讹兽吃掉柴曼曼魂魄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估计又去骗下一个傻子去了。
而它穿上了柴曼曼的皮囊,开始扮演柴曼曼在人间行走。
它认真观察了柴曼曼很长时间,这段时间绝对没有白费,它了解她的习惯,了解她的工作,还有每天要做什么……
所以轻而易举地取代了柴曼曼,拥有了她的一切。
大部分时间,她都很享受和人类接触,化妆,拍照,做直播,出去探店……
剩下的便是要完成那些黑袍人交给它的任务。
诱导那些极为虔诚的素真教徒血祭雕像。
……
“那些雕像上其实刻着阵法,血祭之后,阵法便会启动,将异兽残魂转移到素真雕像体内。”
“由此那些残魂便可以从雕像中出来,吞食他们魂魄。”
“如果是身份比较特殊的,或则是人际关系比较复杂,或则是有知名度的教徒,会专门找骨妖披上他们的皮,装扮成他们的样子正常生活,过一段时间后……就会伪造他们自杀,或则意外死亡,意外失踪等,让披皮的骨妖脱身,然后去接手下一个任务。”
“骨妖为什么会这么听他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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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曼曼轻笑了一下:“至于我,当然是为了这美丽的皮囊,我已经做了很多很多年白骨了,死不掉,也没办法往生,投胎转世对我来说太难了。”
“我也贪恋这人间的一切。”
“这世界多好啊,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东西……每天都过得不一样。”
“留在冥界呢,日复一日的冥河水,冰冷刺骨,骨头挤着骨头。”
“无数的白骨漫无目的,看到魂魄就想把他们拉下水……太无聊了。”
“我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几百年,感觉时间已经在我的身上停滞了,所以我得上来,我得活着。”
只有来到阳间,它身上的时间才会重新流动起来。
“至于其他骨妖……各有各的目的。”
柴曼曼反手掏出一块蓝色的半透明石头,扔给了雍长殊:“那些黑袍人就给了我这个当报酬,有了这个东西,我身上的皮囊便会更加坚韧一些,就算有小范围的破损,很快也能修补好,同时也能减缓随着时间流逝对皮囊造成的伤害。”
……
雍长殊接住那块蓝色的半透明石头,眉头瞬间拧起来。
入手便有一种刺骨的寒意,石头中的纹路仿佛会流动一样。
这块石头只是外面裹着一层阴气,但里面流动的神色纹路却有种灵气与生气。
难怪可以养护皮囊。
雍长殊将石头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脸色微变。
他与白羽说道:“你继续审,我出去一下。”
雍长殊握着石头走出去后,在后院找到了正坐在台阶上玩手机的长乘,他的尾巴在腿边偶尔会慢慢晃动两下,虽然尾巴尖有些秃,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可爱。
不过雍长殊只是扫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装作没看见走到他身旁。
他把手里的石头递了过去:“这石头我隐约嗅到了妖血的味道,但又不是很确定,你看看。”
长乘接过石头,看了两眼还给了他,嫌弃地将手在袖口擦了擦。
“妖血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一点点神兽的血液,非常非常稀薄,几乎等同于无。”
雍长殊沉思道:“神兽血?神兽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你现在六尾,若是能修出九尾,也算神兽。”长乘不紧不慢地说道,“哪怕你现在没有修到九尾,但是血液应该也有极为稀薄神兽血液气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能够成妖的狐狸,多少都有点神狐血脉,只不过是种族和天赋的问题。从一尾修到九尾,可以看成九尾狐血脉返祖。”
……
雍长殊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依照你这么个说法,打开冥界与阳间通道的那些人,至少应该控制了一只血脉返祖的妖。”
长乘点头确认了他的分析,补充道:“更具体一点,应该返的是龙族血脉,这枚石头中的血有些许生机力量。”
所以,柴曼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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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早就没有龙了。”雍长殊拧眉思考了片刻,“按照以往的说法,蛇族是最接近龙的种族,修炼千年渡过雷劫便可化蛟,再修千年便可化龙。”
“迄今为止,我只认识一个千年蛇妖。”
雍长殊眉头紧锁。
长乘好奇道:“就是那个在你体内留下蛇毒的千年蛇妖?”
雍长殊颔首道:“他……不太好对付,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也不太可能愿意和人类合作。”
“反人类的妖族啊?”长乘若有所思,“你应该很长时间没见过他,怎么就知道他的想法不会改变呢。”
雍长殊捡起地上的石头:“能依靠这颗石头,搜寻到那只妖族的位置吗?”
“不能。”长乘直接给了他答案,“血液被一次次稀释过,里面的力量已经很弱了,而且石头敲开之后,里面的血液就会立刻散尽。”
“反正我是做不到这点,至于元酒……她也做不到。”
换了仙尊,说不定应该还会有其他办法。
但是这话他才不会说。
仙尊是绝对不会帮忙的,因为他已经将咸鱼摆烂和退休养老正式提上了日程,根本不会管这些小事。
……
白羽很快就结束了对柴曼曼的审讯,审讯室内的禁制暂时未曾解除,但是雍长殊先将柴曼曼体内的骨蚁召唤了出来。
吸收了骨妖大部分力量的骨蚁,从柴曼曼皮下钻出来后,立刻张开薄薄的金色翅膀,飞到了半空中。
雍长殊抬起手,骨蚁停在了他掌心。
他这定睛观察了片刻,才发现不过短短一个小时,骨蚁的身体已经发生巨大改变。
原本它是没有翅膀的,但是现在有了。
两对几近透明的薄翅,上面隐隐流动着光泽。
而且它的身上阴气不重,反而有种仙灵之气。
应该就是长乘用自己的力量喂养它,才有了如今的异变。
这小小的骨蚁,他打算还是还给长乘,毕竟是他亲手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小宠物。
……
白羽瞥了眼骨蚁,便与雍长殊说道:“这只骨妖交代了,说它们刚到阳间的时候,被带到了一个山洞里。”
“我根据她说的方位,查了一下北海市附近的山群,锁定在了离行山比较近的那片保护林区内。”
“那边有个原始生态保护区,叫做鬼翁山保护区。”
“鬼翁山和行山稍微保持了一段距离,而且又处在两省交界的保护林区,里面地势非常复杂,生态环境也很不错,还有很多溶洞,确实非常好的藏身之地。”
寻常的人根本不敢去那种地方。
“鬼翁山?”雍长殊对这个地方有些印象,“我几百年前,在那里渡过雷劫。”
当时雷劫非常厉害,甚至有一个山头彻底被雷劫劈垮了。
他身受重伤,没办法移动,在那地方休养生息了十几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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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翁山以前也不叫这个名字,原本被当地人称作野猪山。
因为山里面野猪非常多,有时候野猪会下山找吃的,偶尔还会跑到附近山民的家中觅食,所以才有了这个奇怪的名字。
后来,他在那边渡劫,加上天上降下的雷劫,让无数妖族死去,他耗费了不少修为庇护了一些小妖。
所以那些盘踞在鬼翁山一带的小妖,为了不让山民进山打搅他休息,所以就花了些小手段,制造出不少奇奇怪怪的事件,吓得附近的山民不敢再去那片山林。
野猪山也因此叫着叫着就换了名字,被后人称作鬼翁山。
“我一会儿去鬼翁山看看。”雍长殊对那里还算熟悉,所以打算自己过去。
白羽说道:“我和您一起去吧,多个人也更安全。”
雍长殊点点头。
白羽:“除了鬼翁山,那只骨妖还交代了北海市内好几个素真教的据点,我已经通知了章龄知和江括,还有乜经纬和明秋他们。”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之内能把那几处据点全部捣毁,把里面的人给抓回来。”
雍长殊:“从刑侦那边借些人手过来,我们的人主要负责恶鬼骨妖和邪修,以及异兽残魂。”
“统计一下目前于阳间在逃的异兽残魂,要尽快锁定它们的位置,将它们全部抓回来,送回地狱去。”
……
离开之前,白羽问道:“审讯室里的骨妖,还有树芷他们看着的骨妖,怎么处理?”
雍长殊:“让地府的鬼差押它们回去。”
雍长殊给元酒发了个消息,元酒和地府合作,对于特管局而言也是非常便利了。
他们可以通过元酒,跟地府建立起有效的沟通渠道,至于这些跑到阳间来的麻烦精,可以一股脑丢回地府,让他们自己处理。
元酒看到消息后,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指尖轻轻晃了一下,符纸很快就引燃。
燃烧殆尽时,谢必安就带着两个鬼差出现了归元观后院门口。
谢必安敲了敲后院的门,带着两个鬼差进来后,问道:“元观主有事找我?”
“特管局抓了几只骨妖,还有几只恶鬼,得你们自己领回去。”
谢必安嘴角抽了抽,感情还要再跑一趟。
元酒看他脸上的表情,询问道:“你不想去啊?”
“不是。”谢必安立刻摆手道,“这是我们分内的事,就是……骨妖不太好处理。”
“这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你叫上范无咎一起,勾魂索一套,就算是骨妖也没办法。”
“行吧,我去看看,如果搞不定,我就叫老范一起来。”
谢必安回头看着两个实习鬼差,心累的很。
这次抓的都是非常危险的鬼和骨妖,这两个实习鬼差没那个能力控制住他们,所以还得他自己亲自跑来跑去。
离开之前,谢必安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小牌子,双手递给了元酒。
元酒接过后,小牌子立刻变成了一块半人高的牌匾。
上面写着几个字:“地府设阳间归元观办事处”。
元酒:“???”
牌匾下方还盖了一个印章,元酒定睛一看,还是阎王印。
这……
谢必安笑着道:“这是秦广王殿下差遣下官给你送来的,以后归元观和地府就是一家。”
元酒默了三秒:“合作是合作,一家是不可能一家的,前殿的三官也不允许啊。”
谢必安笑道:“没事,三官大帝鞭长莫及,他们也就只能镇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管不到我们地府来。”
神仙早就离开这方世界了,就算留下了一些力量和神识,那也不太可能跟他们地府杠。
毕竟说起来,千万年前也算是一家人。
ps:今晚熬夜补稿子,能写多少是多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必安最后还是通知了范无咎,把特管局这几年在押的恶鬼,还有几只骨妖,全部一股脑提回了地府。
秦广王对跑到人间的骨妖和恶鬼没有任何仁慈,直接将他们投入地狱的业火中。
骨妖一碰到业火,立刻就被引燃,很快就被灼烧得什么都不剩。
恶鬼则是被业火烧得死去活来,在地狱之中痛苦尖啸,却始终无法逃脱。
特管局很快就将北海市范围内的素真教据点全部端了。
大部分教徒其实并不了解素真教内幕,所以警察核实过他们个人信息后,认真教育过就放他们回家了。
至于抓到的管理层,暂时关了起来,要等待所有案件调查结束,最后才能彻底清算。
……
乜经纬和明秋在配合抓捕素真教某些头领时,发现了几个会控鬼的邪修。
两人立刻联系了郎代和桑心颐,一直盯梢着那些控鬼的邪修,追到了一片山林附近。
明秋非常警惕,走到林子边缘,立刻抬手拦住了还想直追的乜经纬。
“别追了,我们被发现了。”
乜经纬停下脚步,不解道:“不会吧,我们一直都离得很远,而且也没有泄露任何气息,更何况还有自己画的隐身符辅助……”
不该这么快就被发现。
“这些人不是新手,都是控鬼的老手了。”
明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势,再往前走林子里的阳气不足,他们也没有带僵,很容易吃亏。
乜经纬虽然不太清楚明秋是如何分辨的,但还是打算听他的决定,不再继续深入。
“回去。”明秋拿出手机准备给郎代打电话。
手机屏幕打开后,他看着上方信号一格,立刻关掉了手机,伸手抓住了身边的乜经纬。
乜经纬被他突然抓住手臂,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
“我们出不去了。”明秋将手机放回兜里,“这里还没入山林,已经没有信号了。”
“不可能的,我去年来过这片,这边肯定有信号。”
乜经纬拿出手机后,发现手机同样不在信号区内。
他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可能是真的被发现了,掉进了那些御鬼师的陷阱里。
“现在怎么办?”
乜经纬将手塞回裤兜里,看了眼身旁的明秋,最后从手腕上解下红色的手绳,绳子上穿着三枚金色的铜钱。
他把手绳递给了明秋:“小师叔,这个你拿着。”
明秋低头看了眼手绳,没有接:“你自己戴好,那是师兄托人给你炼制的护身法器,别离身。”
“我这些年没有僵做搭档,也这么过来了,你还是小心你自己。”
明秋天赋很高,他只是一直没找到搭档,加上家世地位,所以并不常出手。
但这并不代表他弱。
他好歹是乜经纬和章龄知的师叔,而且多年没有搭档,他遇到鬼怪基本都是靠自己解决,所以落单对敌经验要比乜经纬丰富许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正直那只僵,虽然感觉每天都在状况之外,对其他事情毫不关心,但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很护犊子。
茅山派最护短的僵,正直排第二,就没僵敢排第一。
……
明秋虽然和乜经纬在说话,但是也一直留心着四周的变化。
“跟紧,别走散了。”
落单了,那才是任鬼宰割。
明秋选定了一个方向,拽着乜经纬往前走。
天色渐渐暗下来,乜经纬抬头看了眼天空。
云层压低很低,空气湿度加重,周围的树和草丛一浪叠着一浪,有种山雨欲来之势。
周围风起时,有种鬼哭狼嚎的感觉。
乜经纬背后发凉,身上的汗毛也一瞬间立起来。
他们往来时的路走,但走了十几分钟,依旧没有走出这片草地。
而且也根本看不到来时走的那条小路。
他们过来的时候,其实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林区附近。
两人一前一后停了下来,明秋叹气道:“鬼打墙。”
乜经纬忽然说道:“我感觉……可能不止是鬼打墙。”
普通的鬼打墙,他们自己也可以处理。
而且到处都能看到纰漏。
这个地方明显一草一木都像是活着的,更准确点应该称之为“鬼蜮”。
厉鬼的空间和真实的环境重叠,且空间面积足够大,所以人在其中打转,根本找不到出口。
……
明秋划破指尖,抬手在眼前一抹。
眼皮上灵光一闪而过。
他睁开眼睛后,被四周逐渐包围过来的阴气吓了一跳,这阴气未免也太重了吧?
乜经纬从兜里拿出眼镜盒,戴上之后,也看清了四周的阴气,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以前是坟岗吗?阴气怎么会这么重?”
这里的阴气浓郁得快要凝成水滴了,是他们以前从未曾见到过的。
就在两人背靠背,互相警戒之时。
浓稠的阴气忽然搅动起来,一道黑影突然从阴气中钻出来,快的几乎捕捉不到残影。
乜经纬脖子忽然吃痛,他抬手抓住颈侧东西,将它撕下来后,瞬间血液将半边肩膀染红。
撕下来的东西张口就咬住他的手腕,发出极为渗人的叫声。
明秋立刻抬手帮忙,一只黑影撕开黑雾,从身后扑向他的肩背。
明秋面色冷厉,脚下速度极快,侧旋过身体,抬手劈在了偷袭他的厉鬼身上。
他的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白玉指环,指环上隐隐有种温润的光泽,在他挥动之时微微闪了一下,手刃上便打出一道金色的灵光,直接将厉鬼劈成两瓣。
“经纬,小心这些厉鬼。”
乜经纬将手腕上那只厉鬼撕下去后,将左手上的手环摘下,扯下一只金色的铜钱夹在食指与中指间,垂着眼帘用左手在自己肩侧几个穴位重重打入几道灵气,勉强封住颈侧飙出的血迹。
他随手撕下短袖的下摆,缠在了被咬伤的右手腕上,灵气灌注在右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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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被摔在地上的厉鬼,转眼消失不见,没过几秒突然又出现在他左侧颈边,打算故技重施。
但是这一次,金色的铜钱准确地割断了它的喉咙。
乜经纬抬起左肘,直接将从肩上滚下来的厉鬼半身砸在地上。
明秋分神看了眼乜经纬,确认他伤口血已经止住,且可以开始反击后,便开始专心同时扑过来的两只厉鬼。
很奇怪,这些厉鬼体型非常小,但是实力却不弱。
明秋暂时无暇思考这一点,只能硬着头皮,专心对付从浓重的阴气中不断扑出来的厉鬼。
……
雍长殊和白羽赶到鬼翁山脚下时,就发现这里的地势环境已经变了。
尤其是靠近鬼翁山西侧,两省交界之处,那地方阴气很重。
白羽飞到上空远远观察了一会儿,很快就回到雍长殊身边,神色凝重道:“我们的人竟然从没有注意到鬼翁山西侧已经形成了养阴之地。”
雍长殊反而很平静:“没发现是正常的,他们以此地为巢穴的话,自然要想尽办法遮蔽外界视线,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暴露这里。”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发现了鬼翁山异常,转移了。”白羽说。
“差不多。”雍长殊并不意外,他们这次针对素真教的抓捕行动,虽然已经很快了,但是分了几个批次,时间上还是有些慢。
这些背后黑手,发现一处异常,可能不会就这么暴露老巢。
但是接连几个地方都出问题,他们肯定能意识到出了问题。
保险起见,自然是要先转移最重要的东西。
养阴之地,虽然十分难得,但也不是不能再找一个,或则是再创造一个。
“去养阴之地看看。”
白羽立刻化作白鹤,张开翅膀飞上天空。
雍长殊化作白狐,轻轻一跃就踩在了白鹤的背上。
白鹤稳稳地驮着狐狸,在山风中盘旋而过,直奔阴气冲天的养阴地而去。
……
章龄知和江括等人回到特管局后,才发现特管局里气氛特别凝重。
金檀和白牧站在办公室里,仰头看着悬挂在墙上的大屏幕:“乜经纬和明秋失踪了。”
“最后的信号是在走马湖附近。”
章龄知站在白牧身边,询问道:“他们出事了?”
“乜经纬和明秋跟着素真教背后那几个邪修追到了走马湖附近,就彻底失去了联络。”白牧神色凝重道。
“他们之前就告诉了我们行踪,局里已经调派郎代和桑心颐过去支援。”
金檀摇头道:“她们两个恐怕不太够。”
白牧看向金檀:“怎么说?”
“如果真是御鬼宗的邪修,按照雍先生的分析,他们打开了冥界到阳间的通道,至少契约了几十只修为不低于五百年的恶鬼……郎代和桑心颐她们去了,也救不回明秋他们。”
弘总拎着从外面买回来的大骨磨牙,听到白牧和金檀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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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师叔可真是倒霉。
一个不留神,辛辛苦苦养的水灵灵大白菜,就要被其他野鬼刨了。
同情三秒。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电话,弘总没给正直师叔开口的机会,直接说道:“乜经纬失踪了,明秋也失踪了,你再不去找的话,他就要被那些鬼啃得连骨头渣儿都不剩了。”
正直默了三秒钟,开口道:“位置。”
弘总瞥了眼小黑板上写的地点:“走马湖和鬼翁山,你先去走马湖看看吧,他们是在那里失踪的。”
“哦,记得叫上明秋那个新伙伴,既然精力那么旺盛,去撕厉鬼多好,干嘛要打扰僵僵躺板板……”
弘总还没吐槽完,对面的正直师叔就把电话挂了。
丝毫不给他面子。
弘总捏着被挂断的电话,盯着手机狠狠戳了两下。
“好心没好报!不给你报信,明年今天你就要给小师侄上坟了,哼~”
……
“我们也去。”章龄知回头与弘总说道。
弘总拿起桌上的大骨头:“我都可以,你自己带好保命装备,我怕到时候来不及救你。”
万一挂的太快,他也回天无力啊。
章龄知有些丧气,但很快就恢复元气:“知道了,我去准备。”
江括拧着眉,还是放弃了跟他们一起。
他去帮不上忙。
甚至还会拖后腿,留在局里,比去现场的作用大。
金檀转身看着江括:“江队,你来指挥调度吧,雍先生和白羽去鬼翁山了。”
江括盯着走马湖闪烁的红点:“树芷和熊星星还在局里吗?”
“在。”金檀看了江括一眼,没想到他想调动那两位大妖。
江括:“能不能让他们去走马湖看看,我总觉得那个地方……可能和鬼翁山有联系。”
从地形图上看,两个地方相隔也并不远。
从卫星图上看走马湖,那一块现在黑乎乎的一片,和鬼翁山西侧的情况不相上下。
金檀没提出任何异议,立刻说道:“我去叫他们。”
……
虽然是大妖,但树芷和熊星星的脾气算得上挺好的。
所以金檀没费多少口舌,两人就到了一楼的办公室。
熊星星往门口一杵,办公室内不少员工都感觉到了压力。
树芷将挡在门口的熊星星推开,审视了江括几秒,问道:“你想让我们去走马湖?”
“嗯。”江括直视着她的眼睛,并没有丝毫畏惧。
树芷只是盯着他笑了笑:“行,我和熊星星去,有情况会汇报。”
江括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定位器,交给树芷:“带着,说不定会有用。”
树芷看着两个黑色的手环,最后还是拿了过来,转身拖着熊星星离开了办公室。
两人刚好和章龄知还有弘总在走廊碰面,树芷看着章龄知,问道:“你们也去?”
“我师兄和师叔陷在那里,得去看看。”
同宗门的弟子,出了事情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那就一起吧。”
树芷对于这种新人包容度是有的。
虽然她是觉得,像章龄知去只能拖后腿。
但是不给他们机会锻炼,他们永远没办法独当一面。
她们这些妖也不会时时刻刻都守在特管局,有些时候还是要执行一些特殊任务,所以关键还是要把他们培养起来。
……
茅山僵僵洞。
正直师叔将正在发脾气的僵从洞里扛了出来。
还有几只僵尾随其后,凑到洞口看着两只僵走远,忍不住交头接耳道:“那个新来的,被捶得那么惨,现在还要出去打工?”
“正直也太没有人性了吧?”
一只年龄稍大的僵抬手捶在小僵尸后脑勺上:“蠢!正直本来就不是人,他是只僵啊!”
小僵尸:“……”也是哦。
都是僵,为啥要讲人性嘞?
学到了。
他以后下山也可以浪里个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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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那点小算盘没打错,纪京白见她腿上绷带见血,晚上顿时加餐做了不少好吃的。
不过……很多元酒都不能吃。
因为,受伤。
元酒坐在椅子上,苦大仇深地盯着满桌子美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碗里的猪蹄汤,感觉嘴里的饭菜不香了。
城上月和长乘半点儿都不同情她,毕竟他们也是靠着元酒腿上的伤,享受到了今天丰盛的晚餐。
纪京白看着元酒垮着一张脸,安慰道:“小观主,你现在饮食要清淡一些,对伤口比较好。”
“等你伤好了,到时候我给你做大餐。”
元酒扭头盯着他:“真的?”
纪京白点头道:“如假包换。”
城上月夹起一块烤鸡翅,从元酒眼皮子底下走过,笑着道:“你这就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元酒:“……”
“师尊你有的吃就行了,还嘲讽我?”元酒生气道。
城上月嘴角漾起愉悦的弧度:“托你的福,今晚酒足饭饱。”
确实不该再嘲笑小徒弟了。
……
钱武安默默干饭,倒是纪京白看着桌上的饭菜,感慨道:“我还以为雍先生今晚会回来用餐呢,所以做的比较多。”
长乘端着饭碗,拿着筷子慢条斯理地撕下鱼刺,声色平静道:“他今晚回不来,去鬼翁山抓妖去了。”
元酒顿时竖起耳朵,询问道:“怎么是抓妖?不是那些人和恶鬼在搞事情吗?”
长乘闭口不语,认真吃着碗里的鱼肉,元酒看得着急上火,恨不得把他碗筷给抢了。
等到长乘吃完碗里的鱼肉,才说道:“他今天审那只骨妖,拿到了一块石头,里面有一丝不太纯净的神兽血。”
“血脉返祖?”元酒一下子就get了长乘的意思。
长乘颔首道:“嗯。”
“返祖龙族血脉。”
元酒:“那就是蛇妖,或则是蛟了。”
城上月垂眸道:“最近特管局的事情,有些多。”
元酒笑着道:“事情多,我帮忙才赚的多。”
城上月睨了她一眼,“你到现在还是打白工呢,等发工资够道观里的日用开销?”
元酒:“。。。”
“不事生产的人,就不要随便开口说这种话了。”元酒不忿地抗议。
城上月眼神落在她头上,元酒顿时坐直身体,瞪圆了眼睛道:“师尊,揍徒弟是不对的,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
城上月收回视线,停住了教训她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道:“本尊也没打算揍你。”
他对她向来和风细雨,从小到大揍过她几次?
只是实在被她惹得上火时,难免会让她长个教训。
……
长乘忽然开口道:“我和雍长殊今日商议了,最近会让小酒去签合约,拿雍氏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
“所以呢,你给了他多少灵石?”元酒好奇道。
“一万块极品灵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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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忍不住战术性后仰,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柠檬了!
她手里也就不到一千颗极品灵石,长乘一下子送出去一万,壕无人性!
长乘接着补充道:“还有十万上品灵石。”
元酒放下筷子,掩面道:“我又想离家出走了。”
果然,她这个捡来的,不值钱。
长乘乜了她一眼:“别在我面前哭穷,你家底可不止那几百颗极品灵石,真当我不知道?”
元酒放下手,扭头道:“我没有,我就只有这些家底。”
“你在重明的巢穴下面挖了个大坑,里面埋了至少不下十万的极品灵石吧?”
长乘云淡风轻地暴露了她小金库的位置。
元酒神色冷肃:“你怎么会知道?”
城上月放下碗筷,垂眸道:“咱们宗门里……应该没谁不知道吧?”
元酒眼睛瞪得像铜铃:“!!!”
“重明本体就是重明鸟,双目四瞳,什么东西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藏得住?”长乘轻呵了一声。
……
元酒脸瞬间垮了。
失策了。
她还从来没见过重明的本体呢。
只知道他眼睛很特别,初见会觉得有些害怕,但是看久了也挺漂亮。
重明是师尊最新收的妖侍,也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个,进门时间大概是四五百年前。
她平时也见不到重明,主要是重明大部分时间都在外,不怎么待在宗门里。
就算有时候回来,也多是待在自己洞府里打盹儿,并不会过多和长乘他们交流。
所以,她这几百年陆陆续续攒的灵石,全都埋在了重明的巢穴下面。
而且一直都以为没人发现,所以藏得很心安。
现在……
她只想赶紧回去,把自己的小金库赶紧转移。
……
长乘笑着说道:“重明对你的小金库不是很感兴趣,所以你的灵石还在它巢穴底下好好埋着呢。”
重明也很喜欢元酒的灵石,在发现洞府地下藏着灵石后,就出门问了一圈,所以仙尊和其他妖侍基本都知道这件事。
而且,当时元酒在外历练,他们还组队去重明巢穴围观了一天。
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挖出来的坑重新填回去。
灵石全都埋在重明巢穴下也是好事。
这让它巢穴的灵气非常充足,待起来也很舒服。
所以,重明回到宗门后,大部分时间都窝在自己的窝内不动。
倒不是元酒想的太宅和不健谈。
而元酒此刻已经不想干饭了。
那些年她错付的信任,说多了都是泪
……
长乘用眼尾余光偷看了元酒两眼,见她臊眉耷眼的模样,有些好笑。
这丫头自打跟着他修炼了三四年后,就变得鬼精鬼精的。
而且特别喜欢藏东西。
小时候藏灵果糕点和灵液,长大后囤灵石和天材地宝。
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就算用不上了,她也基本上从不丢弃,都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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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个妖侍有时候都觉得,她上辈子可能是仓鼠成精。
这辈子才有了个见什么都想囤一点的小毛病。
不过他心底是最清楚的,她打小的经历让她对囤东西比较执着。
因为知道贫穷饥饿困苦是什么滋味,所以她比修仙界寻常的小孩儿要更节省简朴。
宗门里的妖侍,包括仙尊自己,没有一个体会过什么是贫穷,什么是吃不上饭就会被饿死。
这些他们没办法感同身受,所以也没有立场去开口教导她不必节省。
他最初注意到她这些问题时,就和仙尊讨论过。
仙尊最后觉得不该插手。
节省不是坏事,只要她懂得什么重要,什么次要,关键时候不会因小毛病而丢掉保命的东西和机会,那就没有问题。
他觉得人间有句话说的很对,“一样米养百样人”。
没必要去给她给框架,让她长成他们期待的样子。
……
长乘也不打算再说些什么。
倒是元酒,冷静了三分钟,重新端起了自己的猪蹄汤,气呼呼地与纪京白说道:“小白,等我伤好了,我要吃烤全羊。”
纪京白看着她只用了几分钟就完成了自我建设和自我安慰,识趣地点头道:“可以,要不要再加个脆皮烤乳猪?”
元酒被转移了注意力:“好的,明天吃。”
“下个月。”纪京白指了指她的小腿,“伤着呢,明天继续清淡饮食。”
元酒:“……”
她觉得还是出门好,至少有人请客,可以大吃大喝。
不过还有个办法。
她低头盯着小腿审视了一会儿,思考着是当场痊愈呢?还是明天痊愈?
不知道小白会不会因为感觉自己被套路了,就不给她烤脆皮乳猪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吃过晚饭后,元酒盘膝坐在院子里发呆,盯着堆在后院墙角边的沙土和青砖,还有已经垒起来的半截墙,思考着这段时间要不要把大家先转移出去,在外面租个小院子住。
这段时间盖房子,尘土泥沙飞扬,道观也不好开门。
而且师尊和长乘都是那种喜静的人,道观后院这几天因为施工盖房子,人来人往的,看到师尊和长乘难免会多瞅两眼。
两人心情估计不是特别美妙。
只是去外面租个小院子,到哪儿去租呢?
元酒托腮思考着。
城上月和长乘正在下棋。
元酒实在没有想法,从石台上跳下去后,站在两人身边问道:“要不,我们出去旅游吧,这段时间道观施工,有的忙。”
“院子里吵得很,你们待着不觉得烦吗?”
城上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淡淡道:“本尊觉得还好。”
吵是吵了点,但是他能屏蔽周围的声音,影响不到他。
至于其他人打量的视线,他一出门就是这样的目光,见多了就习惯了。
元酒扭头看向长乘:“你呢?”
长乘:“我觉得倒是可以出门旅游,问题是……你的工作搞完了吗?”
元酒挠了挠耳尖。
长乘提醒道:“你接了杜家风水阵的单子,到现在还没上门给人布置吧?”
“这次冥界和阳间出现新通道,特管局到现在都没有把所有在逃恶鬼全部抓捕归案,送回地府。”
“你这个时候出门旅游,玩得安心吗?”
元酒气势越来越弱:“……”
好烦啊,打工人太难了。
……
元酒在两人棋盘边转了两圈,最后严肃道:“我觉得,为了早点出门旅游,我现在就去干活。”
说完,她就一溜烟跑出院子,踩着自己的长刀在黑暗里飞速掠过山林。
长乘和城上月齐齐顿住手,两人看向后院门口,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天天的,想一出是一出。”城上月叹气。
长乘单手扶着袖子,落下一子:“随她去吧。她就是个坐不住的人,屁股下面长了钉子,打个坐能要她半条命。”
城上月微微垂眸:“……也对。”
长乘说话还是犀利,但是话糙理不糙。
……
元酒直接奔赴鬼翁山地界。
她人还没有到鬼翁山脚下时,就感觉到一股有些熟悉的阴气扑面而来。
将脚下的刀踩住之后,元酒低头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水望去。
那个湖泊形状有些像马……
元酒打开手机,查了一下电子地图。
比对了过后,她基本上能确定,那个就是走马湖。
长乘回来之后,只提过雍长殊他带人去了鬼翁山,并没有提及走马湖这边有异动。
看着那湖水阴气冲天而起,元酒打算先去看看情况。
所以她立刻改变了方向,朝着走马湖地界扎去。
靠得越近,元酒就越觉得这走马湖四周的阴气流转,和之前在那个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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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走马湖这个聚敛阴气的阵法,比庄园别墅四周的那个要精湛许多。
元酒脑子里立刻拉了响铃。
上次一个赵图兰,让她赚了五千万。
这次这个,明显比赵图兰要更高级。
五千万……不止吧?
元酒眼睛亮晶晶,落下去之前,先抬手用灵气裹在小腿上,伤口极快愈合后。
她顿时从刀身上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湖水边。
……
落地之后,她对周围阴气的感知就更加精准了。
由于四周阴气过重,走马湖四周、包括湖水上方的天空,已经彻底被阴气遮蔽,周围昏暗无光。
而她从空中下来之前,头顶上还有一轮皎洁的盈月,将下方起伏的地势和山林照得亮堂堂的。
这一对比,可见这附近阴气有多重。
元酒绕着这面积不小的湖泊转了一圈,然后又往外走了几百米,又转了一圈。
很快,她揣着手回到湖边,蹲在草丛里盯着湖面,打算先蹲蹲看。
要是能逮到大鱼,就赚了。
……
刚刚转了两圈,她基本上弄明白了,有人以这走马湖湖心为圆点,设置了一个很大的聚阴阵法。
不过这个聚阴阵法不是很正统,应该是经过不断修改,演化后专门适用于修为不是很高的修士。
按照特管局的叫法,天天捣鼓这些阴里阴气东西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邪修。
养阴不是恶,但是养阴的人,十个有八个最后都会长歪。
正统养阴其实没有捷径,和正统的以灵气入道相似。
走捷径的养阴修士多半都是剑走偏锋,而且心性不佳,极其容易为外物诱惑,从而行差踏错毁于一旦。
所以,养阴受这些败类的拖累,在玄门中容易遇见偏见。
以致于现在除了茅山派,玄门中大多数都很抵触御鬼、控鬼,养阴之类的宗门,将其一贯打为邪修。
这就是典型的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
元酒敛去气息后,蹲坐在草地上,随手将跳到肩上的蚂蚱捉住,远远的扔开。
蹲守了十来分钟,湖泊中间忽然咕嘟嘟的冒起了泡泡,就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元酒聚精会神地瞄着那处,看到一只水鬼从湖底冒头,狗狗祟祟地左右观望了一会儿,然后又一头扎回了水里。
哦豁
还是只千年水鬼。
元酒悄悄搓了搓手,想看看它一会儿出不出来。
就在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之际。
湖面上开始陆陆续续冒泡,大概有十几处,湖水翻滚,咕嘟嘟作响。
元酒迟疑了片刻,寻常水鬼应该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才对。
水鬼想搞事情,那不是得低调行事吗?
怎么可能像是要把湖水烧开一样?
所以,这湖里的鬼到底要干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猫在草丛里双目晶亮,看着从湖泊中心冒头,然后开始往岸边移动的千年水鬼,在心里默默算着一只千年水鬼能领多少奖金。
至少得十万块吧?
以前随便抓的百年鬼,都能拿到三到五万的奖金。
千年恶鬼肯定是不会低于十万的。
不过她暂时按兵不动,继续收敛气息,看看后面还有没有。
其他几处冒泡的水面,陆陆续续有携带着大量阴气的阴影从水面下冒出头。
元酒指尖在心底点了点。
十三只恶鬼。
而且魂魄都是猩红的,可见确实是穷凶极恶之辈。
北海市平时是见不着这么多五百年以上的恶鬼的。
所以……这应该就是前段时间从地狱里逃出来,和那些邪修订下契约的恶鬼了。
……
元酒眸色微沉,嘴角微微下压。
走马湖的阵法,应该也是邪修布置的。
雍长殊他们被那只骨妖的口供,吸引去了鬼翁山。
但十几只恶鬼扎堆儿出现在这儿,那鬼翁山那边极有可能是个陷阱。
狡猾。
元酒看着水鬼从岸边爬上来,后面几只鬼跟着出水后,狗狗祟祟地四下张望。
她准备动手时,忽然听到交谈声。
“卧槽,刚刚那道灵气好TM吓人,离得那么远看,我都感觉头皮一下子炸起来了。”
“谁说不是,听说吴老鬼和那个小年轻都折在特管局手里了,那些人不是说现在的阳间,人族修士已经不成气候了吗?”
“他大爷的,结果五百年修为的吴老鬼,还不是跟大白菜一样,说切就被切了。”
“刚刚从上方过去的,那个不是东西,应该是个修士吧?”
“还好我们藏得深,人估计已经走了。”
“我觉得咱们还是小心点,我们这么多鬼都在这里藏着,阴气肯定遮都遮不住,说不准会被杀回马枪。”
“闭嘴吧你,就你属乌鸦的。”
“这边阴气重,主要还是阵法,和我们有个毛的关系?”
元酒眨了眨眼睛,看着上岸后互喷的恶鬼,饶有兴致地听他们打屁。
“那几只小鬼怎么还没过来?这都多长时间了,两个修为低下的普通道士,怎么到现在都还没解决掉?”
“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那些人不是说,等到子时之后,让我们再离开这里吗?”
“我还是担心刚刚那个人杀回来。”
“我们那么多鬼,还怕一个人?真要是杀回来,咱们联手把她撕成碎片。”
元酒听着这嚣张的声音,下意识挑起了眉梢。
好家伙,胆子不小!
“这阵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落成啊,阴气到现在都还这么重。”
元酒仰头看了眼四周,可能是身处在阵法内,她也没有办法清楚感知到阵法外部的情况。
不过暂时不管那么多了,她得先把这些送上门的红包给开了。
……
元酒从储物手镯中拿出四张符纸,掏出一小盒朱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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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张符纸咻地一下就飞了出去,在十几只恶鬼注意之前,已经封锁住了他们逃跑的方向。
下一秒,元酒从草丛里跳出来,眨眼就出现在一只恶鬼身后,手中的两仪刀直接从他颈部收回,恶鬼身上的阴气顿时减弱了一半。
元酒反手将恶鬼抓着塞进两仪刀内,踩在一棵灌木上,静静看着收缩队形,对她形成掎角之势,准备反击的十二只恶鬼。
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元酒,几只恶鬼顿时惊惶不已。
速度太快了,甚至在这个人主动跳出来之前,他们对她的存在毫无所觉。
而且眨眼间一个回合过去,他们就折损了一个修为近千年的同伙。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所有恶鬼都立刻亮出自己的爪牙,有些面貌开始扭曲,身上滴滴答答地冒血,有些虽然正常,但看起来就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最先扑上来的是两只男鬼,上半身看起来还算正常,只是远远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凶狠。
元酒目光落在他们下半身,这两只恶鬼的魂魄,腰部都有用阴气修补的痕迹。
看来生前应该是受腰斩之刑而死。
腰斩之刑比斩首要疼多了,所以很多生前被判腰斩的恶徒,有能力的都会打点刽子手,以求能少受些痛苦。
不过被判腰斩之刑的恶鬼,生前大多都犯下重罪,要么是涉及到皇权的重罪,比如谋逆;要么就是干了太多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情,尤其是对大肆虐杀平民百姓……所以即使被判腰斩,也并不值得去同情。
元酒对于这两只恶鬼,并没有放在眼里。
那两只恶鬼速度奇快,几乎是瞬息就突然出现在她身旁。
一个从身后试图锁住她的脖子,徒手拧断她的喉咙。
一个手中突然出现一把砍刀,从她腰侧砍下去。
元酒左手五指准确地扣住刀刃,身体微微挪移,右手抓着恶鬼的手臂,直接拎着他砸在砍刀恶鬼的身上。
她左手五指骤然使力,巨大的黑色砍刀一瞬间碎裂。
两只恶鬼砸做一团,元酒抽刀直接削掉了他们的脑壳,随意用剑尖一挑,将两只鬼的魂魄卷入两仪刀内。
……
元酒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两仪刀。
变重了。
可见这三只恶鬼实力确实不弱。
当初那个被禁锢在学校的女学生魂魄,加上宋文哲的生魂,全都塞在两仪刀内,她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变化。
不过两仪刀本身就是取阴阳之石所锻造而成。
本身是不带任何属性的,但是随着刀身内收纳的恶鬼,逐渐发生了改变。
三只恶鬼装进去后,元酒低头看着原本通体银白的两仪刀,未开刃的刀背两侧慢慢爬上黑色的缠枝纹路。
这些纹路在最初锻造的时候,她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其实就是一种阵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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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刀身吸收过多阴气和戾气时,自然而然就会变成一把极其危险的鬼刀。
伤害也是加倍。
不管是对人,还是对鬼,或是其他种族。
缠枝纹路上一共有十八朵花,三只恶鬼收进去,只点亮了靠近吞柄附近的第一个花朵形阵纹。
花朵亮起白色的光,元酒低头扫了一眼,随即看向剩下十个畏缩不前的恶鬼。
……
“你们是打算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元酒心情有些美妙,已经开了三个红包,还剩下十个。
开红包的快乐,当然是一下子全开最爽。
有两只恶鬼试图往外跑,但是没跑多远就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面。
他们握拳捶向壁垒,发现只有层层灵光波动,但是壁垒未曾被撼动分毫。
其他恶鬼这时也注意到了他们无路可逃。
以他们站的位置为中心,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空,都飘动着黄色的符纸。
红色的朱砂纹路缓慢地流动着淡金色的光泽,源源不断地加固着锁住他们的法阵。
“出不去,现在怎么办?”
一只恶鬼用肩膀和利爪不停地去攻击法阵,但法阵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
元酒看了眼刚刚微微晃动的法阵,忍不住在心底叹气。
临时用这种廉价黄表纸画的符,虽然也能结成法阵,但是实力要比用灵石还有其他材料刻制的阵盘差太多了。
稳固性也不行。
一只恶鬼撞上去就晃了晃。
剩下这十只恶鬼,要是一起拼了命砸法阵,估计也坚持不到三分钟就会彻底破开。
所以,速战速决。
元酒敛着眸子,身形犹如鬼魅般,与法阵内十只恶鬼交手。
基本上是一刀一个大宝贝。
不过总有些比较顽强的刺头。
元酒看着突然扭头,吞噬掉身边同伴的男鬼,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只男鬼体型看起来并不高大,脸上看起来也干干净净,就是神色阴翳诡谲,脖子处有针线缝补的痕迹。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攻击过,眼下趁着同伴不注意,突然抬手将前方的鬼抓住拧起来,一口一口吞进嘴里。
元酒看得有些恶心,想把他头再削掉。
这家伙……真的是。
呕
……
元酒看不下去,在其他几只恶鬼四散时,她就持刀扑了上去。
两仪刀落在他颈侧时,刀刃已经切入他脖颈一半,他的双手忽然捏住了刀刃。
元酒微微眯起眼睛,右手忽然注入灵气,丰沛强大的灵气瞬间裹住阴气四溢的长刀,刀刃立刻从恶鬼颈侧被弹开。
元酒毫不犹豫,直接抬脚把他踹飞。
收手后,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两仪刀。
那家伙竟然试着从刀身上吸取阴气。
刀刃刚刚卡在他脖子里,估计也是他故意为之。
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胆子这般大的恶鬼。
真是不知死活。
元酒抬眸看向那只从地上爬起来后,慢悠悠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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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酒目标很明确,先干掉那个最厉害的。
只要她动手,对方就无暇去抓其他恶鬼,以达到吞噬对方强大自身的目的。
不过那只恶鬼身手非常灵活,元酒与他交手后,发现他体术不错,虽然速度不是特别快,但是却非常敏锐,在她出手的时候,总是能下意识地避开攻击,找到最佳的躲避方法。
这种能力更像是他的身体本能,应该是长期处于危险中,锻炼出来的一种对危险的直觉。
元酒余光扫过剩下四五个疯狂砸法阵的恶鬼,又看向对面虎视眈眈的那只恶鬼。
舔了舔自己的牙尖,操着刀上了。
……
正拼尽全力想要砸开法阵的五只恶鬼,一看到元酒和那只叛徒交手后,立马开始扎堆儿绕路,玩命儿似的躲避战斗余波。
他们现在也是欲哭无泪。
本来就很艰难了,他们一开始也只有女修一个敌人。
以为好对付来着,结果被教重新做鬼。
这种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他们本应该众志成城,齐心扛敌。
结果……队伍里出了个叛徒!!!
连续吞掉了他们两只小伙伴后,实力比他们强大了好多,而且还虎视眈眈盯着他们剩下几根苗苗。
这日子可真的……没法儿过了。
几只恶鬼边哭边跑,还不忘用爪子拳头和武器哐哐哐砸法阵。
法阵晃动得越发厉害。
元酒回头睨了一眼那五只恶鬼,一刀削掉对面男鬼的手臂后,调头就往那五只恶鬼方向冲去。
五只恶鬼如果全跑了,分散开后,再想找到又要花很多时间。
而剩下那只恶鬼,因吞噬了两只恶鬼,实力短时间内暴增。
但同样的……他无法一下子消化掉那么多的力量修为。
那些力量一旦稍微没融合好,他就会为贪婪付出代价,魂体彻底炸开。
……
元酒一刀挑了两只恶鬼,将他们拍进了刀身内。
那三只恶鬼还很聪明分散逃开。
元酒随便挑了个最近的,眨眼地出现在水鬼面前,用刀背将他抽得凌空翻腾了两圈后,稳稳地扣住他喉咙。
她冷嗤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顺手将水鬼塞进了刀身内,转身朝着下一个目标扑去。
就在她抓住最后最后一只逃散的恶鬼时,四周的法阵突然破了。
元酒单手提着面色青紫的女鬼,站在原地看着之前与她交手了好几次,最后被她断掉一臂的恶鬼跑了。
她垂眸将女鬼拎起来,声音漠然:“刚刚跑的那只鬼,什么来头?”
女鬼在她手下哆哆嗦嗦,头上的珠翠哗啦啦掉了一地。
元酒嫌弃地看了一眼,冷声道:“回答,不然就让你魂飞魄散。”
女鬼立刻瑟缩了一下:“我……我,大人饶命。”
“我和那个男鬼不熟悉,真的。”
元酒:“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女鬼委屈道:“是啊,虽然都是一起的,但地狱里也分牢房的。”
又不是所有鬼都会住在一起。
要真是那样,地府早就乱套了。
群鬼都可以在地狱开狂欢派对。
“大人,你可以问问另外几个,他们中间有人认识那个男的。”女鬼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胆子其实不是很大,也就是生前毒杀了几个皇子公主,后来又为了争宠,弄死了几个宫女和宫妃。
她也有过孩子,只是孩子胎死腹中。
所以她就从宫外抱了个孩子当儿子。
深宫之中本身就很残忍,大家都是为了权势荣宠拼上了一切,所以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她最后确实成功了,皇帝的孩子几乎都被她弄死了。
最后她又毒杀了皇帝,本来是想垂帘听政的,结果……
狗皇帝在外面还养了个私生的皇子,还把手里一只秘密军队交给了那个私生子。
在她即将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刻,那个私生子带着军队杀进了皇宫……
功败垂成。
就只差一点点!
她喝下毒酒的时候,还是非常非常不甘心。
死了之后,本来是想掐死那个孽种的,结果一不留神就被鬼差勾到了地府,打入了地狱。
从此沦为了十恶不赦的罪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个拇指长的小盒子,打开后,将里面白白胖胖的小虫子取出来。
她将刀上的灵气抹掉,撷取了一缕精纯的阴气引入小虫子体内。
白胖虫子瞬间张开翅膀苏醒过来。
元酒看着停在匣子上的小虫子,淡淡道:“去追与这缕阴气同源的踪迹。”
小虫子立刻张开翅膀,身体渐渐变成黑色,很快就消失在夜空中。
……
她手里这个是寻踪蛊。
是当初救了一个药蛊宗的少年,对方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炼制好后送给她的。
寻踪蛊很好养,且非常适合用来追踪阴魂去向。
只要能得到对方身上精纯的气息,比如阴气、灵气,它们就会精准锁定一个方位。
她之前不爱用这东西,主要是一些小手段能解决问题,她也不想用寻踪蛊。
毕竟这玩意长得虽然白白胖胖,但是她还真没那么喜欢虫子。
不过,好用就是了。
在渡雷劫之前,她用过一次寻踪蛊找人,然而寻踪蛊碰上了同类,差点儿被吞掉。
她找到寻踪蛊后,就把它塞回小盒子,让它好好休养生息,这么长时间都没再用过。
看样子,应该是恢复了。
……
确定那只恶鬼无法逃脱她的掌控后,元酒才从长刀内,随手拽了两个恶鬼出来。
一个是断头鬼,一个是水鬼。
两人都被她揍过,而且身上的阴气被她削掉了不少,加上两仪刀还在不断汲取他们的力量,两只鬼在刀身里待着并不好受。
见被放出来,两只鬼下意识就想跑。
元酒扛着刀,眯起眼睛威胁道:“再敢跑,我就把你们撕成抹布,挂在道观大殿门口晾晒。”
两只鬼跑路的脚立刻刹住,扭身点头哈腰道:“大人,我们怎么敢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人你有何吩咐?”
“只要你说,刀山火海油锅蒸笼,我们也绝无异议,埋头就上。”
元酒看着瞬间狗腿的两只千年恶鬼,忍不住牙酸道:“少废话,之前那个吞噬同类的恶鬼,你们认识吗?”
千年水鬼立时颔首道:“认得。”
“那家伙和我们一样,都是千年恶鬼,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在地狱里都是独来独往,而且据看守我们的鬼差说,那只鬼是个狠角色,就算受刑也从来都不吭声,我们在地狱少说也有千年了,就从来没见过像他那样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家伙。”
“他叫什么?”
元酒觉得这种角色,生前应该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他刚下来的时候,我们看过他身上的寿服,很奢华,上面还有龙纹,头上还带着冠冕。”
“应该是个残暴的皇帝吧?”
“屁,就算是再残暴的皇帝,也不至于和我们一样,沦落为千年恶鬼。”一旁的断头鬼忍不住嗤笑道。
“那家伙叫须实,生前是个佞臣。”
断头鬼生气地呸了一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吐沫,脑袋咔嚓一下就从脖子上掉下来,骨碌碌滚到了元酒脚边。
元酒:“……”
断头鬼立马将自己脑袋捡回来,重新装上后,谄笑道:“大人勿怪勿怪,小的就是太生气了。”
把头给气掉了。
这也是好多年没有的事儿了。
“小的和须实是同一个朝代的人,他当年是何等威风,年纪轻轻已经只手遮天,当年民间百姓也是非常拥戴他的,觉得他是个好官清官,结果……没想到他才是真正的国之蛀虫。”
……
说起这事,断头鬼觉得自己和须实比起来,真算不上罪大恶极。
他是因为去边疆打仗,中间有六七年杳无音信。
七年后,解甲归田,他瘸了条腿。
回来后发现,老婆带着孩子改嫁了。
媳妇儿改嫁这件事,他其实一开始有些生气,但是后来慢慢就接受了,因为换了旁人……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只是回去之后,他才发现这恶妇,竟然在他娘病重的时候,卷着家里所有钱跟别的男人跑了。
他娘和幼弟幼妹,早先便被那恶妇虐待,但多少还有口饭吃。
可是那恶妇卷钱跑了后,他六七岁的幼弟上山找吃的,结果被野兽咬死,村子里的人找到后,只剩下残缺的身子。
老娘本就病重,因为幼弟的死,差点儿哭瞎眼睛。
最后大冬天去洗衣服,掉进水里无人发现,淹死了。
至于他幼妹,才三四岁,被那恶妇指使胞弟卖到了窑子里。
等他找去的时候,她幼妹早就惨遭变态毒手。
所以他把妹妹尸体装进了一个箱子里,背着箱子寻到了那恶妇和她的相好。
也是在寻到他们那天,他才知道……这恶妇和他成亲前,就已经和相好有了孩子。
只是他相好家太穷,她娘家要的聘礼太多,相好给不出。
但是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就找了他这个冤大头。
成亲那天他被灌得太醉,所以有些不知人事。
醒来之后,也没多想,就顺理成章地接受自己已经跟她同过房的事情。
所以,那恶妇的孩子也根本不是他的。
他当场就提刀杀了那恶妇的相好,在她面前将那人的头摘下来,然后一一将那一家人全部砍了头。
屠了那恶妇夫家满门后,他又带着一兜子脑袋,去那恶妇娘家屠戮。
杀光那些人后,他将家人的尸体埋在山上,然后拿他们的脑袋祭奠。
回去之后,就被官府的人抓住了。
他也没想反抗,直接在公堂上认了罪,被判了秋后处斩。
……
元酒听他絮絮叨叨说起自己从前,无语道:“谁要听你那点坎坷身世,说正题。”
在场的,除了元酒都是恶鬼,恶鬼谁没个起起伏伏的一生呢?
要同情没得。
要拳头,她倒是可以给够。
断头鬼顿时正襟危坐道:“我死之前,须实已经是当朝宰相了,不过在我被判秋后处斩之后,他就因为谋逆和陷害忠良的罪名,被判了腰斩之刑,须家也是满门被斩,且谋逆大罪连坐三族,同宗族亲皆流放西南。”
“他不是死于腰斩。”元酒这点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断头鬼点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当时判决是腰斩,而且也是当街行刑。”
“据说,当时京城北市门口被须家满门的血染红。”
“须家满门被问斩大概两个月后,我就被斩首了。”
“但是须实是在我之后到的地狱。”
断头鬼唏嘘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寿衣非常齐整,应该是有人专门给他收拾过的。”
“我其实想不太明白,他那种臭名昭著的奸佞,怎么会有人愿意给他敛尸?”
PS:昨天四千更新已经补齐了,刷新266章就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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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断头鬼点头。
“那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除了他自己准备的,还能是谁?”元酒轻嗤道。
虽然不知道须实生前被判腰斩后,又有什么际遇,侥幸得以诈死逃脱。
但是最后也没能活太久。
……
元酒回想起之前观察到的情况。
……须实脖子上有缝补的痕迹,而且被她砍下的手臂上,也有好几道缝缝补补的痕迹,可见他死的时候应该是被碎尸了。
至于替他敛尸的人,估计是培养的亲信或则死侍,给他找个仵作缝缝补补尸体,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元酒倒是觉得这个须实有些意思。
尤其是陷害忠良这点。
让她联想到了冥界那个摇船的。
都是千年鬼,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渊源。
她抬脚踢了踢断头鬼:“那个被须实陷害的忠良,是谁?”
断头鬼回想了一会儿:“好像姓奚吧,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我有点记不太清楚。”
“应该是武将世家,听说是什么国公府,满门忠义之士,为朝廷死守国门,最后家里男丁几乎全部战死,仅剩的两个也被扣上了谋逆的罪名,一个不知所踪,一个在战场上被须实收买的副将捅黑刀,好像直接死在了战场上,还背上了私通敌军,故意战败卖国的罪名。”
断头鬼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拍着脑袋道:“我想起来了,是定国公府。”
“这事儿是在我从军之前了,我小的时候定国公府就是边关的定海神针,有定国公府的奚家军在,无人能夺我朝半分疆土。”
这些都是他小时候听大人们说的。
定国公府一夕之间被扣上谋逆帽子后,很快就树倒猢狲散。
奚小将军在战场上杀敌时,被背后人捅了刀子,最后奚家军也悉数覆灭在战场上。
所以,等他从军之后,奚家军早就成了历史,而且朝廷命官对此也讳莫如深。
元酒觉得,自己有空说不定可以去跟摇船的聊聊,问问他的死对头是不是姓须。
……
元酒将三只恶鬼重新塞回刀里,将刀收回去后,看了眼阴气缭绕的走马湖。
犹豫了几秒,还是跳进了水里。
入水之后,能明显感受到湖水温度特别低,元酒用灵气护体。
很快游到了湖底,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把小铲子,按照刚刚千年水鬼说的,往下挖了大概二尺深的位置。
她伸手拂开表面的泥沙,看着露出一小部分的青铜器具,微微拧起眉头。
将覆盖其上的泥沙全部挖开后。
一副约六尺长、二尺宽、二尺高的青铜棺映入眼帘。
元酒拿出绳子,套在了铜棺首尾,不断放长绳子开始往上游。
从湖面飞身而起,元酒稳稳落在岸边,身上的衣物和头发已经恢复干爽。
她右手抓着绳索,将灵气灌注其中,猛然一拽。
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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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动山摇。
元酒站在原地晃了晃,扭头看了眼四周。
浓郁的阴气开始逐渐退散,白色的雾气也顺着地面爬走。
元酒垂眸看着绷紧的绳索,感受到了手下绳索剧烈的拉扯震动。
“???”
……
那副铜棺看起来和寻常贵族墓葬的铜棺差不多。
不过作为不断聚集阴气的阵眼,这副铜棺明显要更特别。
刚刚在水下,元酒也不好开棺查看。
不过,她可以把棺材拉上来。
主要是这里阵法不破,此地阴气就会不断加重,说不定会成为一个新鬼窝,养出更多乱七八糟的厉鬼。
同时这铜棺放在这里就是个威胁。
不过没想到这个阵眼威力这么大,她才扯了几下,周围就开始地震了?
元酒不信邪,双手抓着绳子,骤然用力。
下面的铜棺棺盖两侧开始嘟嘟嘟嘟冒着小气泡。
随着温润的灵力包裹着绳索,带动铜棺离开设定的阵眼位置。
头顶原本晦暗的天色逐渐明朗,一轮凸月渐渐露出真容。
湖面忽然荡开层层波浪,“哗啦”一声响,一副铜棺破水而出,悬停在半空中。
元酒:“……”什么意思?
……
她松了松绳索,仰头盯着那副铜棺,轻轻一跃就踩在了棺材盖上。
四下打量了一番,她抬手敲了敲棺材:“里面的家伙,吱个声。”
棺材毫无动静。
元酒:“不吱声,我要撬你的棺材板了。”
过了几秒,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元酒从棺材上跳下来,踩在了自己的刀上,双目紧盯着铜棺。
铜棺上刻着各种符文,好像是镇压邪祟的纹路,四周缠着一圈圈锁链,铜棺上的花纹其实很漂亮,但是每一条纹路都特别讲究。
元酒抿唇观察了片刻,还是不太确定这里面住的是个好东西,还是坏东西。
有些坏东西也确实会用这种手法封。
有些好家伙,遇上那些混蛋,也是会被用这种阴损的法子禁锢。
所以,只有开了棺材,才知道是好是坏。
……
铜棺出水后,周围的地动山摇立刻就停了下来。
元酒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棺材里的东西出来。
所以她决定帮个忙。
元酒拿着刀砍断了锁链,长长的玄铁锁链“呼啦”全部掉进湖水里。
随后,她直接将棺材撬开,立刻嗅到了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
元酒猝不及防,差点儿被这味道熏得背过气去。
她立刻转头干呕了几下,这才关闭了嗅觉,徒手将棺材盖子掀开。
里面不止一具尸体。
准确来说,最上面覆盖了一只已经腐烂的红狐尸首,下面还有一男一女两具身体。
最底下的是一具男尸,除了胸口和衣摆上染着血,面容看着十分安详,穿着大红色的衣袍,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
元酒将红狐尸体拎出来,暂时放在了岸边。
又把女尸提出来,打量着她已经凹陷下去的脸颊,低头看向铜棺内。
男人面色如同活人一般,只是没有呼吸。
元酒拽着铜棺到了岸边,将女尸放在地上,从兜里拿出手机。
她直接登录特管局的资料库,翻出了之前那个失踪女调查员的证件照。
姚蓝。
可能拥有半妖血脉。
虽然眼前这具女尸已经有些干瘪,但是依稀能从眉骨,还有她耳朵上的配饰看出,确是姚蓝无异。
姚蓝是在侦查段家鬼宅时候失踪的。
被养鬼的霍天禄给弄走,不知道带到了哪里去。
但当时她算的是,姚蓝应该性命无虞。
那她应该就是最近遇害的。
将女尸摆好后,元酒现场拍了张照,传给了江括。
并发了个消息。
“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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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收起手机后,元酒开始低头检查红狐狸,这只狐狸死的更久。
而且是真正的妖族。
大狐狸的同族。
元酒垂眸盯着红狐,沉默了几秒,只轻轻叹了口气。
元酒把狐狸尸体暂时收起来,到时候给雍长殊看看,确认一下这只红狐的身份。
剩下的……就是那具不腐尸。
元酒凑近棺材旁,正准备伸手去捏一下男尸的脸,忽然……男尸的袖口动了动。
元酒抬手就是一抓,一只金灿灿的小东西忽然从袖子里钻出来,灵活地躲过了元酒的手指,竖着两个大板牙,朝她脸上咬来。
元酒:“!!!”
她顿时后退两步,挥袖将那小东西挡住,扔回了棺材里。
等她放下袖子时,看着冷色的月光下,一只金毛小老鼠蹲在棺材边沿,正冲着她凶巴巴地亮板牙,还不忘舞动着两只短小的爪子。
元酒有些惊奇。
主要是……她回来那么久了,就连千年恶鬼和妖,若非她故意放空档,几乎是不可能近他身的。
这只小老鼠之前,她完全感觉不到气息。
刚刚突然扑上来,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只要稍慢一点,她的脸肯定要被啃了。
就……离谱!
……
元酒盯着那金毛小东西,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她总觉得这玩意有点像修仙界的金毛魔鼠。
只是修仙界的金毛魔鼠实力其实都不高,而且也并不会隐藏气息,就是普普通通的低等魔兽。
眼前这只比普通的金毛魔鼠要厉害太多了。
元酒慢慢拔刀,盯着金毛小东西观察了几秒:“你是金毛魔鼠?”
小金毛爪子忽然僵住,一对黄玉似的小眼睛盯着元酒,慢慢歪了歪小脑袋,身后的尾巴也晃了晃。
然后,就在元酒准备放弃交流时。
小金毛鼠的脑袋点了点。
元酒:“你竟然听得懂人话?”
金毛鼠顿时尾巴绷直,冲着她“吱吱吱”叫个不停。
元酒深刻怀疑,这小东西正对她骂骂咧咧。
……
元酒站在原地冷静了几秒,打算跟它沟通一下。
“棺材里这个人,是你主人?”
金毛鼠点点头。
元酒:“他是死了吧?”
金毛鼠摇了摇头。
不可能,它主人是绝对不会死的。
元酒:“那只狐狸尸体和女尸,是你杀的吗?”
金毛鼠立刻摇头,嫌弃地冲她吱吱叫,还十分愤怒地指着地上的女尸。
它的主人被地上那具女尸玷污了!
……
元酒诡异地弄懂了它想表达的意思,然后探头看了眼棺材里的男人,长得确实挺好看的。
她的眼光可是很高的,毕竟家里杵着两个神颜,又认识了个狐狸,所以对男人脸蛋的欣赏水平,这些年一直稳步提升。
棺材里的男人,虽然穿着艳俗的红衣,但是一点都不艳俗。
相反还非常令人惊艳。
美貌……基本上能和师尊划个等号?
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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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是觉得蛮养眼的,吊打电视里的明星艺人还是很妥的。
元酒有些忧愁,这人肯定是死了,连口气都没有。
偏偏这金毛鼠坚持他没死。
元酒也就不再与它争辩这点。
她继续问道:“所以狐狸尸体和女尸,是有人放进去的?”
金毛鼠点了点头。
……
“他们把尸体放进去干什么?”元酒有些无语。
金毛鼠用小爪子挠了挠脑袋,立刻生动地比划起来。
它先是跳到了地上,拽了两根草叶,指了指地上的女尸。
接着,凶巴巴地拎着草叶从地上跳到棺材边,做了个揭开棺材的动作,把草叶丢了进去。
然后,它抬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抹,顿时躺在了棺材里。
就在元酒以为它的情节表演结束后,小老鼠又从男人身上爬起来,指了指他胸膛和袖口上干涸的血迹。
躺平,又坐起。
元酒:“……”
“有些难懂。”
金毛鼠又比划了一遍。
元酒猜测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把尸体丢进去后,然后杀了她们……想用这两具尸体的血,让你主人复活?”
金毛鼠认真地点点头。
“但是他们失败了?”
金毛鼠坐在棺材边,失落地低下头。
元酒忽然拧眉道:“所以……你主人是十恶不赦的邪修吗?”
金毛鼠顿时生气。
才不是。
……
元酒按耐住了把棺材板盖回去的冲动:“我还有事,你和你主人还回不回湖底躺着?要回去,我就把你们装回去,然后重新找个地儿,挖坑埋了。”
金毛鼠摇头。
它不想回去躺着,饿了。
元酒看它揉肚子,从储物手镯里拿出在修仙界存的灵肉干。
金毛鼠抱着袋子,立刻往肚子里一拍,袋子就消失不见了。
它小爪子朝肚子摸了摸,拿出一根肉干,开始认真地干饭。
元酒:“……”
这金毛鼠竟然还有空间?
她都没有随身空间!
这糟心的对比。
元酒看着它,忽然问道:“你要不要跟我走?”
金毛鼠低头指了指棺材里的男尸,然后又指了指元酒。
元酒:“你让我带他一起?不是,我没事儿带一具已经死翘翘的男人尸体,变态吗?”
小金毛鼠坚持。
元酒懒得理它,准备扛着姚蓝的尸体撤退。
金毛鼠忽然跳到她肩膀上,从自己的空间里扔出一个箱子。
元酒看着砸在面前的旧木箱,思考了两秒:“你想收买我?”
“收买我可没有那么简单。”
金毛鼠指了指地上的箱子,让她先打开。
……
元酒看着箱子上没落锁,便直接将木箱盖子打开,然后……
倒吸了一口凉气。
乖乖个隆嘀咚啊!
满满一箱子黄金。
元酒低头拿起一块金锭,看了眼下面的印记,是个“裴”字。
“这是有主的?你偷的啊?”
金毛鼠摇了摇头,“吱吱”叫了两下,抱着肉干继续啃。
金子原本有主人,但是已经死翘翘了。
当初主人为了给自己找个好点儿的地方休息,就把人坟头给挖了,所有的陪葬品都交给它,让它存着买吃的。
至于金子主人的尸体,早就被野狗啃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毕竟是个大贪官,早先给自己修建墓穴就往里面藏了好多宝贝,所以它的空间里还有好多。
元酒将金锭放回箱子里,拒绝道:“带一具男人尸体回去,我师尊和师兄会嫌弃我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金毛鼠有些为难,然后又掏出两个箱子。
一个里面全是奇珍异宝,一个里面还是金子。
元酒:“……”怎么办,小金毛鼠给的好多,她要动摇了。
金毛鼠扯了扯她的耳朵,指了指棺材里的男尸,然后双手合十拜了拜。
元酒叹气道:“行吧,我把你主人带回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儿埋了……哦,不是,是养着。”
金毛鼠心满意足,看着元酒把三个箱子收起来后,它才放心继续干饭。
元酒把棺材盖盖上,准备把铜棺收进储物手镯时,忽然发现……
收不进去。
她拧眉看着地上的铜棺,心里有些惊愕。
储物手镯不能收活物。
棺材里的男人,难道真是活的?
她只是腹诽了几句,将棺材挪入了长乘给的玄圭中,玄圭里装着卓世岛秘境,倒是可以放活着的东西。
……
将姚蓝尸体放进储物手镯后,元酒看着四周逐渐稀薄的阴气,轻轻叹了口气。
她从手镯中拿出一块下品灵石,用朱砂在上面画了一个阵图,随手砸进了走马湖底。
石头急速坠落,深深砸入泥土中,很快就被周围泥沙掩埋。
元酒这才放心地离开,朝着不远处有些吵闹的地方赶去。
在石头落入湖底之后,它所经过的区域,阴气逐渐被清扫一空。
灵石加上小型的阵法,很快就能把附近残留的大量阴气给彻底清除。
刚刚元酒下水时就注意到,湖里原本的鱼虾全都被阴气浸透了,万一被不知道的路人钓走吃了。
轻则小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
不能放任不管。
……
元酒快速挪移到声源附近,看着周围白色的雾气,忍不住轻嗤了一声:“又是恶鬼。”
但不是刚刚逃跑那只。
元酒扭头看了眼金毛鼠:“你要不要去我的随身秘境里待着?”
金毛鼠摇了摇头,它在棺材里藏了好久,如果那些人敢动主人的尸体,它就要吸收主人给的珠子,把那些人都杀死。
但是那些人只是把死人往棺材里扔,它权衡了一下后,觉得还是可以忍一忍的。
所以就一直窝在主人袖子里装死。
今天冒出头,主要是……这个女人身上灵气很浓郁。
和那些气息浑浊驳杂的人类不同,这个人应该是可以成仙的。
它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
而且主人确实沉睡太久了,说不定就出来碰一碰机遇,才会彻底醒过来。
……
金毛鼠见元酒盯着白雾,它小眼睛也看了过去,鼻尖轻轻动了动。
“吱——”
元酒看着它将肉干塞回空间,忽然张大了嘴巴。
周围浓郁的雾气还有阴气瞬间都被它吞进了肚子里。
元酒:“???”她究竟捡到了一个什么老鼠精?
这老鼠也太不符合她的认知了。
金毛鼠扭头邀功,拍了拍肚子。
有它在,这些阴气……小意思!
元酒收起自己的震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内心很是动荡,面上却一派镇定:“谢谢。”
小金毛鼠:“吱吱。”不谢。
这人类可真是礼貌!
……
遮蔽视线的东西消失后,元酒站在树下看了眼混乱的局面。
“还挺热闹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脚下忽然踩到人。
稳住身体后,她低头望着浑身是血的乜经纬,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的脉象。
失血过多,阴邪入体。
元酒从手镯里拿出一颗药丸,指尖将药丸一分为二,塞进了他嘴里。
不过乜经纬已经无法做出反应,元酒扣住他的两颊,指尖溢出一些灵力,将他口中的药引入体内后,才慢慢松开手。
确认乜经纬脉象平缓下来,元酒才把他重新放躺在地面,交代金毛鼠在原地看着他,起身朝着前方走去。
林子里的鬼影时不时就窜出来一只。
元酒直接一刀一个撩到树上,将其摔懵之后,徒手抓着塞进两仪刀内。
两仪刀握着的手感和之前明显不一样,刀柄更凉,刀身也更重。
破开前面的迷障后,元酒找到了明秋和正直,以及前段时间刚从边城运回来的那只僵。
……
明秋和乜经纬两人应对数量不断攀升的鬼怪,已经有些精疲力竭。
乜经纬身上的伤虽然暂时止住了血,但伤势比较严重。
除了一开始包围住他们的七八只恶鬼,后面陆陆续续又出现了一些修为低的厉鬼。
七八只数百年的恶鬼,就已经让他们二人疲于应对,更遑论数量更多的厉鬼。
所以他们两人防不胜防,身上还是被这些鬼弄得到处都是伤。
尤其是乜经纬,颈侧的伤口血止住没多久,再度被一只恶鬼抓住机会,差点儿被削断了脖子。
还是正直带着明秋的搭档及时赶过来,才救下了差点儿就直接死翘翘的乜经纬。
明秋也只来得及先给乜经纬止血,当下也没有药帮他治疗。
本来明秋是想利用正直和将军的掩护,带着乜经纬先从这鬼地方逃走。
但是正直和将军破开几只恶鬼叠加的鬼蜮后,明秋才发现他们被困在一个阵法里面。
明秋阵法造诣也不是很好,只能先解决这些甩不掉的鬼怪,再想办法破阵离开。
不过那些恶鬼也很聪明,懂得利用那些数量很多的厉鬼跟他们一点点消耗。
恶鬼没杀掉几只,厉鬼倒是除了不少。
只是长时间无法离开这里,乜经纬肯定会失血过多而死。
所以明秋很着急。
……
元酒的刀不知何时已经插入一只恶鬼的背后。
她面无表情地将恶鬼挑起来,单手扣住它的脑袋,将它从刀尖扯下来,随手拍进了刀身内。
明秋看到元酒时,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厉鬼蒙蔽了眼睛。
因为一时失神,险些被一只厉鬼用利爪插进喉咙里。
元酒眨眼就出现在他身后,刀身从他颈侧刺出,将厉鬼捅开后,把明秋扔到正直身旁。
正直接住明秋后,看了眼来人是元酒才放下心。
他一边护着明秋,一边往乜经纬的方向撤。
明秋明显也力竭了,他的消耗比乜经纬要大得多。
一开始要抗下大部分的恶鬼攻击,还要留意乜经纬那边出状况。
在乜经纬伤重之后,他不得不分神护着乜经纬,还要挡住如吸血蛭一般的群鬼。
正直来了之后,他压力小了点。
但是正直和将军都是僵,他们救不了崩开伤口的乜经纬,所以他只能不断压榨自己的灵力,维持大师侄的生命。
……
元酒回头看了眼那新来的僵,出声道:“你躲一躲,我要用雷符。”
这些小鬼太多了,一只只清起来太麻烦,乜经纬的伤势需要送医院去,所以她不能再浪费时间。
还是先清一波再说。
那僵尸随手撕碎一只厉鬼,有些暴躁道:“你让撤就撤,本将军多没面子。”
元酒不跟他废话,拿出自己的雷符。
“爱跑不跑,劈到你别找我抱怨。”元酒直接将雷符抛出去。
将军立刻双目圆瞪,挥手拍开迎面扑来的厉鬼,放开了速度拼了老命朝正直追去。
靠!
这道士不讲武德!
元酒回头道:“躲到乜经纬身边去,那边我下了禁制,天雷劈不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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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简单粗暴地在范围内引下天雷,单手抓着的刀身上也被降下的雷电淬炼。
周围那些犹如群蚁的厉鬼,和在暗中伺机出手的恶鬼,在察觉到雷霆即将落下后,却为时已晚。
元酒并未用在冥界那种浩然的雷霆,主要是当时恶鬼太多,且落雷速度过慢,需要配合封锁四方,效果才能最好。
但是眼下厉鬼虽多,但实力不济,她也懒得再费气力封锁四周环境,快速引了天雷先将周围这些鬼劈得失去行动力再说。
……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
正疾驰在公路上的越野车内,章龄知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车窗外的天空。
头顶上还有星辰和月亮,今晚看着也不像会有雨。
“这是雷声吧?怎么看不见闪电呢?”章龄知出声问道。
弘总坐在副驾驶,降下车窗观察了一下四野:“今天不是雷雨天气。”
熊星星体格过大,上车的时候被车门撞了头,无奈之下只能变回兽形,且不断地变小,如今就跟一个略大的毛绒熊仔一样,乖巧地窝在后排角落,还佩戴着安全带。
他原本车开后就睡着了,雷声炸响时,他猛然惊醒,慢慢坐直了身体。
树芷降下车窗后,凝眸看向不远处的山林,有一阵凉风从不远处吹过来。
她低声道:“雷声传来的方向在南。”
熊星星:“有人在引雷。”
“会不会是师兄和小师叔他们?”章龄知看向弘总。
弘总思考了片刻:“我给正直打了电话,他应该带着新来的僵赶去支援了,茅山离这里比较近,他们都是僵,速度应该比我们要快很多。”
“有僵在,明秋和乜经纬不会这么没分寸的引雷。”
其实按照弘总的猜测,有雷符的话,乜经纬和明秋肯定早用,不会等到现在。
所以引雷的应该是别人。
……
“师兄好像也没有雷符了。”
“倒是小师叔……他虽然会画雷符,但是迎来的天雷应该没有这般声势。
章龄知忧心忡忡,速度不断提升。
弘总也没有再开口,让他注意安全。
毕竟晚一分钟,可能情况都不一样了。
“会不会是元观主?”章龄知忍不住往好处想。
弘总睨了他一眼:“归元观那位回家了,据说还受伤了,肯定在道观养伤。”
章龄知立刻沉默不语。
他和元酒合作久了,有时候遇到很棘手很危险的事情,下意识会想到她。
不知不觉,他竟然在很多事情上,对元观主都有了一定的依赖。
章龄知神色凝重地反思了几秒,将车子从马路上开入草地,轧着没过小腿的野草,紧绷着一张脸往走马湖方向开去。
……
九道天雷落下之后,幽森的林子里鸦雀无声。
正直蹲坐在乜经纬身边,低头看着搭档神色忧重,身上阴戾之气吓得将军往边缘站了站。
明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正在检查乜经纬身上的伤势,外伤很多,致命伤还是颈侧,腹部不知何时被洞穿,但是好在避开了动脉和内脏,没有大出血。
确认乜经纬呼吸平稳,他回头看向被黑暗笼罩的方向。
内心猜测应该是元观主刚刚想办法吊住了师侄的命,所以暂时无大碍。
“这位元观主……为何以前从未听说过?”
他自小就被送到了北海市的茅山,所以对这座城市可以说什么了解。
本地有什么知名的道观和寺庙,他都是去过的。
但是在这次回北海市前,从未听说过归元观的名字。
可是这家道观……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强悍的能力让人见之难忘。
不该的。
这么厉害的地方,此前二十多年都没人知道。
正直听到明秋确认乜经纬暂时无性命之忧,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看向已经安静下来的林子,刚刚让他脊骨生寒的雷霆,比在上次的庄园让他还要忌惮。
那张雷符被章龄知他们那么用,有些可惜。
如果这雷符用来收拾他们这些僵,就连他也会觉得很棘手。
……
“彻底安静下来了,那些鬼都被劈没了?”
将军站在禁制边缘,望着外面有些跃跃欲试。
明秋叹气道:“应该是解决得差不多了。”
将军刚准备抬脚离开禁制,去看看元酒那边情况如何。
忽然一道黑影从远处飞来,速度极快,精准无误地砸在了禁制上。
原本看起来毫无异常的空气中,忽然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屏障。
黑影撞在屏障上,立刻就停了下来。
淡金色的半透明屏障只是如流水般波动了一下,很快又归于平静。
原本蹲在乜经纬身上的金毛鼠,速度飞快地窜上正直的肩膀,爬上了他的头顶,朝着黑暗中“吱吱吱”地叫起来。
它的声音有些激动。
明秋见状起身看向外面。
地上是魂体有些残缺的恶鬼,爪子上还沾着红色的血肉。
此刻趴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想抓住最后的机会逃脱,但发现魂体已经不听使唤,根本无法飞起来。
沙沙的脚步声传来,那恶鬼顿时惊恐地尖啸。
一柄刀忽然破开沉沉暗色,闪动着亮眼的银光,精准地扎在恶鬼脖子上,将它牢牢地钉在地面。
明秋看见一道身影渐渐清晰。
元酒绕过面前的松树,提着三只恶鬼走到两仪刀边,将三只恶鬼塞进刀身里。
随后,她单手拔起长刀,将刀尖上扎的恶鬼揪下来,也一并塞了进去。
……
元酒将左手贴在屏障上,很快屏障便消失不见。
她朝着明秋浅笑道:“都解决了,把人送回去吧。”
明秋朝她鞠了一躬:“谢谢元观主。”
元酒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垂眸看着地上人事不知的乜经纬:“我用丹药吊住了他的命,只要四个小时内送去医院救治,性命无虞,你们不必太担心。”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伤好之后,还是要多锻炼锻炼,不是每次危险,都会有人能救你们。”
元酒看向明秋:“不过……你们怎么会在走马湖这里?”
明秋解释道:“我们是负责调查素真教的人,跟着几个邪师追过来的,以为他们是要去鬼翁山方向,到走马湖附近便准备离开,却被几只恶鬼困住了,之后源源不断的厉鬼出现,还是正直和我的僵及时赶来,我和经纬才没有死在这里。”
“这些恶鬼的据点就在走马湖,鬼翁山那边的情况我暂时还不清楚,但是你们的追踪,可以说是直接闯进了鬼窝。”
也幸亏那十几只恶鬼大意轻敌,觉得两个普通小道士,不值得他们那么多恶鬼一起出手。
不然等正直和将军赶过来,就只能赶上收尸。
……
元酒微微颔首,之后想着该怎么送他们回市内。
不过还没有想到办法,隐约就听到了一些声音。
她放开神识查探了一下,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上两只妖,一个人,一只僵。
这标配,肯定是特管局了。
刚好,可以把乜经纬和明秋送回去。
没过五分钟,越野车便在林子外停下。
元酒看向正直:“把他抱起来,送到外面去吧。”
“你们局里的人过来帮忙了。”
正直立刻抱起伤重的乜经纬,小金毛鼠从他头上跳到了将军的头顶,借着将军的脑壳儿蹦到元酒肩上。
将军本想抓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却发现自己的速度比不上它,顿时郁闷地盯着元酒的肩膀。
那只小金毛鼠舔了舔小爪爪,冲着将军“吱吱”叫了几下。
将军一脸不忿地扭开脑袋,冷哼了一声。
明秋此时已经身心俱疲,没心思注意这些小细节,撑起疲惫的身体道:“走吧。”
……
几人还未走到林子边缘,就听到脚步声靠近。
元酒走在最后面,抬眼看着往这边跑过来的章龄知和弘总,以及跟在后面的两只妖。
前两个神色凝重担忧,后两个相对情绪平静稳定。
不过她也就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
元酒走到明秋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章龄知看着浑身是血的乜经纬,吓得手有些抖,忍不住抬手去试探鼻息,被忍不住的正直师叔踢了一脚。
“别探了,活着。”正直言简意赅地说道,“带路,去医院。”
章龄知立刻转身引路,但忍不住回头望向黑黢黢的林子:“刚刚那个是元观主吧,她怎么会在这里?”
将军跟在明秋身边,插话道:“她要是不在这里,你们现在来估计就只能看见你师兄的尸体。”
明秋手在将军背后拍了一下:“别瞎说。”
讨人嫌也不是个法儿。
都什么时候了还斗嘴?
将军在明秋身边相对还乖顺一些,被拍了一巴掌后,明显想要还嘴,但最后还是把嘴闭上了。
……
明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站在原地,回眸看着已经不见人影的密林:“元观主是路过这里,她本来想去鬼翁山看看,路上发现走马湖阴气很重,就下来看看,结果就发现了个鬼窝,顺手救了我们。”
章龄知感慨:“还好有元观主。”
看来他的痴心妄想,还是有实现的可能性的。
树芷和熊星星将几人护送到车子边,才开口道:“小章你送你师兄和师叔先去医院。”
“我们去鬼翁山看看,雍先生在那里,我们既然来了,刚好可以去帮忙。”
章龄知颔首,表示明白后。
树芷和熊星星很快就转身离去。
“将军,你和弘总也去。”明秋扭头望着精神奕奕的将军道。
将军闻言,看了眼灵力枯竭,且伤势严重的明秋:“你怎么办?”
他是明秋的搭档,这种时候感觉还是守着他比较好。
明秋笑了笑:“我没事,接下来你也帮不上忙,我直接和龄知他们一起去医院就可以。”
章龄知看向弘总:“弘总,注意安全。”
弘总嫌弃地摆了摆手:“放心吧。”
“我会好好看着新来的。”
明秋看向弘总:“那拜托了。”
……
元酒很快就赶到了鬼翁山附近,落地之后,望着弥漫开的阴气和煞气,脸色一下就凝重起来。
这处的阴气比方才的走马湖还要重,而且还掺杂着大量的煞气。
煞气虽然比阴气少很多,但是却很难解决。
长期处在这种环境下的鬼怪、人类,妖族……都会变得非常有攻击性,而且暴躁易怒,甚至毫无理智。
元酒站在原地观察了片刻,抬步朝着山坳中走去。
四象昏沉,若非她来时已经从远处高空留意了这地方的走势,说不定真的会迷路。
越往深处走,寒意就越发刺骨。
元酒站在一颗松树下,仰头看着松针上的白霜,还有从地表下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阴气,在树干上拍了一张符纸。
黄色的符纸灵光微微趟过,纸张便渐渐隐去踪影。
她凝神继续往深处走去,照旧如此,每隔一段距离,就随手在一个地方贴上一张符。
以此来标记自己的路线。
……
山坳深处显得越发寂静。
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鬼哭狼嚎般的风声。
元酒仰头看了眼上空,暗色遮天蔽日,不见云与月。
站在她肩上的金毛鼠反而一脸呆萌,淡定地抱着肉干慢慢啃着,对周围的煞气和阴气完全没有反应。
元酒扭头看了眼它,指尖在它头顶点了点:“煞气对你有没有影响?”
金毛鼠啃肉干的动作停下,摇了摇头。
它就是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区区煞气和阴气怎么可能会影响到它!
