不下去了,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在撑着,在等着下一次的冲锋,好让自己最后再疯狂一次。
自从入了老字营以来,嬴佑便从未哭过,可是此刻少年的眼眶中闪烁着点点泪光,侧头看了一眼姚进,却又立马转头,抹掉了眼角的泪水,“他姥姥的,风真大,迷了眼了。”
姚进听着嬴佑说的瞎话无奈一笑,用手轻轻拍打着这位少年的肩膀,“小子,回去帮我跟新娘子说一声抱歉,没办法帮她抬轿子了啊。”
听着姚进的话,嬴佑低着头,没说话,姚进见状还想在说些什么,可少年却是突然回过头来,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淌了出来,“别和我说!你有种就自己回去说去,你有种就和我回咸阳城去,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回咸阳城去的,我...”
嬴佑的语气格外激动,可是说到后面,却是怎么着也说不出来了,与先前的老百将如出一辙,此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发泄完之后的沉默了。
一直没说话的王岭此刻突然开口了,这位雄壮又木讷的汉子朝着姚进嘿嘿一笑,用轻松地语气说着,“可惜了,以后吃不上做的饭了,其实以前一直没好意思说...”
“你姚进做饭,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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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姚进笑了笑,原本伤感的气氛也被冲淡了不少,也就在这时,在后方巡视的许七赶了回来,“后面又有一队匈奴骑兵追上来了,人数和咱们差不多,看速度甩不掉,而且听着后面的动静,匈奴的主力也离的不远。”
听到许七的话,老百将皱起眉头,这种情况老字营自然不可能像先前一样,掉过头来吃掉那支匈奴骑兵了,所以也就剩下了一个办法。
因为一旦和那支骑兵交战,他们是没办法像先前一样快速解决掉那些人的,而拖的时间一久,匈奴人的主力就会到,到了那时候,他们就全要死在匈奴人手里了,所以,他们只能再次找人殿后。
这般想着,老百将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姚进,而后者则是早就对着他笑了起来,“嘿嘿,他姥姥的,老子刚说完就来了,正好!”
姚进听到许七的话嘿嘿一笑,接着便扭头看向了老百将,“老百将,给我一千人,别管是后面追的那支匈奴骑兵,还是后面的匈奴主力,我都给你拦住!”
听到姚进的话,不知什么情况的许七立马转头看向了他,而姚进则是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我不成了,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就等着给你们殿后呢,如今算是遂了我的心愿了!”
姚进的话说完,回应他的是许七无尽的沉默,即便是平时话最多的许七,此刻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得了得了,别跟个娘们一样。”姚进朝着许七笑了一声,接着扭头看向了老百将,“那就我去?”
老百将闻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姚进最后的请求,而与此同时,嬴佑,王岭,许七三个忽然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一路走好。”
听到三人的话,姚进露出一个笑容,接着这位矮小秦军便一把拽掉了头上的发冠,任由头发披散下来,随风飞舞,在这之后,姚进似是解开了全部枷锁,无比放肆。
而这位矮小秦军最后留给他们这些兄弟的,便只有一个看起来无比雄壮的背影,还有他此生的最后一句话:
“诸位,我姚进去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夕阳下,雪地上,一片残阳如血,残肢断骸遍地,入眼皆是满目死寂。
雪地里躺满了尸体,有秦军的,有匈奴人的,双方刚刚在这里大战了一场,一千老字营秦军对所有匈奴骑兵。
最先追上来的那五千匈奴骑兵被老字营秦军杀尽,后匈奴主力加入战场,老字营自知退不掉,故而继续拼杀,一直到全部死尽,他们带走了近万条匈奴人的性命。
所有匈奴人看着这极为惨烈的一幕,忍不住心里升起一阵恶寒,他们被这帮疯狂的老字营秦军杀的有些害怕了,连日的追逐之下,匈奴人带给了老字营过半的伤亡,可他们自己也不好受,已经是被老字营杀了近四万人了。
此刻头曼身边的匈奴骑兵,已然不足七万之数,随着他们人数的不断减少,与老字营正相反,他们这群匈奴人也渐渐开始害怕了起来。
“嗬。”遍地的尸骸中,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吸引到了匈奴人的注意,等匈奴人走近一看,才发现这道声音的主人是一名矮小秦军。
此刻这名矮小秦军身上插着四五根箭矢,披挂的甲胄早已破烂的不成样子,浑身上下血流如注,可却还是有着最后一口气。
匈奴人被眼前这位矮小秦军的生命力惊讶到了,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是有一口气?
头曼也被吸引了过来,等他走到那名矮小秦军身边的时候,只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尽管眼前之人的脸上满是血污,但头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快要死了的秦军。
因为就是他带着一千老字营秦军主动朝他们匈奴人冲锋的,而这家伙一加入战场之后就发了疯一般的朝着头曼杀了过来,只不过最终还是没能杀穿头曼身前的重重防御,尽管如此,这名秦军还是让头曼一阵后怕。
“你叫什么名字?”头曼看着眼前的人好奇问道,尽管知道眼前的家伙快死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他甚至还想问问,凭什么你们秦军就能这么不要命?
“嗬。”那名矮小秦军的喉咙里满是血水,让他说不出话,可下一刻一大口血水就被他直接不顾伤势吐了出来,直喷在头曼的脸上,“老子叫姚进,嬴佑的兄弟!”
姚进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一句之后,这位矮小秦军便再也没了气息,已然死了。
头曼一把抹掉脸上的血液,看着已经生机断绝的姚进面目狰狞,“我会送嬴佑下去陪你的!”
而与此同时,人数还有四千余众的老字营秦军正在雪地上行军,一直到夜色降临,老百将才是命令众人停下,原地休整片刻。
“点火!”老百将扭头朝着周围的秦军喊了一声,这是他头一次下达点火的命令,看着身边嬴佑疑惑的目光,这位老人笑着解释道,“没必要再隐藏行踪了,因为已经没得隐藏了。”
“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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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姚进,嬴佑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老百将看在眼中,并未出言安慰,就只是拍了拍嬴佑的肩膀,然后就走开了。
“呼。”在短暂的悲伤之后,嬴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哀痛转身去干活,看着点燃的火苗,嬴佑忽然笑了起来,“姚哥啊姚哥,你怎么连个火都烤不上呢?”
就在这时,许七,王岭两个也都围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们听到了嬴佑先前的话,此刻许七也笑着开口道:“姚进这孙子没福分,但咱们做兄弟的不能亏待了他,好好活着,以后逢年过节,总得有人祭奠他吧,不然这孙子在下面吃什么,喝什么?”
嬴佑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接着看了一眼许七,又看了一眼王岭,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他本想说让许七和王岭不要死的,但即便说了,就真能不死吗?与其说出来给两人增添负担,倒是不如自己将这份寄托埋在心底。
老百将此刻也围坐了上来,而老人的手里,拿着治疗外伤的药和白布,“小子,脱了衣裳,你肩膀上的伤得治一下。”
闻言嬴佑却并未按照老百将的话去做,而是一指老百将的身体,“那您呢?”
听到嬴佑的话,老百将直接沉默了下来,而旁边的许七和王岭两个此刻也笑着说道:“是啊,那您呢?”
话音落下,几人也不管老百将同不同意,就替老百将脱了身上的甲胄和衣裳,把药敷在了老百将的伤口之上,这位老人的伤势同样不算轻,后背上,肋骨处各有一道骇人伤口,其余不怎么显眼的伤势,更是不计其数。
比起嬴佑肩膀上的伤,这位老人此刻才是最需要治疗的,老百将看着几人动作,并未阻拦,脸上写满了笑意,等几人替他包扎好伤口之后,他才是笑骂一声,“你们几个混小子,还真是长大了啊!”
说完这一句之后,老百将在出营之后还是头一次露出力不从心的神态,有些感慨的说道:“有人长大有人老,我到底是老了,没多大用处了。”
“哎,您可别说这话,您还年轻着呢。”几人听到老百将的感慨纷纷笑着回应,许七更是直接一指身边的嬴佑,开起了玩笑,“等回去了,让嬴佑这小子给您找个小媳妇儿,您好好安享晚年就是!”
“您要是怕力不从心,生不出儿子来,那没关系,我们不就是您的儿子嘛,嗯...就是嬴佑这小子,我估计就是他认您这个爹,您也不敢认他这个儿子。”
听着许七的话,老百将当即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却是笑意连连,而一旁的嬴佑也是笑着说道:“不会的,老百将是最疼我的,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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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听到嬴佑的话忍不住一笑,却是没去反驳,若是计较起来,嬴佑还真就是老百将最关照的那个,和嬴佑是大秦长孙有关系吗?应该是有点关系的。
但若是让许七说,还是因为嬴佑这小子的年纪小,又会说话,办事还不错,这才能讨得老百将的欢心啊。
就在几人谈笑之间,老百将用手支撑在地上,微微后仰,看向了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嘴里喃喃唱着一首所有秦军都是耳熟能详的歌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这首无衣自老百将口中唱出,不见什么慷慨激昂,就只是一位老人的随口哼唱,可却是让每一个秦军都听进了耳中,让他们不自觉地跟着合唱了起来,“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曲无衣唱罢,每一个老字营的秦军脸上都是露出了笑容,他们不怕死,也不怕没人记得,就是怕身边没了能一起唱无衣的兄弟啊,可现在,他们还有,以后会有吗?应该也会有的。
“愿我大秦的每一寸疆土,都不再受战祸之苦。”老百将看着夜空中悬挂的那一轮明月,嘴中呢喃说道,声音很小,只有身边嬴佑几个能听到,他们几个便也跟着说道,“愿我大秦的每一寸疆土,都不再受战祸之苦。”
等他们几人说完,周围的秦军也都听到了,于是下一刻所有的秦军都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愿我大秦的每一寸疆土,都不再受战祸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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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嬴佑忍不住要吐出来,却是被王岭一把按住嘴,接着往上一抬,强行让嬴佑把那到了嘴边的呕吐物又给重新咽了回去,而周围的秦军,大多数也都是这么个样子,一批人先吃,一批人负责不让他们吐出来。
“王哥。”嬴佑咽下那口呕吐物之后,缓了一口气,看向了先前帮忙的王岭,“力气使的太大了,我脑袋要让你掰下来了!”
“嘿嘿。”王岭见嬴佑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木讷地摸了摸后脑勺,冲着嬴佑嘿嘿一笑,“俺下次注意。”
“呵。”听着王岭的话,嬴佑将那袋人肉丢给了他,“到你了!”
王岭接过那袋人肉,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这东西,看别人吃是一回事,可真要是轮到自己了,他也是很难下得去口的啊。
“其实味挺好,就是想着恶心了点,吃吧!”嬴佑此刻好了不少,于是就在王岭身边劝道,“不吃哪来的力气?总得吃的!”
听着嬴佑的劝告,王岭苦笑一声,脸色狰狞,忍着反胃强行将那块肉放进了嘴里,不加咀嚼,直接咽进肚子里完事。
“呕!”
等咽下去之后,王岭也不成了,直接就想要呕吐出来,嬴佑见状也是捂住了他的嘴巴,抬不动王岭的身子,就这么一直捂着,一直到王岭将那口呕吐物重新咽下去之后他才松手。
老字营秦军吃人肉已经吃了两天了,可还是适应不过来,主要是心理上的障碍太严重了,可又实在没有办法,再恶心那也得吃。
“老百将,您给句话,这鬼玩意到底还得吃几天?”许七在吃完几块人肉之后忍不住朝着老百将喊道,后者在听到许七的话后侧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积雪,却是并未言语。
见老百将这样,许七也就低下了头,不再去问了,老百将这是也抬起了头,笑了笑,“应该快了!”
听到这话,许七眼神一亮,周围所有的老字营秦军都是眼神一亮,应该快了,那就是说,他们快要结束这让他们打的无比憋屈的一仗了?
说完这一句话后,老百将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看向了周围的老字营秦军,“最后一哆嗦了,这口气都给老子撑住了...”
“撑住了!”
上郡秦军军营,蒙恬的营帐之中此刻站满了秦军各营的将领,他们都是被蒙恬召来议事的。
“雪已经停了两天了,如今你们麾下的士卒可以行动了吗?”蒙恬一上来就直接开门见山道,没等众人有所回答呢,便继续开口,“我也不管你们怎么回我,反正在你们来的时候,你们麾下的士卒就已经开始按我的将令行动了...”
“我叫你们来,就是交代你们这些人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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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的话音落下,营帐内的所有人都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没人想到蒙恬竟然是没有通过他们就直接干预了底下的军队,而且还是极为不合理的干预了。
如今雪只是停了,可是这场雪下了这么久,只是停了两天,雪是远远谈不上化完了的,此刻地上的积雪即便已经化了不少,但仍旧是能没过人的脚踝,这对于行军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可蒙恬却是直接下令让他们的部队动了,在这等天气下,靠着两条腿行军?这是会让秦军吃尽苦头的啊。
“蒙恬将军,您违制了!”一名秦将忍不住开口大声朝着蒙恬喊道,可当他蒙恬的目光看来之后,这名秦将的声音却又立马小了下来,“您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吧。”
听到这名秦将的话,蒙恬冷冷一笑,接着用手猛然拍在了身旁的地图上,“就在我和你们待在军营里养膘的时候,那座人数不满一万的老字营,已经和匈奴人打了大半个月了!”
“他们任何支援,如今算着时间,干粮也该吃尽了,可他们还是必须为我,为你们,为秦国缠住那群该死的匈奴人,甚至为了全歼匈奴人,他们都不能全力发起一次冲锋,因为那样做,会吓到匈奴人,会把他们吓跑了!”
“没有支援,没有补给,只能用命去拖,拖到雪停了,就可以等着我们来了,而如今雪已经停了,难道还要让他们等着雪彻底化了,然后我再带着你们大摇大摆的去摘桃子?没这个道理!”
“你问我理由,这个理由,够不够?!”
听着蒙恬的话,所有秦军都是沉默了,他们并不知道老字营已经在这么极端的条件下和匈奴人作战了这么久,此刻听到蒙恬的话,每个人都是有些惭愧的低下了脑袋,不再做声。
蒙恬见状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连串地说了许多,“废话我不和你们多说了,你们的部队都已经按照我的将令行动了,你们要做的,就是别放跑一个匈奴人,一个都不行,因为那是老字营用命给你们留下来的,把他们的脑袋全都给老子砍下来!”
“我叫你们来,也没什么作战命令要下达,因为老字营已经等不了我们碰个头,商量完了再去救他们了,我叫你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歼灭匈奴,换下老字营。”
“最难的事情有人替你们做完了,现在你们只需要围上去,然后把人杀了就行,若是此刻谁因为要在雪地里行军心有怨气,那我就罢免了谁的职务,若是谁做事出了闪失,那我就砍谁的头!”
“要是你们这帮家伙还要脸,还有点良心的话,那就别和老子说那么多,现在就滚蛋,给老子去宰了匈奴人!”
话音落下,所有在蒙恬营帐之内的将领纷纷点头告退,他们实在没有理由再抱怨什么了,和老字营比起来,他们要经历的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
等众人走了以后,蒙恬缓缓来到剑架之前,将自己的佩剑取下悬挂在腰间,接着也走出了营帐,“传令开拔,随我去杀匈奴人!”
蒙恬其实随着年纪大了,已经很少亲自上战场了,但是这一战,他要是再待在营帐里,他总觉得自己会憋屈死的,所以这位在现在被称为秦军第一人的老人,今时今日,再次提剑上马,去为大秦杀敌。
等蒙恬骑马走出大营的时候,忍不住朝着天空看了一眼,嘴中呢喃道:“等着我...”
“等着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日后,日头高照,冰消雪融,阳光普照在大地之上,让人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嬴佑抓起一块烤好的人肉干放进嘴里拒绝,连日以来一直在吃这东西,此刻他总算是适应了胃部的不适,其余的秦军也都和他一个样子,咀嚼着嘴里人肉。
“老百将,你说我们是人还是鬼?”嬴佑一边咀嚼着嘴里的人肉,一边侧头朝着老百将一笑,“吃习惯了人肉,我们还是人吗?”
“嘿嘿,对我来说,你们都是人,是我秦国的棒小伙子!”老百将笑了一声,出声朝嬴佑说道,接着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可是对于匈奴人来说,我希望你们是鬼,最凶最凶的恶鬼!”
听到老百将的话,连同嬴佑在内的所有老字营秦军都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下一刻齐齐调转马头,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因为他们的不远处,有一支人数不小的匈奴骑兵追上来了。
“臭小子,真不打算让人带着你跑?”老百将扭头朝着嬴佑笑了一声,指了指此刻秦军身后的方向,“只要往那里跑,要不了半天,你就能见到秦军了,我们会为你拦住匈奴人的。”
嬴佑听着老百将的言语,微微一笑,却是并未开口作答,如今冰消雪融,秦军也已经出现在了河南地上,马上就要完成对匈奴人的包围,昨日老字营派去周围打探的斥候已经掌握了秦军的位置。
半天,只需要再过半天,那他们就可以彻底完成对匈奴人的包围,然后全力歼灭这一支秦国做梦都想歼灭的匈奴主力,老字营也需要再拖住半天。
如今他们的屁股后面再次追上了一支匈奴骑兵,这是匈奴人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老字营要面对的最后一次挑战,可这一次,老字营不打算再跑了
嬴佑也不打算再跑了。
此刻少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淡淡说道:“还欠您一颗头曼的脑袋呢,不好食言!”
“哈哈哈!”老百将闻言狂笑一声,接着纵马来到秦军身前,做着此战最后一次的激励,“臭小子们,如今我们还有四千人,而我们的对面是匈奴人的主力,这群野狗又追上来了...”
“被他们追了这么久,你们应该烦了,老子也烦了,现在老子不打算再带着你们跑了,你们当如何?”
这番话刚一说完,下一刻老字营秦军齐齐爆发出一个吼声,“死战!”
老百将听着老字营秦军震耳欲聋的吼声,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下一刻拔出鞘中秦剑,朗声喝道:“那咱们就走!”
话音落下,老百将一骑冲出,嬴佑随即跟上,接着越来越多的秦军开始跟上,四千人摆出了一个锋矢阵型,直朝着追上来的那支匈奴骑兵冲了过去。
阵型之中,老百将持剑提矛位居正中,身边是嬴佑,许七,王岭,他们四人冲在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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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刻每一个老字营秦军都是彻底红了眼,他们要宰了这帮该死的匈奴人,要用手中的秦剑告诉匈奴人一个道理,你秦军爷爷,永远是你秦军爷爷!
即便是嬴佑这位大秦长孙,此刻也是做此想,去他的什么长孙,去他的什么秦国未来继承人,他现在就是老字营的一个兵,此刻嬴佑和老字营的想法一样,就是要杀匈奴人报仇,至于自己会不会死?
把匈奴人杀个干干净净就自然不会了!
跟在老字营秦军屁股后面的那支匈奴骑兵人数在五千上下,一人三马的配置,此刻看着朝他们冲过来的老字营秦军,每个人也都面露狰狞。
他们也知道了其余的秦军到达他们周围的消息,他们知道自己走不掉了,所以此刻这群野狗们露出了最后的獠牙,野狗急了也会咬人的。
四千老字营骑兵和五千匈奴骑兵开始在河南地的草地上对冲,此刻冰消雪融,故而双方的速度均是极快,在一轮箭矢互换之后,便立刻碰撞在了一起。
老字营的摆出的锋矢阵型像是一把长矛,直接捅穿了匈奴人的骑兵阵型,毫不留情地穿了过去,嬴佑用长矛刺死一名匈奴骑兵,又用秦剑砍死一名匈奴骑兵,无伤而过。
在这一轮交锋之后,匈奴人被骇的肝胆欲裂,因为此刻在双方交锋的战场之上,躺满了匈奴人的尸体,只是一轮交锋,老字营带给他们的伤亡,便超过了半数。
他们即便是因为需要拖延匈奴人,不得已伤亡过半,但此刻却是完全放开了手脚,用匈奴人的鲜血宣告了一个事实,即便是到了此刻,即便他们的人数少了一半还多,匈奴人照样是他们秦军的孙子!
一轮对冲之后,老字营调转马头便要再冲,可这一次匈奴人却是不敢了,只一次对冲就杀了他们将近一般人,此刻他们已经被这群可怕的秦军吓破了胆,哪里还有先前要拼死一战的架势?
野狗急了会咬人?那说明还是打的野狗不够疼,这便是老字营的道理了。
这支匈奴骑兵丧失了战斗的欲望,于是等待他们的便是一场屠杀,跑?要是能让他们跑得掉,那老字营岂不是白死这么多人了?
今日留在河南地和秦军作战的匈奴人,无论什么身份,无论数量多少,统统都要留下,统统都要死在这片河南地上。
嬴佑咬牙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开始张弓搭箭,瞄准一名正在逃窜的匈奴骑兵直接就射,箭矢离弦飞出,下一刻直射在那名匈奴骑兵的后心之上,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其他匈奴骑兵的身上。
这群丧失了斗志的匈奴骑兵,此刻对于老字营而言,无非是会动的活靶子而已,双方距离很近,不过四十步,此刻老字营像是在打猎一样,追在屁股后面猎杀着草原上的这群野狗。
从与这支匈奴骑兵接敌到击溃,老字营只用了一次冲锋,而把他们全部歼灭,老字营也只用了一刻钟,战力无比彪悍,此刻他们终于不用再束手束脚了,因为那群狗娘养的匈奴人跑不掉了!
就在这时,头曼所率领的匈奴人主力也来到了此处战场,看着满地的匈奴人尸体,再看着不远处那伙熟悉的秦军,还有那张令他无比痛恨的脸,头曼忍不住大声咆哮道:“嬴佑!”
“头曼老狗!”嬴佑不甘示弱地纵马一步踏出,来到众位秦军之前,与头曼遥相对立,这位少年此刻和头曼一样,赤红了双眸,状若疯魔,“头曼老狗!你不是要杀我吗?来!”
“与我嬴佑分个生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的咆哮声响彻天地,头曼听后面目狰狞,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抽出了腰间的马刀,“大匈奴的勇士们!冲锋!”
此话说完,头曼这条老狗自己一人冲出,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自己亲自上阵,而他的身后,那些还跟随着他的匈奴骑兵也都冲了上来。
而老字营这边,无需多言,随着嬴佑马蹄一动,其余的人也都跟着动了,仍旧是那个锋矢阵型,只不过这一次,站在最中间的人,从老百将换成了嬴佑。
嬴佑和头曼二人此刻各自面目狰狞,双目血红,二人各自有着必须杀了对方的仇恨。
对于头曼来说,自己的一条手臂,自己的儿子乌勒,自己的大将铁木尔,全都死在了嬴佑这位大秦长孙的手上,所以他必须砍下嬴佑这颗大秦长孙的脑袋!
而对于嬴佑来说,孙五,蒋泉,姚进等等战死的秦军,还有历年来屡次遭到匈奴劫掠的边疆百姓,全都是因为头曼所率领的匈奴人而死,故而他答应了老百将,要亲手砍下头曼的脑袋
他不会食言!
双方开始进行碰撞之前的箭矢交换,匈奴人的人数极多,自然射出的箭矢也极多,此刻一片箭雨悬挂在秦军头顶,可秦军并未因此去躲什么,因为一躲,阵型就散了。
中箭便中箭,死了便死了,活下来的兄弟会替他们杀光匈奴人的,这是每一个老字营秦军心中的想法,此刻他们胯下的战马被他们催动到了极致,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匈奴人奔袭而来。
最两翼的骑兵尽数中箭阵亡,甚至就连跟嬴佑冲在最前面的许七都是中了一箭,箭矢竟是直接射在了这位秦军汉子的眼球上。
许七中箭之后一个后仰,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没有让自己落马,接着用手抓住箭杆,猛地一拔将箭矢连同眼球一起拔了出来,“老子还有一只眼,来!”
在剧烈的疼痛之下许七大喊了一声,同时再次以极快的速度弯弓搭箭,直射一名跑在最前面的匈奴人,那名匈奴骑兵中箭,应声落马。
而秦军的箭雨则是全都射在了匈奴人前锋与后续部队的连接处,没让匈奴人的前锋收到半点损伤,但却是让后续的匈奴骑兵的马蹄停下片刻。
也就是在这片刻功夫,已经不到四千的老字营骑兵直接与匈奴人的骑兵碰撞在了一起,两拳相撞,秦军的拳头,毫无疑问地打碎了匈奴人的拳头。
两支骑兵冲撞在一起,只是一次碰撞,这支匈奴人冲在最前面的前锋就如同先前的匈奴人一样,被老字营彻底撕了个粉碎,根本无法阻拦老字营继续冲锋的马蹄。
前锋之后,便是头曼所在之地,这位匈奴单于到底是没敢冲在最前面,可是此刻保护他的前锋部队已经在一个瞬间就被老字营突破,于是这条老狗就这么裸.露在了老字营的秦军面前。
“头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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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曼看着嬴佑和他身边簇拥着的老字营秦军朝自己冲来,双眸欲裂,他无法想象这些老字营秦军凭什么爆发出这么强大的战斗力?
明明他们已经连续作战了那么多天,是一支疲惫之师,明明他们的人数那么少,自己这边是他们的十倍还多,可凭什么他们能这么轻松地撕开自己的防线,凭什么?!
可回应头曼的,只有秦军那无比冰冷的箭矢和兵峰,其实若是头曼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秦军的这一轮冲锋,付出的代价绝不算小,因为只是这一轮冲锋,他们便损失了整整千人。
此刻他们的人数已经不到三千,换来的便是杀到头曼眼前的机会,三千人仍旧保持着那个已经有些残缺的锋矢阵型,像是一把崩了无数口子的秦剑,仍旧是毫不犹豫地朝着头曼砍了过来。
他们老字营这把秦剑,此刻剑锋之上满是缺口,但都不重要了,哪怕他们这把最锋利的秦剑彻底折断,他们也要砍了头曼的脑袋!
此刻所有的匈奴人都是被老字营的这拼力一突给骇的心神摇曳,尽管他们的人数很多,尽管老字营这一次突破的伤亡很大,但此刻所有匈奴人的心中
都怕了。
有时候野狗做久了,是永远成不了虎狼的,即便匈奴人刚才表现出了不畏死亡的气势,可是当老字营这支真正的虎狼之师在他们面前彻底展露出凶性之后,他们就像野狗遇到虎狼一样怕了。
“头曼老狗!”嬴佑已经杀到了头曼的眼前,此刻这位少年双眼通红,身上满是血腥,可仍旧手持长矛直朝着头曼刺了过来,“你还欠小爷我一颗人头呢,今日就拿来吧!”
