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我又回到了髻娘坟上头,被掛在悬梯之上。
寒风刺骨,吹得我遍体鳞伤。
髻娘坐在亭台之上,她浑身白羽,显然是已经羽化。
马宝义肢体扭曲,身体都乾瘪如同乾尸,在她的脚下匍匐,没了声息。
髻娘在还在对著我冷笑,仿佛在说我们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方,死才是赎罪。
之后山峰就塌了,乱石砸在我身上。
恐惧而又绝望的情绪蔓延,我是硬生生在梦里头被嚇醒的。
猛地睁开眼睛,我额头上都是细密的白毛汗,浑身也被汗水打湿。
祠堂里头光线还是有些幽暗。
从门缝里头,透进来几缕阳光照射在地上,还有几分反光。
陈瞎子已经醒了,靠著门槛抽菸,狼獒也趴在他身边。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站起身,喊了一声陈叔。
也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打开了。
陈瞎子也因此起身。
狼獒后退了几步,模样有几分凶厉。
开门的是个女人,约莫二十岁出头。
她生著一副单眼皮,皮肤白皙,颇有种古典美人的静謐感。
除此之外,她的手里头抱著一卷东西。
东西用粗麻布包裹起来,还缠著绳子。
“你叫罗十六,对么?”她声音娟秀,倒是好听。
我下意识点点头。
“师父让我把这东西给你,另外,你们可以走了。”
女人一边说道,一边將门完全推开。
外头停了一辆金杯车。
冯保斜靠在驾驶座车门的位置,看起来有点儿蔫头耷脑的。
虽然冯保脸色还是有几分不好,但是好在是醒了,而且还能站著!
分明是脱离了危险。
可令我想不明白的是,这就让我们走了?
阴先生不是有话要问我么?
况且,金算盘还在他手里头,我哪儿能走?
不过陈瞎子还真说对了,他已经没了恶意。
思绪之间,我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著那女人说道:“我不走,这东西我也不要,我要见阴先生。”
“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山上又出了变故,他现在下不了山,这两样东西是他安排人,连夜送下来的。”
女人又轻声说了一句:“他空閒下来之后,会去见你的。”
语罢,她也不等我说话,就直接將布包塞到了我的手里头。
沉甸甸的手感,还略微听到了哗啦的轻响。
我心头狂跳了起来。
马上低头拆开了布包。
阳光下,金算盘反射著金光,刺人目光。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羊皮书。
这不赫然是张九卦攥著不放手的那人皮里面装著的羊皮书么。
也是髻娘的东西!
封面之上,有几个古朴的字。
“葬影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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