太小瞧它了不是。
元酒确认它没有问题,收回了手指,有点点头疼。
这里四处鬼影憧憧不说,也不知道周围有什么东西,所以她的神识也无法全部放开,基本上只能探测到百米范围内的东西。
就在她思考怎么破开眼前这局面时,忽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她立时抬眸,双眼晶亮,朝着声源的方向快速掠去。
……
山坳西北角,大量的石头忽然从山上滚落下来。
两道残影快速地在不断坠落的碎石中闪避。
一只狐狸踩着正在坠落的石头,灵活地往外跳,直到稳稳落地后才回头看向不远处的石堆。
半空中盘旋着一只巨大的白鹤,在空中绕了几圈后,等山下烟尘散去才缓缓滑向地面。
白鹤落地后,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衬衣的青年。
“雍先生没受伤吧?”
雍长殊变回人形,摇了摇头:“没有。”
白羽抬头看着垂直的石壁,在三百米左右的位置,有一个被凿出来的洞穴。
他们刚刚就是从那里跳下来的。
刚刚一进洞内,雍长殊立刻就变回兽形,让他立刻出去。
白羽很是不解地问道:“雍先生,洞里那东西是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抬头看着石壁,紧紧抿着唇角。
半晌过后,他才低声道:“刑天。”
白羽瞳孔骤然紧缩:“刑天残魂?”
“不是,是刑天。”
雍长殊内心也是惊惧,刑天是传说中的人物,并非肥遗之类的异兽。
传说刑天和黄帝争位,最后被斩去头颅。
他的头颅被埋在常羊之山。
但没有首级之后,刑天的身体依旧活着,并且以胸乳作眼,以肚脐为口,手执利斧与盾牌作战。
……
白羽震惊过后,难以置信道:“假的吧,刑天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而且还藏在这鬼翁山。
这根本解释不通啊,这鬼翁山几百年前,雍长殊和其他妖族也是住过的。
在这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一草一木都十分了解,也没发现刑天的半分踪影。
而且他们活了少说也有数百年了,从未听说过刑天活着的传闻。
雍长殊方才进去看过,垂眸叹气道:“我也想说自己的判断是错的,但是气息和外形无法骗人。”
“既是传说中的猛将,应该不会伤人吧?”
雍长殊环顾四周:“这里全是阴气和煞气,你觉得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心平气和,与人类相安无事吗?”
“会不会是邪修故意弄出来的仿货?”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更何况他们这次从冥界弄了那么多上古异兽残魂,说不准刑天魂魄就混在其中,而这身体只不过是仿出来的躯壳。”
雍长殊:“你说的也有可能,但即便如此,刑天也十分不好对付。”
“它的实力不在我之下。”
就算是元酒来了,估计也够呛。
这并非他小瞧元酒。
因为传言中,刑天是不死之身。
……
两人浅声交谈之际,脚步渐渐清晰。
雍长殊忽然噤声,回头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脚步声很轻,由远及近,目标明确。
就是他们的位置。
白羽侧身站着,双臂张开化作白色的羽翅,翅尖骤然锋利,指向了来人。
元酒身影渐显,白羽才悄悄松了口气。
“是归元观的元观主。”
雍长殊微微颔首,脚步声逐渐清晰时,他基本上就能确定来人是元酒了。
直到元酒站定在他面前,雍长殊低头看了眼她的小腿:“伤好了?”
“嗯。”元酒笑眯眯地点头,“小问题,我已经把那副骨头丢回冥界去了,它以后应该不敢再跑到阳间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雍长殊注意到她的头发乱了一点,垂眸问道,“路上遇上麻烦了?”
“路过走马湖时,发现那边藏了十几只恶鬼,我就蹲了一会儿,把它们一锅端了。”
元酒说话的时候,眼尾眉梢都透着开心与得意。
雍长殊看着心情也舒畅了些,不过他注意到元酒的用词,拧眉定睛道:“走马湖那边有十几只恶鬼?”
“嗯,修为差不多都在千年上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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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雍长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面上不动声色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刚刚潜进去,不确定是不是惊动了洞穴内的刑天。
但是刚刚刑天突然翻身,手里那把碧血干戚砸在了洞穴的石壁上,他也是心有忌惮,快速撤了出来。
碧血干戚是神兵利器,只是无意识碰到石壁,山上就落下了不少碎石块。
若真的这个时候把刑天弄醒了,他们不一定能毫发无伤地离开这里。
……
元酒不明所以,被雍长殊牵着快速离开崖壁之下。
拉开了一段距离后,元酒好奇地回头张望:“那边是有什么东西吗?我怎么感觉你很忌惮那个地方?”
“碰到了传说中的刑天,气息很强,我不一定打得过。”
他的伤势本就没有痊愈,所以不会去做明显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刑天虽然很棘手,但是之后再想办法对付也不晚。
毕竟刑天应该也不是在这里藏了一两天了。
元酒微微睁大双眸:“刑天吗?这东西竟然还存在着?”
传说中的异兽和神仙早就从这方世界消失不见了,余下的少些也是残缺不全,诸如蛊雕、肥遗……
眼下竟然还有刑天本体?!
元酒听得很真切,雍长殊用词中可没有“残魂”二字。
……
雍长殊:“还在沉睡,不确定什么时候醒过来。”
元酒有些想回去看看,雍长殊抬手按住她:“不让你去,是为了你好。”
“现在把刑天弄醒,我们谁也讨不着好。”
“而且我怀疑,这东西应该是素真教背后主谋弄的,将刑天安置在这个地方,本身就是个陷阱,引诱我们的人过来一网打尽。”
元酒微微颔首:“行吧,我不闯过去。”
但是……
元酒拿出手机,没有信号。
她拿了张符纸贴在手机上,信号瞬间连上。
“我给师尊发消息,让他过来看看。”
元酒笑眯眯道:“他好多年没打架了,估计碰上有意思的对手,也是不吝惜出手的。”
雍长殊低头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白羽看着元酒扭头去打电话,轻声问道:“这样能行吗?”
“倒是可以试试。”雍长殊微微上挑的眼尾流露出一丝浅光,十分冷静地说道,“小观主的师尊是个妙人,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他从异界而来,能凭借自身踏破两界壁垒,足以证明其能力超凡,若能得他相助,我们解决这次的麻烦绝对事半功倍。”
就是……这么厉害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请出山。
凡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雍长殊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城上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自己必须肩负起责任。
……
元酒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她回头朝雍长殊招了招手:“师尊说,他和长乘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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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走到她身边,先看了看四周:“先离开这里。”
煞气太重,即使他们有办法隔绝煞气的侵扰,但待在这里依旧很不舒服。
不过沿着原路返回时,三人走了十几分钟,发现路没了。
元酒下意识看着和之前做标记一样的松树还有石头,发现上面已经没有符篆的痕迹。
“这不是我来时走的路。”
元酒停下脚步,扭头打量着四周的景物。
和之前是一模一样的,但从感觉上讲却完全不一样。
来的时候感觉一直在往下走,现在往回走,她感觉还是在往下。
白羽离开两人身边往反向走了一段距离,很快就回到原地:“迷路了。”
他往山崖方向走,几分钟之前经过的路,也发生了变化。
雍长殊:“有阵法吗?”
这一茬的邪修实力应该没有这么强吧。
几十年前他们清理过一次这些以邪术谋利的不法分子。
那个时候虽然花了些时间,但总体来说鬼门的雕虫小技他们处理起来游刃有余。
那次清扫之后,鬼门的那些残党落荒而逃,从此隐姓埋名,后来平静了好多年。
……
元酒摇头道:“我没有感觉到阵法的存在。”
她对阵法也算颇有研究,有没有入阵,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出来。
突然,元酒抬手按住雍长殊和白羽的肩膀,压着他们趴在地上。
一道劲气从拦腰的位置横斩而过,周围所有的石头和树木杂草,全都从同一个高度被腰斩。
劲气擦着元酒背后而过。
从地上爬起来后,元酒立刻拔出刀,望向树木轰隆隆倒下的林子。
有东西过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滚落在地的金毛鼠摔得有点懵,不过很快就爬起来,立着圆滚滚的身子,一双小爪爪捡回掉在身边的肉干,小眼睛滴溜溜地盯着林子。
它冲元酒“吱吱”叫了两下,指了指左侧方向,示意可以往哪个方向跑路。
元酒叹气道:“跑不掉。”
她感觉到林子里的那东西,一直用气息锁定他们三个。
而且这里的环境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暂时没有办法逃出去。
雍长殊拧眉,压低声音道:“果然还是醒了吗?”
元酒看着轰隆隆倒地的树木,难以置信道:“这实力也太变态了,太不合常理了。”
她刚回来的时候,天道还逼着她不得不压制修为,可现在突然出现这么强大的异类,天道难道一点都不管吗?
元酒忍不住抬头望了眼头顶上方,想冲上面比个中指。
双标成这样,她心里真的不平衡了。
虽然忍不住在腹诽,但元酒神色却严峻起来。
虽暂时并未与之交手,但就刚刚那一斧子劈来的威力来看,也绝对不容他们轻忽大意。
元酒扭头望向雍长殊:“有稳妥的法子对付这玩意儿吗?”
雍长殊摇头道:“我暂时没想到。”
“那就……打吧。”
孰胜孰负,打了才知道。
万一干不过对方……到时候见机行事,凭本事跑路吧。
……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倒在地上的树冠被一道劲气掀飞。
一个无首的身躯步履缓慢地从被毁掉的树林中走出来。
刑天身躯高度超过两米,一手盾牌,一手战斧,两只眼睛在胸口位置,肚脐的位置则是一张嘴。
和古籍中记载的模样几乎是一模一样。
元酒微微眯起眼睛,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些活在人族神话传说中的生物……真是够可怕的,头都没了,竟然还能活。”
幸亏那个时候不讲科学,不然真是逼疯科学家。
雍长殊听着她的吐槽,有些无奈道:“你这般说,当心激怒他。”
元酒无所谓道:“都已经要干架了,还怕放狠话吗?”
雍长殊和白羽:“……”
行吧,她开心就行。
元酒提着刀,定睛看着站定的无头身躯,出声询问道:“你真是刑天啊?”
“吾乃刑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无头身躯肚脐眼位置的嘴巴一开一合,声音洪亮,隐含着某种奇怪的韵律。
元酒感觉声音仿佛在耳边炸响,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耳朵。
不得已之下,元酒暂时封闭了自己的听觉,目光落在对方一张一合的嘴上。
看口型也是能弄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
雍长殊站在原地未动,对刑天的声音也无动于衷,只低头看了眼表情扭曲的元酒。
“他身上阴气很重。”雍长殊传声于元酒。
元酒抬头望着雍长殊,流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个我看出来了,那又如何?”
“传说,刑天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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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若有所思道:“我以为刑天是异兽。”
雍长殊:“也有记载说刑天是一种异兽,但是无论哪种说法,都已经不可考了。不过真正的刑天绝对不会身具如此浓重的阴气,所以……”
雍长殊抬眼看了眼对面的无首异形,还是怀疑对方的来历。
若是刑天真的存在于此界,也早该在数百年前的天劫之中灰飞烟灭。
毕竟真正的刑天远比他们这些千年大妖要更具威胁性。
金毛鼠爬到元酒肩膀上,拽了拽她的耳垂。
元酒低头睨了它一眼:“怎么了?”
金毛鼠指了指元酒,“吱吱”的叫了起来。
元酒没搞懂它的意思,对面的攻击已经杀到跟前。
元酒和雍长殊立刻分散开,躲避了突然砸向二人的战斧。
散开之后,金毛鼠差点被甩出去,它揪住元酒的一缕头发,焦急地叫了几下。
元酒顾不上它,只能快速地腾挪,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刑天身上,观察他的攻击,以及寻找弱点。
……
白羽从空中刷出几根极为锋利的羽刺,急射向刑天背部,但是还未打中其身躯,羽刺便纷纷掉落在地上。
元酒眯起眼睛,看着距离刑天身躯只差一尺的羽刺,暗暗心惊。
很强的防御能力。
就算靠近,也不一定能破开对方的防御。
很有可能,眼前的刑天就是以此为饵,故意骗对手接近,继而近距离攻击。
靠的越近,想躲避他的攻击就越不容易。
但……总是要试试的。
元酒眼底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握着刀将身上的禁制解除,身上的气息也骤然发生变化,一层层的往上涨。
头顶黑沉沉的天空忽然黑云翻滚,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几人的面目。
白羽扇着翅膀,滞留在半空中,望着元酒差点儿把下巴砸在地上。
这不断攀升的气息……让他越发的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
雍长殊注视着元酒,目光深沉。
他一直知道她的力量都处于一种压制状态,几乎是很难见到她放开了打架。
因为她一旦使出全力打架,眼下的空间未必能承受住她的攻击,以及附加的伤害。
她的气息攀升很快。
雍长殊不担心她不敌刑天,只是……
他抬头看着上方的天空,总觉得头顶的黑云在蓄积雷霆,随时都可能劈在元酒的头上。
不劈刑天,反而随时准备劈元酒……这是不是也说明,眼前这个刑天其实并非他们所想的那种,而是规则之内可以存在的。
这种存在,应该是有很大的缺陷。
只要他们能找到,不用拼着伤亡就能干掉刑天。
……
白羽从空中落下,迟疑道:“雍先生,我们协助元观主吗?”
雍长殊摇头:“先让她试试。”
元酒明显跃跃欲试,她想放开手脚打架,那他们这个时候凑上去,那就是碍手碍脚。
她一个人不敌,也是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到时候再联手也不迟。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雍长殊慢慢也解开了身上的禁制。
他主要是靠禁制,将大部分灵力用在抑制毒素方面,毒素暂时要不了他的命,但是会让他非常痛苦。
但只要他解开禁制,就算没有找到刑天的弱点,他们胜算也非常大。
白羽担忧地望着雍长殊,浅声道:“雍先生……”
“无事,时刻警戒,她一旦不敌,立刻出手相助。”
白羽收敛起自己满心复杂的情绪,肃然道:“明白。”
……
元酒实力攀升至巅峰那刻,身形犹如鬼魅,眨眼就出现在刑天面前,直接一刀砍了出去。
刑天速度半点儿不慢,哪怕被元酒偷袭,手里的盾牌也依旧接住了元酒速度奇快的长刀。
刀身上亮着点点白光,与盾牌并未直接相撞,中间出现一指宽的缝隙,但元酒和刑天皆卯足了劲儿撞在一起。
下一秒,空气中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
两人武器相接的位置,空间出现一道黑色的裂缝,阴冷暴虐的力量从缝隙中疯狂泻出,缠绕在两人武器上。
元酒被暴虐的力量糊了一脸,忍不住想要骂娘。
这世界真的不经造,一招都还没结束呢,就被砸出空间裂缝了!
倒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为了避免空间缝隙越劈越大,元酒不得不停手,身形从原地消失不见。
刑天踉跄着往前冲出一段距离,手里的盾牌将空气砸的“轰隆”一声巨响,一道新的空间裂缝骤然出现。
元酒出现在雍长殊身边,甩了甩被震得有些麻的胳膊。
“力量竟然与我巅峰时期不相上下。”她震惊地感慨了一句。
雍长殊想伸手替她疏理一下手臂的经脉,但是克制住了。
眼下不是时候,且不合适。
“对付他,有把握吗?”
元酒:“打是能打,就是不能在这种地方打。”
末法时代,没有灵气保护,空间结构实在是太过薄弱。
才一招,空间就裂了。
如果裂缝补不上,到时候才是个大麻烦。
不过好在她刚刚及时收手,这方世界的空间有一定的恢复能力,裂缝也在慢慢变小,逐渐消失不见。
……
雍长殊传声道:“先不要正面交手,观察一下他的弱点。”
“头顶的雷霆明显是针对你的,这说明眼前这个并非真正的神祇刑天,它有着明显的弱点,只要我们能找到,就能一击而溃。”
元酒认真听他分析,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她自己也能明显感觉到,头顶的雷霆是锁定自己的。
但是迟迟未劈下来,应该也是顾忌到她并未用自己的力量去破坏这方世界。
如果她刚刚真的和刑天不死不休,那雷肯定是要劈她身上的。
不过眼下情况有些棘手啊。
元酒盯着不远处的刑天,有一点点恼火,想着怎么才能干掉他。
拖到另外的空间打架?
对她而言,这有点吃亏。
首先刑天就不会乖乖跟她去另一个空间,强行拖过去……她的消耗会非常大。
这样一来她打架说不定就会落于下风。
如非必要,她是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
就在元酒思考对策时,远处的刑天举起了战斧,扬手朝着地面上一劈,眼前的大地迅速裂开一道沟壑。
元酒和雍长殊往两侧各退半步,沟壑从他们两人中间笔直地朝着身后冲去。
下一秒,地动山摇。
身后黑雾浮动,十几秒后徐徐散开,极为陡峭的山崖突然被劈开,无数的碎石纷纷从上面滚落。
元酒踩着刀浮在半空中,单手托住身形摇晃的金毛鼠,微微眯起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刑天战斧劈下时,她察觉到了一丝魔息。
魔息这种东西不是只有修仙界才有吗?
这玩意儿该不会也是从修仙界来的吧?
和师尊长乘一样,所以天道才未制裁它?
元酒内心满是疑惑。
……
就在她试探着,想要再逼刑天出手时,金毛鼠忽然抓着她耳朵,着急忙慌地指了指她的手镯。
元酒不解道:“干嘛?”
金毛鼠急得团团转,“吱吱吱吱”叫个不停。
元酒看了眼手镯,问道:“想要吃的?”
金毛鼠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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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思考了两秒,她之前好像当着金毛鼠的面,把玄圭放进去了。
这小家伙该不会是让她把玄圭秘境里的那具男尸搬出来吧?
“那具尸体?”
金毛鼠立刻点头。
元酒:“这个时候搬出来不合适。”
她准备拒绝。
金毛鼠立刻踩了踩她的肩膀,指了指正瞄着雍长殊进攻的刑天。
这家伙竟然还懂得挑软柿子捏。
元酒收回目光,捧着金毛鼠若有所思道:“那男尸真的要拿出来啊?他几乎和死人无异,怎么对付那无头的怪物?”
金毛鼠:“吱吱。”主人才没死呢!
元酒不得已,将男尸直接从秘境中取出来。
刚放在地上,原本正准备一斧子劈向雍长殊的刑天,动作突然僵住,唰的一下将身体转向这边。
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后,胸口的眼睛和嘴巴立刻圆瞠,身体微微低俯,将巨大坚厚的盾牌挡在大半个身体前,发出了一种近乎野兽般的低吼。
那声音极其像是动物遇上巨大威胁后,忌惮又不甘心对峙时发出的叫声。
……
雍长殊本来是准备借着距离近,对刑天进行反击。
因为对方朝他出手之际,他刚好可以近身攻击到刑天的眼睛。
这怪物手中斧头锋利,且力气巨大,但速度不够快。
再则,它的眼睛在胸部,身体没办法像脑袋一样灵活扭转,所以视野范围远没有他们大。
而他是狐狸,本身就不以力量为长,但身形却绝对灵活轻巧。
只要能避开斧头,绕过他的重盾,轻而易举就能突破,攻击到他的眼睛。
相比于皮糙肉厚的体表,眼睛是大多数物种的弱点。
所以,这一击他基本有九分把握。
但是……刑天的攻击突然停了。
雍长殊出手失败,刑天突然后撤,将重盾挡在身前,呈现一种高度戒备姿态,明显是遇上了很忌惮的敌人。
他收手后拉开距离,顺着刑天目光看向元酒身前的……
一具尸体?
男尸?
雍长殊微微皱眉,她什么时候又捡了具男尸?
……
就在元酒以为震慑住那怪物之际,对方突然动了!
刑天突然以一种很夸张的速度,笔直的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冲锋过来,中途轻巧地跳过四五米宽的沟壑,仇恨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身前的尸体。
元酒:???
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金毛鼠盯着那个冲过来的刑天,气得瞬间毛全炸开,跟个毛茸茸的团子似的。
元酒拎起地上的男尸,立刻准备绕开。
刑天当即一斧头扔了过来。
元酒一手抓着尸体,一手拎着刀,用刀刃挡住劈向她脖子的利刃。
“!!!”
真的想干掉她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元酒将这把很重的斧头费劲地甩出去,那斧头还没有落地,无头的刑天只稍稍抬起右手,斧子便立刻回旋飞进他的手里。
元酒凶巴巴地盯着刑天,对方忽然开口。
“把你手里那个男人交给我。”
元酒错愕地望着他:“你特喵的会说人话?”
刚刚那句话,弄得令人头疼得声音,果然是这丫故意的。
刑天:“把你手里的男人交给我。”
元酒:“你说交就交,想什么呢你?!”
“你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为什么一上来就跟我们动手?”
刑天盯着她手里的男人,一双虎眸凶戾异常。
“再废话,就杀了你。”
元酒轻啧了两声:“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刑天当即被惹怒,赤脚踩着地面轰隆隆的冲着她杀来。
元酒刚准备把男尸塞回玄圭中时,一道黑色的魔息忽然从她身前射出去。
从她身前???
元酒:“!!!”
她低头看了眼缓缓睁开眼睛的男尸,脚下的步子渐渐停住了。
诈尸了这是?
PS:最近家里出了些事,停更了半个月,后面会恢复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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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男人毫无知觉的时候,她没感觉到任何危险,但是对方醒来之后,仅仅一个眼神,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甚至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和师尊的带给她地压迫感,近乎一样。
这就太可怕了。
师尊那样的实力,出现在一个非队友的身上,简直要命。
金毛鼠忽然从她肩上跳下去,飞快地窜到了男人的胸口,比划着小爪子,前前后后“吱吱吱吱”叫个不停。
元酒眉头拧的很紧,抬眉看了眼被掀飞撞到一排树干的刑天。
并不敢放松警惕。
就算无头的刑天,和这个身份不明的男人,疑似死敌。
但也不代表这个男人会帮他们。
……
睁开黑沉沉双眸的男人从地上坐起来,双腿盘坐着,单手揉了揉额角,上挑的眼尾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慵懒与邪魅,身后缎子般的长发披落在肩上,将一直吵吵闹闹的金毛鼠从身上挥开,声音优雅冷冽,但语气极度不耐道:“闭嘴,吵死了。”
元酒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后,与走过来的雍长殊对视了一眼。
刚刚那道魔息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打出去的。
不出意料的话,这应该是魔族。
白羽依旧保持着兽形,拍着翅膀缓缓落在元酒和雍长殊身后,低声询问道:“那人是谁?”
元酒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之前收拾那些恶鬼的时候,顺手从阵眼里捞出来的。”
雍长殊叹气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乱捡回来?”
元酒一脸认真地说道:“那只小老鼠送了我几箱金银珠宝,可以还掉一大笔债务,所以我就顺手捡了。”
捡个尸还能挣不少钱,为什么不捡?
原本她就想着,要是死透了,回去再找个风水宝地葬了就行。
谁能想得到,躺在棺材里那么久,连呼吸都没有了,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生气,人竟然还活着。
就离了个大谱。
……
雍长殊对于她视财如命的毛病有些头疼。
但是这件事他还真没有立场去置喙。
毕竟负债的是归元观,负责还债的是元酒本人。
哪怕元酒的能力强大,三亿债务三年内肯定是能还完。
但是负债的压力一直存在。
换作是他,遇上这样的机会,说不准也会如她一般抉择。
只是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雍长殊能感觉到,自己应该不是对方的对手,就算是元酒也够呛。
他们三个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活着从对方手下逃出去。
只希望……对方和那个无头的刑天相争,不要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
被魔息击中撞飞的刑天从地上爬起来后,又“噔噔噔”地冲了回来。
它右手握着巨大的战斧,左手持着重盾,厉声大喝:“山河老狗,老子今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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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男人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嫌弃地盯着衣袍上的血迹,抿着的嘴角微微下压,妖异的侧脸上闪过一抹厌色。
下一秒,被称作“山河老狗”的男人抬头轻嗤道:“就凭你?”
元酒揉了揉耳尖,扭头小声道:“我总觉得这个称呼……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山河老狗?
以前听谁骂过来着?
好像是……师尊吧。
元酒努力回想之际,那边刑天已经和男人打起来了。
“咔嚓”一声巨响,半空中就出现一个巨大的空间裂缝。
元酒倏然回神,立刻开口阻止道:“住手,你们不能在这个小世界打,要打去别的空间。”
刑天庞大的身躯被山河一拳砸得后退了数步,面目凶狠道:“臭丫头,不关你的事情,滚远点儿!”
元酒闻言气得秀目怒睁,提着刀就砍上去。
任凭头顶雷霆炸响,还是毫不犹豫地挥刀斩向它手腕。
刑天身体虽笨重,速度不够快,但是防御却是极强。
手肘微微后压,立刻用斧头的手柄挡住了她的刀。
左手持着的重盾立刻朝着她重重砸下。
元酒身影从原地消失,看着半空中不断裂开的缝隙,出现在刑天身后,将全部灵力灌注在脚上,一脚踢在他臀上。
将刑天笨重的身体踢进不断扩大的空间缝隙里。
最后,刑天握着重盾的左手被卡住,挣扎着要从锋利里爬出来。
元酒见状,毫不犹豫地再度抬脚,一下接着一下地踹在重盾上。
冷声骂道:“滚走吧你!”
……
原本准备跟刑天打一架的男人见状停了下来,低头拎起在地上蹦跶的金毛鼠,疑惑道:“这个小姑娘之前救了本尊?”
“可笑,没人能杀得了本尊,就算不用她救,本尊也死不掉。”
金毛鼠:“吱吱吱……”但是你醒不了啊!
睡了那么久,被人挖坟了都没感觉。
着急死鼠了!
“行了,别嚷嚷了。”
男人不耐烦地按住金毛鼠脑袋,看着元酒的眼神有些嫌弃。
一点都没有将元酒当成救命恩人的样子。
男人信步走到空间缝隙旁,朝元酒扬了扬眉梢:“你不是这家伙的对手,一边去站着吧。”
元酒踹了十几脚,愣是没踹动那只卡在缝隙的重盾,而且那家伙还有渐渐爬出来的架势。
所以,她知道自己是干不过的。
金毛鼠主人走过来之后,她只是略有些不爽,但还是很干净利落的转身,将这里交给了对方。
……
山河站在缝隙口,看着两只手刚从缝隙里伸出来的刑天,下一秒撩起衣袍下摆,抬起左脚踢在它的重盾上。
整个山谷中回荡着撞钟一般的声音。
令元酒脑子里霎时间嗡嗡嗡作响。
她身体微微摇晃了两下,手臂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捉住:“站稳。”
雍长殊面色也有些苍白,扶住元酒后,定睛看向空间裂缝处。
只一脚,空间裂缝有越变越大的趋势,而好不容易快将半身爬出来的刑天,这次直接被踢进黑布隆冬的空间缝隙内。
山河将肩上的小金毛鼠提下来,反手扔到元酒怀里:“照顾好本尊的宠物,一会儿本尊会讨回来。”
言讫,他的身形跟着就消失在空间缝隙中。
……
刑天和男人的身影消失后,暴戾的空间裂缝逸散出的力量逐渐减弱,缝隙也在渐渐闭合。
元酒观察了一下,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应该能自行闭合。
不至于捅出大篓子。
她单手托着在半空中滚了好几圈,已经晕头转向的金毛鼠,慢慢将自己的修为压制下去。
结果还没有压制完,头顶一道雷霆就劈了下来。
下一秒……元酒体验到了触电般的酸爽。
就连扶着她的雍长殊也没能幸免于难。
浑身毛发全部炸开的雍长殊,慢慢抬头看了眼乌云罩顶的天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按了按自己额头前炸毛的碎发,缓缓吐出一口烟气,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一圈,落在已经变成兽形的大狐狸身上。
看到毛发炸成一团的雍长殊,她内心的郁闷少了一点,眼里是藏不住的细碎笑意,整个人蹲在地上伸手戳了戳大狐狸的脑袋:“看着越发毛茸茸了。”
雍长殊保持兽形坐在地上,环顾了一下自己胖乎乎的身体,水润的狐狸眼流露出一丝无奈。
他现在能对元酒的郁闷感同身受了。
天道心眼子都偏到咯吱窝了,外界来的种族它不敢动,所以专捡他们这些土著劈。
白羽也被天雷波及到,但是落雷的时候他的位置稍远,被劈得不是很重。
不过他也是站在原地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儿来。
走到雍长殊和元酒身边后,元酒注意到他身上原本崭新的白衬衫,此刻也有了不少褶皱,还沾上了不少黑色的灰尘。
“你没事吧?”元酒关切了一句。
白鹤摇了摇头:“还行,问题不大。”
天道这次也只是警告一下,雷电的威力不是特别大,没有给他们三个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势。
“雍先生,你的身体怎么样?”
白色的狐狸尾巴微微摇晃了一下:“无事。”
只是他刚刚将大部分灵力又重新用在了压制毒素上,所以这会儿身体有点疲惫,维持人形有些费劲儿,所以暂时不太想动。
元酒弯腰将他抱起来,伸手压了压他的脊背,制止住他扑腾跳下去的动作。
“我抱着你吧,你这会儿还是不要再折腾了。”
元酒一本正经地说道,但手却偷偷撸着他背后柔软的毛毛。
对她所有小动作一清二楚的雍长殊:“……”
“我不是宠物。”他抗议了一句。
元酒点点头,非常认真地说道:“我知道啊,但是不妨碍我想抱一下你。”
白羽震惊地看着一人一狐,内心深为震撼。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是高洁优雅的小白鹤可以听的吗?
……
“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
元酒抱着大狐狸往前走,四周的阵法随着刚刚的交锋,已经彻底被震碎。
往前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元酒看到了两棵缠绕生长的巨树。
这两棵树比周围的树木要高出很多,非常的醒目,但是元酒很确定自己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
她徐徐走到大树下,仰头看着繁茂的树冠,抬起左手轻轻贴在上面。
下一秒,原本苍翠欲滴的两棵树,在顷刻间由绿转黄,满树的叶子在风中簌簌落下。
两棵巨树一瞬间枯死。
元酒被树叶埋住了半截身体,收回指尖后,先拍了拍头上的落叶,又拂开狐狸背上的叶子。
“这两棵树是阵眼。”她肯定的说道。
雍长殊盯着巨树看了很久:“这两棵树我有印象,应该是近千年的连理枝。”
元酒从落叶堆里出来后,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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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这两棵树已经结出树心,只差一步就能成精。”
元酒十分惋惜。
草木成精比动物成精难太多了。
她活了三百多年,见过的草木精怪屈指可数。
“走吧。”
雍长殊趴在她怀里,用爪子推了推她的手臂。
两人一狐走出山谷后,周围的迷雾已经渐渐散去,阴气虽然已经很重,但也在渐渐溃散。
不过要等山谷中阴气自行散去……恐怕还需要很长时间。
至于这块地方是否还要勘察,那是肯定要的。
但是元酒打算下次拖上长乘一起来。
……
归元观内。
城上月手里盘着一枚玉白色的棋子,正盯着平板里的片尾发呆。
刚刚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元酒释放的力量,但没过一会儿又压制下来。
可见元酒是遇上了麻烦,但问题很快就解决了。
所以他才待在道观内没动。
不过,刚刚他看了一眼山群那边的气泽,已成乱象,浑浊不堪。
估计是滋生出了什么比较危险的东西。
纪京白端着一小碟李果,拿了一个小叉子放在瓷盘上,随手放在城上月手边的石桌上,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
“城先生在担心小观主?”
城上月轻轻摇头,看着手边的李果:“不是,这是什么?”
“车厘子味儿的李果,一种小零食。”
城上月叉了一颗放进口中,三分酸七分甜,带着点脆生生的口感,吃起来很不错。
“好吃。”
纪京白笑着道:“我去年腌制的,放在家里忘了,今天回去后看到就带过来了。”
城上月又吃了一颗,抬头问道:“存货还多吗?”
纪京白:“不是很多,还有三坛,应该够吃一段时间。”
城上月低头打量着碟子里的李果,突然想起长乘山头好像有很大一片果子林,每年结果后,除了一些动物精怪会储存一些,其他的都是烂在枝头,或者掉在地上坏掉。
倒是可以摘下,让纪京白腌制一下,做些爽口的小零食。
平时追剧可以边看边吃。
城上月琢磨着抽空回去一趟,最近应该刚好是成熟之期。
……
就在城上月思考着什么时候回去时,元酒抱着雍长殊直接从后院跨进来。
半路上,他们碰到了树芷几人,所以由白羽带着树芷他们先回局里。
而元酒带着雍长殊回了道观。
雍长殊身上的伤不严重,麻烦的是那身还没有彻底解开的毒。
元酒抱着雍长殊刚进院子,长乘就从前院过来,看着趴在元酒怀里的狐狸,眉头轻轻颦蹙着。
不知羞的狐狸!
城上月倒是没什么想法,见元酒怀里的狐狸无精打采,抬了抬手让元酒将雍长殊放在石桌上。
他一手压在狐狸颈后,一边随口问道:“你们遇上什么了?弄成这个样子?”
“遇上一具男尸,和一个没有脑袋的刑天。”元酒坐在凳子上丧丧道,“最关键是,我一个都打不过。”
城上月意外地瞥了她一眼,不出意料,看到她眉眼间的颓丧。
“难得,还有你自认干不过的人。”城上月忍不住感叹。
长乘站在一旁,垂眸道:“你说你遇到了刑天?”
“你知道这怪物?”元酒诧异地问道。
长乘拧眉:“没见到本体,暂时不确定是不是我之前见过的那只。”
城上月随口说道:“这方世界应该已经没办法蕴养一只刑天,真要是刑天,怕是从其他界面流窜到这里的。”
长乘打算亲自跑一趟:“你们在哪儿碰到的?我去看看。”
元酒奇怪得坐直身体,不答反问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积极?那刑天跟你有什么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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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说起来是很久以前了。”长乘轻轻叹了口气,“大概千年前,修仙界天尧一代,不知道打哪里来了一只无头的怪物,自称是天神刑天。但是这家伙在天尧神府一带杀了不少修士和精怪,最后天尧神府的神脉剑宗向蠃母山求援,所以我就去了一趟,把那只刑天揍了一顿,拎回了蠃母山,封禁在桓海峰后崖下。”
“封禁之后,我便将此事丢在脑后,直到两百年后我抓了一只邪神的魂魄,准备也封在桓海峰后崖时,才发现那家伙跑了。”
至于什么时候跑的,跑到哪里去了,他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那个自称是刑天的家伙,实力不弱,一旦流窜到没有仙门庇护的地方,绝对会造成一方灾难。
所以他放出过消息,有谁找到了刑天,皆可传信至蠃母山,他会重礼相谢,并将刑天重新捉回去。
但是自那之后,那只刑天便下落无踪。
每次想起来也觉得十分的诡异。
没想到它竟然穿过了两个世界的壁垒,出现在这种防御能力极弱的世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造成严重伤亡。
……
元酒听完前因后果,啧叹道:“我总觉得,那家伙很有可能就是你在找的。”
长乘神色肃正道:“所以,你到底是在哪儿见到的?我去看看,若真是从我监管下逃跑的那只,必须要捉回去。”
元酒:“算了,已经有人在收拾它了,你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
长乘不解地凝视着她:“说话别只说一半。”
元酒:“我捡的那具男尸,半路醒了。”
“应该跟那个刑天是死对头,刑天想干掉他,他也想收拾刑天,所以他们俩跑到虚空中去打架了。”
“我不想去虚空看热闹,就先回来休息。”
城上月疑惑:“你提到那个男尸很多次。”
长乘也很费解:“什么男尸,竟然能跟刑天交手不吃亏?”
元酒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应该是个魔修吧。”
她也不是很确定,对方身上魔息很淡,如果不是出手,她几乎感觉不到魔息的存在。
长乘单手撕开一道裂缝,冷声道:“我去看看情况。”
“虚空中那么大,你朝哪儿去找他们?”
元酒声音刚落,长乘身形已经从原地消失不见,原本呼啸着暴戾之气的裂缝也逐渐闭合。
……
城上月单手托腮,一手缓慢地撸着狐狸毛,若有所思道:“那魔修样貌如何?”
元酒看了城上月一眼,没有立刻回答。
城上月见她眼神飘忽,眼刀横了过去:“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是。”元酒脑袋立刻摇了摇,斟酌着回答道,“长相甚是昳丽,男生女相,似妖似仙。”
“与师尊你比起来,应该能称得上一句平分秋色。”
城上月眼神逐渐冷凝,发问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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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缩了缩脖子,不明所以道:“确实穿着一身红衣,右眼眼尾有痣,但是额心没有额印,干干净净的。”
城上月气息沉了沉。
元酒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尊认识这人?”
城上月沉吟片刻道:“若没有认错,很可能是以前的死对头。”
“千年前跟他打了一架,把他打成重伤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一直以为那人待在魔族圣地疗伤,所以修仙界才迟迟没有他的消息。
元酒低头回想了几秒:“哦,对了,那个刑天喊他……山河老狗来着。”
城上月当即起身,衣袍被罡风振开。
“你和狐狸待着,本尊去看看是不是他。”
言罢,城上月也直接从撕开的裂缝中消失不见。
元酒:“???”
元酒:“!!!”
就很荒唐,去外面看死对头干架,难道比关心无敌可爱的小徒弟更重要?!
……
元酒低头看着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大狐狸,十分不忿道:“我现在严重怀疑,他们不是去找死对头,更像是找阔别已久的姘头!”
雍长殊尾巴甩了甩,歪了歪头,用一双干净的眼睛盯着她。
“你这么说,被你师尊和长乘听见,肯定要挨打的。”
元酒摸着他的毛毛,生气道:“他们这会儿哪儿还顾得上我们。”
“算了,指望不上师尊和长乘了,我给你疗伤吧。”
元酒从储物手镯里摸出自己的小药箱,抠抠搜搜地从瓶子里倒出一颗药丸,放在掌心,凑到雍长殊嘴边。
“吃了吧。”
雍长殊看了她一眼:“你呢?不也被雷劈了?”
元酒直接上手掰开他的嘴,把药丸塞进他嘴里。
“我不吃,这点儿雷伤不了我,顶多就是淬个体。”
雷电从她身上走一圈,经脉上连个小口子都没留下。
也就是头发炸毛了而已,待会儿好好护理一下头发就行。
雍长殊把药丸咬碎咽下后,便将头搁在爪子,慢慢阖上了眼睛。
元酒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小堆下品灵石,从南巢的房间里找到一个坐垫,将灵石摆在上面后,把雍长殊抱起来放在灵石堆上。
雍长殊睁开眼睛,看着身下的灵石:“你把这些送给我吗?”
元酒有点肉疼,但还是点点头:“你之后记得给我打钱啊,极品灵石就算了,下品灵石用来一次性疗伤还是可以的。”
雍长殊趴在灵石上,尾巴慢慢晃了晃:“谢谢。”
他缓缓合上眼睛,元酒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捂着兜兜,扭头就去找纪京白。
她蹲在水井旁边,看着正在洗锅的纪京白,哭丧着脸道:“小白,我现在需要一顿烤乳猪才能治愈好受伤的心灵和瘪掉的荷包。”
纪京白拎着锅铲,哭笑不得道:“这会儿都夜里,我上哪儿弄乳猪去啊?”
元酒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捂脸道:“要不……我去偷一只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虚空之中,高速前行的乱石上,城上月稳稳踩在上面,避开了前方挡路的障碍。
四周昏昏沉沉,难窥半点微光。
在这种环境下想找人,根本无法依靠双目。
城上月缓缓阖上双目,无比强大的神识一瞬间铺开,延伸向无边无际的虚空乱流中。
很快,他从原本停驻的碎石块上跃起,身形眨眼就消失在原地。
数秒之后,城上月突然出现在疾行的长乘身边。
长乘下意识一掌劈过来,城上月虚虚架住他的攻势,不紧不慢地说道:“是本尊。”
长乘立刻收手,流露出诧异之色:“仙尊怎么也来了?”
“来看看跟刑天打架那个,是不是本尊的老熟人。”城上月平静地说道。
长乘敛眸:“魔尊山河?”
“嗯,那家伙千年没有消息,本尊原本还很是担心他在沉默中变态,憋着个大招到时候在修仙界搅风搅雨,没想到他竟然会流落到异界。”
长乘略显迟疑:“不太可能吧,山河毕竟是魔尊,就算当初被仙尊您重伤,也不至于流落异界迟迟无法回魔渊。”
“毕竟刑天也出现在异界,所以真正的情况……很难说啊。”
城上月隐约是有些猜想的。
要是重伤的魔尊,恰好碰上了从蠃母山桓海峰逃跑的刑天……
就这俩货的臭脾气,不互掐个半死,真的对不起他们的狗脾气。
长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难得缄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前面一点,过去看看。”
城上月感觉到了空间猛烈的震动。
也幸亏是在虚空中,不管怎么打,总归是不可能把虚空捅出个天大的窟窿来。
这两人打架挑的地方很好,周围基本上没有任何小世界,就算仅有的两个,内部也已经没有生命迹象,属于死亡世界。
看到战成一团的两人后,城上月和长乘默契地挑了个不会被战斗余波波及的地儿,一人掏出一把瓜子,优哉游哉地前排围观。
……
“果然是山河那老东西。”城上月吁叹道。
长乘颔首道:“对面那个,也确实是从桓海峰禁地跑出去的囚犯。”
城上月看了眼刑天,尤其是它未着寸缕,胸口还长着眼睛的上半身,还有只围着一层皮甲的下半身,目露嫌弃之意:“长得可真丑。”
长乘看了眼城上月的短发,将嘴边的话默默咽了回去。
刚从修仙界过来的时候,他也觉得仙尊真丑。
以前辛辛苦苦料理他衣食起居,结果跨个界,一朝回到解放前,从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城上月察觉到长乘偷看的目光,不解道:“看甚?”
“没有。”长乘在心底悄悄叹气。
算了,眼不见为净。
再说了,周围都一样的丑,那仙尊自然就成了扎堆儿丑人里最靓的一个。
多少算个安慰。
……
城上月捏着瓜子仁,与长乘说道:“捉了刑天,你这铁定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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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过花不了多长时间,两日内便可来回。”长乘淡定道。
“你倒是可以回去多待几日,去各地寻一些灵果食材之类,带回来看小白能不能料理。”城上月打着如意算盘。
长乘扶额道:“仙尊,还请持重些。”
“口腹之欲,要节制。”
城上月垂眸睨了他一眼:“本尊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现在就想贪一点口腹之欲,不可以?”
长乘在他压迫的视线下,坚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投降了。
“仙尊想要什么果子食材,我回去就找。”
城上月漫不经心道:“随便吧,有什么就找什么。”
长乘:“……”讲真,这种才是最难伺候的。
ε=(´ο`*)))唉
心累。
……
就在长乘头疼之际,城上月将手里的瓜子一收,低声提醒道:“差不多结局已定了。”
长乘这才收敛心神,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战场中央。
红衣墨发的魔尊山河,徒手接住刑天的战斧柄,右手握拳蕴含着强大的魔息,直接轰在那枚甚是厚重的盾上。
撞击声比山寺的洪钟声音更具穿透力,且一瞬间两人相撞的地方激起猛烈的罡风。
方圆不知多远距离范围内的碎石,悉数在这一刻炸成粉末。
就连城上月和长乘脚下的石块也不例外。
长乘抬起阔袖挡在面前,避开了扑脸的粉末,振袖凝出一个屏障将粉尘隔绝,随之抬眉瞥向前方。
刑天的重盾被轰出一个大坑,身体直接倒飞出去。
他立时移动身形追了上去,对于山河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
山河眯起眼睛,看着追逐战败刑天而去的长乘,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察觉到一道特别熟悉的气息。
他身体猛然转过来,拳头硬了。
“城上月!”
山河美眸怒睁,身上气势陡涨,看着立在不远处的一派仙风道骨的城上月,后牙槽咬得“咯吱咯吱”响。
艹!
他这是什么狗屎运气,刚醒过来就又碰到了死对头。
果然是今天出棺没看黄历!
烦。
现在往哪个方向跑,溜号的成功率会比较高?
山河站在原地,内心十分悲愤地思考着这个关乎性命的严肃问题。
……
城上月虚步踏空,慢吞吞走到山河面前,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魔尊阁下,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山河白眼翻上天:“无恙个头,滚。”
城上月对他的屁话充耳不闻,好奇地问道:“魔尊阁下是怎么流落到异界的?”
被伤口撒盐的山河,脸色瞬间青黑:“你丫的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个老阴批,本尊至于沦落至此?”
“当初交手,说好了点到为止,你特么的直接把老子打得半身不遂。”山河冷眼瞅着城上月,十分嫉妒道,“那天跟我交手,你肯定是嗑药了吧?我可听说九山仙灵芝刚成熟就被人给摘了,就在你跟我交手前两天。”
“你个黑心肝的烂人,不作弊会死啊?!”
城上月看热闹的表情收了收,严肃认真地反驳道:“本尊才没干那种没品的事情。”
“本尊去采那株仙灵芝的时候,已经没了。”
“能在本尊眼皮子底下偷走仙灵芝,也只有你有那个本事。”
“魔尊阁下别在这里恶人先告状,反咬本尊一口。”
山河:“!!!”老阴比!
城上月:“……”狗东西!
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城上月捏了捏指尖,眼帘微微下垂,心里有点不爽。
想再揍这家伙一顿。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把人搞死了……
PS:还有一章,明早更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城上月动手之前,长乘已经提着重伤的刑天赶了回来。
刑天的状况看起来颇为凄惨,城上月打量了片刻,猜测这倒霉东西大概是被揍断了七八根肋骨,就连左臂骨头也断了,如此严重的内伤,没有个百八十年是很难再养好。
长乘观察了两人一会儿,出言道:“仙尊,我先把它带回去看押,过几日便回。”
城上月微微颔首。
“去吧。”
长乘看向一旁的山河:“魔尊可要随我一起回修仙界。”
山河头一扭,冷淡道:“不回。”
他的小宠物还扔在小姑娘那里呢。
得先接回来再说。
“如此,在下便告辞,先走一步。”
长乘转身准备离开,似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提醒道:“仙尊还是勿要和人动手。”
城上月不解地看着他,像是在用眼神问为什么。
长乘提醒道:“上次仙尊和别人动手,打了至少三个月。”
要是再跟山河打一架,等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不知道又要错过多少顿纪京白的大餐。
城上月立刻get了长乘的言外之意,将右手慢慢收到身后,高冷地点点头。
长乘见状,便知道两人打不起来了。
其实城上月本来就不太可能和山河动真格。
山河沦落到异界,末法时代灵气稀薄,魔气就更加稀薄了,所以他伤势至今未愈。
于城上月而言,和有伤的死对头动手,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他不屑在此刻动武。
……
“你现在倒是对个妖侍言听计从,转性了?”山河嘴贱嘲讽道。
城上月抚了抚袖口,冷眼瞥了他一下:“最近修身养性,戒骄戒躁。”
“不似阁下,初生牛犊,猖狂如斯。”
山河成功黑脸:“……”大爷的!
城上月转身准备回去,山河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果断跟了上去。
那个贫瘠的小世界,他人生地不熟,着实也没什么朋友。
虽然不知道城上月这厮为何会在那里,但看他的样子在那儿过得倒是如鱼得水,跟着他肯定不会错。
城上月老早就发现山河跟在他后面,撕开裂缝后,回眸瞧了山河一眼:“跟着本尊作甚?”
“顺路,走个亲戚。”山河冷哼道。
城上月冷嗤一声:“本尊可不是你的亲戚。”
“又没说你是。”山河不屑道,“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城上月额角青筋跳了跳:“……”
这狗东西果然还是很会在他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还是很想再揍他一顿啊。
……
元酒蹲在道观后院临时垒起的火塘边,正拿着钳子往里面加炭,火塘上方的架子上是两只正在烤制的乳猪。
纪京白歪在一旁的躺椅上,身上盖着薄毯已经睡着了。
一旁的椅子上放着一张软垫,白色的大狐狸阖着双眼,懒洋洋地趴在上面,尾巴落在椅子边,偶尔会慢悠悠拂动两下。
元酒此刻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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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了几分钟后,元酒拿起一旁的小本子,看着纪京白写的注意事项,又将桌子上的花生油端下来,拿着小刷子在猪皮上慢慢刷了一层。
接着……继续转动烤架,在旺盛的炭火上翻转,七八斤的乳猪也逐渐均匀上色。
元酒鼻尖动了动,忍不住将双眸弯成月牙,拿着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用微信发给了南巢。
正在宿舍睡觉,突然被手机震动吵醒的南巢,迷迷糊糊翻开手机后,缓了半天才看清微信上的照片。
两只焦红油亮,穿过烤架正在炭火上烤的乳猪?
南巢看了眼好友名字,陷入了长久沉默。
凌晨三点半,竟然在道观后院烤脆皮乳猪?!
都是魔鬼吗?
……
南巢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发了条消息:师父你大晚上不休息!深夜放毒。
元酒消息回的很快:这个点竟然还没睡?小心变笨啊。
南巢:刚醒。
元酒:明天周六,放假回来吗?
元酒:如果回来,可以给你留半只脆皮乳猪哦。
南巢:……
南巢:回,明天开始国庆和中秋连着放八天假。
元酒:这么快就中秋了吗?
元酒慢半拍地抬起头,看着头顶的盈月,怪不得觉得最近几天的月光格外亮堂。
元酒:那你明天早点儿回来,我让小白给你准备大餐,顺便带你去杜家看看,观摩一下怎么布置风水阵。
南巢顿时没了睡意,精神奕奕地问道:我能一起去啊?
元酒:你是我徒弟,当然可以。
南巢知道自己天分不行,修行估计不会有太大前途,但是他对这些也确实好奇。
毕竟是很神秘的力量,心中总会有些向往。
元酒:不能保你学会,但是可以保证你以后碰上,不至于一点都看不懂。
虽然深一点的风水学问南巢不一定能弄懂,但是接触久了,他自身就能感觉到身处风水局的特别。
南巢询问道:我室友问,这次假期能不能去道观玩?
元酒回头看了眼还没盖好的房舍:后院房子塌了,他们来没地方住。
元酒:如果不介意带帐篷露营,我反正是没意见。
毕竟道观里那么多号人这段时间都幕天席地。
像纪京白这种有屋顶有床的人都不回去睡,反而搬了张躺椅,跟他们一样睡在院子里。
南巢看了眼宿舍内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三人,没有替他们做决定。
南巢:我明天早上问问他们再说。
元酒:OK,快去睡觉吧。
南巢此刻已经没有睡意,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拿着带到学校的《三官经》和平板夜读灯去了阳台看书。
之前师父给他搬的一堆书,他到现在连三分之一都没看完。
任重道远呀
……
元酒放下手机,看着差点儿被烤焦的乳猪,立刻将烤架转起来。
她伸手摸了摸没被锡纸包好的猪猪尾巴,还是被烤焦了。
啧
城上月刚从空间裂缝中出来,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烤肉香。
他下意识地先看了眼天色,明月高悬。
又认真估算了一下自己离开的时间,应该还没过五个小时。
所以能干出大半夜烤肉这种事儿的,肯定只有他那个顽劣的小徒弟了。
城上月背着手,徐步走到元酒身后,看着红彤彤的乳猪……
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PS:补昨天欠下的一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城上月刚刚回来,山河后脚跟着出现在院子里。
元酒蹲在火塘边,扭头看着站在石桌边的红衣男人,从玄圭中捞出小金毛鼠放在地上。
金毛鼠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登时将爪爪里的肉干塞进空间里,飞快地窜到山河怀里,十分娇气地蹭来蹭去。
城上月背着手,低头打量着元酒:“你什么眼神?捡尸还捡了个魔头。”
元酒诧异道:“他还真是魔尊啊?”
山河抱着自己的小金毛鼠,缓步走了过来:“眼神不错,能遇上本尊。”、
城上月扭头一脸冷淡地威胁道:“你个不要脸的魔物,别来招惹我小徒弟,不然把你身上的骨头全打折了。”
山河嘲讽技能点满,满不在乎地嘲笑道:“瞧瞧你那德行,跟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
城上月右掌直接推了过去,山河脚下一个轻旋,身体移换到元酒另一边。
看似轻飘飘的手掌却带起了强大的掌风,趴在椅垫上静养伤势的大狐狸,直接被余波扫下了椅子,“噗通”一下掉在地上。
元酒看着摔懵的大狐狸,赶忙走过去,把狐狸捞起来抱在怀里,扭头控诉道:“师尊,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
真动手,她这道观还要不要了?
城上月收回手,心情有些不太美妙。
面对一个烦人精,却不能动手,真的是太烦了。
……
元酒把狐狸重新放回垫子上,继续回到火塘边翻烤乳猪。
城上月在一旁坐下,问道:“乳猪哪儿来的?”
“偷的。”元酒笑眯眯地说道。
城上月捞烤叉的手顿了顿,偏首上下打量着元酒,有些不敢相信:“真偷的?”
元酒煞有其事的点头。
不过给钱了。
纪京白跟她说了平时买乳猪的地方,她拿着现金去的。
去了之后,立刻抓了两只小乳猪,又放了几百块钱在猪圈的围墙上,还用砖头压住了。
不过全程都避开了监控。
城上月坐在凳子上沉默了几分钟,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偷就偷吧,没被发现就行。”
元酒扭头看着他:“……”师尊变了。
以前不这样的。
……
城上月接手了一只烤叉,学着元酒的手法慢慢旋转着。
山河在对面坐下,闻着喷香的猪肉,目光在师徒二人间来回跳转,最后将注意力落在元酒身上。
“本尊能买你手里这只猪吗?”山河问道。
元酒摇头:“这是我第一次烤的猪肉,意义非凡,当然要祭自己的五脏庙才有意义。”
山河拧眉盯着她秀气白净的脸,肩上的金毛鼠“吱吱”了几下。
他立刻望着元酒道:“小金说给你钱了。”
元酒脑瓜里拉响警报,戒备道:“已经给我的钱,你休想再拿回去。它给我钱,是想让我把当时还是尸体的你一起带走,我已经照着做了。你现在也醒过来了,所以咱们钱货两讫,互不相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山河很是认真地说道:“小金说,它交的是保护费,里面包含它和我的伙食费。”
元酒看着他肩膀上的金毛鼠,暗暗咬着牙槽:“你再说一遍?”
金毛鼠躲到山河长发里,偷偷探出小脑袋,打量着元酒的神色。
元酒反驳道:“你们就是仗着我听不懂兽语,才这么强词夺理。”
“几箱金银珠宝都给了你,你捡到我和小金前后不过几个小时,不管我们吃住不合理吧?”
元酒:“……”
城上月笑了笑:“想借住,还想蹭吃蹭喝,可以啊。”
山河和元酒,还有金毛鼠齐齐望向他。
“继续交钱。”
山河垮着脸:“没有金银珠宝。”
城上月堂而皇之地打劫眼前这位幼稚的魔界至尊:“堂堂魔尊,手里能没点好东西吗?”
元酒深以为然。
一时间,她看着两人过招,恍然大悟。
师尊应付起山河游刃有余,而且还稳稳占据上风。
着实厉害。
总感觉自己学到了好像很不得了的赚钱小技巧。
……
最终,山河拿出一颗万年参珠作为这段时间的吃住的费用。
元酒刚准备伸手接过,城上月就提前拿走参珠。
她不解地看向对方,用眼神示意他手里的参珠归属:“师尊……我的呢!”
城上月在她伸出的掌心上拍了一下:“不是给你讨的,参珠给南南用,不过要先炼制一下。”
南巢那个漏斗体质,根本蓄积不了灵气。
之前他就想过用药改善他的体质,但是能够改善体质的药材品质越高,数量也就越少。
一般的改善体质药材,也顶多就是把南巢那个到处漏气的身体修补一下,少漏一些而已。
真正改变体质,达到能蓄积灵力的效果,几乎是逆天而为,所以至少需要一味珍稀的天材。
他的私库里不是没有,但药性都不太合适。
山河本身就受了比较严重的内伤,肯定收集了不少药材,所以他才存了诈一诈山河的心思。
果然……日月山脉的万年土参精就在山河手里。
土参精万年会结出一批参珠,入药效果极佳。
眼下药材齐全了,倒是可以开始考虑配置改善南巢体质的丹药。
……
元酒一听是给南巢的,顿时就知道没戏了。
她神色恹恹地瞅了山河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算了,南南是她的徒弟。
参珠给南南用,就等于是她送徒弟的礼物。
这么一想,心里就舒坦很多。
元酒估摸着时间,将右手边的烤叉从架子上取下来,递给了对面的山河。
山河:“可以吃了?”
元酒颔首:“嗯,可以直接片下来吃,也可以弄点蘸料。”
这都是纪京白写在纸上的,看一眼就全记下来了。
山河随手掏出一把匕首,先取下一大块脆皮猪肉,递给了蹲在凳子上的金毛鼠。
金毛鼠面前摆着一张它自己准备的芭蕉叶,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脆皮猪肉放上去后,被火塘里的炭火映照得十分漂亮有形。
元酒有点馋,扭头将城上月手里的烤叉抢过来,这只她一定要吃到。
城上月也没跟她计较。
毕竟她刚损失了一只烤乳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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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肉香勾人,三人一鼠围在火塘边慢条斯理地享用深夜脆皮烤乳猪。
元酒忍不住拿了一坛桃花酒,先给城上月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了一盏。
看到对面伸过来的手和杯子,她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给对方添了一杯酒。
大概是金钱拉近了距离,元酒此刻好奇地看着山河,忍不住八卦道:“魔尊是怎么流落到这里的?为何又会与刑天结下梁子?”
山河刚咬下一块皮脆酥香的猪肉,右侧脸颊微微鼓起,身上邪魅妖孽的气质也因此荡然无存,甚至显得有些可爱。
他抬眸阴测测地盯了元酒两眼,觉得这小姑娘当真是好不会看人眼色,哪壶不开提哪壶。
城上月拿着筷子,将片好的脆皮烤乳猪肉放进嘴里,不经意的眼神飘了过去,显然也很好奇他这千年的际遇。
山河将嘴里的肉咬碎咽下去后,忍不住啧了声。
“还不是因为受伤,本来寻了个好地方准备养伤,结果碰上那个刚从山里跑出来的没脑袋野人……”
元酒觉得他口中那个“野人”应该指的就是刑天。
“那东西又蠢又狂,一上来就挑衅,还想打劫老子。”
“要不是本尊只剩下一成余力,何至于跟他打架被卷进乱流中,掉到这个资源匮乏的世界?”
元酒表情丰富,拉长音调:“哦豁……”
城上月面无表情:“。。。”
总结:太菜。
山河看着这师徒俩,胸口郁气盘结。
若非这是他们地盘,他真的想狠狠地骂他们一顿。
……
“你现在伤势恢复多少了?”元酒随口问道。
山河戒备地看了城上月一眼,城上月不屑道:“就算你是全盛时期,也根本打不过本尊。”
眼下这副残破的身子,他自然就更不会出手。
山河和他打了数千年的交道,也知道他是什么脾性。
坐回石头上后,他肩膀微微塌下:“四五成。”
如果是在修仙界,这点伤势早就养好了。
但是偏偏是这个小地方,要啥没啥,只能靠睡觉休养生息。
“魔尊不回修仙界养伤吗?”
山河摇头:“暂时不回去。”
城上月既然来了这个地方,他当然也想知道这个小世界有什么吸引他的。
他的性命肯定是无虞的,回去养伤至少也要个百八十年,所以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也无不可。
城上月和元酒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如果真知道他想法,也只会觉得他应该先去医院挂个脑科专家号。
……
享用完脆皮烤乳猪后,城上月就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张躺椅,随手放在树下,躺上去后闭目养神。
山河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真的就躺在那里啥也没干,一时间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扭头看向元酒,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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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躺椅掏出来扔给他。
山河有样儿学样儿,将躺椅往树下一摆,也直接躺了上去,笔直修长的双腿微微交叠,慢慢阖上了双眼。
别说,还真挺舒服的。
老阴批果然还是会享受。
小金毛鼠爬到躺椅上,在山河肩窝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趴下,很快就呼噜噜睡着了。
元酒刚把粥煮上,从厨房出来后,就看到后院里全员摆烂的姿态。
行吧,就她是只勤劳的小蜜蜂。
元酒给纪京白留了纸条,看了眼趴在垫子上睡得很沉的雍长殊,决定还是不叫醒他了。
她打算去特管局一趟,先把手里抓的鬼在特管局那边备案,再直接送回地府。
这样关于恶鬼作乱的案子,阴间和阳间两边都能交差。
恶鬼不同于寻常鬼怪,需要专人看押。
她要负责将它们全部投入地狱之中,这次的任务才算彻底完成。
元酒带着一溜串的恶鬼,先找金檀给每只凶巴巴的恶鬼备案。
有几只恶鬼被元酒放出来后就想跑,发现跑不掉就想欺负老实妖大金毛。
但是元酒一拳头下去,个个头顶大包,立马老老实实地排着队,不管什么都是有问必答。
……
备案结束后,金檀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元酒。
“元观主,谢谢你把姚蓝的尸体送回来。”
元酒愣了愣:“没什么,应该的。”
“姚蓝的葬礼后天举行,你要参加吗?”金檀问。
元酒迟疑了片刻:“有时间会去。”
她和姚蓝不认识,但是姚蓝是因公殉职,所以会按照特管局这边的要求下葬。
这样的人,理应被敬重。
金檀没再说这件事,这事儿也就是随口一提,局里的人都很喜欢元酒,所以都把她当自己人看待。
虽然姚蓝和元酒没机会认识,但是尸体是元酒找回来的,冥冥之中应该也算一段浅薄的缘分。
“那只狐狸的尸体……”
元酒原本是准备转身离开的,但是又想起那只红狐尸,折返回来又多问了一句。
金檀有些意外她会关注这个,但还是如实说了:“那应该是只狐妖的尸体,具体身份我们暂时还没有确认。”
“不过狐族的妖过一会儿就会到,应该很快就能确认身份。”
元酒微微颔首,雍长殊还不知道这件事,她一直没来得及说。
不过,总会知道的。
只希望不会是他亲近之人。
……
元酒刚从特管局大门刚走出来,一拐弯就看见穿着白色衬衣和牛仔裤,手里拿着一束白色桔梗的熟人。
谢必安在阳间行走时,一般都是这个风格,看起来像个清清爽爽的男大学生一样。
样貌也是不俗,气质更是卓绝,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
但偏偏,没人注意他。
谢必安朝元酒摇了摇手,笑得一脸如沐春风:“元观主早啊。”
“找我?”元酒指了指自己,不解地望着他。
谢必安从怀里的花束随意抽出一只白色的桔梗,递给了元酒:“送你的。”
元酒看着他指尖的白花:“不是来勾我的吧?”
“元观主说笑了,你的魂魄我就是想勾也勾不走啊。”
神魂和躯体如此之强大,非常之稳固,若非她自愿,目前地府暂时没谁能带走她的魂魄。
谢必安随手一扔,桔梗就落在她衣袍的盘扣上,洁白的花瓣上还有几颗晨露。
元酒将花摘下来,拿着指尖把玩,幽幽道:“我还是不太喜欢这种白色的花。”
谢必安无奈笑了笑:“那没办法,我今天准备的都是这种。”
“下次,再换成元观主喜欢的。”
“找我什么事,直说吧。”
元酒眉眼间拨过一缕无奈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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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捏了捏手指:“你来的时机倒是刚刚好,我昨晚刚巧撞到了鬼窝,所以端了他们的老巢,逮了几十只恶鬼,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鬼。”
“几十只?”谢必安诧异地看着元酒,片刻后方才回神,不由喃喃道,“元观主这运气可真是……”
说好吧,好像不合适。
说不好吧,但元酒就是干这行的。
真要一只只抓,指不定抓到猴年马月去了。
“那些小鬼可以先交给你带回去,但几十只恶鬼……我估计你一个镇不住,要不……你再找个帮手过来?”
谢必安迟疑道:“要不,还是元观主你再跟我走一趟吧。”
几十只恶鬼,再来个老范估计也不太行。
很难说中途会不会跑个一两只。
抓吧,不好抓。
不抓吧,算他们渎职不说,还浪费元观主的精力和时间。
元酒无语地看了他片刻,幽幽叹了口气:“行吧,跟你再走一趟。”
“但是像你这样的地府官员,怎么都该想办法再提升一下实力吧,万一出任务真被恶鬼给揍了,说出去多没面子。”
谢必安笑着说道:“恶鬼数量少,我们倒是随随便便就能镇住,但是蚁多咬死象,换了殿下来也颇为费事。”
“元观主的资质和气运,已经不是万里挑一了。”
“寻常人和鬼哪敢奢想您这身强大的力量。”
元酒没再说话。
确实如此。
如果没有修仙界的奇遇,她现在也就是个普通人,或者普通鬼。
谢必安见她不语,自知话说的好像有些没分寸,歉疚道:“抱歉,在下并非是讽刺元观主,要是冒犯了,还望元观主见谅。”
元酒摆了摆手:“无事,这种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地府如今也是多事之秋,动荡不断,所以各个岗位的阴差也都在想办法提升实力,但确实急不来。”
若是谁都能在短时间内变得很强大,那地府早就乱了套。
……
元酒跟着谢必安走了一段下坡路,然后拐到了一条酒吧街。
谢必安带着她往一栋楼的地下酒吧入口走去,下了台阶之后,就进入了昏暗的通道。
再抬眼,两人已经穿过阴阳交界,没过一会儿就走到了渡口。
元酒看着依旧是腥风巨浪相携的冥河,停驻在岸边看了眼在四周等船的鬼魂。
大多数都是一脸的迷茫,死气沉沉的样子。
她蹲在河边,看着一尺远处开的正烂漫的彼岸花,没忍住又手痒去摘。
红色的花盏再度化作碎片,钻到了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舒展开花瓣。
元酒:“……”
谢必安见她童心未泯,不疾不徐地解释道:“这些生长在冥河两岸的彼岸花,早已经生出灵性,不愿意被触碰。”
“那我非要摘一朵,怎么办?”元酒有点不信邪。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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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些阴气,阴气可以让它们活的更好,自然也就愿意跟你走。”
元酒没想到还有这种办法。
修仙界的彼岸花可没有这般鬼精。
她抓取了一些阴气,谢必安阻止道:“冥河两岸的阴气暴烈,它们不喜。”
“非要经过精纯的阴气不可?这么挑嘴的吗?”
元酒嘴上这么吐槽着,但手下还是从快速凝练了一团阴气放在几盏花朵面前。
大概是她身上灵气过盛,这些花还是很害怕她,只有一朵试探着往她手边凑了凑。
元酒直接把一大团阴气全给了它。
花盏吸收掉阴气后,花团顿时变得更大,红色的花瓣努力展开,整个体型与状态明显与周围的花不一样了。
元酒收手后,很明显地感觉到,这朵花吃撑了。
……
谢必安看着摇摇晃晃如同醉酒的花盏,忽然抬起头看向迎面扑来的巨浪,他徐徐抬手挡在面前。
带着腥味儿的巨浪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屏障上,很快倒回冥河之中。
在浪潮退下后,一艘有些破旧的摆渡船穿梭过无边阴霾,稳稳地靠在了岸边。
谢必安将手放下,屏障便立即消失。
周围等待的孤魂野鬼不敢抢在谢必安之前上船,都规规矩矩地等在一边,连议论声都不敢有。
“走吧。”
谢必安对此情此景见怪不怪。
这些孤魂野鬼对鬼差和阴官敬畏和与害怕是正常之事。
元酒走到船舱后,看到了老熟人。
她停止船尾几尺开外的地方,看着躺在摆渡者脚边的骨妖,忍不住在心底哦豁了一下。
又是熟面孔。
“又来地府了?”摆渡者看到元酒打了个招呼。
谢必安走到元酒身后,低头瞥了眼躺尸的骨妖:“宋骨头这是怎么了?”
“伤心呢,别理它。”摆渡者笑着说道。
地上的骨头慢吞吞坐起来,生气道:“我伤心着呢,你还在笑,有没有点同理心?”
宋骨头从摆渡者发脾气。
它这把骨头最近已经抑郁的不行了,臭摇船的也不知道安慰它,天天只会嘲讽。
啧,交友不慎。
元酒忽然轻笑出声:“看来拆了你一小半的魔骨,你现在还十分痛心呢?”
她的声音一出,原本正冲摆渡者发脾气的骨头彻底僵住。
是幻听了吗?
为什么在地府都能听到恶魔的声音?
宋骨头如同一台机器人般,慢吞吞地转动着最上面的头骨,然后……和笑眯眯的元酒正眼对上。
“好久不见。”元酒主动打招呼。
宋骨头双手把头骨掰回来,痛心疾首道:“我眼睛肯定是出问题了。”
摆渡者哭笑不得,用竹竿捅了他一下:“你又没有眼睛,出个屁的问题!”
宋骨头:“……”
是哦,它早就没有眼睛了。
可是刚刚的画面还是很惊悚啊,拆了他骨头的女人来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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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恐怖故事。
“真的是元观主,你没有看错。”摆渡者用脚尖踢了它一下,“还害怕呢?”
元酒掏出个小马扎坐在宋骨头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胛骨:“怕什么,我都说放过你了,只要你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宋骨头此刻只想跳进冥河里,然后赶紧从河底爬回老巢。
但……跑不了。
他用一双眼窝忧伤地看着元酒:“大佬啊,我真的没有干坏事了,我就上船找朋友唠个嗑……”
“别搞我。”
元酒收回手轻笑道:“说了不弄你,你是摆渡的朋友,我就更不会动你了。”
“之前动手,完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
宋骨头松了口气,双手捂着胸口又倒下了:“那就好,那就好。”
摆渡者与元酒笑着说道:“见笑了,它就是这个鬼样子,平日里也没点儿正形。”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差不多有千年了。”摆渡者答道。
“那确实很久了,你这入地府估计也不过千年左右。”
摆渡者:“嗯……”
“这次来地府又为了什么?”摆渡者问道。
元酒拿出自己的两仪刀,手指往刀身上敲了敲,一只接着一只的恶鬼从刀身掉了出来。
“喏,送这些家伙回老家。”
如同西瓜一样滚到船舱里的十几只恶鬼:“……”
艹,敢怒不敢言。
回个屁的老家!
谁会把地狱当老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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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提着刀淡漠地望着它们,幽幽提醒道:“别乱跑。”
“不然……”哼哼。
十几只恶鬼齐刷刷点头,举起爪子发誓道:“大佬放心,我们绝对绝对绝对不跑。”
元酒满意地点点头,扭头看着摆渡者:“最近和地府合作,所以阳间在逃的恶鬼都归我负责,这次先送一批过来。”
摆渡者目光扫过十几只恶鬼,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宋骨头把阳间的事情基本都跟他说的差不多了。
“打开阴阳两界通道的罪魁祸首查到了吗?”
元酒微微颔首:“鬼门的人。”
“鬼门?”
摆渡者对阳间的情况了解不是很多,谢必安要更熟悉实际情况,温声解释道:“鬼门是阳间几个邪修门派联手建立的组织。”
“这次听说打开通道好像是御鬼宗和天阴门的人联手干的。”元酒唏嘘道。
这次去特管局听金檀说了一些消息。
御鬼宗她是知道的,天阴门倒是头一回听说。
果然,不管什么环境背景,坏人也在兢兢业业搞业务。
元酒坐在小马扎上,拖着下巴说道:“这些恶鬼主要是在走马湖那边抓到的,他们自己交代是御鬼宗的邪修把他们藏在那里,本来那些人是不让他们冒出头的,等阵法彻底落成后,走马湖的阴气就会彻底被隐匿。”
谢必安盯着元酒,忍俊不禁道:“可惜半路遇上了元观主。”
元酒骄矜地点点头:“确实,还是他们运气太差。”
旁边十几只恶鬼欲哭无泪。
这岂止是运气差。
总觉得这手笔多少是带点恩怨在。
他们生前肯定是撅了这小道家的祖坟!
一想到好不容易越狱成功,结果只是狱外几日游,又要被送回去。
他们的心都在泣血
摆渡者和宋骨头看着恶鬼的目光略有些同情。
也确实够倒霉的,还没来得及兴风作浪,就碰上了这个小煞星,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地狱里待着呢。
……
很快渡船就靠岸,元酒和谢必安赶着恶鬼下了船,聚集在船头的孤魂野鬼等到他们走远后,才敢从船上下来。
将恶鬼交给秦广王后,元酒没多留,就被谢必安送出门。
谢必安看着元酒,诚恳道:“有件事……我想拜托元观主帮个忙。”
说着,他从袖口中取出一团金色的功德之力。
元酒诧异地望着他:“什么事情,竟然值得你以功德力为代价?”
“这功德之力并非在下的。”谢必安叹气道,“是阳间一个叫霍神婆的人交给我的。”
元酒敛眉沉吟了片刻:“你先说说看什么情况,能力范围之内,我定会帮你。”
毕竟她和谢必安打交道时间也不短了,勉强也算得上是朋友。
“我前段时间去Y省锁魂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一个神婆的召唤,所以就绕路去了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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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眼睫轻轻抖了一下:“霍梨?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谢必安道:“耳熟很正常,霍梨是个演员。”
“所以呢,这神婆遇到什么事,竟然拿出了功德之力求人?”
谢必安:“霍梨出了些事。”
元酒抬眸不解地看着他:“撞鬼了?”
一般撞鬼的话,那神婆应该也能自行解决。
谢必安有些头疼得说道:“不是一般的撞鬼,一只厉鬼占据了她孙女的身体,现在那姑娘是一体双魂。”
“我起初觉得这件事很简单,应该可以直接把那只厉鬼锁出来便可。”
元酒眉梢轻挑:“肯定是没成功,不然你不会找我。”
“嗯。”谢必安深深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声音略显疲惫道,“那只厉鬼和霍梨八字一样,而且跟她的身体融合的非常好……强行将她魂魄拉出来,会伤到霍梨的魂体,轻则病痛不断,重则从此痴傻。”
“这换了我也没辙,这件事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只能让那只厉鬼自愿剥离。”
谢必安:“我清楚的。”
“我和那只厉鬼谈过,她只有一个要求。”
元酒叹了口气:“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直说吧,她提了什么要求,竟然让你束手无策。”
“真相大白。”
谢必安:“那只厉鬼想要她被害的真相大白于世。”
元酒:“冤案吗?”
“不是,她被人杀害后,埋在了Y省的森林里,到现在没有人找到她的尸首。”
“因为被杀害过程很残忍,加上原始密林中长年不见天日,所以阴气也比其他地方重,她就借着环境的力量转化为厉鬼。”
元酒眨了眨眼睛,指尖轻轻挠了一下眉梢。
“你等等,这案子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元酒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师尊让她看的一篇文章,应该是个女博主写的日常记录文章。
她从手相上判断人可能已经死了。
所以就去刑侦那边问过情况,基本锁定了北海大学的一个失踪的女学生。
这个案子好像是北海市警方与Y省那边警方联合调查,据说当时已经调派了很多警力进山搜查。
难道到现在还没找到尸体?
不应该啊。
元酒认真回忆了一下当时了解的案件情况,出言问谢必安:“那只厉鬼是不是叫冉梦梦?”
“嗯。”谢必安诧异道,“你知道她。”
“我之前关注了一个失踪案,失踪的姑娘就叫冉梦梦,去Y省找男朋友,之后就不知踪影了。”
谢必安将手中那团功德之力交给她:“这是霍神婆的功德之力,她以功德之力想换取她孙女平安。”
“既然元观主也关注这个案子,还望元观主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一帮霍神婆。”
元酒抿唇道:“霍梨现在在哪儿?”
“Y省,家里。”谢必安将具体地址告知了元酒,拱手朝着元酒一礼,“劳烦元观主。”
“无事。”
元酒摆了摆手,转身直接离去。
从阴间离开后,元酒看着掌心那团明亮的功德,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Y省之行得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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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北海大学南门时,刚好是七点一刻,元酒给南巢打了个电话。
十分钟后,四个挺拔帅气的男大学生一路风风火火地从校园小路上冲过来。
南巢脸上挂着笑容,站定在元酒面前时,双手撑着膝盖忍不住轻轻喘息,但眼底是藏不住的开心:“师父!”
元酒原本坐在湖边的休息椅上,先上下打量了南巢片刻:“比之前壮了点。”
南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腼腆地笑道:“最近体能训练比较多。”
“元观主——”
“元师父好~”
其他三个大男生异口同声的问好,不过称呼乱七八糟。
元酒也都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问道:“你们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人高马大的沈卓航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看着一身清爽的元酒,用手肘攘了攘一旁的南巢,“我们学校三食堂的饭菜还挺好吃的,元师父你要是没有吃早饭……要不,一起去?”
南巢闻言将目光停在元酒身上。
一旁的顾霜辰和苏新阳立刻附和道:“对对对,元师父我们食堂饭菜超好吃的,我当时报考北海大学,有一半原因就是冲着咱们学校食堂来的。”
元酒看着他们热情推荐,只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起身道:“刚好没吃早饭,一起吧。”
南巢看着元酒头上的发髻,隐约猜到她昨晚应该是没休息的。
“师父最近很忙?”
元酒对南巢一向没什么好隐瞒的,细细说道:“来你们学校之前,刚去了一趟地府。”
南巢诧异地望着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最近事情确实很多,地府里跑了一批恶鬼出来,最近一直在作妖。”
“昨天晚上去走马湖和鬼翁山抓了一批,早上去特管局那边备案后,就把他们送回了地府受审。”
南巢看着她单薄的身体,虽然明知她几天几夜不休息都没事,但还是有些心疼道:“师父还是多多注意身体,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
元酒看着贴心的徒弟,心口发暖。
“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南巢见状便没再说什么,和身边几个室友谈起了这两天学校很诡异的一件事。
南巢平时早上六点多一般会去运动场跑步时,但前两天去晨练的时候,发现运动场突然就被封了。
不过运动场周围有一圈铁丝网,从外面还是能够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所以学校不少人都注意到,北海大学运动场上出现了一个很大深坑。
之前刚修整过的足球场草坪,一夜之间面目全非。
关于运动场突然出现大坑,学校论坛内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天降陨石……
有人说是道友渡劫……
还有人外星人造访云云。
但是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坑,学校却没有一个人听到动静。
这根本就不科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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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听苏新阳和沈卓航在讨论这件事,不由摸了摸鼻尖,有点想分享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
北海大学捉鬼的事情,元酒听章龄知说过,前两天晚上这片区域出现了几只恶鬼,其中有一只是桑心颐发现的,但打不过就引到了北海大学运动场,中途是白羽救急才将那只恶鬼拿下。
不过打斗过程有些激烈,所以损坏了北海大学的运动场。
当天晚上白羽和郎代就把具体损毁情况已经呈报上去,在执行任务中造成的损失,特管局有专门人员会负责对接。
至于报销……
特管局局长看着预计维修北海大学运动场的报价表,陷入了沉思,然后把对接与赔偿工作交给了江括。
章龄知提到这事儿时,语气莫名同情他们队长。
不管赔偿款谁出,反正肯定不会那么及时到账。
第二天一大早,江括和北海大学校长联系时,沟通的态度极好,先自掏腰包垫上了。
运动场维修费用估计不会低于十万。
抓一只恶鬼的奖金,高一点也就二十万,低一点可能就只有五六万。
一般是对恶鬼实力进行评估后,再进行奖金数额定夺。
他们那天晚上抓的那只恶鬼,领的奖金估计刚好够赔偿北海大学修理运动场草坪。
桑心颐和白羽一晚上的折腾等于白干。
不过江括是个好队长,不会克扣他们那点工资,估计会打报告跟上面申请。
看着争论不休的几人,元酒最后还是没把实情说出来。
让他们猜去吧
毕竟这世上也不是每件事都能分出个子丑寅某来。
……
元酒跟着南巢一起在北海大学三食堂买饭,虽然是假期的早晨,但学校食堂依旧有很多人。
“南南,今天去杜家布阵,过两天我们可能要去Y省一趟,你想一起吗?”
南巢闻言不解道:“怎么突然要去Y省?”
“接了一个委托,在Y省那边,因为是受朋友所托,尽量还是不耽搁。”
南巢算了算:“我们这次放八天假,估计跟着一起去,中途就要回来。”
站在后面的顾霜辰闻言:“Y省和缅省蛮近的,我和苏新阳对Y省也蛮熟悉,要是想去我们可以给你们当导游。”
顾霜辰和苏新阳两人都不是闲得住的主儿,顾霜辰家里是做玉石生意,所以Y省每年的玉石公盘他们家都会参与,顾霜辰和苏新阳也都会跟着去四处逛逛,所以对那边不少地方都了如指掌。
如果去Y省,说不定中途还能回家一趟。
反正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儿。
元酒看了眼南巢:“想去就去,假期结束前再回来就行。”
“暑假你一直在打工,也没机会到处去看看,现在可以和我们一起。”
南巢心里有些想去,认真思考后点点头:“那我也去。”
“元师父,我们能去吗?”苏新阳探头问道。
“可以。”
来去是他们的自由,而且这几个年轻人都是品行不错的好孩子,带他们一起也可以。
元酒拿着手机给城上月发消息,询问他明天去Y省可行否。
城上月回消息很快,只说了再多等一天。
因为长乘回蠃母山了。
他们归元观全家出门旅游,不带长乘还想有点说不过去。
毕竟长乘刚给元酒攒了一点家底,从雍长殊那里弄来的股份,现在还没有正式挪到元酒手里。
殷勤一点,应该的。
元酒得到回复后,觉得师尊说的有道理。
“我们后天去,今天去布阵,明天可以在道观里玩一天。”
苏新阳举手道:“那我们一会儿回去收拾东西,很快的。”
沈卓航笑着道:“嗯嗯。”
……
修仙界,蠃母山。
长乘提着半死不活的刑天,一步跨越千里,出现在桓海峰后山崖上。
PS:九月份因为很多事情磕磕绊绊,更新简直一团糟,十月要重振旗鼓!!!感谢一直支持的小可爱们,国庆假期即将到来,祝大家假期愉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站在山崖边缘极目望去,滚动的云涛如澎湃的潮水般,骤起骤落。
云团从面前滚过的速度极快,在绿色如细针一般的草叶上留下了滚动的露珠。
长乘玄色的衣袍猎猎作响,衣摆下的豹尾缓缓地甩动,低头看了眼胸口还在滴血的刑天。
“你也是有些本事,竟然能从桓海峰逃出去,不过这次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被提着的刑天愤怒地咆哮道:“臭豹子,快将吾放了,否则定将你这破山头闹得天翻地覆。”
长乘冷冷睨了他一眼,随手将它扔下桓海峰,他身后的尾巴在草叶上扫过,被冰凉的露珠打湿了毛发,尾巴尖轻轻翘起。
看着大喊大叫掉下山崖的刑天,长乘冷哼了一声,一脚往山崖外踏去,身体也跟着往下直坠。
桓海峰是禁灵之地,没有灵气,也没有魔气,属于极为贫瘠的一座峰谷。
有灵性的鸟臭虫鱼和修仙之士,对此地都是避之不及。
因为桓海峰下是弥散的毒瘴,还有各种喜食有灵性血肉的残暴地兽。
……
长乘脚踩崖壁,缓冲坠落之势,最终稳稳落地。
刑天则正面朝下扑在地上,将桓海峰崖底的硬土砸出了一个深坑。
周围隐藏在黑色雾气中的地兽蠢蠢欲动,但是碍于立在山崖下的长乘,迟迟不敢冒头。
“吼——”
一声高昂的兽吼从远处传来。
长乘抬眸望去,看着六足独角,身披深绿色骨甲的地兽,忍不住啧叹道:“又长大了不少啊。”
这只地兽的体型要比周围的大上一倍不止,高近四米,体长近七米,六条腿格外的粗壮有力。
“吼哦——”
地兽慢慢走到长乘面前,用额头上的独角轻轻蹭了一下长乘的手臂,性格显得格外温顺。
从深坑里把自己抠出来的刑天,看到那只熟悉的六足独角地兽,顿时恨不得把胸口两颗眼珠子瞪出来。
这tm是之前差点儿把他给干掉的地兽?
别是什么羊类灵兽伪装的吧?!
……
长乘横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刑天,与面前努力想要跟他贴贴的地兽说道:“好好招待他,这次别让它再给逃出去了。”
地兽立刻支棱起身体,浅绿色的眼珠子瞬间亮起来,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刑天。
就是这王八犊子,给它职业生涯填上了一笔抹不掉的黑点。
必须要好好招待!