头曼慌忙躲过嬴佑朝他刺来的长矛,而他身边的两名亲兵此刻也立马护在了他的身前,可随即一杆长矛和一道箭矢就接连而至,正是出自王岭和许七二人的手笔。
王岭一杆长矛将一名头曼的亲兵捅了个对穿,许七的箭矢直接射在了另一名亲兵的喉咙之上,随着这两名亲兵身死,头曼的身前一时间再无任何防护,于是嬴佑的秦剑再次朝着他当头砍下。
头曼抬刀便挡,却是被嬴佑这一剑震的虎口发麻,这个少年此刻是铁了心要杀他,而头曼呢,他此刻却是没了和嬴佑作战下去的胆气。
野狗与虎狼,便是如今的头曼与嬴佑,即便野狗的身边有着再多的野狗,可遇到发了狠的虎狼,还是忍不住感到害怕胆寒。
一剑之后,嬴佑抛开另一只手拿着的长矛,不顾身上的伤势以一个极大地动作抡圆了拳头朝着头曼的脸上打去,这一拳打在头曼的脸上,直接震的他头脑发昏,竟是直接摔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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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曼落地之后顺势往后一滚,想要滚入匈奴人的阵营之中,尽管他这么做很可能会被马蹄踩死,但他要不这么做,那是肯定会被嬴佑砍了的!
可是嬴佑却是做出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决定,只见这位少年模样的大秦长孙竟是在马上一个飞扑,直接朝着头曼扑了过来,还没等头曼滚进匈奴人的马蹄之中呢,他就被嬴佑给拽住了脚。
其余的匈奴骑兵见状或朝嬴佑射箭,或朝嬴佑挥刀,总之竭尽全力想要杀了嬴佑,想要救下头曼这位单于,一道箭矢射在嬴佑的肩膀,随之而来的还有落在嬴佑后背上的一刀,老百将给他的那副甲胄此刻被这一刀砍裂了一道口子,嬴佑后背顿时血流如注。
尽管如此,少年还是咬着牙将头曼给拽了出来,而王岭此刻也纵马来到嬴佑和匈奴骑兵中间,以一人之力替嬴佑承担了所有的明刀暗箭,伤痕累累。
“呼!”嬴佑强行提起一口气,接着一把按住已然没了抵抗能力的头曼,用秦军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记住了,老子叫嬴佑!”
随着嬴佑的话音落下,他手中的秦剑也在头曼的脖颈上划过,一道血线顿时喷洒了出来,喷洒在嬴佑这个少年的脸上,此刻少年满脸血污,浑身上下充满了血腥,面目狰狞的样子好似一座人间杀神。
噗!
嬴佑再次挥剑砍下了头曼的脑袋,王岭此刻顺势让开,于是无论是秦军还是匈奴人,都看到了这样的一副画面,一位浑身浴血的少年,身边躺着一具无头尸体,那颗匈奴单于的人头被少年高举在手中,展示在众人的眼前。
“杀头曼者,嬴佑!”嬴佑的吼声响彻在这处战场,厮杀正酣的秦军和匈奴人在听到少年的话后,竟是不约而同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去看,看到了那副让他们永生难忘的画面,“头曼已死!”
随着嬴佑再次宣告了头曼被他斩杀的消息,匈奴人的士气顿时跌落到了极点,本就处于死地的他们,此刻失去了唯一的领袖,已然再无斗志。
而反观老字营秦军这边,在看着嬴佑高举头曼人头之后,在听到嬴佑大声宣告头曼被他斩杀之后,全都异口同声地嘶吼着: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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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装换红衣。
嬴佑提着头曼的人头重新上马,尽管已经身受多处创伤,可这个身份无比尊贵的少年,却还是继续拼杀着,因为他的眼前还有数不清的匈奴人,因为他的身边还有一群兄弟,他们不也受了很多伤,他们不也还在拼杀
那凭什么自己就不行了呢?
就凭他是大秦的长孙?这个理由或许在别人看来够,可是在嬴佑自己看来,不够,远远不够!
他嬴佑是大秦的长孙,更是秦国未来的继承人,他来上郡,是要彻底让秦国从上到下都信服于他嬴佑,抛下兄弟自己活命?那会让嬴佑自己都觉得羞愧的,又何谈让他人信服自己这个长孙,这个秦国的未来皇帝?!
所以少年此刻疯狂的拼杀着,样子完全与周围的老字营秦军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是,少年的腰间,挂着一颗人头,一颗匈奴大单于的人头。
因为头曼的身死,匈奴人的士气瞬间便跌落到了谷底,而秦军却是发了疯一般的朝着他们扑杀了上来,尽管他们人人带伤,尽管他们的人数远远少于匈奴,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朝他们冲了过来,仿佛他们不会死一样。
其实并非秦军不会死,而是他们不害怕战死,在他们看来,战死其实也是一种不错的归宿,因为那样就可以去找之前战死的那些弟兄们了啊。
可匈奴人便没有秦军的想法了,此刻人数远超老字营秦军的匈奴人,在头曼死后,在秦军舍生忘死的拼杀下,竟是溃了!
最前方的匈奴人开始溃退,转身便跑,而这一下也直接带动了后面的匈奴人开始溃散,一时间匈奴人的阵型彻底乱了,所有人都不再想着怎么与老字营交战,而是想着怎么活下去。
处于后方的匈奴人开始溃退,那秦军自然不可能追的上去,可是之前与秦军接敌的匈奴人,又岂能走得脱呢?
“小子!”一开始便杀入战团的老百将此刻浑身浴血,身上的血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匈奴人的,此刻这位老人朝嬴佑竖起一个大拇指,朗声喝道:“有种!”
嬴佑闻言扭过头朝着老百将一笑,可是下一刻少年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慌张,因为老百将在喊完这一句之后,竟是从马上坠了下来,这位老人,似是伤的太重了。
见状嬴佑当即发狠,拼着受伤与一名与他纠缠的匈奴骑兵互换一击,最终的结果是嬴佑的身上再次多了一道骇人伤口,而那名匈奴骑兵却是身首异处。
可嬴佑却是浑然没管自己身上的伤势,死命地朝着坠马的老百将赶了过来,似是什么都不管了,而一直跟在嬴佑身边的王岭和许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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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人来到老百将身边的时候,这位老人重新坐了起来,看着下了马的三人骂道:“谁让你们下马的?给老子杀敌去!”
“老...”嬴佑刚想说些什么,却是被老百将直接用骂声给打断了,“老个屁老,老子还没死呢,轮得到你来在乎?给我滚上马去,给我去把匈奴人的脑袋砍下来,看到多少砍多少!”
听着老百将的话,嬴佑三人不再多言半句,转身上马回头继续拼杀,他们不用担心老百将的安危,因为早在他们赶来之前,老百将一人就直接杀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在他们三人走后,老百将身边便再也没有一个活人,至于断肢残骸倒是不少,这些全都是老人方才的手笔。
“呼。”当三人走了以后,老百将才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看着那少年的背影笑了,笑的格外肆意,这位老人仿佛在那个少年的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小子,对咯,往前冲,大步往前冲...”
“杀敌啊!”
嬴佑在按照老百将的要求重新上马杀敌之后,整个人怒发如狂,而他身边的王岭和许七,此刻也都是一样的状态,因为他们看得出来,那位老人,已是最后一口气在撑着了。
他们很想陪在老人的身边,但老人却让他们滚去杀敌,真是个倔强的老头子,可他们又怎么敢忤逆老人的意思呢?不敢的,不敢的啊。
老人让他们杀光所有能看到的匈奴人,那他们就去杀,杀他个干干净净!
匈奴人的阵型此刻崩溃了个彻底,老字营在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之后,彻底击溃了这伙匈奴人,一如老字营里常说的那句话,要是匈奴人肯正面和他们较量的话,一个冲锋就够了。
如今他们用事实证明了这句话并不是假的,他们真的只用了一个冲锋,就击垮了匈奴人,就连头曼这位大单于的脑袋,此刻也悬挂在嬴佑的腰间。
而就在这时,战场的北方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先前溃退的匈奴骑兵此刻竟是回来了,只不过他们可不是回来拼死一战的,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与绝望。
“弟兄们,杀进去!”
在那群回来的匈奴人后方,赫然是一万名秦军骑兵,此刻由王离统率,直接朝着战场冲了进来,随着这一万骑兵加入战团,老字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总算来了,终于来了啊。
老字营出发时一万人不到,连日以来伤亡巨大,再向匈奴人发起这次冲锋击溃他们之后,原本四千余人的人数,此刻便只剩下了八百不到。
随着王离率部加入战场,老字营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小,他们总算是能体会到和其他秦军并肩作战的感觉了,此刻尚能行动的老字营秦军,全都和王离的秦军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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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他们秦军做梦都想歼灭的匈奴人,这些屡次劫掠他们大秦边疆的匈奴人,此刻像是一群被打断脊梁的野狗一般,被秦军肆意的杀戮。
这种感觉
真他娘的痛快啊!
而很快,四面八方就又有很多匈奴骑兵跑回来了,与先前跑回来的匈奴骑兵如出一辙,他们也遇到了秦军,无论是东南西北哪个方向,都有秦军的存在。
此刻这些匈奴人已经彻底被秦军包围在了这处战场,无处可去,除非他们长了翅膀,除非他们会飞。
可他们就只是一群野狗一样,此刻被秦军堵在了“巷子”里,这些匈奴人便是连野狗的野性都没了,因为早在这之前,他们的斗志就已经被老字营用一场冲锋给打散了。
随着四面八方都出现了秦军,正在与匈奴骑兵交战的老字营和秦军骑兵也都脱离出了战团,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完成的很好。
蒙恬冷眼看着被包围在中心的匈奴人,看着这群数量仍旧不少的匈奴人,用无比冰冷的口吻下达了对匈奴人的军令,“杀!一个不留!”
军令下达之后,令旗闪动,周围的秦军全都接收到了蒙恬的军令,下一刻天地间爆发出秦军的战吼声,“风!风!风!”
秦军的弓弩手上前,对着包围圈里的匈奴骑兵肆意地发射着箭矢,此刻的匈奴人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连野狗都算不上了,就是一群待宰羔羊。
可每一个秦军都不敢有所懈怠,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清楚,匈奴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有人在他们之前,帮他们彻底击垮了匈奴人,用自己的命帮他们拖住了匈奴人。
此刻他们杀起匈奴人来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和他们自身没关系,是因为有人帮他们做好了一切啊!
无数箭矢飞射而出,射在包围圈中的每一个匈奴人的身上,匈奴人想要强行突破秦军的包围,然后迎接他们的便是秦军的盾墙和长矛。
秦军的包围根本不是此刻的匈奴人能够突破的了的,所以等待他们的,便只剩下了一场屠杀。
这场秦军对匈奴单方面的屠杀一直从黄昏持续到了夜晚,明月高挂在夜空之上,皎洁的月光照耀在满是匈奴人尸体的土地上,匈奴人的全部主力
于这一日被秦军尽数歼灭!
看着面前在无一个活着的匈奴人的空地,所有参与绞杀的秦军都是有些失神,一直让秦国无比头疼的匈奴人,他们秦军一直想杀干净的匈奴人,此刻,真的被他们杀干净了啊。
在短暂的失神和沉默之后,所有秦军的喉咙中便齐齐爆发出一个声音,天地间便也只剩下这一个声音在回荡着,久久不能消散。
“风!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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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秦军伤亡最重者,当属老字营,近万人出动,活下来的人,不足八百,而其余的秦军,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便是老字营的功劳了。
秦军用最小的代价换取了最大的胜利战果,匈奴人的主力被他们尽数歼灭,从此大秦的边疆,多年内将再也看不到匈奴骑兵的影子。
此战是秦国自一统六国以来打过的最大的一场战事,而此战的首功,理当是老字营的。
不足八百人的老字营在脱离与匈奴人的缠斗之后并未直接下去,而是仍旧加入了对匈奴人的围杀之中,不亲手把匈奴人杀干净,他们会遗憾一辈子的!
因为这一仗他们死了太多的兄弟了,实在是死的太多了!
在战事结束之后,其余的秦军都在庆祝,可唯独老字营,显得有些格外伤感,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些老字营秦军,之前与秦军作战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极力地在压制着内心的伤感,此刻战事结束,他们终于可以放下所有防备,肆意地宣泄着自己的感情了。
许多老字营秦军的脸上此刻都是涕泪横流,他们是秦军精锐中的精锐,可也是人,是活生生的人,那么多兄弟死在自己的身边,死在自己的眼前,他们的心中
又怎么能不心疼呢?
而更让老字营感到伤感的是,那位一直以来陪伴着他们这些老字营秦军的老人,老百将,此刻却是来到了生命的最后一步。
有些人就像是日月星辰一般,让你习惯了他的存在,可是人终究还是人,会老会死,此刻的老百将就是这样。
这位老人身上满是伤痕,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块没有被血水浸染的地方,就连身上的甲胄也已经连同衣裳和肌肤一起紧紧的黏在一起,脱不下来。
嬴佑坐在老百将身边的地上,陪伴着这位老人走过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这位老人一直强撑着一口气,在等着嬴佑这个少年的到来。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嬴佑,老人竭力挤出一个笑容,艰难开口道:“怎么样?”
“杀完了。”嬴佑知道老人是在问匈奴人的情况,立马转身答道,“匈奴人,都杀干净了,一个都没留,您放心吧。”
少年的身上此刻和老百将是同样光景,同样是受伤极重,可是少年仍旧是保持着一个极为端正的坐姿,以表达对这位老人的敬重。
其余的老字营秦军也都坐在少年的身后,目光注视着那位躺在地上的老人,他们也都和嬴佑一样,坐的极为端正。
“都别端着,别他娘端着。”老百将脸上的笑容并未褪去,此刻朝着嬴佑和他身后的老字营秦军说道,“如今仗打赢了,该笑才对,该他娘的放声大笑啊!”
嬴佑闻言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朝着老百将重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点头,其余的老字营秦军也是跟嬴佑同样的动作,别管内心有多伤感,此刻却全都是在笑着看着这位老人。
蒙恬此刻匆匆赶到了老字营这边,看着每个人都是浑身浴血的老字营,看着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老百将,看着老百将身边几乎只剩下半条命的嬴佑,蒙恬的内心宛若针扎一般刺痛。
“老哥。”蒙恬来到了老百将的身边,蹲下身子看着这位老人,同时也看了一眼陪在老人身边的嬴佑,脸上为嬴佑和老字营感到骄傲的同时,又有许多愧疚。
这一战,除了老字营之外的所有秦军都是打的极为轻松,可却唯独苦了老字营啊,此刻战事结束,老字营许多人不在了,老百将这位老字营里最初就在的老人
也要不在了。
“叔公。”嬴佑扭头看了一眼蒙恬,保持着先前老百将要他保持的那个笑容,“老百将说了,要笑,打嬴了就该笑啊!”
听着嬴佑的话,老百将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而蒙恬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对着老百将摇头道:“你这个老东西,到死都是这个倔脾气啊!”
老人知道蒙恬话中的意思,对此老人只是笑了笑,扭头看了一眼嬴佑,笑着说道:“我这辈子啊,对姓嬴的,是极怨极怨的,但对这小子...”
“老子是真喜欢啊!”
说完这一句之后,老人费力的抬起手,用那只苍老且粗糙的手掌摸在嬴佑的脸上,此刻的老人看着嬴佑,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接着老人又看向了嬴佑身后的其余老字营秦军,他看待这些人的眼神,也都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我叫白仲,是大秦武安君白起的孙子!”一直未曾向老字营众人透露过自己身份的老百将,此刻宣读着自己的身份,脸上写满了骄傲,“我这一生,以戴罪之身从秦军一个小卒干起,自问没什么对不起秦国的,也没什么对不起先人的...”
“若真要说的话,那就是没趁着年轻的时候找个婆姨生个儿子,让我白家绝了后。”
老人说着说着便笑了,随即又看向了嬴佑,看向了嬴佑身后的老字营秦军,释怀般地说道:“不过也没关系了,你们不就是我的孩子吗?老子要什么儿子,老子有你们就够了啊!”
听着老百将的话,每一位老字营秦军都忍不住揉了揉泛红的双眼,嬴佑亦如是,蒙恬在一旁看着老百将,开口问道:“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嗯。”老百将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蒙恬,说着自己最后的嘱托,“尽量把此战老字营死去弟兄的尸身找到,然后都烧了,仍旧是随风去,要让他们看看自己守护的河山啊。”
“至于我嘛,把我的骨灰带回去吧,不用掩埋,到一个叫杜邮的地方,撒了便是,那里埋着我祖父,让他看看,我这个做孙子的...”
“多他娘的出息啊!”
蒙恬在一旁听着,轻轻点头,武安君白起被赐死的地方,就在杜邮,他也葬在杜邮,老百将如今要求,合乎情理,理当如此。
“我为您下葬。”一直在认真听着老百将话语的嬴佑忽然开口,看着老百将朝自己看来,少年咧嘴露出一个笑容,“我为您下葬,以儿子的礼节!”
“呵呵。”老百将听着嬴佑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少年那双明亮的眸子,老人笑的很高兴,“我这辈子能遇上你小子...”
“真他娘痛快啊!”
“以后的路,要你们自己走了。”老百将看着嬴佑,看着老字营的每一个秦军说着,接着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嘴中轻轻呢喃着,“我累了,太累了...”
“得睡会儿。”
话音落下,老人便轻轻闭上了双眼,这一闭,便再也没有醒来。
嬴佑握着老百将逐渐冰冷的手,两行泪水自这位少年的脸上流下,少年看着老人临走前露出的笑脸,也跟着笑了起来,轻声开口道:“老百将...”
“做个好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日之后,尚存不到八百人的老字营回到了营地,他们回来了,他们回家了。
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这次战事中阵亡老字营秦军的尸身,能找到的,他们都找回来了。
活下来的老字营秦军,人数不到八百,伤残者近五百,此刻这些活下来的老字营秦军,没有一个不带着伤的,很多的人都是残缺了身体,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没了一条腿,更有甚者半张脸皮都是被人削掉了。
还能继续留在秦军中服役的老字营秦军,满打满算,不过三百人而已,出营时近万,可到最后回来的,只有不到八百,能继续留在秦军中的,也就只有三百人了。
但是此刻无论是死了的,活着的,伤了的,残了的,要走的,要留的,只要是老字营的秦军,此刻便都在这里了。
无论他们日后如何,无论他们到了哪里,他们还是老字营的兵啊,这个身份会永远留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底。
“呼。”嬴佑深吸了一口气,率先迈步走向那些被放在板车的老字营秦军尸身,其余的秦军也都迈步跟上,他们开始将兄弟的尸体一个个地搬运下来,小心翼翼
就好像是在对待最金贵的宝贝一样,生怕磕到了,碰到了。
这些死去的老字营秦军的尸身大多不算完整,于是在将他们搬下来之后,嬴佑又带着人开始仔细拼接,尽量让他们保持着生前的模样。
“点火。”在拼接好所有兄弟的尸身之后,嬴佑扭头说道,语气无悲无喜,可眼眶中却是有泪水打转,“送兄弟们上路。”
听到嬴佑的话,缺了一只眼睛的许七轻轻点头,点燃了一根火把,然后丢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干柴上,熊熊火焰顿时燃烧起来,只是即便这火再旺盛,也温暖不了嬴佑这些老字营秦军此刻那颗悲戚的心。
“蒋泉,老字营百将,关中人士,三十八岁,走好!”
嬴佑开始念阵亡将士的名字,每念一个人,便有老字营秦军抬起一人的尸身丢到火堆里去,接着随风飘散,这是老字营的习惯,他们活着的时候不是在营中,就是在战场上,如今死了,又怎么能深埋在泥土里,又怎么能待在一个骨灰罐里呢?
他们死了,当随风而散,去到秦国的每一个地方,去看一看秦国的每一寸山河,他们守护的每一寸山河。
“姚进...”当念到姚进的名字的时候,嬴佑的语气忍不住顿了一下,看着这位和他一起光着身子洗过澡的矮小秦军,少年此刻再也忍不住泪水,涕泪横流,“老字营兵卒,关中人士,二十五岁,走好!”
话音落下,许七和王岭拦下两名要搬运姚进尸身的老字营秦军,他们的兄弟,他们自己动手,随着二人将姚进的尸体丢进火堆,二人的脸上也都忍不住落泪。
嬴佑,许七和王岭三人流露的情绪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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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幕,跟随老字营一起来到这处营地的秦军全都纷纷低头,有些不忍再看,他们此刻就站在老字营的营门口,没有进去,将这场仪式全权交给了老字营的秦军。
“抬起头!”蒙恬也在营门口没有进去,尽管他是名义上的老字营主将,但此刻还是没有进去,“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听到蒙恬的话,其余秦军全都抬起了头,注视着老字营内的动作,仿若朝圣一般,他们之前大多数人都只是听说过老字营的名号,如今真的见到了,心里格外敬重。
这些老字营秦军,都是很可爱,很值得他们敬重的人啊。
这场焚烧尸身的仪式一直从清晨进行到了正午,他们从战场上找回来的尸身,全都被焚烧成灰,随风而散,至于没有找到的
相信那些弟兄也不会怪他们的吧,就算想怪也没嘴可怪了,谁让他们死了呢?
谁让他们死了呢?!
真要想怪他们的话,那就活过来啊,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都行!
可是任凭谁都知道,人死无法复生,只能把悲伤留给活着的人。
“呼。”在处理完老字营兄弟们的尸体之后,嬴佑长出一口气,下一刻神情变得格外庄严肃穆,转身朝着营门口的蒙恬走去。
当嬴佑走到蒙恬的身边时,蒙恬看着这个少年,忍不住有些为这个晚辈感到心疼,嬴佑终究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啊,此刻他所承担的东西,太多,也太重了些。
这些东西远远不该是嬴佑所承受的,在老字营里,他是最小的兵,在秦军中,他也是最小的秦军,在咸阳城里,他是身份最尊贵的大秦长孙,可是此刻少年的肩膀上所承担的,却是比谁都重。
这个在秦国无比尊贵的少年,按理说应该是天底下头一等肆意快活之人,可是此刻所有人,无论是蒙恬还是老字营秦军,亦或者是其他的秦军,都忍不住对这个少年有些心疼。
少年不肆意,徒留满地伤。
“叔公。”嬴佑没有去管所有人对他投来的目光,这个少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蒙恬说了一声,然后便迈步走过了蒙恬的身边,朝着蒙恬身后的那处尸身走去。
刚才已经焚烧完了老字营所有人的尸身,其实还漏掉了一个人,漏掉了一个最为重要的人,漏掉了他们的老百将。
此刻老人的尸身就躺在蒙恬身后的板车上,面带笑意,宁静而又安详,嬴佑来到老人的尸身面前,看着老人脸上的笑脸,也跟着笑了,“想必您是不愿意看我哭哭啼啼的样子的,那我装也得装出一副笑脸来...”
“谁让您是我的老百将呢?”
嬴佑一个人对着老百将的尸身呢喃自语,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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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结束之后,所有的秦军都是知晓了嬴佑的身份,他们在惊讶的同时也有些不可置信。
大秦长孙?
这样的身份竟然也会跟他们这些秦军一起拼命?
若光是用嘴说的话,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可如今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嬴佑用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他这个大秦长孙,配做秦军,配做老字营的秦军,配做他们的兄弟。
嬴佑抱着老百将的尸身回到营中,将老人的尸身放到为他单独准备的柴堆上,许七和王岭二人此刻站在柴堆两边,嬴佑从王岭手中接过一根火把,点燃了老人尸体下面的柴堆。
老人说了,要回秦国,要在自己的祖父面前显摆一下。
嬴佑也说了,要为老人亲自下葬,以老人儿子的身份为老人下葬。
所以此刻嬴佑便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亲自为老百将火化,看着身处熊熊烈火中的老百将,嬴佑小声呢喃,“且慢走,且慢走,回回头,回回头,看一看...”
“看一看小子我,看一看弟兄们。”
下一刻嬴佑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接着转过身去,向老字营秦军,向营门口的秦军,向天地宣读着老人的身份,“白仲!老字营老百将,关中人士,武安君白起之孙,走好!”
话音落下,嬴佑不顾刚刚知道老百将身份的秦军那惊讶的眼神,独自转过身去,注视着老百将逐渐消失在那由他亲手点燃的火焰中。
待到火焰熄灭,嬴佑接过一个陶罐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用手将老百将的骨灰捧到里面,“老百将,我带你回家。”
对着手里的骨灰说完了这一句,少年又抬头看向了天空,看向了那些弥漫在空中的灰尘,下一刻少年朗声开口,似是在对所有死去的兄弟说话,“跟我走啊...”
“嬴佑带你们回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处理完兄弟们的身后事后,老字营活下来的人便跟着蒙恬一起回了上郡的军营。
至于原先的老字营,此刻已经没了,看不见,摸不着,但尽管如此,那座老字营,还是在嬴佑的心中,在每一个老字营秦军的心中。
当老字营进入上郡的军营时,蒙恬单独给他们划出了一片地方用来安置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好好修养就是了。
在这一战中老字营实在是太苦了,此刻蒙恬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补偿这些老字营秦军,老字营人人带伤,不光是身上,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有着一道让他们痛彻心扉的创伤。
或许他们心里的创伤可以痊愈,但伤疤,却是没办法抹平的,因为他们忘不掉那些兄弟,忘不掉,永远忘不掉,怎么能忘掉?
在上郡休养期间,每一个老字营的秦军都是不怎么爱出去,一个个全都蜗居在蒙恬给他们划出的区域,平时的吃喝都是有人送来,除此之外,他们便懒得见任何人了。
几名给老字营送食物的秦军来到了老字营的营地,如今这差事已经是让在上郡的秦军中抢破了头的,因为每个人都想看看这些老字营秦军,看看嬴佑这位年纪很小的大秦长孙。
“今日有肉吃!”一名秦军笑着朝老字营秦军开口道,却是并未引来太大的回应,老字营秦军仅仅是对着他笑了笑便不再多说话了,他们也很难有这个心情说什么。
“呕!”一名老字营秦军在拿到肉的那一刻忽然跪地吐了起来,在他身边的两名老字营秦军连忙上前,一人搀扶,一人拍打着他的后背。
看着老字营秦军的异样,那来送饭的秦军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就在这时嬴佑走到了他的身前,朝着他解释道:“没什么,人肉吃多了,见到肉有点恶心。”
听着嬴佑的话,那几名来送饭的秦军眼神中写满了惊骇,吃人肉?老字营是靠吃人肉活下来的?
嬴佑在解释了一句之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拿着食物来到了那名跪地呕吐的秦军身边,将一张大饼递给他,“老哥,丢人了啊,之前看你吃的挺乐呵的啊,怎么这时候有正经的肉吃反倒不成了?”
那名呕吐的秦军一把接过嬴佑手中的大饼,坐在地上啃了起来,笑骂道:“有种你小子现在吃一块我看看!”
“我天生不爱吃肉。”嬴佑朝着那名老字营秦军玩笑了一声,周围的老字营秦军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笑容,这是多日以来他们头一次笑。
可嬴佑话虽如此说,但却也是拿过一块肉放进了嘴里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朝着老字营的秦军大喊道:“哥哥们,按理说小子我是年纪最小的,没道理和你们说什么,但谁让老百将喜欢我呢,如今老百将不在了,我替他说几句。”
“他娘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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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留在秦军的,他娘的好好干,别丢了老字营的人,没办法继续留下来的,回去过自己的日子去,别让天上的兄弟看了替你们着急!”