地兽扭头冲刑天龇了龇满口锋利森然的牙齿,披着骨甲的尾巴“哐哐哐”砸在地面上。
硬土慢慢裂开缝隙,但很快又自行合上。
这便是桓海峰。
蠃母山禁区。
就算是长乘自己,在这里也无法动用神力和灵力。
不过他乃蠃母山之神,绵延数千里的山脉中,生灵万物皆归他管束。
……
刑天刚爬起来没多久,看着战意高昂,冲他刨蹄子的地兽,戒备地捞起盾牌和战斧。
在地兽冲出去的一瞬间,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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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七八只大大小小的地兽呼啦啦全部开动,“哼哧哼哧”追在它屁股后头,发出愤怒的咆哮。
一雪前耻,刻不容缓。
长乘站在原地,脸上挂着笑,只是略带几分讥诮。
远处传来刑天的怒骂声。
“狗山神!臭豹子!给吾等着,早晚要将你这破山夷为平地!”
长乘不屑地冷哼,嗤了一声骂道:“没脑袋的丑东西!”
最好被地兽一口咬烂屁股!
他转身朝着黑色的裂谷方向走去,手指在山壁上缓慢敲击,平滑的石壁上缓慢浮出一尊石雕。
长乘语气平静地吩咐道:“将桓海峰的阵法变换加固,禁地之中若是再有东西跑出去,唯你是问。”
石像缓慢地垂下眼帘,灰扑扑的眼珠子盯着长乘,嘴巴慢吞吞开合,十来米的巨像委屈巴巴道:“大人明鉴,那无头老怪会点阵法,之前便是破阵离去的。”
长乘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枚玄圭,单手拍进可石像的胸口。
“新的套阵,仙尊研究出来的。”
“若是他破了一半,及时传讯于我。”
石像立刻应道:“是,谨遵大人之命。”
交代完一切,长乘没有多留,很快便攀着崖壁上去。
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已经非常熟悉。
除了他,没有谁还能从这条路出来。
因为一旦被囚禁在桓海峰崖底的囚犯想要攀崖而上,上方常年不散的云涛便会化作雷云,直至将企图逃离者劈下去。
看着山崖上方密云汇聚形成的雷泽,长乘随手扔出一块玄圭,雷泽里雷霆闪动不止,但迟迟未降下天雷。
不过直到他重新登上山崖,那片威压格外恐怖的雷泽才缓缓散去。
长乘回头看了眼重新聚拢的云涛,深不见底的禁地里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异兽嘶吼。
他刚准备腾身而起,身上的玉简忽然飞到面前,闪烁着淡淡的灵光。
几行金色的小字浮现在半空中。
是仙尊传讯。
长乘抬手将金色小字抹去,身形眨眼从原地消失,直奔仙宗所在的山头。
……
晴雨山前,长乘驻足在石阶上,看着满是落叶的山门,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临走前,明明交代过周方去维护山门大阵的。
山门大阵每百年要维护一次,主要是检查漏洞,及时填补有些没灵气的阵脚。
不然什么小猫小狗都能穿过山门大阵,在宗门里撒欢。
宗门人口太少也是非常麻烦,啥活儿都要自己干!
几个妖侍,一个比一个懒,一个比一个宅。
回窝里一躺就是几十年……
啧
……
长乘抬袖一扫,山门前石阶上的落叶便随一股小小龙卷风离去。
他看了眼字迹模糊不清的石碑,头疼得扶额,冲着空荡荡的几座峰头喊了一声:“周方!”
晴雨绵绵的峰峦之间,一道紫色的流光从远处唰的一下飞来。
长乘往一侧挪了挪脚步,一个穿着暗金色长袍,戴着紫金发冠的少年立时站定在他面前。
少年一身阳光活力,冲着他笑眯眯地露出尖尖的虎牙,怀里抱着一个金灿灿的公鸡,热情洋溢地问好:“长乘,你回来了?找到小酒了吗?她是飞升还是作古了?”
长乘:“……”
少年摸了摸怀里的金公鸡,一脸期待地看着长乘。
“小酒没事,所以你千万不要去动她藏在重明那里的小金库,不然被她知道,肯定要把你洞府给拆了。”
元酒虽然在宗门里是出名的穷且抠。
但是论抠门,这世上绝对没人能超越周方,这小子是个只进不出的守财奴。
周方遗憾的叹气:“看来是没机会继承她的遗产了。”
长乘无语了半晌,伸手提着他的耳朵,训斥道:“让你维护山门大阵,你忘了吗?”
周方拍开他的手,叹气道:“维护山门大阵需要灵石啊,你走的时候又没给我留材料。”
长乘:“。。。”
就没见过抠成这样的。
维护大阵能用他几块灵石???
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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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大阵就不能换个好一点的吗?”周方嘀嘀咕咕道。
好歹他们宗门实力平均水平修仙界第一,怎么就过得这么磕碜呢?
“要是什么都弄得一劳永逸,你们能扎在峰头几百年不见一面,这些杂务偶尔让你们跑跑腿挺好的。”
再说了,山门大阵就是个摆设,绝对的战斗力就是他们的防御线。
知道他们这个地方的修士和魔族,没有一个敢擅自跑到这里来闹事的。
轻则打一顿了事,重则可能就要在这里服役永生。
所以没谁那么想不开。
就连魔尊山河都不愿意只身来他们这小宗门,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
周方朝长乘伸手:“灵石,我去修补。”
长乘深深看了他一会儿,将一个小储物袋丢在他掌心。
周方颠了颠储物袋,将神识放进去检查了一下,撇了撇嘴角:“你才抠呢,多一颗灵石都不给,没有辛苦费的吗?”
“说的跟你不住宗门里一样。”长乘嘲讽道。
周方讪讪摸了下鼻尖,扭头咻的一下就跑远了。
去山上采了些新鲜的灵果,又顺便去附近的无人管辖的兽林,长乘很快就按照城上月的要求,准备好了不少食材。
他走到山门口,雨水已经停了,天空放晴。
须臾,云雾散去。
站在台阶上眺望,可见前方远空云蒸霞蔚,气象万千。
长乘准备直接撕开裂缝前往小世界,一道流光刹在他面前,及时开口道:“等等长乘,我也要去。”
长乘扭头看着背着一个小包袱的周方。
“守家,别跟。”
周方伸手捉住他的衣袖,笑眯眯地说道:“你和仙尊待在那边玩的痛快,我在宗门无聊。”
“你不带我去,我一会儿就去重明那里把小酒的小金库挖了。”
“重明前几天刚好出门了,巢穴正空虚,正是偷家打劫的大好时机。”
长乘看着他十分嫌弃道:“你就花样儿作死吧。”
周方嘿嘿笑道:“带不带?”
他自认拿捏住了长乘。
长乘偏心小丫头,那是宗门皆知的事情。
毕竟小丫头是他一手拉扯大的。
长乘:“宗门里还有谁在?”
“雪妖。”周方挠了挠下巴,回想了片刻,“鹿蜀应该也在,不过好像闭关了。”
长乘给雪妖传了讯,拎着周方直接穿过两界壁垒,出现在道观后院门口。
……
松开周方肩膀后,长乘掸了掸袖口,推开后门走进去,一边与周方交代道:“此界灵气稀薄,人族昌盛,所以你收敛些。”
周方背着包袱,一脸乖巧地点点头,眼睛忙着四下打量,明显态度敷衍。
两人一出现在后院门口,院子里的城上月和元酒,还有雍长殊就立刻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长乘领着周方进去后,看着齐齐望过来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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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霍然从凳子上起身,手里的核桃“咔嚓”一下被捏的粉碎。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方,又将目光投向长乘:“你把他弄来干什么?是想毁灭世界吗?”
周方笑眯眯地走到桌子边,先恭恭敬敬给城上月行礼,态度诚恳:“仙尊,我来探望你。”
元酒扭头看着城上月:“师尊,让他赶紧回去吧。”
城上月抬手捂住额头,提着装核桃的小木桶和平板,佯装不适道:“你们聊,本尊头有些疼,去前院歇息。”
城上月非常有先见之明,提前溜了。
最闹腾的几个都在眼前,他这日子很难再清净了。
……
元酒木着脸,眼神如刀子一般甩向周方:“你来干嘛?”
周方抬手朝元酒摇了摇,伸手就要跟她贴贴。
元酒表情万分嫌弃,趔着身体要抬脚踹他。
“离我远点儿!”
她太讨厌周方了。
这人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天下第一臭不要脸。
周方将小包袱放在桌子上,笑嘻嘻道:“好久不见,小酒你就一点都不想念最好的小伙伴啊?”
元酒浑身鸡皮疙瘩抖了一地,表情惊悚道:“你在说什么梦话?”
“谁跟你是最好小伙伴?臭不要脸。”
周方丝毫不介意,往她走近了两步,趁着元酒躲避不及,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拽到怀里扯了扯她的耳朵。
“许久不见,我可是很想念你啊,酒酒。”
“渡劫前,你问我借的伏魔伞什么时候还?”
元酒身体僵住,慢慢扭开头,嘴硬道:“什么伏魔伞,我根本没见过!”
“想赖账?”周方捏着她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信不信我回头就把你小金库给挖了充私库?”
元酒立刻凶神恶煞地掐着他,将他身体摇成麻花,凶巴巴道:“你敢挖试试?我非宰了你不可。”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哼
“伏魔伞被天雷劈没了,还是不可能还的。”元酒坐在凳子上,态度十分嚣张。
周方从怀里摸出金算盘,手指将算珠拨得噼里啪啦响。
“那我们来算算赔偿!”
“伏魔伞是天阶仙器,至少可以帮你扛下三分之一的天雷,等于救了你三分之一条命。”
“你如今三百多岁,私库攒了个小三百年,至少要拿三分之一还我吧?”
元酒怒目而视:“哪有你这么算账的?你那心肝肺都是黑的。”
“不可能三分之一。”
元酒双手环在胸前,有点生气,眼神横向一旁正准备跟纪京白说话的长乘。
太可恶了!
竟然把周方给弄来,是看她倒霉的还债生活不够惨,所以故意雪上加霜吗?
周方将算盘放下,抬头打量了一下这破破烂烂的道观,叹气道:“看在你这么穷的份上,那我给你打个九折。”
元酒:“一折。”
“九折。”
“一折。”元酒坚定道。
休想从她身上薅羊毛。
周方将算盘砸在她脑门上,咬牙道:“你就是不想还!”
元酒捂着脑门,踢了他一脚,扭头求长乘:“长乘,你把他送回去吧,看见他我折寿。”
长乘叹气道:“他来的时候威胁,如果不带他过来,他就去把你的小金库挖了。”
元酒:“!!!”
“打一架吧。”元酒活动了一下手腕,“咱们很久没有切磋过了。”
周方报着算盘,神色倨傲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长乘站在纪京白身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俩,忽然插话道:“那倒未必,周方你现在不一定能打得过小酒。”
周方挑眉道:“激将?以为我会上当?”
元酒抽出两仪刀,冷笑了一下。
“打不打?”
周方:“好吧,打就打。”
“要是我输了,我就不要你赔偿。”
“要是你输了……”
元酒斩钉截铁道:“我不可能输。”
打架这件事上,尤其对象是周方,绝对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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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扭头道:“那还打个锤子,这家伙本相是妖族,皮糙肉厚的,扛揍。”
周方冲着元酒龇牙:“没有灵力,你就不行了吧。”
元酒阴测测盯着他。
“那我们去外面打。”
元酒磨着后牙槽,左手抓着他的后领口,将他拖到了后院门外。
白色的大狐狸从椅子上的软垫跳下,蓬松漂亮的大尾巴扬起慢慢摇了摇,冲着长乘问道:“这么放任他们打架,真的没问题吗?”
长乘不在意地摇了摇手:“不用担心,他们俩以前经常打架。”
但也没见着谁能在对方手里讨着甜头。
半斤八两。
雍长殊还是有些不放心,四肢稍稍用力就跃上墙头,侧身蹲坐在院墙拐角,看着已经交手的两人。
观战三分钟,城上月不疾不徐地从前院回来,抱着一盆薄皮盐焗口味的核桃盘膝坐在雍长殊身边,将两颗核桃放在他面前。
“吃吗?”
雍长殊一言难尽地望着城上月,轻声问道:“城先生对他们打架感兴趣?”
城上月单手随意捏开核桃,微微翘起唇角:“他们俩同时在宗门,隔三差五是要打一架的,习惯就好。”
“周方虽然年岁不小,但是它的成长周期很慢,按照他们一族的年纪来算,他现在还没有进入成年期,所以和小酒是难得的玩伴。”
雍长殊看着元酒的目光略带同情,笑着道:“元观主怕是可能不这么觉得。”
“那没关系。”城上月不在意道,“她觉不觉得没那么重要。”
雍长殊:“……”
“周方兽形是什么?”
城上月低头看了眼雪白的狐狸,若有所思道:“应该是貔貅?”
雍长殊难得缄默:“貔貅招财,元观主怎么会和他关系处的那么差?”
简直难以置信。
现在一心想要赚钱暴富的元酒,怎么会把招财的同门往外推?
城上月摇头低语:“她应该还不知道周方本相是貔貅吧。”
准确来说,周方是貔貅与狴犴混血。
不过周方的貔貅血脉略胜一筹,两百年前又遇上机缘,最后血脉返祖。
身为神兽混血,本该也是以神兽身份相论。
但是周方父母一死一失踪,所以他自幼为两族遗弃,被一头雪狼妖养大,故而一向自称为妖族,而非神兽血脉。
这些是周方的私事,城上月便没有说给雍长殊听。
……
雍长殊见元酒收起了长刀,直接用拳脚和周方打得难分上下。
渡劫之后,元酒的力道见长。
哪怕没有任何灵力,挥拳落下时依旧能够听到令人心口发寒的破空声响。
周方还是老样子,身体灵活,而且预判精准。
有些时候总是能猜到元酒下一步动作,进而做出判断,规避她的攻击。
不过……
“周方怕是要输啊。”
城上月手里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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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周方这段时间偷懒了。
雍长殊过了片刻,也发现周方已经显出颓势。
哪怕能判断出元酒下一步动作,但是他依旧无法避开元酒的攻击。
因为元酒速度太快了。
没有受到体力影响,反而出拳劈掌的速度越来越快。
周方挨了几拳几掌,非常果决地和元酒拉开距离,伸手摸了摸自己右脸:“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你有没有点武德?”
元酒啐了他一口,冷漠且硬邦邦道:“没有。”
要武德何用,又不能保护她的小金库。
元酒没给他休息的时间,抓住机会乘胜追击。
毕竟她可不想阴沟里翻船,如今胜券在握,不锤爆这铁公鸡的脑壳儿,那实是不太符和她的作风。
……
周方又被元酒揍了几拳,最后气急败坏道:“行了行了,我认输,认输行了吧?!”
元酒握拳凑到他左眼前的拳头及时停住,忍不住得意地翘起嘴角:“那伏魔伞……”
“认栽了,行不行?”周方捂住被揍的右眼,有点生气。
气元酒下手太黑。
也气自己竟然打不过她了!
这是很掉面子的事情,毕竟他年纪在那儿搁着。
渡个雷劫而已,结果也着实太令人匪夷所思。
元酒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对于这场比试的结果非常满意。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总觉得力量好像更强了,身躯也被锤炼的越发强大。
以前被周方的爪子挠到后,她还会觉得疼。
现在周方只有用尽全力攻击她,才能在她手臂上留下一个有些深的红印。
皮糙肉厚,她也有了。
之前,她自己是没什么感觉的。
……
元酒若有所思地走回后院,看着堆在地上乱七八糟的食材,凑近猫着身体用鼻尖嗅了嗅。
“灵果和带灵气的食材?”
长乘将储物袋收起来,微微颔首道:“回去后临时收集的,不知道小白能不能做。”
元酒望向纪京白。
“他只是个普通人,怕是料理不了这种带灵气的食材,一个不留神可能都会炸锅,把他崩成重伤也说不定。”
纪京白看着小山似的堆在院子里的漂亮食材,双目炯炯有神,没办法将视线从这些东西身上移开。
想做!
元酒看着他已经不见颓丧的脸上挂着期待之色,阻止的话也有些说不出口。
说来惭愧。
纪京白来归元观后,其实她也没有多留意照顾他。
反而是纪京白,毫无怨言地给他们所有人做吃的做喝的,承包了他们道观的厨房。
他们根本就没有把纪京白当成过病人,也将他没有味觉的事情抛之脑后。
元酒现在想想,感觉愧对他。
毕竟她是最闹腾的,啥都想吃,啥都想试。
纪京白基本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
太贴心,太负责,太暖了。
所以……她决定先关怀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纪京白被问及味觉,忽然微微愣神,过了片刻后诧异道:“我……好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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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味觉具体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来到道观后,一开始他还挺丧。
但是后来,住在道观里见识过越来越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好像他遭遇的那点事,慢慢就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只不过是因为同行竞争失败了而已。
他是个厨子,最应该做的,不是抱怨这倒霉的人生,还有不讲道德与底线的对手。
而是应该不断精进自己的厨艺,用实力打败对方。
也应该及时反省当初被对方坑害的前后线索,以后绝对不能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相比于他见证过在道观来来去去的鬼魂,还有元观主处理的那些案件。
不知道哪天,他突然就有种感悟。
生死之外,再无大事。
作为一个男人,摔倒,那就再爬起来。
如此简单而已。
……
元酒扭头从城上月怀中的小盆里掏了一颗核桃,捏开壳儿后,将核桃肉塞进纪京白嘴里。
“什么味道?”
“咸、鲜。”纪京白双眸一下子亮起来,“盐焗纸皮核桃。”
“我的味觉真的恢复了。”
元酒杏眸微微圆睁,将壳儿捏在手里,内心有点纠结。
“真的好了啊。”
为纪京白开心,但她同时又有点忧虑。
长乘也很意外,毕竟好得太突然了。
“你味觉恢复,要下山了吗?”长乘问出了道观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纪京白笑得很坦然,摇了摇头说道:“不会。”
“就算我打算东山再起,我也会先给道观后厨安排好合适的新厨,不会让你们饿到一顿。”
“这是我的责任。”纪京白认真地承诺道。
若非元观主愿意收留他,也从来不将他当做外人,让他看到了这个世界不可思议的一面。
或许他依旧还沉湎于往日的失败与伤痛中,惶惶不可终日。
……
听到纪京白暂时不会离开,长乘和元酒,还有站在后面的城上月,三人均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还好
饲养员暂时不会离职。
今日也很幸运。
元酒看着旁边一堆充满灵气的食材,望向纪京白的眼神充满担忧。
斟酌了片刻,元酒掏出一小沓符纸,塞到了纪京白怀里。
“你把这些东西随身带着。”
纪京白拿着符纸面露不解之色。
元酒解释道:“这些食材都来自另一个地方,里面蕴含着一种能量,就是我等修炼时从天地间引入体内的灵气。虽然食材中灵气并不浓,但是你没有任何修为,不带任何防护去料理这些食材,说不准做饭就要翻车,锅会炸的。”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随身携带,保命第一。”
“其他都是次要的。”
纪京白手捧符纸,呆了片刻后,反应过来便只剩深深感动。
他感激地伸手抱住元酒,语气格外诚挚道:“谢谢元观主。”
谢谢。
“这些都是防御符,我平时用不上,都是画来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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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为了不让他不舍得用,还费尽心思找了个理由。
其实身后的雍长殊和长乘都很清楚,她是个画符不会失败的人。
更不存在会去画什么无用的符篆。
这些防御符等级虽然不高,但是拿出去贱卖,一张也不会低于十几万。
毕竟这种防御符,只要贴身佩戴,就算遇到地震被埋在废墟下,也不会受到任何致命伤。
完全可以作为道观专门对外售卖的主打符篆。
元酒给纪京白的这一小沓,至少有个一百来张。
确实非常非常大方。
她这反常的举动,无疑惹来雍长殊和周方好奇打量的目光。
……
纪京白松开元酒,耳根倒是红了。
雍长殊慢悠悠甩着尾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下完全不在意纪京白行动的元酒。
确认过眼神。
是不开窍的人。
纪京白也没敢奢望元酒会回应他。
这个拥抱不掺杂任何邪念,只是那一刻单纯地很想拥抱住她,感谢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世界里的小观主。
元酒交代完注意安全后,就把食材全部交给他处理。
纪京白立刻喜上眉梢,顾不得跟其他人说什么,蹲下身开始分拣食材,思考着晚上可以做什么新鲜菜品。
……
“哦,对了,明天要去Y省。”
元酒似想起什么,回头提醒院子里的几人。
南巢领着三个室友从道观前院走进来,看着站在元酒身边的长乘,兴奋道:“明早就出发吗?”
“我已经订好机票了。”
钱武安从杂物房出来,将具体的航班信息发在新建的小群里。
穿着红色衣袍的魔尊山河,大摇大摆地从院子外的高树上飞进院子里,背着手询问道:“本尊也要去。”
周方此时也将挨揍的疼忘到一边,举手冲长乘道:“我也要去。”
“你去不了。”长乘抬手推开周方的脑门,觉得他实在碍眼。
周方不忿道:“为何?”
“你没有身份证。”长乘心情颇好为他解答。
周方:“???”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纪京白:“身份证……是何物?”
……
元酒看着周方一脸懵逼的样子,心情就很好。
她帮纪京白跟周方解释道:“身份证在这里很重要,没有身份证,无法入住酒店,也无法坐高铁飞机出行,甚至说不定还会被带去警察局盘查……”
周方沉吟片刻,扭头先看了看城上月,又看了下长乘,指着两人问元酒:“那他们呢?”
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没道理长乘和仙尊可以,他就不行。
山河也默不作声,但悄悄竖起耳朵偷听。
身份证……
好像是个很必要的玩意儿呢。
……
雍长殊跳到椅子的软垫上,换了个优雅的姿势趴着,打量着道观内各有千秋的几个人。
之前没发现,现在看来……归元观的黑户真多。
除了钱武安、南巢,和纪京白,后面这几个全是走特管局关系办的身份证明。
元酒瞥了周方一眼,似笑非笑道:“师尊和长乘那都是帮过特管局的忙,所以特管局的人才帮他们办了身份证明。”
“你一个刚来的黑户,啥贡献都没有,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被嘲讽的周方,虽然听不懂自行车是什么意思?
但是不妨碍他通过元酒表情,确定她那毫不掩饰的嫌弃与讥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乘拎了一串淡黄色的灵果放在盘子里,随意用凝水术冲洗了一下,在石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与元酒商量道:“这次去Y省计划几个人?”
元酒看了一圈:“我,师尊,你,南南,还有他三个同学。”
大狐狸尾巴甩了甩,发声道:“我也去。”
山河插话道:“本尊也去,交了钱的。”
元酒:“……”
城上月轻嗤了一声,没理他。
“你也去不了,你也没证件。”元酒毫不犹豫地拒绝。
山河:“本尊想去,你们拦不住。”
元酒:“那你自己飞去吧,没证件坐不了飞机,你自己想办法。”
山河:“……”总感觉被一道观的人排挤了
长乘替元酒做了决断:“小白也可以去,反正周方来了,这段时间先帮忙看守道观。”
周方气鼓鼓地敲着石桌:“为什么?凭什么?我千辛万苦赶过来,就是从守山门换守道观吗?你们还是人吗?”
长乘淡淡睨了他一眼,捻起一颗灵果,冷哼道:“第一,千辛万苦的是我,你从头到尾出过一点力吗?”
“第二,山门你守不好,这小道观你再守不好,就让仙尊将你扫地出门。”
周方:“!!!”
“坏蛋!”
长乘被骂也毫不心软,他转头看向城上月,不紧不慢地先告了一状。
城上月对山门大阵有没有被维护倒是无所谓,毕竟平时也没人会去他们宗门溜达。
但是……元酒肯定要去,再带着周方。
太吵了。
还是留着看家吧。
所以,城上月同意长乘的决定。
周方欲哭无泪,只想连夜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回山门。
这破破道观有什么好看守的?
“下次出门带你。”
长乘头疼地看着他一脸幽怨的模样,松了松口。
下次他还在不在这方世界,那就说不准了。
……
去Y省的名额已定,元酒转头去给纪京白补了张机票,然后打算去一趟北海市刑侦支队。
长乘看着她又要出门,询问道:“杜家的阵法可布置好了?”
“嗯。”元酒脚步顿了顿,乖巧点头道,“你走之后一天就去布置了,布置阵法不是什么难事,主要是布阵的材料不好找。”
这段时间杜正周自己搜罗些有年头的旧物件,或者价格比较昂贵的玉石,她选了几个灵气比较足的,解决了她短时间内无法搜罗到大量阵器的困境。
“赚了多少?”
元酒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小数目,不多。”
含含糊糊不肯直说。
长乘见她春光满面,目光落在她面部中庭,心里已经了然。
“看来赚的不少。”
长乘没有逼她说个具体数目,从空间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元酒。
元酒站在原地,不解地看着他手上的东西:“这什么?”
“给你的。”长乘将文件扔到她怀里,“好好收着,别再说没给你留家底了。”
言讫,长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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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站在原地愣怔片刻,对他没头没脑的话有点不太清楚。
翻开手上文件后,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几分钟后,后院里传来她“哈哈哈”大笑。
长乘正站在厨房里,跟纪京白说一些食材的特性,厨房门口突然窜来一道身影,元酒开心地一把跳到长乘身上,抱着他狠狠地rua了他脑袋两下,兴奋道:“长乘,我可太爱你了。”
长乘额角青筋直跳,抬手抓住她的后领,将树袋熊一样的小疯子从身上撕下去。
“离我远点儿。”
“每天神经兮兮的。”
元酒对他的嫌弃完全不在意,扭头抱着文件,哼着不在调儿上的小曲,浪里个浪跨出了厨房。
蹲在走廊栏杆上的雍长殊,歪着脑袋用黑亮的双眸瞅着她。
“很开心?”
“我今天超开心。”
元酒蹲下身,趁着他没防备,手痒痒揉了揉他后颈,又想挠他的下巴,被他飞快地躲开。
“开心就好,别动手动脚。”
雍长殊不太喜欢被挠下巴,虽然很舒服。
元酒靠坐在栏杆上,珍惜地将文件装进储物手镯。
“长乘给你的灵石,够用吗?”
雍长殊:“灵石的价值没办法用金钱衡量,但对我和长乘而言,应该对这个交易的结果都非常满意。”
元酒往厨房看了眼:“我决定……单方面跟长乘和好了。”
冲着这么一份大礼,让她一跃成为大富豪。
她也不能再跟长乘斤斤计较不是?
雍长殊对她的言论没有给任何评价。
他总觉得,长乘可能不需要她的单方面和好。
这些股份给元酒,他可能更愿意让元酒乖乖挨顿揍就行。
和不和好,不是很重要的样子。
“谢谢啦。”元酒冲雍长殊拱了拱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我要去刑侦支队一趟,你去不去?”
雍长殊四肢微微用力,起跳到她肩上:“跟你一起。”
“你去Y省,是接了什么任务吧?”
元酒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将谢必安跟他说的事情提了提,叹气道:“我估摸着……冉梦梦对死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才会化作厉鬼,寄存在霍梨身上。”
“如果不尽快把她弄出来,等她的魂魄和霍梨融合后……到时候就算她自己想离开,估计也没办法了。”
“魂魄应该是无法融合的吧?”
雍长殊有些费解。
两个独立的灵魂,就算寄存在一具身体内,各方面再契合……
也不可能彼此融入。
元酒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没有亲眼见过她们,但是谢必安既然这么说,肯定不会是假的。霍梨和冉梦梦身上,恐怕……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抱着狐狸到了刑侦支队后,元酒刚进门就看到了准备外出的小秦。
小秦原本正低头往外走,被元酒挡住后,抬头看了眼,一双狗狗眼顿时放光:“元观主,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啊。”
“小纸人在你那儿还听话吗?”
一个小纸人从小秦衬衫胸口的口袋里冒出头,看到元酒后,立刻挥了挥自己的小手手。
元酒伸手点了点它的脑门,给了它一些灵气。
“看起来状态还不错,有空记得回道观,长时间在外面浪,灵气很容易流失。”
小纸人认真点了点小脑壳儿,伸手抱住元酒指尖,用脑袋蹭了蹭。
感激
小秦见她们寒暄完,才适时问道:“元观主来警局是为了什么事吗?”
“为了个案子。”
小秦:“李队和郑法医他们都出任务了,我这会儿也赶时间要出去,要不……我们路上说。”
元酒想了想,点头跟他坐上警车。
小秦将警车开出大院后,立刻将红蓝双闪灯打开,神色冷肃地开车融入车流。
元酒见他这般模样,问道:“什么案子,你们全都出动了?”
“今天早上接到报案,城北那边一栋大楼爆破拆除后,工人在大楼地基里挖出了一具尸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听过没有深问,破案是刑侦支队自己的事情,她还是先顾好眼前的事情比较好。
小秦打着方向盘问:“元观主为了什么事找我们?”
“一起失踪案,那个失踪的北海大学女学生。”
一提这个案子,小秦立刻就知道什么情况:“冉梦梦!”
“对。”
“她的尸体还没有找到,这个案子有些奇怪。”小秦知道大致的案件情况,但是了解不够详细,只能将自己知道的捋了捋,告诉元酒,“她失踪的时间和地点,Y省那边的警方基本已经确定,而且在失踪时间内开车能到达的区域,警方已经派了警犬和警察全力搜索,但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她已经死了。”元酒坐在副驾驶上,抬手撸着腿上的狐狸。
小秦踩了刹车,冷静了几秒后,重新发动车辆。
“确定了吗?”
小秦握着方向盘眉头紧皱,虽然警方推测她可能已经死了,但是目前没找到尸体,她父母还是寄希望于孩子只是失踪,而不是已经不在人世。
元酒点头:“确定,阴差告诉我的。”
“你为了她的案子来警局,为什么?”
“她现在成了厉鬼,附在了一个女孩儿身上。”元酒揉了揉额角,“我打算去Y省一趟,明天就动身,今天来你们这边问问情况,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这起失踪案在Y省的负责人,到时候我查冉梦梦的事情,可能需要他们的帮助。”
“这个没问题的,现在Y省那边针对这个案子成立的调查组也是一筹莫展,你要是能加入,这个案子肯定能很快告破,他们没理由拒绝。”
“特管局也在系统内,Y省那边有特管局分部,你们过去可以先联系他们。”
“有Y省特管局帮你们对接,从到机场落地,接机带路吃住等都有他们负责,你们应该可以省下去一大笔经费。”
元酒一听可以省钱,顿时很礼貌地感谢了一下小秦警官。
小秦弯着眼睛笑了笑:“这都是小事,元观主愿意把小纸人寄养在我这里,我也很感激你。”
小纸人听到有人谈及它,立刻从小秦衣兜里冒头,左顾右盼,然后就挂在他胸口前,看着前方的路况。
……
小秦开车到了城北,将警车停在路边后,跟辅警亮出警徽,带着元酒钻过警戒线,到了已经爆破拆除的大楼前。
大楼半个月前就已经拆除,这段时间一直在清理建筑垃圾。
所以附近环境乱糟糟的,到处都是破碎的碎石水泥块,地上的黄泥因为前几天下过雨,所以弄得到处都是。
“元观主小心,这里比较脏。”
元酒微微颔首,对这些并不在意。
她的脚并没有落在实处,所以也不会像小秦那样,走到李宏启身边裤子上已经弄了一层泥水。
他们停在了大楼的地基附近,下面是个坑,附近有两辆已经停止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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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还停着几辆卡车和推土机,所有的施工人员已经被带离发现尸体的现场。
元酒站在大坑边缘,看着正在下方清理尸体的法医和警察,忍不住眯起眼睛。
“尸体断了?”
李宏启闻声回头看了元酒一眼:“挖掘的时候把尸体弄断了。”
“施工的人看到有人骨掉到土堆上,才去叫了工头过来查看情况,确认是尸体后报的案。”
元酒唏嘘道:“怪不得。”
李宏启随口问道:“这应该不牵扯什么玄门道术吧?”
元酒奇怪道:“何出此言?”
李宏启叹气:“条件反射,最近碰上太多跟特管局扯上关系的案子了。”
“以前有些人封建迷信,觉得要在大楼或者桥梁下埋什么尸体,才能顺顺利利……”
元酒摇头道:“你说的这个我是不清楚。”
“但就我看来,现场已经被挖掘的差不多了,就算有阵法也已经被破坏,完全看不出有阵法的痕迹。”
“从一开始爆破到挖掘,都没有出过人命吧?”
李宏启摇头:“没有。”
“那就行了,应该和玄门道术扯不上关系,单纯就是有人在大楼地基里埋了具尸体。”
元酒抱着有点重的大狐狸,淡淡道:“如果真是什么邪恶的阵法,地下埋的那东西尸变或者有了什么了不得的能力,从快开始爆破到挖掘,绝对不可能这么顺顺利利。”
李宏启低头思索,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小秦刚把你的事情说了,一会儿现场这边处理完,我回局里帮你联系Y省那边调查组。”
“不过Y省特管局我不熟悉,你通过北海市特管局联系他们那边吧。”
元酒:“这个我自己来就好。”
李宏启叹气道:“要是今天没接到报案,我打算明天去Y省看看,冉梦梦的案子拖得太久了,她父亲三天两头往警局跑,每次都是哭着回去,看着让人难受。”
子女死亡,白发人送黑发人,痛苦伤心都是人之常情。
她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所以不予置喙。
关心其他人的情绪,不如尽快让案子真相大白。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李宏启见她面色平静,无悲无喜无愁苦:“元观主是通达之人。”
元酒听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微微扬起眉梢:“内涵我冷血?”
李宏启摇头:“我们是普通人,元观主你是修道之人,已经勘破生死,通达内敛。”
元酒撇了撇嘴:“倒也不是。”
“只是,人的生死,都是定数。”
“天道已经很偏心人类了,唯一一线生机,若是自己把握不住,就算是我等也毫无办法。”
“同情,怜悯,愤怒这些情绪我也有,只是不会再那么轻易受到影响。”
元酒说得简单,但是也是经过了很多,才慢慢有了这种状态。
“你这样也挺好。”
元酒忽然道:“不然你拿什么坚守自己的职业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宏启愣怔过后,头脑一瞬间清明。
“元观主说的对。”
他低头揉了揉眉心,心里某个地方也忽然变得敞亮。
元酒见他身上气息不再低沉,便没有再说什么。
正在大坑里的警察和法医已经找齐了尸体所有部分,残缺的尸体很快被警察悉数捡上来。
郑法医在大坑附近挑了个平整的地方,将发现的尸骨简单拼凑了一下。
一旁的法医助手看着这惨烈的尸体,唏嘘了几声,快速投入工作中,拿着相机“卡卡”拍摄起来。
元酒站在一旁多看了两眼,发现被挖出的尸骨已经呈现白骨化。
不过也没什么稀奇的,城北这栋大楼盖了少说也有二十年了。
尸骨被埋在大楼地基中,也就说明在大楼建造初期,尸体就已经被水泥给埋在下面了。
“这块地是谁的?”元酒好奇地问身边的李宏启。
李宏启面不改色道:“雍氏集团名下的。”
……
元酒下意识看了眼怀中的大狐狸,大狐狸原本阖着眼睛,漂亮的尾巴从她臂弯间垂下去,听到自家公司名字后,立刻睁开了眼睛,先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李宏启并不知道元酒怀里的狐狸就是雍长殊,神色淡淡地说道:“这块地大概五年前就收回来了,前几年开始放出风声要招标,但一直没动静。”
“去年有风声说这一带以后会成为北海市新区,但是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了了之。”
“所以很多房地产开发商都不愿意投资这一块,今年挤破头去竞标那个龙王湾项目。”
元酒敛眸摸了摸狐狸毛毛。
龙王湾项目她略有耳闻。
刚从修仙界回来的时候,她帮雍长殊解决了银光大楼风水煞的问题。
当时涉及到雍氏集团名下长海民建的竞争对手,新河建筑公司。
新河建筑公司老总韩嘉颂,当时是请了港城那边的风水师魏肖树,布置了一个针对银光大楼的风水煞,好巧不巧银光大楼附近还有个路煞。
两个凶邪的煞叠加,银光大楼才出了一起惨案。
此事之后韩嘉颂被捕,魏肖树从北海市销声匿迹。
元酒记得在破解风水煞的时候,雍长殊和韩嘉颂的目标是一样的。
都是龙王湾项目。
……
元酒低头看着雍长殊:“你没有去投龙王湾项目吗?”
李宏启微微侧目,看着她正低头和狐狸说话,一脸的诧异。
雍长殊甩了甩尾巴,轻声说道:“准备了,但是龙王湾项目很抢手,加上新河建筑也在投标,我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分出了一个小组,准备城北这边的兰茵项目招标。”
“兰茵这块地不大,而且位置稍微有些偏,拿下来很容易。”
“所以在准备龙王湾招标的同时,我们公司也顺利拿下了兰茵这边的项目,一个多月前正式敲定的合同。”
合同敲定后,他们的工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队伍就开始实地勘测,研究如何将旧建筑爆破拆除。
“这块地我们到手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月,所以大楼下面埋着尸骨的事情,我这边也是一无所知。”
要不是今天跟元酒来了城北这边,估计要到下午或者晚上,才能收到消息。
……
李宏启指着元酒怀里的雍长殊,磕磕巴巴道:“狐狸……说话了?”
“狐狸会说话有什么稀奇的?”元酒无语地看着他,“特管局那么多妖,平时你过去,也没见你这么震惊。”
李宏启摸了摸鼻尖,小声嘟囔道:“可你刚刚也没说怀里抱着一只妖啊。”
他还以为只是元酒养的小宠物。
来埋尸现场都还紧紧抱着不离手,可不得是爱宠?
元酒:“这就是长海民建的老板,雍长殊。”
元酒掂了掂怀里的狐狸,努了努嘴。
李宏启回想了一下。
雍长殊是个长相昳丽,高大俊美的男人。
白色大狐狸=雍长殊(雍氏集团老板)???
李宏启表情就那么突兀地崩坏了。
雍长殊对于他的少见多怪没什么反应。
元酒介绍过他身份后,他很是高贵优雅地朝李宏启点点头,别的就再也没有了。
雍长殊与李宏启说道:“这边工地挖出尸体,我会通知下面的人停工配合你们的调查,不过这人至少死了二十年以上,和我们公司扯不上关系,多的忙我也帮不上。”
李宏启倏然回神后,感激道:“你愿意让这边停工配合我们调查,已经是帮了很多忙了。”
雍长殊:“作为交换,元观主去Y省那边和刑侦部门的对接,你尽快。”
李宏启点头。
他今天肯定会跟那边联系,不会浪费元酒的时间。
……
郑法医那边已经有初步判断,他戴着口罩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几人面前,朝元酒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接着便直奔主题。
“死者女,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年,目前能确定的致死伤,应该在颅骨位置。”
“因为尸体已经白骨化,所以能得到的消息不是很多。”
“死者年龄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我检查过她颅骨的致死伤,应该是被类似撬棍的东西砸穿,导致很严重的脑出血死亡。”
“因为死后直接被封在了水泥中,尸体腐化程度相对比较缓慢,从她身上的衣物和饰品来看,活着的时候家境应该不错。”
元酒奇怪道:“最后一点,你怎么看出来的?”
郑法医拿出了两个物证袋。
“一个是脚链,二十多年前凤雏珠宝很风靡的款式,虽然红绳被腐蚀坏掉了,但是这种羊属相的金饰,是当年的限量款。”
元酒奇怪道:“你连这都知道?”
“挺巧的,这款脚链我堂姐也有,当时她攒了两个月的工资,才买了这一根脚链。”
“当时我堂姐被她爹妈骂了好几个月,弄得她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回家,那时候我还在上中学,过年的时候她在我面前炫耀,说了这是凤雏珠宝当季限定款,每种属相只有38件,我堂姐当时把北海市本地专柜的最后一件买走了。当时这种饰品,一件也要大几千。死者这个脚链上的羊属相是定制款,比我堂姐那个要更精致一些,估计价格只高不低。”
元酒:“……”
李宏启看着郑法医也很是震惊。
二十多年前的细节,还记得这么清楚。
厉害了
郑法医将证物袋递给戴上手套的李宏启:“李队可以拿去找凤雏珠宝专柜的经理鉴定,凤雏珠宝是港城那边开过来的,如果我们足够幸运,说不定能够将受害者范围缩小到三十七个人。”
他堂姐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倒是可以完全排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感觉这个案子还蛮特别的,但是她没时间跟着看热闹。
虽然意外得知雍长殊的公司碰上了麻烦,但只是无妄之灾,停工虽然会有损失,但在可接受范围内。
元酒也就听了一嘴,等了一会儿后,见李宏启他们一部分准备收队,便跟着一起走了。
……
李宏启回局里后,率先帮元酒联系了Y省那边。
挂断电话后,李宏启把一个微信号推给了元酒。
“你加一下这个微信。”李宏启语速挺快地说道,“这个人是Y省有奚市刑侦支队的队长,叫丁西。”
“他跟我是公安大学同期,毕业后在中心城市专案组待了几年,之后调到了有奚市。”
“我们市前往Y省的调查组,那几个警察你不熟悉,我就不给你介绍了。”
元酒加了丁西的微信后,又让江括帮她联系Y省那边的特管局,拿到开具的证明后,没有在警局多留,直接回道观收拾行装。
第二天一早,雍长殊叫的中型客车已经到了山下。
元酒和看着懒懒散散七八个人从道观内走出来,只觉得有点点头大。
算上她自己,这次出门有九个人。
她刚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发现队伍尾巴里插了一个奇怪的人。
“魔尊大人?”元酒无奈地抽了抽嘴角,“没买你的机票。”
“这你不用管,本尊跟你们去机场。”
然后他跟着飞机一起飞就行了。
元酒和城上月看着他的神色,就猜到了他那点儿打算。
两人无奈叹气,最后只交代,千万不能露出身形,干扰客机正常飞行。
山河一口答应,根本没将这当回事。
……
城上月一抬手,所有人就从道观门口消失,视线再度明朗起来后,他们已经全部到了山脚下。
南巢的三个室友最为兴奋,但是他们努力捂住自己上扬的嘴角,按捺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努力装作很淡定地样子,跟在长乘和纪京白身后上了客车。
雍长殊今天穿了一套黑,黑色修身长裤,以及质地非常好的黑色定制手工衬衫,完美贴合他的身形。
尤其是今天还很有闲情雅致的打理了一下头发,漂亮的眉眼如此便越发勾人。
元酒多看了两眼,在心底暗暗惊叹。
果然,狐狸爱美起来,就没有别的男人什么事了。
十分的相貌,还要配上满分的装扮。
衬的坐在车后排刷小视频的师尊,好像都有点放浪不羁了。
啧
……
元酒上车后,在前面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低头打开平板开始看资料。
联系上Y省有奚市刑侦那边的人后,元酒就收到了目前案件的进度报告。
尸体找不到。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她将有奚市的地图调出来,翻看了一下警方带着警犬搜寻的路线,在地图上一一标注出来。
客车车门关上,很快便发动上路。
后排坐在一起的南巢和沈卓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人,活力满满,叽叽喳喳,试探着跟长乘与雍长殊搭话。
山河与城上月则是坐在最后一排,一人坐一侧,一副王不见王的傲娇模样。
城上月虽然看着脾气温和,但是总给人一种距离感,沈卓航和顾霜辰他们反而不太敢主动找他们聊天。
山河则是一副狗脾气,手指漫不经心揉着小金毛鼠的脑袋。
元酒每次看着金毛鼠头顶被压平的毛毛,都忍不住去同情它几分。
这怕是要被撸秃噜皮。
元酒留意了后面一眼,很快就收回自己的注意力,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
长乘和雍长殊并排坐在一起,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你今日出门倒是格外精致。”
长乘指尖拂过鼻尖,闻到了一种很奇特的香味。
雍长殊勾唇笑得潋滟:“嗯,外在形象也很重要。”
长乘对他毫不掩饰的态度有些诧异,但还是挺欣赏的。
相比于糙汉元酒,还有靠脸撑起所有门面的城上月,长乘算是宗门里唯一的精致男修。
“你用了什么香料?”
雍长殊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香料,是香水。”
“一家小众调香工作室的定制香水。”
长乘若有所思:“能否推荐一下?”
“可以。”雍长殊把那个工作室的微信推给了长乘,“我看你平时也有调香,不过没见你怎么用。”
长乘看了眼前面坐着的元酒,又回头看了看城上月,叹气道:“闲情雅致碰上不解风情,太难了。”
以前偶尔调香,元酒总是围着他啧啧称奇,上蹿下跳。
然后……把他的调香室弄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最严重的一回,她把他配置的“黄粱梦”给打翻,在他的调香室里睡了三个月。
被元酒毁了三次调香室后,他从那之后就很少再碰香料。
仙尊倒还好,就是不喜欢奇奇怪怪的味道。
更喜欢清净自然的气息。
所以,只要他碰了香料,仙尊就会避着他走。
雍长殊莫名有些同情他。
不过想想自己,精心收拾门面好像作用也不太大,至少元酒也没多看他几眼。
失败
雍长殊看着前面正抱着平板点点画画的元酒,浅浅叹气。
……
客车开了一个小时才到机场。
元酒将平板收好后,率先下车活动活动筋骨。
南巢和沈卓航他们四个年轻人跟着下车,因为背包和行李都放在了长乘储物空间里,所以一行人除了手机和证件,啥都没有带。
元酒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四个正聊着Y省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准备在飞机上做一个旅游攻略,到时候他们回来了,还可以把攻略留给元酒和长乘他们用。
纪京白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
元酒望着他有些不自在地眉眼,问道:“你没事吧?在机场不戴口罩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只是个网红厨师而已,应该不至于走哪儿都被黑粉揪着不放吧。
“有我们在呢,就算你摘了口罩也没事,没人能欺负你。”元酒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跟着下来的长乘微微颔首:“嗯,没人敢动咱们宗门的人。”
纪京白心里温暖,但还是没有拉下口罩:“这次去Y省为了公事,我的事情是小事,戴个口罩而已能省不少麻烦。”
元酒见他坚持,便没有再劝说。
等忙完手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到时候再帮纪京白看看吧。
总这么搞下去,人都越来越不自信了。
他们归元观的厨子,怎么能被外面的小猫小狗欺负?!
哼
毕竟元小观主可是个不讲道理的护短狂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们这一行人往机场里走的时候,引来的回头率绝对是百分百。
城上月、雍长殊和长乘,还有山河,随便一个拎出去都是吊打国内外所有男明星的神颜。
元酒作为万绿丛中一点红,很是淡定地一个人走到指示牌前,先去看看登机口和托运行李位置的分布。
虽然他们没有行李,但是多了解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雍长殊和长乘分开,主动跟在元酒身后,见她疑惑便开口道:“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我经常出差,对机场很了解。”
元酒看着他毛遂自荐,将机票递给他:“一会儿我们从哪里登机?”
雍长殊看了眼机票,诧异道:“买的经济舱?没买到头等舱吗?”
“嗯,算是吧。”元酒理所当然地点头,有理有据道,“我们人多呢,一起出门都有十个人,不算魔尊山河的人头,我得买九张机票,但是头等舱位置一般只有十六个,我买票的时候头等舱只剩三张了。所以公平起见,大家都坐经济舱也挺好。”
雍长殊觉得她说的挺对,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
说实话,他没坐过经济舱,这次和他们一起乘坐,感觉也还挺新奇。
“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我们来的比较早,去那边服务区看看吧。你有没有想吃的零食,可以买一些带上飞机吃。”
雍长殊对机场比较熟悉,带着元酒往服务区走。
城上月和长乘对服务区也好奇,便跟着一起去了。
……
唯独落在最后面的山河,走到机场的落地窗边,仰头看着从停机坪那边起起落落,形似大鸟一般的客机,第一次忍不住发出惊叹。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类没有灵气,但是生活过得却不比修仙界的修士差。
哪怕没办法驾驭灵器飞行,却依旧能直上青云。
不得不承认,人族真的是个充满了创造力的种族!
小金毛鼠站在他肩膀上,举着小爪子冲他“吱吱”叫。
山河手指摸了摸它的小脑壳:“你也觉得这个世界很不错?”
小金毛鼠点点头。
肉干好吃。
虽然没有灵气,但味道极佳呀!
山河听到它叽叽咕咕的絮叨,忍不住微微勾唇。
他现在也觉得这个世界挺不错的。
适合偶尔来这里散心,但不适合他们这些活了几千上万年老怪物长期居留。
这个世界变迁太快了。
而他们的时间,几十年,几百年,也好像就弹指一瞬。
“喜欢,我们就在这个世界多停留几天。”
山河将小金毛鼠放在手背上,目光随着远去的飞机飘散。
……
本来山河的思绪是发散的,但身边女孩子叽叽喳喳的搭讪声,让他有些不耐烦地皱眉,冷冷地扫了一眼过去。
原本拿着手机想找山河加微信的两个女孩子,被他冷冷的目光一扫过后,顿时感觉身上的汗毛全竖起来。
那种如同陷入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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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子拿着手机,不敢再靠近一步,脸色惨白得像纸张。
南巢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元酒之前就交代过他,一定要多注意山河的动向。
这家伙睡了上千年,刚醒来对这个社会没有一点正常人的认知概念,而且还是个出了名冷血无情的斩首狂魔。
要是真一不留神,让他制造出什么恶劣的社会案件,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毕竟,将人留在归元观是她。
能看着还是看着吧。
南巢跟沈卓航打了个招呼,快步走到山河身边,挡在他和那两个女孩子中间。
他歉疚地冲两人笑了笑,低声道:“不好意思,我家长辈不太喜欢和人接触。”
山河微微抬眉,看了眼南巢的后脑勺。
南巢对他危险的眼神完全不为所动,见那种冷凝窒息的感觉消失后,两个女孩子才终于回过神,脸红低头道歉,然后拉着伙伴的手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
虽然已经走远,但是两人低低的交谈声还是飘到修为极高的几人耳中。
“卧槽,沃特玛刚刚差点被那帅哥一个眼神吓死了。”
“那应该是杀气吧?”
“不对,是煞气!”
“艹,就算把我差点儿吓个半死,我还是好像土拨鼠尖叫,那帅哥真的好带劲儿。”
“真不知道谁能有那个福气当他女朋友,羡慕死了~”
“哎,你往其他地方想想,说不定不是女朋友,男朋友也很好磕啊~”
“这一看就是耽美文里的妖孽受啊~”
“你说他会不会是还没有出道的男明星啊,刚刚站在窗户边,氛围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色迷心窍,罪过罪过~”
听完全部的山河:“……”
他侧目看向松了口气的南巢,轻嗤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开。
但是没两秒,他又折返回来。
站在南巢面前,山河理直气壮地问道:“耽美文和妖孽受什么意思?”
南巢有一瞬间的emo。
他沉吟良久,看着山河的眼神颇为复杂,最后只委婉解释道:“是您应该永远也不想听到的意思。”
山河:“……”这么一说,他更想知道了。
啧
山河转身离开。
而南巢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机被山河顺手给牵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南巢到处找手机的时候,山河看着浏览器上搜索出来的词条,面色铁青。
他捏着手机,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那些小姑娘什么眼光?!!
他怎么可能是妖孽受???
眼睛瞎了吗?
他这么英俊威武,最差也该是个妖孽攻!
小小年纪,眼睛就瘸了。
真是可惜。
就在他准备昧下南巢的手机时,元酒站定在他面前,果断抽出了他准备藏起来的设备。
“这手机你不能拿,我是花钱给南南买的礼物,敢私吞,揍你。”
山河看着眼前个头小小的臭丫头,冷着脸道:“谁揍谁,说不准呢。”
“那我找师尊揍你,总可以吧?”
山河有点憋屈,忍不住嘲讽道:“你们宗门怎么回事,还搞揍了小的,来了老了这一套?落伍不落伍?”
元酒哼哼了两声,扭头就走,根本不理他。
包吃包住就不错了,现在还想蹬鼻子上脸。
可把他给美的!
……
城上月拿着手机在山河面前晃过去,中间停驻了几秒,幽幽插话道:“咱们宗门什么规矩,轮不到魔尊来置喙。”
“还有……这老的?说你自己的吧?”
山河望着城上月的后脑勺,气愤地骂道:“你就是个老不死,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更老?”
城上月忽然停下脚步,扭头望着山河:“。。。”
一瞬间,两人四周杀气弥漫。
城上月拿着手机,在心底算了算。
今天是不是个取山河狗头的黄道吉日……
山河也气得不行。
骂了城上月,等于把他自己也骂了。
他没比城上月年轻到哪里去。
可是每次打架都干不过他。
这才是最气的。
……
四十分钟,一行人全部过了安检,在机场候机大厅等待登机。
南巢接过元酒递来的手机,奇怪道:“师父在哪里找到的?我还以为刚刚被谁不小心摸走了。”
元酒叹了口气:“被山河拿走了。”
“算了,就算换了我,他拿走我也不一定能发现。”
南巢这才握住手机,心下安定。
既然是魔尊偷走了他的手机,那就算了。
反正打不过,也不敢骂。
还能怎么着呢?
“师父不给他准备一个手机吗?”南巢问道。
元酒叹气:“再说吧,之前忙得很,哪里想得起来给他准备这东西。”
“我看他最近都在蹭纪哥的手机和平板。”南巢说道,“也就纪哥和安叔是咱们道观最随和的了。”
所以山河蹭他们俩的电子设备简直不要太厚脸皮。
钱武安不常玩手机,他也没有平板电脑,平时也要下山忙着自己的事情,所以山河在道观里和纪京白走得最近。
元酒倒是不在意这点儿,山河对纪京白虽然有点强势,但一般也会给小白好处。
魔尊手里随便漏一点小东西,也够普通人受益无穷。
“登机了。”
雍长殊从椅子上起身,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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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和长乘关掉手机,排在队伍最后面准备登机。
上了飞机之后,元酒注意到山河已经不在。
但是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附近。
元酒估摸着他隐匿了身形,一起上了飞机,不过到时候待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
和几个颜值高的人出门,最麻烦的就是,搭讪的人特别多。
元酒看着占据了她靠窗位置的师尊,又看了看顺势坐在师尊身边的长乘,只能坐在两人最外侧靠过道的位置。
坐下没有三分钟,就有漂亮小姐姐拿着手机,一脸羞涩地走过来,礼貌地询问能不能加一下师尊和长乘的微信。
城上月眼皮都没抬,单手抵着额角,很没有诚意地装睡。
长乘冷淡地瞥了一眼,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也没有拿手机的意思。
看着身高一七零的漂亮姑娘尴尬地站在一旁,元酒无奈叹息,替他们开口道:“不好意思啊,他们社恐,不加微信。”
大美女瞬间觉得眼前元酒可爱起来。
帅哥虽然颜值很能打,但是冷酷无情
还是可爱软萌的小美女更贴心,缓解了她站在原地用脚抠别墅的尴尬。
“抱歉,莽撞了。”
大美女朝元酒笑了笑,耳朵通红地往位置上跑。
……
元酒扭头看着两人,冲着长乘无语道:“就不能礼貌点?”
“看了一眼,很礼貌了。”长乘一脸高贵道。
元酒:“……”傲娇不死你了。
她又看向城上月,实在不想看他一副“我在装睡,别cue我”的样子,装模作样将手伸入口袋里,从储物空间拿出一副眼罩递给他。
“师尊,拜托您老装睡也装的像一点。”
城上月睁开一只眼睛,懒懒散散地用手指勾走了眼罩的带子,也没有看眼罩上的图案,直接戴在额头上。
黑色眼罩上印着一只帅气蠢萌的哈士奇头像,上面还写着四个字“吃饭叫我”。
元酒下意识看向后排的南巢和顾霜辰,一脸沉痛道:“让你们去商场买眼罩,你们就不考虑一下我们老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吗?”
顾霜辰笑眯眯地说道:“元师父,你和前辈都还超级年轻,得跟上潮流啊!眼罩超级潮吧?我选的。”
元酒木着脸,无奈道:“我谢谢你。”潮流最前沿的年轻人!
在座几位的年纪说出来,都能当你家祖宗的祖宗的祖宗了。
……
长乘听到元酒沉痛又努力憋笑的声音,扭头看着城上月头上的眼罩,没忍住……
“噗嗤”笑了。
城上月一脸莫名其妙,伸手将额头上的眼罩扯下来,盯着上面的印花图案和文字陷入了沉默。
雍长殊忍俊不禁,隔着一条过道,轻声称赞道:“眼罩挺个性。”
城上月拎着眼罩思考了几秒,慢慢吞吞又重新戴上,手指往下一拉,眼前视线就暗了。
虽然修仙人士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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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罩虽然丑萌丑萌,但不至于无法接受。
长乘盯着看了几秒,觉得也蛮有意思,转头问元酒:“还有吗?给我一个。”
元酒:“不嫌弃啊?”
“挺有意思。”
戴上后,感觉呼吸的空气都瞬间厉害了。
长乘有点跃跃欲试。
元酒搞不懂这些大男人的脑回路,又随手从储物手镯里捞了一个出来。
这次上面是个简笔表情包,配上了一行有点拽的文字。
“我总是在牛A与牛C之间徘徊!”
没错,就是那么牛B!
……
长乘用指尖勾走了这个眼罩,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察觉到又有脚步声靠近,果断把眼罩戴上了。
元酒看着走过来满脸激动的女孩子,同情道:“来晚了一步哦,他们装睡了。”
女孩儿看着两个“眼罩一戴,谁都不爱”的大帅哥:“。。。”
没过几秒,她就忧伤地掉头走了。
雍长殊也拒绝了先后两个搭讪的女生,朝元酒伸了伸手:“还有吗,我也要。”
以前坐飞机,身边有助理帮忙拒绝搭讪的人。
今天他又学到了新招儿,戴眼罩。
眼罩一戴,谁也不爱。
好用
……
元酒给他也拿了一个,顺便还给纪京白也拿了一个。
雍长殊低头看着自己上面印着只粉色小猫咪图案,上面的文字让他哭笑不得。
“这个文字不错,好玩。”元酒瞥了一眼,笑着叹道。
眼罩上面写着: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
纪京白拿的跟他是一对,上面印了只柴犬。
上面写着:女人就得宠,越宠越有种。
元酒看着两人同款呆滞表情,笑眯眯道:“挺好,绝配!”
纪京白:“……”饶了他吧。
雍长殊:“……”就笑笑不说话。
毕竟,女人就得宠。
(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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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没有什么睡意,拿着平板电脑盯着之前下载的有奚市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冉梦梦失踪那天,消失的地点就在有奚市的一个原始旅游景点附近。
她一个人出现在监控中,看起来兴致还不错。
斟酌了片刻,元酒决定下飞机后,第一时间先去霍神婆家中看看。
直接与冉梦梦对话,可以省去很多时间,还能避免绕很多路。
只是希望这只刚死便转化为厉鬼的姑娘,是个能好好交流的。
她关掉平板,百无聊赖,扭头看机窗外大团大团的白云。
飞的更高,看到的天空似乎也更漂亮。
几千米下,是波澜壮阔的大好河山,地势高低起伏,根本看不见渺小的人影。
元酒靠在位置上慢慢阖上眼睛,感觉也没过多久,飞机在Y省机场上空盘旋了几圈,在地面塔台的指挥下有序降落。
Y省下了雨。
一行人从机场出口里出来后,元酒感觉松散的筋骨在慢慢苏醒。
……
站在机场大厅,元酒活动了一下被长乘压到肩膀,转头一眼就看到了Y省特管局分部过来接机的工作人员。
是个高瘦精神的姑娘,看起来应该二十多岁,扎着一个低马尾,肤色略有些黑,但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以她看人的标准,这姑娘五官长得周正,虽然每一处都不是最出挑的,但组合在一起就是让人看得非常舒服。
属于那种一笑起来,就让人感觉到亲和力爆棚的人。
元酒看着她举起的牌子,带着人走了过去。
见着那么多人那么好看的人一下子全走过来,举着拍着的姑娘还愣怔了一下,试探着问道:“请问,是元观主吗?”
元酒微微颔首:“嗯,我是元酒,归元观观主。”
姑娘利索地将牌子一收,跟元酒短暂的握了握手:“你好,我是Y省特管局分部后勤人事保障处的,梁吟。”
“你们这次来了这么多人啊?”
梁吟看着一行十人,有一点点头疼。
北海市那边打电话跟他们说,这次会有几个比较重要的玄门中人过来,处理霍神婆外孙女的事情,顺便负责调查一起人口失踪案,但她之前想着几个……应该不会超过五个,毕竟查个案子而已,又不是组团旅游,谁还拖家带口?
所以……只提前准备了三个房间,想着两人一间,多少是够住的。
元·拖家带口·酒:“……”
元酒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顾霜辰已经带着苏新阳和沈卓航走出来:“不用管我们,我们就是来旅游的,正好顺路。”
他刚刚下飞机就给他爸妈打电话了,正好他家人这段时间都在Y省,这边也有别墅,完全可以入住。
不过南巢还是拒绝了他的热情邀请。
因为他们人多,和顾霜辰父母本身就素未谋面,贸然上门打扰很不礼貌。
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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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安排下榻的酒店吗?”元酒问着梁吟。
梁吟回神后,点头道:“有的,就在特管局附近,我们跟省支队那边离得很近,你们要是去警局很方便。”
“不过,非常不好意思,我房间订少了……”
“没事。”元酒打断她的话,“你告诉他们下榻酒店位置,不够的房间让他们自己去订。”
顾霜辰立刻兴奋地举手:“元师父,这点小事交给我吧。”
元酒看了他一眼,放心地颔首:“你带着南南和小白先去订房间,订完之后就到处转转吧,就当放假旅游。”
“我们现在去有奚市一趟,晚饭之前会赶回来。”
顾霜辰立刻应声:“元师父你放心,我一定让大伙儿这趟Y省之旅感到宾至如归。”
……
从机场出来,队伍就兵分两路。
城上月和长乘,还有山河皆对查案不感兴趣,跟着顾霜辰临时组的旅游队走了。
元酒站在机场门口,看着几人依次上了一辆挺豪华的房车,忍不住感慨道:“有钱真的太方便了。”
打了个电话,房车就来了。
雍长殊看着她艳羡的眼神,拉开了一旁低调的商务车车门:“想要,下次送你一辆。”
元酒摇头道:“一看就很贵。”
“你现在也是小富婆。”雍长殊提醒道,小观主是穷习惯了,忘记自己手里握着非常值钱的股份。
元酒坐入车内后,才反应过来:“是哦,我现在也是有钱人~”
“但是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败,房车太奢侈了,而且不是很实用。”
他们道观一半的人会空间转移之术。
有时候一个抬手就能卷走一堆人到达目的地,房车这种价格昂贵,且维护费用也不菲的车车,不适合成为他们道观的配车。
元酒坐在后排,单手托腮道:“改天还是找辆公交车吧。”
雍长殊听完忍俊不禁,也没打算再劝她入手。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有则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
前排坐着司机和梁吟。
梁吟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份资料,递给后面的元酒:“这是霍神婆和霍梨的资料。”
“霍神婆也是我们特管局的老员工,不过年纪大了,现在已经退休,在他们村子里偶尔帮人看事。”
“霍梨之前长期在外工作,一直都很孝顺神婆,哪怕她在外工作也不是很顺利,但每个月坚持给霍神婆打钱。”
“这次是刚好在Y省这边拍戏,霍神婆想着大半年没见外孙女,就找人带她去探班。”
“结果……”
就发现宝贝外孙女被厉鬼给挤占了躯壳。
如果不是神婆自己发现,想方法将霍梨留在Y省,又联络了特管局。
这会儿霍梨身体里的厉鬼早就带着躯壳跑路,不知道干了多少事情了。
元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虽然已经提前被谢必安告知过,但是也没有拒绝梁吟的好意。
“我们先去有奚市霍神婆家。”
梁吟说道:“霍神婆现在不在有奚市,她最近就在本市。”
“前几天她就神神叨叨地说联系上了地府的大人,下面的人帮她找了个能解决霍梨问题的大师,所以她绑着霍梨在本市已经住了好几天了。”
元酒:“……”
听说这位神婆已经是八九十岁的老人了。
这精力可真是旺盛!
…………………………
二更(补更)——受害人
梁吟很快带着元酒与雍长殊来到霍神婆临时居所。
因为霍梨身份原因,霍神婆也没敢带着她住酒店,而是暂时借住在之前帮助过的一个顾客家中。
商务车从机场开出去一小时,穿过了热闹的城市中心,最后停在了一处海湾别墅区附近。
其实Y省省会屏兰市并没有海,这里只有一个很大的内陆湖,叫天雨泽,又称弥海。
这边的海湾别墅便是建在弥海附近,风景特秀。
商务车停在一幢别墅大门前,梁吟率先推门下车,元酒和雍长殊也紧跟着从车上下来。
“这里是迟先生家的度假别墅,迟先生是帝都人士,因为喜欢咱们弥海这边的风景,所以才在这边置办了一栋别墅,每年也就只有三四五月份会带着家人过来休息,其他时候房子都是空置的,因为早年遇上了些麻烦,认识了霍神婆才得以解决,所以这次来这边开会听说霍神婆想在这边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就把房子借给了她。”
元酒和雍长殊过来的路上就观察过,这附近虽然也能看到游客,但是别墅区这块地方的安保措施却做的很不错。
梁吟站在黑色的雕花大门前按下门铃,门口右侧的面板上出现画面,霍神婆的半张脸出现在上面。
“霍婆婆,是我,小梁。”
霍神婆听到梁吟的声音,立刻打开了门锁:“小梁啊,接到大师了吗?”
梁吟侧身看了元酒一眼,冲监控点了点头:“接到了,我们进去说。”
“好嘞。”
视频通话挂断,梁吟带着两人步行进入院子里。
雍长殊观察着四周,隐隐感觉到有一种很奇妙的气场:“这里的气息很舒服。”
“有灵气,而且风水浑然天成,是个极好的地方。”元酒拨点道。
雍长殊对风水不在行,但是对灵气敏感,所以元酒说的他大致能懂,再多就说不出名堂。
至于前面的梁吟,听着两人的交谈声,只是下意识感受了一下所谓的气息。
但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只觉得周围水汽略重,风也很轻,从远处的弥海海面吹来,十分惬意。
……
走到门口,霍神婆已经站在台阶上,眼巴巴地望着梁吟身后。
看到元酒年轻的脸时,她只是短暂地愣怔了一下,随后笑眯眯地引着他们进去。
年纪大、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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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霍神婆对看着很年轻的元酒没提出半分质疑。
“霍婆婆,这位是元酒元观主,后面这一位是雍先生。”
虽然是特管局的人,但是梁吟只是分部后勤管理部门的人,并不认识雍长殊,也更不知道雍长殊与特管局的渊源。
元酒和雍长殊也全程默契地没提,全当这次专门来调查的外援。
霍神婆转身认认真真看着元酒,很是客气道:“元观主,雍先生,老身在这里先谢过你们,愿意不远千里来帮我解决这个麻烦。”
元酒:“言重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敢问霍梨现在在哪里?我们能去看看吗?”
霍神婆见元酒不喜欢客套,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她也不含糊,八九十岁的人走路还带着劲儿:“你们跟我来,那孩子我绑在房间里呢。”
房间就在一楼客房,霍神婆也不准备把别人家搞得乱糟糟,所以这几天也都在一楼活动。
站再霍婆婆身后,元酒能看到她是拿着钥匙开门。
看来即使在家中,她也是把房间门锁着的。
可见她对占据霍梨身体的那只厉鬼有多忌惮防备。
房门打开后,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门上夹的黄色符纸飞出来后,在半空中就化作飞灰。
霍婆婆神色大变,立刻脱下左手碗上的金镯,朝着黑黢黢的屋内砸去。
只听她一声厉喝:“孽畜,休得猖狂!”
元酒五感远超常人,即使站在屋外也将里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屋内只有一个人,模样已经不人不鬼。
金镯砸在被绑住的女孩子心口,本来咆哮不止,双目充血泛红的姑娘,一下子就倒栽到床下面去。
声音也戛然而止。
……
霍婆婆这才抬手去开灯,但是灯光闪烁了两下,“噗嗤”就灭掉了。
霍婆婆站在门口叹气,先走进屋内的窗边,将窗帘拉开后,雨后的阳光便争先恐后落入屋内。
元酒徐步走进去,看着躺在木质地板上扭动,往床底下钻的姑娘,单手就帮霍婆婆将人从地上捞起来。
霍婆婆见元酒轻轻松松压制住自家孩子,便让开了位置,轻声叹气道:“这就是我外孙霍梨。”
“具体情况,想必那位大人也已经与你说过了。”
元酒微微颔首,表示已经清楚现在的状况,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霍梨身上。
盯着眼窝深陷,已经瘦成排骨精的霍梨,元酒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冉梦梦?”
被叫到名字后,原本低着头阴气森森的女孩儿倏然抬头。
看到她有反应,元酒挑起眉梢继续说道。
“北海大学大二学生?”
“你是谁?”
“你是这个老东西请来除我的?”霍梨诡异地勾了勾嘴角,朝着元酒吐了口吐沫,充满恶意地嘲讽道,“就凭你,休想。”
“滚!”霍梨张口就向元酒咬去。
元酒微微俯身,对她也不设防备,只勾唇淡笑盯着她。
在霍梨拼命撞向她时,指尖不知何时已经抵在她颈侧。
“动一下,试试看。”
元酒指尖上的寒意,令霍梨头皮一下子炸开,惊恐地僵住身体,黑色的双瞳死死盯着她。
虽然不知道她手指上那东西是什么,但是厉鬼对危险的感知是敏锐的。
她能清楚得感觉到压迫与威慑,只要她敢再往前逞凶一下,可能都会身首异处。
“你疯了,你杀了我,这个身体的主人也会死。”
“死了又怎样?”元酒浑不在意道,“死了,我再给她挑个躯体还阳不就行了。”
冉梦梦:“……”大白天说什么梦话呢?
元酒冲着她笑眯眯。
“老实点儿,不然先教你如何做鬼,教完咱们再谈正事。”
元酒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指,敛去指尖上的一道刀意,直起身体垂眸打量着受害人——霍梨冉梦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冉梦梦终于肯老实下来,元酒拉了张凳子坐在她对面。
她单手压在椅背上,直接了当的问道:“你的尸体,在哪儿?”
冉梦梦难以置信道:“你都不问问我经历过什么吗?”
元酒目光冷淡,静静地望着她:“你想不想破案,想就老实回答。”
“在有奚市洛卡纳昔原始森林公园更深处,好像是野人山一带。”
冉梦梦双手被绑在身后,坐在床尾垂着眼睫,掩去眼底一片阴翳。
元酒坦白地说道:“你的失踪警方早就立案侦查,调派了很多警力进入原始森林搜寻,没找到。”
“不可能!”冉梦梦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的尸体就在原始森林里,我是被那几个畜生虐杀在森林里的,不可能记错。”
雍长殊提醒道:“会不会后来又转移了尸体?”
元酒摇头:“很难说,就算转移尸体,但是第一犯罪现场总该是能找到的。”
毕竟是虐杀,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元酒进来后一眼就看穿了挤在霍梨身体里那只魂魄,虽然是厉鬼,但形貌格外凄惨恐怖,可以看出死之前遭受过很多折磨。
“距离案发时间有些久,原始森林里一下雨,痕迹什么的……说不定很难保留。”
雍长殊:“我觉得还是一起去实地看看,才能做出判断。”
“从这里到有奚市,开车需要多久?”元酒回头问梁吟。
“走高速三个半小时,如果坐动车两个小时,但下车后转车去森林公园也得一个半小时。”
更不用说普通大巴这些交通工具了。
元酒估算了一下时间:“明天去吧,不然晚上回不来。”
尤其是晚上入原始森林很不安全。
当然,不是对元酒和雍长殊不安全。
而是对跟着他们去的普通人而言,森林深处太过危险。
梁吟点点头:“那我现在去安排明天的车接送,以及跟车司机。”
雍长殊微微颔首,梁吟立刻离开房间,去打电话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霍婆婆看着元酒起身,好像已经不打算再问,不由出声询问道:“就这样吗?不多审问她一些?”
元酒冲她笑了笑:“不用了,冉梦梦的情况我之前就调查的差不多。”
“杀我的人呢?你知道吗?”
“你男朋友。”元酒很平静的说道。
“只要能找到你的尸体,还有相关人证和物证,他跑不了。”
“至于帮凶……当然也就跑不了。”
冉梦梦呆滞地望着她:“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我调查案件自然要掌握更多信息,这是我的工作。”
元酒拧眉盯着她:“你不觉得你自己更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没有早点跟那个渣男分手?还被他骗到那种一听就很危险的地方,直接羊入虎口?”
……
冉梦梦的情史她从师尊发现的情感论坛里翻到了。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女大学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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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谈恋爱一年多也没有真的搞清楚对方的工作是什么,在哪家公司上班。
更甚着……已经这傻姑娘把他介绍给父母,但是她对男方家世背景一无所知。
刚开始有半年蜜恋期,之后就是不断地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亲眼见过渣男跟小姑娘约会,还没有彻底死心。
对方道个歉,买个礼物,追着她认错一段时间,这孽缘瞬间又死灰复燃。
元酒看完并没有觉得有任何感动,只想掏几块钱帮她跟市医院脑科挂个专家号。
这种渣男不早点儿分手,还留着过年吗?
看得她都火大。
死了还有脸化作厉鬼,不早点去地府排队投胎,争取下辈子远离恋爱脑。
这种笨蛋厉鬼,绝对会成为恶鬼圈的耻辱。
以后落入恶鬼堆中,也一定会被欺负。
……
冉梦梦将脸埋在膝盖里,忽然“呜呜呜”哭起来。
元酒听她哭声有点头疼,忍不住骂道:“闭嘴吧,哭什么哭?没听说过厉鬼流血不流泪?”
都变成厉鬼了,回去找那混账东西算账不行吗?
干嘛还要借个无辜路人的身体。
真借由霍梨之手杀了冉梦梦那个男朋友,到时候背锅的就是霍梨了。
脑子是一点儿都不清楚。
冉梦梦被她骂得打嗝,不忿地控诉道:“你以为我不想啊,但是我没办法离开Y省,甚至以厉鬼的形态根本无法离开有奚市。”
元酒听她这么一说,微微拧起眉头。
“那你是怎么附在霍梨身上的?”
之前谢必安不是说霍梨在被附身前根本没回过家吗?而且一直在Y省其他市拍戏。
冉梦梦哭声弱了弱,渐渐就没了声音。
元酒见她心虚地低着头,不肯再开口,神色便瞬间冷了下来。
果然……还是不老实。
雍长殊也忍不住观察附在霍梨身上的冉梦梦。
元酒抬手罩在她头顶:“你不说,我就搜魂。”
冉梦梦一听搜魂就瑟缩,立刻从床尾往床头躲。
她看过小说,玄幻小说里,被搜魂后都会变成傻子。
“不要……”
“你别过来!”
……
冉梦梦警惕地看着她,元酒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她直接趁冉梦梦慌乱毫无防备之际,悄无声息将一张符纸顶在了她背上。
被捆住的人身体突然一软,直接昏倒在床上。
霍神婆担忧地望着床上的霍梨,但忍住了上前的冲动。
元酒安抚道:“没事,就是让那只厉鬼的魂魄暂时消停一点。”
再说,想问清楚厉鬼是怎么上身的,直接问霍梨本人不是更好。
霍梨的魂魄也在身体内,比冉梦梦要稍微弱小一些,但是哪怕厉鬼一直在挤占她的位置,她也死守着自己的一角,坚决不肯离开。
不然这会儿她早就魂魄离体了,成了孤魂野鬼。
再则,魂魄一旦离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与身体的联系便会越来越弱。
如无厉鬼占据,时间长了,身体是会死亡的。
……………………
二更(补更)
元酒扼住了霍梨的手腕,观察着身体内两只魂魄的情况,已经开始出现融合。
这种情况实在是非常少见。
八字相同,且连魂魄上的气息都是相似的。
元酒观察了一下两人魂魄相接的情况,慢慢注入一道灵力,将霍梨虚弱的魂魄护住。
元酒扭头看向雍长殊:“你要看看吗?”
雍长殊将手落在霍梨肩上,缓缓闭上眼睛。
只用了不到十几秒,他就松开手,豁然睁开双眸:“这个捆绑融合魂魄的手法,我之前见过。”
“鬼门被灭之前,有个小门派很擅长养魂。”
雍长殊叹了口气。
对外虽然说是养魂,其实那个小门派用的并非什么正统手段。
而是以八字相同的魂魄,让一只鬼吞噬掉生魂,使得魂体变得更加强大。
这个门派的人非常少,但在鬼门地位一直蛮高。
因为鬼门有些邪师,一旦遇上被特管局抓捕,有时候会舍弃身体,利用一些秘术保住魂魄逃脱。
逃脱之后,便会求到这个门派,先寻八字相同的身体,再吞噬魂魄占据躯体,从而达到夺舍的目的。
只是吞噬生魂夺舍有伤天和,乃是邪术。
所以夺舍之后,即使是邪师,修为也再难寸进,且身体使用时间越长,就会变得越来越僵硬,最终会成为植物人。
肉身不死,魂魄便永远被困在躯体内。
不到山穷水尽之时,鬼门中的邪师一般不会用这个办法。
……
元酒听完雍长殊的讲解后,便知道这事儿估计又与最近冒出头的新鬼门密不可分。
霍梨与冉梦梦原本是没有交集的机会,中间肯定是另有人做了手脚。
“等等看,霍梨应该一会儿就醒了。”
被灵气滋养保护的灵魂,抓住机会很快就控制住身体。
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后,恍惚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霍神婆一看见那眼神,就立刻走到床边,握住了霍梨凉冰冰的左手:“梨梨。”
“阿婆。”霍梨撑着身体勉强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对身体的控制有些不太好,她捏了捏有些麻木的手指,才攥住霍神婆的手,“阿婆,你没事儿吧?那个女鬼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阿婆没事的。”
霍神婆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这可是她的命根子啊,他们霍家就剩下这唯一一根独苗苗了。
元酒倒是不急,等霍梨和霍神婆互相安慰过后,她才开口问道:“你知道那只厉鬼为什么会在你身体里吗?”
霍梨看向元酒,目光最后落在她身后的雍长殊身上:“雍……雍先生?”
元酒微微扬起眉梢,侧身看向面无表情的大狐狸。
还是熟人?
之前也没听雍长殊提过。
雍长殊对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梨的反应倒是没什么诧异,他的产业庞大,平时也避免不了出入各种光鲜亮丽的场所,尤其是一些晚宴酒会,还有一些颁奖典礼,加上他名下还有一家挺赚钱的娱乐公司,所以不少明星导演肯定认识他。
只是他并不认识霍梨。
霍梨显然也反应过来,低着头有些,耳朵瞬间就红了,有点尴尬道:“之前在星猫慈善颁奖典礼上,雍先生给我颁过奖。”
雍长殊顺势点了点头:“你好。”
霍梨明显没料到雍长殊反应这么冷淡,霍神婆人老成精,自然一眼就看穿了霍梨的心思。
但是明显这位雍先生不是她外孙能高攀的人。
所以她压了压霍梨的手,询问道:“那位是元观主,是阿婆请来帮忙解决你身上那只厉鬼的。”
霍梨明显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没有再看雍长殊,朝着元酒微微欠首道:“不好意思元观主,刚刚失礼了。”
“那只厉鬼,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上?”
元酒倒是不关心少女怀春的心思,霍梨和雍长殊明显不可能。
雍长殊是千年狐妖,霍梨只是个普通人,她的一生对于妖族来说太短了。
尤其是像雍长殊这种业务繁忙的大妖。
霍梨靠坐在床头,掩唇低低咳了几声,努力回想着自己被厉鬼占据身体前的记忆。
“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我只记得大概半个月前,我回Y省拍戏,之后跟着剧组就住在屏兰市皇城酒店,原本是打算抽空回家看看阿婆的,但是因为戏比较赶,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大概拍摄了一周吧。”
“有天晚上我感觉身体不太对劲,拍完戏回来之后,就感觉特别特别困,跟着助理坐车回来的时候,就困得睁不开眼了,迷迷糊糊被送回房间后,我觉得很冷,身体也特别重,然后第二天早上想睁开眼,眼皮却始终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直接的看到一些光影,好像是有人在我身边……再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有天,我突然听到有人再说话,声音和我的一模一样,导演一直在骂我拍戏不在状态。”
“我就觉得很奇怪,结果发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围熟悉的人,但是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而且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挤压我,所以我感觉自己身体很疼。”
霍梨说的很模糊,也完全是她个人主观感受。
元酒低头若有所思,雍长殊平淡地解释道:“你感觉的并非身体疼痛,而是魂魄的疼痛,那只厉鬼在和你的魂魄融合,也可以说……是吞噬。”
霍梨惊恐地睁大眼睛,下意识拉住霍神婆的手:“这……雍先生,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霍神婆无奈道:“傻孩子,还看不出来吗?”
“他们和阿婆一样,都是玄门中人。”
雍长殊掀起眼帘,看了眼霍神婆,并没有再解释。
他其实并非玄门众人,只是个活的时间比较长的妖族。
但是,被当成和元酒一样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同类。
看着也更合适
霍梨有些懵,一时间有点难以置信。
身价早就过百亿的雍总,竟然是个搞玄学的?
这不科学啊,这些玄门中的东西太难了,小时候阿婆也试着教过她,但是她没有天分,也根本学不了。
所以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可是学玄术的情况,她还是大致了解的。
太难了。
估计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很难学明白其中一二。
学了玄术,那还有时间搞商业版图?
想想雍长殊名下那些公司,已经他在社会上的地位,在商业领域的成就……
这肯定是开挂了吧?
杰克苏本苏无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的关注点在霍梨还保持清醒的那段时间,她转头问道:“这种噬魂夺舍之术,就算魂魄与身体处在不同地方也可以进行吗?”
雍长殊定睛望着她:“应该不行。”
“如果必须要接触才能成功,冉梦梦之前说过,她被困在有奚市根本无法离开。”
“那就意味着,有人把昏睡不醒的霍梨带到了有奚市。”雍长殊顺着她的话得出结论。
“霍梨是个演员,昏睡期间身边应该有平时比较亲近的人守着,不可能被随意带走。”
“就算被人悄无声息带走,第二天肯定也会被发现。”
元酒看向霍梨:“你恢复意识之后,虽然无法控制身体,但观察过身边的人是什么反应没有?”
冉梦梦和霍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毫无破绽地占据了身体那么长时间,身边人却没有发现异样?
霍梨摇了摇头:“我没注意。”
元酒看向霍神婆:“她的助理,或者经纪人联系的上吗?”
霍神婆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绿色的手包,将一只手机递给了霍梨:“你联系下助理和经纪人试试看。”
霍梨拿起手机,迟疑了片刻:“阿婆,你带我回来的时候,我身边有什么人吗?”
霍神婆拧眉道:“我不太认识你工作上那些同事,当时决定带你回来的时候,你的经纪人在身边,”
霍梨垂眸思考了片刻:“不应该啊,我的经纪人平时是不跟着我的,一般都是我的助理在。”
“如果不是出现什么大问题,她是不会来找我的。”
“阿婆,你带我走的时候,她有没有说什么?”霍梨问道。
霍神婆:“是你经纪人给我打的电话,告诉我你在那个地方拍戏,然后我坐车过去后,也是她接我过去的,她说你那段时间状态不太对,担心你出什么事才让我跑一趟。去了之后,我就发现是厉鬼占据了你的身体,要求把你带回来,她只是问了些情况,就帮你跟导演请了假,让我把你带走了。”
霍梨低头看着手机,想了想还是先给经纪人打电话。
她的经纪人叫焦华,手下有四五个艺人,最出名的是靠偶像剧出道,一直热度都很不错的小鲜肉饶子衿。
其他几个艺人与她都差不多,始终不温不火的小艺人。
焦华除了偏心饶子衿以外,对其他几个艺人还算是比较公平,偶尔会给她们谈一些商务合作与戏约,虽然不是什么大制作与知名品牌,但也不会让他们闲着,基本都是处于有戏可拍,有些小钱可拿的状态。
只是她有点怵焦华,没想到是焦华第一个发现她出问题的人。
电话打过去后,等了很长时间才被接通。
“霍梨?”电话那边声音冷静清晰,只是语气有些略带不确定。
霍梨看了房间内的几人一眼,开了扩音:“焦姐,是我。”
“你情况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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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梨听到她关切的声音,心下稍稍安定:“还没有。”
“还没有?”焦华十分意外,“你真被厉鬼上身了?你阿婆能不能解决,不能的话,我从帝都这边帮你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比较厉害的大师。”
“谢谢焦姐,暂时不用了,我阿婆请了很厉害的大师过来,他们现在就在我房间,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焦华:“那你开扩音,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这边比较忙,时间不是很多,大概能给你空出半小时的时间。”
“尽量长话短说。”
元酒接过手机,礼貌地问道:“你好,焦女士,我是归元观观主元酒。”
电话那边静默了片刻:“你好,元观主,你想问什么?”