嬴佑的一番话说完,老字营的秦军脸上的笑容全都愈发深邃,就连行动也跟着快了不少,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对嘛,人总得往前看的,难不成还得天天为那些死了的弟兄哭?你们不嫌恶心,那些天上的弟兄还嫌你们恶心呢!”嬴佑看着老字营秦军继续笑道,接着一拍胸脯喊道,“另外我还有件事要说...”
“别管你们以后打算做什么,总之全都要跟我回趟咸阳城的,因为老子我要娶媳妇儿啊,你们这帮当哥哥的不来,算咋回事?都他娘的必须来,来喝我的喜酒!”
听着嬴佑的话,老字营秦军全都笑着答应,此刻许七忽然上前搂住了嬴佑的肩膀,恢复了往日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嬴佑啊,可别忘了之前答应过哥哥的事儿啊。”
“好说,好说!”嬴佑拍打着许七的手掌,接着朝着剩下的老字营秦军讲道,“有跟许哥想法一样,想要找媳妇儿的,包在我身上...”
“我家里多的是待嫁的女子,只要你们有本事,尽管拿走!”
“噗!”一名老字营秦军听着嬴佑的话忍不住将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菜汤吐了出来,笑着朝嬴佑骂道,“姥姥,你小子是打算让我们娶公主啊?”
“嘿嘿。”嬴佑摸着脑袋笑了笑,接着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别的女人,我也不认识几个嘛!”
听到嬴佑的话,原本还有些感兴趣的老字营秦军顿时骂声一片,他们听嬴佑刚才的意思,还以为这小子认识多少合适的姑娘呢,合着就这啊?
让他们娶大秦的公主?这不是扯淡呢嘛?且不说人家能不能看得上他们这些粗人,就是嬴佑能不能做得了主都还是两说呢!
这小子不是长孙吗,那和这小子同辈的公主也大不到哪里去,总不能让他们娶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回去吧?
至于年纪大点的公主,那按辈分都是嬴佑这小子的姑姑,这小子能做主那就有鬼了!
“唉。”刚才还在嬴佑身边一副期待模样的许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嬴佑,眼神中写满了哀怨,“小子,我被你骗的好惨,好惨啊!”
“许哥,我真的是认真的啊。”嬴佑朝着许七眨巴了一下他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故作一副认真的模样,“咱这条件,只要有心,娶个公主算什么,我不介意你当我姑父的!”
“去你娘的!”许七朝着嬴佑笑骂一声,接着故作一副悲愤姿态,指着嬴佑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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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本来找媳妇儿就难,这下更难了。”许七又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那被眼罩包裹的眼眶,他没了一只眼,忽然许七又看向了嬴佑,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你这小子都能找到媳妇儿,没天理,没天理啊!”
“许七,别做梦了,你小子就是个打光棍的命,就是王大个子这种木头找到媳妇儿了你也找不到!”
“哎,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姑娘家家看不上许七,难不成老婆婆,老太太还能瞧不上?许七啊,要不你考虑考虑,找个老婆子娶了吧,怎么着也是个女的不是?”
随着嬴佑的一番调节气氛,老字营秦军的情绪又开始活跃了起来,此刻纷纷对着许七开始调侃了起来,许七被调侃的受不了了,干脆有用那副破锣嗓子哼唱起了歌,“哎嘿!大爷我叫许七哟,漂亮的娘子...”
“都给大爷我看过来!虽说大爷我缺了一只眼,可好歹是个好汉子,小娘子,看过来,看上大爷吱一声,大爷我把你娶进门哟!”
听着许七那难听至极的歌声,所有老字营秦军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嬴佑看着这一幕也笑了起来,其余的老字营秦军也都看着这个少年笑了起来。
他们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听了嬴佑这个小弟弟的话,而之前能这样做的人,是那位叫白仲的老人,昔日领导他们老字营的,是老百将这一老,如今却是成了嬴佑这一小。
老百将走了,可他们还活着,嬴佑还活着,那他们老字营就不会散。
嬴佑抬头看向天空,似是看到了那位满脸皱纹的老人,微笑着说道:“老百将...”
“小子我还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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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内,李斯一路飞奔,一边跑一边在咸阳宫内大声呼喊,全然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此刻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腿脚跑的飞快,只为了将这个好消息立马分享给嬴政这位皇帝陛下,“陛下!大捷!大捷啊!”
刚刚走出寝宫的嬴政在听到李斯的话语时眼神顿时一亮,竟是想着也学着李斯的样子一样飞奔下去,左右见状赶紧上来拦住,“陛下,小心台阶啊。”
“给朕滚开!”嬴政见有人阻拦,当即踹了那人一脚,接着也飞快地下了台阶,恰好此时李斯也来到了台阶下面,嬴政一把抓住他的手,神情无比激动,“大捷?”
“大捷!大捷!”李斯一连回复了嬴政两声,接着将那封蒙恬由前线送往咸阳的战报递到了嬴政的手上,“蒙恬送来的,今日到了咸阳,匈奴主力尽没,他们全死了!”
嬴政闻言点了点头,将那封战报打开,仔细地看了起来,脸上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好!蒙恬干得好!自今日起,自此刻起,我大秦的边疆,从此将看不到匈奴人了!”
“嬴佑怎么样?朕的孙子怎么样?”嬴政在看完前线大捷的捷报之后,便问出了这个此刻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是皇帝,先国后家,此刻在国事上,他身为秦国的皇帝已然做到了最好,如今到了家事,他的内心竟是有些忐忑,嬴政这位皇帝陛下,此刻竟是很害怕,害怕从李斯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
“这是蒙恬以私人名义送来的,臣没敢打开看。”李斯将另一道帛书交给了嬴政,他之所以不看,因为这是蒙恬单独上书给嬴政的,即便是李斯身为丞相,也不能打开。
还有就是,嬴佑也是他的外孙啊,李斯无比喜欢这个外孙,连嬴政此刻在面对嬴佑的安危时都是显得如此失态,他这个做外公的,如今又何尝不是害怕的要死?
于是嬴政这位皇祖和李斯这位外公,一起打开了那道蒙恬送来的帛书,两位老人聚精会神地看着上面的内容,越看,脸上的笑容便越多。
等到看完之后,嬴政紧紧地攥住了那道帛书,手掌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然后整个人都跟着颤抖了起来,接着忍不住一阵狂笑,“呵呵呵...哈哈哈!”
嬴政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得如此激动过,哪怕是攻灭六国,加冕为皇帝的时候也没有,可是今日,嬴政这位皇帝陛下,却是实实在在的在人面前表现出了这一面。
因为他的孙子!
嬴佑不光是没死,更是为他大秦立了不世之功,那个匈奴人的头曼大单于的脑袋,便是由他嬴政的孙子亲手砍下来的!
此等军功,秦君之中,谁人有过?
就连他嬴政自己也没有啊!
“我大秦的历代先祖们,睁开眼睛看一看吧!”嬴政此刻高举着那道书写着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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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朕的孙子!是我嬴氏的子孙!”
在向天上的大秦先祖宣告完了这个消息之后,嬴政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朝着一旁早已乐开花的李斯喊道:“让那小子回咸阳,让朕的孙子回咸阳...”
“朕要重重地封赏他!”
与此同时,在上郡的军营之中,正同蒙恬一起在营中行走的嬴佑忽然打了一个喷嚏,看的蒙恬有些疑惑。
“病了?”蒙恬看着嬴佑问道,眉头微微皱起,今日他为嬴佑特意安排了一场大事,若是嬴佑生病了,那倒是有些麻烦了。
“没有。”嬴佑笑着朝蒙恬摆了摆手,接着扭头看了一眼咸阳城的方向,“想来是皇祖收到了消息,在跟人念叨我吧。”
听着嬴佑的话,蒙恬忍不住一阵失笑,轻轻拍打了一下嬴佑的肩膀,“再过几日,就可以回家了。”
“嗯。”嬴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蒙恬继续走着,等二人来到一处阅兵台时,嬴佑忍不住侧头朝蒙恬一笑,“上一次去检阅咸阳城的中尉军,就是叔公陪我,这一次...”
“仍旧是您啊。”
蒙恬听到嬴佑的话,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欣慰地拍打着嬴佑的肩膀,“上一次你还需要我站在台上,底下的秦军才肯认真听你讲话,可是这一次你已然不用了,因为这是你小子凭着本事杀出来的!”
“去吧,去让我大秦的将士们看看你这位大秦长孙,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
“你嬴佑是何等样的少年郎!”
“嗯。”嬴佑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便迈步朝着前方的阅兵台走去,而蒙恬却是没有跟上,因为今日的这一场阅兵,独属于嬴佑,独属于这位大秦长孙,独属于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此刻嬴佑的身上仍旧穿着那一身已然被砍的破烂的老旧甲胄,上面的血污此刻已然化成了黑色,但少年却始终穿着,因为这是老百将,是那位名为白仲的老人留给他的。
今日蒙恬要让他来检阅上郡的所有秦军,嬴佑总是觉得,穿戴着这身甲胄,便是要胜过一切锦衣华服,因为这是他嬴佑功勋的证明,是属于他自己的骄傲,也是那位老人和老字营兄弟们的骄傲!
当嬴佑来到阅兵台上的时候,不用他讲话,台下所有秦军的目光便已经凝聚在了这个身着那一身老旧甲胄的少年身上,几个月前,少年刚刚进入军营,那时候的他,便只是个少年而已。
如今少年还是那个少年,但此刻的嬴佑,却是已经需要所有秦军去仰视了,因为这个少年不光是大秦的长孙,还是此战军功最盛者,他配得上秦军的信服吗?当然配得上!
若是连此刻的嬴佑都配不上这些秦军那尊敬的目光,那还有谁能配得上呢?
在来到点将台之后,嬴佑缓缓站定,目光扫过下面的每一位秦军,其中有老字营的所有兄弟,也有上郡的秦军,还有其余各营的秦军,此刻这些人全都在看着自己。
嬴佑对着这些秦军露出了一个笑容,下一刻少年抽出了腰间的秦剑,并未有过多言语,只是朗声朝这些秦军说了一个字,“风!”
随着嬴佑的这一声落下,下面的秦军顿时变得疯狂起来,所有人都在真心实意地附和着这个少年,秦军那震耳欲聋,宛若山呼海啸一般的吼声响彻在天地之间。
“风!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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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所有的秦军身体里的血仿佛是在燃烧一般,他们近乎疯狂地簇拥着点将台上的那位少年,可当少年缓缓抬起手的时候,所有的秦军又是立马止住了呼喊,开始认真聆听少年的话。
如今的嬴佑,在秦军的眼中,不再是那个刚刚入营的新兵蛋子,甚至连嬴佑大秦长孙的身份在他们眼中也不是那么重要,在秦军眼中,嬴佑是他们秦军的骄傲
独属于他们秦军的骄傲!
“诸君!”在呼喊声停下之后,嬴佑的目光扫过台下的秦军,朗声喝道,“我名嬴佑,咸阳人士,乃军中老字营一小卒,是那大秦长孙!”
随着嬴佑用极为嘹亮的声音介绍完了自己的身份,下一刻秦军之中就不约而同地再次爆发出了呐喊声,“万岁!万岁!万岁!”
听着高呼万岁的秦军,嬴佑的脸上露出笑容,万岁这个词本不该用在他的身上,但此刻秦军却是主动用在了他的身上,少年看着台下这些可爱的秦军,内心格外的感到自豪与骄傲。
他嬴佑
终是靠自己杀出了一片天地!
嬴佑看着台下的秦军,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笑着说道:“今日由我来检阅诸位,诸位可愿意?”
“愿意!”秦军再次用那疯狂的声音回应了嬴佑,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重重地拍打起了身上的甲胄,看着少年的动作,秦军愣住了,没人知道嬴佑的意思,他们只是看,看着这个令他们信服的少年。
“此甲原先的主人,乃我秦军老字营的一位百将,老字营里管他叫老百将!”嬴佑指着自己身上的甲胄朝台下的秦军说道,老字营的秦军闻言顿时激动起来,而嬴佑此刻又是朗声喊道,“他是位老人,姓白!名仲!”
“他叫白仲!是武安君白起的孙子!今日我嬴佑要你们记住,要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记住,记住白仲这个名字,记住老字营的老百将,他是我大秦当之无愧的英雄!”
话音落下,所有老字营的秦军眼中忍不住流出了泪水,他们看着台上的嬴佑,看着这个他们所有人的小弟弟,忍不住想起了那位那人,也忍不住为嬴佑感到骄傲。
因为嬴佑,是他们老字营的兵啊!
其余的秦军闻言心中也都一阵惊骇,为了名为白仲的老人,为了那个大秦武安君白起,也为了嬴佑这位大秦长孙,当众为白家证明。
昔年武安君白起被杀,这个名字曾经一度成为了秦军之中的禁忌,即便是现在,也很少会有人主动提起,而嬴氏中人,便更是如此了。
可是今日嬴佑这位大秦长孙却是直接清楚明白地告诉了众人,白家人,是大秦的英雄,不光是那位武安君白起是,那位名叫白仲的老人,仍旧是!
“武安君白起一家,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抗命被杀,可今日我说,是无罪被杀!”嬴佑再次语出惊人,然后这位少年不顾底下秦军那惊讶的眼神,从阅兵台上的桌案前端起了一碗酒,“我嬴氏有负白家,有负武安君白起,有负老百将白仲...”
“今日我嬴佑,以嬴氏子弟身份,以大秦长孙身份,为白家,为武安君白起,为老百将白仲,祭一杯道歉的酒!”
话音落下,少年手中的那碗酒洒在了阅兵台上,下面的秦军表情全都变得无比庄严,看着那位少年的目光也跟着变了。
若是说先前秦军看向少年的目光是敬仰与骄傲的话,那此刻,他们便是如同朝圣一般地在看着那个少年了。
仅仅是以嬴氏子弟的身份祭一杯酒,这貌似很容易,可就是这么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却是从未有人做过,今日嬴佑做了,便当得起秦军如此!
这位大秦长孙替自己的先祖认了错,也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每一位秦军,他嬴佑不愧为一名秦军。
“呼。”在祭完这一杯酒之后,嬴佑抬头看向天空,长出一口气,接着便又走向了桌案前,再次端起了一碗酒,“这一杯酒,仍旧是要祭奠!”
“自我大秦荡灭六国,一统天下以来,北方边疆之上便屡屡遭匈奴劫掠,百姓苦,将士死,而如今...”
“我大秦的边疆,将再也看不到一个匈奴人的骑兵来劫掠了!”
说完,嬴佑缓步向前走了两步,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接着便低头去看下面的秦军,“人都说我嬴佑杀了匈奴人的头曼单于,乃此战战功之最者,可今日我嬴佑说,此战最大的功臣...”
“在那些战死的英灵!”
“这一杯酒,我要祭给老百将白仲,祭给老字营的另一位百将蒋泉,祭给我嬴佑的兄弟姚进,祭给老字营每一位战死的将士,祭给我秦军中每一位与匈奴作战战死的将士英灵!”
“若无他们,我大秦的边疆永无太平,我嬴佑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这一杯酒,祭他们,也敬他们!”
话音落下,嬴佑再次将手中的那碗酒洒在了点将台上,下面的秦军全都神情肃穆,看着台上的嬴佑,心中哀悼着那些战死的兄弟们。
他们彻底歼灭了匈奴人,让大秦的北方边疆无患,可是又死了多少兄弟在里面?其中酸楚,唯有他们这些秦军自己知道,嬴佑也是秦军,他自然也知道
这一杯酒,当时要敬给那些死去兄弟的英灵!
嬴佑将手中的空酒碗放回了桌案上,端起了桌案上的最后一碗酒,转头看向了阅兵台下方的秦军。
与此同时,下面的秦军每个人手中也都被分发了一碗酒,嬴佑看着下面的秦军,面带笑意,缓缓开口道:
“昔日我曾到咸阳城的中尉军中检阅,我曾告诉过他们,他们为我大秦荡灭六国,是我大秦的英雄!今日我也要告诉你们,你们同样是我大秦的英雄!”
“正是因为有诸位将士,我大秦才有如今之疆土,我大秦的边疆才会没有匈奴的祸患,所以这一杯酒,我要敬给诸位,也敬给自己,诸君可愿意与我嬴佑同饮这一杯酒?!”
“愿意!愿意!愿意!”
听着秦军的呼喊声,嬴佑端起酒一饮而尽,其余的秦军也都跟着一起,整个上郡的军营之中顿时豪气冲天,他们是秦军,是战无不胜的秦军,当有如此气势!
嬴佑在喝完碗中酒后并未再把碗放回去,而是干脆直接摔在了地上,其余的秦军也都一样,阅兵台上的少年此刻心中豪气顿生,大声朝着下面的秦军喊道:
“我嬴佑不光是大秦的长孙,还是一名秦军!今天是,以后还是,永远都会是!嬴佑...”
“愿与诸君共生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佑的话讲完了,于是少年便直接在众人的目光下走下了阅兵台,在他经过秦军身边的时候,所有秦军都给少年让出了一条道路。
“万岁!”秦军之中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于是下一刻在嬴佑两边的所有秦军便都跟着齐声喊道,“万岁!万岁!万岁!”
在众人的欢呼与簇拥下,嬴佑笑着走出了人群,来到了蒙恬的身边,后者看着嬴佑,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便对着剩下的秦军大手一挥道:“今日酒肉管够,畅饮一番!”
“彩!”
听到蒙恬的话,所有秦军齐齐附和道,整个大营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欢快无比的气氛,仗打完了,他们可以好好庆祝了!
嬴佑和蒙恬并肩走在路上,嬴佑侧头看了一眼蒙恬,想要退后一个身位,却是被蒙恬一把拉住,“小子,今日的你,有资格与我并肩!”
见蒙恬这么说,嬴佑笑了笑,也不再推辞,二人并肩走在上郡的军营之中,嬴佑扭头看了一眼咸阳城的方向,忽然笑出了声。
“上一次从中尉军的军营中出来以后,我与叔公也是这般样子。”嬴佑笑着回忆起了之前和蒙恬一起检阅中尉军的时候,接着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叔公走了以后,我遇到了我的王姑娘啊!”
蒙恬听着嬴佑的话,也跟着笑了起来,关于嬴佑和王瑶之间的事情,嬴佑在来到军营的第一天便跟他讲过了,很好,很好啊。
少男少女之间的情愫,他蒙恬也有过,如今在嬴佑这个晚辈的身上又见到了,这种感觉让蒙恬觉得挺好的,有些人待在年轻人的身边会觉得自己老了,可蒙恬不一样
有嬴佑这个年轻人陪在他的身边,他才觉得自己还没老,看着这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蒙恬也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分。
二人来到一处营帐旁边坐下,蒙恬和嬴佑各自端着一碗酒,拿着一块肉,酒碗相碰,蒙恬笑着朝嬴佑问道:“和那姑娘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嬴佑笑着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听到蒙恬问起他和王瑶的婚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道:“回去就办,立马就办!”
“嘿嘿。”在提起王瑶的时候,嬴佑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看起来有些傻,“让她担心了这么久,不该再让她等了啊,不该的。”
闻言蒙恬也跟着笑了起来,又朝着嬴佑问道:“想家了吗?”
“嗯。”嬴佑坦率的点了点头,在蒙恬面前,他将自己的心思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当然想啊,怎么能不想呢?”
“我皇祖还在等着我回去庆功呢,我父亲母亲还在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我的王姑娘,她也在等着我去娶她啊!”
嬴佑说着双手抱头,直接躺在了地上,此刻日暮西山,一点残阳落下,看着天空中的那抹夕阳,少年已有几分醉意,嘴里轻轻唱着:“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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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啊,孙儿我要回了,与你共饮庆功酒啊。”
“爹娘啊,儿子我要回了,与你二位道生好啊。”
“姑娘啊,小生我要回了,与你结成连理枝啊。”
少年此刻心中满满都是归乡之情,同每一位久在军营的秦军一样,少年此刻想家了,很想很想。
蒙恬看着身边的嬴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话也忍不住多了起来,“以后是什么打算?这次回去之后,陛下肯定是会封赏你的,如今军中认你,咸阳城里却不一定,是打算留在咸阳城里熟悉政务?”
听着蒙恬的话,嬴佑摇了摇头,开口朝蒙恬笑道:“之前我外公给我讲过帝王之术,他说君王应该做的是会用人,要是什么都事必躬亲,那不是会把自己给累死吗?”
“政务什么的,我现在不懂,但以后会懂的,用不着自己做。”嬴佑笑着说道,随即扭头看向了那群正在喝酒吃肉的秦军,“要是让我选的话,我还是想留在军中啊,这里的人...”
“好得很呐!”
“呵呵,你这小子,放着好好的长孙不做,还是真打算当个秦军了?”蒙恬听着嬴佑的话忍不住笑骂了一声,接着便摇摇头,朝嬴佑说道:“小子,这军中你纵然再喜欢,也不是你这种人一直待的地方。”
“想想陛下,想想你的父亲母亲,再想想你的那位王姑娘,他们都在等着你呢,你若是一直待在军中,他们怎么办?总不可能把他们也带到军中吧。”
蒙恬说着便伸手摸了摸嬴佑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小子若是我蒙家的子弟,那我是一定会留你在军中的,可你不是啊,你姓嬴,嬴政的嬴。”
“陛下要你做大秦的皇帝,那你就不能一直在这军中,听叔公的,留在咸阳城吧,叔公还没老,还能替秦国效力,用不着你来做。”
“小子,要做大秦的好皇帝,不要做大秦军中的好汉子,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叔公说得是。”嬴佑笑着点头,接着便露出些孩子心性,朝蒙恬玩笑着,“其实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了,怎么着也是不可能一直在军中的啊,不然我皇祖和我父亲母亲就是再喜欢我,那也会忍不住抽我的。”
“哈哈哈。”蒙恬听到嬴佑的话忍不住一阵大笑,笑着拍了一下这个滑头小子的脑袋,“回了咸阳城,好好干,别给咱们秦军丢人!”
嬴佑闻言从地上坐直了身子,看向蒙恬的目光变得坚毅起来,少年此刻的语气格外认真,“不会的,我嬴佑到哪里也是秦军的兵,是老字营的兵,那些战死的弟兄在天上看着我呢...”
“怎么能给他们丢人呢?不能的!”
见到嬴佑的样子,蒙恬笑的很开心,忍不住感慨道:“秦国有你这样的年轻人继承,幸也,幸也。”
而就在蒙恬感慨的时候,嬴佑却是在一边已经睡着了,少年喝了不少酒,也很累,很累很累,所以竟是直接在地上睡着了。
看着睡着的嬴佑,蒙恬笑了笑,想要把嬴佑抱回帐篷里,却是听到睡梦中的少年呢喃着,“回家...”
“回家了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今日的咸阳城显得格外有些特殊,因为嬴政这位皇帝陛下今日破天荒地走出了那座咸阳宫,来到了咸阳城的城门外面。
而在嬴政的身后,站满了来自咸阳城内的文武百官,甚至就连咸阳城内的嬴氏子弟,此刻也全都来了。
似是这般宏大的场面,嬴政已经很多年没有摆出来过了,所以此刻有些官员的心里开始猜测,猜测嬴政摆出这个场面是因为什么。
他们也仅仅是敢自己在心里猜一猜了,至于直接去问嬴政?他们是不敢的。
上一次摆出这般场面,是为了迎接王翦灭楚之后的班师回朝,这一次莫不是也是同样的理由?
蒙恬率军在上郡歼灭匈奴主力的消息此刻已经在咸阳城内传遍了,为了蒙恬摆出这个场面,倒是合理,可是蒙恬又不是第一次为大秦立下大功,之前也没见嬴政这样过啊?
“扶苏,带你家媳妇儿过来,站到朕的身边来。”就在众人不断在心里猜测的时候,嬴政忽然扭头朝着扶苏缓缓开口,接着又看向了另外几人说道,“李斯,蒙毅,你们两个也过来。”
话音落下,已经是大秦太子的扶苏立马带着自己的夫人李玥来到了嬴政的身边,而李斯和蒙毅也跟在了二人的身后,看的其余人一阵疑惑。
若只是叫了李斯和蒙毅倒是好说,这两位本来就是嬴政的爱臣,就算叫了扶苏这位大秦太子上去,他们也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要叫上李玥这位妇道人家呢?
念及至此,一个名字猛然在他们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嬴佑!
想到这位大秦长孙,再一看嬴政的身边人,所有人都是了然了,此刻在嬴政身边站着的,可不就是与嬴佑有着莫大关系的长辈嘛,就连蒙毅这位外人,嬴佑见了也是要叫一声叔公的。
就在嬴政身后的众人打定了这个念头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而来,看着从上面走下来的众人,他们更加确信了,确信今日的这个场面,就是为了嬴佑这位大秦长孙摆出来的!
因为从马车上下来的,是王翦和王贲这对父子,以及那位嬴佑的未婚妻,王瑶。
“王家二位将军,丫头,到朕的身边来。”嬴政见到从马车上走下的三人便露出了一个笑容,王瑶伤势痊愈之后便回了王家坞,王翦和王贲也跟着回去了,所以嬴政特地派马车去接三人。
三人此刻依言站到了嬴政的身边,嬴政看着王瑶笑了笑,开口说道:“丫头,那小子要回来了。”
听着嬴政对自己说的话,王瑶笑靥如花,关于嬴佑的情况,嬴政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派人通知了她这个未来孙媳妇,她知道嬴佑还活着,不光活着,还是立了很大的战功
不愧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啊。
随着王家三人到场,嬴政此刻也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众人,看着他们缓缓开口道:“今日朕摆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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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已经猜测出了答案,可当真的从嬴政嘴里听到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忍不住闪过一抹惊讶,嬴政对于嬴佑的宠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
甚至是不惜为了嬴佑摆出如此宏大的场面?
有人觉得嬴政单独为了嬴佑摆出如此大的场面,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听到嬴政直接开口道:“你们或许会说朕太溺爱嬴佑这个孙子了,可是朕现在要告诉你们,朕的孙子,配得上你们如此!”
话音落下,嬴政将那封写着嬴佑所建立的战功的帛书一把丢给身后的众人,脸上满是骄傲神色,“这是朕的孙子在此战为我大秦所建下的功勋,你们自己看去吧!”
众人见状接过那封帛书开始传阅,看完的人每一个脸上都写满了惊讶,因为嬴佑所建立的战功,实在是太大了啊!
且不去说嬴佑靠杀那些普通的匈奴骑兵得来的战功,光是擒获了乌勒这位匈奴王子,为秦军掌握了匈奴人的详细情况,这便是泼天功劳了。
更别说后面嬴佑还砍下了匈奴一名大将的人头,甚至连匈奴人的那位大单于,都是嬴佑亲手杀的!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位大秦长孙竟然是疯狂到用自己的性命来吸引匈奴人的追杀,一直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同匈奴人作战了长达半个多月,其中艰险,即便是没上过战场的人,都是可以想象得到。
嬴佑可是大秦的长孙啊,荣华富贵什么都不缺,竟然会为了歼灭匈奴人做到这个地步?
此刻无论是谁,在看完这封帛书之后,都对今日的安排再也挑不出毛病来了,谁要是敢说嬴佑不配,那让他们自己试试去?
等众人全都看完了那道帛书之后,嬴政才是对着身后的众人缓缓开口道:“朕的孙子怎么样?”