“你什么时候发现霍梨不对劲的,霍梨的助理呢?”
焦华换了只手拿手机,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随手将门给关上。
她低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饶子衿,跟他竖起手指,让他把游戏外音给关了。
“我是接到剧组导演的电话,霍梨到了Y省之后,差不多一周左右,接着导演就打电话给我,说她拍戏一直不在状态,给我打了个招呼,准备换演员。”
“霍梨虽然不火,但是人我是了解的,她拍戏一直都还可以,所以片约也一直有,NG可能偶尔会多一点,但绝对不存在不敬业的态度,所以我觉得奇怪,怕她遇上了什么麻烦,就去Y省了一趟。”
其实倒不是专程去Y省看霍梨。
饶子衿是Y省屏兰市政那边定下的旅游大使,那段时间刚好要去拍宣传片,所以她也就跟着去,处理一下霍梨的问题。
一般霍梨要是出了什么事,助理一般会第一时间报备给她。
但是直到剧组导演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霍梨拍戏出状况,而助理那边一直都没有动静。
焦华站在窗户边,手指轻轻压在窗台上:“霍梨的助理是临时找人先顶上的,刚用了一个多月,她之前那个助理回老家结婚了就辞职了。”
坐在沙发上的饶子衿抬头看着焦华的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
“霍梨那个新助理,不是什么好东西。”饶子衿忍不住插话道。
焦华回头看着饶子衿,有点想骂他,打游戏都堵不上他那张破嘴。
……
元酒忽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有些奇怪道:“刚刚是……”
“我手下一个艺人,叫饶子衿。”
饶子衿将自己的手机扔在沙发上,起身阔步走到焦华身边,一把将她的手机抢过来,直接开了扩音说话。
“我是饶子衿,霍梨那个女助理是个私生粉,本来心思就不在工作上,她能照顾好艺人才出了鬼了。”
“前段时间我放在会议室的水杯和几份准备送给粉丝的抽奖礼物,肯定就是她拿走的。”
但是抽奖礼物是定好的,需要他一一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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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后发现少了几份,连用了好几年的杯子也不见了。
当时他就在会议室发了脾气。
可是那段时间会议室的人进进出出,还有好几个搬运东西的陌生人,监控设备刚好又没开……
所以想找也找不到证据。
他跟焦华说了,霍梨那个新助理最好尽早开了。
焦华没当回事,只说临时的,正在找新的,等霍梨拍完这部剧回来就换。
而且毕竟不是他的助理,这段时间又不在同一个地方,碍不着他的眼,让他先专心工作。
饶子衿看向一脸震惊的焦华,缓了下语速,挑眉嘲讽道:“那个助理现在自己跑路了吧?你去Y省见霍梨的时候,有看到她吗?”
………………
二更(补更)——分除之
焦华拧眉道:“暂时先不说这事,你怎么知道鲍小美是私生粉?”
饶子衿白了她一眼:“以前一起拍戏的时候,碰巧在酒店见过。”
“她是翟影帝的粉丝,尾随到了酒店,最后被对方经纪人和助理拦住,斥责了一番。”
“后来我在机场外也碰见过,她跟几个女孩子别过翟影帝的车上了热搜。”
当时热搜视频虽然打码了,但是他的商务车刚好从路边经过,确认没有人受伤后,才离开的。
他觉得翟放的脾气是真的好,闹成那样还没有把那几个私生粉挂网上,或者直接报警起诉一条龙走起。
换了他,绝对不会轻拿轻放,哪怕是一路追着他跑的粉丝。
一旦越界,他绝对不会宽容。
“那你不早说?”焦华看着饶子衿,头疼得瞪了他一眼。
她拿回手机手机道:“我去剧组的时候,鲍小美已经不在霍梨身边了,我打过她的电话,她说自己被霍梨赶走了。”
“我当时以为霍梨发脾气,鲍小美也是之前没做过助理,气性大,所以不愿意再跟着霍梨,就同意她辞职。”
之前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这次特地被人提起,加上饶子衿说的事情,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元酒问道:“你们知道霍梨那个助理最近的去向吗?”
焦华:“没关注过。”
“不过我有她的联系方式,还有之前入职时候登记的住址。”
元酒:“能发给我看一下吗?”
焦华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试图调出鲍小美的入职档案。
在快速查找时,发现档案没了。
“她的入职档案……不见了。”焦华坐在办公椅上,下意识看了眼办公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不应该的,这些东西就算离职也会保留下来,更何况鲍小美才离职不到一个月,档案更不可能删除。”
“我去人事部看看,那边的纸质档案应该有备份。”
焦华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她让饶子衿待在办公室,立刻推门去了人事部。
但结果并不出元酒所料,依然没有。
仿佛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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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痕迹都被抹去了。
再次拨打鲍小美的手机号码,已经被注销,成了空号。
几乎是验证了元酒和雍长殊的猜想。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
……
坐在床上的霍梨满脸不解,问道:“鲍小美是什么人派到我身边的吗?可是我有什么值得她惦记的?”
元酒:“她估计只是个工具人。”
阴谋论一点,冉梦梦变成厉鬼可能都是背后凶手早就计划好的。
那霍梨这个躯壳被早早盯上,元酒一点都不意外。
更甚者,冉梦梦被杀害……或许也是有人刻意引导谋划,也说不定。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只厉鬼夺舍了活人身体,首要目的肯定是找真凶报仇。
此外,如果他们没有发现异常,冉梦梦成功夺舍,最后的结局也只是冉梦梦被永远困在霍梨的身体内,身体不死亡,她是无法离开这具躯壳的。
元酒下意识地将目光又转到了靠在霍神婆怀里的女孩儿身上。
她转头看了眼雍长殊:“我们出去说。”
雍长殊点点头。
元酒让霍神婆留下陪霍梨,以防一会儿冉梦梦再度夺回身体控制权,想办法逃跑。
……
雍长殊看着站在客厅窗户边的元酒,她的脸浸在空明的光线下,细细的眉尾落在眉骨上,偏圆的杏眼盯着远处的弥海,许久才眨了一下。
“你觉得霍梨有什么地方比较特殊吗?”元酒忽然望着他问道。
雍长殊回神,定定看了她两秒:“为什么要问我这个?我根本不了解她。”
元酒:“我的意思是,你凭感觉,觉得这个人有什么地方比较特殊的,值得背后的人大费周章,让一只厉鬼夺舍上身。”
雍长殊靠在窗台上,修长的指尖打着木制窗棱:“她的出生年月,生辰八字,我们都看过的,没有特殊的地方。”
“身份,一个没什么影响力的小透明演员。”
“唯一比较特别的是,她的外婆是玄门中人,而且颇为名望。”
元酒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雍长殊:“背后之人如果知道她唯一的亲人是玄门中人,怎么会堂而皇之的让冉梦梦附身夺舍?用脚趾想也该知道在Y省对霍梨动手,很容易就被霍神婆发现的。”
“霍神婆!”雍长殊指尖在窗柩上敲了两下,“也可能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霍神婆带着霍梨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这两人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守着,要对霍神婆下手,早就动手了。”
霍神婆只是个实力还不错的通灵玄师。
一般就是帮本地一些人看看小问题,捉鬼其实不太行。
……
雍长殊忽然将视线落在院子里,梁吟正在打电话安排,他忽然就想起刚刚进来时,梁吟对霍神婆的态度。
“霍神婆在Y省很有名气,也是特管局在册的编外人员。”
“霍梨出事后,首先是Y省这边特管局先接手,但处置不了才搁置下来,呈报到总部。”
特管局总局要处理的案件太多了,估计Y省这个暂时也被归档。
按照正常流程,之后会调派人手过来处理。
但是霍神婆拿了功德力寻到阴差,从阴差的路子求助元酒。
这次他们才会没有通过特管局接的案子,直接来了Y省。
元酒忽然挑了挑眉:“我好像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目标该不会是我们吧?”
雍长殊静默不语,指腹轻轻擦着木窗的纹路,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恐怕是了。
天阴门和御鬼宗在北海市一番折腾,本来是想掀起风雨为新鬼门造势,结果却因元酒和地府合作,以及他们特管局及时调派了不少长久没挪过窝的大妖,惨遭一网打尽,辛辛苦苦藏匿谋划结果功亏一篑,多少努力与付出尽数付诸东流。
换成他,他也恨,也忌惮。
所以……只能分而除之。
设一个有难度的局,将特管局总部精英骨干调虎离山。
他们伺机而动,斩草除根。
特管局实力肯定会受到影响。
……
雍长殊拿出手机:“我给江括打个电话,问问其他省区分部的情况。”
元酒抬手,让他请便。
若是真的如此……这段时间估计各地都不会太平。
因为这个局不是一天两天搞出来的,而是花了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筹谋布置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随手找了纸笔,坐在客厅的茶几边,低头画了一个简单的关系图。
核心是冉梦梦与霍梨,背后之人的目的不在于杀害霍梨,而在于利用霍神婆于Y省玄门中的地位,引来实力更强的特管局总部精英。
然后,杀掉。
以此来削弱一直致力于将鬼门消灭的特管局中坚力量。
……
一般针对各分部的悬案,特管局是有明确规定,会派出一到两人出差,配合当地部门调查。
像白羽与树芷这种大妖,一般孤身领任务就可以,带着其他人反倒是累赘。
像茅山派,标准配置就是一人一僵,一文一武。
其他的普通玄门精英修士,多半是两两组合。
但是总部的玄门中人,实力也是有强有弱。
像白羽这种五百年以上的大妖,就算是鬼门顶尖的邪修,一对一也很难在他手下讨着便宜。
不过五百年以上的妖,毕竟是极少数,如今登记在册尚不过百。
像明秋与乜经纬之流,虽然带着很棘手的僵尸,但是想想办法,还是能够下手的。
还有桑心颐和郎代,百年妖鬼,总是有弱点的。
他们这类才是特管局总部的中坚力量,因为人数相对要更多一些。
估计鬼门想对付的,也就是特管局这搓儿人。
……
冉梦梦化作厉鬼后,之所以能上霍梨身体,估计是助理鲍小美从中做了什么。
元酒拿出手机联系了Y省刑侦这边的队长丁西,询问他能不能从警方系统里查到鲍小美的资料。
没过几分钟,一个文件夹就丢了过来。
元酒拿着平板电脑,靠坐在沙发上,将文件夹打开翻看。
鲍小美原名叫鲍雯,今年二十一岁。
十一岁时父母感情破裂,两人都不想养这个孩子。
鲍小美后来和外公住在一起,不过高考前夕,外公就去世了。
高考受到影响,成绩太差,最后报了大专学校,但是读了一年就退学了。
元酒仔细翻了一下丁西整理的学校通告,还有几张新闻截图,微微拧眉。
在酒吧和人发生矛盾打架,一名女同学被推倒,颈部动脉被碎玻璃瓶割破,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学校给了鲍雯处分记过,但是并没有将其退学。
……
丁西很快发消息过来:“资料上有些没写,我刚刚给鲍小美大专学校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她说这个学生在出事之后,陷入了很大的麻烦。意外去世的那个女生家长,觉得如果不是鲍小美和酒吧里的人起冲突,他们的孩子也不会死。所以那对夫妻经常到学校闹,当着很多学生老师的面咒骂……所以鲍小美在学校待不下去,只能选择退学,之后改了名字,开始帮人做一些带代拍的工作。”
“因为她在校期间也疯狂追星,对拍摄倒是很在行,所以也算一门技术。”
“但退学之后,她好像就没有再做过这些疯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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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进系统查了查,除了酒吧打架意外致死案,她早期还有一个不算案底的记录。”
“这姑娘还没成年的时候,跟着两个粉丝别过明星的车,不过后来认错态度良好,事主也没有受伤,看在她是个未成年的份儿上,所以教育了一番,就让她回去了。”
元酒想起饶子衿说的那些话,看来这男艺人记性和眼力都还不错,时隔几年竟然还能一眼认出鲍小美。
丁西:“没查到她有什么固定的工作和住址,她现在早就成年了,父母也不再给她生活费,她外公留下的那点遗产不多,所以退学后就打工去了。”
“这两年唯一的工作记录,就是几个月前入职了那家娱乐公司,现在手机号注销,留的住址也没有人,联系房东的电话,说那姑娘就是短租,合约一个月前就到期了。”
元酒:“她的银行账户呢?能查到什么信息吗?”
“正在调取,不过要手续,半个小时后才有结果。”
元酒:“麻烦你了,丁队长。”
“结果出来,劳烦告诉我一下。”
丁西笑道:“行,那祝你调查顺利。”
……
雍长殊已经挂断电话,神色有些凝重。
“情况怎么样?”元酒问。
雍长殊:“我已经通知过江括,他说这段时间各个分部确实送了几起看起来挺棘手的案件,目前已经有好几组人领了任务出去调查,刚刚试图联系他们……暂时没有回应。”
元酒抿唇不语。
希望平安吧。
如果着了道,那就麻烦了。
九死一生。
“我们先处理Y省这边的案子,结束后,我得去其他分部看看,到时候就要跟你先分开了。”雍长殊定定道。
元酒看着他沉重的脸色,扬起唇角笑了笑:“这边有我在,不会出问题。”
“其他地方需要你,你可以尽早去,毕竟早去一天,他们的安全也就多一分保障。”
雍长殊叹了口气:“行,那我定晚上的飞机,先去隔壁的缅省看看,派去那边的两个人已经三天没消息了。”
元酒思考了一下:“你可以试着跟师尊与长乘谈谈条件,他们天天闲得很,要是愿意帮忙,你至少能省一半功夫。”
“北海市那边有周方守着,你拿些利益诱惑他,他估计很乐意给你们特管局镇场子。”
雍长殊诧异地看着元酒:“你师尊他们……不一定会答应。”
“你不问问,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拒绝?”元酒反问道。
“那我稍后问问看,我觉得他们应该更想在Y省旅游。”
“旅游和干活又不冲突。”元酒笑眯眯地说道,“他们俩都是眨眼能从地图最东穿到最西的人,收拾那些邪修小意思,抬抬手应该就能把他们骨灰扬了。”
雍长殊哭笑不得:“你倒是很舍得劳役他们?”
元酒撇了撇嘴,有什么不舍得。
住在道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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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所以把周方留在道观,就是为了守山门?”雍长殊坐在单人沙发上问道。
“不是哦,我就是单纯地嫌弃他吵吵。”元酒摆摆手道,“不过他现在虽然打不过我,但是实力也是很强的,你们到时候给他办个证件作为交换就行。”
……
北海市归元观。
周方化作原形趴在道观大门的屋瓦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云朵似的大尾巴慢悠悠地甩来甩去。
风和日丽,本来是个最适合打瞌睡的好天气,偏偏总有些不长眼的小老鼠。
道观大殿内,三官大帝前的帘子被一阵风吹起。
原本正在清理供桌的钱武安,被帘子糊了一脸,下意识抬头看向三座雕像。
“待在大殿别出来。”
一道声音传入他脑海中,吓了钱武安一跳。
院子外面刮起一阵疾风,周方依旧窝在屋瓦上,渐渐眯起本来圆溜溜的大眼睛。
小酒瓶子果然是个事儿精,这破破的小道观竟然还真有人上门来找麻烦!
周方右爪爪在灰色的瓦块上磨了两下,几根胡须抖了抖,粉色的嘴巴慢慢咧开,露出一双白亮亮的牙尖尖。
来的刚刚好,最近爪爪正痒。
让貔貅大爷见识一下,什么小毛贼竟敢坟头蹦迪!!!
……
二更(补更)——被偷家
周方仰头望着头顶灿烂的阳光瞬间被阴云覆盖,他抬爪揉了揉胡须,尾巴在屋瓦上砸的“咚咚”响。
天色暗下来后,七八道黑色的残影从道观四周一拥而上,直奔归元观内院。
周方眯起的眼睛露出不屑之色,七八只普通尸傀就想冲了破道观。
这也太小瞧小酒瓶子了吧?
再怎么说,也要搞个千八百尸傀,才能凑一盘菜啊。
尸傀刚靠近归元观围墙四周,一道白色的冷光突然冲天而起,几只尸傀还没有贴墙而上,就瞬间被一股不明的力道掀飞,重重砸在十几米开外。
本来准备动手的周方:“……”
哦豁,破道观周围竟然还设置了一个小型阵法?
周方重新趴回屋顶,懒洋洋甩着尾巴,打量着几只没头脑的尸傀。
行吧,看着就可以了。
普通尸傀没有智慧,只能按照背后主人的指示行事,与傀儡其实并无两样。
尸傀没有痛感,也没有任何知觉,与僵僵有些相似,但是没有僵僵强大且能干。
换个说法,可以称之为低配版僵僵。
……
大门前有四只尸傀,被触动的阵法反弹回去后,没等太久又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朝着道观的大门冲刺。
然后,再次被弹回去。
周方摇头看着摔倒,爬起来再冲的尸傀,轻轻叹息道:“太笨拙了,操纵的人不太行。”
按照这个进度,可能阵法还没有冲坏,这几只尸傀要先散架了。
毕竟不是什么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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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裂开碎掉,尸傀的行动肯定会受到影响。
最明显的就是,冲撞了七八次后,有两只尸傀的速度已经慢下来。
钱武安在大殿里蹲了半小时,外面的动静愣是一点都听不到。
他探头望殿外看了两眼,发现周方变成的小动物依旧站在屋顶没动,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周先生,结束了吗?”
周方回头看了眼钱武安:“还没有,不过你要是待着无聊,可以在门口看看。”
“别出道观就不会有危险。”
于是,钱武安从三官大殿里走出来,站在道观大门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搓了搓起了层鸡皮疙瘩的手臂,夏天还没从北海市离开,突然就阴风怒号,看着着实怪渗人的。
沉重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钱武安伸头,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从雾气中冲出来的四个影子。
全身上下黑乎乎的,每张脸都死气沉沉,他伸手扶住大门,勉强撑住发抖的身体。
周方从屋顶跳下来,化作了人形,懒懒打了个哈欠:“这些尸傀不太行,估计再撞个十来下,就要彻底散架了。”
到时候,就算换成身边这个没有任何实力的普通人,几棒槌下去,这些尸傀得彻底完蛋。
啧,这届反派,不太行
钱武安看了十来分钟,发现这些尸傀确实如周方所言,便也慢慢镇定下来。
“这些东西……到底是谁弄的?小观主她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啊?”
周方偏首道:“有危险的只会是她的对手,你与其担心她,倒不如同情一下那些倒霉催的对手。”
连他如今在小酒瓶子手下讨不着好,那些乌烟瘴气的鬼东西要是能翻了天,他就当场把这座山上的草啃秃!
哼。
钱武安虽然从周方处得知,外面这些尸傀不足为惧,但还是拿出手机,将道观里的情况汇报给元酒。
仇家调虎离山,上门想搞他们大后方,虽然没有成功,但不影响他们报仇啊。
以小观主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也得多干掉对家几只狗头!
……
元酒已经拿到刑侦支队队长丁西发过来的银行账户流水。
最近半年,鲍小美确实有几笔大额收入进账,最近一次进账时间,刚巧是离开霍梨后一天。
三十万。
半年内,已经有四次大额转账。
第一次是五万,第二次是二十万。
第三次和第四次都是三十万。
给她转账的账户是国外银行账户,没办法追查到账户主人的个人信息。
转入她账户的钱,很快就被转出。
所以没办法根据她小额消费记录,追查到她如今的位置。
看完所有流水明细后,元酒轻轻叹了口气,从鲍小美入手的想法不太现实。
太浪费时间了。
刚准备收起手机,突然就有了来电,看着钱武安的号码,元酒愣了几秒,很快接通。
钱武安很少给她打电话,这好像还是第二次。
一般没有很重要的事情,他都会等她回去,当面说。
挂断电话后,元酒起身走到院子外。
雍长殊从屋内走出来,身侧是微微颔首的梁吟。
见元酒脸色好像比刚才差一些,他转身与梁吟说道:“暂时就这些,我就不去分局里了,你将原话转告分局局长便可。”
梁吟弯起唇角:“明白,那我先回特管局,酒店定位已经发到您的手机上。”
“我们自己过去,你先回吧。”雍长殊见梁吟转身走远,才停在元酒身边问道,“一会儿的工夫,脸色怎么这么差?”
元酒撇了撇嘴,静默了两秒,忽然龇牙道:“哼,被偷家了。”
雍长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鬼门的人胆子倒是大,竟然弄了几只尸傀,就敢去你们道观的找麻烦……”
雍长殊一时间不知该叹他们狗胆包天,还是该怀疑这批新鬼门的邪修脑子都门给挤了。
御鬼宗和天阴门辛苦筹谋许久的阴谋,还没有彻底酝酿好,就被元酒单枪匹马一锅端。
这不知哪门哪派的小邪修,操着几只尸傀就敢上行山烧归元观……
是真的觉得自己左脚踩右脚可以上天了吧?
雍长殊无声摇头,转眸望着元酒:“走吗?”
元酒:“霍梨……”
雍长殊颔首道:“霍梨这边已经安排好了,还是暂时让她留在这里,梁吟回特管局后会调两个人过来,帮霍神婆看住她。”
“那就走吧。”
元酒抬脚走出大门,没几步,忽然感觉到雨点落在手背和脸颊上。
她转头看着远处的弥海,一个个水圈在平静的海面上跳跃荡开。
“下雨了。”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下雨天查案,很麻烦。
雍长殊随手变出一把黑色的大伞,撑开后举过她头顶:“我叫的车很快就到,先去小区大门那边吧。”
元酒仰头看着他瘦削白净的下颚线,眼神清澈依旧,只是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在雍长殊低头前,她收回视线看向伞沿,低声说道:“不撑伞也没关系,雨水淋不到我。”
只要她想,雨水完全可以避开她,甚至连她鞋底都脏不了一分。
“灵修很方便,但是生活也很有趣。”
下雨天撑伞,最正常不过。
“烟火人间,我很喜欢。”雍长殊平静地说道。
元酒没再辩驳,随便吧,毕竟她是个没伞的人。
蹭伞的还是早点闭嘴比较好。
……
元酒和雍长殊在路上往酒店赶,南巢在微信上给她发了定位。
他们一行人到酒店安顿好后,很快就组队在酒店附近逛了逛,在离酒店三条街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美食步行街。
车最后直接停在美食步行街附近,元酒和雍长殊从车上下来,发现雨已经停了。
前后也就下了不到二十分钟,阳光又从快速奔逐的云流缝隙穿过,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元酒按照定位,找到了一家火锅烤肉店。
不是常规的火锅店,也不是单纯的烤肉店,而是两则结合。
民族风餐厅,三层木楼格局。
饭点刚过,所以人不是很多,但也有几桌。
南巢他们就在二楼临窗的位置,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刚好够坐他们这些人。
城上月和长乘坐在位置上,一个在刷手机打发时间,一个望着窗外街上的人流发呆。
……
纪京白已经点好单,看到元酒从拐角处的楼梯上来,立刻笑着对服务员道:“可以准备上菜了。”
元酒坐在长乘左手边,随口问道:“怎么会选这个地方吃饭?”
“小白推荐的。”
长乘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着元酒眉间淡淡的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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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京白笑容满满,解释道:“我之前来Y省旅游,在这边遇到很多不错的餐厅,这家店老板的手艺让我印象特别深刻,其他的特产餐厅也很不错,有空我带大家一起去吃。”
“这家餐厅老板之前一直在Y省拉康市开特色餐厅,但是位置稍微偏远,在山里。”
“上飞机前我联系了他,他说在有奚市这边开了一家火锅烤肉店,邀请我们过来尝尝。”
“我家餐厅野山菌进货,基本都是走的他家渠道,他家的野山菌质量没的说。”
“特别好。”
……
元酒原本分着心,一直在思考归元观的事情,但被纪京白这么一说,她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美食上。
那双圆圆的杏眼里慢慢飘起亮晶晶的光。
“既然你这么夸这家餐厅,那我可一定要好好尝一尝。”
现在他们归元观一行人的嘴早就被养刁了,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一般,舌头一品就知道。
吃山珍,还是来Y省吃最佳。
纪京白负责跟服务员沟通,安排上菜与饮料之类的。
元酒顺便还了解到,他们两桌加在一起,点的是8到10人的餐厅套餐。
两个野生菌锅,两个炭烤盆,加起来花了不到八百块钱,算是很实惠的了,人均八十。
桌面上上了很多菜,有十多种野生菌菇,元酒能认出来的只有几种,比如牛肝菌、鸡枞菌、竹荪、松茸和羊肚菌……其他的就认不太出来。
菌锅汤底是高黎贡山土鸡炖的,模样古朴雅致的高山石锅端上来后,浓郁的鸡汤香味便萦绕在两张桌子间。
……
长乘随手给她倒了一杯红枣桂圆茶,低声问道:“遇上了什么事?”
元酒端着杯子,侧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脸上藏不住事。”
元酒短暂地默了默,压低声音道:“有人去道观里找麻烦。”
长乘提着茶壶的手一顿,眉眼间划过一抹厉色:“不知天高地厚。”
“确实。”元酒认同地点点头。
“周方同你说的?”
元酒摇头:“钱武安打电话告诉我的,说是七八只尸傀,也没找到操控尸傀的人,这会儿估计还在道观外。”
“估摸着是周方没上心。”长乘虽是猜测,但语气却很笃定。
周方实力绝非如此,真想从尸傀身上找到背后操控之人,轻而易举。
元酒叹气道:“不带他来,他憋着邪火呢。”
能帮着看守道观,她就该感谢他。
毕竟反向操作,专门坑她的事情,周方可没少干。
长乘垂眸浅浅道:“大事上,他态度不会含糊。”
周方虽然爱在元酒底线上横跳,但是大错误没犯过,毕竟真要让宵小之辈掏了归元观。
不说元酒,就是他回去,也是要先揍他一顿。
周方心里是有底儿的。
元酒叹气道:“归元观有阵法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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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道观里的人,这段时间不好出入。
“让钱武安这段时间专心守着道观,不要随便下山。”长乘问道,“你给他留了护身的东西吗?”
“有的。”元酒点头。
“那就没什么事了。”
再不济,归元观今日被袭,北海市特管局很快会收到风声。
他们一行人出门,特管局自然也会派人保护道观里的普通人。
“无需再想这些事情,他们自会处理好这点事务。”
“你是一观之主,日后归元观扩建,招收的人越来越多,自然不可能大事小事一把抓。”
“适时放手,能锻炼他们,你自己也能轻松许多。”
这都是他接手宗门之后,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慢慢总结的经验与道理。
元酒认真听着,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长乘也只是简短说了几句,很快便闭上嘴。
因为城上月正往他们俩的方向看。
元酒和长乘齐齐抬头望向城上月,一脸的茫然。
城上月收回目光,转头听着雍长殊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熟悉他的长乘和元酒,都感觉到他好像莫名有些不太爽。
………………
二更(补更)——信息量
城上月单手撑着侧脸,指尖在白皙的耳屏上规律地轻轻点动。
他感觉自己被出卖了。
眼神幽幽落在元酒那张小脸上,耳朵里是那只狐狸的声音。
待雍长殊说完之后,城上月掀起眼帘,平静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本尊都能答应。”
“但是……你得如实说,找本尊帮忙这件事是不是那孽徒提的?”
若是没人撺掇,这只狐狸估计抹不开面子,跟他提这件事。
雍长殊俊秀姝丽的面庞上,表情微微僵了一下,随后敛起美目静默不语。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城上月懂了。
果然是自家不孝徒的鬼主意。
两人交流用了隔音之术,坐在另一端的元酒,丝毫不知道自己被队友无声出卖了。
只觉得自家师尊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大概就是……三天没打,上房揭瓦?
元酒不是很确定,以眼神无声望向雍长殊,让他快点儿给个解释。
不然他们友谊的小船就要翻了!!!
雍长殊知道元酒在看他,低头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
雍长殊:保重。
元酒拿着手机:???
雍长殊:你师尊可能觉得……你比较叛逆。
元酒:。。。
元酒:明人不说暗话。
雍长殊:你师尊知道,是你让我提的交易。
元酒:。。。我们的友谊是如此经不起考验。
心碎了
雍长殊看着手机屏幕,微微勾了勾唇角,后将手机收起。
……
雍长殊的提议,城上月和长乘其实不是很上心,但是既然雍长殊拿出了诚意求助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拒绝。
最出乎元酒意料的是山河。
作为暴躁又傲娇的魔尊,这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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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黑户对户口的渴望是多么迫切。
没有户口,办不了电话卡,过不了安检,坐不了飞机,就连银行卡都不配拥有……
太惨了。
……
目前外出执行任务,已经失去联系的特管局工作人员有三组。
一组前往隔壁的缅省,三天前彻底联系不上,雍长殊稍后会亲自去处理。
一组前往地图上与Y省南北遥遥相望的M省,昨天开始联系不上,交由山河负责。
还有Q省那边的特管局,接连损失了三名修为不错的玄门弟子,前天总部的一名妖族前去调查,进入Q省之后就彻底下落无踪。
Q省那边的特管局昨天晚上打电话又提了一次调派人手。
总部这边才发现,Q省那边的人根本没见到昨天已经过去的妖族。
城上月对这个地方有些兴趣,便主动提起去这个地方看看情况。
长乘则随意挑了一个任务,剩下的会交给特管局的白羽和树芷去处理。
……
吃过午饭后,城上月和长乘便径直回了酒店房间,两人直接从房间内消失,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山河没有身份证,暂时与纪京白住在一个双人间。
纪京白将门关上后,回头看向屋内,发现山河的身影渐渐变淡,接着便凭空消失。
雍长殊陪元酒去了一趟刑侦支队,正式和负责冉梦梦失踪的调查组组长见面。
丁西是刑侦支队的队长,手头上案子比较多,会跟进冉梦梦这个案子的进度,但是参与度不是很高。
调查组组长其实是由他副队长巫戈担任。
元酒也是去了刑侦支队才知道的。
作为大队队长的丁西能够不厌其烦,连找资料这些小事都帮她搞定,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
“接下来,就是巫戈与你合作,我时间上可能不太够,前几天又接警遇上了一起凶杀案,怕是没有太多时间追着这起失踪案跑。”
元酒笑着与丁西握了握手:“多谢丁队长,后面交给我们就好。”
丁西是个精瘦干练的男人,公安大学出身,标准的一八二身高。
虽然看起来温和,但是与他短暂地握手,元酒就知道他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文弱。
丁西互相介绍过后,拍了拍面目冷峻的副队肩膀,笑着道:“接下来,巫子你辛苦点儿。”
巫戈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巫戈的神色很淡,长脸短颌,山根挺拔,印堂饱满光亮,有一双优雅冷清的瑞凤眼,左侧眉骨上有一道很浅的刀疤,看起来不太好相与。
不过元酒注意到,他骨龄约莫二十四,但是左手无名指上已经戴上了一只银白的婚戒。
她下意识看了下他的面相,满足一下好奇的心理。
姻缘天定,夫妻二人感情极好。
……
巫戈知道元酒一直在看他,他有些不太习惯被人这么长时间打量,眉心下意识褶起。
不过碍于丁西提前私下交代过,所以他没有直接发脾气。
元酒笑了笑,先开口道难:“巫队长夫妻宫饱满,色泽光滑,日后与夫人也定是故剑情深,白首到老。”
巫戈冷硬的表情微微一怔,随后才想起眼前之人是玄门中人。
提到家里的爱人,巫戈表情明显柔和许多,也没有之前那么拘谨冷肃。
他微微点头道:“嗯,谢谢元观主。”
元酒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阻止他去倒水,随口道:“别的话就不多说了,先说冉梦梦的案子。”
“冉梦梦已故,这个已经确定了。”
巫戈立刻坐直身体,一副很认真严谨的姿态。
“是冉梦梦的魂魄找到了?”
他知道玄门中人的手段比较特别,如果找到鬼魂,那么也可以确认对方是否已经死亡。
元酒抬眉道:“找到了,她现在成了厉鬼,附在别人身上。”
巫戈:……
一时间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一句话里……信息量过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冉梦梦的魂魄现如今附着在霍梨身上,我不久前刚去看过,特管局那边已经安排人手暂时将她看管起来。”
巫戈缄默了片刻,消化所有信息后,出言道:“她的尸体在哪里?”
“她自己不清楚。”元酒抿唇道,“我询问过她,她只记得自己在原始森林公园深处遇害,一直以为自己的尸体就被藏匿在那里。”
巫戈眉心骤然拧紧,眼底一片阴郁:“整个原始森林公园,我们前前后后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但是没有一点发现。”
“如果有尸体藏在那里,不可能在这么仔细地搜查下找不到。”
冉梦梦的失踪案,他们市局这边非常重视。
因为牵涉到Y省旅游宣传和游客个人安全问题,所以上面一直盯着这个案子,因为进展缓慢,他们市局刑侦支队这边已经被上面骂了很多次,每次局长开完会回来,脸都黑得跟锅底一样。
但是没进展就是没进展,他们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但如今还是个悬案。
想到这里,巫戈脸色也很难看。
这是他当刑警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上面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还没有底气反驳一句话。
如今市局刑侦支队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都憋着一口恶气,恨不能今天就能把这个案子破了,把冉梦梦给找回来,凶手也立刻抓捕归案。
元酒说这个案件牵涉到玄门,虽然让他稍稍松了口气,不至于觉得自己太过无能平庸,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难道以后碰到牵扯到玄门的案子就这样束手无策吗?
他们可是这座城市的刑警。
面对困难,选择低头认输,绝对不是他们的风格。
……
巫戈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很快冷静下来,开始仔细复盘从接警到立案调查的每一个步骤。
他打算跟元酒仔细分析一下案件前后所有的细节,希望她能发现盲点。
元酒觉得他真的是个很不错的警察,礼貌地抬手道:“你请说,洗耳恭听。”
“首先,是冉梦梦父亲和男朋友在北海市报案,说冉梦梦在Y省失踪了。”
“但是报案之时,距离冉梦梦失踪那天,已经有一周的时间。”
元酒问:“谁最先发现冉梦梦失踪?”
“冉父。”巫戈很确定地回答,“这个我仔细问过,她父亲连续三天打电话联系不上后,给她男朋友金星裕打了电话,对方说他在出差的时候,冉梦梦去找他发了脾气,他以为她先回北海市了,但是等他回北海市后,打冉梦梦电话没人接,打她朋友的电话,也没人知道她在哪儿,以为她还在生他的气,所以几天没有联系。”
听起来,毫无漏洞。
……
“冉梦梦从北海市到Y省,这是一趟远行,肯定带的有行李,机场或者火车站有拍到她吗?”元酒问。
巫戈点头:“在机场监控中有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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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确定她在Y省失踪,而不是其他地方?”元酒问。
“主要通过Y省境内的所有公共交通记录,还有个人电子支付的商铺位置,以及所有公共区域的监控摄像头,还用了天眼追踪,根据体型面部和步态匹配,最后追踪到了有奚市原始森林公园。”巫戈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搬到了元酒面前,“这是她最后一天所有的行程和消费记录。”
“全都在Y省境内。”
“最后一次使用电子支付的商铺,是有奚市原始森林公园内的一家小超市。”
条理清晰。
元酒觉得Y省这边市局刑侦调查组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
一些她根本想不到的技术,也运用得很六。
……
巫戈说道:“她失踪那天,早上和金星裕分开,所以我们也盘问过金星裕。”
据他们调查,金星裕是一家健身器材公司的员工,来Y省这边和几个大型的健身俱乐部谈合作,主要是器材进购的合同敲定,再具体他们就没有细查了。
当天金星裕全部的行程,他们都找到了监控记录。
金星裕因为有工作,所以早上七点半就出门吃早饭,然后直接去和健身房老板谈合同。
一直到下午三点半才回到酒店。
而冉梦梦是早上九点后出门的,背着一只双肩背包,并没有携带行李箱。
“从那天早上的监控里,能看出来,冉梦梦当时心情确实不太好。”
但也没有直接回北海市的打算。
出了门后便坐车去了有奚市,看起来目的地还是比较明确的。
“可能是去散心,也可能是另有别的原因。”巫戈叹气道,“总之,她为什么会跑到另一个市,原因至今成谜。”
“冉梦梦自己有说吗?”巫戈问。
元酒摊了摊手:“我没问。”
……
她查这个案子可没那么细致,思路一贯简单,手段一向粗暴。
对于她来说,分析案情并非必要。
她属于看脸抓人,顺便找证据佐证。
毕竟普通人的面相藏不住。
比如,看到冉梦梦手相,她当初就判定是亡命之兆。
看到金星裕近期的照片,她就知道他身上至少背着一条人命。
但是面相又不能成为抓人的证据,所以她才要配合警方找线索。
……
元酒看着机场监控里,冉梦梦推着行李箱往外走,直到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坐上了出租车后排……
“她的行李箱呢?”
巫戈不解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当然是金星裕带回北海市了。”
“金星裕以为冉梦梦跟他置气,所以提前回了北海市,他打电话对方不接,也不见人回酒店,谈完工作后就回了北海市,所以他女朋友的行李当然也得带回去。留在酒店,酒店肯定会打电话提醒他没带走啊……”
元酒定定看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巫戈,忽然笑了。
“你说,要是他早就知道冉梦梦会死在Y省,还会把她的行李全部带回去吗?”
巫戈忽然怔住,黑色的眼睛与元酒对视了片刻。
他霍然起身道:“你怀疑他是凶手。”
“我不是怀疑,是确信。”元酒摊手,淡淡笑道,“玄门人士看人就是这么又准又自信。”
巫戈也不想去听她那套玄门看人的本领解释,神色有些激动道:“你稍等一下,我去找技术部那边,让他们查一下金星裕回北海市当天的监控记录。”
说完,巫戈绷着脸离开,但元酒望着他的背影,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不错。
……
巫戈走得干净利落,元酒起身准备走时,突然顿住脚步,抬手拍在自己额头上。
差点儿忘记来警局的目的了。
她掉头立刻追着巫戈而去,到了技术部门,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询问道:“巫队长,我还有些事情。”
巫戈站在一名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察身后,转头朝她点点头:“你进来就是。”
“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元酒抬步走进技术部的办公室,看着坐在椅子上,十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的年轻警察,抬起眼帘看着他面前电脑屏幕上飞速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
巫戈见她好奇,便主动介绍道:“这是我们技术部门的刘小武,以前在你们北海的大学读计算机专业,研究生在帝都科技大学,毕业后直接进了咱们公安系统。”
元酒想起了一脸率真可爱的小秦警官,轻声道:“咱们北海市刑侦部门也有个技术很六的小秦警官,我还有个小纸人跟在他屁股后头,天天想跟他贴贴。”
坐在椅子上的刘小武严肃的脸色缓和下来,回头看着巫戈:“找到了。”
他将监控调出来后,才与元酒搭话,抿唇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元观主说的小秦应该是我同学,我们俩以前大学同校,不过研究生不同校,但偶尔也会联系。他技术也很厉害。”
元酒点点头,不吝啬地夸赞道:“你也很厉害,小秦也是个很不错的警察。”
刘小武点开了监控。
巫戈凝神看着机场门口的监控,一眼就认出了从出租车上下来的金星裕。
元酒背着手站在另一边,目光也漫不经心地落在上面。
从面相上看,金星裕并不算是个多成功的人士,骄傲自大,但很擅长伪装自己。
是个很虚伪的人。
元酒不太喜欢这张脸,所以直接看向出租车后备箱。
……
金星裕下车后,从打开的后备箱里只拿出了一只行李箱。
巫戈指着屏幕,金星裕推着行李箱往机场内走:“暂停一下。”
他回头看着元酒:“这是只深灰色的行李箱,大概28寸。”
“冉梦梦的行李箱是24寸银白色行李箱。”
元酒记得之前在笔记本电脑里看到的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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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把冉梦梦的行李带回去。”巫戈脸色沉凝,“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是说谎了。”
元酒并不意外:“他不是个仔细的人,也没有严密的逻辑思维,在知道冉梦梦已经死的情况下,有很大可能是不会再带着她的遗物离开。”
更不用说,应该是他亲手杀的人。
怎么可能还带着那些东西。
拿着那些东西,简直就是在时时刻刻提醒他犯下的命案。
元酒轻轻摩挲了一下指尖,缓缓道:“他对警察说,把冉梦梦行李箱带回了北海市,那么Y省这边的警方不至于再跑到北海市去专门检查一下那只行李箱。至于行李箱的衣物……从来就在监控前打开过,装的什么谁都不知道。”
“他完全可以把那只行李箱扔掉,只带着自己行李回家,然后随便买只一样的行李箱,把冉梦梦留在他房子里的衣服和物品收拾一些放进去,北海市警方就算去核查,也不会发现任何异样。”
刘小武将金星裕离开酒店的监控也调了出来:“他离开时,带走了冉梦梦的行李。”
刘小武指着屏幕上停在酒店门口的出租车:“两只箱子。”
元酒看了眼车牌号,很快就记住了。
这辆出租车车牌,和刚刚金星裕到达机场时坐的是同一辆。
……
“能不能找到这个司机?”她看向巫戈,浅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目的,“我回来找你,是想问问能不能给我一件冉梦梦经常用的物品,我可能要用那东西才能找到她的尸体,但是应该会损毁,所以尽量不要是物证。”
巫戈认真回忆了几秒,有些遗憾道:“我们只在有奚市的森林公园深处找到一只属于冉梦梦的背包吊坠,是个黄色的向日葵,目前存放在物证室。如果你要损毁的话,暂时是不能给你的。”
在结案之前,他们搜寻的相关物证是要严格保存的,如果物证丢失与损坏,到时候结案也会非常麻烦,甚至进入庭审阶段,还会引发很多后续问题,他们部门也会被扣上没有保护好物证的名头。
元酒:“那就先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只行李箱。或者能不能联系到冉梦梦父亲,看他手里有没有受害者经常用的物品,但是会损毁这件事,一定要提前告知。”
她主要是不想麻烦冉梦梦父母。
子女已经遇害,如果再损毁其遗物,怎么都感觉不太好。
而且还要说服对方相信玄学力量,怎么想都很麻烦。
……
刘小武笑着说道:“这个是小事,交给我就行。”
车牌号都知道,找司机并不难。
很快刘小武就通过车管局那边的系统,找到了司机的联系方式。
元酒拿到联系方式,准备去找这个司机,打算碰碰运气。
巫戈看了眼元酒:“我跟你一起去。”
元酒点点头,Y省她人生地不熟,所以有个熟人带路,当然更好。
巫戈开着一辆黑色的公务车,载着元酒离开了警局。
元酒从储物手镯里掏出龟壳,将几枚古钱塞进龟壳里,虔诚地双手抱住龟壳,阖着双眼摇动起龟壳,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那声音的旋律很奇特,蕴含着某种规则力量,在她将古钱摇出来后。
她瞬间睁开双眸,期待地看着衣袍上散落的古钱。
巫戈不知道她在神神叨叨算着什么,开车的空隙偶尔会打量她。
元酒没转头就知道他在看自己,浅声说道:“你开车用心一点啊,我可不想赶上车祸现场。”
巫戈歉疚道:“抱歉。”
“想问就问吧,别吞吞吐吐的。”
元酒慢吞吞收起古钱,将龟壳塞进袖口,装进了储物手镯内。
巫戈观察入微,发现她收起龟壳和古钱后,嘴角明显微微上翘,心情比之前要好很多。
“你刚刚在算什么?”
元酒看着车前的红绿灯,笑着道:“算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运势。”
巫戈:“?”
“运气不错,看来我们今天肯定不会白跑一趟,说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
巫戈:“。”
但愿如此吧。
玄门中人,都是这么奇奇怪怪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出租车司机接到警方电话后,很快就给了回复。
巫戈带着元酒花了十几分钟,就找到了停在一家便利店附近的出租车,司机正拿着一瓶矿泉水从便利店里出来,看到从警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直觉两人就是刚刚打电话找他的人。
巫戈给司机看了眼证件:“你好,我是市刑侦大队的警察,找你询问一点事情。”
司机诚惶诚恐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知道一定回答。”
“大概一个多月前,你应该拉过一个年轻男人,上午酒店从XXX酒店出发去了机场。当时对方带了两只行李箱,但是到机场后,只剩下一只……还有印象吗?”
司机脸上有一瞬的茫然,捏着矿泉水瓶回忆良久,才说道:“隐约有点印象,不过我每天拉的客很多,一个多月前的单子,记忆确实没有那么清晰了。不过隐约是记得有个年轻男人,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带了两只行李箱,中途让我停了一会儿,说是把朋友的行李箱寄存一下,然后又重新回来,让我给送到了机场。”
巫戈问:“你还记得中途是在哪里停下的吗?”
司机挠了挠后脑勺:“你让我想想啊。”
等了一会儿,司机说道:“在四环外的一条老街路口,那边有一条好像很老旧的商业街,那个年轻人提着箱子进去,我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他才空着手出来。”
司机把具体位置说了,巫戈又让他尽量回忆当时的情况,不断对当天的情况进行补充。
直到确定他再也想不起来什么,巫戈只能先给他留了个联系方式,让他再想到什么,可以打电话告诉他。
……
巫戈与元酒很快就找到了那条老街。
老街有些破败,但还开着不少店铺,附近的居民还是会过来光顾这些商铺。
还有些年轻人也会来。
元酒跟着巫戈走进老街后,发现这条街有不少中古店。
俗称二手店。
老街尽头是几家家具类的二手店,中间有三四家电器二手店,其他多是一些奢侈品二手店,还有一些店卖手工艺品,类似手工制作的披肩、长裙,还有专门定制旗袍和中山装的老店,以及一些其他小店,这条老街哪怕路边的路灯已经坏了好几个,但整条街依旧游人如织,看起来也非常有韵味。
“这……”一圈逛下来,巫戈脸色十分难看,“金星裕这人也太……”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走进这条街,他隐约就猜到,金星裕肯定不是把行李寄存,而是把冉梦梦那些行李给转手卖掉了。
元酒:“我们先去那家奶茶店坐一会儿,我查点东西。”
巫戈见她脸上一派淡定,便知道她应该有办法。
“要不,我先去街上几家中古店问问老板,看看他们前段时间有没有收过金星裕卖的行李箱。”
元酒抬眸道:“你要是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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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戈点点头,转身便去几家中古店打探情况。
……
元酒点了一杯草莓奶昔,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拿着手机翻找之前师尊转给她的那个记录贴。
冉梦梦在里面贴过一些照片。
她之前陆陆续续看了一些,有一点印象。
照片中除了一些美食之外,就是一些大牌的包包衣服之类的。
带着很明显的炫耀心理。
一开始她看着就觉得没意思,但现在想来……还是有用的。
至少一会儿找起线索来,目的会更明确一些。
冉梦梦肯定带了一些比较有价值的物品,不然行李箱直接扔了便可,金星裕没必要专程跑到这条老街来转手卖掉。
找到记录贴后,元酒吸一口奶昔,然后随手保存了帖子里出现的照片。
她挠了挠太阳穴,感觉自己对奢侈品方面不太擅长,便打电话给南巢。
“南南,你和你几个朋友忙吗?”
南巢正和沈卓航,还有苏新阳、顾霜辰几人压马路。
“我想问问你们中间,谁对女性奢侈品有些了解?我可能需要帮忙。”
元酒坦然地向乖徒弟求助。
她没指望南巢懂,但是南巢身边那几个小盆友,感觉家境都还可以,应该多少有些了解吧,肯定比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强。
这一刻,她有点怀念北海市宋文哲那几个富二代了,那几个家伙肯定有人很懂。
……
南巢拿着手机,扭头问苏新阳和顾霜辰。
苏新阳眨了眨眼睛,摊手道:“我是个直男,到现在没谈过恋爱,更别说女性的奢侈品了,完全没有了解过。”
顾霜辰暂时没说话,他先低头拿手机发了个消息。
等到回复后,顾霜辰抬头笑道:“这个忙我帮不上,但我知道有人很乐意帮忙。”
南巢将手机递给自信满满的顾霜辰。
顾霜辰与元酒说道:“我刚刚问了我妈,她就在屏兰市的商贸城那边奢侈品店扫货,她说她可以帮上忙。”
顾霜辰家里有钱,他家母上大人又是个很精致的女性。
要论对奢侈品的了解,他身边没人能比她更懂了。
元酒把地址告诉他,顾霜辰:“我妈大概十五分钟就能到,她过去直接电话联系你。”
元酒:“谢谢啊,小顾。”
顾霜辰:“元师父客气了。”
他之前把这段时间遇到的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跟父母讲过,他父母也超级好奇无敌可爱,但又古灵精怪,神通广大的元小观主。
有这机会认识元观主,她妈高兴地当场就决定放弃扫货,直奔老街那边去找人。
……
顾妈妈是个很豪爽可爱的女人。
至少元酒是这么觉得的。
顾女士长得比较有福相,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能看到岁月的痕迹,身材只是稍稍走样,但长相显得和善又贵气,她人很伶俐,也非常会说话。见人面上就带三分笑,初初碰面就拉着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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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清醒过来后,元酒搓了搓自己微微饱满的脸颊,深刻反省了自己面对糖衣炮弹的不坚定。
顾女士……真的太热情了。
她尽量绷着一张可爱的脸,带着顾女士去找巫戈。
巫戈已经找到从金星裕手中收货的那家中古店。
元酒也把需要帮忙的地方前前后后都跟顾女士说了一遍。
顾女士拿着手机,看了眼上面照片,拍着胸口保证道:“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不管是新上的奢侈品,还是这种二手奢侈品,我都很了解。”
元酒见她已经去和比较难缠的店主交涉,悄悄松了一口气,偷偷给顾霜辰发消息。
元酒:你妈妈真的太热情了
元酒:┗(0﹏0)┛投降
顾霜辰看着元酒的颜文字表情,扭头与南巢说道:“你师父很可爱啊,颜文字都用的这么贴切。”
他手指快速在键盘上点了几下:我妈就是这样,人比较自来熟,元师父你别介意。
元酒:没有。她好厉害。
元酒跟在顾女士屁股后面,看着她只是从店内走了一圈,很快就找出一只银白色的行李箱,剩下的她没有再拿。
老板娘还一脸笑意地跟在她身边,帮她把行李箱推到服务台那边。
明明之前还是个油盐不进,让巫戈直接气得脸黑的老板娘。
变脸的速度不要太快。
……
元酒看着顾女士不知道和那个老板娘说了什么,对方很快就走过来,先跟巫戈道了歉。
随后,客客气气地让他们去楼上的私人休息室喝茶。
巫戈原本想拒绝,但是顾女士冲他摇了摇头。
“这个是本店的监控。”老板娘很快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过来,将当天的监控交给巫戈,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刚刚直接过来说你是警察,想找那个男人转手买到我们店的行李箱,店里几个客人听到立刻调头就走了,难免觉得我们这里的奢侈品来路不正,可能还会是什么人的遗物,很影响我们店的生意。”
所以她一开始懒得给巫戈好脸色。
哪怕这个警察长得还不错,但是面相有些凶,根本不懂一点话术。
巫戈难得尴尬,坐在沙发上道歉:“抱歉,之前没想到这些。”
“算了。”老板娘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顾女士,浅浅叹了口气,“本来也只是打算为难一下你,监控本来是打算剩下几个客人走后再给你。毕竟你是警察,我一个做生意的普通商人,怎么可能阻止你办案。”
元酒捧着奶茶喝了一口,对老板娘的话不置可否。
对方到底是一开始真像她说的那样想,还是最后看在顾女士面子上,才这么招待他们,把监控交给巫戈,此刻又说这些话在顾女士面前找补,她都不想再深究。
人本身就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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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寻根究底没意思,结果是他们所求便好。
元酒看着被老板娘说的有点愧疚的巫戈,轻轻晃了晃脑袋,在心底浅浅叹气。
看着人高马大,长得还有点凶,但还挺容易被忽悠。
甚愁。
……
巫戈愧疚不过三秒,很快就全身心投入监控中。
元酒端着奶茶,绕到他身后随意地瞅了一眼。
视频中进入店里的确实是金星裕。
箱子打开后,里面有两套香奶奶的成衣,一条淡粉色的短裙和同款小香风外套,另外一件是白色的外套和长裙,两套成衣看起来很新,没穿过几次的样子,
老板娘找出那天的收购单:“除了两套香奶奶的成衣外,还有两只prada的手包,和一瓶只用了一点的香奶奶最经典5号香水,一只24寸的LV行李箱。其他的东西都不值钱,我们也不想收,那个人同意只折价这些,其他那些小东西都不要了,他拿了钱之后就离开了。”
“你们收购的时候,没有多问两句吗?”巫戈问。
老板娘挑了挑眉:“他说发现女朋友劈腿,两人闹掰了,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是存放在他那儿的。这些奢侈品全是他出钱买的,所以他不想便宜前女友,就把这东西全部处理掉了。”
像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虽然她觉得那男人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收二手货,总是会碰上各种各样的人。
她一向不喜欢问太多。
“因为他只有两只包的专柜发票,好像也不太懂行,所以我们压了不少价。他最后只是抱怨了两句说买的时候很贵,二手压太多了,但也没跟我们再讨价还价,拿了钱就走人。”
还是比较少见的干净利落。
所以,老板娘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
……
“那两只手包已经被人买走了,两套成衣也已经出售,香水和行李箱都还没卖出去。”
老板娘起身走到墙角边,将那只提上来的行李箱推过来。
“顾太太的眼光很不错,这只就是那个男人卖的箱子,香水我一会儿下去拿上来。”
元酒看着24寸的行李箱,又想了想香水。
都不适合用来销毁找尸体。
“箱子里其他东西呢?还在吗?”元酒忽然问道。
老板娘看着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元酒,下意识先看了眼巫戈。
巫戈毫无反应,对这种元酒提要求一脸见怪不怪。
这姑娘看着不知道成没成年,捧着杯奶茶吨吨吨,怎么也跟着询问这些事情?
顾女士开口道:“如果东西还在,就拿过来吧。”
“有几样还在。”老板娘转身去找。
元酒撇了撇嘴,忍不住盯着她的后脑勺。
看人下菜碟。
有点讨厌
……
老板娘去找东西时,元酒靠在床边,忽然回头问巫戈:“冉梦梦家境如何?”
巫戈顿了顿,答道:“应该还不错。”
“你觉得这些奢侈品,是她自己买的,还是那个金星裕买的?”
巫戈:“可能……一半一半。”
“金星裕虽然不是什么富二代,但是看着好像也不缺钱,他前段时间和冉梦梦父亲来Y省警局时,我有注意到,他戴的那只腕表少说也有两三万,腰上的皮带和鞋子也都是名牌。冉梦梦父亲看着也应该挺富裕,他们家好像在老家开了一个酱油厂,是老字号,在他们本地不愁销量。”
“怎么突然问这个?”巫戈不解。
元酒摇头:“没什么,我在想……金星裕为什么要杀冉梦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低头缓缓分析着:“冉梦梦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应该比较殷实,而且她还是独生女。金星裕的面相,财源一般,能跟冉梦梦在一起,可以说他以后结婚买房买车都挺简单的,对于现在的男性来说,老婆家底比较丰厚,怎么都该好好珍惜,为何要痛下杀手?”
“着实没有道理。”
据她从面相上看到的,金星裕与冉梦梦在一起的同时,至少还有三朵桃花。
脚踩那么多条船,至今没翻车就是个奇迹。
他也是运气好,冉梦梦又有些恋爱脑,两人分分合合……却剪不断理还乱。
主要还是冉梦梦舍不得他。
元酒就很不明白,舍不得什么?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换了她,遇上这种男人,早就拎着大刀把他撵成死狗。
要是杀人不犯法,剁碎喂狗,或者骨灰给他扬了。
哼,小观主眼里就是这么容不得沙子
……
巫戈一时间也没想到金星裕的动机。
他反复回想,斟酌道:“金星裕说过,他和冉梦梦最后一次见面,发生了争执。”
“现在想想,感觉理由有点奇怪。”
元酒眨了眨眼睛:“什么理由?”
“他说,冉梦梦不打招呼,突然从北海市跑到Y省来找他,他说了冉梦梦一顿,结果扫了冉梦梦的兴,两人莫名其妙就吵架了。但是冉梦梦还是在他住的酒店待了一晚,第二天就走了。”
眼下他们已经找到金星裕将冉梦梦行李转卖。
可见他没有在警局说的那么爱冉梦梦。
元酒:“吵架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找到他转卖行李,也没办法将他拘留。”
“因为他完全可以说,自己和冉梦梦关系破裂,只是怕警方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才在这个问题上撒谎。虽然这样改变证词,会让他成为警方名单里的嫌疑人,但是他有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警方对他莫可奈何。”
巫戈诧异道:“元观主对罪犯的心理竟然也有涉及?”
元酒拿着奶茶,扭头眨了眨眼睛。
“没有哦,我就是瞎猜的。”
巫戈嘴角抽搐:“……”
元酒笑眯眯地说道:“我就是换个位置思考一下,自己如果是他,在现有的证据下,该如何脱罪而已。”
“当然,我很是不齿这种狗男人。”
……
元酒将喝完的奶茶杯扔进垃圾桶,坐在沙发上给金星裕之前住的酒店打了个电话,然后把手机交给巫戈,小声让他问酒店服务员一些问题。
对方很快就给了回复。
电话挂断后。
巫戈将手机还给元酒,盯着她目光如炬:“你是怎么想到的?”
“你刚刚说的啊,吵架啦。”
“情侣之间吵架,怎么可能因为女朋友千里迢迢跑来看自己就发火?就算一方说两句,也是担心对方路上出问题,但总归不至于吵的面红耳赤。尤其是冉梦梦,一门心思在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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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可是记得,冉梦梦帖子里有记载,她和金星裕分分合合期间,还见过金星裕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这样她还是想去找对方复合。
如果金星裕抱怨她一声不吭跑到Y省,估计不会生气,还会觉得对方在关心她也说不定。
巫戈:“所以,你觉得冉梦梦是撞上他出轨现场?”
元酒摊手道:“就碰碰运气,因为今天运势不错。”
所以她才大胆放心冲。
……
刚刚那通电话,酒店服务员证明,两人确实在房间内有过争执。
但是在冉梦梦来之前,金星裕有好几天和另一个女人同出同进。
冉梦梦当天到的时候,应该是撞到两个人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金星裕怎么哄的,但是冉梦梦留下了,另一个女人灰溜溜离开。
当天的争执才算彻底平息下来。
巫戈觉得他们不可能会遗漏这样重要的信息,打电话问了当时负责跟酒店经理做笔录的同事,对方也很诧异,因为酒店经理根本没提这件事。
很快,巫戈就得到了消息。
金星裕认识酒店经理,因为不想丑事闹大,且他不在场证明很充分,一直没有正式被列为嫌疑人,所以酒店经理也就同意帮他遮掩这丑闻,并且还吩咐服务员不许乱说。
不过巫戈刚刚直接问服务员,关于金星裕的问题。
经理不在,服务员有些慌乱,同时也觉得这事太恶心,顺势也就说了。
……
巫戈伸手揉着额角,气得头疼。
他们这个案子至今毫无进展,说真的……他们自己也有问题,竟然又错过了重要消息。
元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这事儿怪不得你们。”
“人类,以及可以体现其所作所为的谎言和错觉,都是这世上最引人入胜的谜题。”①
“大多数人都看不透谜题。”
“你们这类追寻真相的人,也只不过在学着去看透谜题。”
而答案本身却掌握在他们的对立方——凶手手里。
没那么容易的。
……
元酒和巫戈拿到了冉梦梦仅剩的行李,本来准备和顾女士告别的。
但顾女士热情地邀请她晚上一起吃饭,元酒想了想今晚也没什么事,便同意了。
寻找冉梦梦尸体,要等到明天了。
因为还要带着巫戈一起,所以会花不少时间。
今天天黑之前不可能跨越城市,再钻进原始森林里搜寻。
元酒很是洒脱地与巫戈告别。
对方要回局里继续挑灯夜战,爆肝熬夜。
但她这次来Y省是以案子为主,当然本地风光与美食也不可辜负。
所以,她坐上了顾女士的豪车,去和南巢他们会合。
……
顾女士坐在车后排,拉着元酒的手,开心道:“我之前一直听我家那小子说你的事情,简直好奇的不得了,本来打算趁着假期去北海市看他,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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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观主对玉石公盘有兴趣吗?如果想去看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
元酒点点头:“我这次来,一是为了破案,二是为了旅游,三顺便来看看今年的公盘。”
“如果有不错的机缘,我应该会买一些原石。”
顾女士顿时来了兴致:“这个我熟,开盘还要个十来日,估计要等到国庆后了。”
“元观主解决完手头的事情,可以在Y省多待几天,要是能去缅省,我们也可以尽尽地主之谊。你要是想出来玩,找我就行,我对这里熟得很。”
作为最会享受,且消息灵通,家世背景都很不错的贵妇。
顾女士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元酒的旅游向导。
元酒敛眸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拇指粗的小玉坠。
玉坠通体是乳白色,光滑细腻,看起来就是一块很小的和田玉坠。
估计值不了几个钱。
她抬眸将拴着红绳的吊坠放在顾女士手里:“顾女士待我这么好,我也不好意思白白让你劳心费力。这是我们道观开光过的玉坠,你随身携带能免一些小病小灾,不过只能抵挡三次大劫。如果玉坠上出现裂痕,就说明你已经遇到过一次会伤及性命的劫难,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
顾女士微微睁大眼睛,双手接过玉坠,开心道:“谢谢,谢谢。”
她直接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把吊坠挂在脖子上。
“以后我就不随便取下来了,等过段时间我带我老公也去北海市,去道观里上香,顺便也给他和家里几个人求几道开光的护身符。”
元酒笑着道:“可以,咱们道观有这个业务。”
“那咱们就说定了。”
……
顾霜辰和南巢他们到私房菜馆时,发现坐在餐厅里的元酒和顾女士已经相谈甚欢,恨不得当场义结金兰。
顾霜辰看着南巢有些汗颜,小声说道:“我妈一会儿对你太热情,你千万别被吓到啊,她没什么坏心肠,就是……天性。”
南巢看着言笑晏晏的元酒,小声耳语:“我也是头一次见师父和道观之外的人聊得这么开心。”
大概就像被长乘师伯砸了一麻袋极品灵石时差不多的快乐吧。
“你们几个也过来了?”顾女士朝着几人招了招手,看着清清爽爽的几个年轻人,顿时感慨道,“长得真俊,快过来坐。”
元酒拿起震动不止的手机,看着城上月的来电,脸上表情微僵。
犹豫了两秒,她接通了视频电话。
“在哪儿?”城上月举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元酒。
元酒讪讪笑道:“师尊,你回来了?”
“答非所问,在哪儿吃饭?”
元酒:“……”就算跨省搞业务,到了饭点竟然还是能准时回来。
她的师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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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你不说,我就自己算,外出吃独食可不是咱们宗门的优良作风。”
元酒无语道:“师尊你就不能大气一点?什么叫做吃独食?我这不是以为你们晚上回不来吗?今晚小顾妈妈请客吃饭,不好意思叫咱们全道观来蹭饭,您老不觉得这样有点不妥帖吗?”
顾女士突然探头过来,笑眯眯朝镜头里的城上月打招呼:“我很欢迎啊,你……”
顾女士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呆呆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城上月,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着实有种漫画风,夸张得让元酒想捂脸。
“乖乖嘞,这世上竟然还有长成这样的人哦?”
“真是了不得。”
元酒默默扭头。
嗐。
谁让师尊长得美。
男女老少通吃。
城上月对顾女士的称赞无动于衷,只抓住了她最关键的一句话:“谢谢招待,马上到。”
元酒尴尬地笑了笑,冲城上月挤眉弄眼:“……”咱们就不能再矜持一下吗,师尊?
“眼睛有问题就赶紧治,辣眼睛。”城上月挂断视频前瞥了她一眼。
元酒:“。。。”
五分钟后,城上月就到了私房菜馆门口。
长乘后脚也跟着过来。
元酒与顾女士说道:“家里两位不懂人情世故的笨蛋,顾女士见谅。”
长乘和城上月走过来时,深深看了元酒一眼。
什么话都没说。
但是元酒觉得他们俩又什么都说了。
但是她这会儿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care。
厚着脸皮蹭饭这种事情,坚决不能惯。
自己家就算了。
但是这种刚交的朋友,头一回就全道观上阵,吓跑了可咋办?
……
顾霜辰小声与南巢说道:“我妈现在可能觉得已经到达了人生巅峰。”
南巢一脸莫名:“???”
“你不懂。”顾霜辰浅浅叹息,“女人对美色的追求,是很极致的。”
苏新阳顺势看了眼顾女士,煞有其事地点头,表示很认同。
顾女士现在眼睛都没办法从长乘和城上月身上移开,脸上笑得跟朵花一样。
沈卓航打趣道:“你不给你爸打个电话?”
“我妈估计今晚不想见到我爸。”顾霜辰单手托腮,像顾女士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毕竟,没对比没伤害,一对比就不止十万暴击。”
“中年夫妻相守不易,还是不要再拉踩伤害了。”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沈卓航笑着说道。
南巢浅浅喝了口水,低声道:“师祖和师伯难得像今天这么好脾气,简直不可思议……”
毕竟就连师父也挨过两人爱的铁拳。
今天被顾女士看那么久,甚至还没有露出半点不耐之色。
可以说是破天荒了。
“你师祖和师伯长这样,你待在道观里会不会有自卑感?”苏新阳低头问道。
南巢立刻摇了摇头:“不会,师祖和师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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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伯好像是异界的山神来着。
师祖……他觉得应该也不属于人类范畴。
道观里还能被划分在人类这个种族的,就他、安叔,纪京白,可能还要加个师父。
新来的小师伯,师祖说也不是人。
长居的雍先生是只尾巴多多的狐狸。
还有平时很难见到身影,但始终没有离开的几只鬼……
他们道观更像上古珍奇生物观赏园吧。
苏新阳觉得他说的对:“人类是不可能有这样美貌的。”
南巢:“那倒也不一定,毕竟世界那么大。”
万一,基因突变呢。
“你们道观颜值高成这样,没道理现在还不火啊?”沈卓航唏嘘道。
南巢早就看透了一切,很是冷静道:“师祖和师伯都不喜见外人,营业是不可能营业的。”
道观真要游人如织,他们肯定躲得远远的。
“我们归元观是正经道观,不搞些花里胡哨的营销。”
几个耳聪目明,光明正大偷听小辈儿谈话的长辈。
正经道观元小观主:“……”
不,其实她很想靠脸营销。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每天把师尊与长乘挂在道观大门口,让颜狗们天天狂欢。
事不关己·干饭第一·俏师祖:“……”徒孙,超乖
不喜外人·拳头朝硬·非人师伯:“……”师侄,不错。
PS:终于终于把写崩的几万字全部重写完了……掐表一看凌晨三点半,肝不动了,手指都在抽筋。前面一些地名细节,再找时间慢慢修。太讨厌写崩了,对于我这种手残,真的是改到崩溃吐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不是和你一起吗?怎么现在还没到?”长乘视线扫了一圈,发现就三个人没到,“还有小白呢?”
元酒拿着手机给小白回消息,头也不抬地答道:“小白说晚饭就不跟我们一起吃了,他遇到了一个老朋友,对方让他帮忙做一桌菜,晚点回来。”
“雍长殊……他是特管局那边的头儿,因为这次各地分局都遇上了一些麻烦,所以他离开前,打算去见见隐居在本地的一些……嗯,老伙计,所以估计也来不了。”
元酒其实想说其他妖族的,但话到了嘴边,突然注意到身边的顾女士,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用词委婉点。
长乘显然一点就透,没有再追问。
“那就……开始上菜?”顾女士笑眯眯地问道。
元酒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麻烦了,顾太太。”
“不麻烦,不麻烦。”顾女士笑得像朵花。
元酒伸手拍了拍脸颊,觉得自己脸皮日渐深厚,都是拜家里这几尊大神所赐。
……
这一顿饭宾主尽欢,顾女士是个十分会来事的人,而且她本身也是个很有见识的人,她不仅能和元酒聊得很开心,就连一向高冷寡言的长乘对顾女士都有些侧目。
吃过晚饭后,元酒谢过顾女士派车送他们回去的好意,跟她约好了公盘开放时再见。
元酒将她送上车,并看着车子驶入车流中,才浅浅吁出一口气。
她站在路边的树荫下,身后是年头有些久的复古造型路灯,散发出并不算明亮的光线。
长乘不知道何时已经过来,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走了。”
“哦~”元酒转身跟着他往不远处走去,看到城上月正身子笔挺地站在人行道上,温润的脸被手机光线照亮。
她幽幽叹气道:“师尊真的已经彻底成为低头族了。”
长乘溢出一声轻笑:“你又能好到哪儿去?”
“我可忙了,哪有时间天天玩手机。”元酒立刻就反驳。
长乘只稍稍挑了下眉尾,优雅冷峻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嘲讽,一个字没说,却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淋漓尽致。
“啧~”
元酒不爽地搓了一下后牙槽。
算了,她是个优雅成熟的大人,不跟这个臭豹子像小学鸡一样吵架。
长乘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反正就看着她从气鼓鼓,慢慢就变成“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表情,突然拳头就痒了。
小孩子家家,一天天的脑回路不正常。
还是欠收拾!
……
就在长乘准备动手捶她一下之时,元酒忽然开口说道:“你今天去的哪里,那边情况怎么样?”
长乘按捺住动手的冲动,抿唇道:“情况不太好。”
长乘去的是W省,位于北方临海城市。
特管局派去W省的调查员信息,雍长殊已经全部告诉他,他今天过去后直接去了当地特管分局。
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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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管局派去W省的是两个三十多岁的调查员,经验十分老道,都是正统的玄门道士,实力差不多在特管总局排到中上,两人是老搭档了,据那只狐狸说他们俩合作出任务十多年,陷入过危险,但两人都非常稳重,一般会留下很多线索,谨防他们出事后,特管局的人无法找到他们。”
“他们常用的标记我都去找过,没有任何发现。”
元酒:“失踪地点确定吗?”
“他们去W省是为了什么案子?”
长乘从自己的随身空间拿出平板,将一个文档打开后,递给她看。
……
元酒边走边滑动屏幕,拧眉道:“捉妖?”
“嗯。”长乘浅浅叹了口气,“在W省长林山一带,前段时间有人报案说,有一只长得像老鼠的人出现在脂阳村附近,之后村子里的孩子就接连失踪,警方和民间救援队进入山里搜救,大概在孩子失踪十天之后,在一处山坳里发现被枯树枝掩埋的两具小孩儿骸骨。”
“尸体上有明显的野兽撕咬痕迹,当时发现尸体的地点我去看过,也从特管分局那边调出了资料,当时的现场情况确实太惨烈。”
长乘神色波动不大,他是个见惯了死生的山神。
修仙界地广人稀,妖兽横行。
所以被妖兽捕食的人类其实不少,每年每月每天都有惨案发生。
像那两个孩子一样可怜的男女老幼,在修仙界实在太多。
所以修仙界的普通人才渴望登仙途。
他平常遇到这种情况,会出手施救,但是就算他是山神,其实能做的事情也很少。
不过自打追随城上月做了他的妖侍,他几乎再未亲眼见过这等惨烈的场景。
不知道是因何缘故,反正他们宗门附近妖兽凶兽蛮多,某些山里也确实住着一些普通人,但是那些人从来没被妖兽闯入村子过。
他从没问过仙尊,但心里猜测他应该是做了些什么,所以宗门附近几座山头的妖兽都安安分分。
……
“法医做了尸检,没办法确定是人为杀害后再被抛尸,还是直接被动物所杀。”
尸骸剩下的确实不多,当时搜救队和警察看到现场时,都吐得天昏地暗,吓得脸色苍白。
特管分局偏向是野生的妖族所为。
但是没有太多证据,毕竟是山民口口相传山妖,长得像老鼠的人,没办法准确判断是人是妖。
那一带很多年都安安定定,妖族现在大部分的妖都被雍长殊约束着,一直坚守着不主动伤害人类的底线。
他们妖族生存环境已经很艰难了,幼崽孵化也越来越难,所以根本不敢再挑起与人类的矛盾。
如果肆意伤害人类,结局只会两败俱伤。
长乘:“我打电话问过狐狸,他说W省长林山那一带,原本是有几只妖的,但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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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调查员进山之后就彻底没了踪迹,定位信号从他们踏入长林山范围内,就彻底消失了。”
“山里的山民说,根本没有见过有生人进山。”
因为调查员本身就不是寻常人,眼下搜救队和警察进山也于事无补,特管分局和长乘只能自己找人。
……
走在两人身后的城上月,忽然将手机收起来,插话道:“Q省那边情况与你说的挺相似的。”
调查员进入区域范围内,就彻底没了踪迹,身上一直携带的定位器也毫无作用。
元酒右手轻轻搔了一下额角,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但是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暂时也管不了长乘和师尊遇到的案子。
他们两个比她要更有见识,且这两人在这个小世界本身就是Bug一般的存在,没人没妖没鬼能伤害到他们,她没必要操太多心。
长乘见她苦恼,只淡淡说道:“你只需要专心查霍梨和冉梦梦的案子就可以了。”
“既然答应了帮那只狐狸调查,我们自然不会敷衍了事。”
城上月认同地颔首。
虽然查这些小事会有点浪费他追剧的时间,但他太久没有出来活动过筋骨,倒是不介意花些精力做点好事。
PS:前段时间眼睛出了点问题,禁网了半个月,一直在治疗休养,最近也没办法长时间使用电子设备,接下来尽量会保证每天最低一更,眼睛完全恢复会重新开始双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话虽是这般说,但元酒还是很好奇。
长乘去了一下午,应该不至于半点收获都没有。
三人走在路边,长乘手插在口袋里,语气平平道:“人虽然暂时没找到,但是我推演了一下,命还是在的。”
就是情况不大好。
“我打算晚上再去山里逛逛。”长乘眼帘微微下垂,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总感觉这事确实应该和长林山的妖有些干系,只是参与多少罢了。”
“你可以通过特管局的系统,去找长林山登记在册的妖族,通过他们应该能得到更多消息。”
妖族实力比人类要强大,所以大多都是独居在山中,或者在化为完整的人形后,直接融入人类社会。
长乘对特管局了解不够,很多事情还是习惯靠自己。
但是有资源可以用的时候,元酒还是觉得可以好好利用,这样事半功倍。
长乘微微颔首,从兜里拿出一张淡绿色的卡片。
元酒伸手接过:“这什么?”
“那只狐狸给的,说是拿着可以当临时的工作证件,有这个在,特管分局其他人看到会尽全力协助。”
元酒忍不住龇牙:“他太偏心了吧,我都给他的特管局打工那么久,也不见他给我办张证。”
她真的要酸了
长乘将证件拿回来,扭头看向城上月。
城上月也拿出一张相同的证件:“本尊也有。”
两人齐齐看向元酒,目露同情之色。
哦豁
难得看到家里小姑娘吃瘪,就……有点开心,还有点想幸灾乐祸。
……
长乘陪着他们走了一段路,绕过一个拐角后,身影就彻底消失不见。
元酒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不禁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做事这么……积极。”
城上月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只纸袋,随手递给身旁的元酒:“本尊今晚也不回酒店,下个路口就离开。”
元酒提着沉甸甸的纸袋,诧异地扒开看了看:“这什么?”
“Q省的特产。”城上月偏首看着她线条圆润的轮廓,“风干的牛肉,味道还不错。”
元酒震惊地抬头望着他:“师尊,你真的是去查案吗?”
城上月:“顺手买的土特产,不耽误正事。”
说着,他随手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傀儡,丢在地上就变得和他一模一样。
城上月指尖垫在傀儡的太阳穴,原本闭着眼睛的傀儡人,脖子和脸上衔接的痕迹全部消失,肤色又苍白逐渐变成正常人充满血气的模样,月光从小路的院墙上落下,洒在傀儡人头顶上,在背光的阴影中,傀儡人缓缓睁开眼睛,朝着元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酒酒,又见面了。”傀儡人冲元酒熟稔的打着招呼。
元酒嘴角抽了几下,伸手rua了rua自己的脸颊。
靠!
她竟然给忘了,师父有好多小傀儡的。
以前他在洞府睡大觉,长乘外出有事时,他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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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你好,债见!”哼,最好再也不见
元酒对着傀儡和城上月摇了摇手,走得时候脚下生风。
……
城上月看她提着袋子急速开溜,忍不住转头望着规规矩矩站好的傀儡:“山岚,你当初对小酒做了什么,她见到你就躲?”
傀儡人山岚微微偏首,嘴角的弧度不变,并未回答城上月的问题。
城上月对傀儡人一声不吭的反应习以为常。
这些傀儡里保留的神识,都是他之前重游上古战场时,遇见的一些英魂。
有些是老朋友,有些是曾经的敌人。
但是在上古混战之后,这些老家伙全都陨落,魂魄被困在上古战场里飘荡了数万年。
甚至一遍一遍重复当年那场惨烈的战争。
若非他当年在修仙界保留了一具傀儡之身和一半的元神,可能当初那场战争结束后,他会与这些人的结局一样。
……
城上月低头拉开衣袖,露出一截修长的玉白色手腕,金色的灵光在他手腕上闪过,肤色瞬间变得苍白。
手腕和手指上是很清晰的断口,还有各种精致繁复的衔接痕迹。
山岚低头也望着他的手,笑着说道:“我还以为这才是你的真身,没想到也是傀儡。”
城上月抬手在半空中拉开一道缝隙,抬步走了进去,声音幽幽道:“真身早就死在战场了。”
山岚跟着他踏入虚空,奇怪道:“你当年为何不让傀儡身参战,这样你至少可以保留住真身。”
哪怕城上月制作傀儡的本领已经是神界至高,但是傀儡终究是傀儡,很难与真神的本体相提比论。
城上月的本命傀儡,至少可以承载他一半的神力,这在整个神界都是极为罕见的存在。
城上月抬手将手背上的痕迹掩去,笑着说道:“留真身做什么?”
“有个傀儡身体就够了,真神在上古之战中已经彻底陨落,修仙界不需要真神。”
因为神灵也自私,当初的战争也不过是神与魔的私欲引发的旷古一战。
最终真神和魔神同时陨落,修仙界迎来了新的主宰。
人类已经不需要真神庇护,他们能自己修仙庇护同族。
……
“我是个看得开的人。”城上月自我调侃道,“我觉得做人其实比做神好。”
傀儡人山岚点了点头:“确实,我们做神明的时候,一切来的都太容易了,反而总觉得没什么东西值得珍惜。”
“不过你也不算人。”山岚缓缓说道,“你曾经是神,如今算半个人?”
城上月但笑不语。
他觉得自己是个人。
这就够了。
收徒弟,捡妖侍,身边总是有活力满满的小家伙热热闹闹。
现在还能跨界旅游度假,这日子过得不比他当年做真神时快活吗?
以前当神,还要平衡各个势力间的矛盾,不仅有干不完的公务,每天还被下界许愿的凡人吵得脑袋瓜永远闹哄哄……
留着真神之躯,成为现如今修仙界的异类,那多孤独。
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现在就挺好的
傀儡身还死不了,他自己就是最最顶级的偃师,身体坏了还能自己修。
这世上谁都不会比他更能活!
……
山岚随着城上月出现在Q省境内。
山岚很好奇地问道:“你天天用傀儡身吃东西,不怕消化不良吗?”
城上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包瓜子,正准备嗑来着,见山岚眼神幽幽盯着他肚皮,动作难得顿了顿。
“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山岚幽幽盯着他,就想看他虚不虚:“所以你果然给自己用最好的傀儡,给我们这些老朋友都用的是次等的吧?”
“我们几万年的友情,不值得你给我做一副可以吃东西的傀儡身吗?”
天天看城上月跟仓鼠精似的,各种零食啃啃啃吃吃吃,天知道他有多羡慕!
城上月轻嗤了一声,脸上是万分嫌弃的神色。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友情其实也没那么坚不可摧,把你捡回来已经是本尊最大的善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回了酒店后,并没有直接回房间,反而就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玩手机。
等了一个多小时,差不多接近十二点的时候,雍长殊才从外面回来。
她看着玻璃窗外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大狐狸,单手托腮望着他的背影。
站在路边的雍长殊似有所觉,回头朝着酒店窗户边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盯着他的元酒。
走到玻璃窗外,雍长殊朝她问道:“你怎么坐在这里?没上去休息吗?”
元酒将手机屏幕对着他。
雍长殊看了一眼,发现她打游戏单排了六局,已经连续玩了一个半小时。
他没说什么,从酒店外面进来后,走到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你在这儿等我?”
“上去也没意思。”
“你师父和长乘都不在?”
元酒:“他们吃过晚饭,就走了。”
雍长殊看着她手机电量不多,顺手帮她关了手机:“我把飞机改签到明天早上,回来的时间暂时不确定,Y省这边暂时就拜托给你了。”
元酒靠在沙发上,微微颔首道:“这里交给我,你放心就可以。”
“你今天怎么在外面耽误了那么长时间?”
雍长殊沉默了片刻:“有一个老朋友,有些油盐不进。”
元酒偏首看着他白皙的左耳外廓,上面有一道红色的血痕,已经擦干净了,但是还是能看到细小的伤口。
伤口上有一种很驳杂的灵力。
她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将上面那缕混乱的灵气抽出,放在指尖捻了捻了。
灵气的味道很特别,看起来不像只好妖。
“所以,你跟它打了个一架?”
雍长殊抬手抵着鼻尖蹭了蹭:“没有,只是……深入交流了一下。”
他不是一只好战的狐狸。
一向能动口就不动手。
不过元酒刚刚摸他耳朵的动作太过自然,他有点……
不太好意思。
所以耳朵很快就变成了粉色。
元酒觉得奇怪,多看了他两眼,随口问道:“你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交给我吗?”
雍长殊心神本来有些动摇,但元酒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他立刻有些懵逼。
他看着元酒逐渐危险的眼神,认真回想了一下最近是不是答应给她什么东西,但是忘记了。
不过回想无果,他只能凝眸望着元酒,满脸无辜道:“能不能给个提示?”
元酒顿时乐了:“临时工作证!”
“为什么师尊和长乘有,我却没有?”
“我们不是最好的小伙伴吗?你竟然偷偷给他们工作证,将我置于何地?”
好歹他们也是一起下过地府的伙伴了呀。
生气。
尤其是被长乘和师尊秀了一脸的时候,她的怨愤在那一刻直达巅峰。
哼,亏她一直还惦记着帮他把体内所有的毒给解了。
就这??
就这?!
……
雍长殊愣怔了几秒,很快就反应过来,哑然失笑道:“你为这个啊?”