众人闻言一阵沉默,竭力思索着对于嬴佑的夸赞之词,而人群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长孙万年!”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说话的那人,正是那日与嬴佑一起挨过廷杖的张苍,听说最近很少受宠,可谓是平步青云了。
只是这话是不是说的太大了一点啊,长孙万年?这种词是能用在嬴佑这个长孙身上的吗?
“嗯。”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嬴政竟然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下一刻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是齐齐附和道:
“长孙万年!”
只不过这一次嬴政就再也没有任何回应了,张苍能率先说出这一句来,足以说明他是真心的,至于其他人?真以为嬴政看不穿他们那点小心思?一群应声虫罢了!
对于张苍,嬴政在嬴佑从军之后有颇多关注,很是满意,而且他发现张苍对于嬴佑可谓是忠心耿耿,自己这位孙子的驭人之术,倒是不错。
就在这时,今日真正的主角终于是出现在了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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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看着咸阳城外的那一幕盛大场面,忍不住笑了,朝着一旁的蒙恬开口说道:“叔公,您说这是为了谁摆出来的?”
“呵呵,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蒙恬闻言朝着嬴佑笑骂了一声,如今在众人眼前,在嬴政这位皇祖的眼皮子底下,蒙恬也是很给嬴佑这位长孙面子,没直接上手。
蒙恬当然知道这场面是为了嬴佑摆出来的,他就不信这小子不知道,此刻嬴佑颇有些耀武扬威的意思,不过看着如今有些孩子心性的嬴佑,蒙恬倒是笑得开心。
少年郎理当如此啊!
“哈哈哈。”嬴佑仰天笑了一声,接着又冲着身后的许七笑道,“许哥,吆喝一嗓子,让咸阳城听听你那‘动人’的歌声。”
“你别坑我!”许七拒绝的很是干脆,如今这是什么场面,乖乖,看样子是咸阳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好像连皇帝陛下都来了,这他要是敢吆喝,出了事谁担着?
许七这般想着,忽然看了一眼身前的嬴佑,貌似这小子还真能担着啊,原本许七只能靠想象来想一下嬴佑这位长孙的排场,如今看到眼前一幕,他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太差了啊,这排场这比他想的大多了啊!
到底许七也是没敢按嬴佑的要求吆喝一嗓子出去,这么多人呢,这位老字营里最为乐观开朗的汉子,此刻破天荒的腼腆害羞了起来。
“哎嘿!”见许七迟迟不敢吆喝,嬴佑干脆是自己来了,这位少年此刻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引吭高歌起来,一副肆意风流的样子,“回来了哟!回家了哟!”
嬴佑的这一嗓子落在咸阳城外所有人的耳中,嬴政听到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身边的王瑶开口笑道:“这个混小子,以后得是你管着他了!”
“他这样挺好。”王瑶笑着回了一句嬴佑,接着便看着远处的那道熟悉声音,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了起来,“我喜欢!”
王瑶的这一句话说完,嬴政放声大笑,而他身边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至于身后的文武百官,此刻已经完全傻眼了。
嬴佑这也太肆意了些啊,有些放肆,有些放肆了啊。
不过这话他们也就是敢在心里想想,现在这个时候在嬴政面前说嬴佑的不是,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呼。”在吆喝完一嗓子之后,嬴佑长出一口浊气,用手摸索着自己一直抱在怀里的骨灰罐,里面装着那位名为白仲的老人的骨灰,“老百将,回家了啊。之前和您说过如今的咸阳城,如今看到了,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嬴佑对着怀中的骨灰呢喃自语,接着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又是对着那座雄伟的咸阳城大声喊道:
“咸阳城!小爷我回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少年的喊声回荡在天地之间,这是独属于嬴佑这位少年的肆意,此刻咸阳城外站着的人中,神态各异。
嬴政看着远处那个策马而立的少年,脸上满是笑容,他的孙子就当是如此模样啊,他身边从来不缺阿谀奉承的马屁精,也不缺进退有度的聪明人,可除了嬴佑以外
又有谁能在他面前表现得就只是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呢?而如今嬴佑这个孩子,为他秦国立下大功,只是肆意了些,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在嬴政身边的人,同样也都是嬴政的长辈,此刻他们的心态和嬴政一样,没觉得嬴佑有什么放肆的地方,少年郎理当如此,应当如此。
至于其他的人的想法,重要吗?根本不重要。
嬴佑在喊完这一声之后,将怀抱中的骨灰罐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包裹里,然后便策马上前,蒙恬看着这个少年的背影,竟是刻意等了片刻,落后了嬴佑一个身位。
今日是独属于嬴佑这个少年郎的,没人能抢了这位少年的风头。
看着朝城门缓缓而来的嬴佑,嬴政的脸上露出了欣慰地笑容,下一刻竟是忽然转头朝着身后的百官和一众嬴氏子弟开口道:“迎长孙!”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愣了片刻,而下一刻后方的人群之中,又是张苍作揖便拜,口中还是喊道:“恭迎长孙!”
见张苍这个嬴佑的铁杆死忠率先带头了,其余人也赶紧纷纷跟上,嬴政的命令谁敢拒绝?
于是咸阳城的城门外,此刻便出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除了在嬴政身边站立的人之外,其余所有人,无论文武百官,无论宗室子弟,齐齐作揖对着那位白马上的少年便拜,“恭迎长孙!”
嬴佑见到嬴政给自己摆出了这幅场面,忍不住笑了,内心忍不住生出一阵暖流,能让嬴政如此做的人,如今的天地之间,便唯有他嬴佑一人了啊。
嬴政这位皇祖,当真是很爱自己了,极爱极爱。
不过嬴佑到底只是肆意,而非跋扈,见众人齐齐拜倒了一片,少年也直接从王瑶送给他的大白上下来,快步来到了嬴政身前。
看着自己的皇祖,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看着自己的王姑娘,看着那一张张写满了笑容的脸庞,嬴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孙儿见过皇祖!”
“儿子见过父亲母亲!”
“小子见过外公,见过王翦老将军,见过王贲将军,见过蒙毅叔公!”
嬴佑朝着自己的长辈们一一问了好,随后便看向了王瑶这位自己心爱的姑娘,朝着她缓缓开口说道:“小生...”
“见过王姑娘!”
王瑶看着归来的嬴佑,笑靥如花,脸上的那抹潮红是怎么都藏不住的,而嬴佑看着眼前这位姑娘,也跟着笑了,一对少男少女,相看无言,也无需多言。
众人看着这一幕也都是露出了笑容,嬴政看着从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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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闻言笑了笑,接着一指嬴政身后还在弯腰行礼的众人,开着玩笑说道:“皇祖,是不是让后面的那几位先起来啊,孙儿还年轻,别再把我给拜折了寿。”
“混小子!”嬴政朝着嬴佑笑骂了一声,用手敲了嬴佑一个板栗,接着便扭头看向了还在弯腰行礼的众人,“朕的孙子令尔等起身,起身!”
随着嬴政的命令下达,身后的众人此刻也纷纷站直了身子,看向已经来到了他们眼前的那个少年,众人看着嬴佑,心思各异。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敬重
种种情绪皆有。
可是谁也必须承认一个事实,那便是在今日之后,咸阳城内,乃至于整个秦国内,将再无可能有人可以撼动嬴佑的地位,绝无可能的!
因为嬴佑此刻不光是大秦的长孙,是嬴政最喜欢的孙子,还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功臣,是真真正正有着拼死搏杀出的功勋的,这是谁都必须承认的事实。
即便众人当中有人再嫉妒嬴佑,此刻也无法否认嬴佑的功勋,这位少年在这个年纪所做之事,超过了秦国很多先祖,甚至就连嬴政这位皇帝陛下,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所做之事也没有少年来的让人敬畏臣服。
秦国历代先祖筚路蓝缕才有了如今的大秦基业,这其中当然不乏英明雄武之辈,可若是仔细想想的话,有人在嬴佑这个年纪做出过什么大事吗?好像还真的没有啊。
秦国历代嬴氏子弟中,似嬴佑这般的少年郎,只此一人而已啊。
就在这时,蒙恬和身后的那队秦军也都下马,蒙恬这位军中第一人此刻朝着嬴政行礼笑道:“臣恭贺陛下!”
“呵呵。”听着蒙恬的恭贺,嬴政笑的很开心,他当然知道蒙恬在恭贺自己什么,当然是在恭贺自己有嬴佑这么个孙子啊。
此次对匈奴的作战,虽然是蒙恬全盘指挥,但此战首功,当归嬴佑,嬴政这位皇帝陛下此刻看着自己的这位孙子,笑着说道:“当初朕曾经对你说过,要在这咸阳城等着你回来...”
“与你共饮庆功酒!”
听到嬴政的话,嬴佑露出一个笑容,接着扭头给嬴政介绍起了身后的许七和王岭还有一众老字营人等,“皇祖,这位是许七,这位是王岭,他们二位都是孙儿在老字营的兄弟,都是救过孙儿的命。”
“剩下的也都是孙儿所在的老字营活下来的兄弟,他们都跟着孙儿回来了,他们都是我大秦的英雄,皇祖若要饮庆功酒,当是要与他们同饮!”
嬴政听到嬴佑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走过嬴佑,来到了老字营众人的身前,看着这些大秦的勇士,嬴政神情庄严肃穆,竟是主动朝着这些秦军作揖拜谢,“朕是皇帝,本不该拜诸位,但今日,朕要为朕的孙子,为秦国...”
“谢过诸君!”
虽然嬴佑主动拜谢老字营秦军,那身后的其余人等自然也都要跟着拜谢,于是此刻场上除了嬴佑和一众老字营秦军外,竟是再次齐齐拜倒了一片。
这一次,就连嬴政这位皇帝陛下都包含在内,之前为嬴佑行礼,那是因为这位少年是大秦的长孙,是为秦国立下泼天战功的大秦长孙,而如今这一拜
是为了跟嬴佑一样,为了秦国拼死作战的大秦将士,嬴佑为秦国流过血,这些将士也都为秦国流过血,他们当得起这一拜吗?当然当得起!
老字营秦军看着眼前的一幕,这群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汉子竟都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能被嬴政这位皇帝陛下拜谢,那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为大秦效死力便是!
此刻嬴佑也来到了老字营众人的身前,面对嬴政的拜谢,嬴佑和老字营众人坦然受之,他的皇祖不是一位虚伪造作的人,此刻他既然拜谢了,那便是真的在拜谢,他们自然要受!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嬴佑这位少年带头高喊道,而下一刻在少年的身后,一众老字营秦军便也是齐声喊道: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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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绝非是一个矫情的人,更是从来没有轻易在他人眼前流过泪,可是此刻这位皇帝陛下却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曾几何时,嬴政看着自己的一众子孙,心中满是愁思,因为他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的人,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大秦江山的人。
直到嬴佑的出现,从嬴政第一次见到嬴佑,他便对这个孙子生出了好感,往后越来越多,而嬴佑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自己要嬴佑去撑起大秦的天,他便真的去做了,为此不惜去往上郡同匈奴搏命,如今嬴佑安然回来了,那么自己便可以放心地让他接手大秦的事务了,因为嬴佑已然有了这个资格。
这是他用命拼出来的资格,嬴佑方才一句话都没有去提在军中的事情,一句话也没有去提作战的凶险,可嬴政又岂会不懂?
嬴佑为什么不说?是觉得自己不苦吗?不是的,他只是担心嬴政因为这个伤心啊。
可即便嬴佑不说,嬴政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位孙子受的苦难呢?看着这个只把苦楚埋藏在心底,把阳光留给家人的孙子,嬴政的内心一阵暖意升腾。
这位孙子所受的辛苦,他这个做皇祖的是知道的,此刻嬴政看着这个懂事的少年,心中不光是有对大秦后继有人的欣慰,也有一位祖父对孙子的感情啊。
不知从何时开始,嬴政觉得自己是一块千年不化的冰山,他貌似只是为了秦国而生的,每日忙碌在堆积如山的政务当中,日夜操持着秦国这个庞大的帝国,至于亲情
这对于嬴政来说其实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因为他是秦国的皇帝陛下啊。
可是嬴佑让他重新感到了这种来自于亲人之间的温暖,这位少年就好像是一道阳光,直接照射在了嬴政那颗冰冷不化的心中,带给了他阵阵温暖。
嬴佑也看到了嬴政眼中的泪水,这位少年笑了笑,伸手替自己的皇祖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皇祖,今日是个好日子,当笑才是啊。”
听着嬴佑这温暖人心的话语,嬴政收起眼泪,忍不住对着这个孙子笑出了声,“当笑,当笑啊!”
话音落下,嬴政一把拉过嬴佑的手,接着带着自己的这位孙子一路上了自己的辇车,竟是丝毫没有去管其他人,此刻这位皇帝陛下就只是想跟着自己的这位孙子单独说说话而已。
哪怕是再多一个人,嬴政都是会嫌多,这是独属于嬴政这位皇祖和嬴佑这位长孙直接的感情,别人是掺和不进来的,谁也不行。
见嬴政没有任何征兆地带着嬴佑走了,众人一时间也都愣在了原地,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嬴政的举动是率性而为,事先并无任何交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此刻留在原地的众人也都不知所措。
“散了吧。”李斯忍不住摇头失笑,他在嬴政身边多年,又是惯会揣摩嬴政心思的,此刻自然看出了嬴政的意思,“陛下这是要单独和长孙说话,咱们这帮人就别搅和陛下和长孙这爷俩的事情了,各回各家!”
李斯的话一说完,众人恍然大悟,跟嬴佑没有太大关系了,索性直接回家了,因为实在是没他们的事情了,而跟嬴佑有关系的,此刻还是留在原地。
“怎么着,一起去扶苏公子家里喝点?”李斯提出了一个建议,却是并未得到众人认可,王家的这边王翦直接摇头拒绝,而蒙家的两位也是拒绝了,他们兄弟两个难得见面,此刻没什么别的事情,自然是要回蒙家了。
见王家和蒙家都是拒绝了,李斯也懒得再去女婿扶苏家里讨酒喝,于是这个提议便不了了之了,各回各家就是!
就在众人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老字营等人却是有些尴尬,因为嬴政直接带着嬴佑走了,走的还是很突然,所以他们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去哪安置他们呢?
没有嬴政的诏书,他们是不能进咸阳的军中的,所以这伙老字营秦军此刻就很是尴尬,而就在这时,王瑶来到了老字营面前,朝着他们笑道:
“诸位若是不嫌弃的话,暂且先去我家歇息,等嬴佑和陛下说完了话再说,诸位都是嬴佑的兄弟,嬴佑是我喜欢的男人,咱们都是一家人。”
老字营等人在听到嬴佑的话时也都笑了,一直听嬴佑念叨自家有位顶好的姑娘,如今总算是见到了,不光人长得好,心地也美啊。
与此同时,嬴佑和嬴政坐在辇车之上,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接着扭头朝嬴政说道:“皇祖,咱们是不是走的太突然了一些啊,其他人倒是好说,那些随我一起来的老字营兄弟怎么办啊?”
听到嬴佑的话,嬴政也意识到自己竟然是一时兴起便欠缺了几分考虑,但很快他就又笑道:“你父亲母亲,还有你的那位王姑娘,都是顶好的人,他们能看着你的那些老字营兄弟无家可归?”
“让他们自己安排去,朕不去管了,你也不用管,今日留在咸阳宫里,陪着朕说说话。”
“呵呵,这倒也是,我父亲母亲还有王姑娘都是顶好的人啊。”嬴佑闻言忍不住摇头失笑,忽然朝嬴政笑道,“皇祖,我父亲怎么在您嘴里也成了顶好的人了,之前您对他可不是这个评价啊。”
嬴政听着嬴佑的话,轻笑一声,接着便感慨说道:“家事国事天下事,后面两件朕自问做的还算不错,可唯独这家事嘛,倒不是朕之所长,之前是朕看错了这个儿子啊。”
见嬴政主动承认自己看错了扶苏,嬴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忍不住朝着嬴政孩子气地说道:“那这么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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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嬴政在听到嬴佑的话后高兴地一阵大笑,竟是直接认可了嬴佑的这句玩笑话,“嗯,你小子的眼光不错,挑媳妇儿也很不错啊!”
“怎么着,跟那位王姑娘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嬴佑闻言顿时有些害羞,他一向是坦坦荡荡,唯独在男女情爱之事上委实是七窍通了六窍,此刻听嬴政问起,这位少年好半天才是憋出一句,“由皇祖做主吧,皇祖的决定肯定是好的!”
说完,嬴佑又是补充了一句,“最好把日子定的早点啊。”
见嬴佑这副样子,嬴政忍不住摇头失笑,只有在这位孙子面前,嬴政才会觉得自己不止是秦国的皇帝陛下,他也有亲人,也会感觉到亲情的温暖。
这种感觉
嬴政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啊。
“那就定在七日之后吧。”嬴政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接着又是补充了一句,“那天是个吉日。”
听到嬴政的话,嬴佑笑了笑,心中升腾起一阵暖意,嬴政为什么会知道七日后是吉日呢,定然是这位皇帝陛下亲自查过了,显然嬴政早就为嬴佑打算好了啊。
能让嬴政如此上心的,也就只有嬴佑一个人了,嬴佑此刻笑着点了点头,“听皇祖的。”
“嗯。”嬴政的脸上露出笑意,看向嬴佑的目光愈发柔和了起来,“到时候朕要亲眼见证你的婚事。”
“你的父亲和母亲,还有王家的两位将军是一定要在的,你外公和蒙家的那两位叔公也都必须来,咸阳城里大大小小的文武百官也全都要来,你的那些老字营兄弟也都过来,朕不怕热闹,人多也显得喜庆些,还有...”
嬴政的话此刻变得有些格外的多,听着在自己耳边絮叨的嬴政,嬴佑的脸上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这位皇祖是真的很爱自己啊。
“皇祖。”嬴佑忽然叫了一声嬴政,嬴政也停下了话头,柔和地看着嬴佑这位孙子,嬴佑看着嬴政那温柔的目光,微微一笑,“人人都祝您万寿无疆,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孙儿也就不说了,孙儿就只祝愿您像平常人家的长辈一样...”
“长命百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嬴政听到嬴佑的这句祝福,看着嬴佑那双真切的眸子,知道这个孙子是真心实意的。
自己是大秦的皇帝陛下,人人都说他万寿无疆,可就连街边的孩子都知道,万寿无疆,这根本就是骗人的话啊。
如今嬴佑不去说什么万寿无疆,只说祝嬴政长命百岁,这便是真的心里话了,嬴佑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把自己当做过什么大秦长孙,也没把嬴政当成大秦的皇帝
就只是一句孙子对祖父的祝愿,好似平常人家一样,仅此而已了。
可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祝愿,却是让嬴政笑开了花,这位皇帝陛下摸了摸嬴佑的脑袋,微笑道:“好,皇祖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皇祖还要看着你给朕生重孙子,皇祖终究会老...”
“这秦国也终究会交到你父亲,交到你的手上,到时候皇祖就给你带孙子,也感受一下寻常人家含饴弄孙的快乐。”
嬴佑听着嬴政的畅想,笑着点了点头,若真能如此,又何尝不是很好呢?当然很好啊。
嬴佑身为大秦的长孙,身为嬴政最喜欢的孙子,他将嬴政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其实很累,心中有很多苦楚无法同人诉说,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按理说皇帝应该是天底下最让人羡慕的人,可嬴佑却是不这么觉得,起码他的皇祖不那么让人羡慕,甚至嬴佑有时候会有些心疼这位皇祖。
皇帝是不需要任何人心疼的,但嬴政除了是大秦的皇帝之外,还是他嬴佑的祖父啊,自己这个做孙子的不心疼嬴政,那又有谁来呢?
“皇祖。”嬴佑朝着嬴政柔声说道,接着缓缓开口询问着嬴政内心的想法,“当秦国的皇帝,您觉得累吗?苦吗?”
嬴政听着嬴佑的话,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道:“累是很累,但朕不觉得苦,因为朕是大秦的皇帝,这是朕应该要做的事情。”
“若真要说苦,我秦国历代先君,谁人不苦?孝公?当时孝公在位的秦国任人欺凌,孝公不苦吗?惠文王?惠文王早年因罪放逐,惠文王不苦吗?还是昭襄王?昭襄王曾为质子,继位后又被母亲压制,昭襄王不苦吗?”
“朕也是一样,苦吗?或许苦吧,但朕不能这么觉得,因为朕是秦国的皇帝啊。”
闻言嬴佑轻轻点头,又朝着嬴政开口说道:“说起昭襄王,在军中的时候,有一位老百将,他叫白仲,是我在军中的长辈,他是武安君白起的孙子。”
“后来他死了,死在了我眼前,他说他原本很怨恨我们姓嬴的,因为昭襄王杀了武安君,杀了他的祖父,可是后来他又说,见到了我,便不怨了,皇祖,您说他该不该怨呢?”
“武安君吗?”嬴政在听到嬴佑的话时呢喃了一句,接着便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才是开口,“武安君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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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昭襄王晚年,未尝没有后悔过,可后悔有什么用呢?武安君已死,又能如何?你口中的那位老百将,怨恨嬴氏理所当然,昭襄王杀武安君,也是理所当然,没什么道理可讲。”
嬴佑听着嬴政的话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是开口说道:“我答应过老百将,要以儿子的礼节为他下葬,把他的骨灰撒在杜邮,撒在武安君的墓前。”
“嗯。”嬴政听到嬴佑的话时表现的很平静,并未有因为嬴政要做的事情不符合身份而生气,“既然你认他是你的长辈,那就去做,不必担心皇祖多想什么,皇祖没有这么小气。”
“您当然没有这么小气!”嬴佑笑着朝嬴政开口说道,接着又继续说着,“只不过孙儿还想为老百将做点别的,孙儿想要请皇祖为武安君一家证明,明明白白地告诉天下人,杀武安君,是嬴氏做错了。”
听到嬴佑的要求,嬴政明显犹豫了一阵,但最终却还是对着嬴佑开口笑道:“好!你有这份心思,很好,很好啊。”
“要做秦国的皇帝,当有如此肚量,在这一点上,昭襄王不如朕,朕不如你。”
面对嬴政的夸赞,嬴佑微微一笑,并未假言推辞,自己的皇祖夸自己,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啊,为什么要故作谦逊呢?
“孙儿替老百将谢过皇祖。”嬴佑朝着嬴政开口说道,可后者却是摇了摇头,“不该谢朕,要谢你自己。”
嬴佑闻言笑了,嬴政也跟着笑了,祖孙二人相互笑着,而辇车也在这时来到了咸阳宫内,停放在了嬴政的寝宫外面。
“跟朕来。”嬴政拉着嬴佑的手缓缓走下辇车,带着他进入寝殿之中,又是朝着一边的太监吩咐了一句,“去准备一身换洗衣服,再准备一桶热水来。”
面对嬴佑的要求,那太监虽然不解但也不敢质疑,这太监嬴佑也认识,正是之前打过不少交道的李德,嬴政笑着朝嬴佑说道:“对此人的感官如何?”
“不算好,也谈不上有多坏。”嬴佑看着李德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接着又是说道,“此人好恃强凌弱,可又有那个不是如此?总不能要求人人都是好人,没道理的。”
“呵呵。”听着嬴佑的话,嬴政笑了笑,等李德再回来的时候,嬴政便朝着他说道,“自今日起,你跟在长孙身边侍奉。”
李德闻言顿时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嬴政却是懒得和他多说什么,直接便让他退下了,等李德走后,嬴政才是朝嬴佑开口说道:“你是大秦的长孙,如今有了军功,也不再是那个孩子了,你不光要挑起一些担子,相应的东西也都要配全...”
“这人既然和你打过几次交道,那就跟在你身边了,不必在乎什么。”
“嗯。”嬴佑听着嬴政的话轻轻点头,接着开口说道,“听皇祖的安排。”
嬴政闻言一笑,接着指了指嬴佑身上的衣裳,开口说道:“脱了衣裳,就在朕的寝宫里洗个澡,让朕看看,你如今的身子是副怎么样的光景。”
说完,嬴政便摸了摸嬴佑的脸庞,昔日少年时那般细腻的脸庞此刻早已被风霜侵蚀地粗糙无比,至于嬴佑的身体,即便嬴佑未曾提起,嬴政也是能猜出个大概。
“你不去说你在军中的遭遇,朕知道你是害怕朕看了伤心,这没什么错,反而很好。”嬴政看着嬴佑轻轻说道,但下一刻话锋忽然一转,“可朕是你的皇祖,朕想看看朕的孙子受了哪些罪,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听到嬴政的话,嬴佑沉默了一阵,接着便依照嬴政的要求脱去了身上的上衣,露出了一身满是伤痕的躯体,数道骇人伤疤出现在了嬴佑的身上。
嬴政看着嬴佑身上的那几道骇人伤疤,忍不住伸出手上去抚摸,自己的孙子,终究不再是那个咸阳城里肆意风流的少年郎了啊,这一道道伤疤,便是嬴佑成长的代价。
抚摸着嬴佑身上的伤疤,嬴政忍不住开口,问了一个之前嬴佑问过他的问题,“觉得苦吗?”
嬴佑闻言摇了摇头,接着对嬴政露出了一个春风和煦般的笑容,“皇祖不觉得苦...”
“那我也不苦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苦就好,不苦就好啊。”听着嬴佑的话,嬴政笑了起来,嬴佑也笑了
祖孙二人此刻都笑了。
嬴佑笑着脱干净了衣裳,然后慢慢进入那个水桶当中,顿时间一阵暖流席卷嬴佑全身,免不得露出一番舒服的表情。
嬴政就在一边看着嬴佑,温柔笑着,并未再像往常一样去处理那堆积如山的政务,此刻的嬴政,就像是一位普通的祖父,在陪着自己的孙子,而非是那位近乎于不近人情的皇帝陛下。
“水可还行?”嬴政笑着朝嬴佑开口问道,又是指了指外面,“若是不够热的话,可以让人给你加水。”
“不必了皇祖。”嬴佑泡在那个热水桶中,扭头朝着嬴政一笑,“这已经很好了,能洗个热水澡,就已经比在军中的时候好太多了。”
嬴政听着少年的话,心下不知不觉间便是生出一股关心来,于是便朝着嬴佑问道:“你在军中是个什么生活,都吃些什么?”
见嬴政问起,嬴佑也不隐瞒,将自己在军中的经理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嬴政,“嘿嘿,上郡的军中有个规矩,新兵入营可以吃一回肉,然后就是只能吃饼喝稀粥了。”
“后来我到了老字营,蒙恬叔公来看望老字营,又吃了一回肉,然后便没了,不过要是算上我在雪地里和匈奴人作战的时候吃的,其实也是吃了不少肉的...”
“只不过是人肉罢了。”
听到嬴佑的话,嬴政的表情没有太多惊讶,但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对于嬴佑的心疼,忍不住开口问道:“人肉?你...你吃的怎么样?”
“一开始挺恶心的,后面也就习惯了。”嬴佑说的很随意,完全没有什么负担,接着少年又自嘲一笑,“没办法,不吃就得饿死,不吃不行的。
“我之前和您说过那位叫白仲的老百将,当时我问他,吃了这人肉,我们到底是人是鬼,您猜老百将怎么回我的?”嬴佑再次提及了老百将,没等嬴政开口就又说道:
“老百将说,他希望我们打完了仗之后,是活生生的人,可是打仗的时候,就是敌人眼中最凶狠的鬼!”