“不然呢?”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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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忍俊不禁,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看着她:“你的工作证还在办理,和你师父,还有长乘拿到的临时工作证不太一样,所以流程会稍微麻烦一点。”
元酒顿时坐直身体,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雍长殊从容:“给你申办的特管局顾问工作证,这个证件需要上面的人审批,我虽然还在体制内,但是已经很久不曾插手特管局管理事务,所以委托给一个朋友办理,流程自然就会走的比较长。”
“你师父和长乘的工作证是临时的,不需要高层的领导批准备案,所以证件下发就快一些。”
元酒点了点头:“明白了。”
“所以我们还是好朋友。”
元酒将手机塞进兜里,从沙发上起身道:“那我回房间休息了。”
雍长殊:“……”
“你坐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就为了问这个吗?”雍长殊诧异道。
元酒站直身体后,盯着他十分严肃道:“当然,这可不是个小问题。”
毕竟她和雍长殊认识的时间最长,她一直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和他关系是第一好。
就算是师尊和长乘,那也要排在她后面。
……
雍长殊看着她心满意足地离开,背影都透露着一种小雀跃。
看得出来,她很满意,很开心了。
只不过……一生要强的元小观主,胜负欲总是奇奇怪怪的。
雍长殊依靠在沙发上,看着元酒走进电梯,然后冲他摇了摇手,电梯的门很快关上。
他也彻底看不见元酒满脸愉悦的模样。
就在他嘴角微微勾起时,身边忽然刮过一阵腥风,一道有些苍老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就是这个小玄师吗?你一只千年老狐狸,竟然喜欢这样的……啧啧,太不要脸了。”
雍长殊脸色瞬间转黑,咬牙切齿道:“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
他身边的沙发上慢慢凝聚出一团黑色阴影,明明是在酒店一楼大厅内,但是前台的服务员和几个回酒店的客人却似乎毫无所觉。
黑影慢慢凝聚成人形,不过身后摇晃着一条很长的尾巴,在半空中打了个卷,又慢慢落在沙发扶手上。
黑影发出苍老的声音,不屑地哼出一道鼻音:“切——”
“臭不要脸。”
雍长殊:“……”
雍长殊从自己随身空间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身旁的黑影:“临海的长沪市,花狸,你去看一下。”
“这是卷宗。”
黑影接过文件,慢慢化作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穿着交襟的红色汉制长裙,领口是三指宽纯白镶边,腰间是淡黄色的腰带,挂着一对金色的小雨吊坠,左手腕上戴着两串黑色玉石珠串。
……
雍长殊对她一身复古的装扮没发表任何言论。
眼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老太太,实际上是只灵猫。
就是《异物志》中所说的“灵猫一体,自为阴阳”的灵猫。
灵猫拥有上古异兽“类”的几分血脉,长相和普通的狸花猫十分相似,属于雌雄同体,没有求偶困扰,且可以完成自体繁殖。
灵猫每九年会长出一尾,一共可以长九尾,与九尾狐有些相似。
但是修炼却没有狐狸修九尾那么难如登天。
眼前的灵猫已经修出四条尾巴,少说活了也有快四十年,按理说应该是个小妖,但是雍长殊却和它很熟悉。
这家伙是转世重修,而且每次都是带着记忆转世重修,重修了五世,每次都是死得挺惨。
这也是灵猫的劫。
历经九世苦难,修出九条尾巴,才能真正修成正果。
花狸脾气不是很好,雌雄同体,喜怒不定。
它有时候看起来是个老太太,有时候又是个半大的小伙子,还有时候会变成中年男子或者年轻的少女,从来没有固定的形态,都是随心情变化。
他今天去找这家伙的时候,还没见着面,一招不慎就被它偷袭,用爪子划破了耳朵尖。
他是千年狐,体魄本身就十分强大,花狸随手一击就能让他见点血,足以证明这只灵猫实力不凡。
不过……就是不太好相与。
所以他根本没打算把它引荐给元酒认识。
与其让它待在山里闲得种蘑菇,倒不如把它弄去长沪市那边查案,也可以帮他积攒功德,顺便寻找这一世历劫的契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第二天一早就和巫戈出发前往有奚市,考虑过后,决定还是带着南巢一起去。
南巢虽然暂时没有灵力,但毕竟是她的徒弟,她决定能教一点是一点,就算学不会也没关系,至少以后遇上危险,能从现在的经历中找到更安全的方法规避风险。
南巢的三个室友留在本地逛逛,不打算去凑热闹。
元酒是公务在身,他们只是普通人,不明所以地往前凑很容易惹麻烦。
……
巫戈直接驱车前往森林公园。
南巢背着背包,包里装着的东西是冉梦梦穿过的旧衣物。
下了车后,元酒看了眼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公园,轻轻揉了揉眉心。
范围确实很大,而且附近游客也不少。
“我们先找个人少的地方再行动。”元酒随意环顾四周,很快就抬脚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巫戈跟在她身后,奇怪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方向人少?”
元酒抬头看着树龄至少数十年的高大落叶乔木,慢吞吞地答道:“这个方向的气息淡一些。”
“气息?”巫戈不太懂。
“嗯。”元酒思考了几秒,打了个比喻,“每个人的气息是不同的,人多气息就混杂在一起,溯回术也算是利用气息寻找本源的一种。”
巫戈似懂非懂:“总之就是不可思议的法术。”
元酒闻言,勾唇浅浅笑了。
南巢跟在两人身后,看着附近已经没什么游客,将背包取下来:“师父,就这里吗?”
“嗯。”元酒拿出冉梦梦的衣物,随手召出一张符纸,在上面用灵力一笔合成画出一张灵符,将符纸丢在衣物上,妖冶的幽蓝色火光很快便将衣料焚尽,灰烬之上慢慢凝出一股细长的白烟,盘旋在半空中迟迟未往远处飘去。
南巢抬头望着这一幕,询问道:“师父,这是?”
“尸身不在了,应该是已经焚毁了。”元酒微微眯起眼睛。
巫戈拧眉道:“冉梦梦如果是在这片森林遇害,尸体还留在这里的话,应该不会出现被焚毁还未被发现的情况。”
原始森林有护林人员保护,严禁在森林中使用明火,焚烧尸体需要的温度不低,在这里焚尸肯定会被发现。
“尸骨应该是被转移了。”
元酒抬手起势,不疾不徐道:“不急,我再试试。”
虽然没办法找到完整尸身,但是一部分应该还是可以的。
她手下慢慢结成一个淡金色的符印,缓缓推向半空中,白色的烟与符印融为一体,慢慢凝结成一根红色的丝线。
丝线一段缓缓下落,垂入元酒掌心中。
另一端延伸向远方,慢慢没入虚空之中。
南巢揉了揉眼睛,又看向身旁聚精会神盯着半空的巫戈:“巫队长,你看得见吗?”
巫戈点点头:“嗯,红色的线。”
很神奇。
“现在周围灵气很足,所以你们当然能看见。”
结印的时候,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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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转身看向他们进来时走的路:“尸骨不在这片森林里了,走吧。”
南巢和巫戈走出几十米后,就看不见半空中的红线了。
元酒见他们好奇地望着自己指尖,看了看一旁的柳树,随手捻下几片树叶递给他们:“把树叶放在眼皮上。”
巫戈和南巢闻言立刻老实照做,冰凉的指尖在眼皮上一触即离。
巫戈拿下树叶再睁开眼后,发现又能看见半空中那根红线。
“这个能持续多久?”
元酒不确定道:“一天肯定是没问题的。”
“具体能坚持多久,我还真没试过。”
之前给别人开眼也没确切计算过时长。
“不用太担心,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天,这期间会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不要大惊小怪。”
巫戈处于对阴阳眼格外好奇地阶段,所以看什么都觉得还蛮有意思,暂时无法理解元酒这句莫名其妙地交代。
直到他们开车到了有奚市临郊的暮日殡仪馆,巫戈才真正明白那些“奇怪的东西”到底有多奇怪!
……
三人到殡仪馆门口时,一辆运送棺椁的灵车缓缓停在他们车旁,几人将棺椁推出车外后,很快就抬着往殡仪馆内走去,后面跟着十几个面色憔悴的亲属,穿着清一色的丧服,胳膊上扎着白孝。
巫戈下车后,下意识往一旁让步,让身后的人先进去。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才轻飘飘地朝着殡仪馆内走去。
南巢站在元酒身后,伸手抓了抓元酒的袖口,小声说道:“师父……刚刚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吧?”
元酒笑着道:“竟然分辨出来了?”
南巢摸着后脑勺:“他给人的感觉阴森森的,走路也轻飘飘,看着不太像人。”
元酒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开了阴阳眼后,有些鬼看着和正常人是一样的,稍不注意就会把他们当人,下意识给他们让步,反而会更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你千万别学巫队长。”
“有些鬼本性不坏,有些鬼偶尔使坏捉弄活人,尤其是发现能看见他们的活人。”
“虽然不致命,但是到底是阴物,没有灵气和灵符护身,多少还是会沾点霉气。”
南巢十分认真地点点头。
学到了。
巫戈听到元酒拿他当反面案例教徒弟的元酒,无奈地瞟了一眼:“元观主之前应该提醒我的。”
元酒笑着说道:“没事的,刚刚那只鬼是跳楼自杀,很快就会被阴差带走。”
她随手给实习的阴差丢了个消息,估计一会儿就过来会把那鬼领走。
三人从殡仪馆外面的林荫路下经过时,隐约听到两个人抽着烟,站在不远处交谈。
正是议论刚刚那个送进殡仪馆里的死者。
“哎,年纪轻轻的,偏偏要去赌什么球……”
“一输就是几百万,把手里的钱输得干干净净,喝了两瓶酒就爬阳台……”
“结果真就脚一滑,从阳台上摔下去死了。”
“也真是倒霉。”
“要我说,还是他老婆孩子最倒霉,人死了不说,还留下一堆烂摊子……”
南巢耳力不错,将两人的话全部收入耳中,走出很远后才问道:“刚刚那个人看着不像跳楼死的,魂魄看着挺正常。”
元酒一边观察着红线的走向,一边耐心给南巢解释道:“这个得分情况,有些鬼死后就保持当时的死装,有些鬼会恢复生前正常人相貌,主要是看他自己的意识,以及鬼魂所拥有的阴气强弱。”
元酒顺着红线很快就走到正在等待尸骨焚化的家属区,忽然顿住脚步,拧眉看向左前方。
南巢和巫戈警觉如斯,随之望去,只看到一个穿着工装服的男人,正单独抱着一只包裹起来的骨灰盒,转身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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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目之所及,红线的另一端接在那只包着红布的骨灰盒上。
“那是……”
“冉梦梦的骨灰。”元酒笃定地说道。
巫戈立刻追了上去,元酒也提了速度,不紧不慢地追在巫戈身后。
抱着冉梦梦骨灰的男人并不是金星裕,而是一个脸很生的男人。
元酒思考了片刻,从兜里拿出手机,登上特管局内网。
在通缉的玄师网页中翻找了几秒,手指忽然停下来。
她收起手机,看着那个男人走向一辆黑色的汽车,在上车之前发现了接近的巫戈,立刻加快了脚步。
元酒身形转瞬就出现在车门前,一脚踢上车门,将他的手夹住,停车场顿时响起男人凄厉的嚎叫。
巫戈随后赶到,反手将他压在车门上。
在骨灰盒掉落在地之前,元酒伸手接住,浅浅吁出一口气。
还好。
骨灰没撒出来。
巫戈准备从腰间解下手铐给男人戴上,但就在此时,男人骤然用力将他推开。
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纸,朝着巫戈身上丢去。
就连元酒也被照顾到。
元酒用手将截停皱巴巴的符纸,微微眯起眼睛,嫌弃道:“你倒是挺雨露均沾的……”
巫戈被符纸贴在脑门上,身体瞬间不能移动,只剩下一双锋利的眉眼着急地转动。
“你竟然没被定住?”男人望着元酒手中湮灭的符纸,脸色大变,身体不由往后退了半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
元酒抽出自己的长刀,利刃并未出鞘,直接用朴拙的刀鞘将人先抽了一顿。
谁要跟反派废话!
这种盗人尸体,还不打招呼就焚烧,拿着骨灰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坏事的混蛋,当然是先请他吃一顿好汉喵喵拳了。
在元酒揍人之际,南巢在保证自我安全的前提下接近巫戈,抬手将他脑门上的符纸撕掉后,巫戈才恢复行动能力。
南巢拿着符纸打量了两眼,往远处躲了躲,嘀咕道:“这符纸看起来好丑,跟师父画的相比,简直云泥有别。”
巫戈活动了一下手腕,和刚刚被撞的有些疼得胸口,忍不住道:“真是见鬼的能力,差点儿就翻车了。”
说出去就丢人。
他堂堂一刑警,竟然跟僵尸一个待遇,被符纸贴脑门上定住了。
南巢十分平静地开解道:“这也不能怪你,就算是警察那也是普通人,那个人明显是玄门中的术师。”
巫戈没生气,只是一时间有些没办法平静下来。
……
元酒将人揍得鼻青脸肿,提着他的领子,将人拖到巫戈跟前,随手丢在地上。
“现在可以铐上了。”
巫戈:“他不会再跑吗?”
“手铐就够了,他能力不行。”元酒鄙夷道,“我刚刚看了眼他那些符纸,如果是他自己画的,那他还算有一点点道行。但刚刚打了一顿,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还手能力判断,这货儿就只比普通人好上那么一点点,我都快把他打成半残了,没个三五天,他是甭想独立行走。”
躺在地上的嫌疑犯闻言简直想喷她一口老血:“……”老子真是谢谢你全家!
巫戈看着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的元酒,本想跟她说不能虐待嫌疑人,但又看了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半残男士,决定还是先闭上自己的嘴巴。
先将手铐给这人铐上后,巫戈才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
从这倒霉蛋的伤势来看,元观主是打架惯犯了,下手很有技巧。
巫戈对元酒行了几秒注目礼,拎起人塞进了他们来时候开的车后排,回身询问道:“骨灰和人现在已经抓到了,我们现在直接回警局审问?”
元酒抬手制止:“先等等,我有些事情问他。”
巫戈拉开车门,让开了位置。
元酒单手按在车门上,看着瘫在车后排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尸体从哪里弄到的?准备带着这骨灰去做什么?”
男人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说,一副“你们能奈我何”的模样。
元酒揉了揉指尖,教他重新做个老实人的心有在蠢蠢欲动,不过她还是比较冷静,十分克制地威胁道:“你要知道,我可不是警察。”
男人肿的快要睁不开的眼睛掀开一条缝,凶狠道:“你这是无照执法,我要报警。”
“而且我一定要告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元酒指尖在车顶上敲了敲,笑着说道:“可以啊,我叫元酒,现任归元观观主。”
“等你有机会出来,随你去告。”
过于嚣张放肆的模样震惊了车里偷尸体的男人。
元酒微微垂下眼帘,嘴角挂着恶劣的弧度:“我也没背过刑法,不知道盗窃尸体可以判个几年……”
“我没盗窃……”
元酒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你继续编。”
“这盒子里的骨灰是谁的?”
“尸体我捡的。”
元酒嘴角笑意渐深:“在哪儿捡的?你捡到尸体不报警,还偷偷摸摸弄到这么偏远的殡仪馆焚化,打算做什么?”
“我做好事不行吗?”男人嘴硬反驳。
“好事是这样做的吗?”元酒回头看向巫戈,“捡了具尸体,自己偷偷摸摸送来火化,还准备带着人尸骨回去一起合葬吗?”
被怼得哑口无言的男人,气得金鱼眼都快瞪出来:“……”可真是去他娘的合葬。
这臭道士到底是谁?!
嘴太损了。
……
巫戈白了车内男人一眼。
煞笔!
他们现在就在殡仪馆,只需要找到之前这男人联系的殡仪馆工作人员,就可以核对他的说辞。
殡仪馆也不会随便就将一具不知名的尸骨火化,所以这男人肯定是编了一套说辞,才能将一具死亡月余的尸体送进焚化炉中。
单单从欺瞒殡仪馆工作人员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弄到这具尸体并焚化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要是他这是做好事,那希望他百年后,有人也能如此对待他的尸骨。
看看到时候变成鬼的他还觉不觉得这是件好事。
……
元酒见这家伙不老实,关上车门后与巫戈说道:“你先看着他,我去检查一下他的车。”
巫戈点点头,南巢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跟着元酒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南巢走到车门前,从兜里拿出两双一次性的橡胶手套,递给了元酒一双:“巫警官给的,他已经给当地的执法部门打了电话,他们很快就会派人过来检查车辆,还有对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进行询问调查。”
元酒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将手套戴上后,拉开车门观察了一下车内的布置。
南巢则是先看了眼车门,方才被他家师父一脚踹过的位置,那地方凹下去一个大坑。
可见师父刚刚是真的挺暴力……咳,应该是挺认真的。
感慨了两秒后,他转身走到车后,准备打开后备箱。
手指压在车后时,他鼻翼轻轻动了动,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下意识偏转开身体。
但是还是被后备箱内一股腐臭的味道熏得两眼发黑。
后备箱车门自动抬高,南巢转身就往一旁花坛跑,扶着树干吐得昏天黑地。
听到声音的元酒从车内收回头,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包,看着背对她弯腰呕吐的南巢,关切地询问:“南南,怎么了?”
“……后备箱……”
南巢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头没扭回来,手却指着后备箱的方向。
元酒鼻尖动了动,嗅到了一股让她也有点上头的味道。
确实……
太不好闻。
她看了眼涉世未深,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南巢,给予对方三秒同情。
大场面还是见得少了。
哎,以后有机会还是该带着孩子多出来转转。
……
元酒手背抵在鼻尖,拧眉看着从后备箱角落袋子里钻出来的棺蝇,拿出手机先对着后备箱从各个角度拍了那几张照保存。
虽然她不是警察,但看得多了,多少还是有点知识在。
将后备箱的帆布袋提出来后,元酒蹲下身,看着帆布袋上的血污,以及残留的黑色土壤,用指尖轻轻捻起一团。
湿润的。
土壤水分含量不低。
……
南巢捂着口鼻坚强地靠近,强忍着恶心观察着车厢里的工具。
有一把很常见的工兵铲,还有一套被损坏的、沾满血污的衣物,基本还能能看出是冉梦梦失踪那天穿的。
“师父,那个人应该是提前知道地点,带了工具后专门把尸体挖回来的吧?”南巢后知后觉地说。
元酒微微颔首:“嗯。”
“这个人可一点都不无辜。”
元酒站起身体,回头说话时脸上带着一丝讥嘲:“说不定,他也参与了绑架冉梦梦的犯罪活动呢。”
“帮凶吗?”
南巢回头看向远处的汽车,虽然看不见车里坐着的嫌疑人,但是他却开始觉得有些恐怖。
谋害一个为爱情而盲目的无辜女大学生,到底是为什么?
一想到……这一切可能从头开始都是被人设计好的。
他突然……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
“师父,那个男人背包里是什么东西?”
元酒将丢在地上的背包拉链拉开。
南巢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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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位……”
元酒接过一块牌位,反复检查过后,才确认道:“牌位倒是其次。”
这牌位上缭绕着不同的阴气,而且还十分浓郁。
她指尖轻巧地拨动牌位下方的暗扣,很快抽出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面放着包裹的红色小布袋。
大约有小指那么长。
拉开红布袋的袋口,里面露出一根白色的指骨。
果然是一小截人的指骨。
南巢学着元酒的方法,将剩下几个牌位的暗扣都打开,一一取出里面的红袋子。
有些装着指骨,有些则装着骨灰。
虽然形态不同,但本质上却是相同的。
……
元酒面色并无变化,只交代南巢将所有装着遗骨的红袋子,重新放回牌位中,再装回行李包里。
这些牌位被放在车里,可见那个被抓的男人暂时并无固定居所。
本身就是被特管局通缉的玄师,肯定也不敢长期待在一个固定的地方。
抓回去可以慢慢审。
现在冉梦梦骨灰已经找回来。
至少能和她先谈条件,从霍梨身体里分出来。
就算不主动出来,骨灰在手,她也有把握将两人魂体分开,且将对霍梨的伤害降到最低。
事情会变得容易许多。
……
将车内里里外外检查过后,元酒从车里的置物盒中找到了一张驾照,可以看到基本的个人信息。
挖掘冉梦梦尸体,并将其送到日暮殡仪馆焚化的男人叫田英飞,今年三十四岁。
特管局系统中挂着的通缉单,名字是错误的。
应该是之前这个人盗用了别人的身份信息。
特管局现有的资料库中,也没有更多与田英飞有关的消息。
目前只知道此人长期流窜与西南一带,暂时不知道师从何人,只知道此人曾经参与过几起边陲地区的邪术案,但是案件目前均未告破,只是通过监控系统拍到过不算完整的照片,将他列为几起玄学案件中的主要嫌疑人。
……
当地执法人员很快就赶到现场。
元酒和巫戈决定暂时留在有奚市,就在本地刑侦部门对田英飞进行审讯。
最好能先拿到供词,控制住冉梦梦案件的第一嫌疑人——金星裕。
那个家伙伪装成十佳男友,明明与冉梦梦失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因为一直苦于没有直接证据,所以根本无法将他抓捕归案。
同时他为了撇清嫌疑,还与冉梦梦父亲先到警局报案,用一个个谎言欺骗着悲痛欲绝的冉家人。
态度可谓是嚣张至极。
也足以见起本性是何等自负猖狂。
元酒自认自己不是个会为他人而动怒的人,但是金星裕这个人真的是每一点都让她不舒服。
所以……
坏人必须落网。
正义也必须得到伸张。
不然她这个任务就不算完美。
……
在审讯的时候,巫戈与南巢被元酒挡在门外。
元酒依靠在门口,认真地说道:“给我单独的空间,我很快就能把他的嘴撬开。”
如果用太温柔的手段,时间会越拖越久,霍梨到时候就该凉了。
南巢与巫戈面面相觑,看着元酒将门一关,冷峻的背影从眼前消失。
她一进去就是两个小时,期间审讯室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直到两个小时后,审讯室门被拉开,元酒神清气爽地信步从室内走出来,将一份完整的认罪视频交给了巫戈。
“搞定了。”
巫戈第一反应是先探头望屋内看了眼,下意识问道:“人还在吗?”
元酒眉梢一竖,抱臂冷哼道:“你瞧不起谁呢?我是那种乱用暴力逼人招供的恶霸吗?”
南巢看着此刻散发着街霸气息的元酒:“……”
巫戈冷冽的眉峰动了动,艰难地抿紧了嘴角,迟迟没将心底的反问脱口而出。
元观主真的没有点自知之明了吗???
她身上那股……街头女霸王暴力小仙女的气息,都快要溢出屏幕了好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确认了田英飞人好好的,巫戈联系了医生过来,先就近诊治此人的伤势。
元酒下手确实有分寸,没伤到根本,只是让人难以动弹罢了。
医生护士一搬运,田英飞就鬼哭狼嚎,活像是给谁哭坟。
元酒嫌弃他声音太大,扭头交代医生和护士,千万不能将她带离警局。
虽然有伤在身,但这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毕竟是懂些旁门左道,不放在眼皮子底下,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元酒挑了个安静的办公室,待巫戈和南巢进来后,抬手将门关上,才直切主题道:“田英飞是尸魂道一门的术师。”
“尸魂道,是个什么门派?”巫戈一头雾水。
元酒简单解释了一下:“尸魂道,就是……以尸控魂。”
“也属于御鬼的一种。”
“对于鬼来说,生前的尸骨非常重要的东西。”
“一些术师掌握了他们的尸骨,可以利用一种邪术,控制他们的鬼魂为其做事。”
“我们在他车里缴获了了五方牌位,其中一方是空白的,是给冉梦梦准备的。”
“其他四块牌位的暗格里全都装着一部分骨灰,也就说明,他至少已经控制了四只鬼。”
元酒拉了张椅子坐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南巢和巫戈分别落座后,静候元酒下文。
“田英飞最早的通缉令是十二年前,也就是说,他掌握尸魂道在西南流窜已经长达十二年,肯定不止霍霍了四五只鬼。”
“以我对尸魂道的了解,只要掌握了鬼的尸骨,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利用。”
“所以他肯定用此手段谋利过,所以控制过的鬼,应该不止我们已知的五只。”
元酒有个很不好的猜测:“田英飞这么多年东躲西藏,直到今天才意外落网,凭借他自己的实力肯定是无法办到的,所以这个手段也可以让他获得人脉,帮助他掩藏踪迹并逃亡。”
毕竟特管局又不全是废物饭桶。
现在科技手段又这么发达。
田英飞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十二年没留下一点痕迹。
所以一定是有人在帮他。
……
说着,元酒从储物手镯里掏出一只龟壳,反手又拿出几枚古钱丢进龟壳里“哗啦啦”地摇起来。
巫戈原本以为要进入推理分析环节,但听着有节奏的摇龟壳儿声音,一时间还是有点时空错乱的懵圈感。
“怎么突然就要起卦了?”
巫戈看向南巢,希望大师这位高徒能给他解惑一下。
南巢也是一头雾水。
师父的心思,谁也别想猜。
毕竟他师父脑袋瓜里想什么,连师祖和师伯都不一定清楚。
所以他们还是等着吧。
师父肯定会告诉他们答案的。
南巢朝巫戈摊了摊手,十分乖巧地安抚道:“耐心。”
巫戈:“……”
……
巫戈盯着神色专注的元酒,才发现她摇动龟壳的动作看似随意,但似乎有种规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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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卦的时候,她的瞳孔中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淡漠。
让人不由自主地敬畏。
三枚外圆内方的五帝钱,从龟壳儿中脱落而出洒在桌面上。
几枚钱币古拙大气,上面字迹甚至都不甚清晰,哪怕被时常被摩挲,但依旧有不少铜锈。
巫戈虽然不懂古物,但是还是觉得这几枚古币肯定货真价实,且时间肯定久远。
元酒摇了六次。
南巢发现这次占卜和以往有些不同。
等元酒收起龟壳和古币后,南巢才询问道:“这次摇卦好像不太一样?”
“这是六爻。”
元酒没跟南巢解释太多,摇卦要学的太多了。
“你《周易》还没背完,暂时不要想了。”
南巢:“……”回去他就开始背。
……
“所以……到底算了什么?”巫戈一头雾水。
元酒揣手不爽地说道:“刚刚给田英飞算了一卦。”
“我之前就结合他面相看过,此人是个短命之相,但是核查他身份的时候,发现他今年已经三十四岁。”
“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但从面相看已经无法准确判断,只能起卦算一算。”
“没想到还算出了惊喜。”
元酒单手托腮靠在椅子上:“这家伙竟然还借了别人的命,所以才能活到现在。”
她并未看过田英飞的卷宗,所以暂时也无从知晓他从前犯下了何等罪行,更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
……
巫戈拧眉道:“我现在不关心田英飞之前犯过的事,冉梦梦案中,他是个什么角色?”
“帮凶。”
巫戈有点无奈,摊手道:“我现在不想去看认罪视频,能不能直接给我个答案?”
元酒:“他和金星裕是朋友,两人很早就认识。”
“据他交代,金星裕对冉梦梦早有不满,虽然冉梦梦很喜欢金星裕,可以说是到了盲目喜欢,但是有些时候也非常疯狂,尤其是对金星裕在外面厮混,冉梦梦每次发现都要跟他大吵大闹。刚开始金星裕觉得这是冉梦梦在乎他,也是自得其乐,但是后来就开始不耐烦,对冉梦梦已经没什么耐心……”
“冉梦梦因为他跟情人来往吵架,甚至在酒店动了手,冉梦梦打了金星裕,所以激怒了对方。”
“金星裕后来决定杀了冉梦梦泄愤,但是他担心会被警察抓住马脚,所以就找了在逃的田英飞帮忙。”
“金星裕是金家旁支,虽然家世算不上顶好,但是背靠金家大树,认识了帮金家做业务的田英飞,他出手还算大方,所以田英飞也就答应帮他收尾善后。”
……
元酒从田英飞嘴里得知这些信息后,一点都不意外。
只不过田英飞可没有那么仗义。
他帮金星裕收尾,应该不是冲着那点钱去的。
主要还是冲着冉梦梦的魂魄。
而且冉梦梦魂魄如今寄居在霍梨身体里。
冉梦梦肯定是无法独立完成这一切的,所以这肯定是田英飞的手笔。
只是目的呢?
金星裕的动机很清楚了,作案手法和后续也基本明了。
但是田英飞的阴谋才刚刚展开。
他拿到冉梦梦的尸骨,又将冉梦梦的魂魄装与其八字相合的霍梨体内。
是想控制冉梦梦做什么呢?
刚刚审讯中,谈到这里,田英飞就闭口不言了。
不管怎么折腾他都没用,可见是触及到了某些不可告人的阴谋。
元酒揉了揉下巴,屁股下的椅子慢慢转了一圈。
巫戈见她思考,起身说道:“我去看一遍审讯视频,没问题就发省刑侦大队,让他们拿着视频去检察院申请逮捕令,尽快将金星裕抓捕归案。”
冉梦梦谋杀案基本上可以算是水落石出。
剩下的……就是玄师的工作了,他们刑警只需要配合追查就可以。
毕竟牵涉到玄门中的东西,普通人很容易受伤。
……
元酒歪着头,依旧看着窗外,对巫戈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目之所及,大楼的直角光线斜斜擦过,一碧如洗的穹顶落下万千金芒,照亮十方大地,一架客机从高空飞向Y省省会机场,机尾拖拽出白色的长长航空云……
元酒忽然想到坐飞机去缅省的雍长殊!
原本凌乱的线索,慢慢地连接在一起……
田英飞真正的目的——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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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霍然回神,抬手指着南巢,神色骤然冷肃。
南巢不问原因,立刻拿起元酒放在桌上的手机,熟练地找到霍神婆的手机号码拨出去。
南巢直接开了扩音,房间里响起音乐声,但迟迟没有人接听。
电话打了两遍,元酒抿唇暗道:“晚了……”
南巢并没有着急,思路清晰地说道:“要不要先给分局那边的梁吟打个电话?特管局分局那边应该安排的有其他人手,帮助霍婆婆一起看管霍梨的身体。”
“应该不会轻易出事。”
元酒起身道:“你给梁吟打电话,我去隔壁看看。”
……
田英飞应该也是新鬼门的人。
所以他的目的之一,应该也是削弱道门的实力。
他能控制的其他鬼尚未查到去向,但是如今唯一知道位置的冉梦梦就在霍梨体内。
霍梨是霍神婆的孙女。
同时也是西南这一带道门中颇有地位的老人。
而为了调查冉梦梦的案子,他们又派了不一些分局的工作人员看管霍梨的身体。
本来……如果这次来Y省的不是元酒,而是特管局总部其他工作人员,说不定会在霍梨身上下功夫。
如果不像元酒这样及时抓到田英飞,很有可能……
田英飞已经操控伪装成霍梨本人的冉梦梦,对特管局的人下手了。
……
元酒在殡仪馆抓到田英飞的时候,时机不好不坏。
田英飞来不及利用冉梦梦做太多事情。
从她动手到成功将人揍趴,田英飞反抗并不算很激烈,只是一直保持沉默,不想开口回答任何问题。
看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就算被抓到,也要先杀了霍神婆,再拉几个道门弟子垫背。
着实狠毒。
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元酒拉开门,直接去了隔壁审讯室。
将田英飞从椅子上提起来后,她垂眸打量着他:“冉梦梦现在在哪里?”
田英飞忽然顶着猪头脸笑了。
“我好像从来没在道门弟子名单上见过你。”
元酒盯着他静默不语。
“所以你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想灭杀道门年轻一辈,斩断道门根基。”
田英飞仰头大笑道:“可惜啊,你明白的太晚了……现在,霍神婆和那些臭道士估计全都死了。”
如果不是来Y省调查这桩案子的是眼前这个女人,说不定……他现在也早就逃之夭夭了。
……
元酒随手将他丢回椅子上,后退两步靠在桌角。
手机震动了两下,她低头看着南巢发来的消息,和现场照片。
元酒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霍神婆被割断了颈部动脉,已经死了。
特管局分部的两名工作人员,一死一伤。
伤重那人目前正在抢救中,很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这是最差的结果。
元酒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起伏。
内心不平静。
这对她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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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最坏的结果,她现在要更加冷静思考,至少要救回霍梨。
这样才不负霍神婆与谢必安所托。
元酒垂眸指尖压着桌角,浓密纤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田英飞如今已落网,按理说达到目的后,也没必要再管冉梦梦和霍梨。
而冉梦梦尸骨又落在她手里。
只要她想找回冉梦梦很简单。
可是冉梦梦逃了……
逃走有什么意义?
……
元酒低头拿着手机,立刻给巫戈发消息。
没等两分钟就收到一个文件。
一目十行扫过后,元酒将视线落在一张表格上。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女孩儿的生辰八字。
很熟悉了。
与冉梦梦和霍梨一样的八字。
金寻娇。
金家人。
……
元酒抬手打晕田英飞,本来想再给他一脚,但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不管活着还是死了,她都有办法收拾他。
元酒走出门外,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木偶,反手往里面注入大量灵气。
巫戈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的身体几乎要被一团白色的光雾笼罩住。
等了一分钟,光雾散去,巫戈才小心翼翼靠近。
“元观主,你刚刚要金星裕整个家族的信息干什么?”
“去找冉梦梦……或者说,是去救霍梨。”
元酒侧身让开,露出了身后傀儡的半张脸。
巫戈看到那转动的眼珠子,顿时吓了一大跳,连眉尾的疤痕都跳了跳。
“这什么东西?”
“傀儡,负责看管田英飞的。”
“不是说,已经无法行动,所以普通人看管就行吗?”巫戈问。
元酒果断打了自己脸,一点也不慌地说道:“事实证明,不行。”
……
她对尸魂道的手段了解也没有那么细致,并不知道他们在不接触任何法器和符篆的情况下,竟然也能远程控制阴魂做事。
甚至,她现在也无法确定——
田英飞是在被她和巫戈找到前,还是抓到之后,才开始给冉梦梦下指令。
“傀儡就留在审讯室里,谁靠近都不行,田英飞一旦醒了,就让他晕过去。”
“不要给他任何清醒的机会。”元酒给了傀儡指令。
傀儡虽然长得丑,一张黑乎乎的脸,但却有一双非常清明的眼珠子。
看着……就怪渗人的。
傀儡乖巧点头,拉开门就进了屋。
元酒满意地抬步朝外走去。
这次他没让巫戈开车,而是径直提着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直接御刀往省会飞去。
冉梦梦跑不远,所以肯定还在Y省省会。
……
巫戈踩在很窄的刀身上,从一开始就两股战战。
他看着脚下快速掠过的云层,一时间只觉得头晕目眩。
元观主真的……不是个人!
元酒没理会这些,直接与他说明情况;“田英飞和金星裕认识,是因为他曾经为金家做事。”
“所以你才让我查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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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戈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放在自己脚下。
下方就是万米高空,摔下去估计就彻底完蛋了
元酒:“嗯,我也只是碰碰运气。审讯的时候,田英飞谈及金星裕其实有些不屑,他应该是挺瞧不起这个人的,但是却和金星裕维持了十几年的关系,可见他不是看重金星裕这个人……”
毕竟只是个旁支,为人又自负自大,也不算多富有。
所以田英飞与他维持关系,应该是冲着金星裕的背景。
……
元酒只能去细翻一下金家的人员情况,这才发现……金星裕虽然是旁支,但是他哥哥却过继给了金家主家。
金家主脉一支,小一辈只有一个姑娘,而且还是个体弱多病。
叫金寻娇。
金星裕的哥哥金子昌过继给主家,现在已经开始接手金家业务,以后会继承金家家业。
所以……田英飞多年合作对象应该是金家主脉一支。
为了这段合作关系,哪怕他对金星裕哪怕不屑,也绝对不会撕破脸。
翻看金寻娇资料时,元酒从八字再配合面相,基本上能判定,这姑娘最多还有六个月可活。
而田英飞又有给自己续命的历史在前。
所以用同样的手法,借走霍梨的命,保证金寻娇活下去。
也未尝不可能。
冉梦梦被田英飞下指令,用霍梨身体逃跑。
应该是为了个完成这个任务。
哪怕她会被特管局人利用尸骨锁定方位。
但是她只需要按照田英飞的指令,打一个时间差,给金家创造借命的条件与时间。
赶在调查员查到金家之前,留在金家的术师只要协助完成借命之术,再完成将霍梨抛尸,把冉梦梦阴魂毁掉。
警察和特管局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下,对金家也莫可奈何。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
巫戈听完元酒的分析后,背后全是冷汗。
这才是真正的物尽其用。
真的是将所有人全部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这年头搞歪门邪道的都这么厉害的吗?
元酒从袖口掏出一个小布袋:“这是冉梦梦骨灰,我们现在去找她,必须在借命术完成之前,将霍梨给救下来。”
不然她元小观主真就威名扫地了!
这是她绝对绝对不允许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不能利用尸骨控制冉梦梦的行为吗?”巫戈询问道。
元酒摇了摇头,很是乖巧严肃地申明:“我是正经人,虽然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邪术,但并不代表我会啊。”
尸魂道,她也就是听的多,见的多。
但操作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巫戈不会真以为,搞邪术很简单吧?
这年头不管哪行哪业都在飞速发展,邪术也是的。
现在是末法时代,灵力这么稀薄的情况下,这些家伙还将邪术搞得风生水起,可见也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她懂得都是些老古董,新衍生出来的邪术,虽然能以强大的灵力直接破解,但想做到精细的复制他们的操作,换了师尊来也不一定能行。
所以……她还是需要风风火火打个飞的去救人。
这次的耻辱……
必须要先杀到对方面前,狠狠打一架再说。
她的拳头,硬了。
……
天色渐暗,屏兰市午后三点多下起了一场雨。
弥海之畔的一栋海湾别墅被黄色的警戒线围住,穿着制服和雨衣的警察行色匆匆地在别墅内外展开工作。
半个小时后,穿着制服的警察抬着两个黑色的裹尸袋,低着头将尸体放入车内,目送救护车离去。
一辆警车从别墅区保安室门前路过,很快急停在发生了命案的别墅区大楼前。
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丁西脸色阴沉地推开车门,快步朝着别墅内走去。
负责现场勘察的警察,一看到他立刻跟了上去:“丁队。”
“霍梨人呢?查到去向了吗?”丁西神色冷峻的询问道。
“还没有。”
“我们弄清楚现场状况后,就接到了巫组长的电话,他说他现在正在往回赶。”
“所以我们排查现场之后,立刻联系了这片社区的经理,调出了附近所有监控正在追查霍梨的去向。”
丁西停下脚步,站在台阶上,雨线从警帽帽檐边擦过,很快就打湿了他清瘦冷厉的下颚线。
“从发现案发现场到现在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了,还没有确认霍梨去向吗?”
“丁队……没办法确认。”
站在台阶下的警察神色羞愧道:“别墅的监控只能看到门口,小区内的监控在霍梨路过的时候,就全部失灵了。”
丁西眉头深深褶起,从兜里拿出一双橡胶手套,语气平和了几分。
“算了,这不怪你们。”
这案子本身就不正常。
“特管局的人过来了吗?”
“已经在里面了。”
丁西转身朝着屋内走去,戴上鞋套后,还没有踏入客厅,就看到古朴雅致的波斯地毯上到处都是血迹,就连地毯上的抽象的植物、伊斯兰文字和几何图形都被深色的血污印得难以看清。
“出血量很大。”丁西站在原地,绕过地上粉笔画出的痕迹,朝着第一现场走去。
霍神婆是在一楼客房内遇害。
警察发现尸体时,颈部动脉被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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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西走进客房内后,发现特管局的梁吟也在。
梁吟站在角落许久未动,盯着床单和地上的血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丁西多看了她两眼,梁吟才抬眸静静地望着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径直从他身边穿过后离开。
……
丁西看着床上被割断的绳索,扭头询问道:“霍梨之前是被绑着的?”
一名特管局调查员将手里的记录递给了他,自我介绍道:“我是Y省特管分局的调查员,张沽。”
“丁西,刑侦大队队长。”
丁西伸出右手:“你好。”
张沽与他握了握手,便开始简单地概括起这栋别墅内的基本情况。
“在凶案发生前,别墅内一共有四人,包括受害者霍神婆,还有两名负责看管此地的特管局工作人员。”
“命案第一嫌疑人霍梨,现在在逃。”
“霍梨和霍神婆有血缘关系,怎么会对亲人下死手?”
丁西挠了挠额角:“你们之前说霍梨有问题,她好像被鬼上身……”
“冉梦梦。”张沽直接明了的说道,“霍梨确实不会动手,但是冉梦梦会。”
张沽已经收到局里的消息:“冉梦梦的尸骨之前就落到了尸魂道的邪师手里,而冉梦梦滞留在霍梨体内不肯离开,也就方便邪师利用尸骨控制冉梦梦的行为……所以这个案子第一嫌犯,应该是藏匿在霍梨体内的鬼。”
丁西:“这个案子我们刑侦主导,还是你们特管局主导?”
“你们主导吧。”张沽看了眼手机,“现在最要紧的是追查冉梦梦和霍梨身体的下落,再耽搁一点……霍梨可能也救不回来。”
张沽:“所以这边现场交给你们,我们特管局人手有限,所以需要你们的人手协助追查她们的下落……”
“不用了。”
张沽话音刚落,巫戈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
丁西倏然转身,双眼圆睁望着活生生的巫戈,呆滞了半晌才回过神:“你……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还在有奚市吗?”
“嗯。”巫戈点点头,确认了他的说法。
“逗我呢?有奚市和屏兰市少说也有数百公里,你半个小时怎么可能回得来?”丁西觉得一向正经的巫戈竟然破天荒开起玩笑。
巫戈面无表情地说道:“打飞的回来的。”
虽然说话时候很冷静,但丁西还是注意到他微微上翘的嘴角。
得意?!
得意个毛线?
巫戈又重复一遍:“真的是打飞的回来的。”
“蒙谁呢,有奚市和屏兰市没有航线。”
巫戈:“不是坐飞机,是打飞剑……元观主带我。”
丁西:“……”
张沽:“……”
丁西叉腰道:“你继续编。”
巫戈叹气:“说真话竟然没人信。”
他刚刚真的上天了,还不是左脚踩右脚,就是没能拍照留个证明,可惜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巫戈看向张沽,将刚刚没说完的话继续下去,“元观主已经查到冉梦梦去向,她现在应该已经找到人了。”
丁西瞥了巫戈一眼:“你怎么没跟着去?”
“找你和特管局的人,调派人手过去。”巫戈转身往外走,“冉梦梦用霍梨的身体没跑太远,因为跑太远也浪费时间,所以还在这附近。”
“什么意思?”
丁西和张沽跟着走了出去。
丁西对巫戈的话没有任何怀疑,出去的第一时间立刻就开始调派人手:“地点?”
“36号别墅。”
巫戈站在院子里,朝着社区角落的一个方向远远望去。
雨水落在几人脸上,目光都落在同一个地方。
弥海上方都升腾起白色的水汽,让整个内湖之上都烟雾缭绕,如同诗画中的仙境。
停湖之畔,移动白色墙壁红色屋顶的别墅,就迎风立在那里。
不得不说,金家人和田英飞确实挺聪明的。
灯下黑……
要是来个玄术不太靠谱的玄师,确实很难在短时间内就找到这里。
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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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蹲在墙头,慢慢放开自己的神识观察着这座还挺雅致的花园别墅。
这栋房子里里外外都安静的有些诡异,后院里草木繁茂,爬在古铜色栅栏上的深红色蔷薇,花盏簇拥,被藏在绿叶下的荆棘忠诚守护。
细密的雨帘逐渐浓厚,雨水砸在叶子和花盏上,只能听到庭院里植物无声与之对抗的声音。
元酒的身形早已隐去,眼帘合上之后,一股无形的力量慢慢扩大,将整座宅院全部笼罩进去。
这栋房子里里外外所有的动静都在她神识的笼罩下无所遁形。
三楼没人。
二楼也没人,。
一楼客厅里有三道生气,但都坐在沙发上未动,只是气息有些凝重、焦虑。
那三道气息里,没有一道属于霍梨。
元酒只能继续往下探,地下有一方加固的酒窖,酒窖里打造的酒柜全部都是空的。
酒窖的地板上,用血绘出了一个很诡异的图案。
地上绘制图案的血迹甚至都还没有干。
图案基本可一分为二,霍梨的身体倒在其中一侧,另一个穿着淡粉色睡裙的年轻女孩儿坐在另一边,正睁着双眼淡漠地看着对面的霍梨。
阵法图案应该已经启动,霍梨的生命力在以一种很快的速度流失。
地上诡异的图案如同活过来一般,血水中时不时拱起一团好像活过来的东西,从霍梨身下流向另一个人身下的阵法。
酒窖中除去霍梨与那个少女,还有眼神空洞,漂浮在半空中的冉梦梦阴魂。
阵法正南方摆着一张长桌,长桌上放着几块牌位,桌子上还有很丰厚的贡品。
供桌附近其实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祭坛,下方的蒲团上是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正专注于阵法的运转,所以整个酒窖内显得静悄悄的。
元酒睁开双眼,抬手在半空中轻轻画出一道门的痕迹,随后抬脚跨进门内。
她的身影转瞬就出现在酒窖内,惊动了祭坛上的男人同时,她也毫不犹豫地将霍梨一脚从阵法中踢出去,确保她安全无虞地落在酒窖角落后,才挥手在她身上打下一道禁制,以防一会儿打架会波及到她。
元酒站在霍梨之前躺着的位置,朝着祭坛前的男人笑了笑:“操纵阴魂夺人身体也就算了,竟然还利用这种办法,未经原主同意就借走人寿命,你们的这算盘倒是打得挺不错。”
“你是什么人?”
男人从蒲团上起身,揭掉了头上的帽子,目光锐利地望着元酒,眼里流露出凶狠的杀意。
元酒没理会他,转头看向阵法对面从地上站起来的少女。
“金寻娇?”
少女原本面色苍白,但已经借走了霍梨一部分的命,所以此刻脸上隐隐已经可以看到几分血气,这是她身体在由衰转盛的证明。
眼下是最关键的时刻,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打断,酒窖内除了元酒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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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寻娇看着生龙活虎的元酒,还有她脸上轻蔑的表情,顿时掐住掌心:“你是什么人?未经允许,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可是杀人也是犯法的吧?”元酒好笑地看着她。
“还是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你的命才是命?”
“金小姐,想要瞒天过海夺人阳寿,死后可不是下地狱这么简单的事情。”
元酒低头用脚尖点了点阵法:“既然你想借人阳寿,那就试试看,能不能借走我的。”
言讫,元酒指尖划破左手掌心,蹲下身压在地面阵图上。
……
金寻娇先看了眼站在祭坛上的男人,男人静默了几秒,冷笑道:“不知死活,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们。”
男人立刻咬破指尖,开始加固地上的阵法。
虽然这么做会影响他的阳寿与修为,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此刻中止阵法,不仅金寻娇会被阵法反噬,就连他也会被反噬。
站在阵法中这个女人,虽然八字很大可能与金寻娇不相合,但是她是自愿入阵法中,强行夺去哪怕要付出一些代价,但在他可承受范围内。
血阵试图禁锢元酒的身体,想要融入她的血脉中。
但是她的几滴血刚从掌心流向阵法,那些原本想要剥夺她生命的血纹就开始疯狂朝着金寻娇那边躲去。
阵法甚至开始逆转,金寻娇的身体在短短几秒间便由盛转衰。
情况两极反转,这是除了元酒外,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
元酒看着从纤纤少女,眨眼就变的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金寻娇,一点都不意外。
“看来,你的运道不行,借不走我的命了。”
元酒声音漠然,无悲无喜地望着金寻娇。
阵法一旦启动,借不走她的命,可是会受到严重反噬的。
金寻娇呆怔地望着自己皮肤褶皱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满是皱纹的脸,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突然尖叫起来,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身体轰然倒地,双目死死圆睁,在心神俱裂中彻底没了气息。
元酒看着地上血阵,将金寻娇最后一丝寿命抽走,源源不断地注入她脚下。
按时她的身体宛如铜墙铁壁,汇聚而来的寿命根本无法流入她身体。
元酒掌心的伤口已经愈合,她慢慢将阵法里汇聚的生命力收入掌心,搓成了一个白色的年糕团子,阵法也彻底失去了作用,血液刹那干涸,阵法陡然崩裂,祭坛上的男人一口老血喷出来,整个人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元酒左手拖着那团生命之力,微微挑眉看着男人:“就这?还敢大放厥词要我性命?”
她徐步走出阵法,挥袖将毫无意识的冉梦梦收起来,将掌心那团白色“糯米团子”简单粗暴地拍进霍梨身体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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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弯腰将地上的霍梨打横抱起,平静地说道:“你很快就会知道。”
接下来他们见面的机会肯定很多。
声音刚落,祭坛上那些被供奉的牌位纷纷炸成粉末。
就连供桌也从中间直接裂开倒塌。
元酒确认了霍梨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身上原本笼罩的死气也逐渐散去,朝着酒窖地楼梯口而去。
酒窖的门恰在此时打开,元酒抱着霍梨踏上台阶,看着拦在门口的中年夫妻,依旧八风不动地往前走去。
中年男子看了眼下方的情况,几乎就懂了眼下形式。
他望着倒地不起,看着不人不鬼的尸体,一时间不敢相信那是他的从小宠着的掌上明珠。
看着元酒闲庭信步般朝他们走来,他立刻挥拳砸了过去。
元酒抱着霍梨轻巧侧身,没有跟他动手。
站在门口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的中年女人,被元酒身上自带的那种压迫力,吓得不敢动手,只能捂着嘴望着下方阵法中不知死活的女儿不停掉眼泪。
元酒抱着人穿过客厅时,看到了起身站在客厅里的年轻男人。
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西装革履,一派精明能干的模样。
元酒没有搭理他,刚刚看到那个祭坛,还有金寻娇,她基本上就明白金家为什么能在Y省长盛不衰。
这么多年的财富势力积累,都是请了尸魂道的术师为家族供奉,中间不知道剥夺了多少人的性命,是用白骨堆积起来的荣华富贵。
尸魂道这些术师的做法并非正统,且有伤天和,没有了邪术的庇护和对财运加持,金家的衰败,已经是命中注定。
大厦将倾,而且速度会很快很快。
屋内那个术师因为阵法严重反噬,现在只剩下一口气,能够喘气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元酒不打算在这栋别墅里多留……
在特管局和警局的人来之前,这里还要经历一场洗礼。
……
元酒将客厅的年轻男人禁锢在原地,很快就走出这栋花园别墅。
她抱着霍梨站在别墅外面,转身仰头看着上方的天空。
暴雨倾盆而下,头顶的乌云汇聚,风云涌动。
一辆警车停在她身后,元酒头也不回地说道:“让你们的人现在离这栋别墅远点儿。”
丁西和巫戈从车上下来后,望着似乎被黑色雾气笼罩的别墅,迟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先按我说的做。”元酒说。
丁西立刻转身,冒着雨去让后面过来的警察和特管局人员和这栋别墅保持距离。
巫戈撑开一把黑色的雨伞,举过元酒头顶,低头从她肩侧看向她怀里的霍梨。
“她……还活着吗?”
“嗯。”元酒抬眸看了眼头顶的雨伞,“谢谢。”
“我打电话先叫救护车过来。”巫戈一手举着伞,一手准备拿手机打电话。
元酒侧目道:“你要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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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戈拿手机的手僵住:“雷劈?”
“这里马上要落雷。”元酒语气十分笃定。
巫戈:“那我们……离远点?”
“不用,不打电话就没事。”元酒转身将霍梨交到巫戈怀中,“看着吧,等落雷结束,再让警察把里面的人铐出来。”
巫戈已经充分领会了元酒的能力,对她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只等了大概不到两分钟,头顶便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下一秒,白色的电光在眼前闪现,刺得双目短暂失明,就连耳朵似乎也短暂失聪。
巫戈感觉头皮发麻,就连手中勉强拿着伞好像都被一股电流穿过,他掌心和身体麻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才终于找回听觉与视觉。
元酒就站在雨里,看着一道道雷霆落下,似乎要将整栋别墅夷为平地一般,那股凶狠的劲儿看得她都有些头皮发麻。
看起来天道是被气得挺厉害的。
瞒天过海……哪有那么容易。
尸魂道这些邪师事后的罪责会被一一清算,金家的罪行也会慢慢浮出水面……
都不会缺席。
……
不远处,丁西和一众警察,以及特管局的几名调查员,躲在车里呆呆看着垂直落下的惊雷,不仅后怕地吞了吞口水。
幸亏被拦住了。
不然这会儿……
估计要跟别墅里的那些家伙一下,被劈成虾片。
“我滴个妈呀……按理来说,这房子应该装的有避雷针的,还被劈成这样子?”
警察中有人低声议论道:“玄门中这些东西,咱们也不懂,根本不讲科学。”
巫戈也有这样的疑虑,元酒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平静的说道:“刚刚进去之前,我就用了个小手段,把房子的避雷措施给拆了。”
巫戈:“你这样做不觉得有点不妥吗?”
元酒摇了摇头:“我如果不拆避雷针,别墅里面的人一旦出来,雷还是会随时落下,到时候你们警察追捕不追捕?”
“误伤算谁的?”
元酒挑眉道:“这别墅是金家的财产,劈了就劈了,至少别墅里没有一个无辜之人。”
巫戈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么算的,但元酒这么做……问题也不大。
“人不会全劈死吧?”
元酒摇头,右手食指缓缓指了指上方:“哪有这种好事,落雷只能算惩罚手段,上天自有计较。”
“放心,会留着他们一条命。”
毕竟从他们开始,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一窝肯定能捉到不少大老鼠。
……
屏兰市弥海别墅区方圆百里,所有居民几乎都注意到了这异常的雷霆。
雷电劈了整整半个小时。
别墅几乎已经快成废墟。
最后一道惊雷落下后,瓢泼大雨也几乎是立刻就停了,头顶的乌云来得快,去得也很快。
短短十分钟,云销雨霁,清风从弥海上吹来,散去了废墟上的烟雾。
直到此刻,院子外所有围观的警察和其他人才发现,雷电全都精准地落在金家花园别墅内,旁边的两栋别墅,即使只隔了几十米远,却一点都没有被波及,甚至连金家别墅院墙外的一颗桂树都完好无损。
在场之人心底忽然对上天生出敬畏。
这真的是……劈得很准了。
……
元酒转头拿掉巫戈手中的伞:“现在可以叫救护车了,也可以让警察进去抓人。”
“酒窖里的那个男人是个邪师,让特管局的人用特殊工具绑他,另外金寻娇因为阵法被破坏,遭到反噬身亡。”
元酒想了想,觉得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
剩下的,就需要他们这些人来收尾了。
巫戈抱着霍梨望着元酒抬步往小路走去:“元观主,你去哪儿?”
“我还有点事儿要处理。”
元酒头也不回地摇了摇手,朝着弥海波涛起伏的水面上走去。
雾气弥散的水面上,开启了一道古朴阴森的大门,大门上是青面獠牙的雕像。
门口缓缓打开一道缝隙,无数浓郁的阴气就争先恐后从门内涌出……
门内传来万鬼尖锐的哭嚎与呐喊,元酒面不改色,看着从门内走出来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的身影从踏入弥海海面便消失不见。
幸亏也无人注意到这边。
元酒踩着水浪尖停在鬼门之前,看着一身白色长袍的谢必安,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谢必安也很正式地拱手一礼,方才说道:“下官奉命前来接引,顺便看看这边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么快就惊动了地府?”元酒有些诧异,回头看向被雷霆夷为废墟的庭院,“这前后也就那么点时间?”
谢必安叹气道:“元观主不知,这次幽冥也能感知到天罚之怒。”
地府虽然这些年维持得十分不易,各种被镇压千万年的老东西纷纷想要挣脱而出,但除却上次幽冥荒土塌陷,确实鲜少能感受到如此天地威势。就在雷电劈向金家房子时,地府的荒土上也凭空落下粗壮的雷电,将冥河岸边的荒土彻底烤焦,不少阴魂被波及,险至魂飞魄散。
谢必安赶赴冥河之畔时,从那些死里逃生的阴魂口中得知,幽冥雷霆落下时,将一男一女两只魂魄笼罩其中,顷刻间就灰飞烟灭。
谢必安询问清楚后,去找了判官。
彼时判官拿着生死薄发愣,待谢必安说明缘由后,判官才唏嘘半晌:“那一男一女两只魂魄的名字刚刚从生死薄上消失了。”
他原本在处理公务,突然感觉到生死簿异常,取出之后就发现其中一页散发出金光。
很快两个名字便在他眼前被生生抹去。
……
谢必安看着元酒也是一脸感慨:“我入职地府多年,这种事情曾经也有过,不过我印象中很久没出现了。那两只魂魄确系尸魂道中邪修,几十年前本就在玄门围剿中陨落,但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蒙蔽了天道与幽冥司,在阳间徘徊多年,且得人供奉至今才被发现,终被天道抹杀。”
元酒眨了眨眼睛:“两个魂魄吗?”
谢必安不解地望着她。
“不知元观主知道什么消息,还望能透露一二。”
元酒:“我方才破尸魂道那个邪师为金家布置的借命阵法前,看到他的祭坛上供奉的一共有五方牌位,若是猜测无错……那应当就是尸魂道一脉的先辈,在地府魂飞魄散的应该就是其中两个。”
怪不得刚刚破阵法时,她只感觉到上面缭绕着阴气,但是并未察觉到其他阴魂存在。
那么问题来了。
尸魂道五个牌位,对应五只鬼。
两只已经无了,剩下三只是早就投胎转世了,还是……逃了呢?
元酒捏了捏指尖,眯起眼睛思考着。
谢必安也意识到这点,连忙在半空中画出一道符印:“我叫崔判官来一趟,元观主可还记得剩下三人的名字?”
元酒点点头:“记得。”
她记忆力一向极好,虽然只扫了一眼,那几个名字却都印在脑海里。
……
崔判官来的很快,元酒对这位判官还是有点印象的,一看便是个规规矩矩的神,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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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站在原地淡定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崔子玉回过头来,拱手道:“地府鬼怪无状,元观主见笑了。”
元酒摆了摆手:“没事没事,都懂都懂。”
崔子玉也浅笑不语。
确实,地府一堆糟心事,眼前这位看着古灵精怪的元小观主几乎也都是知道的。
着实没什么脸面可言了。
“请崔府君上来,是想托你查查几个名字。”
谢必安俯身在崔子玉耳畔浅语几句,崔子玉立刻颔首道:“元观主报上名来即可。”
元酒报了三个名字,崔子玉左手一摊,一本看着简简单单,但却蕴含着强大神息的书册便出现在崔子玉掌心之上。
元酒也是不太懂这生死薄是怎么用的,反正没一会儿,崔子玉就合上书册,摇头道:“三个名字均不在生死薄之中。”
也就是说,天地之间再无这三个人的魂魄。
元酒并不意外,两只鬼趁乱逃到地府都没免去被雷给劈成渣渣,剩下三个……
这天地之间估计也没有地方可以让他们隐匿。
元酒拱手谢过,崔子玉连连摇头:“下官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一步。”
谢必安和元酒目送他回去。
……
片刻后,谢必安才开口道:“眼下天地之间已无从寻找那五只阴魂,生死薄中也抹除了他们的痕迹,所以连他们曾经犯下何等罪行,我等如今也无从知晓,不过尸魂道在阳间犯下的孽障怕是难以消除,余下怕是还有很多烂摊子要收拾,之后可能还是要多多劳烦元观主了。”
元酒摆摆手道:“既然是合作关系,就无需这般客气。”
“你这次上来,除了看看上面什么情况,剩下的……是要接引霍神婆入幽冥吧。”
谢必安并不隐瞒:“霍神婆阳寿将尽,这件事情她自己也早就知晓,只是她无法推演出自己因何离世,虽说不是霍梨有意杀她,但到底是尸魂道邪师操控冉梦梦魂魄,利用她外孙女身体犯下血罪,这对她也算是不小的打击。”
“且霍梨如今暂未苏醒,她忧心不已,自然迟迟不肯离去。”
“念在她存于时间数十年见助人无数,功德无量,所以殿下特地安排我来引渡,助她消除执念,尽早入幽冥转世投胎。”
元酒忍不住挑起眉梢:“投胎?不是说排队的鬼多的要死吗?就算功德无量,现在也排不到号吧?”
谢必安脸上谦和的表情僵了僵,随之一秒裂开,无奈又头疼得说道:“元观主,看破不说破,懂不懂咱们这行潜规则?”
“还潜规则?”元酒对此嗤之以鼻,“你们就是看人家业务娴熟,所以干脆现场就抓壮丁,让她走马上任担任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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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地府这叫知人善任,量能授官,非常合理地利用出类拔萃的鬼才。”
“元观主你肯定连小学文凭都没有。”
被白无常嘲讽的元酒:“……”
靠!
她还真没小学文凭。
但是这也不影响她日天日地啊!
……
两人斗嘴间,身后的鬼门渐渐隐去了踪迹。
“知道霍神婆在哪儿吗?”元酒问。
“这会儿……估计是跟在霍梨身边。”谢必安猜测道,“之前霍神婆托你解决霍梨的问题,答应赠与你的功德,现在就可以把尾款补给你。”
元酒摇了摇头:“我现在哪里还有脸要尾款?”
“也是。”谢必安点头认同。
元酒白了他一眼,叹气道:“阴沟里翻船,没有下次了。”
谢必安笑道:“倒也不至于,毕竟这世上从无算无遗策之人。”
“元观主到现在,还是人呢。”
“所以无需太过自责,霍神婆应该也不会指责你。”
是个人,总会有疏漏。
再说了……谁能一一猜到坏人的想法。
能有如今的结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元酒没说话,但心里还是挺不爽的。
她如今确实是个人,不是神明。
但是在别人寻求帮助,且拿出了巨大代价向她请求时,她既然应了,自然是该把事情做到最好。
……
元酒随谢必安去找霍神婆,打算把之前的功德也退回去。
路过别墅区时,看到警察和护士将三个被雷劈得焦黑的人抬上担架,扭头问道:“这三个人……寿元也差不多了吧?”
“几日吧。”谢必安很是坦诚地说道,“他们脸上死气很重,而且还遭了天罚,灵魂上都有了雷击印,就算到了地府也是要重判的,估计是没有投胎的机会了。”
“金寻娇呢?”元酒也没看到金寻娇的魂魄。
谢必安:“金寻娇的魂魄,刚刚实习鬼差已经去拷走了。”
“她是自幼体弱多病,知晓金家一部分秘密,能够活到今天,已经借过一次别人的命。”
“向人借了五十年,却只得到了五年阳寿。”
“不然她早该在十三岁时便因重病身亡。”
谢必安摇头叹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想活着固然没错,但也不该夺走别人的命。”
“她因贪婪妄图借你的命,却被你强硬的命格反噬,直接损失了借来的最后几个月阳寿,也算是因果报应。”
“去了地府,她也是要去地狱里水深火热走上一遭。”
谢必安扭头好奇地望着元酒:“你倒是胆子大,直接跳到阵法里,不怕阳寿真的被借走?”
元酒瞥了他一眼,很是笃定地说道:“就算她借的走,她也无福消受。”
元酒很清楚自己的命格,命格自带凶煞,所以年幼便遭家人舍弃。
虽说家人不是忌惮她命格,但所作所为也确实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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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修炼至今,阳寿至少还有数千年,所以就算被借走又何妨。
她的命很凶的。
金寻娇扛不住她的命格,借去后也只会祸及家人,克亲克己。
谢必安看不透她的命格,他只知道元酒实力很强,所以很轻松便遮蔽了自己的命理,让旁人根本无法窥探,没有生死薄的确很难推算她的八字命格和运势。
这也是修道之人最常用的手段,也是为了防止别人借此坑害自己。
……
两名警察穿着黑色的雨衣,头上的帽子已经拉掉,戴着口罩,一前一后抬着一副黑色的裹尸袋从废墟中离开。
里面装的是金寻娇的尸体。
元酒看着尸袋被放进车内送走,这才想起收起来的冉梦梦。
她抬手将毫无自己神智的冉梦梦放出来,与谢必安说道:“这姑娘……也确实可怜,变成鬼后被操控犯下罪孽,如今更是没有了神智,你看看怎么处理?”
谢必安抬手在冉梦梦额心轻轻点了一下,用勾魂索将她套住,随手在半空中画了道金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目清秀苍白的青年便从远处的树荫下突然出现,很快就走到了他们跟前。
“带下去吧。”
谢必安将勾魂索交给年轻的鬼差,直到冉梦梦随着鬼差消失在拐角后,才说道:“她的罪责很轻,冤有头,债有主,她杀人时是没有意识的,完全就是个被摆弄的工具。更何况她也确实身不由己,尸骨被邪师握在手里,她魂魄还能保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侵入霍梨身体……”元酒不解。
谢必安:“不是她自己主动,你之前应该审过她的。”
“审过,感觉性格不太讨喜。”元酒直白如斯。
“那个时候就已经不是她自己了,她的魂魄上有尸魂道古法打下的印记,意识完全被囚禁在一个完全接触不到外界的地方。这是上一任鬼门中那个尸魂道门主最常用的手法。”
“被用古法打下这种印记的魂魄,基本上就相当于一次性用品。”
“按照背后操控之人的指令行事,命令一旦完成,魂魄就会在三个小时内彻底灰飞烟灭。”
谢必安不太想提起上一界鬼门。
那届鬼门的成员也是兢兢业业搞事情,给地府惹了不小的麻烦。
仅仅是尸魂道这一个古法印记,也是好多鬼差摸索了很久,才终于找到解决办法。
在此之前,他们鬼差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魂魄在面前灰飞烟灭,束手无策。
……
元酒与谢必安出现在医院病房门口。
霍神婆就安安静静立在病房外。
感知到她和谢必安后,霍神婆很是恭敬地给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元酒反手拽出一团功德,走近霍神婆后,直接拍进她魂魄。
“这次就不收费了。”
元酒虽然有些肉疼,但还是很讲规矩的:“这次责任在我。”
霍神婆摇头,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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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这些就不说了,有功德之力在身,你留在阴间也可以护体。”
“我也不缺你那点功德。”
“霍梨的身体后续我会帮她调理。”
“不过到时候就收钱。”
霍神婆很上道,笑眯眯地说道:“既然元观主已有决议,老身就不再多言。”
这个小观主实力很厉害,既然答应帮她外孙女调理,那问题就不大了。
她稍后也可安心离去。
霍神婆向谢必安祈求道:“大人可否再容老身一些时间,等梨梨醒了,我就跟您走。”
谢必安点点头:“可以。”
……
元酒朝着谢必安说道:“那你们在这里等,我去处理其他事情。”
元酒突然出现在走廊中,看着守在门口的两名警察,从袖中取出一枚黄色的平安符,塞进了一个红色的福袋中,她抬手递给门口的女警:“我是特管局的玄师,叫元酒。”
“一会儿把这个平安符放在霍梨枕头下,让她至少佩戴三日才能取掉。”
女警接过福袋有些迟疑,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男警。
男警对元酒是有些印象的:“我见过你,你之前跟丁队还有巫队一起。”
“嗯,既然认识我就好办了,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
“病房里的女孩儿身上沾了不少阴气,身体会虚弱很长时间,这东西给她戴着。”
女警接过福袋,认真地保证道:“我们一定转交,并会把您的交代原封不动地转告她。”
“如果她醒过来有什么疑虑,可以让她给我打电话。”
元酒报上一串号码,扭头就走了。
霍梨醒过来肯定很伤心崩溃。
但是……
元小观主虽然能日天日地,在这件事上却也毫无办法。
一会儿还是打电话问问雍长殊吧。
看看他在Y省有没有什么靠谱人脉,到时候介绍个心理医生给霍梨。
哎,想到还要去见田英飞那个煞笔……
元酒更是只想叹气连连。
又是令人头秃的一天
这个完蛋的世界坏人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歇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打电话给巫戈,问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雷劈现场仍在清理中,但是被埋在废墟下的人和尸体,已经全部转运至警局。
金寻娇的尸体暂时存放在屏兰市刑侦技术实验室。
金寻娇的父亲金广海因雷击暂时失去了意识,其母亲十分钟前刚刚醒过来,两人虽然如今身在医院,但已经处于警方看守之下,医生确认他们可以回答问题时,便会开始对两人的单独审讯,等到伤势好的差不多,随时都会被带回看守所羁押。
杀害冉梦梦的真凶金星裕,目前已被北海市警方逮捕入狱,之后会被押送到Y省接受审讯,案子一旦结案会很快向法院公检部门移交,金星裕从此以后便不会再有自由,必将为当初犯下的虐杀罪行付出沉重的代价。
此外,还有金星裕的兄长金子昌,也涉险与尸魂道勾结谋害性命。
金子昌应该是目前为止,伤势最轻的嫌犯之一。
虽然雷霆落下后,他也没能幸免于难,但是被警察从废墟中扒出来后,他很快就醒了过来,送到医院后,医生给他做了全身检查,只有一部分皮肤被雷火烧焦,右腿被倒下的博古架砸断,左侧锁骨骨折,但在这种伤势下意识依旧很清醒。
所以目前,金子昌接受前期治疗后,在医院的警察已经开始对他的审讯。
……
元酒很快出现在屏兰市刑侦大队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警员,刚走进去就碰到了屏兰市刑侦支队的技术员刘小武,元酒对他有些印象,因为这个警察和北海市刑侦支队那个技术员小秦警官是同窗。
“元观主,你怎么来了?”
刘小武拿着一份文件,从走廊上急匆匆过来,看见元酒立刻眉开眼笑。
“案子不是还在审查当中吗?嫌犯现在只抓捕了一部分,所以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过来了。”
刘小武拉着元酒往警局里走,语速很快地说道:“你来的刚好,有奚市刑侦支队那边说有个嫌犯关在他们审讯室里,门口还守着一个假人,谁靠近都不行,非说要等你回去才肯放人。那个嫌犯中途醒来要求喝水上厕所,但话刚说完就又被打晕了。”
“有奚市那边的警察正和我们沟通呢,说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让我们赶快联系特管局的人把他弄回来。”
再这么下去,估计脑袋都要被打瘸了!
元观主乍一看是个软妹子,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猛人啊!
听着刘小武这么一说,元酒才想起来,田英飞还落在有奚市。
之前急匆匆赶回来是为了救霍梨,倒是没考虑后续田英飞要是被打出问题该怎么办。
失策,失策了。
虽然心底有点点虚,但元酒面上还是淡定的一批:“我一会儿安排,田英飞是邪师,一般手段看押肯定是不行的,之前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差点儿利用冉梦梦完成了金家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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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武虽然暂时还不了解细节,但是金家雷击下的真实情况,他还是听专案组的同事聊过的。
“既然你有安排就行,一会儿跟有奚市警方联系一下就可以。”
“后续需要调派人手,你跟巫队或者丁队说都可以。”
元酒垂眸道:“你们巫队和丁队现在在干什么?”
“一个在医院,审金子昌呢。”
“丁队现在正在处理金家的事情。”刘小武面色有些凝重,眼神也沉了几分,“你可能不太清楚,金家在咱们省是非常有名的家族,他们家族企业也是省重点关注的知名企业,除了拥有几座玉石矿之外,他们还有一家相当知名的外贸公司,叫金色海河贸易有限公司。”
“金家董事长金广海和董事长夫人,以及现任总裁金子昌,目前都涉案被咱们警方监管,前后也不过才几个小时,但消息不知道怎么就泄露出去了,所以现在金家股票暴跌,金家的产业现在一团乱,同时也请了律师再跟我们接触,准备先保释金子昌。”
目前金家涉案人员,除了远在北海市的金星裕,也就当事人金子昌清醒且有回答警方问题的能力,所以他们自然不想放人,巫戈正抓着机会想要从金子昌嘴里撬出些什么有用的消息,以便后续羁押金家涉案人员。
元酒对此倒是毫不意外,虽然她不懂什么商业经营,但是金家的混乱和之后的每况愈下都是必然现象。
金子昌……
元酒跟着刘小武走进去后,忽然停住脚步:“我就不进去了,我先去把田英飞带回屏兰市。”
刘小武愣了几秒,诧异道:“都到这儿了,元观主不和咱们丁队见一面吗?”
“不用,他也在忙,和金家律师交涉的事情,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她连小学文凭都没有呢。
现代的律法更是没看过几条,还是算了吧。
元酒没再停留,转身就走。
刘小武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开时脚下生风的样子,一时间呆了呆。
还真是想一出就干一出。
不在体制内,又有强大实力傍身,行事确实自由飒爽。
又是羡慕的一天
刘小武很快回过神,拿着文件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推门而入。
……
“丁队,你要的文件我都拿过来了。”刘小武把文件夹交给丁西时,看着他很快把陈年旧案的档案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沓文件,不禁有些好奇道,“丁队,你突然要祝瑞柏的资产转移卷宗做什么?”
丁西快速翻阅着卷宗,头也不抬地问道:“你还记得祝瑞柏之前是什么身份吗?”
“金色海河贸易有限公司的董事兼财务经理?”刘小武是记得这个案子的。
但资产转移归属经侦管,不归他们刑侦查。
五年前,金氏集团名下的金色海河贸易有限公司曾经发生过一起资产转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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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呈报了好几座山,在国内有一座山后来被勘测出矿产资源,而且金家在呈报的时候就已经办理了矿产权,所以在此期间金家是可以开采这座山林的矿产资源,同时需要按照占用林地进行赔偿。
金氏集团很快就成立了一家矿产开发公司,由祝瑞柏担任该公司的法人代表。
祝瑞柏是金氏集团董事长的妹夫,接手这个公司后,因为涉嫌瞒报漏税等问题,被经侦那边盯上了,在事情败露之前,转移了七个亿的资金逃亡海外。
经侦方面成立了专案组调查此事,抓捕了一部分涉案人员,但是祝瑞柏和一直负责做假账的会计段丰,从案发之后就人间蒸发。
传言两人是卷款逃亡海外,但是海关并未发现这两人出境的踪迹。
不过Y省与比较混乱的L国接壤,所以也有很大可能,两人冒着极大的风险穿过原始森林,进入了L国境内。
经侦方面这些年也一直在追查祝瑞柏和段丰的下落,但是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
……
丁西今天接到电话,赶到雷击现场后,确认金家与尸魂道有接触,突然就想到了金色海河董事祝瑞柏的案子。
这个资产转移案在当年也是轰动一时,最后导致不少人追债,堵在总公司金色海河的大楼前拉横幅抗议之类的,甚至还有人跳楼,将事情闹得非常大。
这案子当时舆论纷纷,闹得满城风雨,成为Y省不少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经侦那边却连祝瑞柏和段丰一丁点线索都没有打听到。
这本身就很难解释。
毕竟现在我国和多国都有引渡条约。
就算是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也很多都不会阻碍国外追击犯罪嫌疑人的警察办案。
而且身在国外的侨胞也非常热心,基本上警方联系上当地侨胞商会,多多少少都能得到一些消息,也帮助破获了不少案件。
但祝瑞柏和段丰却是个例外。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反倒是金色海河董事长金广海,在那起案件发生后三年内,陆陆续续在国内外购置了好几套价值过亿的不动产……
经侦方面也怀疑过,金广海可能也涉案了。
但是却没有掌握任何有用的证据。
……
丁西觉得眼下这个案子可能会有转机,所以就让刘小武隔壁经侦借了卷宗。
刘小武反应也是快,他本身就是技术员,之前也在经侦干过一年,后来申请调到刑侦。
所以经侦方面的案子,刘小武也是有经验的。
“丁队,你的意思是,祝瑞柏和段丰很有可能没有出国,而是被……”
他抬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丁西抬眸掀了他一眼,并未给他准确答案:“目前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
“但是,金家与邪修勾结,这个案子可操作性的空间就太多了。”
“也是。”刘小武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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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你去医院跟着巫戈,先从金子昌下手……”
刘小武思考了一会儿:“金子昌对祝瑞柏的案子知道的应该不多吧,他虽然很早就过继给金广海,但开始接手金家产业还是近几年的事情,五年前的案子估计能给的线索也非常少。”
“而且今天雷劈的那么厉害,就他一个人没什么大事,估计还没来得及做多少恶!”
“让你去医院,你就去。”丁西瞧着刘小武,咬牙切齿道,“你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刘,光靠推测就能把案子给分析的清清楚楚?咱们是刑侦,不是神婆巫师协会,查案靠的还是咱们自己的手段。”
“快去!”
刘小武立刻马不停蹄地溜了。
再留下,不仅要挨丁队的臭骂,估计连鞋底板都能给他招呼上!
……
元酒虽然很烦跑长途,但是把田英飞丢在有奚市也不是事,所以还是走了一趟地府捷径,直接开了个鬼门到有奚市刑侦支队大门口。
刚从鬼门一脚踏出,元酒就看到南巢正端着一杯冰美式,坐在刑侦支队大门外的花坛边上。
远远瞧着他一脸委屈,元酒慢悠悠晃到他身后,颇有闲情雅致地问道:“看风景呢?还是正伤心呢?”
南巢咬着吸管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元酒:“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元酒垂眸看着他手里带着冷气的冰美式,“咖啡啊?”
苦的。
不是很好喝。
元酒有些失望的移开目光。
“咖啡是刚刚一个好心的市民,感谢之前刑侦支队警察破案,解决了他的麻烦,所以让人送了很多咖啡过来,支队里的警察就给我分了一杯,局里估计还有。”
南巢坐在花坛上,小声道:“师父,你不喜欢咖啡,要不我去给你买杯奶茶?”
元酒摇了摇头,坐在他身边,双手托腮叹气道:“现在没心情。”
“那一会儿给你买。”南巢觉得一会儿还是去买一杯备着比较好。
毕竟师父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
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
元酒忽然说道:“霍梨救回来了。”
“那就很好。”
南巢知道霍神婆已经去了,死状还很惨烈,这个结局确实难免让人有些惋惜。
毕竟也曾经是Y省非常出名的玄门人士。
“师父为何还不开心?”南巢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剥开糖纸后递给元酒。
元酒看着白嫩嫩的糖,捻起丢进嘴里,浅浅叹道:“大概……挫败。”
南巢反倒是很平静:“霍神婆的死并非是师父你的疏漏。”
“人无完人。”
元酒咬了口奶糖。
啧
粘牙。
道理谁都懂。
但请允许她厌弃自我三分钟。
……
南巢起身道:“我还是去买杯奶茶吧。”
他走开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声音:“七分甜,冰的。”
南巢回头忍俊不禁,看着她盘膝坐在花坛上,状似乖巧,一本正经提要求,点头道:“收到。”
他家师父果然还是更适合做个小太阳,光芒万丈,照耀四方。
伤春悲秋,才不适合她呢。
元酒仰头看着即将沉没于西山脊线的落日,余晖似披帛绵延在大片林木顶端,随着风声起落漂浮。
她慢慢伸了个懒腰,微微眯起眼睛,偏首看向身侧:“你现在还来得及给南南传个信,让他也给你带一杯奶茶。”
“真当我是你吗?有吃有喝,万事足矣。”
熟悉的声线在耳畔响起,一只温暖的大手罩住元酒脑袋,轻柔地rua了两把。
“南南个小叛徒,到底谁才是他师父?”
元酒拍开头顶的手,鼻尖微微皱了皱。
耳边一声呵笑,让元酒额角忍不住蹦出个十字路口。
呵个鬼的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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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元酒扭头看着他淡定的模样,微微眯起眼睛,“所以你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回来,是为了看我笑话?”
长乘单手托腮,细密上翘的眼睫未垂,线条流畅绝美的侧脸偏移了几分,唇角稍稍扬了两分。
“说的我好像很幸灾乐祸的样子。”
元酒白了他一眼:“你就没点自知之明?”
他眼底看热闹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长乘:“还是有点的。”
“不过不太多。”
元酒:“……”
“赶紧走吧你,不是在W省还有任务吗?你已经完成了?”
长乘摇头:“没有,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
元酒狐疑道:“你真的没有敷衍了事吗?”
“既然接受了那狐狸的委托,我自然不会敷衍了事。”长乘拂了拂袖口,垂眸思索道,“我只是……觉得W省的案子有点怪。听说你们这边基本已经进入审讯期了,所以刚好回来取取经。”
查案,长乘也不是很擅长。
他们宗门一向都是能动手,就先不动脑子。
风气如此。
突然来了个文试,怪不自在的。
线索没多少,背地里捣鬼的人又始终不冒头。
所以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大海捞针。
……
元酒撇了撇嘴角,对他的说辞不太相信。
不过她这边的案子暂时还未完成收尾,所以并不打算再插手长乘的任务。
帮了也没钱,送上门打白工,她拒绝!
“你要是不急着回去,可以看看后面的审讯,只是你那边已经失踪了好几个人,你不去找合适吗?”
长乘很淡定地摆摆手:“他们已经安排人手找人,就算我在,能做的也不多。”
“但你在,至少他们安全是有保障的。”元酒反驳道。
如果出现像她这边的纰漏,真的有人因为他们的轻忽大意死亡,心里总会不舒服。
长乘抬眸笑道:“我自然有办法保证万无一失。”
来之前,他就在那些入山寻找之人身上留下印记。
他的印记,实力比他弱的人可没办法抹去。
元酒揉了揉脸颊,起身道:“我去把田英飞提出来,一会儿就回屏兰市市局。”
“一起。”长乘起身看了眼南巢离开的方向,“听说你让傀儡把人打得快残了,警局那边应该很头疼吧。”
元酒弯着唇角,笑得牲畜无害:“有奚市这边没人能制住这家伙,要是有人能看管他,我也不至于下这样重的手,归根结底,事实需要,完全可以酌情。”
“尽是些歪理。”长乘无奈地摇摇头。
他又不是不了解她,处理这样有些歪门邪道的小卒子,她有太多办法了。
她只是不想用,估计是这个人得罪了她,所以变着法儿的折磨人。
进了警局后,元酒直奔审讯室。
两个警察正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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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会吧?听说里面这个人是搞邪教的,而且还背了人命……我们压制不住,才这样处理。”
“希望屏兰市那边的人赶紧把他提走吧,省的我们守在这里,全局上下提心吊胆的。”
元酒和长乘站定在门口时,浅笑道:“两位辛苦了,我们是来把人提走的。”
两个年轻的警察愣了一瞬:“是您啊?赶紧进去吧,我们站在外面听着里面声音不太对劲。”
虽然监控可以看,但是他们这会儿也不敢往监控室跑。
元酒随手推开门,里面的傀儡瞬间移到门口,一改之前的嚣张暴力,乖乖巧巧地站在门边。
元酒先看了眼仰头倒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田英飞,伸手拍了拍傀儡的胸口:“干得不错。”
傀儡微微低下的头立刻抬起,冷硬的面部虽看不到多余表情,但就是莫名让人觉得它很开心。
将傀儡收回储物手镯,元酒绕到审讯室椅子边,随手将没有意识的人提起:“你说我是直接拖出去,还是把他意识先囚禁起来,丢到玄圭中带去屏兰市?”
“第二种吧。”长乘看着连站都站不住的男人,肉眼可见的鼻青脸肿,精神萎靡。
“你这样将人提出警局,估计会有热心市民报警,给这里的警察添麻烦。”
元酒有些遗憾,其实她更想按第一个想法来呢。
但长乘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叛逆一下。
将田英飞丢进玄圭的空间里,元酒让待在空间里的肥肥看着他,肥肥用尾巴拍拍胸脯保证一定将人看住,元酒就收回了意识。
两人走出审讯室后,门口的警察看向他们:“田英飞你们不带走吗?”
元酒但笑不语。
长乘朝两人微微颔首:“辛苦,我们走了。”
审讯室门并没有关上,两个警察没头没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往屋内看了眼。
一个警察顿时扶墙道:“我眼睛不会出问题了吧?屋里刚刚还有一个活人,一个假人呢!”
“那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没人能给他们答案。
元酒和长乘离开警局后,在奶茶店门口找到正在排队的南巢。
见南巢快买到奶茶,元酒也不着急,和长乘站在路边的广告牌旁,随意聊起了田英飞的情况。
……
“尸魂道这个名字有些怪怪的。”长乘听完之后,只有一句感慨。
元酒无奈道:“现在的邪修门派起名也是五花八门,一点儿都不威风霸气。”
“听你的意思,谢必安说尸魂道应该原本就是发源于西南这一带的邪修门派?”
“嗯。”元酒点点头,“这个门派也是旧鬼门的联合门派之一。”
“本来是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捣毁了,当时呈报给特管局高层的报告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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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尸魂道供奉的五只鬼怪,应该就是当时身死的几人之一,用秘法李代桃僵才逃过一劫。”
长乘很是怀疑道:“仅仅靠五只实力大损的鬼怪,是没办法在短短几十年内就重新将这个被彻底覆灭的旧门派重新建立并发展起来。”
“而且金家的阵法……你也说了,看着不像尸魂道的手笔,反而和北海市那边的天阴门手法很像。”
元酒点点头。
她对天阴门确实比旁人要更了解,走马湖的尸棺阵法,再到鬼翁山几个阵法叠套,她都是亲身经历接触的,哪怕她对阵法研究不是特别深,但感知是不会错的,踏入阵法时一瞬间带来的熟悉感,就足以让她做出最基本的判断。
“那么现在至少可以做出基本的判断。”长乘指尖轻轻捻了一下,“旧鬼门虽然覆灭了,但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鬼门。尸魂道虽然被覆灭了一次,但或意外或预谋地留下几个火种,在其他几个门派的帮扶下,尸魂道也借此余烬复燃。”
“你说……旧鬼门到底有多少尸魂道这样的邪修宗门?”
“又有多少宗门在特管局眼皮子下,悄悄发展发展势力,打算卷土重来?”
元酒与长乘对视了一眼,眼底不由浮出一抹凝重。
……
南巢买了两杯奶茶从队伍前端走过来,发现师父和师伯同时陷入沉默,觉得有点点……奇怪。
奶茶是按照两人口味买好的,分给他们后,南巢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做什么?”
“回屏兰市。”
元酒看了长乘一眼,三人很默契地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转个弯就彻底消失不见。
三人先去了屏兰市中心医院,巫戈那边的询问还在进行中。
守在门口的警察和特管局调查员看到元酒后,没有阻拦,直接打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南巢迟疑了半步:“师父,我能进去吗?”
毕竟是内部审讯,他只是个学生,兼元酒的废柴徒弟,好像不太够格进入这种审讯现场。
“为什么不能?”元酒回头反问道,“你是我的徒弟,我可以去的地方,你都可以。”
南巢看了门口的两个人,他们也没拦着,定了定心神,跟着元酒身后进了病房。
……
金子昌住的是单间病房。
元酒进去的时候,巫戈和梁吟一坐一站。
巫戈腿上放着笔记本,床头柜子上放着一只正在工作的录音笔。
察觉到有人闯入,巫戈和梁吟齐齐回头,看到元酒后微微颔首,没有打招呼而是继续询问金子昌。
金子昌看到元酒的时候,瞳孔紧缩,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了几分,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惧色。
元酒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从房间角落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一边旁听。
屋内只剩下一个单人沙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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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巢感觉有点不自在,挪到元酒身后站定,眼观鼻,鼻观心,决定做好一个乖巧的背景板。
在金子昌长久沉默,且注意力全集中在元酒身上后,巫戈无奈地插话:“这两位是北海市调派到Y省的特管局特别顾问,不用紧张,他们只是协助查案,负责抓捕涉嫌犯罪的邪修团伙。我身边这位,你应该已经见过面了,我就不多作介绍。”
“你现在有伤在身,我们探视的时间有限,所以先回答我们的问题,之后会有警察专门负责和你对接。”
金子昌迟疑地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落在元酒身上。
“你认识田英飞吗?”巫戈问。
金子昌表情僵了僵,他脸上有雷火留下的灼伤,但在左腮附近,面积约有三指宽一指长。
他下意识用舌尖咬了咬后牙槽,巫戈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观察着他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
察觉到他有说谎的征兆,巫戈冷声提醒道:“我觉得应该要先让你知道……田英飞已经被我们抓捕,你说没说谎,稍后我们一审就清清楚楚。”
他们可没有再串供的机会。
金子昌认命般微微佝偻身体:“认识。”
“怎么认识的?”
“他是金家的供奉之一。”金子昌垂着眼帘,背部悬靠在枕头上,“除他之外,今天在地下室的另一个玄师也是金家的供奉,他叫别意飞,与田英飞是师兄弟。”
“金家还有其他供奉吗?”
“别长老的师父,朱河西。”金子昌缠着绷带的手指攥住被角,轻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朱长老并不居住在屏兰市,估计现在金家出事的消息已经传到他耳中,你们现在去溪石县估计也抓不到他。”
“我知道的事情并不多,这几位供奉……是我近两年开始接触金家内部一些生意时,才渐渐知道的一些内幕。这几位供奉是金家的秘密,也是金家很依赖的玄师,他们很厉害。”
元酒撇了撇嘴角。
倒是都挺厉害,被雷都快劈没了。
天可怜见这些混球到底干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
巫戈看了梁吟一眼,梁吟会意,拿着手机转身离开病房。
虽说朱河西很有可能已经逃跑,但是还是得派人去看看。
说不定……雷罚落下的时候,他也没有漏网。
运气好,说不定现在还能去捡个尸。
……
“金家供养这些邪师的目的……你清楚吗?”
金子昌依靠在床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金子昌:“我不是很确定,只是有耳闻。”
“据说……最初供养邪师是为了挽救金家的生意,续命……得看情况。”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用阵法续命,但是就连我也没资格进去观看,只能在外面等,金广海和李潇欧也是一样,他们是金寻娇的父母,但其实在这些长老面前也很卑微,一直都伏低做小。”
“我听他们私下提起过,这已经是金寻娇第二次续命。”
金子昌偏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长乘,他腿上放着一个平板。
金子昌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平板能借我用一下吗?”
“我邮箱里有查到的资料。”
巫戈奇怪道:“你在调查金寻娇和金广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金子昌点点头。
“金家的水很深,我被很早就被过继到金广海名下,但他们对我也很防备,只是想把我培养成金家表面上的下一任主人,我成年后渐渐就感觉到这点,才开始私下调查他们。”
长乘随手把平板扔了过去,平板很轻地落在床上:“没有密码。”
“谢谢。”
金子昌打开平板后,很快登录上自己的私人邮箱,将里面的几份文件下载打开。
“就是这些。”
金子昌把平板递给巫戈,解释道:“我不敢弄出太大动静,所以查到的只是一部分。”
“金寻娇第一次借命,是十三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出现多器官衰竭的症状,但是过了几个月,她突然就痊愈了,金家给了主治医师很大一笔封口费,那个主治医师没过多久就去了国外定居。”
“我后来委托私家侦探查了金寻娇当时接触过的人。”
“她有个初中同学叫柴曼曼,当时与她关系很好,在她生病后还经常探望她。”
“不过金寻娇痊愈后,渐渐就不和这个女生来往了。”
“去年九月份的时候,柴曼曼病故。”
“我私下去询问过她的主治医师,柴曼曼病因不明。”
“很诡异的是,她死之前和几年前金寻娇的症状相同,全身出现多器官衰竭。”
……
元酒探头看着平板上的资料,伸手越过巫戈手臂,指了指界面:“把那个柴曼曼资料打开,我看看。”
巫戈依言将柴曼曼个人资料档案点开,元酒偏眸盯着看了一会儿,一直没有说话。
“看出什么?”
元酒指了指照片上年轻的女孩子:“根据她的出生日期,还有她证件上的面相,大致可以推算出她的阳寿,能活到六十多岁的样子。十七岁就因病死亡,显然与她的面相不太符合,基本可以判断是非正常死亡。”
“被借了五十年寿命,转换到金寻娇身上却只有五年……”
“那地下室的借命阵法缺陷太多,一时间让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槽。”
巫戈:“……”
行吧……
他应该早点习惯大佬偶尔脱线与自恋!
“这姑娘已经死了。”巫戈有些惋惜。
“就算是还活着,我也没办法救回来。”元酒坦然道,“时间是不可逆转的,她的命已经被金寻娇借走,消耗得所剩无几。”
是个可怜的姑娘。
本来还有着很美好的未来。
虽说不是大富大贵的命格,但也算小福安康,儿孙满堂。
可惜……没了。
长乘忽然插话道:“金寻娇的案子,可以查,但是现在已经没什么价值。”
“第一个被借命的人,死了。”
“第二个被借命的人,活着,且前因后果都清清楚楚,所以没必要在她身上耗时间。”
巫戈微微颔首:“确实。”
眼下要利用有限的时间,获取更多未知的消息。
金子昌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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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戈往后翻看他查的资料,看到某页的时候,速度开始放慢。
“你这上面有一部分资料,是关于金色海河的一位董事的?”
巫戈看着名字和照片觉得很眼熟。
“祝瑞柏?”
巫戈又往后翻了一页,看到另一个人的名字:“段丰?”
金子昌:“祝瑞柏是金广海妹夫,段丰是金广海的表兄弟,这两个人原本都是金色海河贸易公司的人,一个是拥有5%股份的公司股东,一个是负责公司财务。”
“后来金色海河成立了一家子公司,负责溪石县一座林山的矿产开发,祝瑞柏担任公司法人,段丰是子公司的财务经理,因为公司涉险偷税漏税,已经做假账等问题,七个亿的资产下落无踪,之后这两个人也人间蒸发……这个案子当时在Y省很轰动,你应该也听说过。”
“所以,你查这两个人,做什么?”
“我怀疑,这两个人已经死了。”
“而且尸体可能就埋在溪石县矿山。”金子昌语出惊人。
巫戈和元酒面面相觑。
元酒是对此事一无所知,巫戈是觉得匪夷所思。
“有什么根据?”
金子昌头脑很冷静,条理清晰地说道:“首先,溪石县是金家的老家所在地,那座林山本就被金家承保,还申请了矿产开发权。那座山承保的时间,刚巧处在金家事业回暖期。”
“大概二十多年前的时候。”
“这么早?”巫戈有些意外,“那为何几年前才开发?”
金子昌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座山有矿产,应该也是家族供奉的长老提醒的,所以他们才会承包林场,并很早就申请好矿产开发的资格。”
“金家是靠玉石发家,在国外有两座矿山,金家靠着这两座矿山产出的原石吃了很多年。”
“不过二十多年前,金家就开始走下坡路。”
“矿山产出的原石品质越来越差,虽说是老坑,名声在外,但是多年开采,资源已经接近枯竭。”
“后来国外出了新的政策,购买矿山开发权也没那么容易,同时价格也飙升了很多,一部分资本也开始关注玉石市场,所以金家渐渐就被打压,开始慢慢衰落。”
这几乎是Y省接触玉石这行的人都知道的内情。
“金家玉石生意很难做,在公盘上也拿不出好货,所以只能另谋出路,开始转行……做起了海外贸易。”
“但公司成立初期,什么事情都不顺利。”
“应该也就是那个时候,金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搭上了玄师的门路,陆陆续续供养了三位长老,后面就顺风顺水,赚得盆满钵满。”
“我开始接手公司业务后,发现海外贸易其实做的很一般,但利润却很客观,心里觉得有问题,怕公司涉及一些违法生意,就想继续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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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广海发现我在查公司业务后,才开始领着我接触家族的内幕,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田英飞和别意飞。至于朱河西……我只是在家族开宗祠的时候,远远的见过一次,名字是金广海告诉我的,我和他没有过接触。”
金子昌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怀疑祝瑞柏和段丰已经死了,是因为……我在金家宗祠里,看到了他们两个的牌位。”
对于金家而言,祝瑞柏本应该是转移七个亿资金的叛徒,段丰更是与金家毫无干系。
但是这两个人的牌位,都在宗祠里摆着。
“金家宗祠光线很暗,而且规矩也很严格,其实我们这些小辈都挺怕那地方的,总感觉阴森森的,所以进去的时候也不会刻意去看密密麻麻牌位上的名字,祝瑞柏和段丰的牌位都摆的很靠后且隐蔽,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我是今年开宗祠时,觉得不太舒服,抬头时无意间注意到那两个牌位,才发现他们的名字。”
巫戈觉得这事越发离奇了。
元酒倒是对此有了兴趣。
她兴致勃勃地望向长乘,长乘轻轻颔首:“你想去,我们就去看看。”
……
元酒起身凭空将昏迷不醒的田英飞丢在地上。
巫戈看着突然出现的大活人,吓了一大跳。
“这……”
元酒指了指地上的人:“交给你看惯了,一会儿让特管局的人把他先带回去,他这段时间应该苏醒不了,我把他的意识封存住了,至于审讯……等我去溪石县探探底儿后,回来再审他。”
巫戈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田英飞的伤势。
“我觉得比起羁押他,现在给他治疗更重要。”
他望着元酒有点点头疼:“咱们打个商量,下次下手稍微……轻点,不然市局和特管局被投诉,虽说问题不是很大,但要走很多流程,还要给他付医药费……想想就很浪费。”
“确实有些浪费医疗资源。”
她勉强点点头:“行吧,我下一次抓人注意点。”
巫戈很庆幸她还愿意听建议,立刻按了床铃,让医生先把人抬去治疗,顺便交代门口的一名警察,一定要看住他。
……
元酒和长乘直接前往溪石县,抓住时机先探一探金家宗祠。
长乘带着元酒直接出现在宗祠后墙上。
元酒刚站稳,便觉得这个地方气息浑浊的惊人。
“祠堂里有人。”
长乘目光着落在白墙乌瓦上,他低头看了眼元酒:“过去吗?”
“这有个几个套阵。”
元酒蹲在墙头,从身旁遮住身形的树枝上扯下一截树枝,掰成了好几段后,抬手往半空中撒去。
长乘一眼就看出,她在改动阵法。
这个套阵之下镇压着东西。
为了防止一会儿打起来,导致阵法破损,放出去那东西,眼下改动加固阵法,确实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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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去。”
元酒率先从墙头轻飘飘落地,长乘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两人闪身出现在祠堂内的横梁上后,垂眸看着下方正抱着一方黑色牌位的女人,真慌慌张张地钻进祠堂的供桌下,推开一扇不高的暗门,直接钻进了暗道内。
元酒看着祠堂空缺的两个牌位,与长乘传音道:“那个女人只报了一个牌位,剩下的一个呢?”
长乘抬眸看向祠堂外:“在外面。”
元酒:“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长乘身影转瞬就从元酒眼前消失,元酒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个小纸人,揪了一团残魂团了团塞进纸内。“去看看下面什么情况。”
小纸人站在屋子大梁上,先伸展活动了四肢和圆圆的脑袋,接着便从大梁上跳了下去,轻飘飘落地后,非常乖巧地先贴着柱子边缘,偷偷往桌子下方看了眼,确认没人出来后才悄咪咪地跑到供桌下,身体贴着缝隙挤了进去。
元酒盘膝坐在梁上,打开手机,戴上耳机,手机界面很快就和小纸人视野保持一致。
暗道很长,墙壁上挂着几盏很老旧的煤油灯。
灯能燃着,说明里面空气充足,应该是有专门的通风道。
穿过漫长的暗道后,前方就是一片开阔的圆厅,里面堆积着不少合起来的箱子,还有一些打开的,元酒看完眼睛瞬间亮了。
全都是品质极好的玉石和原石,有些切开过,但无一例外,灵气都很足。
元酒让小纸人往旁边挪了挪,躲在一只有些旧的大箱子后,没合紧的宝箱内从缝隙漏出一只镶嵌着红玉的金步摇。
元酒也无法估算出这里面的东西值多少钱,但是……她真的很馋这些漂亮的玉石。
不过,不能随便取用。
哎……
小纸人穿过圆厅,进入了一件方形的暗室,墙壁上挂着不少衣衫褴褛的白骨。
只有两具尸体骨瘦如柴,并未白骨化。
从皮包骨头的两个死人身高来看,应该都是男性,一个穿着烟灰色的西装,一个穿着沾满血迹的蓝白条纹衬衣。
细细数下来,墙壁上至少挂着十八具尸骨,有些可能已经死亡十年以上。
……
元酒坐在梁上,慢悠悠晃着左脚,给丁西发了个消息:“有祝瑞柏和段丰失踪时候的照片吗?主要是衣着上面。”
等了几分钟,丁西才将档案传过来。
祝瑞柏和段丰是在警察眼皮子下失踪的。
失踪的时候,家里的衣物和值钱的首饰都没有带走。
监控最后一次拍到两人是在家门口。
段丰穿着蓝白色条纹衬衫,祝瑞柏穿着烟灰色的西装。
元酒放大了照片中的一角,看到祝瑞柏袖口镶钻袖扣,不由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
看来这两个人确实没逃到境外去,而是被抓到金家祠堂的暗室里放干了血。
丁西发消息问:“你找到他们的……尸体了?”
元酒想了想将手机拍摄的画面录屏,然后传给了丁西。
“金家祠堂地下的暗室内。”
“墙上最新的两具尸体,应该就是祝瑞柏和段丰。”
不过具体确定,还要等警方查验DNA。
丁西看着视频,眼神冷厉,霍然从办公桌前站起来。
他将视频截图,放大看着角落那个穿黑纱的女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祝瑞柏的妻子。”
PS:高烧头疼到睡不着,感觉自己快熟透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年前警方盘问过这个女人,但是对方也是一问三不知,警察盯梢了很久,还是没找出她的异常,最后只能解除对她的监控。
“我现在联系当地警方过去支援你。”
元酒拒绝了他的好意:“暂时不用,打草惊蛇。”
“需要,我会报警。”
丁西走到办公室门口,揉了揉酸疼的额头:“好,你注意安全。”
元酒关掉和丁西的聊天屏,看着宛如一阵清风的长乘:“外面什么情况?”
长乘将一块被劈成两半的牌位递给她:“段丰的牌位,他们在销毁证据,应该是怕查到这里。”
元酒接过牌位时,发现上面的黑色字体开始慢慢变红,渗出殷红的血渍。
“献祭。”元酒嫌弃地将牌位丢进储物手镯,“外面劈牌位的是谁?”
“一个老头,刚刚被我打晕了。”长乘坐在她身边,慢悠悠说道,“应该也是金家的人,身上的气味很浑浊,不知道偷走了多少人的寿命。”
元酒把手机递给长乘,徐徐说道:“金家的气运与这座祠堂息息相关,他们在暗室里弄了个献祭的阵法,抓到人后慢慢放干他们的血,用这些人的血和毕生的气运维持金家表面上的繁荣昌盛。”
长乘发现墙壁上挂着的尸骨,正下方都有一个凹槽,凹槽连接着阵法中心。
长乘面不改色的说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报警。”
元酒拨通了电话,将具体的地点和如何进入暗室都交代一清二楚。
然后她就透过小纸人视野,看到暗室中的女人,将黑色的牌位放在穿烟灰色西装的男人脚下,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
元酒:“不好,她要毁尸灭迹。”
元酒立刻操纵着小纸人,如鬼魅一般靠近女人身后,然后圆圆的小脑袋狠狠撞在了女人后颈。
确认人昏过去,元酒才从房梁上跳下去,闪身进入了暗室内。
她捡起地上的小瓷瓶,悄悄拨开一个口子,感觉到里面鲜活的气息,果断把瓶子又重新塞好。
“解尸蛊。”
元酒将瓶子收入随身携带的物证袋,上前检查了墙上那些骷髅架子。
尸骨身上均没有什么致命伤,未完全白骨化的尸体,尚且能看到残留的放血伤口。
让这些人亲眼看着自己的血被放空,直至死去,手段可谓残忍至极。
犯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金家这些人被天打雷劈,真的是一点都不奇怪。
“警察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我们先出去。”长乘看了眼昏倒在地上的女人,抬脚朝着暗室外面走去,元酒跟在他身后,小声说道,“我刚刚看到暗室外面好多玉石。”
长乘瞥了她一眼,笑道:“想要?”
元酒歪了歪脑袋:“想,但我是个正经人,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长乘思考了一下:“金家气数已尽,一会儿警察来了之后,将祠堂的人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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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三日,他们这用血债垒起的大厦必当倾覆,暗室中这些东西肯定会被法院查封,最后进入拍卖程序,你到时候问问警局的人,或者是雍长殊,他们应该有渠道,知道什么时候正式拍卖,到时你再出手也不迟。”
“不过问题在于……你有那么多可以流动的资金吗?”
长乘随手掀开一只木箱的盖子,将里面一尊白玉观音拿出来,垂眸道:“这些东西虽然对我而言没什么作用,形如鸡肋,但是……在你们这方世界拍卖价格应该不会低。”
元酒痛心疾首,不住扶额道:“别说了,再说我就要郁闷死了。”
长乘但笑不语,将白玉观音放回箱子里,转眸扫了一眼室内的金银玉石,最终没再戳她的心肝。
……
溪石县的警方接到报案后,很快就赶到现场。
元酒和长乘就站在金家祠堂门前等着。
两名警察过来后,看到老神在在的两人,只觉得很奇怪:“你们报的警?”
“嗯。”元酒点点头,回身望向金家宗祠的方向,“我们在金家暗室里发现了十八具尸骨,其中两具尸体有很大可能是几年前失踪的祝瑞柏和段丰。”
“你们确定吗?报假警是犯法的。”
元酒扭头看向长乘,朝他伸出手:“证件用一下。”
长乘把临时的特管局顾问证件递给元酒,因为特管局和警察同属一个系统,所以查验起来很容易辨认真伪。
确认证件没问题后,元酒才继续说道:“我们之前配合屏兰市警方调查一起失踪案,最后顺藤摸瓜找到了金家祠堂,如果你们有疑问可以联系刑侦大队队长丁西。”
两名警察没怎么犹豫,打算直接进入祠堂时,路上忽然来了好几个人,男女都有,看着像村子里的村民。
元酒微微颦眉,扭头长乘说道:“你说这些人,是知道金家祠堂藏着秘密呢,还是不知情的帮凶?”
长乘摇头:“人心难测,看不穿。”
……
果不其然,几个村民在村长带头下,拦住了准备进祠堂的两名警察。
“警察同志,你们不能进去,这是我们金家的宗祠啊。”
其中一名警察说道:“我们接到报案,在金家暗室发现了尸体,所以我们得进去确认。”
“不是,老金家的宗祠怎么可能会有尸体呢?这里面摆的都是咱们金家的牌位啊,都是咱们的祖宗,你们这样进去岂不是让我们的祖宗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
“不知道你们是听谁报案,但肯定是有人故意报复……”
元酒和长乘站在一旁静默不语,仅用眼神交流起来。
村长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元酒和长乘,愤怒道:“是你们吧?我们村子的宗祠,你们这些人怎么敢随意编排诬陷?真当我们金湾村没人了吗?”
元酒一脸淡定地说道:“我们是警局的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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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脸色瞬间黑沉:“你瞎说什么呢?金广海是咱们这一带有名的富豪,这金家宗祠也是他出资修建的,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构陷别人!”
元酒:“金广海一家几个小时前已经在屏兰市被捕,认识金子昌吗?”
“当然认识。”村长点点头。
元酒打电话给巫戈,让他把手机交给金子昌。
金子昌和老村长说了几句话,电话很快就被挂断。
元酒看着对面的村长气焰一下子就灭了,身体忍不住晃了两下,被身后的村民扶住。
他缓了很久才渐渐回神,把手机还给元酒。
“你们进去吧。”
“村长!”
“村长!”
“刚刚子昌那小子说了什么啊?”
“那可是咱们村的宗祠,怎么能……”
“行了,不要妨碍警察同志办案。”
两名警察朝元酒微微颔首,很快就进了宗祠,从桌子上的暗道进入,找到了藏在暗室里的尸骨。
没过几分钟,金家宗祠门口就拉起警戒线,五六辆警车陆陆续续停在门口。
对暗室内的现场进行拍照后,一具具尸体被警察从暗道搬运出来,停放在金家宗祠的院子内。
所幸大门口有一座灰白色的雕花照壁,挡住了很多闻讯而来村民窥探的视线。
“暗室里还有一个昏迷过去的活人。”一个警察正在汇报。
元酒抬手插话道:“那个人是金广海的妹妹,也是祝瑞柏的妻子,她能出现在暗室,应当是知道祝瑞柏案件的内情,你们可以带回去审。”
……
因为金家案件涉及范围广,所以Y省这边决定成立专案组,并案调查。
冉梦梦凶杀案和金寻娇两次借命案,再加上金家祠堂十六具不知名尸骨,以及几年前瑞萍矿产开发有限公司的资产转移案,多起案件影响恶劣,是Y省上层领导重点关注的大案。
丁西是这次专案组的组长,巫戈也参与其中。
目前法医通过DNA数据库,确认了祝瑞柏和段丰的尸骨。
其余十六名受害者,只有五个确认了身份,都是近十年上报过的失踪人口,男女老少皆有。
目前最年长的,是个六十多岁的男性。
最年轻的,是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子。
元酒坐在沙发上,看着目前整理出的资料,轻轻吁出一口浊气。
警方将尸骨全都运走后,她就将金家宗祠的阵法破了。
长乘的预见很快就被验证。
金家这么多年建立的财富帝国,短短几日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开始是金家的几个公司,股票直接跌停。
由于总公司的董事长和总裁,还有几个董事均有涉案,已被警方依法拘留,接受调查,所以公司一时间群龙无首,股民大量抛售手中的股份,又被对手公司趁机低价买入,加上几个没涉案的股东急于脱手手中严重缩水的股份,金色海河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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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下几家子公司也在短时间内陆陆续续换了新主。
……
技术部的刘小武冲了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元酒面前,自己捧着咖啡,吊着两个硕大的眼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元观主,你都不困的吗?”
同样是连熬了大夜,他现在感觉自己上下眼皮在打架,而元酒却一直精神奕奕。
甚至还能分出心神来看金萍的资料。
元酒靠在沙发上,笑着说道:“我还好,你要是困,去桌子上趴一会儿,这会儿离上班还有两小时呢。”
现在清晨五点多,屏兰市在熹微的晨光中才渐渐苏醒,但警局这边却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忙的脚不沾地。
刘小武摇了摇头,叹气道:“不行,金萍到现在还什么都不肯说。”
他们都熬了一夜了,那女人嘴巴就跟被胶水黏住了一样,从醒来后到现在,愣是一个字都不说。
元酒翻了翻金萍的资料。
她是金广海的亲妹妹,名牌大学毕业,与丈夫祝瑞柏在大学时就在一起。
两人毕业五年后结婚。
祝瑞柏是入赘金家。
祝瑞柏和金萍结婚六七年,到现在也没有一儿半女。
所以金广海只能从旁支将金子昌过继到膝下,以后接手金家产业。
祝瑞柏死后,金萍一直在溪石县独居,也没有新的感情生活。
看起来就像哀莫大于心死一般,对一切都不怎么在意。
因为当初的资产转移案,金萍被认定为不知情,所以后来她手中的股份也没有被夺走,就连祝瑞柏在金色海河贸易公司的股份,几经辗转也到了她名下。
这个女人……知道的事情可能并不少。
但不开口却是个大麻烦。
……
刘小武灌了半杯咖啡,小声问道:“元观主,金家这主脉到现在没有后代,是不是报应啊?”
元酒合上手中的文件,诧异道:“怎么会这么问?”
“你看啊,金广海和他老婆,只有金寻娇一个独女,而且身体还不好,靠着借命才活到十八岁,不然十二岁就没了。祝瑞柏入赘金家后,两人连一儿半女都没有,可见是金家这一脉气数将尽,才会落得后继无人的下场。”
“很难说。”元酒也不是很确定。
“不要去想这些事情,你只要记住。”
“人在做,天在看。”
“有些时候,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元酒将文件放在桌子上,起身道:“不是要去审金萍吗?我也去看看。”
刘小武将最后一口咖啡干掉,搓了搓睡意惺忪的脸,快步跟着元酒朝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门口,丁西正靠在窗户边抽烟,整个人烟熏缭绕的,看起来格外深沉。
“还是没开口?”元酒抬手打了个招呼。
丁西将烟碾灭,微微颔首道:“嗯。”
“没什么突破口,完全拒绝交流。”
元酒:“不能急,有没有试过……从祝瑞柏做突破口?”
丁西凝眸道:“怎么会想到这儿?”
“我发现她的时候,她正拿着祝瑞柏的牌位,进了暗室准备损毁尸体。”
“但是,在那之前她就有很长时间可以做这件事,但一直都没有行动,直到后来才……”
丁西靠在窗台边,浅声说道:“之前调查过,在祝瑞柏出事前,金萍和祝瑞柏关系一直很好,直到死前的一年,两人关系急转直下,听认识他们的人说,两人吵了几次架后开始分居。”
“这也是当时金萍能摆脱嫌疑的主要原因。”
元酒:“试试呗,应该会有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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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内光线并不算明亮,但能够看清对面人的面部和动作。
金萍依旧穿着那条黑色的长裙,头发没有之前那般精致,多了几分凌乱,显得憔悴又颓靡。
在她身上,元酒只看到了暮气沉沉。
不可否认,金萍是个美人。
西南这一带好山好水,养育出的女子也是钟灵毓秀,风情十足。
金萍已经三十多岁,但体态和容貌依旧胜似少女,整张脸上看不到一丝皱纹。
元酒花了两分钟的时间,从头到尾认真地观察了她一遍。
通体都没有违和感。
也就说明,她的样貌是很天然的。
这也意味着,可以简单地看她的面相。
……
“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
元酒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平静道:“我叫元酒,是个玄师。”
“虽然你没见过我,但是我刚巧在金家宗祠下的暗室见过你。”
元酒并不着急,语速徐缓地说完开场白,看着对面的女人终于肯抬起头。
金萍的眼型偏圆,眼尾微微上挑,有一点像狐狸眼。
此刻没什么情绪的盯着元酒,起了死皮的唇瓣动了动,最后还是一个字没说。
“在祝瑞柏死之前,他出轨了吧?”
元酒忽然开口说的话,让一旁的丁西诧异地望着她。
他完全不懂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毕竟祝瑞柏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很多事情早已尘归尘土归土。
但金萍铐着手铐的双手骤然收紧,抬眸死死盯着元酒。
“你是怎么发现他出轨的?”
元酒单手托腮,好整以暇打量着她终于露出愤怒之色的脸。
终于有反应了。
“你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毕竟我和你丈夫应该从未见过。”元酒笃定地说道。
金萍已经为她找好理由:“你是玄师,想知道什么不难。”
元酒摇头道:“玄师也不是手眼通天的,你把玄师想得太厉害了。”
“你们这些玄师,不就是向来仗着那些本领,总是目下无尘,自觉高人一等?”
元酒对此不置可否。
毕竟她也不能代表所有人。
有些学了点本领的人,确实爱在普通人面前显摆。
虚荣与自负,也是人类的本性。
元酒一副很理解她的样子,点头道:“确实有那么些人,如你所说。”
“但,管窥蠡测亦是不可取。”
“你兄长金广海,侄女金寻娇等人……我们基本上已经掌握了他们的犯罪证据,所以我们现在暂时不聊他们,就单纯说一说你和你亡夫祝瑞柏的事情。”
“我看资料上写着你们是大学同学,刚上大学没多久就在一起了。”
“你们俩的朋友和同学都说,一直到毕业结婚,你们的关系都非常好。”
金萍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是有那么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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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哪又怎样?他和其他男人也没什么区别,一有钱,转头就在外面养女人。”
元酒翻看桌上的文件,盯着祝瑞柏生前的证件照思考了片刻:“你很确定他出轨,是眼见为实,还是听别人说的?”
金萍:“有什么区别吗?”
元酒微微颔首:“当然有区别。”
“我之前说过,我是玄师,略懂些面相之术。”
“你丈夫祝瑞柏的面相其实很不错,按理说是个很专情的男人,不太可能出轨。”
“我看面相这么多年,还从未出过什么差池,所以我所说的这些话还是可以保证的。”
金萍嗤笑道:“我亲眼所见。”
元酒垂眸静默了片刻,浅声惊讶道:“那……这就很奇怪了。”
“奇怪什么?”
审讯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元酒浅浅思考,又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我听说祝瑞柏和你结婚是入赘,在金家已经有你哥哥金广海继承的情况下,祝瑞柏入赘其实不算是一个好的选择,入赘这件事……我能问一下,是谁最先提出来的吗?”
金萍觉得元酒奇奇怪怪的,而且对方的话好像又在暗示什么,一时间她也无法具体分辨。
“我哥。”
元酒眉梢微挑:“金广海提的?”
“嗯,祝瑞柏上学的时候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虽然成绩优秀,毕业后在大公司工作,但是工薪一直不高,我哥总觉得他跟我谈恋爱,是冲着我家钱来的。结婚之前,我哥提出让他入赘,我不同意,但这件事后来还是被祝瑞柏知道,当时我们关系冷却了一段时间。但过了一段时间,他从老家回来后,就告诉我可以入赘,他和父母已经说好了。”
“这件事本来是试探,结婚我也没打算真弄成他入赘。”
“但是后来因为一些其他事情,就变成真的了。”
金萍垂眸看着自己无名指根上的钻戒,那个时候她也觉得祝瑞柏很爱她,不惜舍弃了很多男人大多在意的东西,甚至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凤凰男,但生活中一如既往地待她很好。
“正是因为祝瑞柏出轨,你才决定放弃他,和你哥他们一起杀了他?”
金萍眉头忽然隆起,摇摇头道:“他失踪前,我们就分居了。”
“所以他一开始失踪,我没想过是我哥做的手脚,只觉得他可能是为了躲风头,藏在情人那儿当缩头乌龟。”
“我虽然痛恨他出轨,但是我知道他不敢贪金家那么多钱。”
“因为他其实算是个挺孝顺的人,他老家还有父母和弟弟,不会那么莽撞地卷款跑到国外,把家里人扔在脑后不闻不顾。”
“所以我查了公司的帐,我哥才告诉我他被关在金家祠堂下。”
“我真正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死了。”
元酒扭头看向已经开始记录的丁西:“所以,你是知道当初资产转移并非祝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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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萍抬眸定定望着元酒,像是知道尘埃落定般,微微阖上眼睛点点头。
“是。”
元酒忽然抬眉道:“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我想验证一下,自己对祝瑞柏的判断是否准确,要不要和我做个约定。”
金萍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洗耳恭听。
“你把如何发现他出轨,到后面发生的种种告诉我,我去查查看。”
“一个人做过的事情很难不留下蛛丝马迹,虽然事情过去不少年,但总归还是有些人记得的。”
“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你全力协助警方破案,并认罪。”
金萍:“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我不是相信他,我只是相信自己。”
元酒弯着唇角,年轻的脸上透露出耀目的自信。
祝瑞柏只是金家一枚弃子,所以玄师不会浪费心血去遮蔽他的命运,避免其他人窥探。
所以她很笃定,她看到的面相就是真实的。
金萍没怎么犹豫,敛眸承诺道:“可以。”
如果祝瑞柏真如元酒所言,是无辜的。
她自然认罪。
还会拖着金家一起下地狱。
……
离开审讯室后,丁西才问道:“你怎么知道祝瑞柏出轨的事情?这个我们都没有听说过。”
元酒扭头道:“当然是推测出来的。”
“你也看到过他们的资料,从校服到婚纱一路走过来,感情自然是很好的。”
“但后来在祝瑞柏出事前,两人就开始分居。”
“这说明什么?”
“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感情肯定出了问题。”
“能让一对夫妻感情破裂的诱因,无外乎吃喝嫖赌……”
“祝瑞柏身为金家赘婿,也是公司高层之一,从来不缺钱,更没听说过他有吃喝嫖赌的前科,就连资产转移……在我们确认他尸体后,也基本上能确认他就是个背锅侠。”
“那就只剩下很明显的一种可能,在外面养了小三。”
“而且是金萍很确定他在外面养小三,才会跟他彻底分居。”
丁西:“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他的面相看着挺专情,不会在外养小三吗?”
元酒忽然顿足,挑眉笑道:“面相确实不可能,但万一也是栽赃陷害呢?”
“几个亿的资产转移都能栽到他头上,让金萍相信他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我就是根据一点点东西猜测的,就算猜错了,也不影响你们调查结果。”
“毕竟……刚刚录像机应该开着的,她刚刚说的那些已经算是招供,指认了金广海为当初的资产转移案幕后主使,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金萍本身只是金家产业的股东之一,听说她与祝瑞柏分居后长期住在溪石县,在金家的公司并没有担任任何重要职务,连一票表决权都交给了金子昌代理行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我估计她很多事情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过多参与。”
“她的面相说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大奸大恶,从金家全员遭雷劈,只有她还完好的情况,其实也能判断出,她顶多在祝瑞柏和段丰的绑架凶杀案中知情不报,算个帮凶。”
丁西顶着一脸的匪夷所思目送元酒离开:“……”
金家人真是八百个心眼子。
元观主也是。
……
元酒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踩着台阶走下来时,看到长乘正依靠在柱子上玩手机。
“你还没走啊?”元酒疑惑。
长乘修长的手指在界面上轻敲了几下,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上挑的眉尾,声音轻朗:“我最近也没和你吵架,这么不待见我?”
“倒也不是,就是见不得你这么闲。”
大家各负责一个案子,凭什么她跑前跑后,他从头到尾却稳坐钓鱼台?
看着他一脸云淡风轻跟在自己身边的样子,真的很气人啊。
长乘收起手机,眼尾带笑:“审讯有结果了?”
元酒得意地点点头。
“都是小意思。”
长乘:“现在呢?你打算去干什么?”
他随手抽走她指尖的白纸,看了眼上面写的地址。
“这地方是哪里?”
“一个私家侦探所的地址。”
元酒抬手将他指尖的纸彻底销毁,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这个地址就在屏兰市内,她和长乘都不太熟悉,所以叫车最简单。
“不叫南南一起?”长乘坐上车后排,随手将车门关上后问道。
“不用,他需要休息。”
昨天让南南跟着跑了一天,晚上他又被三个室友拉出去逛夜市,估计这会儿刚睡下没多久。
……
能大侦探调查公司?
元酒从出租车后排下来后,看着挂在外置楼梯墙上的立式广告牌,脑袋慢慢歪向一侧。
“这个名字起的可真有特点。”元酒感慨道。
长乘看着立牌上熊字下方被戳了四个洞的地方,无奈道:“熊大侦探调查公司,名字确实有些……”可爱。
“现在七点多,我估计人还没上班。”
长乘转头看着身后的老街,街道并不算宽,因为是早高峰时期,街边停着一些正在买小吃和早点的小三轮食摊,不少老人带着准备去幼儿园或小学的孙子孙女提着书包和早点,催促着小朋友走快点儿。
这是一条市井生活气息特别浓郁的街,有一种别样的温馨。
元酒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那先去吃个早饭?”
元酒看着街边刚被小摊主装进纸袋的饵块,与长乘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排在了队伍后面。
坐在小摊边上,一手是裹了辣酱的饵块,面前是切得很漂亮的饵丝,元酒咬了一口后,轻轻吁出一口气。
“吃完这一顿,我感觉昨天那股憋屈劲儿总算彻底没了。”
长乘没接话,只低头将汤饵丝里的香菜和葱花搅开,浓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香味立刻扑面而来。
吃饱喝足后,元酒忽然低头摸了摸肚子:“我现在才想起来,昨天忙的根本没有吃过饭。”
就喝了一杯奶茶,总觉得亏了。
长乘看了眼熊大侦探调查公司那边的外置楼梯,一个穿着褚褐色格子西装,打着灰白色个子领带的男人,正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提着公文包,哼着小调踩着楼梯咚咚咚往上爬。
“那家公司有人到了。”长乘提醒道。
“走吧。”
元酒已经结完账,和长乘径直朝着目标而去。
……
熊大侦探调查公司位于老式建筑的二楼,白墙的颜色已经有些泛黄,上面还画着一些很久的标语和图案,长乘站在外置楼梯二楼,单手拉开了玻璃门。
门口设置的有个前台,但人还没到。
“看着还挺正式的。”元酒评价道。
长乘一眼几乎将二楼整个办公区就扫完了:“面积不大。”
“你们两位……有事吗?我们现在还……没上班。”
穿着格子西装的男人正搬着一个纸箱,从旁边的隔间出来,看到两人愣了好一会儿。
“我们来找熊小杰。”元酒说。
男人将箱子放在墙角,笑着指了指自己:“我就是。”
元酒微微颔首,唇角笑意加深:“真巧。”
“我们能谈谈吗?”元酒问。
“可以,去我办公室谈吧。”熊小杰转身领着人进了办公室,倒了两杯茶水后,奇怪道,“你们是通过朋友介绍知道我这里的吗?我们的业务非常广泛,如果你们不是很清楚,我可以给你们详细介绍一……”
“不用了。”元酒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问道,“不知道熊先生昨天有没有看新闻?”
熊小杰点点头:“偶尔。”
“金家涉案,不少人已经被捕。”
元酒没有说的很明确,但熊小杰脸上的笑容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热切。
“我和金家没有什么业务往来……”
“我直说了,我们这次来是因为金萍,她之前委托你调查祝瑞柏出轨的证据?”
熊小杰坐在办公桌后面,垂眸一时没有回答。
“这应该不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熊小杰抬眸,神色凝重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祝瑞柏出轨的对象是谁?我当初是怎么拍到他出轨的……这些之类的事情吧?”
元酒挑了挑眉梢:“看来情况挺复杂。”
“是不能说?还是不好说?”
“金广海现在已经被抓,确定他不能再出来吗?”熊小杰紧张地问。
元酒双手交握,徐徐道:“案件内情,没办法告诉你。”
“但我可以透露一些,他牢底坐穿都是轻的。”
很大可能,连进监狱的机会都没有,可能就要翘辫子了。
“好吧,那我全都交代。”
熊小杰松了口气,又认真地问了一遍:“你们真的是警察,对吧?”
“我们是警方顾问,协助破案,你可以打电话给警方确认。”
PS:持续低烧了一周,打了针也吃了药,今天终于退烧了,但没味觉也没嗅觉,感觉肺都要咳炸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彻底恢复过来,难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熊小杰确认了元酒和长乘的身份后,同意将这次对话录音作为日后的证据,便开始了长达一个小时的陈述。
事情与元酒所预料的相差无几。
祝瑞柏出轨这件事本身就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金萍找熊小杰调查祝瑞柏出轨也在对方全部的计划当中。
“金广海拿了五十万,让我按照他的要求做,说他妹妹很快就会通过朋友找上我,调查他丈夫出轨一事。”
“我……那段时间手里缺钱,也确实没抵抗住诱惑,就同意了他的要求。”
“据我跟拍祝瑞柏的那段时间,他其实生活习惯还是蛮好的,但这不是金广海想看到的。”
“他想让金萍对祝瑞柏死心,所以……后来专门做局将祝瑞柏灌醉,花钱找了个女人摆拍。”
“我拍完后,就把照片先发给了他,又发给了金萍。”
“事后,金广海又给我转了三十万当封口费,之后的事情……我就没有再参与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有些事情其实随便就能打听到。
他当初把那些摆拍的照片发给金萍没多久,这两人就开始分居。
虽然不清楚金广海目的是什么,但熊小杰心底是有怀疑,这可能和一年后爆发的祝瑞柏资产转移案有关……
但他收了金广海的钱,就不能在外面乱说话,更不敢随便对人提起自己的怀疑。
同时金家在本省也是家大业大,他不敢得罪,只能老老实实闭上嘴。
熊小杰甚至给了元酒一个电话号码:“这是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她平时在本市最大的一家夜店陪酒,弄出祝瑞柏出轨的事情后,她收了一笔钱,那两年收敛了很多。但是最近好像到手的钱花的差不多了,所以又回到那家夜店上班……”
“你们去那儿应该就能找到她,夜店那边的人都叫她莎莎。”
送走元酒和长乘后,熊小杰站在楼梯口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背后汗湿的衬衣。
对于警方的人找到他这儿,其实他并不意外。
尤其是在金家迅速垮台,开始被官方清算后,这一天他就已经预料到了。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才第二天而已。
陷害祝瑞柏出轨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警方却一丝痕迹都不放过。
他不敢去想金家的案子到底有多大。
……
元酒将录音证据直接发给了丁西。
丁西拿着录音去了审讯室,当着金萍的面,将录音从头到尾播放了一遍。
冗长的陈述过程中,金萍带着手铐的双手放在小桌板上,环着装了热水的纸杯微微颤抖,整个人长久地沉默着。
丁西将手机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出房间,站在走廊的窗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像一座静默孤独的烟囱。
刘小武拿着笔录过来时,看着倚靠在窗台上的丁西,将笔录递给他轻声说道:“丁队,少吸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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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西碾灭了烟头,很敷衍地应了一声,开始翻看金色海河贸易公司涉案人员的相关笔录。
“金广海的罪行铁证如山,所以这些人招的很快。”刘小武说。
“都审完了?”
“还没,人没有全部抓回来,有些提前得到风声跑了,目前联系了各地的警察对他们进行通缉。”
丁西点点头:“继续审,当初资产转移案也要重新调查,在金家公司待的时间比较长的老人,多少对这件事都知道一些,当初我们没证据,他们也守口如瓶,现在正是撬开他们嘴的最佳时机。”
先认罪的人总是占先机,能争取宽大处理,量刑上也会酌情几分。
“是。”
刘小武拿着东西转身走人,丁西浅浅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审讯室。
这次,金萍终于主动开口。
“你们不是想找当初资产转移案的证据吗?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们……”
丁西抬眸定定望着她半晌,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
其实有熊小杰的证词在,元酒和长乘已经没必要去夜店找那个莎莎,但元酒想着凡事还是要人证物证俱全,这样才能证明她的判断没有出错,所以他们还是从那家夜店的经理口中得到了莎莎的联系方式和目前所居住的地方。
长乘跟在元酒身后,整个人懒洋洋的,不解道:“丁西说金萍相信你给的录音证据,现在已经开始招供了,我们现在真的有必要再去找那个女人吗?”
元酒回头道:“有必要。”
“真的搞不懂你。”
元酒:“因为我不想回去帮忙审讯,或者坐在那里傻等,很无聊。”
她不适合干刑讯工作,目前Y省的案子,严格意义上来讲,已经水落石出。
尸魂道的存在,以及与御鬼宗和天阴门的联系也被揭露证实。
目前除了在逃的一名尸魂道邪修,其他的人要么已经死的不能再死,要么则是雷击重伤,生不如死。
元酒从莎莎那里离开后,带走了录音证据,半路就接到了雍长殊的电话。
“听说你那边的案子已经查清楚了,后续的工作你不想继续跟的话,就移交给当地的特管局就好。”雍长殊对元酒十分了解,她的耐心没那么好,愿意拨冗接下特管局的工作,一是他们之间那点微薄的交情,二则是外援丰厚的报酬十分感人。
元酒靠在路边的栅栏旁,清了清嗓子道:“可以,不过尸魂道跑了一个邪修,需要我继续抓他吗?”
“你现在没有头绪吧?”雍长殊笃定道。
元酒挠了挠脑门:“那个邪修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我也没办法追踪到他的痕迹。”
雍长殊哑然失笑:“这不是你的责任,就算是特管局其他调查员出动,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将他们全部抓捕归案。”
“新鬼门的事情我们已经摸到门道了,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元酒:“那我就不继续追查了。”
雍长殊:“我刚刚给在Y省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给你带了几张邀请函,明天玉石公盘还有一些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你可以和长乘,还有你师父他们一起去逛逛。之前答应你的,我人可能赶不回去,所以找了个熟人带着你们。”
“他姓秦,叫秦克。”
“我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了,如果有陌生来电你别直接挂了。”
元酒眼睛微亮,心情好了几分:“收到,多谢了。”
雍长殊:“那祝你们玩得愉快,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挂了。”
电话挂断后,雍长殊垂眸看着脚边已经死去的猫尾半妖,嘴角的笑意散得干干净净,血珠顺着左手手背滚落在地面。
将手机随手塞进口袋里,雍长殊蹲下身开始检查尸体上的痕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挂断电话后,转头看向站在一旁正拿着瓶矿泉水的长乘:“你接下来是打算一起去公盘看看,还是先回长林山那边处理案子?”
长乘轻叹了口气,缓声道:“先回长林山吧,争取这两天就把长林山作怪的那东西揪出来。”
元酒低头转着手机,沉吟了片刻:“那我一会儿就跟你一起去吧,多个人也多份力量。”
“师尊那边也通知一下。”元酒说。
长乘微微颔首,仙尊那边确实需要提前说一声。
不然以仙尊的性子,定是慢悠悠地跟进。
虽说不上摆烂,但肯定也称不上敬业。
他随手就给城上月发了个消息,但并没有立刻收到回复。
“消息发过去了,看到估计会回复。”
长乘收起手机,询问道:“那现在事不宜迟,我们直接去W省?”
元酒本想说好,但突然间又想起南巢,说是带他出来增长见识,但好像她有点没太尽到一个做师父的责任。
她不由得抬起手指挠了挠额心,小声道:“我还是先跟南南说一声吧,这样一声不吭地走掉……似乎不太好。”
南巢脾气一向极好,元酒语气歉疚,不过他倒不是很在意。
“师父想随师伯一起便去就是。”南巢握着手机,趴在床头阖着双眼,脑子还昏昏沉沉的,“我留在Y省好了,如果假期结束你们还没回来,那我就先和同学一起回北海市,你不用担心我们的。”
元酒:“那我把秦先生的联系方式留给你,到时候让他先带着你们逛逛,我争取明天就回来。”
……
长乘带着元酒直接到了W省,笑着道:“你真觉得一天能把长林山的案子给解决了?”
元酒耸耸肩道:“只要能找到踪迹,解决起来肯定很快。”
就怕背地里的人故布疑阵,让他们不得不花大量时间去拨开迷雾。
见元酒是真的打算参与这个案子,长乘路上也就将那边的案件详情仔细地讲了一遍。
W省是北部地区近海省份,长林山位于包曲市和周马市交界。
登记在册的长林山妖族,一共有四个。
一只兔妖,一只雉鸡精,一只白眉猿妖,和一只玉面狸子精。
其中白眉猿和玉面狸都已入职特管局。
白眉猿活得时间最长,大概有三百来岁,修为算是长林山妖族中修为最高的。
平时主要负责包曲市境内的安全工作。
玉面狸有两百来岁,不是很擅长打架,但非常聪明,负责周马市特管局联络部的工作。
这两个妖都长年住在市区,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长林山,而且案发的时候他们也都各有工作,并不在长林山范围内。
剩下的,就只剩下一只雉鸡精和一只兔妖。
雉鸡精和兔妖刚巧是在战乱年代成精的,不过两个都是小妖,不敢和人打交道,长年都躲在深山。
这四只妖都很确定的说长林山并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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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个长得像老鼠的,应该是人类。
但长林山内只有一个山村,叫做西平村。
西平村里里外外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一共也就百十来口人,家家户户都互相认识,除了每隔一段时间都有驴友进山探险,平时很少见到生面孔。
……
长乘和元酒直接出现在第一次发现尸体的地方。
元酒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都是山和树,这边地势其实还蛮陡峭的。
他们站在一个比较陡的斜坡上面,下面的植物很繁茂,靠近一棵黑松木的地方有一个大坑。
长乘指着那边道:“那里就是发现两个小孩儿尸体的地方。”
元酒扭头问道:“两个小孩儿都是附近村里的孩子?”
“姐弟俩。”长乘徐徐道,“大的姑娘约莫七八岁,叫做烟烟,小的弟弟五六岁,叫童童。”
“两个都是西宁村村尾那户的孩子,家里只有一个老人,父母都在外地打工。”
“听孩子爷爷说,因为国庆快到了,父母打电话说假期回来看孩子,两个小孩儿就特别高兴,想在山里摘些野山楂和山葡萄回家。”
“西平村这边的孩子打小就在山里跑,家里人也交代不要往深山去,小孩都懂事,一般也就在村子附近的树林里玩,摘些野果子。孩子他爷爷说,烟烟也很懂事,从小就不往深山跑,尤其是还带着弟弟,肯定是不会去深山的。”
“但是搜救队却在这里找到了尸体,这里已经算是深山腹地,就算是村子里的老人,一个人也不会随便过来。”
元酒放开神识探查了一下:“这附近也没有什么果树啊,两个小孩子就算摘果子,也只会去了解的地方,不应该往这边来。”
“除非……”
长乘微微颔首:“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应该不是自己想过来的,或者说……不是自己过来的。”
“做过尸检了吗?那些类似动物撕咬的痕迹,怎么说的?”
长乘:“已经尸检过了。”
“撕咬痕迹确实为大型啮齿类动物留下的,痕迹非常明显,且十分好辨认。”
长乘将平板打开,把尸检报告和照片都翻出来,随手递给元酒。
“按理说,这个世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啮齿类动物,就算是妖,原本的兽形也不太可能会大到这种程度。”
“世界上最大啮齿动物也就水豚,国内可能也就松鼠这类算是比较大了,但是尸体上伤痕……应该属于体型比豹子更大的啮齿类动物。”
元酒放大了齿痕,尸体的肩膀上齿痕确实非常明显,肩头几乎留下了一个贯穿的咬痕。
这大板牙的长度真的有些惊人,锋利程度也令人头皮发麻。
……
长乘伸手点开另一张照片:“你看看这个地方。”
元酒盯着细细手腕上的淤伤:“这是指痕吧?”
更像是成年男子用力抓握留下的痕迹。
长乘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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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桡骨大头和尺骨小头几乎是粉碎性骨折,哪怕小孩子的骨头比不了大人坚硬,但也足以证明抓握之人力气非常大。”
元酒纵身从坡上跳下去,长乘紧随其后。
两人落在发现尸体的大坑附近,周围之前用来掩盖尸体的树枝,叶子已经枯黄掉落。
元酒蹲下身,捡起一旁的枝叶:“这是梓树树枝吧?”
长乘垂眸看了眼:“确是。”
梓树是北方很长的一种乔木,山里随处都能看到,八月到十月为果熟期,蒴果细长在20至30厘米,如豇豆一般,如果不是用力拽,蒴果很难从树枝上脱落。
元酒抬头看了眼四周:“这一片多是黑松和苦楝,没看到有梓树,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些树枝这段的地方。”
长乘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以为我之前没想到这些吗?”
“早就找到了。”
长乘带着元酒顺着山势往下走,在深山地势比较低的地方停了下来,下方是一条不算宽,但水流比较急的河。
“这是长林山唯一一条河,叫蒙加河。”
长乘指着河边的梓树:“这里就是树枝被折下的地方,我已经仔细找过了,附近什么都没有。”
元酒在身后的梓树树干上找到了树枝被折断的痕迹,与刚刚树枝断口是完全吻合的。
元酒蹲在河边的大石头上,望着湍急的水流,向上游看去。
远处还是山。
“这河源头在哪儿?”
“据说是在蒙省。”长乘之前也询问过,所以刚好能为她解惑,“蒙省到W省境内是前半段,进了包曲市后,其中最主要一条支流汇入即将入海的江中,还有一条支流流入长林山,应该是进入了地下暗河。从暗河中流出后,会途经这里。”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过了汛期吧?”
“暗河的水流出来,还这么急?”
元酒有点不解。
长乘:“山势是一个问题,西高东低,自然形成的水势。”
说完他低头查了一下上游地区,前几日的天气。
“上周,上游几个城市陆陆续续下了大雨,也是这里水流湍急的原因之一。”
……
原本是随意闲聊,元酒眼睛忽然顶着河面上某点不动了。
她微微眯起眼睛,起身拍了拍衣摆:“等一下,我去捡个东西。”
元酒脚尖在水面上轻轻点了几下,就停在了河面上,看着与水面相接,但卷起的水花却始终无法打湿她的鞋子。
她指尖一勾,将河面上漂流的瓶子捡起来。
重新回到岸边后,长乘凑过来看了眼:“酸奶瓶?”
从暗河里飘过来的?
元酒看了眼瓶身上的生产日期,忍不住挑了挑眉梢:“出厂日期是今天。”
长乘拿手机拍了一张酸奶瓶照片,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
“这是周马市一个很小众的酸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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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指尖探入水中,垂眸静默了片刻,估算了一下水流速度,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地图。
周马市距离长林山最近的聚居地到这里,再算上水的流速。
最快也要四个小时,才能飘到这里。
眼下也不过是早上九点不到。
出厂日期也是今天。
最近的商店在周马市内,距离这里至少有60公里。
且W省地区山多,河道曲折绵延,并非一路笔直流向。
所以河道长度远超过60公里。
……
元酒与长乘对视了一眼,盘膝坐在石头等长乘给特管局发消息。
查一查这种酸奶今天几点出厂上货的。
长乘把消息发出去后,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石头上看向远处雾蒙蒙的山林。
他现在隐隐有点想法了,估计元酒也想到了。
长林山可能不止西平村一个人类聚居地。
这山里可能还有个住人的地方。
最近因为出现了命案,长林山外围已经被警方封锁,所有的旅游和登山者都暂时禁止入山探险。
起初他就想过,害死两个孩子的凶手身份。
其中一种可能是西平村里的人做的,自编自演,故意误导。
第二种可能,则是之前在山中失踪的三个驴友所为。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另外有一波人藏在山中,可能在密谋什么事。
……
第一种可能他来的当天基本就排除了。
被害人是两个留守儿童,家里父母长年不在,家里的爷爷是个做木工的,平时就帮村子里一些人修修东西,然后就是打理家里那片林子,等着每年收山货的人过来,卖了赚钱。
这一家人口简单,且没有什么仇人,在村里的口碑也挺好,孩子又十分懂事,故意报复的可能性不大。
村子里的人虽然过的穷,但都挺质朴的,也没人会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杀两个孩子,还故意把尸体糟蹋那个样子。
警方那边也已经前前后后将西平村排查了一遍,孩子失踪的时候,村民大部分要么出山去赶集了,要么就是在拾掇自家的果树药材。
……
第二种可能,也是最大的可能。
就是半个月前进山的驴友,一共有四个人。
目前只找到其中一个,是在两个孩子尸体被发现的第二天找到的。
人昏迷在河边,脑袋被石头磕破了,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这个驴友中间醒过一次,高烧之中说了几句胡话,然后又昏迷过去了。
几人失踪的第一周,其实就有救援队进山搜救,但是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那些驴友家人不死心,才有花钱继续找人搜寻。
在搜救两个孩子的过程中,这只救援队也帮了很大的忙,只可惜孩子已经遇害。
从山里救回来的这个驴友叫将奇方,今年二十八岁,是个健身俱乐部的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工,平时也爱好各种运动,是个资深的登山者。
找到他后,警方暂时就将他列为第一嫌疑人。
但比对过尸体身上的指痕,还有孩子指甲缝里残留的DNA样本后,就把他排除了。
指印完全不吻合。
将奇方的指印要比尸体上的痕迹小上一圈,他的手和女人的手差不多大,五指要粗短一些。
而尸体上留下的指印,要更大更长。
同样,DNA检测也完全不符合。
将奇方本人伤势也很严重,身上多出摔伤,右肩撕裂伤,左手掌被锋利的树枝断口刺穿。
住院期间,整个人不是高烧说胡话,就是昏睡不醒,询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剩下还未找到的三个人,就成了目前所有案件的嫌疑人。
可惜……警方和特管局,还有搜救队,将长林山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愣是找不到他们。
长乘也来逛过一圈,神识放开搜索也没有任何收获。
……
第三种可能,有。
但是没有证据。
都是长乘的推测。
长林山内势必还有一处很隐蔽的地方。
是山民、警察和搜救队,一直都没找到的地方。
失踪的驴友,失踪的特管局调查员。
怕是都和这个隐藏起来的地点有关。
……
长乘收回目光,将手机打开扫过消息。
“已经查到了。”
元酒微微错愕:“这么快?”
“特管局有妖和这个牌子酸奶的老板认识,所以打电话托他查了一下订单。”长乘将订单信息全部拉出来,速度极快地翻看了一遍,指尖在手机壳上轻轻叩了几下,“还真让你给猜中了。”
元酒眨了眨眼睛,微微扬起下颚,臭屁道:“别侮辱我的推断能力,我可不是猜的。”
感谢乱扔垃圾的混球儿们!
PS:下一案子的大纲和人物关系总算磨好了。这段时间生病一直反反复复,加上亲友接连过世,生活一下被冲击的兵荒马乱,没有写文的心情,也没有码字状态,一度觉得自己江郎才尽,不过……一切都会慢慢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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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低头看着手中的空瓶子:“发货地点呢?”
“包曲市。”
“这家酸奶的产地在包曲市,所以最早一批货,一般都是供应本市市场。”
元酒眉弓挑了挑,意味深长道:“包曲市的直销商店超市,离这里最近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
“嗯,而且酸奶瓶是从蒙加河上游飘过来的,包曲市在蒙加河下游地区。”
长乘收起手机:“山里果然藏着人。”
“你说今天的酸奶,是怎么运进去的?”元酒内心有几分猜测,但是均不太确定。
长林山被封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有人进山,包曲市和周马市驻守在山下的特管局员工不至于会疏漏。
长乘摊开手笑了笑:“我暂时也不确定。”
“有可能是你们这里的人类发明了什么隐身技术也说不定。”
“当然,也有可能是有妖物作祟,比较擅长隐匿躲藏。”
“也有可能是包曲市与周马市的特管分局内部有问题,故意放水……”
长乘:“很多因素不可排除,所以没办法做准确判断。”
元酒本想将酸奶瓶扔掉的,但想了想又将其收起来。
“我们在山里继续找一找吧。”
如果能找到那个窝点,就再好不过了。
……
不过元酒和长乘在山里转了一上午,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人物。
反倒是临近中午的时候,长乘带着元酒先去了西平村的驻地,发现村子里好像又出事了。
所有人都围在竹林旁的那户人家门口。
这里既不属于村尾,也不属于村头。
整个西平村居民分布有点像一个梭形,出事的这户人,就住在村子最南边,周围散住着几户,但上午的时候都不在家。
最近村里有传言出现害人的妖怪,所以一部分村民在警方排除嫌疑后,立刻就带着家人去了镇上或者市里小住。
元酒和长乘站在最外围,两人没往里挤,但均是修为在身,五识过人,将里面发生的一切尽收于眼底。
这户家里就只有一个成年男子,叫柴进涛。
观骨龄,约莫三十六七岁的样子。
眉眼长得周正,个子也挺高,只是体型偏瘦,从他的体态以及站立的姿势来看,像是有些底子在身的人。
听身边的村民说,此人在村子住了有七八年了,是从外地到西平村定居的。
好像是个在城市里受了生活暴击的年轻人,心灰意冷,到这偏僻的小山村避世而居。
平日里就靠画一些比较奇奇怪怪的画为生。
元酒放开神识,观察了一下他屋子内的那些画。
嗯……怎么说呢?
就很抽象,很意识流。
反正她一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俗人是欣赏不来的。
屋子墙角摆放的画板,还有画室里的画,内容并非实物,都是一些乍看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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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像小孩子玩颜料时的涂鸦,但是又比那种无规律的凌乱,好像多了几分……很奇妙很刻意的扭曲与规律。
元酒收回神识后,只抬手捏了捏眉心,小声说道:“这是叫抽象派还是表现派来着?”
“那是抽象派。”长乘将右手负在身后,垂眸训诫道,“平时就让你多看些书,简直就像是要你的命,关键的时候总是两眼一抹黑。”
“咱们宗门也就你一个,纯纯的知识荒漠、常识裂谷,就连周方那不求上进的小子都知道闲暇时间多看书。”
“你这人身攻击也就太过分了?”元酒气愤地瞪他,“周方怎么就比我上进,比我知识渊博了,他跟我半斤八两罢了。”
“你以为他闲暇时间看得都是些什么书?”
“《修仙界哼唧兽饲养指南》、《哼唧兽阉割去势纪要》?”
“他就是个只进不出的家伙,比我更喜欢搞钱,一有空就想着养最肥的兽,卖最多的钱,找最肥的羊,薅最厚的羊毛。”
“我跟他比,简直就是小仙女在世,我辈之仙界荣光。”
长乘听着她夸夸其谈,很是配合得回以一声讥嘲似的冷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唇角微微牵起:“仙女在世?”
“仙界荣光?”
“臊不臊得慌啊你?”长乘指尖捏了捏她的脸皮,“你这脸,拿去补修仙界北溟海下那个下陷的窟窿,可能都是浪费了。”
元酒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真的藏不住。
长乘抬手将她脑袋推远:“瞪着我也没用,全宗门就你功课最差,无可非议也。”
学渣酒:“……”这份岌岌可危的同门之情,已经无法拯救眼前这个男人了,早晚她要暗鲨他!哼
……
长乘收回神识后,发现元酒还在盯他,为了转移小孩儿的注意力,开口道:“屋里那些画,线条有些奇怪。”
元酒板着脸,语气很冷淡道:“看不出来哪里奇怪。”
“你真的有认真看吗?”长乘反问。
元酒阴阳怪气道:“要不要等我去地府跟抽象派祖师爷约谈一下,再回来告诉你答案?”
“知道你就直说,还非要考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你,非要在一个知识荒漠,常识裂谷小仙女面前拽,你说你是不是欠得慌?”
真不怪她每次想干架。
这种同门师兄,换了谁能忍?
长乘被阴阳怪气也不生气,反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要气炸三百天才算圆满,见怪不怪了。
长乘摸了摸下巴:“那些画说不上来,但感觉上面好像有不完整的阵法。”
元酒盯着那些一看就不是国风的画作,十分疑惑道:“西方世界的妖魔鬼怪也搞阵法吗?”
“魔法阵吧?”长乘不确定道。
他也没见过。
只是之前看电视的时候,见到过国外的奇幻电视剧。
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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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那个男人,妥妥的国人血统,我不会看错。”
“一会儿等人散开后,问问情况吧。”
……
等到警方疏散了围观的村民后,长乘带着元酒走了进去。
屋内有一名刑警和一名民警,以及受害人柴进涛。
另外还有一个周马市特管分局的员工,叫燕湖。
元酒一眼就看穿了燕湖的本体,一只雄性楼燕。
不过对于妖类就职特管局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元酒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楼燕认识长乘,主动开口讲明了上午发生的事情。
柴进涛上午在后面院子里给菜地浇水,意外被不知道什么东西从身后袭击,肩背、手臂和后腰都被抓伤。
但是被袭击的时候,他立刻就晕了过去,并没有看清楚袭击他的是谁。
但柴进涛觉得,应该不是人。
长乘视线落在柴进涛身上,有些沉默寡言的男人转过身,双手拽着衣服下摆往上拉,露出了背上鲜血淋漓的伤口。
元酒往前走了半步,微微眯起眼睛:“和那两个小孩儿身上的出现的动物抓痕有些像。”
之前发现的尸体,身上动物抓痕有,但因为有些地方被撕咬过,抓痕不完整。
……
元酒询问道:“之前被不明凶手袭击的两个小孩儿都遇害,你是怎么逃脱它毒手的?”
柴进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倒在后院的菜地里,那东西已经不在了。”
“我也不清楚,它为什么没杀我。”
柴进涛身上只有抓痕,并无啮齿兽类的咬伤。
元酒看着他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没再询问他,只道:“我能去后院看看吗?”
“请便。”
柴进涛看着元酒稚嫩的面孔,虽然内心惊疑,但见周围几个警察都默许的样子,为她指了路,就被民警带走,准备送下山,去医院接受治疗。
因为很可能是被野兽抓伤,伤口看着也比较严重,所以破伤风肯定是要打的。
后院里的一处豆角架子被压倒,种在菜地里青菜被霍霍了一大片,豆角架子附近还有几株晚熟的甜瓜,看着个头都蛮大,被踩碎的有六七个。
元酒头也未回,忽然问道:“燕警官,从案发到现在,后院来过几人?”
燕湖:“除了柴进涛自己,也就我,和刚刚两位警察。”
“柴进涛自己报的案?”
“嗯。”燕湖点点头,低着头有些歉疚道,“我最近三天,一直驻守在西平村,因为从案发前到今天之前,白天一直都没有出现过情况,所以我巡逻的时间都是在晚上。”
今天上午在村长家休息,没想到就出了状况。
“外面那位警察呢?”
燕湖:“方稷警官是刑侦部门的,他是今天上午才过来的,为了调查那两个孩子遇害的案子,柴进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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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柴进涛去医院治疗的那位民警,是最近跟我一样,暂时留在西平村驻守的警察,他当时也跟我一起,在村长家里。”
长乘顺着元酒的目光看了眼:“看来除了袭击柴进涛的那个身份不明的东西,还有另外三个人也来过这个院子。”
元酒点点头:“地上脚印都很新。”
……
燕湖看着地上脚印,后院进来过五六个人,他根本不知道他们怎么分辨出来还有三个人的脚印。
元酒见他一脸懵逼,指着地上的几处痕迹,解释道:“你的脚长只有24厘米,我和长乘进来到现在,没有在地上留下过脚印。”
“刚刚在前厅那三个人,你口中那位刑侦系统的方警官和另外一位民警同志,他们穿得都是同一款皮鞋,应该都是公安系统长期订购的同款皮鞋,鞋底的花纹我之前经常见。”
巫戈和丁西脚上的皮鞋,鞋底印和眼前的一模一样。
所以很容易就排除了后院现场三名公安系统人员的脚印痕迹。
“另外,柴进涛的留下的鞋印也很好分辨。”
“他是个避世的画家,隐居在这个小山村。之前村民也说过,这个人和村子里的人往来不是很多,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在家画画,偶尔会出门,在村子附近四处逛逛,有些时候一连两三个月都不下山。”
“他家里基本没有什么人造访,所以后院里只有他一个人留下的足印最多,而且到处都有。进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柴进涛脚上穿得是很普通的布鞋,前院的窗户下,还摆着两双同款刚洗过没多久的布鞋,可见他的生活确实简单,鞋子应该是同一款,一次性购入了好几双,平日里换着穿。”
“他长期不下山,鞋底的纹路基本都已经磨平,剩下的足迹……应该属于袭击他的那东西所有。”
……
元酒前后一解释,燕湖将院子里的足迹扫了一边,发现果然可以大致分出来。
但不属于元酒刚刚所分辨出足迹的却有三组。
一组属于女性,尖头方跟的痕迹很明显。
燕湖先是看了眼元酒的脚,穿着一双白色绣花的布鞋。
很古风的鞋子,没跟。
院子里确实不见她和长乘的脚印。
燕湖再度观察了两人一会儿,暗暗心惊。
这两个真的是人吗?
该不会是总局那边从地府,或者是哪个大墓里挖出来的鬼大佬吧?
……
元酒不知道小楼燕的心路历程,观察着地上的痕迹。
还有两组,均为男性足迹,足长在25.5厘米以上。
换算成尺码,应该是四十一码以上。
一组可能是登山靴留下的,一组也是皮鞋足印。
元酒拍了一张照片,随手发给雍长殊,指尖快速给他点了个消息。
“这个鞋印特殊吗?”
那边消息没回,元酒也不知道他在忙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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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群是宋文哲建的,拉了杜正周和熊梓诚,后面慢慢的杜家老爷子和杜奶奶也进了群,这个群的人数现在越来越多。
这个群消息回复的很快。
熊梓诚很快就第一个给了回复。
熊梓诚:“这个是柏高蒂新款男士皮鞋,今年夏款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元酒:“确定吗?”
熊梓诚:“等等,我去鞋柜里翻一下,我今年好像买了这个牌子全线产品。”
杜正周:“确实是今年柏高蒂夏款的皮鞋,这个男士皮鞋品牌在国外知名度很高,属于男士皮鞋中的爱马仕了,价格也很美丽,鞋底花纹也是独一无二的,设计师申请过专利。”
宋文哲:“这个鞋印必须特殊啊,今年年初刚设计出来的,鞋底的花纹还能看到这个牌子的logo,你这鞋印拍得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基本上能确定就是柏高蒂了。不过……也有可能是A货,也说不定。”
杜正周:“……”
杜正周:“确实也有褶子说的这种可能。”
熊梓诚:“【图片】、【图片】……”
熊梓诚:“每双鞋子柜台价格,发你……”
元酒点开图片,放大看了眼鞋底花纹:“谢谢,还在忙,匿了。”
……
长乘:“你问这个鞋印,也是为了确定,这山里是不是存在另一波人?”
元酒颔首,敛眉浅声道:“这么奢侈的皮鞋,你觉得西平村里有人会买吗?”
燕湖立刻插话道:“这种国外奢饰品牌,要么就是线上旗舰店购买,要么就是线下实体店,价格动辄上千上万,这里的村民不会花钱去买这种华而不实的皮鞋。”
“所以,藏在这山里这波人,身份不简单啊。”
元酒起身,拍了拍手指上的尘土,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咱们顺着脚印,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元酒提议道。
话音刚落,长乘与元酒身形就出现在院子外,燕湖站在原地愣了愣,都没看清他们是怎么翻出篱笆的。
他往前走了两步,身体骤然变成一只两掌长的楼燕,灰褐色的两翼张开,振翅频率极快,就追上了两人。
顺着残缺的足迹,和地上草丛被踩踏的痕迹,以及灌木树枝被折断的痕迹。
三人很快就绕回了河边。
元酒鼻尖动了动,猛然抬头看向河道下游,眉头倏然皱起:“我闻到了血腥味儿。”
长乘偏首看了她一眼,神色凝肃:“我也闻到了。”
PS:修完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燕湖反应很快,立刻化作兽形,朝着下游振翅而去。
约过了五分钟,燕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长乘先生,元酒小姐,这边有三具尸体。”
元酒和长乘在话音刚落时,便已抵达。
一具尸体被冲到了河边,上半身在河边的乱石滩上,下半身还泡在河里。
而燕湖正费劲地用爪子勾住被冲走的另一副尸体,往河滩边上努力。
见元酒和长乘已经赶到,他连忙开口道:“还有一具尸体,被冲到下游去了。”
元酒和长乘同时起步,长乘抬手制止她:“还是我去吧。”
长乘速度快,且涉水而行的能力是天生的,根本不需要浪费灵力或者神力。
元酒没跟他抢活儿干,难得他愿意主动出手,此时不奴役更待何时?
于是,长乘去河道下游打捞尸体,元酒帮着吃劲的燕湖将他手上的男尸给提回来。
等到三具尸体被并排放在乱石滩上,元酒蹲在地上,从袖袋里掏出一双常备的橡胶手套,开始检查三具尸体的状况。
燕湖蹲在另一边说道:“这三个人就是这半个月以来,搜救队遍寻不着的驴友。”
虽然尸体的面部有些伤痕,但尸体在河水中浸泡的时间并不长,还没有发白膨胀,所以燕湖一下就认出了这几人身份。
元酒检查完伤口后,拧眉道:“刚死没多久。”
长乘没管尸体,只道:“我去上游看看,从村民遇袭到发现三具尸体,前后也就不超过两个小时,我看看能不能找到抛尸点和第一现场。”
元酒点点头,由着长乘去了。
燕湖刚起身道:“我也去找找吧。”
元酒阻止了他:“你就不要去了,他一个人足够了。”
燕湖只是飞行速度快,她看得出来,这小妖的实力不怎么强,被派驻在西平村驻守,估摸是当地特管局确实没什么可用的人才,也就他还算比较机敏警觉。
但是从他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在长林山这一带袭击人类的,很可能也是妖类。
燕湖碰上未必是对手。
说不定运气太差,碰上藏在山里那些家伙,反倒还要浪费他们的时间和精力去救人。
眼下要做的,是尽量将伤害降到最低,尽可能避免其他人独行遇到危险。
至于长乘,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燕湖愣怔了两秒,看向长乘之前所在的位置,人已经不知道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
燕湖只能留下来陪元酒验尸,他好奇地打量着元酒,询问道:“您会验尸?”
元酒很是淡定地摇摇头:“不会啊。”
燕湖:“……”那你刚刚满脸严肃、一本正经的,到底在看啥?
“不会法医那样的验尸,但是尸体上比较简单明显的痕迹,还是可以看懂的。”
“帮个忙,把三具尸体翻过来,背部朝上。”元酒说。
燕湖立刻搭手,等三具尸体全部被翻身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掀起了尸体身上的衣服,神色了然道:“果不其然,致命伤在背后,一刀从背后刺穿心脏毙命,下手很是干净利落啊。”
燕湖:“会是什么人做的?”
他检查了一下三具尸体身体,只有一些很细小的伤口,看的出来大部分都是死后造成的,应该是被抛尸在河水中,河道中有些地方偶尔会有比较坚硬锋利的石头,在他们尸体上留下了伤口。
剩下的……
元酒手臂压在膝盖上,浅浅叹了口气:“现在只能检查出,致命伤就是背后的刀伤。”
“其他伤……暂时看不出来,得等你们法医验过尸体出具报告才清楚。”
燕湖蹲在最左边一具尸体腿边,抬起了他的小腿,观察着他鞋底的花纹,唇角紧紧抿起来。
“元酒小姐,这个人的鞋底印……好像和柴进涛院子里那个登山靴鞋印是一样的。”
元酒起身走到他身旁,认真看了几眼,点点头道:“确实。”
“那就说明,之前袭击柴进涛的人,就是他了。”燕湖十分不解,“为什么呢?”
这三个人都是驴友,而且也都不是登山新手,各自有家庭有工作,收入也不算低,工作生活算得上是十分美满了。
无缘无故为何袭击其他人?
元酒戴着手套,右手掐住这具尸体的两颊,迫使死者嘴巴微微张开。
她指尖探进去,发现此人缺失了一颗臼齿,位于口腔左下第一颗。
伤口是新的,还能摸到淡淡的血迹。
她又检查了一下另外两个人,同样缺失了左下第一颗臼齿,也都是刚刚被拔掉的。
燕湖见元酒不说话,只摘掉手套站在原地,一直垂着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长乘就空手回来。
他冲两人摇了摇头,元酒便知没有任何发现。
不过也对,这伙人在山里藏匿的时间应该不短了,一直没有暴露,应该对处理事后痕迹非常小心,不会给他们留下太多明显的线索。
……
“先把尸体带回去吧,做个尸检看看,尸体有地方我还是蛮在意的。”元酒提议。
长乘立刻准备抬手将尸体抓起来,元酒制止他道:“我扔秘境里,让肥肥看着就行。”
亲自上手提尸体去警局,那还是算了吧。
怕把路人吓坏了。
三人没多留,立刻就朝着周马市的刑侦大队而去。
燕湖跟着两人,可算是体验了一把大佬带飞的感觉。
从直接撕开的空间缝隙中走出来后,他整只鸟还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跟在两人身后觉得……不可思议。
三具尸体被暂时安置在法医解剖室。
燕湖站在走廊道:“我在这边盯着,结果出来我立刻联系你们。”
元酒点点头:“也好,那我们去医院,看看那唯一一个被活着救回来的驴友。”
燕湖欲言又止,长乘道:“有话就说,无需吞吞吐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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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没事,就去看看。”
除了被活着找回来的驴友,刚刚不是还有个清醒的被送到医院就医吗?
那个柴进涛,身上也奇奇怪怪的,还是有些疑点在身上。
……
去医院的路上,元酒收到了雍长殊回复的消息。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问号。
元酒也没有解释,只抓紧时间给他打了电话:“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雍长殊几乎是立马接通,从容道:“你问就是,能回答的我会全告诉你。”
“我之前在Y省,冉梦梦案和金家案背后是旧鬼门的一个邪修门派,在北海市的时候,也是有旧鬼门的两个门派在背后捣鬼,可见各地这些离奇的事情多半是与当地旧鬼门的宗门有关,W省这边可有什么门派,以前是鬼门的分支?”
“没有。”雍长殊很是斩钉截铁道,“我很肯定,W省绝对没有鬼门的分支,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委托你师兄过去调查的原因之一。”
“W省和Q省都比较特殊,这两个省是当时旧鬼门唯一避开的省份。”
“而且这两个地方的玄门发展也不太行。”
“我估计你和长乘去了之后,应该也看出来了,W省的特管局分局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人才,所以出了事后,总部第一时间就派人过去,没想到也是肉包子打狗。”
雍长殊在手机那段浅浅叹了口气:“不过现在玄门式微,那些搞邪术的邪修虽然战战兢兢,但实力与玄门这边半斤八两,这也算是一种平衡。”
“W省那边,你们查的怎么样?”
元酒很是敷衍道:“我今天刚到,事情略有些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等这边结案了,让他们写结案报告,你再看事情前后经过吧。”
元酒准备把电话挂断,雍长殊忽然道:“你先等下。”
“嗯?”
“W省虽然没有旧鬼门的分支,但是有两支传承了数百年的捉妖师家族。”雍长殊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指尖轻轻捻了捻,“我很少去W省,W省的妖数量也不多,本地多是些不怎么有攻击性的小妖,也有这两个家族的原因。”
“捉妖师?”元酒脚步微顿,抬眸看向长乘,将扩音键点开。
雍长殊不紧不慢地说道:“嗯,捉妖师一族。”
“五百年前,捉妖师一族非常强大,W省的捉妖师家族可谓是家大势大,是妖族很讨厌的存在。”
“不过天罚之后,妖族受到重创,为保命生存而隐匿于人迹罕至之地,也很少去主动袭击人类,以致于曾经地位超然的捉妖师无法在城内树立威信,妖怪渐渐沦为人类传说和想象中的产物,捉妖师一脉也在这数百年来逐渐没落。”
“后来又经历百年战乱,捉妖师这一脉也就只剩下W省两支家族,且一代代传承下来,子孙也不争气,没继承多少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们祖先厉害的道法,只是得先祖蒙阴,挂着个捉妖师家族名号罢了。”
“尤其是在特管局建立之后,牵头为我,局里又吸纳大量妖族作为公职人员,与捉妖师这两脉一向的主张背道而驰,所以捉妖师誓死不与如今玄门同流合污,是完全独立于玄门之外的一支势力。”
元酒听得很认真:“如今现存的捉妖师两脉,你可知道更具体的?”
“我只知道,一脉位于周马市,是邓氏一族。”
“另一脉位于包曲市,是薛氏一族。”
“不过包曲市薛氏一族,已经没传人了。”
元酒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边走边听雍长殊娓娓道来。
“薛氏一族,七八年前出的事,我在总部看到了备案和当地特管局的结案报告。”
“薛家人口本身就简单,这一族的捉妖师子孙一直不丰,但捉妖的本事要比邓家好一些。”
“不过不知因何原因,薛家人那半年内,接连离奇暴毙。”
“结案报告上写的是,薛家好像是从一百多年前开始,就豢养了一只妖。”
“那只妖逃脱后,记恨薛家子嗣,便对薛家后辈赶尽杀绝。”
“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那是一只什么妖,薛家祖宅,包括宅子里留存的证据,最后都被不知名的人付之一炬。”
元酒:“一会儿能把薛家最后的结案报告,还有一切能收集到的资料发我吗?”
“我一会儿让金檀去档案室,找到就全发给你。”雍长殊迟疑了几秒,有些惭愧道,“不过结案报告和前期调查报告,都写的非常粗糙。”
“我也不怕跟你说,W省特管局的妖族都很讨厌这两家,尤其是薛家。”
“所以薛家倒霉,尤其还是因为豢养妖族而被报复灭族,这些妖都挺乐见其成。”
“薛家被灭门的案子……他们调查很不尽心,细节几乎为零,灭门薛家的主凶到现在连点线索都没有,不说是故意的,但肯定不尽心,不然这种灭门大案不至于到现在都还是一桩悬案。”
“邓家呢?”
雍长殊换了左手握着手机,右手肘压在膝盖上,坐姿显得放松许多:“邓家要老实一些,捉妖的本事就学了个皮毛,家族主脉有些人什么都不会,别说考玄师证,他们连人和妖都分辨不出来。所以这家现在基本转行,专注于做生意挣钱,开的公司好像还是周马市挺出名的企业。”
电话那边停了几秒,元酒也没催促,只听到猎猎风声穿过,很快就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雍长殊的声音才继续传来:“邓家的企业,应该叫胡鹰集团。”
“集团名下有好几个公司,涉及的产业也比较广,像房地产、建筑建材、餐饮酒店和旅游开发,好像都搞过,名下还有两个渔场。”
“虽然邓家捉妖不行,但搞钱的能力还是很不错。”
元酒:“你跟我说这些,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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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雍长殊低低的笑声穿过听筒,带着一丝微妙的热,“你还是很了解我啊。”
元酒被旁边长乘的眼神看得一脸莫名其妙,虎着脸冲电话说道:“不要跟我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我开着扩音呢,师兄现在都磨刀霍霍向狐狸了!”
长乘:“!!!”
他抬脚踢了她一下,巴掌糊在她圆圆的后脑勺上:“不要污蔑我。”
他没刀。
就算要宰狐狸,也用不着动用武器。
那狐狸实在是太拉了,弱不禁风的,看着随时都会一命呜呼的样子。
太惨了点。
雍长殊的笑声轻快,与长乘说道:“长乘师兄是个极好的人,再说我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不要阿谀奉承师兄。”元酒眉头皱了皱,“我跟他关系没有那么好,讨好他,你在我这里也不会有便宜可占。”
雍长殊笑得更是欢快:“是吗?”