“如今仗打完了,我当然是人了,吃点人肉而已,算不得什么的。”嬴佑笑着朝嬴政说道,竭力让嬴政觉得自己没吃太多的苦,“皇祖,真的没什么的。”
嬴政看着嬴佑的样子,明白这个孙子对于自己的心意,心里感动的同时也不愿意辜负这个孙子,索性便不再问了,也不在嬴佑的面前展露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嬴佑此刻也洗完了澡,穿上嬴政让人为他准备的那身锦衣华服,有些不适应,“嘿嘿,还真是有点不适应这身衣裳了。”
“呵呵。”嬴政听着嬴佑的话轻笑一声,接着拉着嬴佑那支已然被风雪摧残的无比粗糙的手,爷孙二人一起坐到了榻上,“在军中认识了些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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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见嬴政提起这个,嬴佑轻轻点头,接着笑着给嬴政说了起来,“起初我到军营的时候,和王离,就是王瑶姑娘的哥哥打了一架,嗯,后来他送我去了老字营...”
“在老字营里,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一名叫孙五的汉子,他的名字和那位写了兵书的孙五老爷同音,但却是排行第五的五,也没写兵书的本事,他自己说,除了杀人,别的他什么都不会。”
“后来...他死在了战场上,身首异处,我带着人把他的头找了回来,擒获那个叫乌勒的匈奴王子,就是在这一次了。”
嬴佑说着说着嘴角的笑容便愈发苦涩了起来,而嬴政在一旁聆听着,并未出声,只是轻轻握着嬴佑的手,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孙子心底有很多苦楚,却是不敢同人诉说。
他是大秦的皇帝,他太懂这种感觉了,所以此刻嬴政一边引导着嬴佑说出心中的酸楚,一边又认真地充当着一位听众,听着这位孙子给他讲述自己的经历。
“后来我遇到的第二个人,是一位叫蒋泉的百将,那位孙五老哥就是他手下的兵,起初我是想投在这位蒋百将的手下的,可是人家一听我是大秦的长孙,然后觉得伺候不起,便没要我。”
“后来啊...他也死了,死在了冲锋的路上,找到他尸体的时候,他身上被人用矛捅了七八个窟窿,和个马蜂窝似的。”
“我之前还和他说,要让他来咸阳城,一起喝我的喜酒呢,可是如今却是只能祭给他了。”嬴佑摇着头说道,神情无比落寞,“后来我遇到了几个和我关系最好的兄弟。”
“最先见到的是许七,他还活着,之前您见过的,就是缺了一只眼的那个,他总是要我给他找个媳妇儿,您知道的,我哪儿认识别的女人啊,但毕竟初来乍到,索性先答应呗,成不成以后再说。”
“然后吃饭的时候我遇到了另外两个兄弟,一个叫王岭,一个叫姚进,王岭您也见过的,就是那个看起来跟个小山似的汉子,之前我杀头曼那条老狗的时候,是他帮我挡住了很多明枪暗箭。”
在谈及这两位活着的兄弟的时候,嬴政显得格外神采飞扬,可是下一刻少年的脸色顿时又变得无比落寞,“最后的姚进,他因为打起仗来太疯,就被安排成了伙夫,做饭不太好吃,但不准人说...”
“后来他死了,跟那位蒋泉蒋百将一样,死在了为我们殿后的路上,我找到他尸体的时候啊,他整个人都杀成了一个血葫芦,肠子流了一地,身上全是伤,缺胳膊少腿的。”
“他们三个是我在老字营最好的兄弟了,至于老百将吗,那是长辈,不能算兄弟的。”嬴佑笑着说道,指了指在一旁的水桶,“我刚认识他们三个的时候,我们四个一块光着身子在月下洗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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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不齐人了啊。”
嬴佑叹了一口气,一阵伤感自他心头而起,少年忍不住呢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他们会死,明知道活不下来几个人,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等他们一个个死在我眼前的时候...”
“我心里怎么还是那么难受呢?”
话音落下,嬴佑低下了头,而一直充当着听众的嬴政此刻将手掌放在嬴佑的后背上轻轻拍打,仅仅是这一个动作,便让少年的伪装荡然无存。
嬴佑此刻脸上那强撑着的笑容已然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涕泪横流的面庞,少年瞬间便哭了出来,一把扑在嬴政的怀里,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他本来也是嬴政的孩子啊。
嬴政拍打着这个孙子的后背,并未有任何言语,嬴政对于嬴佑的爱很深沉却又很含蓄,这位皇帝陛下不会用言语来安慰嬴佑,这从来都不是他所擅长的事情。
他能做的,只有在自己孙子想要倾诉苦水的时候当一个听众,在自己孙子想哭的时候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嬴政这位皇祖的爱,便是如此简单,却又深重。
“皇祖,孙儿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感觉好难受。”嬴佑扑在嬴政的怀里,声音哽咽着开口,“我不想哭,我不想在皇祖面前哭,我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哭,可...”
“可我忍不住,就是忍不住,皇祖,孙儿...孙儿好难受!”
少年此刻仿佛彻底打开了闸门,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宣泄了出来,哭的很大声,而嬴政此刻轻轻拍打着少年的后背,没再继续充当着听众,朝这位孙子柔声说道:“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哭吧,哭吧...”
“皇祖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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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轻轻将嬴佑的脑袋放到枕头上,又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身子放到了榻上,看着这个满眼泪水的孙子,嬴政笑着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擦干了脸上的涕泪。
“睡吧,睡醒了,大秦还是这个大秦,你守护的大秦。”嬴政对着睡着的嬴佑轻声呢喃,声音很小,似是怕吵醒了嬴佑,“你是朕的孙子,这是你的命,再苦再累都要受着,你做的很好...”
“真的很好。”
嬴政虽然如此说着,可眼角却是闪过一抹泪花,他是嬴佑的皇祖,他又如何不心疼嬴佑这个孙子呢?
他是大秦的皇帝,做大秦的皇帝,他不需要有什么感情,但他同时还是嬴佑的祖父,对这个孙子,嬴政当然会有感情,于是在这一夜,嬴政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祖父的身份,而非秦国的皇帝
也就只能有这一夜了。
对着嬴佑说完了这句话,嬴政缓缓起身,重新做到了桌案前面,处理起那些被耽搁下的政务,目光时不时会看一眼榻上的嬴佑,嘴角也始终挂着几分笑意。
他很满意嬴佑这个孙子的所作所为,无论是以大秦皇帝的身份,还是以一个祖父的身份,他都很喜欢嬴佑这位大秦长孙,喜欢他的这位孙子。
在嬴政的陪伴之下,嬴佑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过了,自从结束了与匈奴人的战事之后,几乎每一次都会在梦中见到那些死去的兄弟。
在梦中见到那些兄弟的时候,嬴佑会在梦中笑着和他们谈笑风生,可是当他睡醒了的时候,人便不在了,也不知该去何处寻。
等嬴佑睡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起,他睡的时间不算长,可此刻却是格外显得有精神,而嬴政则是一如既往地在处理着那些政务,见嬴佑醒了也只是露出一个笑容。
嬴政终究是大秦的皇帝,这是他最主要的身份,昨夜的祖孙亲情,对于嬴政来说,能有这么一夜就已经很好了。
更多的时间,这位皇帝陛下需要像一个机器一般处理着秦国的政务,没有丝毫感情,冰冷而又重复的进行着每一天,所以能有嬴佑这么一个小子偶尔陪他,嬴政已然觉得很幸运了。
嬴佑见嬴政还在处理政务,便也没有上去多言,只是坐在了嬴政的身边,嬴政处理政务,他在旁边看,对此嬴政也没有多说什么,任由嬴佑在旁边观摩。
“政务的事情你不用急,多看,多学便是。”嬴政放下一份处理完的奏疏,忽然扭头朝着嬴佑一笑,“如今仗打完了,你打算做些什么?入朝为官?还是到军中去?”
见嬴政主动问起自己日后的打算,嬴佑倒也痛快,直接干脆讲道:“回皇祖,孙儿还是想干军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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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嬴政闻言轻轻点头,接着缓缓站起了身,侧头朝着嬴佑一笑,“陪着朕走走,在这咸阳宫走走。”
听到嬴政的要求,嬴佑也跟着立马起身,祖孙二人出了寝宫,嬴政挥手打发了身后的随从,于是便只有祖孙二人在咸阳宫里散步了。
这时候的季节已经快要入春,咸阳宫内见不到雪,可却还是有些冷,忽然一阵料峭寒风刮过,嬴佑下意识挡在了嬴政的身前,替嬴政挡下了这风。
见到嬴佑的动作,嬴政笑了笑并未言语,若是放在以前,嬴佑还是那个需要被他庇护在羽翼下的大秦长孙时,嬴政或许会笑骂一声,说他还没老到这个地步。
但是此刻嬴政却是任由嬴佑为自己遮风挡雨,因为他的孙子长大了,已然能够替自己这位皇祖,替秦国遮风挡雨了。
看着这个成长迅速的少年,嬴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破天荒地觉得自己有些老了,忍不住感慨道:“天大的英雄也会老啊,朕灭六国,书同文,车同轨,一统度量衡,筑长城,修驰道,歼匈奴,征百越,建立一个如此庞大的国家...”
“可到底还是抵不过时间啊,终究老了,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嬴政毫无保留在在嬴佑面前诉说着自己的感慨,换在以前,嬴政是绝不会如此感慨的,因为大秦的皇帝,不能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他的子孙不成器,那他便把江山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可是现在不用了,因为嬴佑和他的其他子孙不一样,这个孙子,足可以撑起大秦的天了!
嬴佑在一旁听着嬴政的感慨,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这位皇祖微微一笑,爷孙二人来到了咸阳宫的宫门出,再往外走一步,便是咸阳宫外。
这一步之遥,宛若天渊,对于外面的人是如此,对于里面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朕头一次站在这里的时候,是朕从赵国回来的时候,那时候朕的年纪比你要小。”嬴政轻轻拍打着嬴佑的肩膀,带着嬴佑继续朝前面走去,“那时候朕就像现在一样走着,不知道要走多久,不知道要走多长,但朕知道...”
“自己是嬴氏子弟,这天下,始终会是我嬴氏的。如今你走在这里,作何感想?”
嬴佑听着嬴政的话,沉默了片刻,脸上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开口说道:“如今天下已是我嬴氏的了,孙儿自也不用再去想,孙儿想的是...”
“让我秦国国祚,万年绵长。”
“哈哈哈。”嬴政闻言爽朗一笑,拍打在嬴佑后背的手掌力道也重了不少,整个人竟是有些老夫聊发少年狂,“朕之志向,与天等高,朕之抱负,与地等厚!”
“嬴佑...你是朕的孙子,是嬴政的孙子,你要做到你说的,去撑起我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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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绵长!”
“一定!”看着格外豪情的嬴政,嬴佑这个少年也不禁被感染了几分,一口答应道,然后便笑了,嬴政也跟着笑了。
祖孙皆笑,皆有一番雄心壮志,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春风刮过,倒是格外温暖,似是天上的大秦先祖听到了祖孙二人的对话,此刻倒像是在祝福着祖孙二人。
自嬴政之前,秦国历代先君皆欲揽天下入我怀中,自嬴政之时,此事终成,而自嬴政之后呢?
当是要让我大秦万年绵长!
嬴政拉着嬴佑的手走着,忽然走到了召开朝会的大殿之外,而此刻大殿之内,秦国的文武百官,嬴氏宗室已然站满在了大殿,似是早就在等着嬴政的到来了。
嬴政不来,他们便只能一直等着,至于嬴政去干了什么?这是他们谁都不敢询问的事情。
可是如今他们算是知道了,这位皇帝陛下之所以这么久不来,是带着嬴佑这位孙子一起不知去了哪里啊。
“小子。”嬴政摸了摸嬴佑的脑袋,接着率先迈开步子,朝着大殿之内走去,“跟朕来。”
嬴佑见状迈步跟上,与嬴政一前一后,相继迈入了大殿之内,大殿之内的所有人都是看着这一幕,看着这对秦国最为尊贵,最有权势,最令人畏惧臣服的祖孙二人。
在进入大殿之后,嬴政忽然停下了脚步,扭头抓住嬴佑的手,然后带着他一直往前走去,直到来到大殿的最高处,来到那座象征着皇帝位置的龙椅边。
嬴政并未落座,而是与嬴佑并肩站立,目光扫视过下面的众人,下一刻底下的众人便齐齐拜倒了一片,既是对嬴政,也是对嬴佑。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长孙...”
“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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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祖孙二人,一人落座,一人站立,却又好似同一个人一般,都是那么令人畏惧臣服,嬴佑的目光扫过下面的众人,发现除了少数几位长辈对自己面露微笑以外,剩下的人中
再无一人敢与自己对视。
嬴佑这时才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举手投足间便可令千万人俯首的感觉,之前看嬴政如此,尚不觉得如何,如今轮到了自己,嬴佑发现这种感觉是真容易让人陶醉啊。
这世上最动人心魄的,莫过于权力二字。
行完一礼之后,台下的众人也都缓缓起身,却是没人敢抬头去看上面的嬴佑和嬴政,嬴政自不必多说,这位大秦的皇帝陛下,从来就像是太阳一样耀眼,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而嬴佑如今,虽然还比不上嬴政,可却也差不多了,因为他不光是大秦的长孙,而且嬴政还很喜欢这位长孙,早就是用近乎明示的方法告诉了众人,嬴佑便是秦国未来的继承人了!
不光如此,嬴佑这位大秦长孙如今的威望更是高的吓人,因为这位大秦长孙立下的战功委实是太大了,若是没有他,秦国不会歼灭得了匈奴人留在河南地的全部主力
且这位长孙的手上还是有着数颗极具含金量的人头,乌勒这位匈奴王子虽然是被头曼杀的,但却是被嬴佑擒获的,还有匈奴人的大将铁木尔,人头也被嬴佑亲手砍下,至于头曼这位匈奴人的大单于
更是被嬴佑亲手斩杀于乱军之中。
无论是用自己的性命吸引匈奴人的主力,还是斩下了数颗匈奴人中最有价值的人头,嬴佑的沾光都是大的吓人,且他还是大秦长孙的身份。
他完全用不着冒着性命去立战功的,但嬴佑还是去了,不光去了,还是真的做成了且活着回来了,那这便也意味着,这位大秦长孙,以后便不再只是大秦长孙了。
从前的嬴佑需要被嬴政庇护在羽翼之下,可是现在却不用了,这位少年已然长成了,有了自己独当一面的能力,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此刻众人的头顶仿佛有两颗大日高悬,一大一小,都是如此闪耀,而今日这场朝会的目的,即便嬴政不说,他们也能猜得到,自然是要封赏嬴佑了!
果然,下一刻大殿内便响起嬴政那威严而又庄重的嗓音,声音不大,但却是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今日不议政,朕要行赏。”
话音落下,底下的所有大臣全都凝重以待,听候着嬴政接下来的话,而嬴政看着底下人的样子,脸上一副古井无波的神色,开始缓缓开口道:“丞相李斯,在上郡做战时操持军械粮草,居功甚伟,加俸禄千石,赐白璧一双。”
话音落下,身为丞相的李斯率先站出来谢恩,“臣谢陛下隆恩!”
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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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李斯,嬴政又缓缓开口道:“内史蒙恬,领军与匈奴做战,全盘操持战事指挥,此战尽数歼灭匈奴主力,功不可没,加俸禄两千石,赐白壁一双,仍领兵上郡,以备匈奴。”
“臣谢陛下!”蒙恬此刻也站出来谢恩,写完恩之后便也跟李斯一起并肩而立,对于这二人的封赏,早就是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二人一文一武,对此战的功劳都是极大。
李斯统筹后勤,蒙恬指挥作战,二人又都是位高权重,已然是不能再提拔什么了,故而只是加俸禄,赐钱货,在场的人中都是深谙此道的,所以大体都能猜得出对二人的封赏。
只不过他们对嬴政接下来的话,却是充满了好奇,因为李斯和蒙恬这两位封赏完了,按理来说便应该要到嬴佑了,对于这位大秦长孙的封赏,嬴政定然不会吝啬,可具体又会有多丰厚,那就是谁也猜不到的事情了。
可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嬴政在封赏完李斯和蒙恬之后,并未去封赏嬴佑,而是转而看向了这位大秦长孙的父亲,那位素来不被嬴政所喜爱的公子扶苏。
扶苏因为在治国理念和自身性格上的问题,素来不被嬴政所喜欢,只不过自从嬴佑出现在嬴政的身边之后,这位公子倒也跟着父凭子贵了起来。
此刻嬴政看着扶苏,不顾众人那惊讶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朕要封扶苏为太子,为我大秦的储君。”
话音落下,底下所有朝臣顿时面露惊讶之色,谁也没有想到嬴政今日竟然是会突然做出这么一个决定,封扶苏为太子?这在事先可从来没有过征兆啊,可嬴政此刻却是已经说完了,他们就是再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一旁的李斯侧头看了一眼扶苏,笑了笑,接着又看了一眼身后那群惊讶的朝臣,又摇了摇头,嬴政的心思又哪里是他们这群人能猜得出来的?
对于扶苏被立为太子的这件事情,李斯早就有预料了,自己的这位女婿,自从嬴佑被嬴政宠爱之后,那是真的变了很多啊,至于这些东西,身后的那帮庸人又岂会关注的到?
而此刻嬴氏的宗室子弟之中也全都是神态各异,有的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因为在储君没有确立之前,他们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可现在扶苏已然成了太子,那他们就不用再想什么了。
但也有人是真的为了扶苏这位兄长而高兴,扶苏这位兄长,其实在嬴政的众多儿子之间人缘是很好的,所以对于扶苏被封为太子这件事情,他们灰心的同时也有些为这位兄长高兴。
但有一个人却是例外,嬴政最小的儿子胡亥站在宗室子弟队伍的后面,在听到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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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胡亥忍不住抬头往上看去,却是看到自己的那位侄子正冷眼朝自己看了过来,吓得他好悬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对于嬴佑这位侄子,胡亥是真害怕到骨子里了。
嬴佑带给胡亥的伤害,不光是之前在肉体上的殴打,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压迫,胡亥的老师赵高,可就是被嬴佑这小子直接砍了脑袋当球踢的,在面对嬴佑的时候,胡亥连大气都不敢喘
生怕这个侄子一个不高兴就砍了自己,虽然胡亥现在还是嬴政的儿子,嬴佑名义上的小叔,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所以当嬴佑的目光看来的时候,这位胡亥公子心里的那些嫉妒,那些怨气,顿时消散了个干净。
见胡亥老实了,嬴佑也挪开了目光,朝着已经从队列中走出的扶苏躬身行礼道:“儿恭贺父亲!”
有了嬴佑带头,所有人也都从惊讶中回过了神,开始朝着已经被加封为太子的扶苏恭贺起来,“臣等恭贺太子殿下!”
扶苏同着众人回过了礼,然后看向了坐在龙椅之上的嬴政,声音平淡而又温和,“儿臣谢父皇。”
“嗯。”嬴政对着扶苏轻轻点头,他对于扶苏的封赏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这个儿子是真的变了很多,嬴政是看在眼里的。
封完了扶苏,嬴政又看向了身边的嬴佑,对于扶苏的封赏在大多数人看来很突然,但此刻对于嬴佑的封赏,那就是很多人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见嬴政的目光看来,嬴佑也略微退后两步,朝着嬴政行礼,而下一刻大殿内便回荡起嬴政那暗藏着骄傲的声音,“长孙嬴佑,战功卓著,今加封为太孙,为我大秦三代继承之人。”
“另加封嬴佑为定襄侯,领咸阳中尉军,负责咸阳城防,另赐婚王家之女王瑶,不日完婚。”
听到嬴政对于自己的封赏,嬴佑怔怔出神,而嬴政也没有等着嬴佑谢恩,便直接起身拉着他的手往下走,来到了扶苏的身边,接着又一把拉过扶苏的手。
三代人此刻站在众人的身前,众人看着三人,久久不能回神,而下一刻大殿内便再次响起嬴政那不容置疑的声音,“朕今日封扶苏为太子,嬴佑为太孙,我大秦自朕之后,二世,三世之君...”
“自今日而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今日的朝会之后,一众朝臣皆已散去,人人心中都是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因为今日对于秦国来说,委实是太重要了
扶苏这位先前疑似已经被嬴政放弃的公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大秦的太子殿下。
另外还有嬴佑这个最近才开始冒头的长孙,如今不光有着一身战功,也是被嬴政封为了太孙,甚至还带了一个定襄侯以及掌握中尉军的权力。
正如嬴政最后在朝会上说的那般一样,大秦的二世,三世之君
由此而定。
嬴政已经定下了的事情,那便是已经定下了,只要这位皇帝陛下自己不反悔,那便是没人可以改得了,真要是想替这位皇帝陛下改的话,那就得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了。
李斯这位丞相在离去的时候那张老脸都要笑开花了,没别的,只因为扶苏这位太子是他的女婿,嬴佑这位太孙也是他的亲外孙,这便也是在说,李斯不光是嬴政的近臣,即便是到了后面,他的地位也仍旧会是举重若轻。
而一旁的蒙家兄弟也都是同李斯一样的笑脸,因为嬴佑这小子是在蒙恬手下立下的军功,如今嬴佑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只因这位大秦长孙以兵卒身份同秦军浴血,且做得比谁都不差,这便是秦军敬畏他的理由。
其余的朝臣仔细一下,顿时发觉了嬴佑的恐怖之处,且不谈嬴政这位皇祖了,便是只说李斯和蒙家还有他那位未婚妻的王家,光是这些长辈们,就已然是很可怕了啊。
谁要是敢和嬴佑过不起的话,都用不着嬴政动手,李斯,蒙恬,蒙毅,王翦,王贲这五位长辈就不会答应,且还得问过秦军手中的秦剑!
这位已经被加封为太孙的少年,当真已经是荣宠到了极点。
众人都这般想着,可是嬴佑这位少年对此却是没什么所谓,他此刻正跟着自家父亲扶苏一起陪着嬴政这位皇祖,祖孙三代人,并肩走在咸阳宫的亭台楼阁之上。
此刻祖孙三人的身边没有任何侍从,嬴政走在最中间,扶苏位于嬴政左边,嬴佑在右边,祖孙三人并肩走着,好似一个移动的“山”字。
“待佑儿大婚之后,举行册封。”嬴政走在路上,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太子和太孙同时册立,不办一场册封大典,不像话。”
听着嬴政的话,嬴佑笑了笑,开口说道:“一切听皇祖的安排。”
“嗯。”嬴政对着嬴佑轻轻一笑,下一刻看向了扶苏,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你是什么意思?”
扶苏看着嬴政这位父皇对自己的态度,顿觉无奈起来,之前自己儿子还没回来的时候,父皇还对他有个笑脸,如今嬴佑回来了,索性就又回了原先的那副样子。
真是有了孙子,忘了儿子啊。
“听父皇的安排就是。”
扶苏无奈一笑,朝着嬴政开口答应道,嬴政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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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扶苏张大嘴巴看了一眼在嬴政身边忍俊不禁的嬴佑,嬴政也注意到了扶苏的目光,立马又说道:“你和佑儿不一样,佑儿还小,你却是不小了,你也好意思跟佑儿比?”
“是,父皇说得是。”扶苏算是彻底领教了嬴政对他和嬴佑的“偏心”,此刻无奈地点着头,嬴政见扶苏的样子也笑了起来,继续向前走着。
“这样的时光真好啊。”走着走着,嬴政忽然如此感慨了一句,接着看了一眼扶苏,又看了一眼嬴佑,“你们两个都要撑着担子,让朕轻松些,等你们真能扛起大秦的天下时...”
“那朕若还没死,就去含饴弄孙,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嬴佑在一旁听着嬴政的这番感慨和畅想,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这位在外人看来无比强大的皇帝陛下,即便是如嬴政这般人物,也会有如此感慨,也会有如此畅想啊。
祖孙三人走着,嬴佑忽然撇头看见了空地上有一排金人竖着,便不由停下了脚步,“皇祖,那是?”
见嬴佑主动问起,嬴政也顺着嬴佑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清嬴佑所问的东西之后也是一笑,“那是十二金人,朕平定六国之后,收缴六国兵器,铸为金人十二,摆放在咸阳宫里,以彰显我大秦之功业。”
听完嬴政的回答之后,嬴佑轻轻点头,接着扭头朝着嬴政一笑,开口说道:“那我觉得皇祖的用法不太好啊,这种东西,不该如此用的。”
“哦?”见嬴佑质疑自己,嬴政也不生气反而是好奇地询问起来,“那你想怎么用啊?”
嬴佑看着那数量为十二的一排金人,缓缓开口道:“在军中的时候,我曾经和军中的兄弟聊过,他们说除了我们军中的兄弟,死了也没人会记得他们的,我说,不该这样的。”
听着嬴佑的话,嬴政和扶苏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庄重起来,他们两个都没在军中待过,对于他秦国士卒的想法,自然没有嬴佑来的深刻。
“我答应过他们,若是我能活着回来,要为他们立一块碑。”嬴佑如此说道,接着伸出手指朝着那十二金人指去,“此物正合适,与其摆在这里只让我们祖孙三人看,倒是不如让天下人去看...”
“孙儿想熔了这十二金人,为我大秦将士,铸一块丰碑!就立在咸阳宫前,让我大秦的将士们看看,让天下人都是看看!”
话音落下,嬴政眼神一亮,忍不住拍手称赞,“彩!”
嬴政的手掌拍在嬴佑的肩膀之上,朝着这位少年开口说道:“你的想法很好,比朕铸金人十二以彰功绩的想法更好,就按你的意思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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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闻言忽然退后两步,接着对着嬴政这位皇帝陛下躬身行礼,口中郑重说道:“孙儿以我大秦兵士的身份,替那些战死的将士,谢过皇祖,谢过陛下!”
嬴佑的这一礼,嬴政坦然受之,而扶苏看着这一幕也笑了,他的儿子真的很好啊,是个有情有义之辈!
“好了,朕知道你回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用陪着朕了,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嬴政伸手将嬴佑给扶了起来,朝着自己的孙子柔声说着,“到了武安君的坟前,替朕和嬴氏对他说一句...”
“抱歉。”
见嬴政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嬴佑微微一笑,朝着嬴政点头说了一声告退之后便转身离去了,正如嬴政所说,他现在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对此嬴政也很理解。
昨日嬴佑都是和他讲过了,他要以儿子的礼节为那位名为白仲的老百将下葬,要为武安君白起正名,嬴政直接答应了下来,因为他不想毁了孙子心中的这份情义。
在嬴佑离去之后,嬴政才扭头看着扶苏,这次却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伸手捶打了一下扶苏的胸口,“你有一个好儿子啊。”
听着嬴政的话,扶苏也笑了,“父皇不也有一个好孙子?”