“快说快说,忙着呢,不说挂了。”
“帮我查查邓家。”雍长殊敛去所有情绪,很认真郑重地拜托道。
元酒微微偏首,觉得他情绪有一瞬间不对劲。
她低头盯着手机暗下去的屏幕:“不是说邓家实力蛮差劲的,查他们做什么?”
雍长殊短暂的沉吟后,才说:“你先帮我查一查他们,我现在还没什么证据,只是感觉不太对。”
尤其是他在这边碰到的情况,总感觉跟捉妖师一脉有牵扯。
薛家七八年前被灭门了。
那剩下的就只有……
接下来就只需看他们经不经得起细查了。
PS:还有一章补昨晚更新,估计要到凌晨两点去了,早点睡不要等,明天起床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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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楼走廊里,长乘忽声道:“那只狐狸喜欢你。”
元酒平底崴脚,差点儿一头撞在墙上,当场仙逝。
元酒扶着墙,回头震惊地看着他:“你能不能铺垫一下,忽然来这么一句,是想当场送我归西吧?”
“心理素质也忒差了。”长城新嫌弃地望着她,额前的碎发轻轻晃了晃,“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
元酒顺势靠在墙上,嘿嘿一笑道:“我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能不喜欢小仙女嘞?”
“我。”长乘挑了挑眉,脸上嫌厌之色溢于言表。
元酒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垮着一张晚娘脸:“不仅眼瞎,还不是人,谁需要讨你喜欢了?”
长乘看着她扭头就走,双手环在胸前,站在原地沉思片刻,琢磨出一丝味道。
行吧。
小丫头也有点那个意思,不过不明确。
应该是打算顺其自然。
不过,那狐狸情况可不算乐观,说不准刚定情,就要为对方守寡。
这得是多想不开,找个短命的。
不过,她开心就好。
反正他们的岁月天长地久,生命里最不缺好看的男人和男妖。
这个送走,还有下个。
活得长,就这点好。
……
长乘只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便走进了病房里。
病房里两张病床,但只有靠窗的那张住着病人,正是被救回来的那个驴友,将奇方。
元酒正站在床边,盯着床头滴滴滴的仪器出神。
长乘弯腰将手指压在将奇方手腕上,一股力量探入他体内,但在下一瞬,倏然抽回右手,挥掌击向将奇方的头部。
一只锋利的爪子立刻架住长乘手腕,避开了他蕴含强大力量的掌心,身体顺势往一旁翻滚。
元酒虽然不明白状况,但是脚伸的比脑子快。
将奇方刚好是往她这边滚,她果断用了五分力气,将踹着他屁股上,将他一脚糊上墙。
长乘闪开了位置,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将摔在地上的将奇方从地上提起来,掐小鸡仔一样压在另一张病床上。
门外守着的警察闻声立刻推门进来,看到一张坏掉的病床,还有地上一片狼藉,一脸懵逼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元酒不明情况,但不影响她忽悠人:“没事儿,人醒了发狂,制止住了。”
警察知道将奇方的状况,之前带到医院的时候,确实短暂清醒过,疯疯癫癫语无伦次,且行为也很奇怪,被医生和警察联手制止住才又昏过去。
“需要帮忙吗?”警察问。
元酒摇头,十分温和,浅浅笑着道:“谢谢,不用了,我们就可以制住他。”
“损坏的医院设施,稍后找特管局报销。”元酒随口交代。
长乘一脸淡定。
他们反正是不会报销的。
他们道观现在所有人都“穷”的很淡定了。
……
警察出去后,元酒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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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妖化了。”
长乘斟酌了一下用词,觉得这个说法最准确。
元酒看着被禁锢住的将奇方,低头粗暴地用手掰开他眼皮。
这才发现他瞳孔紧缩,和一颗黄豆差不多大,在光线偏暗的地方隐约可见绿色的幽光。
乍一看,怪渗人的。
元酒又将他领口拨开,发现他耳后和颈侧,有一些淡金色的兽毛。
长乘封住了他的声音,所以他除了小幅度挣扎外,也不能再有其他反抗行为。
长乘依旧按着他,吩咐元酒:“把他衣服撕开,检查下他的身体。”
“我好歹是个女孩子吧,别总把我当成汉子啊。”
元酒嘴上抗议,但手上撕衣服的动作可不慢。
她只撕开了病号服上衣,除了明显已经兽化的手部,他的胸口也出现了比较厚的淡金色兽毛。
为什么很确定是兽毛呢?
两人从刚刚他醒过来偷袭开始,就闻到了一种动物身上会有味道。
……
“这是返祖现场?还是人吃了妖,引起的身体变化?”元酒能想到的,也就这两种可能。
前者是目前接受度相对比较容易的混血种,属于人类和妖族结合产下的后代。
这种也叫作半妖,特管局也吸纳了一部分。
但也有很多半妖,根本没有妖族的特征,一辈子就和普通人一样。
更不用说半妖后代,血脉就更为稀薄。
如果突然一个人出现妖族特征,首先会考虑返祖现象,核查祖上是否有妖族血脉。
这才是正确流程。
只不过眼前这个人嘛……不怪元酒怀疑他吃了妖的血肉。
主要是混血种出现返祖现象,几乎没出现过一觉醒就主动攻击人类的情况。
返祖,不是退化成只知道茹毛饮血,只剩下野性的动物。
可将奇方更像是没什么个人意识,虽保留大部分人类特征,但却如野兽一般,完全服从兽类本能。
长乘给了个很明确的答案:“喝了妖血。”
元酒“哦豁”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双手使劲掐着将奇方两颊,逼迫他不得不张口。
“你干嘛?”
元酒套上手套后,专心致志将手指伸进将奇方口中摸索:“看看他是不是也少了一颗臼齿。”
长乘不解。
“之前你去找痕迹的时候,我在河边检查了那三具尸体,无一例外,都少了一颗臼齿。”
“而且都是刚拔掉不久。”
元酒:“这个人和那三个是一起进山的,看眼下这情况,我估摸着……他身上应该有些线索。”
“所以你就把手伸他嘴里?脏不脏啊你?”长乘脸上嫌弃的神色已经无法隐藏,恨不得立马就松手。
但又怕不留神,元酒手指头被这恶心的家伙给咬了。
“咦——”元酒动作一顿,抬头与长乘沉默对视几秒,拧眉道,“他牙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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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缺牙。
长乘不由得骂道:“你是不是蠢?那三个是死人,他们决定把人杀了,才拔掉他们的臼齿。”
“这个人据说是逃出来的,他的臼齿估计还来不及拔。”
元酒恍然大悟,然后非常粗暴干脆地把这人下方四颗臼齿一下拔出来。
长乘看着被压在病床上,瞬间眼泪喷涌而出的将奇方,还有他从嘴里流出来的血,又看向将四颗牙放在掌心,一脸认真观察臼齿的元酒,只想扶额叹息。
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小祖宗?
干的这是人事儿?
但凡手下这家伙以后能恢复,估计都要把她告到破产。
一下子拔了他四颗牙,还不给一点麻药,拔完也不止血……
说出去男默女泪。
……
长乘顺手帮将奇方止了血,从空间里找了根绳子将人捆起来,丢在病床上。
“发现什么了?”
“你一会儿还把他牙齿装回去吗?”
“看心情吧。”元酒站在窗边随口答了一句,挑出了一颗臼齿,将剩下三颗放进玻璃杯中,“找到了。”
“果然,我就说嘛,谁没事儿去拔人牙齿,又不是变态的连环杀手,还拿牙齿当纪念品。”元酒喃喃自语。
长乘盯着她冷笑了一声,静默不语。
“这牙齿里装的有东西,我不太懂是什么?”元酒将牙齿递给长乘。
长乘拒绝用手去接,抓着她手腕放在自己眼前,看着嵌入臼齿内的黑色小元件:“看着挺像科技产品的。”
“科技产品,狐狸比较懂。”元酒第一时间就想到最合适的人。
不过狐狸现在出差呢,感觉他还挺忙的。
长乘:“如果是监听用的,我们现在一举一动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了?”
元酒茫然抬头。
“是吗?”她也不是很确定啊,“好像,大概,也有可能哈???”
黑科技这东西,已经触及到他们知识盲区了。
长乘当机立断,给楼燕打了电话,说明了这边的情况。
没等几分钟,特管局公干的车就派到楼下,特管局两个调查员将将奇方头用黑布一蒙,元酒和长乘压着将奇方下楼。
……
技术部门那边很快就给出结果。
“这个是国外最新型号的定位加监听设备。”技术员将从臼齿中取出来装入物证袋的设备交给长乘,“这个设备接收到信息是实时发送的,所以如果你们之前在它面前说了什么,背后的人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元酒和长乘面面相觑。
好家伙……
他们还没摸清对方是谁,倒是被对方探到他们了。
不过……
“我们在病房里应该也没说什么有用的消息吧?”元酒问道。
长乘面无表情地提醒道:“我们当着监听器的面,怀疑将奇方喝了妖血,妖化了。”
“你还说了,发现其他三具尸体,也少了臼齿。”
元酒:“别说了,别说了。”
太扎心了。
站在一旁的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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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的这些,都是他们做过的事,估计这些人早就猜到会被发现,也就是现在警方和特管局都知道。”
毕竟尸体直接抛在外面,而不是秘密掩埋,也就说明对方早有准备。
而且特管局的人,有些对科技产品敏感度确实不高,索性也没有透露更多内部消息。
暂时不用太担心。
……
好在周马市刑侦大队精力暂时都集中在长林山案子上,所以尸检报告下午就出来了。
法医将燕湖,还有元酒和长乘都请进办公室,将手里结案报告放在桌子上:“我就不跟你们废话了,这三个人都是被人从背后一刀捅死的,凶手应该很了解人体,下手也干净利落,伤口格外得整齐平滑,一点撕裂都没有。”
“凶器应该是一把野战刀。”
法医从平板中调出一张照片:“很有可能,就是这种。”
燕湖对武器了解多一点,一言就道出匕首名字:“这是RSDR战术突击刀。”
元酒杏眸微瞠,一脸迷茫。
燕湖解释道:“这种战术突击刀非常难得,因为不少武器收藏家都趋之若鹜,收藏人数很多的,导致这种刀千金难求。”
“我在国内只见过一次。”燕湖小声说道。
元酒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盯着平板的匕首沉思:“……”
不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匕首吗?千金难求?
钱多烧得慌吗?
长乘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把匕首多值钱上,他反而更关心:“你之前见谁用过这种匕首?”
“不是见谁用过,是在参与一起调查中,偶然看到过。”
“八年前的薛家灭门案,薛家那个出国留学的小少爷薛夔,他有一把。”
“薛家第一次惨死的是薛夔叔叔,我当时还在包曲市的特管局工作,就跟着副队去薛家检查了一遍。”
“薛夔的刀被收在一只木匣子里,放在他书房的书架上。”
“我听他说过,买回家收藏的,没用过。”
“所以我才知道这种战术刀,毕竟是外国货,像我这种在体制内打工的小妖,基本上是没机会接触到的。”
……
元酒双手撑着脸颊,忽然插话道:“又是薛家啊?”
长乘:“你觉得薛家出现的频率有些高了吗?”
“毕竟都被灭门了。”元酒仰头梳理线索,“但是有些线索又不得不跟薛家联系起来。”
“薛家灭门,跟战术刀落入别人手中不冲突。”长乘说。
元酒顺着他的话补充:“但这种刀毕竟在国内很少见,所以很有可能薛夔收藏的那把,就是现在我们要找的凶器。”
长乘点点头,认同她的推测。
燕湖看向法医:“真的确定就是这种刀吗?毕竟匕首类的武器,种类太多。”
法医摇了摇手指头,端起桌上的茶杯道:“不要质疑我的职业素养好吗?给你们图片之前,我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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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我说的是最有可能是这种刀。”
“也不排除,是凶手自己有门道,私人订制的匕首。”
“我只是个法医,抓凶手,找凶器,还得靠你们自己。”
燕湖:“……”
……
法医笑眯眯地翻开第二页:“凶器说完了,咱们来说其他的。”
“这三个人,血液里都携带着很多病毒,仅我检测出来的,就包括汉城病毒、普玛拉病毒等汉坦病毒,人感染这些病毒后,会导致肾综合症出血热等多种出血热病,另外除了这些病毒,还有狂犬病毒、多种轮状病毒与冠zhuang病毒……”
“可以说,这三个人就是毒库。”
燕湖神色骤变:“那你现在还有心思和我们谈尸检报告的事?这事还不得赶紧上报?找死啊?”
法医很淡定地喝了口水:“别急,已经报上去了。”
“而且我还没说完呢,这些病毒在我尸检的时候,一瞬间全失活了。”
“事后,我也做了检测,身体没问题,也没有将病菌携带出实验室。”
“同时,已经有同事将实验室里里外外消过毒,尸体目前联系了家人,直接送去焚烧了。”
法医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原因,但我觉得……你们应该能知道原因。”
元酒第一反应不是研究这原因,而是霍然从凳子上站起来,一脸惊恐道:“完蛋了。”
她还把手伸进尸体嘴里,摸了他们的牙,和口腔里的伤口。
虽然戴了手套……
但,元酒望向长乘,双手捂着胸口,戏精上身一般道:“我会死的吧?”
这个世界真是太危险了。
连夜坐火箭出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长乘一脸无语,根本不想理她。
PS:补更,捉虫等睡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行了,别闹。”
长乘给了她后脑勺一下,按着她的脑袋,让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元酒脸颊微微鼓起,拍开钳住她脑袋的大手:“不要动手动脚。”
燕湖笑着说道:“元酒小姐灵力很强大,应该不会被这些感染。”
元酒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似懂非懂道:“原来是这样的吗?”
长乘右手搭在椅背上,扶额道:“你去乌烟瘴气的地方多了去,也没见你有过毛病。”
元酒理直气壮的反驳道:“我身强体壮,不代表我就是个小坦克,而且听你的语气,我总觉得不像是什么好话。”
“呵~”
长乘但笑不语,看她怎么理解了。
法医看了看两人,笑着问道:“我能继续说了吗?”
“嗯,请。”
法医徐缓地说道:“病毒虽然失活了,但是这三个人身上携带了这么多病原体,本身就是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这些病毒,只要感染上一种,都能去半条命。”
“我更倾向于,是鼠疫。”
老鼠身上本身就携带多种病菌,刚才所言的那些病毒,基本都能在老鼠身上找到。
元酒垂眸静默不语,长乘也没说话。
倒是燕湖很快就联想到刚刚押回局里的将奇方:“将奇方和这三名死者是同一批进山的,他目前已经出现了妖化现象,我们是不是可以往前再推一推,这三个人应该也被妖化了?”
“将奇方是侥幸逃脱,被我们给救回来。”
“但剩下三个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直到今天上午,其中一个跑出来袭击了西平村的柴进涛。”
“这些人应该都是试验品,妖化已经害死了两个孩子,如今再次逃脱作案,让背后之人认定他们已经是失败品,所以才痛下杀手,将尸体丢弃在河里。”
燕湖看向不说话的三人,有些忐忑:“我只是这么猜想的,但没有更充分的证据佐证。”
元酒觉得他太不自信了,摇头道:“你猜的可能八九不离十。”
“但我担心的是,他们既然知道自己暴露了,而且接连出现几起袭击人类的事情,他们可能会选择……”
长乘补充了元酒未尽之言,一针见血地说:“换一个据点。”
他们好不容易推断出,他们的秘密据点就在长林山内,。
眼下如果他们撤出长林山,再去寻找其他地方继续这种有伤天和的试验……
那简直就是放虎归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受害者可能还会继续增加。
“得加快速度了。”
长乘转了转左手食指上嵌着黑色玉石的储物戒,声音轻得几乎难以捕捉。
元酒也有点头疼:“山里我们已经找过一遍了,但是没有发现,你打算怎么办?”
长乘勾唇笑了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之前是不想用。
毕竟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他虽然无惧这个世界比较稚嫩的天道,但也不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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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
“走吧。”长乘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元酒拉开凳子,朝着女法医笑了笑,“谢谢了。”
“不客气。”女法医摇了摇花手,目送两人出了办公室门左拐,才看向燕湖,“你呢?不跟着他们?”
燕湖摇了摇头:“我跟着也帮不上忙,这两个从总部来的玄师厉害着呢,秘密估计也多,我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女法医拧眉说:“死者家属那边我们已经联系了,至于……将奇方,他是个麻烦。”
如果他体内也携带那些病原体,一旦袭击他人留下伤口,很可能会造成传染。
燕湖心有些累,叹息道:“只能把将奇方先关在特管局,看守所的牢房未必能关住他。”
“至于其他的,就要劳烦科研部那边了,看看能否解决他身上的问题。”
燕湖也不确定会有结果,但毕竟是条人命,总不能就这么放弃。
“也只能先这样了,一定要仔细叮嘱你们的人,押送和看守他的时候务必小心。”
“明白。”燕湖颔首,转身准备离开时,回头再次问道,“你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女法医放下杯子,右手忽然变成一只修长漂亮的白色羽翅,朝他炫了炫自己顶好看的羽翼,语气略显轻佻:“这么关心我啊?之前追你还说对我没兴趣呢。”
燕湖一脸麻木,想锤死几秒前开口的自己:“……”
“当然没问题,小楼燕。”女法医对他心路历程十分了解,笑眯眯地与他说道,“还有……我随时在这边,等你回心转意来找我哦!”
燕湖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他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家伙比他岁数可大多了,而且还是猛禽。
周马市特管局这边妖族,估计没人能打得过她。
……
回到长林山后,长乘就独自进山了。
元酒没跟去,留在西平村,暂时负责燕湖的工作。
长乘身形在茂密的枝叶间忽隐忽现,从山脚走到山林腹地,黑色的短发逐渐变成如缎子般的长发,身上的衣服也眨眼成了白色的长袍,黄色的豹尾从垂落在衣摆下方,额上的神印渐渐浮现,周身萦绕着一股纯净强大的气息,引得山林一瞬寂静,就连风也停了下来。
长乘阖起的双眸睁开一瞬,淡金色的光芒以他脚下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
元酒坐在村口的大槐树上,本来懒懒地戳着手机屏幕,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九德之气,手机脱手往地上掉去。
下一瞬她出现在树下,抬手接住手机揣进兜里,看向九德之气最浓郁的地方,不由唏嘘道:“倒也不至于这般认真吧?”
长乘为蠃母山之神,乃九德之气化身,人身豹尾,神力无边。
据元酒所知,他本身就可以去仙界,也曾被封过更高的仙职,但他志不在仙界庙堂,所以长年独居蠃母山,直到输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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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德之气,与人类息息相关,这也是长乘不愿去上界的原因之一。
所谓九德,忠、信、敬、刚、柔、和、固、真、顺九种品格。
长乘身上气息至纯至净,加上脸长得极好,平日里看着就是个温文尔雅、端方肃正的谦谦君子,十分容易博人好感,也容易吸引心性干净善良之人靠近。
而山林中的动物头脑更是简单,心性更为纯粹,九德之气一出,哪里还能忍住不动。
长林山也只是寂静了片刻,山中动物很快便倾巢而出。
长乘站在原地,双手端在身前,静静地等着。
前后不过一刻钟,他四周的林子里,大大小小的动物,一只只都冒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
甚至……还有两只小妖。
……
长乘坐在一旁倒下的老树上,朝白色的兔子伸出手。
“过来。”
小兔妖顶着一对整整齐齐的大板牙,眼睛红彤彤的,蹲在原地不敢动。
它身边羽毛颜色鲜艳的雉鸡精,用翅膀推了推傻兔子。
雉鸡精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简直要溢出毛脸:那位可是神哎,傻乎乎的还蹲着干嘛?赶紧过去贴贴啊!
小兔妖耳朵动了动,慢慢跳了过去,蹲在长乘身前,声音小小弱弱:“仙人~”
长乘将它提起来,放在手心:“山里如今就剩下你们两只妖吗?”
小兔纸点点头:“是的,我还不太会化形,雉鸡哥哥不想下山。”
“除了西平村村民,还有一伙人应该也住在山里,你们知道在哪儿吗?”
小兔纸摇摇头:“见过他们人,但很厉害,我们吓得躲起来了。”
雉鸡化成人形,变成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长乘观察了一下,他应该还无法完全化形,人形依旧保留着一对羽翅,眼周自带一圈红色的眼影,应该是和他兽形本体相关,暂时无法隐藏。
雉鸡小妖:“大人在找哪些人?”
“嗯,其他动物知道吗?”
大部分动物都没有很完整的思维能力,但是长乘身边的气息干净,且逸散出的灵气与淡淡仙气,让周围不少动物都有些呆愣住,隐隐陷入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雉鸡小妖和兔妖都很清楚这种状态,动物灵智开启。
只要他们待在这里的时间再长一些,未来就会有更多可能。
甚至……成为妖,也是有机会的。
……
周围一些动物慢吞吞地交头接耳,隐隐是明白了长乘在问什么,但一时间都没有什么动作。
不过长乘耳聪目明,突然抬手,将缠在头顶树枝上的一株藤蔓拽下来。
之后顺藤摸瓜,右手捏着藤蔓根部,把一只沾着泥土灰扑扑的人形何首乌,从土里薅出来。
“成精了?”长乘拎着何首乌的藤蔓,看着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和人类六个月婴儿体型差不多大的精怪,指尖在它肚子上戳了一下,“动一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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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装死不动的小精怪,立刻挥舞起脏兮兮的四肢,露出一双黑色的豆豆眼,紧张地缩着小脑袋,朝长乘拱了拱手。
雉鸡小妖和兔妖看得一脸震惊:“我们山里没有植物精怪的啊,它是外地来的吧?”
无耻,竟然跑到它们的地盘上蹭仙人的仙气!
小精怪立刻扭头冲两只小妖凶巴巴的哇哇哇。
长乘诡异地懂了他的意思:“它说,它就是土生土长的长林山何首乌精,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兔妖摇头,一脸懵逼道:“真的一点儿都没听说过。”
长林山也不算大,动物间都是有交流的,不至于藏着一株成精何首乌,他们这些“地头蛇”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这小东西还真挺能藏的。
不然……哼哼,早被山里的动物和妖霍霍了。
……
长乘不在意这何首乌是本地的,还是偷渡的。
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些人的窝点藏在哪里,何首乌小精怪求饶心切,叽叽哇哇了一通。
长乘立刻从原地站起来,收起身上外泄的九德之气,与外圈扎堆儿的动物说道:“散了吧,已经问到了。”
兔妖和雉鸡小妖还有些不舍,看着山里其他邻居稀稀拉拉地散去,跟着长乘走了几步。
长乘回头问道:“怎么?你们还想跟着我?”
兔妖用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乖巧又可怜巴巴地问道:“可以吗?”
雉鸡精不走,意思估计也差不多。
难得碰到真的神仙哎,此时不抱大腿,不多跟着贴贴,更待何时?
“我只是来此地查案,案子告破便会离开。”长乘语气温和地解释道。
兔妖小心翼翼地请缨:“我们可以帮忙,山里我们很熟的。”
长乘略低眉思索,点头道:“想跟着也行,遇到危险,自己躲开。”
“好的,大人。”
兔妖开心得原地起跳,跟在长乘身后蹦蹦跳跳离开。
被提着头发的何首乌心里不痛快了,强烈要求长乘把它放下来,它可以自己走。
虽然它平时都是靠钻土,但长的腿并不是摆设,偶尔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
长乘路上打听了一下,这何首乌是如何发现那些人藏在什么地方的。
说来也是很巧,这小妖精是个闷声干大事的,平日里扎根的地方就在那群人秘密基地上方的崖壁上。
这群人是半年前来的,前前后后以登山者和驴友的身份,分批考察了好几次,最后才确定利用天然的溶洞,再加以后期的布置和遮掩,将此处作为据点。
这些人在山里捉了不少动物,但是没敢动山里的妖。
其实他们一直在偷偷观察后面兔妖和雉鸡小妖,也打过他们的注意,但最后放弃了。
可能是他们本身就藏在这里,长林山本土妖族失踪,必然会引起特管局注意,大量人手都会投过来调查,所以他们最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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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包括一只锦毛鼠妖。
小何首乌胖胖短短的四肢比划着,十分生动形象。
长乘听着若有所思。
这小家伙说,那只锦毛鼠是个大妖,比兔妖和雉鸡精要强很多,甚至比经常来山里巡逻的那只楼燕,实力还要强劲。
修为可能已经超过两百年。
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落入这些人手里的,但是它期间试过逃跑,但失败了。
逃到山崖附近就碰上了阵法,被困在阵法中重伤,又被那些人注射药物,重新拖了回去。
……
很快,何首乌就领着他们到了自己家门口。
它仰头,用粗短的手指指着上方山崖裂口:“我家在哪儿,我很少出门的,以后你们可以来找我玩。”
长乘路上用指尖给小家伙灌注了一些灵气,所以它这一路呜呜哇哇叫着叫着,慢慢就能出口成句。
小兔纸和雉鸡小妖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道:“以后有空。”
长乘瞥了两只一眼。
怪敷衍的。
偏偏脚边这胖乎乎的小何首乌当真了。
可见它之前确实是憋得狠了,估计闷不吭声在山里扎根了几十年上百年,才有今天开口说话之日。
长乘没理会三只小妖怪间的暗流涌动,将四周环顾了一圈,并未从山崖找到入口,用灵力也探测不到。
“入口在哪里?”
小何首乌扭头,摇着小屁股,拖着绿色长藤“头发”,哒哒哒跑到一处光滑的石壁前,用小手掌在石壁上拍了拍:“这里。”
长乘默了默:“???”
兔妖和雉鸡小妖歪头,盯着那块石壁,觉得纯属无稽之谈。
这就是块完整的石壁,摸上去也是真的,哪来的入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何首乌转身摇头晃脑道:“我亲眼看到的哦,他们就是从这里进出的。”
长乘徐步走到它身边,掌心轻压在石壁上,感受着整座山的走势与轮廓,身后的长发浮在半空中微动。
小何首乌不懂他在干什么,两手放在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上,仰头用小眼睛直勾勾傻呆呆地盯着他。
长乘将手移开后,低头与腿边的小家伙道谢:“找到了,确实在这里。”
这座大山内部确实有一处比较宽阔的空间,有三处入口可以进去。
其中一处便是他们所在的地方,只是入口被一种很古怪的东西遮住了,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强行破开是可以,但会打草惊蛇。
另外一处入口,在山崖上方,是一个非常狭窄的裂缝,蛇虫鼠蚁可以从那个裂缝中进去,但以人类的体型是进不去的。
最后一处入口,在河道。
内部空间接通了暗河河道,蒙加河涨水的时候,山内有限的空间就会缩减。
他刚刚将神识从上方入口探进去后,隐约窥见一个漂浮在河面上的垃圾桶,原本应该是固定在洞穴内暗河附近,有些石头还被打磨成了椅子的形状,就是手艺非常粗糙,看着更像是妖类用锋利爪子刨出来的东西。
估计元酒上午在河里捡的酸奶盒,就是从垃圾桶不小心掉出来,才顺着暗河水流飘向下游的。
长乘没急着进去,先给元酒打了个电话。
“我找到入口了,你来不来?”
元酒立刻从树干上跳下,语气轻快道:“当然,你在哪儿?”
“想来就快点。”
长乘把电话挂了,根本不跟她报位置。
主要是,也没这个必要。
他身上的气息这么足,只要对仙灵之气敏感的人,很容易就能寻着找到他。
再则,元酒回到这方世界后,虽然修为受限制,但神识却不受。
她的神识一旦放开,别说整座长林山,就是再覆盖三五座山头都绰绰有余。
……
元酒被挂断电话,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小气。”
由于燕湖还没回来,村子里现在就一个普普通通的警察,元酒离开前还是在村子周围布置了一个保护阵法。
避免妖类冲入村子中。
不过离开前,她也给楼燕发了个消息,告诉他特管局妖族员工进入阵法的办法。
元酒离开后,顺着气息一路找到了河边。
她望着背对着她,双手负在身后,正盯着河面的长乘。
“你不是说找到入口了?”
“站在这儿干嘛?准备先观察观察,来个野钓啊?”
长乘指了指湍急的河水:“入口在河里。”
元酒脸上调侃的笑容僵了僵:“你不要欺负我年纪小,就这样糊弄我?”
“糊弄你又没什么好处。”长乘指着奔流的河水,面不改色地指使道,“你先下去探探路。”
元酒站在原地不动:“你这就过分了,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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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役善良可爱的小仙女,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
长乘用最温文尔雅的模样,展现了什么叫做狗男人的不为所动,不知怜香惜玉。
长乘的态度与作风一贯如此。
养小屁孩这么久,当然是该让她发挥一下作用。
“你这样,注定一辈子光棍。”
元酒小声逼逼,在长乘脾气爆发,一脚踹过来前,果断扎入河里。
嗐
到底是谁说的,宗门只有一个女孩子,注定了会是备受疼爱的团宠?
为什么她就感受不到身为团宠的半分尊严呢?
长乘的死洁癖真的太太太气人了,每回都这样。
关键她又打不过。
……
元酒像一尾银鱼,逆水而上。
站在岸边看蒙加河,感觉水质还是蛮不错的。
但下了水后,她就知道完全错了。
怪不得长乘不愿意下来。
可能是因为之前下雨,河道水位上涨,虽然在上游流进暗河,之后又排出,但是河水依旧偏浊,能见度并不是很高。
被一条鲫鱼撞在脸上后,元酒生气地将晕过去的鱼抛上岸,身体向下沉去。
耳边依稀传来长乘飘忽的引导:“继续逆流而上五十米,那边有一处暗渠,暗渠入口比较窄,里面石头比较多,进去之后就没有光线了,你记得把神识放开探路。”
元酒很快就找到了入口,确实有些窄,刚好能容她一人游过去。
长乘的体型,下来了估计也是够呛。
空间狭窄,给元酒的感觉很不舒服。
所以她游动的速度越发快,穿过了很长的暗渠,终于游入洞穴内。
悄悄将脑袋探出水面,确认周围没有人和监控后,元酒从河边深一脚浅一脚上岸,抬手将身上的水汽散去,朝自己身上丢了张隐身符,大摇大摆地戴着耳机,拿着手机打开视频通话,跟山洞外的长乘连线。
长乘早就拿着手机,盘膝坐在岸边等她的视频。
视频请求一发过来,他就笑着点下:“进去了?”
“嗯。”元酒将视频通话切到后置镜头,将手机对着四周绕了一圈,小声说道,“这里面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暗河那边光线很暗,但是往里面走,就装了应急光源。”
“感觉得到里面有几个人吗?”
元酒摇头:“能感觉到五六个人,但肯定不准确。”
“这地方真的有点邪门,之前咱们死都找不找洞口。”
“现在人虽然进来了,但我发现有些地方,以我的神识竟也探不进去。”
“除了在山河与刑天身上碰壁,我还从未被这些年轻的邪师如此羞辱过!”元酒气愤地控诉道。
长乘嘲笑道:“你这就感觉被羞辱了?”
“你在修仙界跟别的妖打架的时候,把人家屁股上的毛烧了,也没见你有半分愧疚。”
“你怎么不想想,当时伸出罪恶之手时,对方也会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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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被烧了毛的小家伙是仙尊至交之子,最后还是他压着这熊孩子去给人上门道歉。
为此,脾气一向随和的仙尊难得黑脸,本着让倒霉孩子父亲满意的心思,难得搓了这皮实的家伙一顿。
元酒黑着脸,龇着一口小白牙,凶狠道:“黑历史这种事情,咱们就不要互相揭了,好吗?”
“谁年轻的时候没熊过啊?!”
长乘单手托腮,但笑不语。
有些人吧,不仅年轻的时候熊,长大了更是变本加厉。
说的就是正握着手机逼逼叨的某人。
……
胡侃了几句,元酒突然噤声,落脚速度也慢了许多。
前方隐隐传来交谈声,还有一些人正在搬运重物的声音。
元酒点开录像功能,试着又靠近了几分,将正在交谈的两人框入镜头内。
通道内光线弱,不过两人所在的位置,刚好是在应急光源附近,照亮了两人半张脸。
透过镜头,基本能清晰辨认出两人的大致样貌。
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灰色的衬衣,和深灰色的西裤,脚上是一双皮鞋,右手腕上戴着一只看起来就很贵的男表。
元酒目光停在他鞋上几秒,忽然想起熊梓诚之前在群里发的几双柏高蒂皮鞋照片,其中一双的样式,与前方男人脚上的一模一样。
女人穿着黑色的方跟皮鞋,身上的衣服有点像电视剧里,准备去搞坏事女反派的标配。
黑色紧身的皮衣,下半身是条修身的裤子,看起来很高挑,身体线条充满力量感。
元酒将镜头晃到她的腰后,是一把插在皮套里的匕首。
长乘通过耳机说道:“她腰后那把刀应该就是杀死那三个登山客的凶器。”
元酒没回应,但对此也认同。
当时在现场发现的三组未知足迹,其中一组登山靴足印,已经确定属于死者刘印的。
女士方跟皮鞋足印,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剩下一组皮鞋足印,是穿衬衣西裤的男人。
……
元酒捏了个诀,给长乘传讯。
“你把这两个人的画面截图,传给燕湖,让他查查这两人是谁。”
那个男的应该是个挺富有的人,样貌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岁出头,估计接受过非常好的教育,且长期地处于发号施令的位置,所以和女人说话时,自然而然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因为无法看清正面模样,所以元酒暂时也无法从他面相中得到更多信息。
长乘截图传给燕湖,便继续通过视频听那两人在说什么。
等到他们离开后,元酒才靠近正在搬运重物的那些人,都被封在了木箱中,暂时看不出装的什么。
元酒怕灵力探出去,会触发附近某些奇奇怪怪的机关警报,谨慎地跟在这些人身后,进入了一个往下走的深洞。
进入山洞后,元酒感觉一股浊气扑面而来。
她不喜的拧紧眉头,踩着石阶继续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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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味儿很混杂。
入得越深,里面的动静听得就越是清楚。
有很多痛苦的叫声,还有奄奄一息的求救声。
在空气无法快速流通、又暗无天日的地穴内,随处都是能踩到的绝望与悲怆。
元酒站在台阶旁的角落里,看着地穴内的景象,沉默了。
长乘原本懒洋洋的坐姿,此刻变得笔直端正,脸上松愉的表情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少见的肃穆与冷冽。
……
原本将藤蔓缠在树枝上,从上方慢慢掉下来,悬在长乘脑袋上方的小何首乌,看到手机里的画面,眼睛倏然睁得圆溜溜,胖乎乎的四肢紧紧抱在一起,似乎在寻求一点薄弱的安全感,但头顶的叶子哗啦啦抖个不停。
兔妖和雉鸡小妖蹲在石头下,看着跟得了羊癫疯一般小何首乌,忍不住开口催促道:“怎么了?里面怎么了?”
“你别一直抖啊,到底什么情况?”
雉鸡小妖恨不得是自己吊在小何首乌的头发上看手机。
他们这些没能完全化形小妖,没办法下山融入人类社会,所以也接触不到手机平板。
之前也就在一些邻居身上见过,但他们许久不回来一次,平日里根本没机会接触。
小何首乌的胖爪捂着嘴巴,哆哆嗦嗦地吊着藤蔓落地,抱着膝盖蹲在石头边:“我看到那个东西里面出现好多妖,身上的毛不仅秃了,还被血黏成一缕一缕的,腹下的地面都是血污,有些在叫,有些躺着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长乘凝神静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虽然和温和无害、宅心仁厚不沾边,但也算得宽容明理,行事有度的神。
掌管蠃母山千年,从未对并未犯下大奸大恶之事的人或妖等动气性。
三道六界更为惨烈悲苦之事,他也不是没见过。
但每一次目睹,胸中总还是会生出怒火。
世间之人,有九德,亦有九恶。
除不尽,诛不灭。
……
长乘抬起右手,挡住自己半张脸,避开了几只小妖窥探他情绪的视线。
视频那边元酒的脾气比他要差多了,当即就已经火冒三丈。
只见她盯着笼子里的妖目光如炬,八百个心眼子立刻开始活动起来。
视频突然被挂断,长乘从盘坐的石头上霍然起身,传音于元酒:“你别乱来,又打草惊蛇。”
元酒理直气壮地辩驳:“他们现在都要准备搬家跑路了,此刻不霍霍他们,难道还要留着他们回家吃晚饭吗?”
必须今晚就请他们吃上牢饭才是。
元小观主在搞事情抓坏人方面,从不会让人失望。
……
等地穴里几个搬运实验器材和数据资料的人离开后,元酒从一座座牢笼前走过,指尖在点在那些下过禁制的锁链上,直接用强大的灵力将禁制和门锁破坏,给里面的每只小妖都丢了三颗下品灵石。
下品灵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能力虽然不多,但对于重伤濒死的小妖而言,已经是雪中送炭。
吸收完灵石力量后,伤口的血至少是可以止住的。
身体素质不错的,甚至可以恢复行动能力。
破坏锁链和禁制后,元酒指尖朝着石壁上几个监控摄像头一点,几个摄像头应声炸裂。
乱糟糟的地穴内,渐渐地开始嘈杂起来。
元酒也撇去隐身符,身形出现在所有小妖面前。
“快点儿把灵力全部吸收了,一会儿跟着我出去。”
这些妖被关押折磨的时间太久了,以致于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胆小地缩在角落,不敢去碰那些灵石。
反倒是角落里,光线最昏暗的那座牢笼,锁链发出落地的声响。
元酒转头看去,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白T恤和蓝色牛仔裤的姑娘,扶着笼子一步步走出来。
她的牛仔裤上全是血,有早就干涸的污血,也有新鲜血迹。
直到她走近后,元酒才发现她的左腿不正常的弯折,右腿膝盖上也被钢钉刺穿,到现在还留在她的伤口中。
“多谢。”
她的声音嘶哑,应该是长期未进食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狼狈憔悴,但身上却有种经过岁月沉淀的坚韧宁静的气质。
元酒摇摇头,指了指台阶,随口说道:“你就是之前从这里试着逃出的那只锦毛鼠吧?”
这锦毛鼠修为不低,但也不算高,估计也就两百来岁,比她年龄还小一点呢。
“坐在台阶上吧,我帮你把腿上的钉子取出来。”
锦毛鼠站在原地没动,并未完全放下戒备:“虽然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能感觉得出来,你不是妖族,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酒歪了歪头,嘴欠的说道:“特管局公干,兼职太平洋警察,家住海边,管天管地。”
“赶紧坐着,屁话少点儿,我一会儿还有事。”
PS:一般凌晨两点之前还没刷出新章节,大概率就是因为敏感词进入人工审核阶段,要等第二天安审大哥审过后才会被放出来,所以熬夜的诸位两点还没等到更新,就赶紧睡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此刻没什么耐心,挥袖就将人按在台阶上,反手朝着她膝盖一拍。
在她面部表情刚扭曲时,染血的钢钉就已经“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锦毛鼠倒吸了一口凉气,元酒已经把她裤子撕了个大口子,指尖一颗白玉色的药丸捏碎,洒在她的伤口处。
虽然把药丸给这只妖用有点心疼,但这药丸对她已经不起效果。
毕竟是她几十岁那会儿存在储物手镯里的,应该是没有过期。
反正修仙界的药,好像也从来没有保质期这回事。
元酒将粉末撒上去后,就起身去观察那些依旧缩在笼子角落里的小妖,回头问道:“他们这是受虐习惯了?”
锦毛鼠微微垂首,脸上浮出一抹悲恸:“他们拿妖做实验,本身就只是为了取血,采集样本,有些妖被注射了很多药,已经傻了。”
“还有些,单纯只是害怕。”
这些妖被抓都已经超过半年,有些被关了好几年,辗转了几个窝点。
……
元酒没想到还有这么惨的妖,她本以为让他们遍体鳞伤,已经就很过分了。
这群灭绝人性的家伙,竟然还把脑子和心理给搞坏。
罪无可赦!
元酒回头看向地穴入口,拧眉道:“动作要快点儿,那些人应该发现这里出问题了。”
锦毛鼠试着站起来,发现伤口虽然没有完全愈合,但疼痛已经减半。
“我可以帮忙。”
元酒瞥了她一眼,叹气道:“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这些小妖我有办法。”
言讫,元酒将肥肥从玄圭中丢出来。
动物的直觉一向很准确,在肥肥晕晕乎乎落地后,所有小妖像是被震慑住一般,害怕地往角落里躲。
元酒弯腰拍了拍肥肥的脑袋:“把这些小妖赶到空间里去,进去后看好他们,不要让他们在我的秘境里搞事情,更不准将里面弄得乱七八糟,听到没有?”
“还有,不准吃了他们,也不准欺负他们。”
肥肥胖胖一长条,一端立起来,冲她摇摆扭圈,态度之殷勤谄媚,令在场小妖不忍直视。
但它也就乖了这么几秒,然后俯冲向附近的小妖,张口就把吓得半死的小家伙们吞进肚子里。
元酒看着它伸缩自如的嘴巴:“……”
都说了文明点,这家伙怎么回事?!
肥肥一口气将这群傻乎乎的小妖吞进肚子里,但是体型一点都没发生变化。
元酒在心底琢磨出点门道。
这家伙在空间待了段时间,估计在天然的秘境里摸到了好东西,身体应该完成了一部分进化。
小肚子可能是拥有了空间能力,才能一口气将那么多小妖吞下去。
元酒预料的不错,肥肥将地穴牢房里的小妖收干净后,邀功般在她小腿上贴贴。
元酒把它丢进玄圭里,一缕神识放进去,发现它进去后就把那些小妖如到豆子一般,噗噗噗全给喷了出来。
确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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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捡到丑东西还是可以养一养的,养好了,也算是个小帮手。
……
元酒看向目瞪口呆地锦毛鼠:“你要不要进去?”
“你的宠物……是不是把它们都,吃了?”
元酒摇头:“肥肥不吃小妖,它嘴比较叼,喜欢肯德基和烤肉。”
自从享用过他们归元观的零嘴和正餐后,作为一只转生失败的肥遗,它再也瞧不上那些没有经过烹饪的食物。
当然,如果有很营养的补品,比如新鲜肥美的魂魄,它也是不介意啃上几口的。
问题关键在于,元酒严格把控它的食谱,用爱和拳头教会了它什么叫隐忍与克制。
所以,肥美的魂魄——不存在的。
退而求其次,吃普通食物,它当然要吃最美味的。
……
锦毛鼠还是心有余悸,张了张口,忽然转身看向入口处:“有人来了。”
元酒点点头,从容镇定地说道:“这些人行事一直都非常小心谨慎,我刚刚进来后就破坏了监控,他们虽然在准备撤离,但这边肯定是他们看守重点,监控出问题,一定会派人过来查探,在我意料之中,你不必太紧张。”
锦毛鼠忧心忡忡道:“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你是怎么进来的?”
元酒露齿一笑,看着十分天然无害:“当然是走进来的,所以咱们也要走出去。”
“再说,遇见他们,凭什么是我们要退避三舍?”
不让他们这些混球儿上来参见跪拜,再磕几个响头,都是她宽豁大度。
锦毛鼠第一次见如此嚣张的人类。
但,看着元酒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她忽然又觉得……似乎,大概,可能挺理所当然的。
……
元酒是个实干派,听到脚步声已经到地穴口,抬手朝锦毛鼠和自己身上各拍了一张隐身符。
入口处,两个穿着黑色工装服的年轻男人,头上都带着帽子,拿着手电筒从石阶上走下来。
元酒朝锦毛鼠竖起食指,示意她保持安静,身形眨眼出现在两人背后。
站在下方洞穴角落阴影里的锦毛鼠,瞪直了眼睛,感觉心突然就拽到了嗓子眼。
只见看着挺瘦小的姑娘,无声抬起右脚,冲着二人屁股挨个踹了上去。
两人顿时在有些陡的台阶上失去平衡,身体互相撞在一起。
两只手电筒先后“啪嗒”落地,接着二人便以破竹之势滚滚而下。
锦毛鼠站在下方,贴心的用左手拉开最顶端一座笼子的门。
由于两人滚落的过程丝滑无比,结果就是,无需她们再劳力搬运,直接在笼子里躺平。
站在上方的元酒:“干得漂亮。”
锦毛鼠反手就将牢门拍上,拿着之前锁她们的链子,把门给锁死,还非常伶俐地在上面加了一抹妖力。
除非修为比她高,不然想破开这牢门的锁,没有那么容易。
……
笼子里的两个人只是摔晕了过去,身上难免有些伤口,其中一个磕掉了两颗牙,下唇也磕破了,满嘴血看得怪渗人的。
确认两人性命无虞,元酒就带着锦毛鼠走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元酒看着她有些脏的脸颊问道。
“杜锦。”
元酒偏首多看了她两眼:“你名字怪好听的。”
“谢谢。”
元酒指尖挠了挠掌心,一时间找不到其他话题,所以放弃了继续交谈。
她和这般性格的人一向是不大说得上话。
这种人,有点闷葫芦。
不熟的时候,相处起来蛮尴尬。
南南其实也算是个闷葫芦,不过她家的小闷葫芦比较暖,很体贴她这个小师父。
不聊天,那就搞事。
元酒指尖挠了挠眉梢,已经想好下一处目的地。
PS:还有一章,明天上午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重新回到之前存放箱子的地方,从角落里找了根撬棍,转头打量着四周:“你去把监控都破坏掉,有隐身符,大胆放心干。”
杜锦学着她的样子,从角落里捞起一根撬棍。
走到监控下,她抬起手臂就是一棍子,将监控器砸得稀碎,仿佛是在宣泄某种情绪。
周围几个监控器,很快就遭了殃。
山洞内忽然响起了警报声。
元酒漫不经心地抬眉瞥了眼,手下撬棍已将木箱子撬开。
这些箱子上确实下了禁制,但没什么攻击性,只是印记稍稍有些复杂。
但对她而言却没难度。
都说一力降十会,这种小禁制在她强大的灵力面前,大概就像一片树叶落入海中。
顷刻间就被冲得灰飞烟灭。
箱子被打开后,元酒看着里面的密码箱,陷入了沉思。
还有锁呢?
……
杜锦很快走回来,看着坐在摞起箱子上的元酒:“怎么了?”
“他们在这里做什么试验,你知道吗?”元酒问。
杜锦:“知道一点儿,好几种试验,其中一种是从妖的身上提取样本,制作成一种药剂注入人体内,好像是为了让人类获得像妖一样的能力。”
“之前就有几个人被注射过不同的药物,但很快就发狂了,不仅在狂化过程中杀了一名研究员,还侥幸跑了出去。”
“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杜锦:“至于其他的试验,好像还有人工培育人类与妖族混血种的试验,但没成功。”
这是她被锁在试验台上时,偶然听到那些人谈论的。
大概这些人觉得她一辈子都出不去,所以在她面前讨论一些失败的试验,根本不加掩饰。
但自从她尝试逃过一次被抓回来后,这些研究员就不在他们这些妖面前谈论那些比较隐秘的试验过程与结果。
元酒想破开密码箱,但杜锦制止了她。
“这种箱子有自毁装置。”杜锦提醒道,“我们可以带出去,到时候找更专业的人士破解,这里面很有可能是他们研究出来的一些样本,或者产品。”
这些人的实验虽然邪恶阴毒,对妖的伤害很大。
但他们的几项试验也不是一个都没成功。
与其毁掉这些现有的成品和样本,不如先了解他们已经研究出的结果,再做针对的部署。
元酒诧异道:“你还蛮聪明的。”
杜锦只抿唇,嘴角翘了翘,但瘦苦的脸上却溢出悲哀之色。
有些事情不太好在这里一一说清楚,杜锦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元酒听从她的意见,地上所有木箱子全都搬进自己的储物手镯。
一切事情都推进的恰到好处。
东西消失,不速之客就到了眼前。
……
最先赶到的就是元酒之前见过的女人。
这次打了个照面,元酒也没再用隐身符,坦坦荡荡地站在空了的山洞内,头顶上方是山崖裂缝,微弱的光线直直射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来,照亮了她毛茸茸的圆脑门,和白净精致的小圆脸。
杜锦站在她身侧往后半步,一看到对面呼啦啦出现的人,身体下意识就呈现防守姿态。
那双一直平静得似乎无波无澜的深褐色眼瞳里,顷刻流露出深重的怨毒与汹涌的杀意。
元酒侧身问道:“你觉得自己现在打得过他们吗?”
杜锦有点犹豫,小声道:“他们手里有专门压制妖的东西。”
元酒微微挑眉:“专门压制?跟捉妖师有关吗?”
大狐狸让她帮忙查这边的捉妖师家族来着。
杜锦:“我也不知道,我对捉妖师了解不多,但那个女人手里有一尊法镜。”
“被那面镜子照到之后,我的妖力会被压制很多。”
元酒低眉略一思索,右手伸进左袖中,很快取出一柄泛着青绿色微芒的三尺长剑。
“你拿这柄剑跟她交手试试。”
“暂时借你,不送。”
元酒很认真的强调了一番,杜锦闻言愣怔片刻,双手接过看起来内敛却又不凡的长剑,笑着说道:“我明白。”
……
这三尺长剑,剑身极为纤细,只有两指宽,剑柄吞口上铸刻的是栩栩如生的九节兰。
剑柄一端坠着天青色络子,络子上还编入一颗品相极好的青色宝玉。
宝玉灵气丰沛,源源不断灌入剑身上时隐时现的纹路。
在她握入手中后,剑身瞬臾剥去黯淡无光,三尺长剑光华流转,在洞内激荡开一圈微尘。
杜锦拿着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元酒找了个好位置,打算安安稳稳地观战。
对面赶过来的人,也没有任何废话,在看到杜锦的脸后,第一时间就拿出武器逼了上来。
后面跟过来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抬手指挥着另外几个人:“你们过去,把她也给抓起来,不论死活。”
元酒看着男人抬手指着她,眉梢配合得挑了挑。
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
她都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动手的欲望,这家伙竟然还偏要让人来找她麻烦!
元酒捏了捏指节,小声与长乘嘟囔道:“你说我万一把人给打死了,咋办?”
“你给我务必克制住。”长乘凌厉的声音从洞外传来,“你如今还在修行期间,若是沾染了血孽,别说飞升了,天罚加雷劫定是能把你劈成锅底灰!”
元酒忍不住轻嗤:“知道了,我下手有分寸。”
她也只是试探地问一句,平时她也很少会动杀念。
只是揍人总是要留手,还要控制力量,比随心所欲可麻烦多了。
……
就在元酒准备从石头上跳下去活动手脚时,玄圭里的肥肥突然激动起来,她微愣了片刻,将肥肥从里面掏出来:“你干嘛?”
肥肥用堪堪能看出尖细形状的尾巴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意思很明确。
交给它,没问题。
这些小喽啰用不着小观主出手,干架这种脏活儿累活儿,它就很熟练啊。
被关在隐狱中那么多年,它可不是躺平仍造的主儿!
而且这段时间在秘境里挖到了不少好东西,偷偷摸摸吃掉后,它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到达了肥生的另一个巅峰。
不帮忙当打手,趁机刷一下好感度,它觉得有点心虚。
元酒好笑地看着它雄赳赳气昂昂地跳到地上,然后身体在地上一抻,像个小炮仗一样急速弹射向那几人的门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几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手中武器招呼上来,但攻击全部落空。
元酒看着迅疾如风,眨眼就冲到几人身侧墙壁上的肥肥,很是配合地鼓了鼓掌。
它的身体在一瞬间,不断膨胀,开始变大变粗,隐约还能看到冷光流转的鳞片。
元酒眯起眼睛打量着它,对下面几个被震慑的人不感兴趣。
现在的肥肥隐约可以看见上古时期异兽风采,只是依旧稍逊几分。
膨胀起来的肥肥,体型和一条黄金蟒差不多,身子要更长一些,靠近七寸的地方,身体两侧长出了还未成型的翼翅。
只是蛇头轮廓尚不清晰,只有张大嘴的时候,才能分辨出那是个头。
它的身体从尾端开始分裂,身子一分为二,但蛇头和七寸的地方依旧是连在一起的。
分开的蛇尾分别从身后,将那些人身体卷起,长长的尾部死死地绞住那些人。
任凭对方用尽一切办法攻击,但他们根本无法破开肥肥的鳞甲防御。
元酒感觉到它陡涨的凶煞之气,及时开口呵斥道:“肥肥!不准杀人。”
肥遗收紧的尾巴停下,没有再继续用力。
只要它再绞紧几分,这些人的骨头就会彻底碎掉。
肥肥不满的用脑袋撞几个家伙的后脑勺,跟敲梆子似的,哐哐几下就把人挨个敲晕。
看着犹如野马脱缰的肥肥,元酒难得沉默:“……”
原本觉得胜券在握的男人:“……”
……
确定肥肥这边不会再出问题后,元酒便放心大胆的地坐回原地,将注意力集中在杜锦身上。
杜锦手持九兰剑,对上了那个穿方跟皮鞋的黑衣女人,并没有仗着手中暂时不知来历的兵器,就莽撞地冲上去。
元酒双手揣在一起,静静望着她,心底也浅浅唏嘘着。
有些事情确实要讲求缘分,这把九兰剑并非她的佩剑,而是修仙界一只妖所有。
那妖与一九节兰花妖相杀,最后取走对方身上的妖丹,并抽走花妖的花灵,炼化花妖血肉,以此铸成灵剑。
铸剑的材料虽然十分残忍,但不可否认那只为铸剑几乎疯魔的妖,确确实实是个非常厉害的铸剑师。
这柄剑在天火之下焚烧锻打,耗时半年才铸成剑身,剑成之日便引来天劫,生出一只强大的剑灵。
九兰剑最终成为那铸剑师的本命剑。
只是那铸剑师已疯魔,多年后被本命剑斩下首级。
九兰剑也就成了无主之物,遗落在一座天魔坟场中,成为一柄令仙魔两道皆闻之色变的剑。
这把剑亦正亦邪,每一任主人,都被它斩于剑下。
元酒也是后来误入天魔坟场,一眼相中这把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剑,连来历都没打听过,一拍脑袋就直接把剑扛回家。
带回去之后,长乘及时发现,阻止此剑认主于她,并再三告诫她不准将这把剑炼为本命剑。
然后……就被束之高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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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兰剑剑灵当然很生气。
不仅气元酒没出息,还气长乘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但是,灵剑再厉害,那也只是灵剑。
长乘是个实打实的神,而且还是个脾气不大好的神。
九兰剑因企图强行认主,差点儿被长乘打成一柄残剑,剑灵也险些消散。
之后,九兰剑便老老实实待在剑鞘中数百年,再没敢野过。
……
元酒看着在杜锦手中犹如新生一般的九兰剑,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九兰剑比她亲自锤炼锻打的两仪刀要更厉害一些。
不然,她也不会把这把无主之剑带回家。
如果没有长乘拦着,就算知道每一任九兰剑剑主会死在本命剑之下,她也依旧会将九兰剑收为本命剑。
毕竟,修仙本就是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
不管是人,是仙,是妖,是魔,是神,最终都逃不过一死。
就连师尊,她虽不知来历,但也总觉得他有朝一日,亦会消散于人间。
长乘也不可能避免宿命的结局。
那么多神都陨落了,仙又岂能例外。
所以,就算自己结局既定,她心底也并无任何排斥之意。
只是众生皆着相,长乘偶尔也不可免俗,对于九兰剑传言也信以为真。
……
元酒手指揉着膝盖,浅浅叹了口气。
长乘幽幽的声音忽然从耳后传来,犹如一只背后灵般:“竟然把九兰剑拿出来了,你这是依旧不死心,还是想祸害那只鼠妖?”
元酒被吓得轻咳了两声,屁股差点儿从石头上滑下去。
她稳住身体,回头生气道:“你怎么老是这样,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人背后?”
长乘拧着眉头,伸手在她脑门上点了点:“警告你无数次了,不要动九兰剑。”
“不会出事的,九兰剑现在老实得很。”元酒非常镇定且笃定地说道。
长乘看了眼杜锦:“那剑灵十分狡猾,也就你觉得它是个有灵性的玩意儿。”
元酒笑着摊了摊手:“我跟它,有那么点缘分。”
没办法。
“你跟这把剑,纯属王八看绿豆是了。”长乘幽幽在后面补了一句。
元酒的脸黑如锅底:“……”
元酒毫不犹豫地回怼:“你就是蚕爬扫帚。”
一天天的。
——净找茬儿!
如果不是现场场合不对,真的必须拔刀相见了。
……
元酒把头扭开,不再理会他。
小何首乌拽着长乘的裤腿,在他身后悄悄探出半个小脑袋,小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元酒。
雉鸡小妖与兔妖排排站在长乘身后,目光追着那个把长剑用出花儿的妖,冒出星星眼,连连惊叹道:“好厉害~”
“这锦毛鼠倒是有点意思。”长乘意外地说道。
元酒一言道破事实:“是九兰剑在指挥她。”
“这只妖修为太浅,驾驭不了九兰剑。”
长乘敛眸已明白她的意思:“你这么放心的把剑给她,也是觉得九兰剑瞧不上她?”
“九兰剑虽然凶,但它也是把有骨气有志气的剑。”元酒称赞道。
长乘“呵呵”一声冷笑:“是吗?”
当初剑身被他差点儿掰折的时候,怎么不见它的骨气和志气?
元酒听透了长乘的嘲讽,磨了磨后牙槽,给自己洗脑,“一定要保持冷静”。
冷静了三秒,她忍不住反思:自己为什么要来W省,去跟着师尊查案子不香吗?
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弄了一个死对头一样的师兄天天欺负她?
……
长乘不知道她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在杜锦用剑将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抽倒后,与她交手几个回合的黑衣女人,突然取出了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
长乘侧身躲开镜子,疑惑道:“照妖镜?”
元酒回过神,盯着那女人手里的铜镜,不解道:“照妖镜而已,你躲什么?”
长乘面色微沉:“照妖镜也可以逼出我的真身。”
元酒微微瞠目,倒是不太关心长乘是否会在此地显出真身。
她比较在意的还是这东西的价值。
“原来还能这么玩?看来这是个好东西啊!”
元酒挺直了腰背,感觉爪子有点痒。
再次投向那面青铜镜的目光,瞬间就灼热起来了。
不知道……对它,可不可以有点……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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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乘扫了眼结果,将手机递给元酒,道:“与那只鼠妖对峙的女人,叫邓沛青。”
“还真是邓家人啊?”元酒错愕道。
长乘摇头:“不太清楚,燕湖没说她是不是周马市邓家的人,只说了她的名字,以前在特管局任职,后来出国留学,就从特管局离职了。”
“之前进特管局,没做背调吗?”元酒很是不解。
特管局也属于公职系统,进去的人或妖,无一不是要做背调的,不可能轻易放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入部门任职。
“燕湖只是普通的调查员,虽然他是妖,但是已经离职的特管局调查员,档案资料已经都存起来了,不会随意供人提取调查,必须要有相关的凭证或者更高的权限,才能将她的档案提出来。”长乘说。
元酒:“你怎么这么清楚?”
明明他来这个世界的时间,还没她长呢。
长乘将手机屏幕点亮:“燕湖刚刚解释的。”
元酒白眼一翻,扭头盯着邓沛青。
“抓她,应该没问题吧?”
长乘语气笃定地说:“长林山案应该可以算是一个大案了,毕竟两个孩子已经遇害,还有三个驴友也被杀害,剩下的那个死不了,但不确定还能不能恢复正常。如果无法恢复,一辈子都要被关在隐蔽的监狱,连家人都很难随时申请探望。”
“此案已经牵扯到五人性命,两人受伤,还有那么多妖被私囚,有伤人类与妖族之间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
“到时候结案审判,只会往重了判。”
“不然,那只狐狸估计头一个不答应。”
雍长殊可是说过了,妖族与捉妖师互相憎恶,就连他都不能免俗。
所以,只要确定邓沛青是周马市邓家人,雍长殊估计不会将这件事轻易翻篇。
元酒没有考虑那么多,她毕竟不是妖,也不了解捉妖师,所以这两者间天然对立的关系,其实完全没有更切实的感受。
这案子最后怎么判,轮不到她管。
她现在只关心,如果她把邓沛青手里的照妖镜搞过来,后脚会不会被举报投诉偷藏赃物。
考虑到现场人多口杂,元酒打算再等等,看看杜锦怎么应对。
再不济也是只两百多年的妖,对上一个普通人类,总不至于埋没了九兰剑才是。
……
杜锦看到邓沛青将照妖镜拿出来后,身体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用手中的九兰剑横隔在身前。
那尊青铜镜面上的光影原本模糊成团,但在镜面对准杜锦后,一道淡紫色的光芒就从镜面中反射而出。
杜锦提前预判的位置很准,九兰剑刚好挡在那束紫光射向她的路径上,纤薄的青绿色剑身瞬间发出嗡鸣,坠在剑柄上的玉石溢出大量灵气注入剑身,天青色络子无风自动,摇摆不定。
剥去青绿色剑锈后,剑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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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锦挥剑将淡紫色光线挡开,身体微侧,反手将剑抽回,剑身走过的路径上,散落着几朵九节兰花盏。
元酒眨了眨眼睛,惊叹道:“这剑用起来可真是漂亮。”
“花里胡哨。”
元酒:“……”
每一个怀揣着少女心的人,绝对无法拒绝这把剑!
绝对!
嗤,大直男
……
杜锦将照妖镜第一道光挡开后,才忍不住打量手中的九兰剑:“好厉害的剑。”
虽然入手就感知到这柄法器不凡,但也未曾想过,竟然无需她触动妖力,这柄剑便会主动汲取络子上宝玉储存的灵力,为她反击对手。
这把剑恐怕已经有灵性,她仅靠自己是无法驾驭的。
杜锦这才明白元酒之前为何强调是暂借。
不过也没什么可惜的,借用足矣。
这等兵器在她手中无法发挥最大作用,以后会遇到更适合它的主人。
确定九兰剑能为她抵挡照妖镜后,杜锦冷肃凝重的表情终于缓和了几分。
而对面的邓沛青,却有些慌了神。
照妖镜无用。
或者说,杜锦手里的兵器,能与照妖镜抗衡。
……
邓沛青果断抽出匕首,与杜锦近身搏斗。
过程中,她将视线着落在元酒身上。
远远看着,就一挺温顺无害的小姑娘,穿得衣服有两分像道袍,但八分又不太像。
清透黑亮的眼神,透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古怪。
邓沛青心思敏捷,脑子已经开始飞快转动,先利用近身打斗的机会,观察山洞内的局势。
之前试图攻击元酒的那几个保镖,已经被一只一头双身的怪蛇给勒得半死。
剩下几个协助她攻击杜锦的人,都被杜锦轻轻松松糊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那个突然闯进来的长发男人,强行破开了洞口的法阵。
此时洞口大开,能看到外面的光线穿进洞内,还能听到林家沙沙的声响。
打不赢的。
邓沛青心中已经预判了接下来的局面。
所以……不能恋战,寻求时机离开才是上策。
……
元酒见她眼神一动,立刻传声提醒杜锦:“小心她声东击西,找机会开溜。”
杜锦没回头,只轻轻颔首。
她也注意到了,邓沛青接连几次攻击,力度都没有她逃跑那次出手重。
事情反常,必有妖。
虽然邓沛青的近身搏斗速度奇快,且攻击角度分外刁钻。
但武器上讲究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近身打斗,邓沛青同样也要承担很大风险。
如果不是有极强的体术与极高的敏锐度,她绝对不会轻易冒这个险。
杜锦知道自己的劣势在哪儿。
她腿上的伤很重,虽经过简单治疗,但也只是能勉强站起来,无法进行快速地移动,行动不够敏捷,且妖力也只恢复了两成左右,如果没有元酒的武器相助,她三分钟内必输无疑。
但是她不能输。
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个把她一次次拉回地狱的女人。
她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寝其皮,抽其筋,挫骨而扬灰。
牙齿将舌尖磕出伤口,杜锦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淡淡的铁锈气息,却让她色泽干净的瞳孔瞬间变成妖冶的红色,就连枯草般凌乱的长发,也同时变得雪白茂盛。
PS:不用等了,下一章又卡审核了,明天起来再看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惊叹于锦毛鼠的变化时,长乘低语道:“跑了一个,我去抓。”
元酒扫了肥肥那边,那个穿很贵鞋子的男人,不见了。
长乘一走,雉鸡小妖、小兔妖,还有胖胖的小何首乌三只并排蹲在元酒身后。
元酒觉得稀奇,扭头问道:“你们怎么不跟着他了?”
雉鸡小妖举手道:“追不上。”
元酒用手指揪了小何首乌头顶上一片叶子,小何首乌立刻抱着脑袋,拖着长“头发”,躲到了兔子妖身后,警惕地盯着在它脑门上作恶的罪魁祸首。
元酒把玩着手中的叶子,目光落在小何首乌脏兮兮的肚子上:“刚从土里出来吧?胆子怎么这么小?”
小何首乌抓着兔子毛毛,将小兔妖端在怀里,闭紧嘴巴一声不吭。
元酒:“那只小兔子,是挡不住你这么大的身子的,我也很久没见过你这么大只的何首乌小妖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当然你拿根须来换就行。”
小何首乌吓得眼睛溜圆,抱着兔子往雉鸡小妖身后藏:“坏人。”
元酒嘴角笑意渐深:“……”她坏得很直白啊,不跟山洞里其他人一样。
……
撩拨了三只小妖几句,那边露出半身妖形的杜锦,将邓沛青堵死在山洞里,截断了她逃跑的路线。
打斗已进入白热化,邓沛青手中的战术刀确非凡品,与九兰剑短兵相接很多下,只损了刀刃,但刀身并未碎裂。
不过邓沛青与她手中武器均是强弩之末。
随着刀刃上豁口越来越多,战术刀上隐隐可以看到一些裂纹。
邓沛青难免有躲不过去的时候,肩膀和两臂,还有肋下与腹部,以及大腿外侧都有或深或浅的剑伤。
杜锦也体力不支,但硬撑着最后一口气,右手紧紧握着剑柄,银白的发丝刹那散开,在身后张牙舞爪。
元酒跳下石头,正面出现在杜锦身前,两指抿住剑身:“不能杀。”
杜锦持剑动作微顿,血红的眼睛抬起时,悲怒的眼神看得人发渗。
元酒重复道:“她,你不能杀。”
杜锦松开九兰剑的同时,被元酒挡在身后的邓沛青只错愕了一瞬,立刻就从手臂下弹出一柄很薄的刀片,直接划向元酒颈侧动脉。
元酒根本没反抗,刀片离她脖子一指宽的位置,突然化作齑粉。
邓沛青的手也毫无征兆地骨折,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元酒对此没有任何反应,松开夹住剑身的两指,朝着杜锦伸出手。
九兰剑立刻就挣脱了杜锦的手,收敛所有锋芒,剑坠开心得摇晃着,乖乖巧巧躺回元酒手上。
用了好多灵气,它需要赶紧蹭蹭贴贴,补补灵气。
……
元酒挽了个剑花,才转身看向身后,因为手臂被拧断而痛苦跪地的邓沛青,毫不犹豫地将剑架在脖子上。
“你刚刚想杀我?”
邓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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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看了看颈侧的剑,冷酷道:“是又如何?要杀就杀,少废话。”
元酒就一副松懈的模样,也不将剑移开,也不怕她自己把脖子往剑刃上撞:“你是周马市那个捉妖族邓家的吧?”
“不是。”邓沛青矢口否认。
元酒微微颔首:“那就是了。”
邓沛青抬头瞪着她:“我说了,我不是。”
元酒还是有些套路在身上的,理所当然道:“否认得又快又急,明显是心虚。”
邓沛青觉得跟她难以交流,将头一撇:“随便你怎么想。”
……
元酒拿出一捆麻绳,扔在地上,与一旁的三只小妖,还有杜锦说道:“去把其他人绑了,身上的利器记得缴了,不然像她这种把刀片藏在袖子鞋子里,等会儿一不留神,他们就把绳子割断跑得没影儿了。”
杜锦力竭,往后倒退了两步,虚弱地靠在墙壁上,银白色的长发渐渐变短,头顶两只小巧的圆耳也消失不见。
她用双手盖住眼睛,遮住看起来又凶又飒的双眸,低声与旁边的雉鸡小妖道:“拜托你们了,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了。”
雉鸡小妖化作人形,领着懵懵的兔妖,还有走一步摇三摇的小何首乌,战战兢兢地到了肥肥面前。
肥肥高举着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三只小妖,高傲的冷哼了一声,然后主动把两条尾巴上卷的几个人递到他们面前。
雉鸡小妖松了口气,让小兔妖和小何首乌拿着绳子捆人,它负责搜这些人身上藏得利器。
元酒拿出手机,给燕湖发了个定位,让燕湖把特管局的人叫过来扫尾。
毕竟抓了那么多人,她和长乘扛回去太不现实,而且她也不想用自己的玄圭秘境装这些糟心玩意儿。
……
燕湖带人找到山洞入口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还是燕湖速度最快,化作楼燕横穿大半个城市,在长林山林里耽误了些时间,才找到定位的地方。
不过他化作兽形虽然极快,但体型受限,没办法带人飞行。
所以……元酒看着他一个人出现在山洞口,忍不住叹气道:“你一个人来有什么用?”
山洞里捆的坏蛋跟糖葫芦串一样,他一个人带的回去吗?
燕湖摸了摸鼻尖:“我就是先过来,怕你们等得着急,他们一会儿就能赶到。”
元酒:“行吧,你先看着那些人,别让他们醒过来跑了。”
燕湖看了眼被丢在墙根的一排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们进山开的车,还真不一定能坐得下这么多……人好像?
见元酒要走,燕湖扫视了一圈,急忙喊道:“元观主,等等。”
元酒驻足:“什么事?”
“你们有没有找到总局派过来的那两个调查员?还有我们之前进山调查的三个人。”
燕湖没看到熟悉的面孔,立刻向元酒询问情况。
元酒摸了摸脑门,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
“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元酒看了看刚被她敲晕的邓沛青:“我进来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其他人,就刚刚一个男人跑了,长乘追去了。”
燕湖:“还请元观主帮忙找一找,若是他们出事了……”
他们到时候很难给上头交代。
……
元酒让杜锦盯着邓沛青,带着三个亦步亦趋地小妖去找可能还活着的几个调查员。
小何首乌抱着兔子,缀在最尾巴的位置,超小声问道:“那些人长什么样子呀?”
元酒摊了摊手,叹气道:“我也不知道。”
小何首乌土爪爪搂了搂软和顺滑的兔毛,低着脑袋认真思考,忽然就觉得……
兔子手感真不错。
不知道这只兔妖小哥哥,愿不愿意跟它回家吃土?
小兔妖忽然立起身体,用爪爪推了推何首乌压在它头上的爪子,激动地出声道:“我闻到了。”
“闻到什么?”
小何首乌捧着它,小眼睛聚着光芒,觉得它鼻头耸动的样子,嗯……就可爱。
“人,和外面那些人不一样的味道,有六个。”
兔妖的长耳兔立起来,看着回头的元酒,有点兴奋,又有点害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盯着兔子看了一会儿,猜到应该是兔妖的天赋能力,让它的嗅觉更为发达。
“指路。”
她指了指前面,朝兔子伸出了手。
小兔纸哥毫不犹豫琵琶别抱。
小何首乌转眼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又看向转身抱着兔子走掉的元酒背影,气鼓鼓地踩着小碎步追上去。
几人很快就走到了暗河边。
元酒看着前后一片漆黑的水道:“真确定是这里?”
她的神识根本没有探到任何异常。
小兔纸指了指暗河上游,在前面。
元酒抬脚踏上水面,回头叮嘱另外两只:“你们俩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雉鸡小妖点点头,看着元酒涉水而行,用爪子踩住小何首乌的藤蔓:“你就不要跟过去了。”
小何首乌愤愤不平道:“为什么不能?我不怕水的。”
雉鸡小妖:“让你不要跟着去,就不要去,你怎么那么烦啊?”
小何首乌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双手揣在一起,将脚伸进水里开摆:“你才烦。”
雉鸡小妖:“土小孩儿!”
小何首乌:“爪爪精!”
两小只的眼睛对上,战火就差一瞬即发。
……
元酒在水面上往前走了差不多一百多米的样子,发现身旁的石壁上凿出了一个石桩,上面拴着麻绳,但尾端没有绑任何东西。
兔妖蹲在她怀里,用爪爪指了指石壁间的裂缝:“气味儿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元酒食指压在石壁上,试探着往里推了推,发现这个地方和前面的洞口隐蔽的禁制很像。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内部有东西在,神识探出去的时候,很容易就将此地忽略。
确定那几个人的气息是从内部传来的,元酒在墙壁上四处摸索,在左手靠水面下的位置,找到了一块松动的青石。
她将青色石头往里推,面前的裂缝逐渐变大,往后移动了大概两寸的距离,缓缓向上抬起。
水面漾出波澜,洞内的水汽扑面而来。
元酒抬眸看向石门,耳朵动了动,听到了铁链绷紧拉扯移动的声音。
应该是人类设计的机括在运转。
进去之后,元酒将左手贴在石头上,闭上眼睛后,渐渐看到了在头顶上方石层中正在缓慢转动的青铜齿轮,还有很多被拉紧的铜丝。
很精妙的机关设计。
但不太像是时下建造出来的东西。
内部结构与一些青铜图案,都似乎经过了时光的沉淀,铜丝上的铜锈也能证明这点。
……
兔妖:“这里好像是水牢。”
元酒微微颔首,这里与暗河连通,所以脚下还是水域居多。
这片空间深处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元酒循声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被锁在水里的几个人,面色苍白浮肿,有三个人已经昏迷过去。
元酒快步走过去,抬手先检查了那三人的生命体征,都还吊着一口气,暂时死不了。
但是身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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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将他们身上的锁链斩断,元酒将昏迷的三人提起来,让兔妖蹲在肩上,与另外三个还清醒的人说:“我先把他们送出去,再回来救你们。”
“你,你是什么人?”
元酒扛着一人,手上还提着两人,心情有点不爽。
但看着他们这么惨,忍住了贫嘴,正经道:“救你们的人。”
没跟他们继续瞎扯,带着三个人就消失在大开的洞口。
……
元酒将昏迷的三人丢在岸边后,长乘刚好提着一个被捶晕的男人从水面上走过来。
他身上倒是没沾水,但看着他手里那个湿漉漉的男人,元酒就知道他还是下水了。
“这三个人是谁?”
长乘将人丢在地上,拍了拍手心的灰尘,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眉头皱了皱,直接移开了目光。
“我也不认识,但应该就是之前失踪的几个特管局调查员,看样子被关在水牢挺长时间了,伤口已经恶化。”
“我暂时也估摸不准,如果伤口感染严重,可能还会被截肢。”
元酒惋惜地看着他们,提着兔子的耳朵丢给长乘:“还有三个人,我去把他们捞回来。”
体力活儿,反正是指望不上长乘的。
长乘看她一溜烟儿就走了,将粘在自己怀里的兔子提起来,放在雉鸡小妖的背上,抬眸静静望着元酒离去的方向。
没等几分钟,元酒就拎着三人回来了。
长乘看着三个瘫倒在岸边的男人,其中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戴着一副镜片有裂纹的眼镜,身上还穿着白色大褂。
“他不是特管局的人吧?看起来更像是什么研究员。”长乘比较敏锐。
元酒:“不好说,如果是邓沛青他们这边的研究员,被关在水牢肯定是有什么内情在,撬开他的嘴,比撬邓沛青他们要简单多。”
而且如果真是什么比较资深的研究员,可能会知道更多更隐秘的消息。
比如他们的研究课题与成果,以及研究进度等等。
……
长乘蹲下身,抬手从昏迷的三人身上拂过,将他们伤口的蛆虫尽数灭去。
腐烂的伤口看着非常吓人,长乘浅浅叹了口气,抬头问道:“你带绷带没有?”
元酒摊手反问:“我带那玩意儿干嘛?”
她平时都用不上的东西,自然就没有存着啊。
毕竟从小到大受重伤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多的时候,都是全靠她强大的自愈能力。
长乘扶额叹气,低头思索了片刻,从自己的空间角落倒是翻出了几尺长的绷带。
元酒震惊出表情包,良久才找回自己声音:“你怎么会有绷带?”
“你受过伤啊?”
长乘没理她:“小时候给你准备当尿布的。”
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养小孩儿,听一小妖说,人类幼崽十岁以前,晚上还是很容易尿床的,所以他就信以为真,去准备了几尺素布。
结果……他没见元酒尿过床。
元酒黑着脸,控诉道:“你才尿床!我两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尿过床。”
“你两岁的时候,能记个鬼的事。”长乘反驳道。
元酒:“我就是记得,我要是超过两岁还尿过床,我就把你手里这尿布吃了。”
长乘抬头定定望着她,两人相对无言,静默了很长时间。
“你赢了。”长乘道。
说完,他低下头,双手扥了扥素布。
质量还不错,放了这么长时间竟还能用。
元酒很生气,因为长乘认输后,她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
头一回吵架,赢了却一点都不开心!
她眼神杀到他身上,恨自己刚刚赌气说出如此愚蠢的话。
又是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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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受伤后,简单应急处理他最近刚好学过。
不过,没有匕首。
这些人伤口腐烂的地方要剜去才行。
“你那儿有没有匕首之类的?”长乘问。
元酒翻开右手掌心,一柄乌黑的短刀就躺在她手里。
长乘接过去后,捏了捏刀刃:“这是乌霜刀吧。”
又是一把死人刀。
他就搞不懂,这小姑娘打小就爱捡这种晦气玩意儿。
元酒见他面露不喜,对此不以为意:“乌霜君早就嗝屁了,这刀还挺锋利的,又不像九兰剑那种自带骇人传说与诅咒,捡了就是赚了啊。”
“上辈子捡破烂的你吧?”长乘心塞极了。
他们也没穷养这笨蛋,但她就是改不了这习惯。
“说不准我上辈子还是捞尸的呢!”元酒盘膝坐在一旁,冷哼道,“反正我就乐意,不行吗?”
长乘被哽了一口气,指尖以仙灵之气荡涤乌霜,全当给刀刃消毒了。
他左手持刀,下手干净利落,几乎是一气呵成,将伤口处的腐肉剔除。
元酒掏出一个小瓷瓶,将一颗颗药丸捏碎,洒在这些伤口上。
两人分工明确,倒是难得协调有序。
将几人伤口处理好后,周马市特管局的人才姗姗来迟。
看着洞口躺了一地的人,有伤员,有罪犯,四五个员工立时犯起难来。
怎么带回去,成了个问题。
周马市特管局不像北海市总局,他们的人手经常会出现短缺的状况,眼下也只能从刑侦那边借调一部分警力,把这些人都押回去,关起来挨个儿审讯。
……
在山里折腾了几个小时,所有人都离开长林山地界时,天色已经黑了。
元酒和长乘坐在借调的警车后排,一个阖着双眸休息,一个正拿着平板核对身份信息。
这个案子主要还是归长乘调查,元酒将所有嫌犯都抓到后,便没打算再插手。
不管今晚长乘能不能解决这个案子,她明天早上都要离开。
特管局的案子接了,虽然能赚钱,但是赚得不多。
几万块到几十万的奖金,还是大狐狸看在她的面子和实力上给出得高价,可能他自己还贴进去了一部分,但不肯跟她说。
这些案子处理起来,不算特别棘手,但她却必须要亲自跑前跑后,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相较于她以后重振道观,售卖玉雕平安符的计划而言,这些奖金只能算九牛一毛。
她的重心还是更想放在道观的重建,与后阶段的可持续发展上。
特管局的案子,以后也还是可以接,但是难度不高,还是应该留给他们自己处理。
她的能力在这个世界算一个BUG,更不用说长乘和师尊,让他们出手……实是大材小用。
偶尔一次尚可,全当生活之余调剂,若是碰上的次数多了,长乘和师尊未必耐烦。
……
元酒睁开眼,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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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乘头也不抬,指尖在平板上快速划过:“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什么用?你不如直接告诉我答案。”元酒手肘支着侧脸,静待下文。
长乘将邓沛青的档案看完后,又点开另一份资料,间隔片刻才答道:“无聊罢了。”
“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元酒:“……”
嘴硬。
长乘低头弯了弯唇角:“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与仙尊活了少说也有数千年,都已阅尽千帆,知道自己所做所为是为了什么,从不会为外物而勉强自己,你大可将心方回肚子里便是。”
“这世上,还无人能左右我等言行举止。”
元酒收回目光:“你们真打算在这里待很久?”
“这个得看具体情况,仙尊在哪里并无限制。”
“我应当不会留太久,蠃母山不能长期无主,我还是需要回去看顾一二。”
蠃母山禁地压制着不少实力逆天的邪祟与上古异兽凶物,他留在蠃母山地脉的气息变淡后,这些东西肯定会蠢蠢欲动。
到时候绵延数千里的山林仙妖均会遭难,恐是一片生灵涂炭。
元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其实至今都不太懂长乘之余蠃母山的作用与意义,只知道他确实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回去一次。
而且他每次刚从蠃母山回宗门,身上的仙灵之气都会非常浓郁,同时凶煞之气也重。
小时候她猜测,他可能是回去收拾那些抢他山头的家伙了。
但后来了解他的战力后,就越发觉得他的蠃母山神神秘秘。
师尊也从来不说不问,由着他自己处理。
元酒也没有理由再追着他解惑。
“你具体何时走?”元酒问。
长乘慢慢抬起头,纤长细密的眼睫下,纯黑色的眼瞳溢出三分笑意:“不急。”
“我这才来多久?之前回去的那一趟,刚回过蠃母山。”
至少近来三个月是不用再回去的。
元酒脸垮了下来:“……”
失策。
套话又没套到。
……
“这个邓沛青,档案上记录的是孤儿。”
长乘将平板递给元酒,双腿交叠在一起,坐姿显得十分随意,右手压在膝盖上,食指缓慢规律地点了几下。
“不过收留她的那所福利院,周马市邓家每年都会捐助大量的物资与善款。”
“邓沛青九岁的时候,被邓家旁支一对没有子嗣的夫妇收养了,但两年后,她又被那对夫妇送回了福利院。”
元酒垂眸看着平板上写着:“那对夫妻有自己的孩子了。”
“嗯。”长乘点点头,“但将邓沛青送回福利院的时候,他们的孩子也有半岁了。”
“遇上这种家庭,确实容易被再次弃养。”元酒对此没什么感觉。
她还是被亲爹亲妈换口粮的牺牲品呢。
反正无论什么世道,总有人活得艰难。
……
“邓沛青进福利院之前呢?和邓家有关系吗?”
长乘摇头。
“你摇头,是没关系,还是不知道?”
长乘:“档案上没写,我怎么知道。”
元酒点开邓沛青的证件照,拧眉道:“证件照也看不出面相,这照片修得太狠,要么就是她脸上动刀了。”
因为面相与骨相不是很对得上。
“我刚发消息问过档案室那边,特管局的人说,邓沛青四岁就进了福利院,不过当时不是邓家资助的蓝天福利院,而是另一家位于郊区的白马福利院。那个福利院在收留邓沛青五个月后,发生了一场大火,院长和十几个孤儿均都葬身火场,邓沛青和另外一个小女孩儿,还有一个聋哑义工,是仅剩的幸存者。”
“邓沛青在白马福利院的档案资料,全部都烧毁了。”
“邓沛青那个时候有语言应激障碍,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开口说话,后就被蓝天福利院收养了。”
元酒靠在椅背上,忽然问道:“如果是孤儿出身,她是怎么进特管局的呢?”
特管局和一般的公职部门不同,只收妖族,和一些身怀特殊能力的人。
“还有……”元酒从袖袋里拿出青铜镜,不禁发问,“照妖镜可不是普通人接触得到的,邓沛青又是怎么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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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空间太小,前面司机会被吓着,万一到时带他们俩一起在高速公路上飞车旋转,那可不是好玩的。
元酒试探地举了举镜子,用镜子背面对着他,笑眯眯说道:“你不说,我其实还没想照你来着。”
只是刚刚提到邓沛青,可不就是想着偷偷搞到手的这块照妖镜了吗?