闻言嬴政直接笑出了声,扶苏也跟着笑了起来,父子二人的笑声因为同一人而起,此刻回荡在这座咸阳宫内。
嬴政朝着嬴佑先前离去的方向看去,虽然已经看不见少年的背影,但此刻这位皇帝陛下还是忍不住朗声开口道:
“真是我嬴氏的大好儿郎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家坞前,嬴佑看着一片祥和气象的王家坞,面带笑意。
他的王姑娘就在这里,他的老字营兄弟如今也在这里,嬴佑离了咸阳宫之后,一路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此地,来见他的王姑娘,来见他的兄弟们。
“小子嬴佑,应王姑娘之邀来了!”嬴佑看着眼前的王家坞高喊一声,记得他和王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便是邀请自己来这里,可是却一直未能如愿。
如今他来了,来见自己心爱的姑娘。
随着嬴佑的这一声呐喊之后,王家坞内顿时有一道绝美的身影朝着自己而来,王瑶身着一身素白长裙,笑靥如花,一把扑到了嬴佑的怀里,嬴佑搂着王瑶,二人久久没有分开。
先前在咸阳城的城门外,那么多人看着,嬴佑和王瑶自然无法太过放肆,如今却是不同,嬴佑这是来自己未来媳妇的家了啊,谁还能管得了他?
“我答应过你的,要活着回来,回来娶你。”嬴佑伸手抚摸着王瑶的后背,朝着这位心爱的姑娘柔声说道。
“嗯。”王瑶抬起头冲着嬴佑一笑,那双灵动的眸子闪烁着明媚的光,一对分别不算太久的少男少女,此刻脸上都是挂满了笑容。
也就在这时,老字营的众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见到嬴佑和王瑶的这一幕纷纷开口调侃道:“哎嘿,咱老字营的好儿郎哟,找了那个俊媳妇儿啊。”
“小郎君,快把媳妇儿娶进门哟,兄弟们替你抬那喜轿子哟。小娘子,快把自己嫁过来哟,兄弟们给你抬那喜轿子哟。”
听着老字营的歌声,嬴佑和王瑶非但没害羞的分开,反而是抱的更紧了,见状老字营的众人唱的更来劲了,“有郎怀春,有女怀春,羡煞旁人,羡煞旁人哟!”
随着老字营的歌声愈发嘹亮,王家的一家人也都出来了,王翦和王贲这对父子看着抱在一起的那对少男少女温柔一笑。
而王离这位大舅哥嘛,则是捂着脸有些不敢见人,因为他一回家就被自家老爹揍了一顿!
在上郡揍了嬴佑这位妹夫一顿的事情被蒙恬这位上司扭头就告诉了家里,于是王离就承受了自家老爹那一顿爱的关照,直接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家风使然啊!
见王家的长辈们出来了,嬴佑和王瑶也缓缓分开,嬴佑牵着王瑶的手来到了王家几位的身边,“小子嬴佑,见过几位。”
“嗯。”王翦这位王家的当家的笑着点了一下头,接着重重捶在嬴佑的胸口上,“好小子!配做我老王家的女婿。”
说完了这一句话,王翦转身指着身后的老字营众人,又扭头朝着嬴佑开口说道:“你的兄弟们都在那里,你的老百将也在那里,去吧,去找你的兄弟们,去送你的老百将最后一程。”
“去了武安君的坟前,替我给他带个好,让他武安君看看...”
“嬴氏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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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闻言没有过多言语,迈步朝着前方走去,被王瑶送给他的大白也被牵了出来,上面的包袱也被重新挂了上去,那里面装着两样东西。
一身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秦军制式甲胄,还有一个骨灰罐
老百将的骨灰罐。
老字营的众人看着嬴佑朝这边走来,眼神中全都闪烁着光芒,他们的目光此刻全都凝聚在这个老字营最小的兵上,嬴佑不管到了哪里,都是他们老字营的兵。
嬴佑走到了老字营众人的身前,冲着这些兄弟们点头一笑,接着从大白身上的包袱里取出那个装着老百将骨灰的骨灰罐,轻轻抚摸着,“老百将,让你在我媳妇儿家里住了阵,怎么样...”
“小子我找媳妇的本事,当真是很了不起了吧。”
嬴佑的呢喃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因为少年此刻是在对着一个已经死去之人的骨灰讲话,王翦和王贲看着这一幕全都微微皱眉,对于老百将白仲,他们二人全都打过交道。
王翦曾经骂醒过还是少年的老百将白仲,至于王贲,他和白仲一起拼杀过,说得上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如今见到这个曾经骂过的臭小子死了,见到这个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老兄弟死了,王翦和王贲这对父子也都有些伤感,但到底是在军中熬了一辈子的人,并未像嬴佑一般感伤。
对于白仲而言,能死在战场上,便是很好的归宿了,能有嬴佑这个小子给他送葬,那便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宝贝丫头。”王翦侧头朝着王瑶看去,朝着这位他最宠爱的孙女柔声说着,“陪着那小子一起去吧,代我和你父亲送送白仲小子。”
王瑶闻言点头应是,关于老百将白仲,她昨日听自己爷爷和父亲讲过许多,又是听老字营的众人讲了许多,她知道这位名叫白仲的老人对于嬴佑来说,是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
即使如此,那她这位嬴佑的未来妻子,理当相送。
王瑶来到了嬴佑的身边,嬴佑回头朝着她看去,并未同王瑶有任何言语,但嬴佑便已经明白了自家姑娘的意思,于是低头朝着怀中的老百将说道:
“老百将,我和我家姑娘一起送你...”
“我和弟兄们一起送你!”
嬴佑的话音落下,周围的老字营秦军顿时爆发出一个声音,天地间此刻也便只剩下了这一个声音,“老百将,安心上路!”
对于老字营而言,老百将是什么身份根本不重要,无论他是武安君白起的孙子白仲也好,还是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秦军也罢,他都只是他们的老百将
被他们每一个老字营秦军视作父亲的老百将。
老人最后的愿望是把自己的骨灰撒在自己祖父武安君白起的坟前,让自己的祖父看一看,他白仲虽然无后,但却是有他们这些“儿子”们。
这是老人最后的愿望了,那他们这些“儿子”,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完成呢?
此刻老人的骨灰被嬴佑抱在怀里,嬴佑摸索着怀中的骨灰,看了一眼身边的王瑶,看了一眼身边的兄弟,面带笑容的同时脸上有一朵泪花闪过,可少年的声音却是格外嘹亮,“老百将...”
“咱们走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杜邮本就是咸阳城郊外的一处小亭子,一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亭子,很少有人来,也很少有人问。
可是这里却是死过一个天大的人物,大秦的武安君白起,便是在这里被赐死的,他的坟茔便也在这里,如这座杜邮亭一般,无人来,无人问。
但今日却是有人来,来看他这位已经死去多年的武安君,来为他的孙子白仲下葬。
嬴佑与老字营众人一共不到八百骑,人人骑马,荡起一路烟尘,可当他们一行人真的靠近了那座杜邮亭的时候,却又全都齐齐遏住了马蹄,纷纷停下,然后下马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不远处的那座杜邮亭,嬴佑在内的每一位老字营秦军全都露出庄严肃穆的神色,并非是因为那里埋葬着武安君白起,那和他们没关系
他们又不认识白起,但他们认识老百将白仲。
“老百将。”嬴佑摸索着被他抱在手中的骨灰罐,轻声呢喃,少年的心中此刻有些伤感,但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连同其余的老字营众人也是一样。
因为那位名为白仲的老人说过,不喜欢看见他们哭哭啼啼的样子,他们是打赢了仗的人,是活下来的人,那就应该笑啊。
嬴佑走在最前面,王瑶与他并肩,身后一众老字营兄弟紧紧相随,当来到杜邮亭边,来到那座武安君白起的坟茔前时,嬴佑停下了脚步,其余人也都跟着停步。
眼前这座武安君白起的坟茔,其实真的谈不上什么坟茔,没有墓碑,杂草丛生,就是个一直没人管理的小土堆罢了。
“大秦长孙嬴佑,见过武安君。”对着面前这座荒凉破败的坟茔,嬴佑缓缓开口,接着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骨灰罐,脸上浮现出笑容,“我带您的孙子白仲来见您了。”
“他是我们的老百将,是我们老字营的老百将,是我们所有人的长辈,他在同匈奴作战的时候阵亡了,但您放心,仗打赢了,只是他没了...”
“他和我这个小子说,他这辈子一直在为秦国杀敌,自问没什么对不起秦国,也没什么对不起白家的,若真要说的话,那就是没趁着年轻的时候找个媳妇儿,让白家绝了后。”
“可我说让他别担心,因为我就是他的孩子,我们都是他的孩子。”
话音落下,嬴佑身后的老字营众人齐齐上前一步,却并未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那座荒凉坟茔,看着那个对坟茔自说自话的少年。
忽的一阵风吹过,似是吹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笑容,这大抵是武安君在回应他们了啊。
嬴佑笑了笑,又朝着眼前的坟茔开口说道:“您是被我们姓嬴的赐死的,这个事我没办法,谁让我当时还没出生呢,呵呵。”
“可是今天我要替您的孙子下葬,以儿子的身份替他下葬,至于您嘛,小子我终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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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同您说一声抱歉了,替昭襄王,替历代秦王,替所有的赢氏子弟,同您说一声...”
“抱歉。”
嬴佑的话刚一说完,那阵忽然吹起的风变得更大了一些,见状嬴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少年的脸上面带笑意,可却仍有两行清泪滑落。
那个被嬴佑一直抱在怀中的骨灰罐此刻被他打开,里面的骨灰就这么洒了出来,随风飘散,不知会飘到何处。
嬴佑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飞舞在半空中的灰尘,其余的老字营兄弟也是一样,看着随风飘散的老百将的骨灰,他们不去想老百将会飘向哪里,就像他们不会去想之前的那些兄弟会去那里一样。
因为秦风会把这些战死的英魂吹响秦国的每一寸土地,让他们亲眼看了一看大秦每一户人家的窗户,让他们走过大秦的每一处地方
由他们所守护的大秦。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嬴佑看着已经随风消散的骨灰,嘴里轻轻唱着这一首无衣,身后的老字营众人也跟着唱起,今日的无衣不见什么气势逼人,也不见什么慷慨悲壮,有的便只有活人对死去之人的悼念。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曲无衣唱罢,嬴佑低下了头,小声呢喃道:“老百将...一路走好。”
嬴佑的声音很小,但却是被每一位老字营秦军听进了心中,于是下一刻天地间便只剩下了一个声音,“老百将...”
“一路走好!”
随着这响彻天地的吼声落下,这场由嬴佑由老字营这些晚辈执行的送葬便也宣告结束,可少年却还是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愿意挪动。
身后的老字营人群中,许七这位与嬴佑最是亲近的秦军汉子想要上前劝劝嬴佑,却是被后者以摇头示意不必,“我想自己待会儿,你们且先去,我很快...一会儿就好。”
闻言许七叹了一口气,便由他带着剩下的老字营秦军扭头先行离开,嬴佑很看重情义,所以此刻少年的心里自是格外悲伤,他们这些做兄弟的都能明白。
有时候就是这样,死了的就是死了,可是却总会是把悲伤留给活着的人,留给在乎他们的人。
等众人离开之后,嬴佑仿佛瞬间失去了所以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他的身边却还有一人,一直未曾说话的王瑶此刻仍是陪在他的身边。
嬴佑侧头看了这位绝美的姑娘一眼,面带笑容,王瑶也回看了嬴佑一眼,在嬴佑身边蹲下,用手轻轻扶着自己心爱之人的肩膀,却什么都没有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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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需要陪着嬴佑就够了
这便够了。
嬴佑冲着王瑶露出一个春风和煦般地笑容,接着又扭头看向了面前那座武安君的荒凉坟茔,开始给这位早已被埋葬在坟墓中的战神介绍着,“武安君啊,这位是小子我的未婚妻...”
“是王翦老将军的孙女,你死之后,王翦老将军灭了赵国,算是全了你当年的遗憾,如今已无六国,天下便只剩下我秦国一个国家,你说是不是很好?那定然是很好的啊。”
“只可惜您这位我大秦战无不胜的战神没有看到那一天,但没关系,您的孙子,我的老百将替您看到了,有些话还是要替他跟您这位长辈说一说的...”
“他真的没有辜负秦国,也没有辜负您的血脉,他是我大秦的英雄,当之无愧的英雄...”
“您也是!”
话音落下,嬴佑伸手握住了王瑶的手,侧头朝着她温柔说道:“姑娘,陪我磕个头吧,给武安君,给老百将,我答应过要以儿子的身份给老百将下葬,那礼数得周全。”
“嗯。”王瑶冲着嬴佑轻轻点头,随后同嬴佑一起跪在了武安君白起的坟墓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她此刻才是开口道,“小女子王瑶,随夫君嬴佑一起给武安君,给老百将行礼。”
王瑶的话说完,便跟嬴佑一起对着那座坟茔磕了一个头,宛若那新婚时的一拜高堂。
一个头磕完,嬴佑拉着王瑶的手缓缓起身,少年此刻的眼中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仿佛心中的伤悲也随着刚才的那一阵风一起去了。
因为他是大秦的长孙,是王瑶的郎君,是老字营的兵,他身上肩负着无数人的期望,怎可一直沉浸于伤悲之中?
嬴佑抬起头看着天空,似是在对那些死去的人开口,少年的声音响彻天地,坚毅而又豪迈,“且看着...”
“看我嬴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送完老百将白仲之后,嬴佑并未就此返回咸阳城,而是随王瑶一起回了王家坞
姑爷上门了。
王家坞内,王瑶带着嬴佑走在路上,即便嬴佑身为大秦的长孙,都是被王家坞内部的宏达给惊讶到了,王家坞内有一百多人是原先被派来照顾王瑶生活的
如今又有了接近八百老字营秦军,先前王瑶收养来的那些孩子也都在这里住着,饶是如此,王家坞的空间还是足够,甚至还有些盈余。
“姑娘。”同王瑶走在路上,嬴佑忍不住轻声唤了一句王瑶的名字,又是笑着说道,“我以后养不起你怎么办?”
听到嬴佑的话,王瑶竟是佯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片刻之后对着嬴佑噗嗤一笑,开口说道:“那我养你啊!”
嬴佑闻言心中荡漾,一把搂过王瑶的腰肢,便要直接亲上去,王瑶对此也很配合,她从来不是在乎这些的人,而且她马上就要成为嬴佑的妻子了啊。
可就在少男少女即将接触到的时候,一旁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咳嗽声,直接搅了这美妙的气氛。
“咳咳。”身为王家长子的王离此刻在一旁咳嗽了两声,见自家妹妹气鼓鼓地朝自己看来顿时一缩脖子,“嘿嘿,真不是我打搅你们两个,是爷爷,爷爷找这小子。”
一听是王翦找自己,嬴佑也收敛起脸上的尴尬神色,朝着王瑶抛去个眼神,意在询问王瑶自己能不能去,见王瑶点头之后嬴佑这才是挪步离开。
王离看到这一幕一阵失笑,等带着嬴佑走出一段距离之后,确保王瑶听不见了,他才小声朝着嬴佑开口道:“小子,我看你很有惧内的潜质啊,就不怕以后和我妹子吵了架被赶出来,到时候我家可不收留你。”
听着王离的调侃,嬴佑却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朝着王离说道:“大舅哥这些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说给王姑娘听的,到时候大舅哥脸上这伤,怕是又得添几处了。”
一听这话,王离顿时吓得一把拉住嬴佑的手,无奈地朝着这位未来妹夫求饶道:“你小子还真记仇啊,不就是揍了你一顿嘛,行行行,以后跟我家妹子吵了架,就到大舅哥这来,我收留你,成了吧。”
“呵呵。”嬴佑闻言笑了笑,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让王离一阵哑言,“王姑娘这么好,怎么会和我吵架呢?若真是惹她生气了,那她也还是喜欢我的。”
王离听着嬴佑的这一番话,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虽然嬴佑很不错,但一想到自家妹子那么喜欢这小子,他这个做哥哥的就忍不住一阵来气。
可是还没等王离动手了,他的屁股上就先挨了王贲一脚,这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二人的身后,此刻正一把揪住王离的耳朵骂道:“兔崽子,自己的事儿还没个着落呢,倒是惦记起别人来了!”
“老爷子在里面等你,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去吧。”王贲一边揪着王离的耳朵一边朝嬴佑说了一句,接着便在王离的哀嚎声中把他给带下去了,显然是要去呈现“王家家风”了。
嬴佑顾不上为王离痛惜几分,一个人进了自己面前的竹屋,王翦这位老人就住在这里,见嬴佑来了,这位老人朝着嬴佑微微一笑,示意嬴佑落座。
“和我家宝贝丫头的婚事定在哪天?”等嬴佑一落座,王翦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上心的很。
“五天后。”嬴佑直接回答了王翦的问题,接着又笑着挠了挠脑袋,“我皇祖说五天后是个黄道吉日,就在那天娶王姑娘进门。”
“哦?”听到嬴佑的话,饶是王翦也不免有些惊讶之色,以他对于嬴政的了解,这位皇帝陛下可从来不会专门为了谁去查什么黄道吉日,能让嬴政如此做的人,嬴佑算是头一个。
“你小子有福气!”王翦笑着这么说了一句,接着又开口问道:“陛下让你接管中尉军是吗?”
“嗯。”嬴佑闻言轻轻点头,将之后的安排全都告诉了王翦,“大婚之后我会接管中尉军,到时候还能留在秦军的老字营兄弟也会跟我一起去中尉军任职。”
王翦听着嬴佑的话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这个少年的肩膀,“带兵这件事情不容易的,几万人的生死在你手上,你小子又是个重情义的,这很好,但别让这情义太影响了你。”
“小子明白。”嬴佑郑重地点了点头,对于王翦这位秦灭六国最大的功臣的建议,他自然是听的很认真,他也明白王翦的意思,战场之上,讲究人情,只会辜负更多的人。
王翦见嬴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接着缓缓起身走到一个书架旁边取出几卷竹简,回身交给嬴佑。
“之前送你的那些你已经不用看了,这是我新为你写的,你可以看看,对你带兵作战有好处的。”王翦重新落座,朝着嬴佑开口笑着,“我这点东西啊,传给了儿子,又传给了孙子...”
“如今再传给你这个孙女婿!”
嬴佑用手接过王翦递来的那几卷竹简,如获至宝一般地将竹简揣进了怀里,王翦见状忍不住笑了笑,“用不着这样,行军打仗这个东西,看书用处不大,别人教用处也不大...”
“总归是要自己上手的,你小子能从那个修罗场上活着下来,一个是你的兄弟们用命护着你,一个是你小子自己够本事,这对你日后其实很有好处,不亲身去战场滚几遭,是带不好兵的。”
听着王翦的话,嬴佑轻轻点头,类似的话蒙恬也跟他说过,而王翦此刻摸了摸自己已经是全都白了的胡子,自嘲一笑,“我老了...”
“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沙场也是你们年轻人的,我这个老头子,能做的就只有这么点了。”
嬴佑听着王翦的话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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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老头子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干系,你又操心个什么?我这辈子其实很够本了,立了天大的功劳,儿孙幸福,就连最喜欢的宝贝丫头都嫁给你这么个好小子了,又有什么遗憾呢?”
王翦此刻就像是一位家中最老的长辈,在对着嬴佑这个小子细细地交代着,似是要把所有事都给交代清楚了,“我相信你小子到了军中可以干得很好的,这个我不担心,日后秦国也会交到你手上,到时候你干的怎么样那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我老头子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但我还是相信你小子,因为你小子是我王翦的孙女婿,是陛下的孙子嘛。”
“我知道如今的秦国其实隐患不少,你小子日后的担子也不会轻松,但没办法,这总归是你要承担的,谁让你姓嬴呢?”
王翦显得有些格外絮叨,可是嬴佑在旁边听的却很是认真,老人能和他说这些话,显然是真的把他当做了家人来看的。
“我已经太老了,说不定哪天就会死,我死了以后呢,王贲会重新到军中效力,我这个儿子啊,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若不是为了我这个老头子,他的成就不止于此。”
王翦在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异样情绪,嬴佑见状一把握住了这位老人的手,开口朝他笑道:“不说这些,生死有命,谁都没办法,但怎么也得有个盼头,比如...”
“盼着我和王瑶给您生个重外孙?”
“哈哈哈。”王翦听到嬴佑的话忍不住一阵大笑,笑着拍打着少年的肩膀,“那我可就等着了!”
就在这时,有人送了两碗羊汤进来,嬴佑和王翦这一小一老看着面前的两碗羊汤,二人都忍不住回想到了二人初见的场景,一个混小子和一个老小孩的见面。
嬴佑端起那碗羊汤,喝了一口,忽然抬头看着面前的王翦,朝着即将要成为一家人的老人郑重说道:“王老爷子,我不会负了王瑶的...”
“也不会负了王家的。”
王翦听着嬴佑话,对着这个少年笑了笑,用双手一把握住了少年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家...”
“托付给你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咸阳宫的宫门外,一座以铜浇筑的尖碑屹立在外面,宛若一把秦剑,直插天穹。
尖碑两侧站满了咸阳城内的文武百官,此刻天上有些朦胧小雨落下,可这些人却还是一动未动,就这般站在那座尖碑之前。
在这些人中,刚刚立下大功的蒙恬,还有大秦的丞相李斯,上卿蒙毅也都在里面,他们难得和其他的臣子一样站在这里,而非嬴政这位皇帝陛下的身边。
至于嬴政这位皇帝陛下,却是并未出现,仿佛今天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今日嬴政这位皇帝陛下并未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但不代表他没有来,此刻这位皇帝陛下像是一只潜龙一般隐匿在了咸阳宫城楼上的一处殿宇,并未露面,但却是死死盯着那块尖碑
还有尖碑下的少年。
咚!
咚!
咚!
战鼓声忽然响起,天上的朦胧小雨似是被这鼓声震撼,竟是渐渐停了下来,而所有人的目光,此刻也都凝聚在了那个敲响战鼓的少年身上。
今日的嬴佑褪去了原先的锦衣华服,重新穿上了那一身破旧甲胄,手持鼓槌,接连敲响战鼓,鼓声阵阵,好似天雷响彻,又好似马蹄嘹亮。
嬴佑的身边便是那座高耸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尖碑,那是嬴政按嬴佑的要求所铸造的,将原先溶解六国兵刃铸成的金人十二重新溶解,转而铸造了这座尖碑
用来纪念他大秦无数战死的将士英灵!
殿宇之内的嬴政听着这响亮的鼓声,看着那个是自己孙子的少年,原本平稳的呼吸竟是忍不住急促了几分,但他始终没有出声,也始终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因为今日
属于嬴佑这个少年,属于他嬴政的孙子。
原先的那场朦胧小雨此刻已然彻底停歇,天空中那稀薄的乌云也被一阵春风吹散,一道阳光照耀在嬴佑的身上,将他身上穿的那身破旧甲胄照的隐隐发亮,照的这个少年好似天降神人。
咚!
最后一声战鼓声落下,嬴佑丢了手中的鼓槌,转身朝着远处看去,他并未去看分站在两侧的文武百官,因为今日不属于他们,而是属于远处的那些人。
砰!砰!砰!
随着嬴佑的动作朝远处看去,远处竟是忽然响起一阵整齐到不能再整齐的脚步声,熟悉这脚步声的大臣脸上全都露出惊愕之色,因为这是秦军的脚步声。
而声势如此宏大的脚步声,起码要有几万名秦军在朝这里赶来,嬴佑到底是要干什么?他召集几万名秦军来咸阳宫做什么?
随着一群整装待旦的秦军出现在众人眼前,嬴佑也开口解答了众人的疑惑,少年看着来到此地的秦军,露出了一个笑容,肆意而又豪迈,“我大秦的将士们...”
“今日我嬴佑要带你们一起,祭我大秦战死的将士英灵!”
话音落下,那群人数巨大的秦军之中顿时间爆发出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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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秦军并非属于同一个部队,其中有老字营的秦军,有中尉军的秦军,也有卫尉军的秦军,甚至连负责咸阳城郊外周边地方的都尉军也来了不少。
但尽管他们来自不同的部队,但此刻却都是一样的动作,他们都在疯狂地呐喊着,都将目光凝聚在那个少年的身上,因为他们都是秦军,都是他大秦的将士!
噌!
一道秦剑出鞘之声响起,是嬴佑拔出了腰间的秦剑,接着用手中的秦剑指向了身后的尖碑,“我名嬴佑,不久之前,曾以大秦长孙身份入上郡军中为一兵卒...”
嬴佑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接着便露出一个肆意地笑容,大声朝着面前的秦军问道:“我也是秦军,是诸位的兄弟,不知诸位认否?”
“认我嬴佑者,拔剑!”
话音落下,这支由不同部队拼凑起来的秦军顿时齐齐拔剑,无一人将腰间秦剑留在鞘中,他们全都看着眼前的嬴佑,看着这个说自己是他们兄弟的大秦长孙。
“昔日我曾到过中尉军的校场,在那里我同中尉军的兄弟们有个约定,下次见面时,要与我秦军同饮!”嬴佑说着转身端起一个酒碗,也有人开始给秦军分发酒碗,片刻之后,嬴佑端着酒碗大笑一声,“诸君都是秦军,如今可愿意同我嬴佑同饮此杯?”
“愿意!愿意!愿意!”
秦军在三声高呼之后,在嬴佑的带头之下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嬴佑豪迈的用衣袖一抹脸上残余的酒水,接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尖碑,“我在军中之时,听我的一位好兄弟说,秦军之中,死了多是无人问津,我说不该如此的...”
“所以今日我嬴佑融金人十二,铸成此碑,以祭我大秦将士,我大秦数百年来,无数将士英灵的名字,皆刻在这块碑上,有你们认识的,有你们不认识的...”
“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我大秦的英雄,诸位,这一杯酒,敬给他们!”
话音落下,嬴佑再次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而秦军在喝完碗中酒水之后眼神全都看在了嬴佑身后那座碑阳光照射的无比耀眼的尖碑之上。
那上面刻着所有阵亡秦军的名字,其中有他们的兄弟,有他们的孩子,还有他们的父亲,甚至还有他们的祖宗,这座尖碑,便是嬴佑为所有秦军铸造。
自今日之后,他们的名字不会再有人忘却,他们死后,名字也会被刻在这块尖碑之上,以供后世千秋万代瞻仰,看他们秦军是如何壮烈。
所有秦军的眼中仿佛都能喷出火焰来,他们看向嬴佑这位长孙的目光更是无比狂热,因为这块丰碑
是嬴佑为他们所铸的!
整个秦国上上下下,除了嬴佑这位长孙,除了这位能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少年,还有谁能做到如此地步?
所以秦军看向嬴佑的目光根本是在朝圣一般,嬴佑便是他们秦军可以交付性命的存在,为了嬴佑,他们可以甘愿去死。
而那些被召集来观礼的文武百官此刻纷纷低下了脑袋,没人敢在这时候做声,他们也都在心中纷纷盘算着,日后可不敢随意招惹嬴佑这位少年了,不然那是真会被秦军砍死的。
在高处静静观看这一幕的嬴政此刻的心情格外激动,他为自己的孙子感到无比的骄傲,此刻秦国军心尽归于这个少年,他这位皇帝陛下当然高兴。
至于在不在乎嬴佑威望过重?嬴政是根本不在乎的,也无需在乎,因为嬴佑是他的孙子,是他嬴政亲自选定的后继之君,他嬴政若是因此就忌惮嬴佑,那他就不是嬴政了。
此刻嬴政的拳头紧紧握住,即便是指甲刺进肉里也不做声,这位皇帝陛下就只是一直看着那个少年,看着那个令他无比欣慰和骄傲的孙子。
嬴佑缓缓转身,抚摸着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一身破旧甲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似乎是在与死去的人对视,似乎是在问那些天上的英灵
他嬴佑做的还算不错吧?
那定然是不错的啊。
嬴佑露出一个笑容,再次端起一碗酒,转身冲着面前的秦军笑言道:“最后一杯酒,敬我嬴佑,敬我秦军...”
“敬我大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秦万年!”
秦军的欢呼声响彻天际,他们全都近乎于疯狂地簇拥着嬴佑这个少年,这其中又以老字营的秦军和中尉军的秦军为最,老字营是跟嬴佑一起出生入死过的
而中尉军,如今整个咸阳城谁不知道,嬴佑即将掌管他们这支负责咸阳城防御的部队?
嬴佑之前便跟着蒙恬一起检阅过他们,给他们中尉军的将士们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而如今嬴佑的所作所为,让每一个秦军都是心悦诚服。
能被嬴佑领导,每个中尉军都是乐开了花,就连周围的秦军看向中尉军的眼神也都带着几分羡慕,嬴佑如今在军中的地位,便是如此了。
同秦军饮过最后一碗酒,嬴佑笑的很是开怀,脸上似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的酒量其实不止于此,但今日却是醉的格外快,醉的格外肆意。
而所有的秦军都看着这个少年,他们每个人的年纪都是要比嬴佑大,他们每个人的资历也都要比嬴佑老,但是此刻,他们全都甘心臣服在嬴佑的麾下,嬴佑
便是他们认可的人。
这个少年仿佛对他们这些军中兄弟有一种别样的感情,仿佛他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每个秦军都是不由自主地亲近嬴佑这个少年,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
和他们见过的所有嬴氏子弟都不一样,这位名叫嬴佑的大秦长孙,是真的可以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是他们真真正正的兄弟!
就在这时,嬴佑微微站稳了身子,面带笑意,又朝着所有的秦军大声喊道:“诸位将士,诸位弟兄,另外有件事情要告诉诸位...”
“明日便是我嬴佑的大婚,今日之酒喝的不够尽兴的,留待明日!”
嬴佑的话音落下,每个秦军都是面露疑惑,嬴佑的大婚?这位大秦长孙的大婚,怎么也不会是要请他们吧,真要是请他们秦军一起喝酒,那得多大的地方才能容纳得下啊?
就在所有秦军都有些疑惑的时候,嬴佑笑着再次开口了,“大婚的地方选在军营,选在诸位的地盘,我要娶的姑娘嘛,诸位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今日我就索性都告诉了...”
“我要娶的姑娘,是王翦老将军的孙女,是王贲将军的女儿,嘿嘿,我家姑娘如此出身,我嬴佑如此作为,地方选在这咸阳城,选在那些亭台楼阁之中,不够,远远不够...”
“当是要选在军营之中,与诸君同饮!诸位到时可愿意为我嬴佑新婚贺一杯酒?!”
嬴佑的话说完,每个秦军都是愣了片刻,然后就又是一阵山呼海啸,“愿意!愿意!愿意!”
嬴佑竟然是要把大婚的地方放在军营里,放在他们这些糙人所在的军营里?这完全不符合嬴佑的身份,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为何?因为嬴佑也是一个秦军啊。
秦军这个身份,让嬴佑感到无比骄傲,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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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嬴政也很支持,嬴氏子弟之中,从未有人像嬴佑一样在军中完婚,但也从未有人像嬴佑一样能这么得秦军的拥戴,那索性便为他的孙子开一次先河,又能如何?
开辟先河这种事情,在别人看来或许很难,但在嬴政眼中,算不得什么的。
这场在咸阳宫门前举行的仪式随着嬴佑邀约秦军共饮喜酒之后便结束了,用时并不长,但规模却极大,因为足足来了几万名秦军,也让每一个参与的人都深深的记住了今天
深深的记住了嬴佑。
嬴佑一直等着人全都散了才是转身,看着那座仍旧矗立在咸阳宫外的尖碑,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他希望这块尖碑能永远的矗立在这里,希望这块尖碑之上永远不要再刻下一个名字
这终究只是少年的心中所愿,可若是连想都不敢想了,那又何谈做呢?
就在这时,天空中再次下起了小雨,嬴佑笑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笑容很是玩味,仿佛是在对着天空挑衅。
只有我嬴佑做完了事情,你这老天才敢继续下你这雨。
雨水拍打在少年的脸上,本就没有几分醉意的嬴佑彻底清醒了过来,而他也看向了那个朝着自己缓缓走来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嬴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此刻正朝着自己缓缓走来,手中撑着一把伞,替嬴佑遮风挡雨,“小子,你长大了,这伞该换你来拿了。”
嬴佑闻言笑着接过嬴政手中的伞,替这位皇祖遮风挡雨,他没有去问嬴政今日为什么没有露面,因为他知道这是他皇祖刻意给他表现的机会。
这位皇帝陛下的存在就好像日月星辰一般耀眼,只要有他在的地方,那其余人注定只能沦为陪衬,可是嬴政却是为了嬴佑这个孙子主动掩盖了自己的光芒
因为他爱这个孙子,而且这个孙子还有让他如此作为的资格。
此刻祖孙二人并肩走在回咸阳宫的路上,嬴佑替嬴政撑着伞,嬴政看着这个少年露出了一个笑脸,笑意盎然,他的孙子终究是长大了,已然可以为他这位皇帝陛下遮风挡雨了。
纵然此刻因为下雨的原因有些春寒料峭,但嬴政却还是感觉到身上有一股暖流席卷全身
这种感觉真好啊。
“之前让你接触章邯和张苍,你走之前见过了张苍,却是没见章邯,为什么?”嬴政走在路上,朝着嬴佑侧头问道。
嬴佑闻言停下了脚步,朝着嬴政嘿嘿一笑,“孙儿这不是想等自己从军中回来,再去见章邯这位将军更好一些嘛,可是真回来了,倒是给忘了,事情太多。”
听到嬴佑的解释嬴政忍不住一阵失笑,轻轻拍了一下嬴佑的脑袋笑骂道:“你这小子哟,这是因为马上就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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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嬴佑听着嬴政的调侃有些害羞,在嬴政面前展露出那副孩子样,朝着这位皇帝陛下笑言道,“那要不我现在去见见章邯将军?想来他是不介意的...”
嬴佑的话刚一说完,察觉嬴政的眼神有些异样,便是又转口说道:“算了算了,今日我先在咸阳宫里陪皇祖,明日大婚之后再去见章邯将军也是可以的,皇祖重要一些嘛。”
“哈哈哈。”听着嬴佑的话饶是嬴政也忍不住大笑出声,随即拍打了一下嬴佑的脑袋,“滚吧,去见见章邯,不要冷落了这个臣子,至于朕...”
“以后带着你媳妇来宫中就是!”
嬴佑听到嬴政的话便笑了,嬴政看着嬴佑的样子也笑了,嬴政方才露出的异样眼神就只是为了逗弄一下这个孙子,也只有嬴佑这个孙子,才会让嬴政也露出些顽童心性。
对此嬴佑也很清楚,但却还是很配合嬴政,祖孙二人都是很明白彼此的心意,此刻相互看着,笑的格外开朗。
嬴政从嬴佑的手中接过了那把伞,轻轻拍了拍嬴佑的肩膀,“朕还不算太老,这风雨吹不到朕的身上,还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你还年轻,不该这么累的。”
嬴政替嬴佑撑着伞,一直带着嬴佑走到了咸阳宫的屋檐下才又把伞重新交给他,看着嬴佑的面庞,嬴政忍不住露出笑意,“小子,去吧。”
“嗯。”嬴佑没跟自己的皇祖矫情什么,接过嬴政递来的伞便转身离开,嬴政便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这个孙子远去。
走到咸阳宫宫门口的时候,嬴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皇祖,嬴政如今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但这位老人的脊梁似乎永远不会弯曲,站立的姿态也仿佛永远是那么顶天立地
但嬴佑知道,这位皇祖其实很累,很累很累。
“皇祖,孙儿长大了。”嬴佑看着站在原地仍未挪步的嬴政露出一个笑容,嘴里轻声呢喃着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话,“您不用...”
“不用这么累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今日的这场春雨愈下愈大,此刻已是大雨滂沱,路边已不见行人踪迹,只有一位少年撑伞前行。
这位撑伞的少年方才还是万众瞩目的大秦太孙,可现在却好似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一般,身上不见先前的意气风发,只有独属于少年般的春风和煦。
嬴佑走在略显泥泞的道路上,即便撑着伞,可雨水还是打湿了他身上的几处地方,对此嬴佑不去理会,仍旧自顾走着,直到他来到一处人家的房门前才停下脚步。
砰砰。
嬴佑轻轻扣响房门,静待这房子的主人开门,片刻之后,房门被人打开,房子的主人看着眼前的嬴佑眼神惊讶,竟是声音都有些颤抖,“太...太孙?”
“章邯将军。”嬴佑冲着眼前惊讶的无以复加的章邯微微一笑,收起嬴政给他的那把伞,又是朝章邯柔声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章邯闻言这才回过神来,连是将嬴佑给请了进去,今日嬴佑在咸阳宫前举行的那一场仪式他其实也在,但他没在秦军的队伍之中,而是在那两列的文武官员之中。
如今的章邯已是少府,位列九卿之一,可是当他看着那群秦军,看着能让秦军疯狂的嬴佑的时候,已经是少府大人的章邯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
就好像之前嬴佑在中尉军校场的时候一样,这位少年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能让人甘心为他去死的魅力。
章邯不知道嬴佑来自己家里做什么,但嬴佑既然来了,那他便必须是要好好招待的,因为嬴佑不光是大秦的太孙,还是因为他章邯也是一个秦军。
嬴佑在进入章邯的家中之后,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间屋子很平常不过,与普通人家的房子几乎一般无二。
除了一把看起来不错的秦剑,还有挂在墙上的一张强弓,另外还有那一书架的竹简之外,嬴佑便再也找不出一点值钱的东西了。
“章邯将军的日子过的倒是很拮据啊。”嬴佑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雨水,随意找了处地方坐下,“俸禄不够花?”
“回禀太孙,下官的俸禄不少,只是,只是...”章邯说着便有些沉默了,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人此刻竟然是显得有些害羞,“只是下官还没娶媳妇,钱得省着花。”
听到章邯给自己的回答,嬴佑不禁哑然失笑,好半天才是回过神来,忍不住朝章邯笑道:“哈哈哈,无妨,这个理由不丢人的。”
见嬴佑这么说了,章邯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这才又朝着嬴佑问道:“太孙来我家里,是做什么?”
“陛下之前和我说,要让我组建属于自己的班底,给我推荐了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张苍。”嬴佑的话说的无比直白,而他也不顾章邯惊讶的目光,仍是说着,“之前见过了张苍...”
“但却是没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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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闻言心中了然,惊讶于这位太孙话说的直白的同时也是忍不住有些动容,能被嬴佑这位太孙看重,那便等同于是被陛下,被整个秦国看重,这意味着什么,章邯自是明白的。
“太孙能从上郡归来,是大秦之幸。”章邯如此朝着嬴佑说了一句,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更多的还是发自真心,因为章邯是个秦军,而如今又有哪个秦军不对嬴佑这位少年心悦诚服呢?
“呵呵,功不在我。”嬴佑轻轻笑了一声,流露出些落寞神色,随即又笑骂了自己一句,“他娘的,本来都是不想再这样了,可还是忍不住啊,真是个没出息的小子。”
章邯在一边听着嬴佑的自言自语,不敢作声,他知道这是这位太孙想到那些战死的兄弟们了,如今这位还能自己骂自己,那便说明问题不大。
看着面前的嬴佑,章邯忍不住有些佩服起这位太孙,他见过很多人,因为身边的兄弟死了太多,到最后被活活压垮的,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杀人的怪物
嬴佑回到咸阳城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再说明少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他却是不会被这些情义压垮,不会因为死去的兄弟一直陷在泥潭里,想起来的时候便缅怀一下,然后骂自己一句没出息,这便是嬴佑的方式了。
“章邯。”嬴佑忽然抬起头看着章邯开口道,见章邯也朝自己看了过来,嬴佑微微一笑,继续说着,“你如今是少府,位列九卿之一,官职不算低了...”
章邯闻言点了点头,不明白这位太孙话里的意思,可嬴佑却也没让他等多久,便也继续说道:“那你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辞了这个少府,跟着我一起回中尉军去?做我的副将。”
听到嬴佑的这个要求,章邯忍不住愣了一下,他如今已经是少府了,可嬴佑却是要让他回中尉军去,还是做副将,这比他原先的官职还低了半级。
若是换做别人,章邯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但此刻确实嬴佑在向自己提出这个要求,所以章邯显得犹豫至极。
“你不必担心拒绝了我就惹来什么麻烦,我也不是那么霸道的人,起码对你章邯不是。”嬴佑看出了章邯心中的顾虑,索性直接开口道,“你要是不答应,那我也不强求,我还是看得上你章邯...”
“你要是答应了,那就更好了,因为我还是觉得,你章邯就应该是待在秦军中的,一个少府算个什么,你章邯的志向不该在这里,你章邯...”
“当封万户侯!”
嬴佑的这句话让章邯的心中掀起阵阵涟漪,封万户侯?这是嬴佑给他的许诺吗?
可还没等章邯在心里猜测多久,嬴佑就再次朝他开口了,“别多想,这是我自己以为的,可不是拉拢你的条件,我也没这个本事,不过比起当少府,我觉得还是当秦军来的痛快,君以为然?”
嬴佑的话落在章邯的耳中让这位少府大人再次犹豫了起来,而嬴佑却是再次说道:“我到过军中,虽然肯定没你待的时间长,但我觉得那里是最痛快的地方...”
“兄弟们一起杀敌,一起建功,得胜归来之后一起喝庆功酒,很好啊。你章邯也过过这样的日子,如今成了少府,心中当真没有半点遗憾?再问一次...”
“可愿意回到军中?做我嬴佑的兄弟?”
章邯沉默了很久,始终未曾说话,而嬴佑也在没有说话,却也没直接离开,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章邯,他相信章邯不会做出让他失望的选择的,因为章邯的骨子里
是个秦军。
终于,在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章邯忽然退后两步,神色郑重,冲着嬴佑行了一个秦军之中的军礼,开口说道:“章邯...”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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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张苍也要像你一样拜我,我和他说不必,因为当时我嬴佑身无尺寸之功,当不起。”嬴佑看着章邯缓缓开口,接着拍了一下章邯的肩膀,“可是现在你拜我,我却是受得的。”
章邯听到嬴佑的话也是跟着笑了起来,谁都无法否认这位太孙的战功,这位太孙,当然有资格受他章邯,受任何一个臣子的拜见。
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嬴佑便转身走到了章邯的书架旁边看了起来,其中内容多是一些兵书,章邯见嬴佑还不走也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孙不归家吗?”
“我现在归家,那可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啊。”嬴佑笑着朝章邯说了一声,接着揉了揉眉心,一副发愁的样子,“我家里定然是已经被那些来送礼的人踏破门槛了,我自是应付不来这些的,也懒得应付...”
“索性留给我父亲和母亲头疼去,嘿嘿,谁让我还小嘛!”
听到嬴佑的话,章邯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嬴佑能在他面前展现出这副样子,这便说明是真的把他章邯当成自己人了啊。
“我之前见张苍的时候,送了他个算盘,如今见你嘛,空着手倒是不好。”嬴佑对着章邯缓声说道,随后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可也没什么别的送你了啊,先余着!”
本来章邯还是有些期待嬴佑能送自己什么东西呢,可如今听到这话确实显得有些失望。
他知道这位太孙总是爱研究些别人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张苍手里的那个算盘他也见过,如今已经是被大力推广起来了,为秦国的计算出力甚多
至于张苍更是直接把嬴佑送他的算盘当成了玉佩一样挂在腰上,逢人便是要显摆一下,还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要不我送你个媳妇儿怎么样?”嬴佑忽然开口朝着章邯说了一句,接着便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下继续说着,“明日是我大婚,到时候我家里那些姑姑婶婶啊都是要来的...”
“待嫁的其实也不少,你要不要挑一个,我帮你撮合。”
章邯闻言顿时吓得连连退后两步,忍不住深咽了一口吐沫,嬴佑这是打算让他娶大秦的公主?这事就算嬴佑的身份再尊贵,怕也不是他能做主的吧。
所以章邯看向嬴佑的眼神有些委屈,您就算没什么礼物送给自己,也不至于拿这事来糊弄自己吧。
嬴佑看着章邯那委屈的小眼神忍不住一笑,接着拉着章邯一起坐下,少年说起这些的事情眼睛贼溜溜的,活脱脱一副诡计多端的样子,“我这可不是与你开玩笑啊...”
“你想啊,你是陛下亲自给我推荐的人,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很看重你章邯啊,你又是为了帮我治军,不惜自降官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舍了少府的官身不要,重新到中尉军当个副将。”
“这都是情分啊,我皇祖那人你不清楚,我却是很清楚的,他不会亏待底下的臣子的,你只要和我的某位姑姑和婶婶看对了眼,那这事儿其实就好办了,皇祖那边是不用担心的,再说了...”
“这不是有我吗?”
听着嬴佑的一番话,章邯的眼睛越来越亮,竟是觉得颇有道理,心中忍不住一阵感慨,难怪嬴佑能这么快找到媳妇呢,在这方面嬴佑可以当他的老师啊!
看着章邯那崇拜自己的眼神,嬴佑嘿嘿一笑,全然是把自己第一次见王瑶时直接看傻眼的情形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嬴佑就是大秦情圣啊!
这次撮合成了章邯,下次说不定就能撮合一下许七,可能就连跟个木头一样的王岭他都能给找一个合适的,反正他家里的姑姑婶婶这么多,机会还是很大的。
这般想着,嬴佑忍不住佩服起自己的皇祖,嬴政这位皇帝陛下平时忙的要死,却还是能生出这么多孩子来,佩服,实在是佩服啊!
“太孙,这事...”章邯忍不住朝着嬴佑开口,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开口道,“这事真的能成?”
“嗯。”嬴佑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冲着章邯点了点头,接着一把拍在这位在男女情爱之事上一窍不通的秦军身上,郑重说道:“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章邯闻言眼神顿时一亮,嬴佑给了他极大的自信,他章邯攒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娶媳妇儿嘛!
张苍被嬴佑送了个算盘就要乐开花了,那嬴佑还是给自己送了个媳妇儿呢,这岂不是更值得章邯吹嘘?
不知不觉间,章邯竟是已经觉得这事已然八九不离十了,全然没想过嬴佑是在对着他吹牛,其实这位太孙哪有什么计划,就只有一句话
广撒网,总能捕到鱼儿的。
这般想着,嬴佑也忍不住想到了自家的姑娘,明日他便是要和王瑶成婚了啊,想着想着,嬴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一时之间竟是直接痴了。
章邯看着嬴佑的样子也很是羡慕起来,什么时候他章邯也能像嬴佑这样有个能念着的人哟,念及至此,章邯当下就定了决心,一定是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嬴佑这时也从自己的臆想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尴尬一笑,而章邯看着嬴佑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二人互相傻笑着。
“太孙。”章邯忽然叫了嬴佑一声,接着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郑重了几分,“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那就是您为什么非要去从军,以您的身份,以陛下对你的宠爱,您又何必去提着脑袋搏命?”
听到章邯的问题,嬴佑笑了笑,然后便吐出了一口浊气,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我去从军,是为了自己,也为了秦国。”
“为了秦国?”章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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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有什么需要让这位身份无比尊贵的长孙去搏命的地方吗?
嬴佑看着章邯那疑惑的眼神微微一笑,接着笑着开口说道:“如今的秦国看着很光鲜,其实并不太好,你听说过原先六国的土地上,起义频发吗?”
“嗯。”章邯闻言轻轻点头,他知道有些地方有人作乱,但他还是有些不理解,“那些都是些小事,这和您去从军又有什么关系?”
“小事吗?不小了。”嬴佑闻言笑着朝章邯摆了摆手,接着又开口说道:“当小事积累的够多,那就会成为大事,那些作乱的人中,有多少是普通的百姓?起码超过半数都是。”
“百姓是最容易知足的,也是最危险的,他们如此作乱,不是因为什么家国情怀,寻常百姓大多数谁在乎这个东西?他们之所以作乱,无非是因为受不了了而已。”
“我曾经到过咸阳城郊外的一个小村子,那里的百姓日子过的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很差了,这还是在我秦国的关中土地,原先六国的土地呢?想来只会更差。”
“但没办法,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但百姓也是一定会不满的,那些贼心不死的六国余孽,也是一定会想着接机死灰复燃的,此题无解,唯有一个办法...”
“用兵镇压便是,无非再灭一次六国。”
听到嬴佑的这一番话,章邯心中顿时惊骇的无以复加,若非嬴佑提起,他竟是没有想到如今的秦国竟然会是如此的危机重重。
“呵呵,如今还没到那个地步,但我是大秦的皇储,是秦国未来的继承人,不能不未雨绸缪。”嬴佑看着章邯轻声开口,接着指了指自己,“所以我去了军中,要让军中的人都认我嬴佑...”
“然后再去带着我大秦的将士,守着我大秦历代先君所创下的基业,能不能绵延万世,这个没法说,但我不会让秦国在我的眼前崩灭...”
“除非我死。”
在了解到嬴佑内心的真实想法之后,章邯愣了很长时间,心中有对未来的担忧,也有对嬴佑的叹服,这位太孙不愧为嬴政选中的继承人啊。
少年可气吞万里如虎。
“你要是娶了我嬴氏女子,成了我们姓嬴的女婿,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嬴佑收敛起脸上的肃穆神色,重新露出笑容,朝着章邯调侃道,“怎么样,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章邯闻言笑了一声,心中随着嬴佑的这一句话也生出无尽豪气,于是他便直接握着嬴佑的手说道:“承蒙陛下和太孙厚爱,这个女婿...”
“我章邯当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嬴佑回到自家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回去,那些堵着门来送礼的官员才肯回去。
毕竟总不能直接留在这里过夜吧,那委实是太惹人讨厌了些。
来到家门口,嬴佑就看到了在家里等着自己的父亲扶苏,这位父亲此刻一副疲惫的样子,显然是白日里应付那些送礼道贺的官员,实在是累得够呛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这里等着嬴佑这个儿子,嬴佑看着扶苏的笑脸,心中一阵暖意流淌,他的父亲便是这样,对自己的爱如春风般一样暖人。
“父亲。”嬴佑朝着叫了一声扶苏,接着同扶苏一起往家里走,略微落后了扶苏半个身位,扶苏察觉到儿子的动作,也并未有过多言语,只是一笑。
“陪着父亲坐坐吧。”扶苏忽然扭头朝着嬴佑开口说道,接着便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的台阶上,“就坐这里吧,今夜的月色不错,咱们父子俩一起赏赏月,说说话。”
连扶苏这位最是讲究的父亲都是如此了,嬴佑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些,很是干脆地一屁股坐下,开口问道:“母亲睡下了?”
“嗯。”扶苏点了点头,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你母亲本是也要等着你回来的,我劝她说,明日是你成婚的日子,她这位当母亲的若是熬黄了脸,可不是要给你这个儿子丢人了...”
“她一听这个,吓得赶忙去睡了,哈哈哈。”
扶苏的笑声很是开怀,这位平日里素来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很少流露出这般肆意的神态,可扶苏下一刻忽然停下了小声,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下四周
如今家里的人都是已经睡下了,他这么大声,把人家吵醒了可就不好了。
一旁的嬴佑看着自家老爹的动作也忍不住一阵失笑,接着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呢喃开口道:“父亲,您和母亲是怎么认识的?”
见嬴佑主动问起这个,扶苏也笑了,露出一抹缅怀之色,脸上的神情却是愈发温柔,“我和你母亲原先并不相识,是父皇要和丞相联姻,所以才促成了我们两个的婚事...”
“起初我是不愿意的,至于你母亲是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这话你可莫要告诉你母亲,不然可就是在给为父找麻烦了。”
听到这话嬴佑笑着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只是听扶苏继续说着,“不过我哪里能拗的过你皇祖呢,他让我娶,我就算不愿意又能怎样,不还是得娶?”
“把你母亲娶进门之后呢,我发现这真是一位极好极好的女子啊,慢慢的就喜欢上了,越来越喜欢,如今已然是离不开你母亲了。”
“在这件事上,我不得不说,为父的眼光实在是比不上你皇祖啊,他给我挑的这个媳妇...”扶苏一边说着,一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展示给嬴佑,“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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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看着扶苏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也跟着感慨道:“那我比起父亲还是要幸运不少,我的那位王姑娘,是我自己找到的...”
“她也很好啊,再多的话就不说了,父亲先前提起过母亲,如今我再在您面前夸王姑娘如何,有点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嫌疑。”
扶苏听到这话忍不住一笑,接着伸手摸了摸嬴佑的脑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有把手从嬴佑的头上拿开,转而换成了拍打这个儿子的肩膀,“你长大了,要娶媳妇了...”
“真是长大了啊。”
嬴佑察觉到扶苏的动作,转头朝着他笑道:“不管多大,我都是您和母亲的儿子嘛,怎么也不会变的。”
扶苏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又在嬴佑面前回忆起了嬴政,“咱们两个在找媳妇儿这件事上,都是很幸运的,不过你皇祖嘛,倒是很不幸运了...”
“我的母亲,我小时候没有见过,只知道她姓芈,是我的母亲,仅此而已了。”扶苏这般说着的时候神情有些落寞,回忆起了从前,“我小时候问过你皇祖,我的母亲在哪,你皇祖没有回答我。”
“后来等我长大了之后,有一天你皇祖忽然把我叫过去,指着一具已经断气的尸体说,那就是我的母亲,当时我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可你皇祖却没管那么多,一个人自顾自地给我说了起来...”
扶苏说着便回忆起了那一日,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的那一日,当时嬴政指着榻上的那具尸体,同他说这便是他的母亲,接着给他解释了为什么让他们母子不得见面的原因。
秦国灭楚的时候,并非是一战功成,那场秦国在一统六国之前吃的最后一次败仗,便是拜楚国所赐,拜扶苏母亲的宗族所赐。
那时秦国出动了二十万将士,由李信统率,前方战事本来还算顺利,可是当时的昌平君芈启,也便是扶苏母亲的亲生父亲背叛了秦国,导致二十万将士全军覆没
从此之后,嬴政的眼中便再无芈氏众人,如今的朝堂之上也见不到一个姓芈的,至于扶苏的生母,自然也就不必再见,扶苏也不必见这位母亲。
一直到她死,嬴政都未再见过她一面,扶苏也没有,只有她死了以后,嬴政才把扶苏叫来,算是让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扶苏如此说着,神态很是落寞,一个人看着天空呢喃着,“我原以为你皇祖是天底下第一断情绝爱之人,仿佛没什么事情能走进他的心里,没什么人能牵动他的情绪...”
“可是后来我发现你皇祖也不是无情之人,你皇祖对我,对你,都是有着感情的,他对我的母亲,或许也是有感情的吧,但可惜...”
“他的运气没有咱们两个好。”
嬴佑在一旁听着扶苏讲述这段过往,神色有些动容,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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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这一辈子,很不容易了啊。”嬴佑感慨了一声,细细数着嬴政的经历,“幼年时在邯郸受尽凌辱,少年时归国,没感受到多少父爱便匆匆继承大统,青年时又被自己的母亲和仲父压制,壮年时大权在握,可却是被枕边人的家族狠狠刺了一刀...”
“如今皇祖也老了,还会有什么苦难等着他吗?”
“有你在,想来不会。”扶苏说着轻轻按住了嬴佑的肩膀,在沉默片刻之后又是说道,“也有我在,不会的。”
嬴佑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扶苏,见自己的父亲正笑着看着自己,便也跟着笑了起来,“不会的。”
听到嬴佑的话,扶苏收起脸上的笑容,长吐一口浊气,“父亲知道秦国如今是个什么状态,知道你皇祖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你皇祖选了你来挑这副担子,眼光很好...”
“可是父亲却是心疼你的,这不该是你来承受的,所以父亲努力想要变的成为你皇祖心目中的那个样子,变成那个能帮你皇祖,帮你这个儿子挑起重担的那副样子。”
扶苏的手掌按在嬴佑的肩膀上,微微用力,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就像我第一次带你去见你皇祖时候说的一样,父亲会站在你身前的...”
“别担心。”
嬴佑闻言心中暖意升腾,他的父亲便是如此爱他,嬴政这位皇祖对他的爱,有爷孙情,也有皇帝陛下对未来继承人的感情,总之很复杂,说不上谁多谁少。
可扶苏这位父亲的爱,却是格外的简单而又深沉了,只因为嬴佑是他扶苏的儿子,那他这位父亲便要竭尽全力为这个儿子遮风挡雨,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
仅此而已。
嬴佑缓缓抬起手放在扶苏按在自己肩膀的手掌之上,开口朝这位父亲说道:“父亲...”
“儿与你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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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和李玥这对父母正带着一众仆人等候在这里,今日是嬴佑大婚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位少年出来,然后去把那位漂亮的姑娘娶进门。
房间之中,嬴佑穿戴着一身大红衣裳,却是并未急着出门,反是倒了一碗酒,并未饮下,而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没喝上喜酒的...”嬴佑冲着空旷的房间呢喃着,心中一腔哀思,说与山鬼听,“且饮此杯。”
话音落下,嬴佑脸上的伤悲顿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肆意笑容,先前同他约好要来喝喜酒的兄弟们,有许多都是战死了,那他便在自己大婚这天将这杯他们没能喝上的喜酒祭给他们。
祭完一杯酒之后,嬴佑便再不去想,自己酒都已经祭了,难道还是要自己在大婚上缅怀一下他们这帮没运气的家伙不成?
怕是即便嬴佑愿意这般做,莫说活着的人不答应,死了的人也是不会答应的。
所以嬴佑转而换上一副笑脸,一把推开了房门,看着等候在院子里的众人,嬴佑笑了笑,对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开口喊道:“父亲,母亲...”
“儿子去给你们娶个媳妇儿回来!”
说完这句话,嬴佑便快步走向家门口,要跟随他去接亲的队伍此刻早就是已经等候在外面了,王瑶送给他的那匹名叫大白的白马此刻也被绑上了红色丝绸,等候在外面。
嬴佑来到大白的身边,后者当即伸出脖子对着嬴佑蹭了又蹭,嬴佑笑着抚摸着这匹白马的鬃毛,轻声笑着说道:“走,跟我去接女主人。”
这一句说完,嬴佑当即翻身上马,扶苏和李玥这对父母站在家门口看着自家儿子的背影,脸上齐齐露出笑容,成了婚,那他们的儿子就是真的是个大人了啊。
嬴佑和跟他一起去接亲的队伍走在咸阳城的街道之上,顿时惹来一群百姓的目光,如今整个咸阳城都是知道了,今日是嬴佑这位大秦太孙的大婚。
为此皇帝陛下还是特意下令,给他们这些咸阳城的百姓发些酒肉,让他们可以与嬴佑这位大秦太孙同庆。
咸阳城家家户户的百姓此刻全都出来看了,嘴里全都是祝贺这位大秦太孙的话语,嬴佑也很是亲民的一一抱拳回应,今日他可谓是开心到了极点。
而与嬴佑一起去接亲的队伍更是格外特殊,与平常人家的接亲时血脉上的兄弟亲戚不同,嬴佑的这支接亲队伍,莫说与他是什么血脉兄弟,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不是
但他们照样是嬴佑的兄弟,因为嬴佑的接亲队伍,是所有活下来的老字营秦军,他们的身上大多都是有伤残,故而这支接亲队伍看起来格外特殊。
此刻老字营的队伍之中每个人都是带着笑脸,因为他们的小弟弟要成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己这些当哥哥的,虽然残了,但还是能帮嬴佑这位小弟弟去抬那喜轿子啊。
这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大摇大摆地出了咸阳城,去往十里之外的王家坞,接着便不回咸阳城,而是直奔中尉军的军营,所有宾客都是会在那里等着。
今日的这场婚事已然开了很多个先河了,无论是让咸阳城的百姓同庆,还是接亲的人用军中伤残了的老兵,亦或者是直接把婚礼放在军营之中
都是秦国人从来见都没见过的,就好像在嬴佑之前,别人也没见过他这般的嬴氏子弟一样。
与此同时,王家坞内,王瑶坐在铜镜之前,跟嬴佑一样身着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裳,正让人仔细的梳妆着,她的容颜本就绝色,平日里也是不施粉黛,此刻却是任由人为她梳妆打扮
因为今日是她的大婚,那她今日就要做最美的新娘子。
今日之后,她便是要嫁给嬴佑,嫁给这个她喜欢的少年郎了,曾经王瑶想着要嫁人便是要嫁给天底下头一号的大英雄,如今在她看来
嬴佑便是如此。
这般想着,少女的脸上不知不觉间爬上两抹红晕,忍不住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你运气真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少年郎。”
也就在这时,外面骤然响起一阵喧闹声,王瑶听着这声音便忍不住笑了,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新郎官来了。
此刻在王家坞的门口,身为大舅哥的王离充当起了拦门的重任,一把挡在了嬴佑的前面,“小子,要娶我家妹子,得亮亮本事!”
嬴佑见王离如此说了也是一笑,翻身下马,朝着王离笑眯眯地问道:“那大舅哥是打算怎么着,再同我较量一下?”
说着嬴佑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一副嚣张的样子又朝王离说道:“你若是把我这位妹夫打坏了,那今日之后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啊。”
“要不然让我身边的兄弟代劳一下?”
话音落下,嬴佑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岭,后者立马会意,笑眯眯地上前走了两步,王离看着王岭那如同小山一般的身材,当即怂了下来,对于王岭的战斗力,他早就是有所耳闻了,自己不是个儿啊!
这大喜的日子,他这个大舅哥让人揍一顿算怎么回事?
要是非让嬴佑自己动手倒也可以,但那样的话王离事后定然是会被揍的很惨的,自家妹子出嫁,他这个大舅哥把妹夫给揍了一顿,这事后他家里还不得把他的苦胆都给打出来?
“今日不动手,要娶我家妹子,露露文采,扶苏公子那可是翩翩君子,你小子应该也不差。”王离朝着嬴佑摆了摆手,转口又向嬴佑提出了这个要求。
听闻王离的话,嬴佑笑了笑,而周围的老字营秦军顿时偃旗息鼓,让他们跟王离较量一下手上的本事,那他们谁也不怕,但说起文采这东西,那就算球了,他们能认几个字那都是很不错了!
嬴佑闻言也不禁摇头失笑,可片刻之后便转而开口吟诵道:“上邪!我欲与卿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卿绝。”
随着嬴佑口中的这一首上邪落下,身后的老字营众人全都一脸茫然,因为他们听不懂,但对面的王离此刻却是直接听傻了眼,他虽谈不上什么文采艳艳,但起码是能听出好赖的
嬴佑方才所做的这一首诗,那分明是能传世的程度嘛,想到这里王离不禁有些嫉妒起嬴佑这个小子了,你小子打仗有一手就算了,怎么做起诗来也是这般厉害?
比不了,比不了啊。
眼见王离说不出话了,嬴佑爽朗一笑,对着王家坞内大声喊道:“房中的姑娘哟,出来见你的新郎官咯!”
可令嬴佑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声喊完,王瑶竟是真的从房中走出来了,着实是惊到了他,也惊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位姑娘还真是简单直白到了极点啊。
王瑶缓缓走到嬴佑的眼前,看着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的嬴佑忍不住一笑,嬴佑此刻也回过神来,冲着今日美到不能再美的王瑶柔声说道:“嬴佑...”
“来娶姑娘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瑶出来的时候并未戴红盖头,此刻她的那副盛世容颜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可这位新娘子却是半点也不害羞,因为她的眼中此刻没有其他人
她的眼中,便只有今日的新郎官,只有她的少年郎啊。
嬴佑同样是如此,他看着王瑶那张绝美的面孔,忍不住一阵心动,二人便是这般看着,谁也未曾说话。
一旁的王离见状还想上去提醒一句,但一想到自己在王家的地位,顿时作罢,自己还是不去煞这个风景了。
“二位,您二位今日可是要成婚的,可不是要私奔的,再急也不急这一刻不是?”最终还是老字营这边弟兄上前了,缺了一只眼睛的许七上前朝着这对满眼情愫的少男少女说道。
嬴佑和王瑶也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嬴佑不好意思的一笑朝着众人说了声抱歉,王瑶的脸上则是爬上两抹红晕,少女的娇羞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许七见二人总算是肯分开了也是无奈一笑,又是冲着王瑶笑道:“新娘子,该上轿子了,答应过要给你抬轿子的。”
王瑶闻言并未多言,只是冲着许七和他身后的老字营弟兄施了一福便缓缓朝着那台喜轿走去,等王瑶走进轿子,将帘子缓缓放下,许七也回过身来吆喝一声,“起轿!”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旁的王贲走到轿子后方,许七在前面,这两名嬴佑在老字营最要紧的兄弟便是今日给王瑶抬轿子的人,二人一前一后,轿子顿时被他们抬了起来。
喜轿被许七和王岭二人抬的四平八稳,不见半点颠簸,他们本就是军中的精锐,对于力道的掌握自然如火纯情,况且这几日他们闲着没事,可是一直在演练的,就是为了不让王瑶这位弟妹受半点颠簸。
对于王瑶这位弟妹,他们这些日子都是接触不少,每一个老字营秦军都是对王瑶心生好感,心里也是一个劲的佩服嬴佑,这小子杀人的本事在老字营里不算出彩,可是这找媳妇的本事
整个老字营加起来也比不上啊!
嬴佑见状也转身上马,领着一众人去中尉军的军营,王家带给王瑶的嫁妆此刻也是已经出发了,在大婚前的这几天,王家直接从老家运来了无数财货,这些东西全都是给王瑶的嫁妆。
嬴佑大约估摸了一下,以这些东西的数量,怕是送嫁妆的队伍要有十里不止,估摸着头一抬嫁妆刚进了嬴佑的家门,最后一抬嫁妆才是刚从王家坞出发。
王家对于王瑶这位女儿的宠爱,由此可见一斑,嬴佑忍不住朝着身边同他一样骑马的王离笑道:“大舅哥,舍得吗?”
“嘿嘿。”王离冲着嬴佑嘿嘿一笑,显然并不在乎这些黄白之物,“我家妹子自小是我王家的宝贝,这点东西算个球啊,我王离会心疼这些?”
“不过她要是在你小子身边受了委屈,那我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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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听着王离这段护短至极的话语忍不住笑出了声,接着看了一眼那缓缓而行的喜轿子,又是朝着王离调侃道:“说不准日后是我向我媳妇儿哭诉你这位大舅哥对我的‘暴行’呢,到时候她再去告诉我的岳丈大人,大舅哥你就有苦头吃了啊。”
王离听到嬴佑这话顿时张大嘴巴,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故意露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玩笑着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中尉军的军营,嬴政和一众文武百官以及中尉军的今日没有任务的所有将士全都是已经等候在这里,嬴政今日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看的一旁的李斯忍不住一阵摇头。
这位素来不苟言笑的皇帝陛下今日可真是不一样啊,若是嬴佑已经到了这里,嬴政这副模样他倒是还能理解,可是眼下人家新郎和新娘都还没到呢,嬴政便是成了这幅样子
那等下人家真来了,嬴政还不得直接乐开花了?
李斯虽然如此腹诽着,可是这位丞相大人却是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脸上的笑容比起嬴政来,只多不少!
连嬴政和李斯这两位都是如此了,便是更别提扶苏和李玥这对夫妻了,夫妻二人都快把军营的大门给望穿了,恨不得立马就把王瑶给娶回家门去。
至于王翦和王贲这对王瑶的娘家人,此刻脸上也是充满了笑容,他们王翦有了个好女婿啊!
“哎嘿!新郎官和新娘子到咯!”
中尉军的营门之外忽然响起一声吆喝,然后便是见到许七和王岭抬着喜轿子缓缓放下,王瑶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而嬴佑这位新郎官也在身边,此刻也翻身下马,牵着王瑶的手,一对新人携手朝前方而去。
嬴政站在今日临时用来做仪式场地的点将台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更加深邃了,忍不住朝着身边的人感慨道:“见到这个小子都是成婚了...”
“朕才是真的感觉自己老了啊。”
在嬴政身边站着的一干重臣此刻也都笑了,李斯摸着自己的胡须并未说话,但蒙恬却是忍不住开口道:“呵呵,不光是陛下,我们也都老了,天下迟早是年轻人的!”
听到蒙恬的话,嬴政并未流露出什么异样情绪,只是看着那对朝自己走来的新人大笑,而就在此时,中尉军的军营里所有秦军在章邯的带领下全体起立,口中唱着那首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以军歌作祝福,这同样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可嬴佑和王瑶这对新人却是坦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受之,嬴佑是从同匈奴人的战场上拼死杀出来的少年郎,又有谁能说他嬴佑不是个秦军?
至于王瑶,她姓王翦的王,这便已经足够了。
这对新人在满营无衣的歌谣声下缓缓来到了点将台之上,嬴政此刻也正式落座,左边坐着扶苏和李玥这对夫妻,右边则是坐着王翦和王贲这对亲家。
李斯这位嬴佑的外公,今日则是充当着嬴佑和王瑶婚礼的司礼,见二人来到了身前,李斯这位老人的声音竟是极为嘹亮,大声高喝着,“一拜天地!”
话音落下,嬴佑和王瑶齐齐对着天地下拜,见状李斯再次高喝一声,“二拜高堂!”
嬴佑和王瑶对着前方的长辈们再拜,李斯又是高喝一声,“夫妻对拜!”
随着李斯的这一声落下,嬴佑和王瑶这对新人齐齐转身,互相看着对方,均是笑了,接着便齐齐又朝对方拜去,嬴佑更是刻意压低了身子,让自己拜的要比王瑶更低一些
嬴佑的动作根本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一件事情,那便是他嬴佑此生绝不负王瑶!
这幅画面落在众人的眼中,位于上方的长辈们没有人去嘲笑嬴佑,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少年有多喜欢王瑶,还有王瑶这位姑娘又有多好。
“礼成!”
伴随着李斯的最后一声礼成,嬴佑和王瑶也缓缓起身,相视一笑,此刻嬴佑看着王瑶那张美到不能再美的脸,开口道:“王瑶姑娘...”
“小生喜欢你啊。”
王瑶闻言顿时露出一个笑容,笑靥如花,在嬴佑看来,这便是他见过最美的画卷,而接下来王瑶的声音,便也是他此生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我也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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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佑来到王翦和王贲的身前,朝着二人一笑,将手中的茶杯向前送去,王翦未动,王贲则是接过这杯茶一饮而尽,王瑶是他的女儿,那这杯茶便该由他来喝。
至于王瑶那边也是跟嬴佑同样的动作,嬴政这位皇帝陛下也是跟王翦一样并未动作,扶苏起身接过茶饮下,又是笑着同王瑶开口道:“今后便是一家人了。”
嬴佑在敬完茶之后就转身朝王瑶这边走来,此刻牵着王瑶的手正是在一众长辈面前傻笑,嬴政见他这幅样子也忍不住笑骂一声,“臭小子,媳妇儿留下,自己下去陪酒去吧!”
得了嬴政命令的嬴佑点了点头,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王瑶的手,转身下去给今日来的人敬酒去了,至于王瑶则是没有这个差事,嬴政直接让王瑶坐在了他和王翦中间。
“朕的这个孙子怎么样?”嬴政笑着指着已经下去敬酒的嬴佑问道,还没等王瑶回答呢,就又笑着摇了摇脑袋,“现在看来是有点傻啊,呵呵,这小子在男女情爱之事上一窍不通,却偏偏撞了个大运,让人羡慕啊!”
王瑶听着嬴政的话也是忍不住一笑,片刻之后才是朝着嬴政说道:“我就喜欢他这个样子。”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是大笑,此刻众人不约而同的都齐齐朝着嬴政敬酒,“恭贺陛下!”
嬴政闻言爽朗一笑,端起酒杯却是并未直接饮下,反而是对着王瑶示意,接着又将酒杯冲向了已经到了台下的嬴佑,“这杯酒不当贺朕...”
“当贺今日的这对新人!”
嬴政的话音落下,众人又是齐齐一笑,跟着嬴政一起满饮此杯,而今日的新郎官嬴佑刚一下去就被人拉着喝酒了,今日参加婚礼的多是军中弟兄,嬴佑又是个没架子的,故而喝的很是尽兴。
只是今日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些,若是嬴佑每一个都敬过去,那怕是能把他直接喝死过去,于是他不得不找几个挡酒的,许七和王岭这两位兄弟理所当然的被他抓了壮丁,另外还有章邯和张苍两人,就连王离这位大舅哥他都是给抓来了。
可即便如此,半圈走下来,嬴佑抓来的这五位全都是不成了,纷纷冲着嬴佑摆手,嬴佑见状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几位,你们这酒量还得练啊。”
听到嬴佑的话几人全都是一副愤慨的模样,方才嬴佑拉着他们喝酒的时候,自己只是微微抿一口,他们几个可却是要实打实地干了的,如今嬴佑却是说这话,简直无耻啊。
不过嬴佑貌似从来也不是什么要脸的人啊,至少在他们面前不是。
“诸君!”台上的嬴政也看到了嬴佑的处境,倒是他疏忽了,没有考虑到今日来的人太多,于是这位皇帝陛下便亲自下场给这个孙子收拾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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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嬴政发话,那还有哪个敢不饮这一杯酒,又还有哪个敢在这个时候拉着嬴佑继续喝酒,于是嬴佑见机直接跑回了嬴政的身边,冲着自己的皇祖嘿嘿一笑,“孙儿谢过皇祖。”
嬴政看着嬴佑的样子骂了一句混小子,接着便又说道:“给下面的人敬酒你可以逃,但到了这里可就逃不掉了,在你媳妇儿面前,可别丢脸。”
嬴佑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如今上面的这些人尽是些上了岁数的,稍微年轻一点的也就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又哪里会舍得与自己这个儿子拼酒?
不就是一个人喝一群上了岁数的老人嘛,他嬴佑这还能怕?
于是嬴佑一副气吞山河的架势,开始同这些长辈们畅饮起来,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这位一开始还是一副酒仙模样的新郎官,到最后直接是喝倒了。
他委实是没有料到这群老头子的酒量竟是如此之高啊,尤其是蒙恬和蒙毅还有王贲这三个,他们三个几乎是在军中待了半辈子的,那酒量一个个喝起来竟是跟个酒桶一样没完了
嬴佑就算再年轻也实在是喝不过啊,到最后干脆是直接醉倒在了王瑶的怀里。
“这小子倒是会挑地方睡。”嬴政看着醉倒在王瑶怀里的嬴佑忍不住开口调侃道,接着又是看了一眼身边的扶苏,“孙子醉了,朕还有儿子呢。”
扶苏听到嬴政的话也是无奈一笑,站起身接过了嬴佑那未竟的事业,又是一轮畅饮,到最后这位公认的翩翩公子也是直接醉倒在了案上。
嬴政看着这一幕咂吧了下嘴,似乎是在说想不到自己的儿孙在喝酒一事上竟是如此无用,可下一刻这位皇帝陛下便忽然端起酒杯看向众人,“朕同你们喝。”
几人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们已经足足喝倒了嬴佑和扶苏,此刻也是已经快要醉了,可嬴政却是要在这个时候再同他们饮酒,这可就是欺负人了啊。
他们总算是找到嬴佑身上那股子无耻劲是从哪来的了,合着是一脉传承啊!
只不过今日所有人都是高兴,醉了便醉了,又有何妨,于是台上所有喝酒的人最后全都醉倒在了嬴政的手下,这位皇帝陛下此刻也是醉意明显,可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
嬴政今日是真的开心,为自己的孙子开心,这位皇帝陛下趴在桌案之上,嘴中轻轻呢喃着,“好,好啊。”
等嬴佑醒过来的时候,已然不是在上郡的军营中了,嬴佑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袋,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到了与王瑶的婚房。
这间房间便是王瑶一开始在他家里养伤住的那间,今日被用作了二人的婚房,而身为新娘的王瑶此刻就端坐在榻上,那张绝美的容颜被一层红盖头覆盖,只等着自己上前揭开。
嬴佑揉了把脸,看着面前的王瑶面露笑意,缓缓走到前方将王瑶的红盖头轻轻揭开,重新露出了被覆盖在下面的绝世容颜。
王瑶见嬴佑看着自己迟迟不肯动作也是笑了,此刻的嬴佑浑身冒着傻气,比他身上的酒气还有更多。
嬴佑对着王瑶看了很久,这才是缓缓开口说道:“姑娘?”
听到嬴佑对自己的称呼,王瑶却是略微皱起眉头,故作嗔怒道:“还叫姑娘?”
听闻此言嬴佑顿时恍然大悟,王瑶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啊,于是这位少年便再次对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开口说道:“娘子。”
王瑶听到嬴佑的称呼,脸上瞬间爬上两抹红晕,可却是用无比娇柔的语气回应道:“夫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嬴佑从睡梦中醒来,伸手摸了一下,却是并未摸到昨夜还是在他身边缠绵的王瑶。
等他抬头一看,这才是发现王瑶不知何时已经起床了,嬴佑揉了揉尚还有些头疼的脑袋,看着笑眯眯朝自己看来的王瑶问道:“几时了?”
王瑶听到嬴佑的话忍不住一笑,娇滴滴地朝着这位已经成了自己夫君的少年郎道:“快起来,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闻言嬴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夜他饮酒实在是太多了,这才一觉睡到了现在,自己与王瑶的婚事虽然已经办完了,可今日还是要按规矩去咸阳宫找嬴政谢恩的
这已然是嬴政替嬴佑省略了大多礼仪规矩的前提下了,只剩下一个谢恩,再不去便是真的说不过去了。
嬴佑缓缓坐起,伸直一个懒腰这才朝着王瑶走去,牵着后者的手一起走出了房门,这对新婚的小夫妻
如胶似漆。
一来到自己的院子,嬴佑便是看到了不知何时等在院子里的李构,便看了一眼王瑶,见王瑶也对着他摇头就只好摸着李构的小脑袋问道:“狗儿,怎么在这儿等着,等了多久了?”
“我想来找公子和姐姐玩,夫人说公子和姐姐不能被人打搅,我就等在院子里了。”李构脆生生地回答了嬴佑,那双天真的眸子闪亮亮的很是真诚,让嬴佑和王瑶俱是无奈。
李构还真是天真无邪到了极点,这才会就这么傻傻的等在院子里。
“狗儿,今日不能陪你玩了,我和姐姐得去咸阳宫,不能带你去。”嬴佑蹲下身子揉搓着李构的脑袋,本以为这个孩子会有些不乐意,却是没想到李构只是点了点头。
“那公子先去忙,我在家等着公子回来。”
听到李构的话,嬴佑和王瑶都忍不住笑了,真是个懂事的小家伙,嬴佑摸着李构的脑袋说道:“多吃饭,长快些,等你长大了,就可以一直待在公子身边了。”
嬴佑的话落在李构耳中,这位被嬴佑救下来的孩童重重点头,真的将嬴佑的话听到了心里去。
在同李构这个孩子闲聊几句之后,嬴佑便带着王瑶来跟自家父亲母亲问安,本该是一早便要来的,可嬴佑睡的正香,王瑶没去叫,扶苏和李玥也不去叫,竟是任由他睡到了正午日上三竿
这一家子全然是把嬴佑当成了宝贝啊。
“父亲,母亲。”
嬴佑和王瑶齐声叫道,扶苏和李玥也都笑着点头回应,扶苏上前轻轻拍打着儿子的后背,而李玥则是笑着拉过王瑶的手,父子婆媳之间各说各的。
“要好好对你媳妇,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今后便是一家人了,全把我当你母亲就是,这小子若是敢欺负你,只管同我说,想来我这位母亲还是能收拾这个儿子的。”
嬴佑听着自家父母的话全是向着王瑶也是忍不住一笑,而王瑶则是笑着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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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见你皇祖。”扶苏朝着嬴佑轻轻说道,接着忍不住摇了摇头,“他见了你,该是很高兴的。”
嬴佑闻言微微一笑,带着王瑶一起登上马车,负责给二人驾车的,正是那位先前与嬴佑打过几次交道,后来又是被嬴政安排给嬴佑的贴身太监李德。
临到上车的时候,嬴佑看着对自己有些害怕的李德没有说话,只是随手丢给他一块麦芽糖,这才是说道:“喜糖,拿着。”
嬴佑说完便跟王瑶一起钻进了马车,而李德则是看着嬴佑丢给他的那块麦芽糖怔怔出神,他没想到这位如今已经是无比尊贵的太孙竟然会对自己这个小人物记在心上。
先前李德给嬴佑留下的印象并不太好,后来他被嬴政安排给嬴佑做贴身太监,本是很担心的,可此刻李德心头的那点担心顿时间便烟消云散了。
自己与这位陛下的长孙初见的时候,他便是如此和蔼可亲啊,嬴佑这般的主子,合该是嬴政的诸多子孙中最好伺候的一位,李德竟然是会连连担心了这么久,还真是蠢到家了。
可此刻李德骤然想明白了,脸上便也忍不住多了几分笑容,将马车赶的又稳又快,而里面的王瑶见到嬴佑临上车之前的动作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
等嬴佑钻进马车,王瑶这才是看着他笑问道:“你接亲时所做的那首上邪,是你自己做的?”
“不是。”嬴佑摇了摇头,坦率的说了事实,“是我从别的地方看来的,其实原本应该是我欲与卿相知和乃敢与君绝的,是以女子之口说的,我不过改了两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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