长乘:“你拿这镜子,和燕湖打过招呼没有?”
“收缴上来的,为什么要跟他打招呼?”
长乘抿唇道:“这东西很可能是赃物,你还是还回去最好。”
“还回去可以,我先玩几天吧,不急。”
元酒将照妖镜重新塞回袖袋里,态度过于敷衍,一看就是别有用心。
长乘也不急着催她还,反正只要他私下和燕湖通个气,特管局的人早晚会找她要回照妖镜。
就这小样儿,他还能收拾不了她?!
血脉压制,是一辈子的。
……
不过,元酒刚刚提的问题也不无道理。
照妖镜不是个普通法器,且从外观分辨,那也是个老物件,应当是有好些个年头,肯定是玄师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宝物,不会轻易就赠与旁人。
长乘给燕湖打了个电话:“邓沛青在特管局任职期间,可有用过镜子之类的法器?”
燕湖很干脆地答道:“没有,她没有法器的。”
“那邓沛青当时为何能入职特管局?”
燕湖:“邓沛青的眼睛有异,有些像阴阳眼,但她看不见鬼,只能分辨妖族。”
“加上她当初被一只发狂的小妖袭击,机缘巧合之下,就受训了一段时间,被批准进入了特管局。”
长乘脸上露出意外之色,元酒也听到燕湖的回答,朝长乘摇了摇脑袋。
“闻所未闻。”
自古就有能辨人鬼的阴阳眼,虽说此等天赋万中无一,但千百年来确确实实一直存在。
只能分辨妖与人的异眸,元酒几乎将修仙界走遍,也未曾听闻过这种眼睛。
“估计异眸是假,有某些专门分辨妖族的秘法是真。”
长乘有自己的判断,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问题就在于,孤儿出身的邓沛青,是偶然习得的本事?
还是谁专门教给她的?
……
长乘握着手机,继续问道:“周马市和包曲市范围内,之前可有人的法器是面镜子?也可以把时间线放得更长,地域范围放得更广,曾经是否出现过使用镜子做法器的玄师?”
燕湖歉疚道:“长乘先生,真的很抱歉,我入职特管局时间并不是很长。”
“至少从我就职之后,是未曾见过谁以镜子做法器的,不论人类还是妖族。”
长乘:“没事,我可以再找别人问问。”
“还有个问题,邓沛青的名字,是她被收养后改的吗?还是她原本就叫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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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湖对这件事略知一二:“她名字是十六岁时候改的。”
“不过听说她到孤儿院之前就姓邓,她身上有一块玉,也刻着一个邓字。”
“所以她一直都是以邓为姓。”
“之前用名,叫邓薇,白马孤儿院院长起的。”
“她到孤儿院之前的来历,我们做背调的时候,也试着去深挖过,但当年孤儿院档案库被烧毁,具体知道她是怎么出现在孤儿院的人,都已死在那场大火里。当时各种制度不够完善,我们只能大范围排查周马市当年附和条件的邓姓家庭,但是没有姓邓的小孩儿失踪,意外死亡的,也都核实了他们的身份信息。”
“严格意义上来讲,邓沛青是一个没有来历的人。”
燕湖也知道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邓沛青不会无缘无故从特管局离开,又进入这么一个专门捉妖,利用妖族血脉做实验的组织,但是现在事情就像一个麻球团,千头万绪反而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抽丝剥茧。
……
长乘挂掉电话,指尖轻轻揉着眉心:“这个案子委实麻烦了些。”
对于他这种习惯了用拳头讲道理和解决问题的人而言,抓着蛛丝马迹,一路追查到底,是前所未有之事。
但人间有人间规则,不能打,不能揍,更不能强行搜神。
以往简单粗暴的手段,一个都不能用。
凡事还要讲法理,留证据,以便后续结案判案。
唉
神也心累。
……
“邓沛青的身世深查有难度,现在只能把重心放在审讯上了。”长乘道。
元酒盘膝坐着,低头把玩着手指。
过了一会儿,她道:“我一会儿就不跟你去审她了,得先把那些被抓的小妖安顿好,再去那个姓邓的捉妖家族探探情况。”
“至于邓沛青身世……”
“如果天亮之前,我还有时间,就去一趟白马福利院旧址。”
“据说地址在郊外,且又发生那等重大火灾,估计现今还是片凶地。”
不过也只是去碰运气,运气好,兴许能从凶地查到点什么。
如果运气不好,那地方改建成什么厂房……
那就恕她爱莫能助了。
长乘颔首:“可。”
明天能不能去公盘玩,就看今晚加班能不能出效率了!
长乘也没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竟也被007工作制给统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燕湖将从水牢里救出的几人全部送往最近的医院治疗。
急救科的医生看着被撕开的衣服,检查了一下患者的伤口,发现全都被简单处理过。
“这些人……”
燕湖亮出证件:“刚从一处地方救出来,几个人伤口都出现了腐烂生蛆的情况,我们队伍里对处理伤口比较有研究的人,将腐肉已经剔除,用的工具消过毒。”
可能消过毒吧???
燕湖回想起元酒含糊不清的陈述,觉得那两人都是修为极高的人,这种伤口处理常识应该是知道的。
所以也就没再多往深处想。
不过……真的有人会随身带着就酒精之类的消毒物品吗?
燕湖看着医生松了口气的模样,自己的心反而提了起来。
他看着护士和医生准备将病情比较严重的两人推进手术室,小声道:“要不,这几个……还是都打破伤风吧。”
不打,他这心就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的。
忒难受了。
戴着口罩的医生回头看了他一眼。
隔着镜片,燕湖都感觉到他的震惊,以及一言难尽。
……
等人送进急救室后,燕湖靠站在墙边,拿出手机开始查看消息。
六个被救出的人,其中两个是北海市特管局总部的。
还有两个是他们周马市分局派入长林山的调查员。
另外两个人,一个叫顾桐方,一个叫胜余海。
胜余海是包曲市特管分局失踪的调查员,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妖族调查员,暂时下落不知。
顾桐方今年三十四岁,北方长京医科大的博士,两年前入职北方橘药物研究所,是他们所里的一个研究员。
不过顾桐方已经失踪一年,是他妻子报的案。
六个人中,顾桐方伤势最重,送过来的途中体温就很高,不知道能不能扛过来。
现在包曲市那边的调查员找到一个,所以他们刚刚已经打电话,来询问另一个调查员的下落。
燕湖还不知道怎么回。
直到长乘给他发了条消息,说元酒救了不少妖族,已经带到了特管局里,让他赶紧安排人手照顾这些小妖。
燕湖一看消息,顿时身体站得笔直,想离开但又担心自己走了,这边要是再出了什么问题,这些对案件详情不了解的借调人手,估计又是两眼一抹黑。
思来想去,燕湖给刑侦的那只干法医的妖打了个电话。
对方来得很快,刚到走廊里就笑着道:“你们特管局这么缺人手,怎么就不肯放宽条件,搞得你们这些人一天天分身乏术?”
燕湖:“规矩又不是我们订的,而且咱们市分局很少碰到这样的大案,平时人手还是够用的。”
“你刚好今天不用加班,过来帮我顶一下?”
雪青在他身边的椅子上落座,翘起二郎腿道:“行吧,那你过几天忙完跟我约会。”
燕湖:“……”
“我还在你的食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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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青勾唇笑起来:“现在都什么年代?你思想有点落后啊!”
“咱们妖族现在最有发言权的雍先生,已经明令禁止妖族自相残杀。”
“我现在虽然还是吃肉,但吃的都是合法合规的肉。”
“就你本体那二两,够谁塞牙缝呢?”
燕湖:“……”
“还有啊,我可没把你放食谱上,是你自己一直这么认为的。”
“我从来都是只优雅的海东青。”
雪青撩了撩头发,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燕湖答应了她的条件,离开的时候,脚步沉重。
和天敌约会,大概是他这辈子即将要去干的最胆大的事情了。
……
燕湖回到特管局后,被蹲在局里墙角边的一溜串小妖震惊了。
好几个只能维持兽形,无法恢复人身。
还有些是半人半兽形态,有两个呆呆地坐在角落里,不管局里的人怎么嘘寒问暖,一点反应都没有。
分局的局长自然也被惊动,白天接到消息,就连忙打飞的从其他市赶回来,还顺带借了几个壮丁。
不过这些人看着眼前的情况,也束手无策。
受伤的人可以塞医院里,但这些病情不明的妖族,可就没有容量那么大的妖族医院能接纳了。
长乘中途从审讯室出来后,就看到头大如斗的燕湖,还有愁眉苦脸的周马市分局局长。
……
周马市分局局长,妖形比较特别。
她是一只姑获鸟,大约有五百年修为。
姑获鸟为死去的产妇执念所化,抱着婴儿在夜间行走,婴儿啼哭之声便成了姑获鸟的叫声。
其脱衣为少女状,着羽翼便为九头飞鸟。
而且姑获鸟从来都没有传宗接代一说。
据传,姑获鸟无子,喜欢取走别人家的小孩儿,作为自己的孩子养。
古时夜间如果有人将幼儿衣服晾在外面,姑获鸟会以血点作为标记,之后会寻时机将孩子取走。
所以,部分地区有流传,小儿衣物夜间不晾于户外。
眼前这只姑获鸟,偷不偷别人家小朋友,长乘是不知道。
但她长得倒是比较像他家的小朋友。
和元酒一样,个子矮,长得也挺娇软,但接电话的模样凶得不得了。
把站在身后一米八几大个的燕湖,吓得恨不得抱头窜走。
小小身体充满了爆发力。
……
长乘将审讯室门关上后,走到窗台边与燕湖说道:“你们局长叫什么?”
“姑姑。”燕湖一脸便秘的表情。
长乘也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回头看向那小个子姑获鸟:“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为了占便宜吧?”
燕湖捂着脸,沉痛万分道:“还真不是,是为了报复。”
他们局长原本是没有名字的,早些时候大家都叫她姑获。
但是吧……叫着叫着就成了蛊惑、蛊王,还有其他更离谱的外号。
局长对这个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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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开头一直“姑姑”“姑姑”的叫,她就一拍脑袋去户籍中心改了名字,以此来报复他们所有给她起外号的人。
他们硬生生被压了辈分,但是又不能怎么样,最后就老老实实叫起局长,再也没人提她外号。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虽然又狠又损,但效果立竿见影。
长乘:“……”总感觉和元酒那个熊孩子越来越像了。
“她刚刚为什么发火?”长乘决定换个话题。
燕湖:“因为……局长和上面申请,把那些暂时维持兽形的妖,暂时寄放到附近的宠物医院去。”
“但是上面不同意,因为有很多妖族兽形是野生保护动物,宠物医院不一定会接。”
“局长就让上面去沟通,说隔壁那家大型宠物医院是上面领导外甥开的,让他去沟通。”
燕湖叹气道:“领导在骂局长,局长也就跟他互骂了。”
长乘:……
这样莽,真的不会被开除吗?
燕湖似乎知道长乘所想,小声道:“如果把局长开了,说不定她就要去重操旧业了。”
燕湖压低声线:“就……偷孩子。”
五百年的大妖搞事情,真没几个人能按得住。
长乘:“懂了。”
“懂什么懂了?让你先跟隔壁那蠢小子说一声,咱们放几只动物过去,又不让他做心理辅导,好吃好喝管着就行,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给你抬轿,还是等着我给你放炮?”
姑获鸟的声音从燕湖身后传来,燕湖虎躯一震,立刻转头鞠躬:“局长,我这就去。”
能不能成,那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姑获鸟:“臭老头子,满嘴仁义道德,结果碰上事就推三阻四,早晚去把他家孩子尿布塞他脑子里!”
长乘从容淡定地站在原地,静静打量着她。
姑获鸟瞪了他一眼,然后发现人长得还挺俊,语气好了好几分:“你新来的?没见过你。”
长乘:“外援,总局过来的。”
姑获鸟原本惊艳的眼神立刻散了。
总局来的,那算了。
惹不起。
总局都是狐狸成精,能在成精的狐狸堆里杀出重围的人族玄师,那就更是惹不起了。
“打扰了。”
姑获鸟掉头就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PS:下午写了一章,晚上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所以二更不一定有。之前断更了很长一段时间,很感谢还一直在追更的读者,这本书不管后面数据能不能起来,会认认真真写完,绝对不烂尾。我的文也从来没有烂尾过。
评论区我基本上是不看的,主要是怕影响后续写文的状态,毕竟作者也不是石头心。当天更新的章节捉虫时,看到的评论有时会回复。评论区大家可以各抒己见,但没必要为此生气,非要争是非高低。
今晚除夕夜,在这里祝大家年夜快乐。
新的一年,所有人都能幸福安康,财源滚滚!
再多的祝福语,我就不写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谢谢大家陪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乘看着姑获鸟走了,这才想起自己走出审讯室的目的。
本来是想让燕湖派人去查一下郑家的。
因为邓沛青拒不合作,他最先审讯的是和邓沛青一起行动的那个男人。
这个人身份要好查很多,叫郑充,是周马市一个富二代。
在山洞里就找时机想逃跑,被长乘打晕提回特管局后,人就跟只鹌鹑一样,窝在椅子里一声不吭。
他不同于邓沛青,邓沛青的面相看不出什么,郑充那张脸却是原装的。
长乘只是浅浅观了他面相,再结合他资料上的八字等信息,就能将他从前犯下的大大小小事情说个八九不离十。
郑充从前是个浑人,底子绝对不干净,根本经不起细查。
长乘抓住要害后,郑充再也顶不住,将知道的已交代清清楚楚。
郑充是郑家的三公子,以前就不学无术,整天和一群富二代吃喝玩乐的混子。
他是两年前开始被他爸带在身边培养,半年前让他接手长林山实验室的事情。
起初他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知道。
但跟着邓沛青进了长林山后,他才知道这个世上原来真的有妖魔鬼怪。
至于邓沛青是为谁工作,他并不太清楚,只知道邓沛青背后有人,和他们郑家是合作关系。
长林山实验室,就是两家合作建起来的,那些妖族也不全是邓沛青抓的,还有他们郑家私底下送的。
他也不知道他爹送来的那些妖,都是从哪儿弄到的。
甚至连具体的实验项目,也只能说个大概。
细节方面,比如试验进度、试验结果等,一问三不知。
长乘原本以为他多少是个领头的。
但郑充在这件事中,更像是个混子,混资历那种。
所以,审完之后,长乘都有种叹气的冲动。
白瞎了这半小时。
……
长乘让人把郑充提走,先关起来,走到姑获鸟办公室前,屈指叩了叩玻璃门。
姑获鸟将座机电话挂断,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长乘:“找我什么事?”
“郑家,你熟悉吗?”
姑获鸟面色严肃,严谨地问道:“哪个郑家?”
“郑充父亲,在W省内搞旅游投资的,生意做的很大。”
姑获鸟:“他啊……知道,你想查他们?”
长乘:“嗯,能查吗?”
姑获鸟拧眉道:“能是能,但估计能查到的东西很少。郑家家大业大,且在本地关系盘根错节,就连特管局上面领导他应该都有来往,要是我查他被发现,不出半个小时我就能接到上面质问的电话。”
“郑家老三被捕了,他们估计很快就会得到消息,这通质问电话你早晚得接。”
长乘淡定地站在桌前,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既然都是要被上面骂,那还不如先查了再说。
姑获鸟捏了捏鼻梁:“你们总部的人怎么都这么心黑?让别人顶锅受过毫无心理负担吗?”
长乘摇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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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首要的,还是长林山的案子,不是吗?”
姑获鸟摆了摆手,认命道:“行了,查出来我给你消息。”
真希望这破事能早点解决,赶紧把这尊大佛给送走。
……
元酒离开特管局后,先去邓家逛了一圈。
邓家的房子就坐落在周马市房价最贵的花园别墅区。
附近挨着很多富豪的豪宅,邓家的房子最大,而且一眼看过去,气质明显。
不像普通商人豪宅,一砖一瓦都彰显着百年大家族的底蕴。
元酒站在院子外,往里瞄了一眼,一辆黑色的卡宴,刚巧从远处的马路上驶来,拐进了大门内。
元酒隐去身形,跟在后面走进去。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体型中等,看着右腿行动略有不便,随身拄着一根黑色的龙头手杖。
元酒注意到他上台阶时起脚动作,耐心地又观察他的步幅,发现他的腿脚不便应该是假的。
是个有秘密的男人。
进入别墅后,元酒才开始观察这座宅子,位置挑的好,处在天然的风水局阵眼上,家里正位上还摆着一副捉妖祖师画像,供桌前的线香还是燃着,看得出来邓家还是很在意他们祖传的行当。
男人进门就先合着手,跪在蒲团上,朝画像拜了三拜,被一旁的佣人扶着起身。
邓家里里外外安静得很,元酒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只看到这一个邓家人。
这个人应该就是邓家家主,吃完饭就去书房,桌案上还堆着一些文件,电脑上摄像头开着,正开视频会议。
很无聊。
元酒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盘着腿,单手托腮,懒洋洋打着哈欠。
这次盯梢任务,是她干过最没意思的一次。
……
一直到很晚,书房里的人才将电脑关掉。
元酒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点四十五分。
看邓家这老头子好像要去洗漱睡觉了,元酒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了汽车开进院子的声音。
离开的心思暂且按下,元酒站在二楼栏杆旁,倚栏望着从大门口走进门的男人,三十岁出头。
进门看着坐在一楼沙发上的邓老头,恭恭顺顺地喊了声:“爸。”
“坐。”
邓老头将手杖靠在沙发边上,询问道:“我们的人撤出来了吗?”
男人有些紧张,坐姿笔直地答道:“还没。”
邓老头端茶的手顿住,抬眉时双眸锐利,紧紧盯着男人:“废物。”
“他们上午回了消息,说正在准备撤出,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邓老头将茶杯撂在桌子上,描着青花的杯盏在桌面上歪倒,滚烫的茶水撒在桌面和地毯上。
“不是早就通知他们撤出长林山了吗?怎么会拖到今天还没离开?”
男人小心翼翼地说道:“长林山从前段时间就开始封锁了,我们的人进去送物资都很小心,山里的东西想运出来也非常麻烦,好在实验室有阵法和禁制保护,特管局那些人一直都找不到准确位置,只要他们躲在里面不乱跑,我想想办法再把他们弄出来。”
邓老头摸了根烟,微微眯起眼睛:“邓沛青那孩子做事儿细致,行事冷静果决,嘴巴也牢靠。”
“兴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再等等看。”
男人点头道:“确实,毕竟特管局和警察把山都封死了,万一一动露出马脚更麻烦。”
“不过特管局那边,我再去打听一下吧,要是他们真的被抓……”
邓老头拿着火机,冷冷地看了自己大儿子一眼:“特管局那边你就别管了,我让老郑打听一下。”
“郑家那边……郑充也在山里吧?”
邓老头:“嗯,所以郑家肯定比我们急。”
……
元酒看着这对父子,慢慢歪了歪脑袋。
郑家……又是搞啥玩意的?
PS:我抽时间把初一的更新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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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看见邓老头手里夹着一根雪茄,拧眉问道:“薛成涛那小子找到了吗?”
“没。”
“多派些人找。”邓老头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烟,脸色暗沉阴冷,“找到后,把人给……”
“我知道,爸。”男人低头掩去脸上表情,不动声色道,“但薛成涛很可能早就死了。”
“他没死。”
“我说过,做事一定要仔细,不放过一切可能。”
“薛家那余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薛成涛虽文不成武不就,薛家捉妖术学得也不怎样,但就算他那半瓶子水的水平,也是能吊打你们几个的。”
“只要他活着,薛家灭门一案的内情,早晚会被翻出来。”
“绝对不能给他查清真相的机会,不然就会是咱们邓家万劫不复。”
男人:“薛家的事情,也不是我们一家做的,他们郑家当初从薛家身上白占了多少好处,也不该是我们一家担着风险。”
“为什么只有我们在找薛成涛?不让郑家那边也一起。”
邓老头将手里的雪茄杵在烟灰缸里,抬头骂道:“你是不是蠢?你知道薛家有多少秘密,多少家底吗?要是让郑家那几个狼子野心的东西抓到薛成涛,我们只会多一个对手,而不是多一个朋友。到时候,你能保证邓家不是下一个薛家?”
……
元酒眼睛睁圆,换了个姿势,继续光明正大地偷听。
哦豁,薛家灭门的案子竟真的和这缺德的邓家,还有那什么郑家有关!
……
“还有邓沛青,她手里的照妖镜,要尽快弄到手。”邓老头说。
“爸,这个有些难,邓沛青把那照妖镜当眼珠子似的带在身上,而且她本身就很能打,我们的人没有下手的机会。”
邓老头:“照妖镜本身也不是她的东西,是她当初从特管局偷换下来的物证。有照妖镜在手,咱们就能牢牢压住郑家的崛起之势。所以这面镜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要拿回来。”
“如果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男人欲言又止:“……”
最后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了客厅。
……
元酒坐在栏杆上,见他们父子小会散场,才浅浅吁出一口气。
可算结束了。
邓家人熄灯睡下后,元酒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检查宅子。
在邓老头书房里找了半天,元酒在书柜里发现了一个书壳子,里面装着一只黑色的U盘,同时还有两把钥匙。
元酒拿着钥匙,对着窗户外的月光观察了半天,没办法分辨这钥匙究竟用来开什么锁,只能收进袖袋里,将书壳原封不动塞回书架,指尖上卷起一阵微弱的灵力,将细尘重新附着在上面。
离开邓家后,元酒去了郊区白马福利院旧址。
这个地方蛮好找的,位于郊区路边,附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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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福利院旧址上坐落着一栋三层楼房。
楼房被重新粉刷过,但看上去死气沉沉的,门窗和台阶上都落了很厚的灰尘。
元酒一踏进福利院大门,就发现这里阴气很重,生人夜间在此地待得久了,怕是会出问题。
怪不得这地方有重新装修的痕迹,但看着却像被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
元酒站在一楼窗户外,透过灰蒙蒙的窗户往房间里看,里面有几张架起来的桌子。
她头顶上方玻璃窗破了个洞,应该是被石头砸的,所以风吹过走廊的时候,能听到类似“呜呜”的鬼哭之声。
元酒背着手,用指尖在窗上抹了一下,指尖沾很厚的灰尘。
她一回头,一张烧得面目全非的鬼脸差点儿撞上她的鼻尖。
元酒身体已形成条件反射,黑着脸把那死鬼一脚踹上墙,果断将两仪刀拿出来,准备教训这个不知道世道险恶的阴魂。
院子内的阴气,在元酒把两仪刀拿出来后,就忽然朝她聚集。
周围死气沉沉的草木犹似一瞬间活过来,许许多多黑影张牙舞爪,发出奇奇怪怪的叫声与哭喊声。
元酒抱着刀,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逐渐弥散开的阴气。
她都忙前忙后一整天了,大晚上的来福利院旧址看看情况,竟然又钻厉鬼窝里了?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附近原本还能看见灯光的厂方,在阴气愈发浓重后,已经彻底被隔离在另一方天地。
元酒浅浅叹了口气,连长刀都未从刀鞘中抽出,左手握拳,右手拿着刀鞘,将接力扑上来的鬼全都胖揍了一顿。
……
几分钟后,院子里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不少。
元酒看着被摞成一堆的厉鬼,坐在最上面那只的背后,脚踩着下方厉鬼的后脑勺,用刀鞘顶端抵着看起来像是领头厉鬼的脖子:“给你个坦白从宽的机会,要不要?”
被泰山压顶的厉鬼哭唧唧道:“有说不的权利吗?”
“有啊,你说不,我立马就送你上路。”
元酒给了他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
厉鬼:“……”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元酒:“你们应该不是当年死在这福利院大火中的鬼吧?”
厉鬼头头立刻拍马屁道:“大侠好眼光,我们确实不是。”
元酒心肠冷漠,用刀鞘敲了敲他后脑勺:“大侠个锤子!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拍马屁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死在福利院大火中的鬼呢?”
“去地府了啊。”厉鬼头头说道,“那就是一群小萝卜头,死的时候啥都不明白,地府的阴差上来后,一溜串就提走了。”
元酒垂眸看着他,静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对这福利院还挺熟悉。”
厉鬼头头忽然噤声。
元酒将两仪刀拔出来,刀刃抵着他脖子:“别妄想蒙混过关,说实话我还能给你继续逍遥的机会,说假话你连阎王都不需要见了,直接让你魂飞魄散。”
厉鬼头头欲哭无泪,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妈妈啊,救命!
这里有大魔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元酒威胁的厉鬼双手揪着自己的耳朵,委屈巴巴地蹲在地上,垂着脑袋如丧考妣般说道:“福利院出事的时候,我就在这附近,所以失火的时候就跑过来围观了。”
元酒哼笑道:“你胆子还挺大,不怕撞上鬼差?”
“那不是刚出事吗?起火到人死总还是有那么段时间,这附近能藏身的地方多了去,所以就……”
元酒:“继续说,白马福利院那晚失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厉鬼捏着耳垂的手指动了动,偷偷抬头道:“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就只是看到了一些比较奇怪的情况。”
“你讲你看到的情况便是,只要说的是实话。”
元酒坐在其他叠堆儿的鬼怪身上,白色的布鞋踩在一只怒不敢言的鬼手背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
白马孤儿院这么提起来,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孤儿院最先起火的是一楼,但火烧得太快,很快就将整栋楼包围。
当时孤儿院的配置不是很完整,只有两瓶灭火器,还放安装在后院的仓库附近。
这些地方倒还是能用比较常规的说法解释。
最为奇怪的是,起火是在深夜。
从点状火源蔓延成将整栋建筑烧着,差不多用了十五分钟。
这段时间,没人醒过来。
加上当时附近还是比较空旷的荒地,也没有开发成现在的工厂,所以直到火势变得很大后,路过的一辆车报了警,并进入福利院试图救人。
也就是在福利院大门被打开后,整个福利院仿佛才从睡梦中惊醒一般。
孩子的哭声,福利院里的义工和院长,还有其他人惊慌错乱地求救声才迟迟响起。
厉鬼提起这件事,依旧心有余悸。
他见元酒已经将刀从他脖子上移开,便悄悄松了口气,干脆直接盘膝坐在地上,继续说道:“我当时从远处的坟地飘过来的时候,也试图进这个福利院,但根本进不来。”
“就像是有一个屏障一样。”
元酒听到此处,左手掌心朝上,往他身边丢了个堪堪能将人裹进去的球形屏障。
“这种吗?”
厉鬼试着用手推了推,用了多少力道,就被反弹回来。
“不是。”厉鬼摇了摇头,“我记得很清楚,在那天之前,我做鬼少说也有一二十年了,从未碰到过能阻隔魂体靠近的屏障。”
元酒叹气道:“那是你见识少,碰上厉害的妖和玄师,你早就被切百八十次了。”
厉鬼摸了摸后脑勺,憨憨地笑道:“是,是吗?”
元酒:“……”这货运气也是真的好。
当鬼四五十年,今天才第一次碰上玄门中的玄师。
……
“你的屏障比我见的那个要厉害一些,它不会力道反弹。”厉鬼试着比划描述,“就……单纯的屏障,能让远处的人不经意忽略这里的情况,鬼进不去,但人是可以进去的。在那个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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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隐约知道那是什么屏障了。
那玩意儿学起来不是很难,对于她而言比较鸡肋,她在书上看过后,上手练过两次就抛之脑后了。
不过这种屏障需要灵力支撑,普通人就算掌握方法,也很难做到。
所以,白马福利院火灾果然不是意外吗?
元酒垂着脑袋,浅浅叹了口气。
就算现在重启火灾调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当年受害者都已经去地府二十多年,说不定早就投胎转世。
能够证明火灾并非意外所致的证据,也早就被时间消灭了痕迹。
……
厉鬼见元酒表情沉重,见缝插针说道:“不过那场火灾,最后还是有人活下来了。”
“一个聋哑义工,还有两个小孩儿,那个聋哑义工护着两个孩子从火里冲出来,孩子只是吸入烟尘较多昏迷了一段时间,但是那个义工好像是重度烧伤,在医院住了很久侥幸保住一条命。”
元酒抬眸:“真有其事啊?”
那会儿看档案资料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个地方,但是文字记录十分简单,没有这只厉鬼说的那么详细。
厉鬼立刻竖起三根手指,一脸严肃地对天起誓:“我绝对没说半句假话,不然天打雷劈!”
元酒斜了他一眼,提醒道:“不要随便起誓,不然就算是神也救不了你这张嘴惹的祸。”
厉鬼缩了缩脖子:“我真没说假话。”
“嗯嗯,知道了。”元酒敷衍地点点头,“火灾中活下来的三人,你知道他们后来的情况吗?”
厉鬼点点头:“知道,我们这个圈子消息最是灵通了,虽然我没去亲眼看过,但听出去放风的小弟们说过。”
“那个义工从医院离开后,又活了五六年,最后病死了。”
“活下来的两个小孩儿,刚好一男一女,女孩儿被新福利院收养,上了大学后来出国了,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个男孩儿,现在应该还在监禁中。”
元酒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进橘子了?”
“嗯,因为故意杀人罪。”
“他和那个女孩儿进的福利院不同,那家福利院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但是背地里干了很多藏污纳垢的事情,那个男孩儿就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最后揭露了那家福利院隐私的交易,但却被背后的老板报复,导致他还在读书的女朋友出了事。”
“他准备了很长时间,不仅杀了当初欺负他女朋友的那些混混,还把背后的人给干掉了。”
“他报完仇后就去警局自首了。”
厉鬼语气十分敬佩:“他真的是条汉子,就算真的被执行死刑,变成鬼也肯定是一方大佬。”
元酒只瞥了他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
“判决还没下来吗?”元酒问。
厉鬼摇头:“一审判的是死缓。”
“二审估计很快就要开庭了,对方家人一直在上诉,坚持被杀害的人不是背后主谋。”
元酒琢磨了一下时间顺序,长林山案子和这个人应该扯不上关系。
“这个人和邓沛青关系怎么样?就是另一个被救的女孩子。”元酒问。
“应该没什么交集。”厉鬼认真回想后,摇头解释道,“我对那个女孩子不了解,她后来待的福利院,鬼很难靠近,那边好像有挺厉害的东西庇护。”
元酒:“火灾发生那晚,福利院附近出现过比较可疑的人物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厉鬼:“我赶到福利院的时候,其实已经算晚的,就算有人故意放火,那会儿肯定也走了。”
元酒:“你来的路上,有没有碰到过车辆之类的?”
厉鬼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啊,这个还真有。”
“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从福利院门口那个岔路口往东开。”
“正好跟我来福利院是反方向。”
福利院前的路是南北走向,现在已经修成了宽阔笔直的公路。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年还没有修公路,我住的那一带又是荒郊坟区,一到晚上人和车都不会走那条路。”
所以他才记得清楚。
元酒:“位置。”
厉鬼:“我当初住的那块坟地,从这里开车过去,大概七八分钟的路程。”
元酒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在坟地的位置,看得到福利院起火吗?”
“看得到啊。”
厉鬼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不然他怎么可能在发生火灾的时候赶过来看热闹?
元酒:“你也说了,发现火灾并报警的,也是开车路过的路人。”
岔路口离福利院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车里的人怎么可能注意不到熊熊燃烧的房子?
那个阵法只有隔绝声音的作用,且能够降低阵法内部东西的存在感。
但作用非常有限。
从很近的地方路过,肯定是无法忽略的。
“记得车牌照吗?”元酒问。
厉鬼立马将头摇成拨浪鼓:“不记得,我怎么可能会记得那么细节的东西。”
“那辆车跟我就是擦身而过,我只扫了一眼,车里应该是三个男人,阳气都挺足的,所以大晚上路过坟区也不慌。”
“至于长相,我就记不清了。”
而且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就算那些人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来啊。
……
元酒仰头望着头顶遮云蔽月的阴气,在心底慢慢厘清线索。
白马福利院火灾,或系人为。
幸存三人,一大两小。
二十多年过去,一人已经死亡,另外两人锒铛入狱。
包曲市薛家灭门案,也并非当年结案报告写的那般。
却系周马市捉妖一族邓家,与一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郑家,联手做局,将薛家灭门。
薛家如今疑似还有一条血脉存活下来。
一桩桩,一件件案子,看起来好像毫无关联,但元酒又直觉这些案件应该是有联系的。
灭门薛家,可归咎为邓、郑两家贪得无厌,薛家怀璧其罪。
长林山几起疑似被野兽袭击的伤亡案,是邓、郑两家在做妖族试验,引起的一连串不可控后果。
还有邓沛青。
真实来历不明。
在特管局有工作经历,与妖曾和平相处过,却又突然离开出国。
归国后,竟然直接投入薛家门下,开始对妖族进行惨无人道的非法试验。
为什么呢?
……
元酒将刀收起来,起身站在院内的草地上,环顾着四周源源不断汇聚而来的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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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阴气一直都这么足吗?”
厉鬼若有所思着说道:“从火灾那天开始吧,这里晚上阴气很足,待着也很舒服。”
“所以时间长了,我们就把这里占了,当成了老窝。”
“火灾之前,还是坟地那边待着更舒服,这里就是个普通的福利院,没有那么多阴气的。”
元酒:“听说后面有几家公司想接盘,因为你们的原因,都黄了?”
厉鬼扭头小心翼翼地打量,斟酌着怎么回答才比较安全。
万一回答不对,小命没了,那就完蛋了。
“还思考一下再回答?想怎么骗我呢?”
厉鬼立刻接话道:“没有没有,小的哪儿敢啊!”
“这事儿也不能只怪我们吧,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占着地儿,一个老板接手后,花钱请了几个法师来做法。”
“我们也怕遇上行家,就麻溜地撤了,蹲在远处围观他们重新装修整活儿。”
“那几个法师穿得黄袍大褂,沐浴焚香一套流程搞下来,还挺像模像样的。”
“但工人进驻装修后,就一直怪事儿不断。”
“住在这儿看守装修材料的人,一连三个人大晚上从楼上往下跳,两个摔断了腿,一个半途挂在树上,断了几根肋骨,幸亏人都没死。”
“这些可真不是我们搞的鬼。”
“那老板觉得这地儿邪乎,就转手卖给了别人,后面的人情况都差不多。”
“这里白天一切都挺正常,就晚上阴气特别重,活人晚上住在这里,很容易魇住,还总是梦游跳楼。”
“久而久之,这片地邪门的名声就传出去了,我们见也没有人住,就将窝儿又挪回来了。”
……
元酒进来的时间也不短,她也发现此地阴气汇聚的速度挺快。
本以为是这里曾发生火灾,多人死亡,且怨气不散,最终养成凶地的缘故。
但现在看来,是她之前想当然了。
这里阴气汇聚异常,另有原因。
“你让其他鬼先离开这个地方,你留下。”
元酒蹲下身,将掌心压在地面,神色冷肃地吩咐厉鬼。
厉鬼对她的实力十分忌惮,看着乖乖缩成一团的小弟们,朝他们挥了挥手。
十几只鬼呼啦一下全撒丫子往外冲,生怕慢一步,就会再次被那个天使面孔,恶魔心肠的女玄师给抓回去胖揍。
厉鬼乖巧跟在元酒身旁,一副愿为其鞍前马后的姿态:“大人你还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小的就是。”
“你这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练得挺好。”元酒随意地说道。
厉鬼叹气道:“世道艰难嘛,您别看我是个老大,但是混得也不行。”
“带着一帮兄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元酒:“过得这么惨,怎么不去投胎?”
厉鬼惊恐地说道:“我一厉鬼,去地府第一遭,不就得先去油锅里滚一圈?一想到这里,我觉得窝在阳间也挺好。”
元酒闲聊道:“我看你虽是厉鬼,但身上并没有背血孽。”
手染人命的厉鬼,隔着老远,她都能闻到它们身上的血腥味儿和臭味儿。
但这只厉鬼不太一样,他身上的血孽味道很淡很淡,几近于无。
厉鬼扭头看着她专注的眉眼,很长时间没说话。
一生一死,走完阴阳两条路,才一个轮回。
每个人生前都有万般难,死后亦有万般苦。
与别人说再多,可能也只是换来惊叹三分,慨叹三分,矜叹三分。
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别人替不了自己的苦,也走不了他的路。
元酒下垂的眼睫忽然抬起,声音清脆明亮:“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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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出声时,荒凉的福利院周围刮起一阵飓风,周围再度被弥散开的白色雾气包裹,就连数米开外的大楼都失去踪影。
厉鬼下意识往元酒身旁靠了靠,眼神有些惊惶,道:“就是这种雾气……”
“二十多年前,这福利院起火那天晚上,在火灾发生之前,这附近突然起了好大的雾。”
厉鬼合掌一敲,声音拔高几分:“我差点儿给忘记了!”
元酒的掌心依旧贴在地面,眼风扫向身体左侧,源源不断的阴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更奇怪的是,阴气中竟然还掺杂着一些妖气。
起初她以为是这附近设置了聚集阴气的阵法,所以想以身体为媒介,窥探藏在福利院地下范围的聚阴阵眼,但是试探过后反而更困惑。
这里没有很明显的阵法痕迹,甚至连阵眼都没有。
她只能感觉到在福利院后院的墙角深处,埋着一样阴气很重的东西,就是那个玩意儿一直将周围阴气源源不断汇聚过来。
在她的灵力快要触碰到那东西时,这奇怪的雾气却突然出现,总感觉像是在阻止她窥探的举动。
厉鬼担忧地望着迷雾,又往元酒身边挪了小半步:“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离开吗?”
元酒将手收回,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不离开。”
“跟着我,别乱跑就行。”
厉鬼立刻点头如捣蒜,一副誓死不离的模样。
迷雾遮蔽双眼,所以无法肉眼来辨别方向,同时元酒也怕被目之所及的东西影响判断,所以果断合上双目,将压制的神识彻底放开,径直朝着最初判断的方向走去。
厉鬼跟在她身后,看她一通操作莫名其妙,但犹豫了几秒,还是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走了十几步,周围的迷雾就消失了,突然变幻成了一片海洋,他的身体就飘在水面上,再看元酒……
她在波澜起伏的海面上行走如履平地。
厉鬼试着往下落,但是一脚就踩到水下,整只鬼宛如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拉着往海面下坠去。
而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惊恐地瞪着双目,被生前遭水溺毙的恐惧包围。
走在前面的元酒仿佛根本没有发现他被掉入海水中,背影在悄悄起伏的微澜中渐远。
就在海水即将没过他头顶时,一只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厉鬼破出水面,立刻张口努力喘息。
元酒蹲在海面上,提着他手腕的左手并未松开,好笑着说道:“不是让你老实跟着我吗?你好好飘在半空,干嘛非得往水面上踩一脚?还当自己三岁小孩儿呢!”
厉鬼缓过神后,后怕道:“我就是看着奇怪……”
也是有点好奇。
结果,好奇心差点儿害死鬼。
……
元酒拉着他彻底离开水面,让他恢复漂浮在半空中的状态,才用脚尖点了点足下水面,看着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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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也能杀人吗?”
元酒似笑非笑道:“怎么?你觉得幻境就没威胁了?”
“幻境不是一般用来困住人的吗?”厉鬼不解。
元酒:“普通幻境确实只有迷惑人心智的用途,但厉害的幻境,潜藏危机,随时都能夺人性命。”
“有句话叫做,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虚虚实实,变化多端,暗合自然之道。”
厉鬼摇头道:“听不懂。”
元酒松开手,无奈道:“做鬼好奇心也不能太重,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栽了呢。”
厉鬼:“您说的对,下次我绝对不敢了。”
“不过,为什么我一踩到这水面,身体就往下沉?甚至连挣扎能力都没有?”
元酒垂眸看着脚下:“这不是水面。”
眼前这只厉鬼所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海面。
但是她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根悬在火海上的钢索,钢索之下是在烈火中挣扎尖啸的恶鬼。
每一只恶鬼都往上伸手,企图将钢索上的他们拉下去。
但是看着身边这厉鬼胆小怕事的模样,元酒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总归有她在,不会让他半路嗝屁。
“继续往前走吧,按照我的脚步走,别走错了。”元酒耐心地交代道。
……
短短一段路,若是没有这幻境,可能只需要三五分钟。
但出现幻境后,元酒抵达目标用了近半小时。
不得不说,这幻境确实有点东西。
不太像是普通的玄师,或者捉妖师能设计布置的。
元酒停下后,厉鬼看着海面突然消失,他们正立在一处墙根之下。
墙根外是无尽黑夜,墙角内是一棵很大的槐树。
槐树上挂着一树的白花,繁茂的枝叶随着不知从何处起的夜风,在他们头顶徐徐招展。
厉鬼仰头看着这大槐树,吓了一大跳,挠了挠后脑勺,自言自语道:‘这里以前有这么一棵槐树吗?我怎么感觉好像从来没见过……’
元酒乜了他一眼,说道:“你当然没见过。”
这棵树看着是种在福利院内,但其实也不算种在福利院内。
这里是一处重叠的空间。
用幻境隐藏起来的重叠空间。
一般来说,能重叠的空间,多半是出自修为了得的厉鬼之手。
但这里,并没有其他的鬼。
看这棵槐树的腰身粗细,估摸至少活了二三十年,这也就意味着此处重叠空间,至少也存在了这么长时间。
……
元酒从储物戒中掏出两把铲子,递给了厉鬼一把:“挖吧。”
厉鬼抱着铲子,一脸懵逼道:‘挖什么?’
“挖土,就往槐树根下挖。”
元酒用手里的铲子圈了个地方,也开始干起了体力活。
挖了几分钟后,她想了想,把肥肥也从玄圭中提出来,让它帮忙干活。
厉鬼一见肥肥,顿时吓得往旁边缩了缩,老老实实拿着铲子挖土。
肥肥用尾巴卷着铲子哼哧哼哧地体力劳动,将脑袋往槐树根下凑了凑,有些兴奋地冲元酒拍了拍槐树。
元酒点点头:“我知道下面有东西,要是我没什么用,到时候就给你。”
肥肥立刻精神重抖擞,细长的身子扭起来越发卖力。
它的外形能不能近期再次进化,就看今天的活儿干得漂不漂亮了!
肥遗开心地晃了晃脑袋,内心满足:为了本肥的美貌,必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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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树根下被挖出一个四米深的坑后,厉鬼一铲子怼在了一个黑色的木盒上。
他蹲在坑底,仰头看着蹲在坑口边上的元酒:“大人,挖到了一个盒子。”
肥肥立刻用尾巴尖将盒子四周尘土刨开,卷起木黑子噌的一下就窜上坑口。
元酒看着肥肥将盒子递过来,折了一根树枝,将木盒上的破铜烂铁锁眼捅坏,肥肥用尾巴小心翼翼将盒子打开。
“咦……”元酒手里转着树枝,盯着盒子内红色绒布上的黑色珠子,单手撑着腮帮,“鬼珠?”
肥肥盯着鬼珠,口水哗哗流,但始终保持着乖巧挺立的姿势,等待饲主投喂。
元酒拿着鬼珠,举起观察了片刻,发现这就是颗普通的鬼珠,比较特别的,可能就是它属于千年鬼王的珠子。
一颗鬼珠,顶多能聚阴,且制造出一个天然的重叠空间。
但是之前那偌大的幻境,这一颗无主之珠可根本撑不起来。
就在元酒摸不着头脑时,坑底传来厉鬼一声惊呼。
元酒将鬼珠丢给肥肥,趴在坑边往下看:“怎么了?”
在坑底的厉鬼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呈现出一种笔挺的跪姿,头微微下垂,双臂放在身前,好像用双手在托着一个什么东西。
元酒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肥肥用尾巴卷着鬼珠,一下塞进咧开的大嘴里,才扭着身子盘在坑口。
它偷偷看了元酒一眼,忽然打了个响嗝。
元酒抬头盯了它一眼,它立刻叼住自己尾巴,表示自己很老实,不会再发出怪声。
收回目光后,元酒眉头拧紧,打量着坑底的厉鬼,观察了许久,发现他身上并无任何奇怪的气息。
但是他这个动作也太诡异了点。
元酒刚想跳下去,肥肥用尾巴尖拍了拍胸口,大献殷勤,表示它先下去探探。
眼睁睁看着肥肥跳下去,不到五秒,它就跟喝醉了酒一样,绕着跪下的厉鬼摇摆起来,最后把厉鬼当成墩子盘了起来,接着就一动不动,跟睡着了一样。
元酒:“……”这是葫芦娃救爷爷吗?
她还下不下去?
坑底这两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值得她冒险啊。
元酒深深叹了口气,毅然决然地也跳进坑底。
在她落进坑底的瞬间,眼前世界瞬间天翻地覆。
落在坑底的身体宛如一瞬间被定格,保持着落地起身的姿势,纹丝不动。
……
眼前景象开始变幻时,元酒就猜到那厉鬼手里端着是什么了。
估计就是之前制造幻象的一件灵器。
而她也被拉进了幻境中。
元酒眼前的景物一开始不停地变换,直到最后陷入一片黑暗。
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块木板上,木板上铺着干的稻草,一床到处都是补丁的薄被,堪堪盖在她身上。
头顶上方是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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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了一会儿,盯着头顶的屋顶,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直到窗外传来低低交谈声,她才想起这是什么地方。
她出生的地方。
窗外正在说话的,就是她亲生父母。
元酒抬起左手臂,轻轻压在眼前,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竟然弄了这么一个幻境吗?
……
“家里已经没有粮食了,就连附近山上的草根树皮都快被扒完了,丫丫又染了风寒,家里根本没钱给她治病……”
“要不还是把丫丫送人吧。”
“这荒年,周围几个村子都跟俺们情况差不多,送谁?”
“听说远一点的村子,已经有人开始交换女娃娃……”
“哎,留在咱家也没活路啊。”
“可是送去别人家,就能有活路吗?”
“……”
更多的话,元酒没有再听。
很小的时候,她就听过一遍。
本以为过去了三百年,她已经将这段记忆忘记,但没想到一提起,还是能想起父母当年说的字字句句。
她那个时候就知道,家里道最后撑不下去时,她会被第一个舍弃。
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每家每户的情况都差不多,但凡能找到一条活下去的路,就算再辛苦,大家都会去做,绝对不会去易子而食。
半大的孩子,就算再懂事,能干的还是太少了。
重男轻女的思想延续了上千年,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打破。
难道要去怨父母无能吗?怨这世道只愚弄苦难人吗?
怨了,也没用。
……
元酒撑着沉重的身体,从木板床上坐起身,看了眼躺在床尾,蜷缩起像个虾米一样的小男孩儿,饿得面黄肌瘦,显得头大身体小,睡得很沉,肚子还在咕咕叫。
她垂眸摸了摸额头,果然还在发热。
从床上慢慢爬下去后,元酒拉开门,看着外面晃眼的太阳,还有触目皆尽的枯黄,轻轻眨了眨眼睛。
院子里的人已经不在了,顶着烈日出门去找吃的去了。
元酒走出院子后,发现整个村子都几乎看不到人影。
走出村子后,再回头看这里,就像一座在烈日下悄无声去死去的坟冢。
村外的山都是枯黄的,树是枯的,草是枯的,河也是枯的。
元酒抬起掌心,试图聚集灵力,但失败了。
蹲在枯草边,她长长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出去。
这幻境也不是她的心结,在这儿待着也是浪费时间。
就在她仰天长叹,郁闷无比时,脸上的表情骤变,目光锐利地望向远处衔着万里无云晴空的山脉。
起风了。
远处山脉蕴藏的气泽,也在变动。
虽然她身上暂时没有灵气,但是学到的能力却没有消失。
对于山脉水势所代表的一切,她都熟记于心。
远处气泽的波动,让她暂时也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但这场大旱……很有可能也并非只是单纯的天灾。
……
特管分局,长乘和燕湖打了个招呼,然后先去看了那批被元酒带出来的小妖。
包曲市和周马市调派进长林山的调查员,有一个妖族,应该也在这些小妖中间。
所以,他想看看这个调查员在被囚禁期间,有没有查到长林山里这个据点究竟是用来研究什么的。
因为带出来的这些小动物都是妖,所以特管分局专门另出一间房子,在里面铺设了一些软垫,暂时安置受惊过度的妖族。
一进入房间,长乘就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房间内的光线很暗,妖物种类不下十种。
状态最好的,还是暂时倚墙而坐的锦毛鼠妖。
其他小妖都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身上的毛发脏得结绺,有些伤口已经恶化。
还有些妖物,可能是被关的太久了,有一定的自残倾向。
在长乘进门后,锦毛鼠就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问道:“您有什么事?”
“这些妖中,哪个是包曲市的调查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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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金丝猴。”长乘道。
锦毛鼠脸色微变,摇头道:“那你们找不到了,那只猴子已经死了。”
长乘愣了一下:“死了?”
“那猴子妖力本身就弱,被取了几次血后,在被取血过程中袭击研究员,最后被抽光了所有妖血。”
锦毛鼠眼帘微垂:“这里很多妖族不敢反抗,也是因为那些人用这手段杀鸡儆猴。”
长乘抬手揉了揉额角:“尸体呢?还能找到吗?”
“这个你不该问我,应该去问那些人。”锦毛鼠沉沉说道。
长乘:“你现在能活动吗?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锦毛鼠扶墙站起:“可以。”
长乘见她走到门口,从袖中取出八颗极品灵石,随后撒向房间八个方位。
屋内忽然闪现一道白光,锦毛鼠下意识抬手遮住眼帘。
“你这是……”
长乘走出门外:“落了个聚灵的阵法。妖族还是需要更多的灵气,身体才能更快恢复。”
“走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锦毛鼠站在原地愣怔地看了他片刻,倏然回神,才立刻抬脚赶上去。
长乘估摸着时间,给元酒发了个消息,但是等了几分钟,一直没有回复。
他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又拨了个电话,结果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长乘将手机关掉,看了眼审讯室关着的门,与身后的锦毛鼠说道:“你能保证在不伤害邓沛青的情况下,审讯她吗?”
锦毛鼠抬起头,垂落在腿侧的手指微微收紧。
“说实话。”长乘回头审视着她。
“不能。”锦毛鼠眼底有一道努力压制的凶光,那是不见血无法平息的愤怒与恨意。
长乘:“我找人和你一起审,但你必须要尽全力克制,你作为审讯方会对邓沛青形成一种刺激,兴许她能开口。”
“你呢?”锦毛鼠不明白,他刚才还一副要审人的气势,现在怎么突然变卦。
“我要出去一趟,我们家的小朋友失联了。”长乘语气分外平静地说道。
“元观主的实力很强,应该没有有人和妖能轻易伤害她。”锦毛鼠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这个我当然知道。”长乘睨了她一眼,“我比谁都了解她。”
“但能力强、不会轻易受伤,并不代表她不会暂时受困。”
之前追查刑天的时候,她就遇到过很棘手的阵法和对手。
危险不致命,但也不容忽视,所以他没办法完全放心,要去看一眼才行。
元酒也说了,明天想去参加玉石公盘,那他就要保证她天亮之前,能准时回到在Y省。
长乘:“你随我去找那只姑获鸟。”
锦毛鼠眉头颦蹙起,顿足片刻,在长乘回头不解看向她时,她才跟着走过去。
本来正在办公室忙碌的姑获鸟,一看到长乘,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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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见尾随进门的锦毛鼠后,她身体后仰,倒回舒服柔软的椅背上,长长的“哦豁”了一声。
“二位有何贵干啊?”
“找你帮个忙。”长乘直言道,“想请你陪她去审讯室,审问邓沛青。”
姑获鸟挑了挑眉梢,嘴角翘了翘,随后很快拉平,一脸漠然地拒绝:“不去。”
长乘从她表情窥见一丝异样,回头看着锦毛鼠:“你们以前认识?”
“这您可就说笑了,能脱离肉体凡胎化妖的生命,本就少之又少,加之几百年前又降天劫于我们这些妖族,现在能活下来,且妖龄过百的,还在特管局挂上号的,哪个不是妖族耳熟能详的狠角色。”姑获鸟嗤笑了一声,看着锦毛鼠的眼神有些凉。
长乘捻了捻指尖,视线在两人间走了一圈,若有所悟道:“原是打过架了。”
姑获鸟眼尾飘出几丝凶恶:“呵。”
锦毛鼠眼波不动,站在原地反而显得很平静:“差不多。”
长乘又悟了,望向姑获鸟:“原是,你输了。”
“那着实是有些丢人。”
姑获鸟眼刀横向长乘:“!!!”臭修士,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长乘劝和道:“自古都是不打不相识,眼下案子要紧,昔日恩怨暂时先搁一边。”
姑获鸟:“你要是刚刚没嘲讽我,说不定我就信了你的鬼话。”
长乘从自身空间中掏出一枚淡金色,上面隐约有符文的丹药:“你们要是合作,这等丹药,一人一颗。”
“成交。”姑获鸟立刻从办公桌后站起身。
锦毛鼠也立刻抬头,冲着姑获鸟完美假笑,两人隔着桌子立刻将手握在一起,回头看向长乘:“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莫逆之交。”
长乘立在原地默了三秒,一时间也不知该感慨,还是该惊叹:“……”现在的女人变脸也太快了。
……
在得到两人承诺后,长乘立刻离开了特管分局,快就顺着线索找到了白马福利院。
望着被重重迷雾包裹的福利院旧址,长乘发现周围工厂的保安,以及过路车辆仿佛根本注意不到这里异常。
他直接穿墙进入福利院,挥袖拨开冲向他的阴气,周围混杂的气息飞快变得干净,但迷雾依旧未散去。
神识覆盖这座福利院,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后院,正蹲在大坑里一人一鬼,还有一……肥遗。
长乘蹲在坑边,垂眸看着元酒保持着好笑的姿势一动不动,先拿着手机拍了张照片,才认真大量四周的环境。
之前的鬼珠被肥遗一口吞掉,所以鬼珠营造出来的重叠空间,也几乎是破碎状态,很快就会彻底消失。
头顶的槐树已经死去,白色的槐花和细密的叶子落了一地,将坑底都盖了一尺厚。
等到鬼珠被肥遗彻底消化,这处重叠空间和空间里的槐树就会完全消失。
而在空间槐树下大坑里的三个笨蛋,也会直接被抛出来。
至于这三个家伙为什么会保持这种诡异的姿势……
长乘朝着坑底伸手,厉鬼双手奉着的木盒徐徐升空,最后落入长乘修长的左手中。
他轻轻一拨铜锁扣,盒子便应声打卡。
一颗看着颜色通透的圆珠就安静地悬于盒内,珠子滚圆,约拳头大,有琉璃般光泽,又比羊脂玉手感更细腻柔润,散发着淡淡的蓝紫色光芒,柱子四周时不时漾开一圈浅蓝色的光晕。
长乘端着盒子放在眼前打量,忍不住轻嗤了一声:“竟是颗蜃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珠子这般大,估摸是千年蜃兽所有。
这方小世界千年妖已颇为罕见,据那千年狐狸所言,能活到今日的妖皆有名有姓,未曾听闻有一蜃兽。
蜃珠之主恐怕早已应劫而亡,平白让小人捡了这蜃珠,埋在这等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也不知道图得什么目的。
确定是这颗蜃珠将元酒困住,长乘稍稍松了口气。
蜃珠擅长至少幻象,但对元酒应是无用。
悉心教导元酒数百年,他对她的心性最是清楚,清醒而坚韧,是极其适合修道的苗子,不然也无法短短三百多年便已臻至精境。
长乘看着逐渐坍塌的半边重叠空间,抬袖卷起元酒和肥遗,以及那只不知出处的厉鬼,回到了福利院的后院里。
他倚坐在后院的台阶上,等了二十分钟左右,肥遗最先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
肥肥刚从幻境钻出来,第一时间用尾巴尖拍了拍胸口,突然察觉到强大又熟悉的气息,长长一条身体骤然僵住,慢吞吞地抬头看向距自己只有三步远的长乘。
长乘似笑非笑道:“这么快就醒了?”
长乘冲它招了招手,肥遗心惊胆战地从地面上游弋过去。
肥肥乖巧盘在他面前,长乘将手压在它脑门上,奇怪道:“实力又上涨了?你这是又被她投喂了什么东西?”
肥遗刚刚长出来的一对小眼睛飞快眨了两下,长乘就察觉到它的小心思,冷笑道:“敢说谎,把你身体拆成八节丢海里喂鱼。”
肥遗立刻发出短促的叫声:“嘤~”
扭扭捏捏半晌,用尾巴尖在腹部拍了几下,一颗黑色的鬼珠缓慢地从它口中飘出来。
长乘抬手一招,让那颗鬼珠浮在掌心之上:“和蜃珠一起发现的?”
肥肥立刻点头,冲他竖起尾巴,拧出个夸赞的手势。
长乘淡淡笑了笑:“少拍马屁,鬼珠先不能给你,等我用完了再还你。”
本以为二十多年前的白马福利院火灾只是一场意外,没想到还藏着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颗鬼珠,一颗千年蜃珠。
这手笔也是真挺阔绰。
……
他瞥了眼元酒依旧一动不动的身形,从袖中掏出散发着淡淡光晕的蜃珠,垂眸思虑了片刻。
鬼珠与蜃珠是一起埋在那处异空间,也就说明很有可能是在火灾前就埋下的。
那么……这颗蜃珠兴许记录下了当年火灾发生时的真实情况,倒是可以试着一探究竟。
长乘叮嘱肥遗:“你在此处护法,不要到处乱跑吓人,知道吗?”
肥遗点头将身体盘在一旁的树干上,表示自己会很老实,一定不干坏事。
长乘右手拂过蜃珠,神识一头扎进其中。
神识落入蜃珠后,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仿佛身处于云山雾海之间,薄雾中有很多金色的水珠。
他神识凝聚的身体,随意触碰了一颗金色水珠,很快就被拉入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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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记忆很早,属于蜃兽还活着的时候留下的。
从寂静的深海,到暗流汹涌的海沟,庞大齐整游动的鱼群,随着洋流迁徙的大小海龟,浮动的水草,悄无声息毒死鱼群的粉色水母群……
一直到起伏的海面,骤起的海上迷雾,从海平面上拔起的日出……
古老又威武的出洋船队,隔着礁石小心翼翼窥视到的船工……
很多快速从眼前闪过的陌生面孔,有被海上日光晒得黝黑的皮肤,还有从竹筐转移向绳子上的咸鱼……
从船尾倒入海水中的剩饭剩菜,以及修修补补捞起很多鱼藻的渔网……
长乘对这些记忆不感兴趣,确认是属于六七百年前的事情后,很快就退了出来。
这空间内浮动的金色水珠至少有万颗,一个接着一个将神识探入,肯定是不行的。
这样速度太慢了。
长乘双手合在一起,十指拧出一个奇特的手势,神识瞬臾裂分成许多光点,撒向了金色水珠。
……
肥遗本来就很怵长乘,它虽是残缺不全的上古异兽,但好歹也是有个上古称号挂着的,本不该轻易听这些人吩咐。
可坐在台阶上的白衣青年,总是给它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仿佛轻而易举就能将它碾死。
尤其是现在,它身体绞紧树干,看着青年身上一点点透出华光,温润纯净的气息将小院子照亮。
他的短发一瞬疯长,万千发丝漂浮在空中,额头上浮出瑰丽神秘的额印。
肥遗盯着他的面庞目不转睛,在他看似平和又威严的容颜上,窥视到了久违的神性。
它慢慢垂下头颅,身体绕着树干转动了半圈,将视线从长乘身上移开。
……
长乘花了将近一小时,终于找到了目标。
将触碰其他记忆的神识分身收回,他折身进入其中,映入眼帘的便是冲天的火光,和寂静的有些诡异的白马福利院。
火光包围了整栋楼,他闪身出现在三楼,挡住了扑向他衣摆的火舌,透过窗户看向屋子里安睡的孩子。
躺在床上的小孩子面庞被窗外的火光照得红润,嘴角还微微上翘,如同陷入了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美梦中。
事实也确是如此。
这些孩子最终都在这场大火中丧生。
长乘指尖轻轻压在有些烫的玻璃上,玻璃应声而碎,但屋内躺着的七八个孩子,依旧未曾醒来。
隔壁卧室的十个孩子也一样,还有同住在这层的院长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
长乘站在走廊上若有所思,避开了头顶上砸落的灯壳儿,脑海里想起之前的信息,这场火灾中有三个幸存者。
邓沛青便是其一。
他在三楼从头到尾走了一圈,并未找到邓沛青和另外两个清醒的人。
长乘站在楼梯口,看向通往顶楼的台阶,浓烟充斥着整个楼道,白色的墙皮也一点点龟裂变黑。
他正准备抬步朝着楼上走去时,隐约听到了小孩儿的哭声。
声源在三楼,他非常确定。
一瞬间,他收回迈出去的右脚,朝哭声传来的方向闪身而去。
三楼走廊最深处的宿舍,长乘停在门口,看向躲在靠墙上下架子床床底的男孩儿。
他的床位应该是上铺,下铺是个八九岁的兔唇男孩儿。
但是躺在下铺的人安睡着,对耳边的哭声充耳不闻。
一整个房间,只有躲在床底的男孩子是清醒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乘身体一动,穿墙出现在男孩儿面前,缓慢蹲下身。
六七岁的男孩子望向窗外大火,脸上只剩恐惧与不安,面对身边怎么都叫不醒的同伴时,眼神迷茫又无助。
他只能躲在床下,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很奇怪。
长乘指尖落在躺在床上熟睡的男孩儿额头,发现他正在做梦,所有的意识都被关在这个梦境中,切断了对外界的感知。
如果他猜的不错,这梦境和蜃珠肯定有关的。
那床底下那个孩子又是怎么醒来的?
长乘正准备去触碰那唯一醒过来的男孩子时,他正用袖子擦着眼泪,连滚带爬从床下出来,取下了放在桌子上的水杯,从自己床铺上扯下床单,把几个杯子剩余不多的水,全都泼在了上面。
在浓烟逐渐滚入屋内时,他把打湿的床单披在身上,捂住了口鼻,拉开门往门外跑去。
……
长乘顿住脚步,微微挑了下眉梢,只有一点点意外。
他本以为这个只知道哭的小孩儿会等到别人来救,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如此理智勇敢。
只慢了半步,长乘跟着他,到了孤儿院院长宿舍门口。
宿舍门是开着的。
他刚刚过来的时候,这门是锁着的,院长还在床上毫无知觉躺着。
现在人却失踪了。
长乘眉头拧起来,看着那小男孩儿只是站在门口愣了几秒,立刻转身朝着二楼跑去。
虽然火很大,但长乘观察了片刻,发现这些火……始终都没有烧到他身上。
因为这里只是蜃珠的记忆,所以他无法依靠灵气探查这小孩儿为何能身避烈火,只能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依靠肉眼观察异常之处。
……
长乘跟着男孩儿到了二楼院长办公室附近,听到了更多杂乱的声音,有惨叫声和说话声。
这栋楼里还有其他人在火灾时是清醒的。
长乘停在男孩儿身后,透过半掩的门看向屋内,是两个看着粗蛮的地痞,穿着黑色的长袖和长裤,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就连脸上都戴着口罩,看不清楚具体模样,手里拎着棒球棍,正在逼问倒在地上,因为疼痛而蜷缩身体的中年男性。
受伤的中年人便是孤儿院院长。
看样子是在昏睡中被两人从楼上带下来的。
长乘一直在三楼徘徊,除了刚刚进入这男孩儿宿舍那段时间,没有留意三楼其他房间的情况。
没想到竟会是如此巧合。
可是这些人粗暴对待院长,究竟是在逼问什么呢?
长乘低头看向脚边的男孩儿,他躲在墙边惊恐地窥视屋内虐待院长的坏人,双手紧紧捂着口鼻,眼里的眼泪不住往外流。
长乘只犹豫了片刻,便穿墙进入办公室内。
他想听清楚这些人究竟在问什么。
……
“东西在哪里?赶快交出来。”
手提着棒球棍的男人再次将手中的武器砸在院长肚子上,两鬓见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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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男人转身去翻身后的书柜和抽屉,手下动作十分慌乱,整个人都透露着暴躁和不耐烦。
“东西到底放在哪儿了?”
抽屉和书柜翻找无果,就连办公桌上的东西都被掀得一团乱,找东西的男人终于不耐烦,拿起靠在桌边的球棍,抵着院长的喉咙,凶神恶煞地说道:“你最好赶紧把东西叫出来,我们还能饶你一命,不然等这火彻底烧上来,你们这院子里的人都得死。”
“不知道……我,不……咳,不知道你们……要找什么?”
“那个孤儿身上的遗书,还有和遗书放在一起的东西。”其中一人蹲下身直勾勾盯着院长,“别说你不知道,如果没有确切消息,我们是不会过来的。”
院长疼得冷汗淋漓,气若游丝道:“那个姓邓……的孤儿,她身上是有封遗书,但……没有其他东西。”
“怎么可能!老东西,死到临头还想骗我们。”
院长一手抓紧他的裤脚:“我……真的,没骗你们……”
“求你们,放过这群可怜的孩子吧……”
“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应该落得……咳。”
门外忽然传来动静,两个男人猛然抬头朝门口望去,对上了一双小孩子惊惧交加的双眼。
院长也看到门外的男孩儿,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将想追出去的两人推到在地,大喊着“快跑”,并用身体堵上门。
长乘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人,二人穷凶极恶,捡起地上的棍棒开始打人。
很快,院长就倒地不起,彻底没了声息。
……
长乘离开房间,看着慌不择路的小男孩试图往楼下冲,却被三楼下来的一个成年男人抱起来,朝着楼上跑去。
很快大火与浓烟就将二楼与三楼的楼梯间彻底笼罩,摆放在楼梯拐角的雕像倒塌,掉在地上滚向楼下。
长乘回头看向从办公室内出来,衣服上沾了暗色鲜血的两个恶徒,一人朝一楼,一人朝三楼。
但往楼上的人很快被大火逼退,不得不尽快撤出整栋大楼。
二人在楼下搜索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刚刚的男孩儿,只能守在孤儿院外以防万一。
长乘在楼上找到躲在角落里的三人。
一个聋哑人,和两个小孩儿。
三人只能往顶楼跑,但天台的门被封住,聋哑人拼了命的撬门。
在大火包围过来后,终于带着两个孩子上了天台。
但他们依旧不敢下去,楼下还有人在蹲守……
三人绝望地靠在天台角落,狼狈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
长乘站在天台边缘,隔着跳动的火焰,望向孤儿院外的汽车。
院内冲天的火光映照在玻璃窗上,驾驶位上的玻璃缓缓降下,他稍稍眯起眼睑,看到了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白马福利院在噼啪的火焰中一点点消失,所有鲜活的生命在睡梦中死去。
长乘也终于知道这场火灾背后所隐藏的真相。
一场诡异又充满恶意的火灾,让这座曾为孤苦儿童希望的浮岛,彻底沦为这座城市最大的焚尸之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乘离开蜃兽珠的记忆后,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明眸。
他坐在台阶上,左手压在身后的水泥地面,身体略后仰几分,右手食指抬起,抵着元酒的额心往远推了推:“靠这么近作甚?”
元酒站直身体,指尖拂过鼻尖:“就是觉得奇怪,还以为你也被蜃兽珠拉进幻境中了。”
“我不像你,粗心且能力弱。”
元酒圆眸一横,龇牙道:“你这人身攻击就很过分了。”
长乘嘴角扬起浅浅弧度,起身拂去衣衫上的尘埃:“什么幻境,把你困在其中?”
元酒脸色微微变换,但很快就恢复之前的从容与随意:“关于我小时候,被父母抛弃的那段记忆。”
“我在网上看到人说,童年的伤痕,往往需要一生去治愈。”
元酒轻嗤道:“扯淡。”
长乘平静地说道:“就算你对小时候的事情介怀,其实也没什么。”
“我要是真执着于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早在渡心魔劫的时候就玩完了。”元酒斜倚在柱子上,双臂环在胸前,眼底沉静得宛如无波无澜的深潭,“我只是在这次的幻境里,看到了幼时忽略的一些记忆。”
“边走边说吧,在这里浪费了不少时间了。”
长乘估摸了一下,他至少在这里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特管局那边还丢着一堆事,只希望他那些灵石能发挥最大作用,姑获鸟和锦毛鼠妖能从邓沛青嘴里问出有价值的信息。
元酒顿足看了眼还在幻境中的厉鬼:“这只厉鬼怎么办?之前告诉了我不少消息,丢在这里好像不太好。”
长乘走到厉鬼跟前,屈指中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
保持跪姿的厉鬼入梦惊醒,身体往后砸在地上,整只鬼一脸恍惚,望着头顶清冷的月光,还有青年莫名圣洁精致的下颌线条。
元酒弯腰盯着躺在地上的厉鬼,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清醒了吗?”
厉鬼从地上爬起来,盘膝坐着揉了揉眉心:“刚刚怎么了?”
“幻境。”元酒不欲作太多解释,只问道,“我们要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厉鬼看了眼侧身站在远处的青年,又看了看元酒,思索了几秒:“我,我还是想留在这里。”
元酒没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只善意提醒道:“留在此地倒是可以,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白马福利院虽然荒废已久,但早晚会被纳入政府的规划,这里有朝一日定会推倒重建。”
“就算你们利用鬼怪身份驱逐人类,他们也能找到玄师来对付你们。”
“所以,你还是早做长远打算,若是想投胎又怕被地府那些神官清算旧账,可以到北海市归元观寻我,看在今日的交情上,我可送你一程。”
厉鬼抬起眉眼认真打量着元酒,许久后点头道:“我记住了,谢谢。”
元酒摆了摆手,拽着盘成一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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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突然出现在特管局的走廊,惊得路过的人员抱住文件夹跌坐在地上。
元酒和长乘往那人望去,只见对方脸色青白,略含歉意道:“抱歉,吓到你了。”
留着小平头的年轻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借着走廊上重新亮起的灯光,才看清长乘的脸,立刻惶恐摆手道:“没事没事……”
还不等长乘说些什么,他立刻慌不择路扶墙往办公室跑去,活像被十几只厉鬼追撵似的。
长乘合上了微微张开的唇,轻叹道:“吓到他了,本来还想问问他们局长和那只鼠妖是不是还在审讯室?”
“先去审讯室看看不就行了。”
元酒抬步径直往审讯室走去,根本无需长乘引路。
……
元酒和长乘进了审讯室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与审讯室有一道用法术加了封印的单向玻璃。
站在审讯室里,只会以为安装单向玻璃这侧是一面完整的墙壁。
透过单向玻璃,元酒和长乘看清了被铐在椅子上的邓沛青。
她的态度算不上好,虽然不再是一言不发,但与杜锦之间却是针锋相对,火药味儿十足。
长乘出言道:“我在蜃珠的记忆碎片里,见过幼年时期的邓沛青。”
“白马福利院是被人故意纵火,目的是为了消灭罪证。”
元酒秀眉拢在一起,浅声道:“用这么多孩子陪葬,未免也太过灭绝人性了。”
长乘:“纵火毁灭证据,应该只是目的之一,其二应该是为了那颗鬼珠。”
“我从肥遗那里把鬼珠要了过来,这东西是背后之人藏在白马福利院的,肯定不会一直丢在那里,早晚会回去取走。”
元酒为难道:“可是我们已经破坏了那个重叠空间,难道还要再把东西放回去,守株待兔?”
“不用,都搁置了二十多年没取,一时半刻应该也不会突然去,守株待兔太浪费时间。”长乘否决了这个提议,只沉吟片刻道,“我在福利院火灾里看到,那些人一开始抓走了院长,一直在逼问什么。”
“邓沛青母亲给她留下了一封遗书,以及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那些人都没有仔细说。”
长乘定定看着另一间屋子内的邓沛青,忽然问道:“你说,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很难说。”
元酒对这个人了解不多,仅从面相看也看不出什么。
“要不,试探一下?”
元酒尾音上挑,眼中闪烁着精明的亮光。
……
长乘闪身出现在给审讯室内,姑获鸟和锦毛鼠几乎是同时绷紧身体,戒备地看向灵力波动之处。
直到确认是长乘后,两人齐齐松了口气,不解地对视了一眼。
还没等二人询问,长乘站在原地,从袖中取出蜃珠:“认识这个东西吗?”
邓沛青也被突然出现在屋内的第四人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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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刚刚在白马福利院后院的地下找到的。”
长乘说话永远都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让人无法窥探他的情绪与想法,他抬手将珠子停在半空中,将事情娓娓道来:“这是一颗千年蜃珠,不仅能够制造幻象,还能够记录下它曾经遇见的每一件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邓沛青不懂他故弄玄虚意欲何为。
“这颗珠子记录下了福利院火灾当天经过。”
长乘一直在观察她,话说到这里,邓沛青的左手就立刻握了一下,眼睛只眨了一下,嘴角向下拉了一点点,但极快恢复如常。
她的情绪有波动。
长乘很确定,她对这场火灾有过怀疑,但不知道她对真相了解多少。
……
“火灾发生那晚,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长乘虽是用问句,但似乎并不期待她的答案,语气听起来反而有种笃定的意思,甚至还包含着些许嘲意。
邓沛青扬起下颚,敛眸问道:“怎么,你们还负责调查二十多年前的火灾案吗?”
“那天晚上,几乎整个福利院的人都陷入了蜃兽珠制造的幻境,在睡梦中死于火灾,你是如何幸免于难的?”
挣脱蜃兽珠的幻境并非易事,就连元酒、肥遗,以及那只厉鬼都被困在幻境中不短的时间。
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儿,能在幻境中快速醒来,要么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护身,要么……就是有特殊的血脉,或者有人用特殊的方法叫醒了她。
如果是最后一种,为什么只叫醒了她一个人?
幻境中另一个男孩儿能醒过来,应该是有东西护身,他在观察过后才得出这个结论。
可是他没在邓沛青的身上看到任何护身之物。
邓沛青低眉不语。
长乘并不着急,继续说道:“当时有人抓住了福利院院长,逼问你母亲留下的遗书和一样物品,但并未得到结果,福利院院长已经遇害。”
邓沛青双手忽然紧握,呼吸沉了两分。
“你见过你母亲的遗书?”
“还是得到了她留下的遗物?”
“亦或者二者皆已到手?”
……
长乘问完后,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他左手微微抬起,一份文件夹就躺在掌心。
他慢慢翻开扫了几眼,不疾不徐地继续逼问道:“你母亲叫邓聪莉,是邓家旁支一个不起眼的捉妖师,二十三岁的时候失踪,两年后突然被带回了邓家。邓家人起初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是在医生给你母亲做身体检查的时候,发现她生育过,所以开始追查孩子的下落。”
“你出生后没多久,就被人丢在白马福利院门口,是当时的老院长收留了你,并根据你身上仅有的线索,试图帮你寻找到亲人。你母亲既然留有遗书,就说明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老院长帮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寻找的应该是你的生父,甚至很有可能是你母亲在遗书中委托的,她当时也并不知晓你父亲的下落。”
“院长当时查出什么已经不得而知,但唯一可知道的是,有人也在追查你的踪迹,以及想要追回你母亲留下的遗物,结果是这些人先福利院院长一步,以致白马福利院所有的人,都为你和你母亲而命丧黄泉。”
邓沛青脸色已经铁青,恶狠狠地瞪着长乘,眼神如恶鬼般凶戾:“你以为知道了点关于火灾的内情,就知道了所有真相吗?”
“真相,我们会一点点查清楚,眼下还不到下定论的时机。”
长乘合上手中的文件,黑而幽静的双眸望进她眼底:“至于你,你以为自己了解的,就是全部真相吗?”
“那天晚上,纵火烧了整个福利院的人,可是你认识的。”
邓沛青瞳孔微缩,气息产生了变化。
长乘对此早有预料:“你说,邓家主支的人为什么要追查你母亲的遗物,并杀了福利院所有人?”
“让我猜猜,邓家人是怎么骗你,或者要挟你,让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俯首听耳,对他们肝脑涂地?”
“着手点应该就是你的生母,你母亲在他们手中?不过应该已经死了。”
“你知道遗书的存在,但不知道遗书的内容。”
“你得到了你母亲的遗物,但你并没有把遗物交给邓家人,因为你其实对他们也有过怀疑。”
“而邓家人一直无法得到想要的东西,只能用尽手段,极尽花言巧语,拉拢你为他们所用。”
“你一方面害怕,不屈服就会像你母亲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另一方面,又想借着臣服于邓家,给自己留足成长的时间与空间。”
长乘挥手将文件夹收起,似笑非笑道:“你能逃过那场火灾,是因为你身怀妖族血脉。”
“你一直配合邓家进行妖血应用于人体的非法研究,也正是因为你清楚,自己是只半妖。”
“你想通过这些,进一步查到你母亲的秘密,究竟你的父亲是只妖,还是你母亲……本身就是只半妖?”
“不管哪一种,你应该在接触到妖血应用试验后,都开始怀疑,你父母的死与邓家有关?”
……
长乘说得很慢,但信息量实在太大,以至于坐在椅子上从头听到尾的姑获鸟和杜锦都陷入了震惊,两妖皆是瞳孔地震,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元酒对长乘的分析也是很意外。
她还真没分析出这么多,可能是信息本身就没有长乘全面。
单从长乘的表情到肢体动作,她也没办法这些是他的猜测,还是经过反复推断下的结论。
不过总归对她无影响,她也不想让长乘再有羞辱她智商的机会。
安心听着就是,她现在已不需要思考。
……
邓沛青身体慢慢后仰,靠在了椅子上,手腕带动了铐在椅子上的手铐,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像一个终于被撬开的蚌壳,透过微微张开的一道缝隙,剖析了自己欺骗与被欺骗中的半生。
“你猜的没错。”
她缓慢地吁出一口气,看向对面的杜锦:“我确实是半妖,这件事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也知道白马福利院的火灾是有人故意纵火,尤其是在长大后,接触到了更多奇幻的东西,我就越发确信福利院的火灾是精通玄术之人故意为之。”
“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冲着我来的。”
“或者准确来说,是冲着我身上的传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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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内心藏了太多的秘密,在被撕开完美伪装的一角后,剩下的秘密就仿若被推倒的多骨诺米牌,接二连三地从湖底“咕咚咕咚”浮出水面。
邓沛青是个聪明又狠毒的人,在确定自己无法挣脱绞在她身上的法网后,她的阐述欲望逐渐苏醒。
姑获鸟和杜锦也知道眼下只攻破邓沛青的最佳时机,所以两只妖只是在短暂的惊愕后,迅速的进入工作状态,姑获鸟打开了面前的电脑,杜锦也调好了一旁的录像,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干扰邓沛青。
邓沛青静静地望着长乘,突兀的问道:“你不是特管局的人吧?”
长乘没回答她的问题,但这态度已经相当于否认。
邓沛青低头笑道:“如果几十年前,包曲市和周马市的特管局也像现在这么给力就好了。”
长乘:“这世上没有如果。”
邓沛青低头凝视着指尖:“我知道没有如果,所以说啊,很多事情都是时机不对,阴差阳错,越走越偏。”
……
她望着浮在半空中的蜃珠,徐声道:“有一点我并无说谎,我确实不知道火是谁放的。”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邓家人纵火烧了白马福利院,我根本不会为邓家做事。”
邓沛青很平静的说道:“从白马福利院到蓝天福利院,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和邓家有关,直到我成年后,邓家家主忽然找上我,说我是邓家流落在外的血脉。”
“我当时很开心,但也很纠结,我不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进了邓家后,他们告诉我,我母亲因身体衰弱已经去世,我见到的只有一座坟墓和一块牌位。”
“他们还说,早些年因为主家不愿意将捉妖师正统传承交给我母亲这样一个旁支,但我母亲仗着天赋过人,对此决定并不服气,后来自己琢磨出一些门道,偷走了主家捉妖师传下来的秘籍离家出走。”
“但当时同为捉妖世家的薛家,在研究妖族和半妖血脉秘密,我母亲被薛家人发现身怀半妖血脉,最后惨遭迫害,她在被囚禁期间与当时的研究员产生了感情,利用对方逃出了薛家,在被薛家人追捕途中产下我,无奈将我放在白马福利院门口,几经波折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邓家,但没过多久就死了。”
邓沛青回想起当年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我当时太年轻了,很容易就相信了家主的说辞,并且十分仇恨薛家。”
“又因为在特管局待过,知道这个世上存在更为强大的力量,也被邓家展现出的实力所吸引……”
“后来,邓家联手郑家将薛家灭门,并且熟练地将事情嫁祸给一只妖,我看着邓家人像蝇鼠一般,贪婪地窃取瓜分从薛家得到的一切,才开始有所怀疑……”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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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沛青微微眯起眼睛:“他们很快就发现我知道了实验室所在,几次试探我,最后应该是觉得应该给我个答案,阻止我疑心当初的说辞。”
“邓家人跟我说,他们的研究比较落后,在得到薛家的研究成果后,他们的研究突飞猛进。”
“但我没那么傻,这个说辞破绽百出。”
“我那个时候意识到,我可能被骗了。”
邓沛青摊手道:“后来我私下调查过,才发现邓家关于妖族血脉和半妖的研究,其实很早就开始了,甚至可以追溯到……一百多年前。”
“在我接触到更多秘密后,我才知道他们甚至为了研究半妖,专门抓妖族,用药物诱发他们进入求偶期,和人类结合产下半妖。”
“我母亲就是这项研究的产物之一。”
“但是知道这些又怎样?”
邓沛青慢慢扬起下颚,双眼眯成一道缝隙,看着头顶唯一的光源。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状态已经变得很平和:“我已经下不了贼船了。”
“邓家的势力和底蕴,比你们想象的更庞大、更雄厚。”
“就算你们从我这里拿到一些口供,也根本无法撼动根深蒂固的捉妖世家……”
……
姑获鸟忽然嗤笑了一声,随手摇了摇头,继续在电脑上记录口供。
长乘靠在墙边,挥手将蜃珠召回,指尖盘着光滑漂亮的珠子,与邓沛青浅谈道:“这世间,最怕的便是一叶障目。”
“你始终处在邓家的压制下,已经对他们产生了本能的畏惧,从未曾试过,便已经为设定了结局。”
“与你同样从那场火灾中死里逃生的男孩儿,纵然他现在也是官司缠身,但说实话……我总觉得他身上还是有几分骨气在的。”
邓沛青语气略有些复杂,诧异道:“你说那个至今还没被枪毙的人?”
“看来你也知道他的近况。”
邓沛青十指交叉,放在身前的小桌板上,颔首道:“知道,当然知道。”
“他的确很硬气,只是结局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长乘垂眸:“至少他大仇得报,如今是求仁得仁。”
邓沛青这次沉默了很久:“兴许吧。”
“但你又如何敢肯定,他从未后悔过呢?”
邓沛青直直的望着长乘:“人总是会为自己当初万般纠结,又遗憾放弃的选项后悔。”
“他是,我也是。”
“我们的人生走到这种地步,已经无需他人置喙,所有的后果都在预想之内。”
……
“还是继续交代案子吧,我不太喜欢在这种地方,和你这么漂亮的男人谈论人生。”
邓沛青勾唇笑道:“要是早点遇到你这样的男人,我应该真会色令智昏,反水邓家。”
长乘只垂眸用指尖拨了拨蜃珠,唇角微微翘了翘,对此置若罔闻。
元酒隔着单向玻璃,手指在墙壁上戳了戳,传音于长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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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乘唇角笑意渐深:“别给我拉郎配,她就是嘴上想占些便宜。”
元酒无语道:“你以前脾气可没这么好!”
她真的要吃醋了。
之前她暗戳戳内涵他,他反手就是一个甩棍,恨不得用行动告诉她:敢内涵老子打断腿!
现在他竟然被女犯人口头调戏,都还能在这里谈笑风生。
气煞仙女本仙了!
……
“你们在山里弄得实验室,是为了研究妖族血脉,主要是应用于哪方面?”
“邓家关于妖族血脉的研究,现在有什么进展?”
姑获鸟看不惯这家伙调戏大佬,也幸亏眼前这男人脾气好,不然就这彪悍的实力,反手就能把这姓邓的掰成羊粪蛋儿。
邓沛青挑眉道:“邓家可不止进行了妖族血脉在人体应用的研究,他们还研究过半妖,和其他一些有违人伦的项目。”
“你知道多少,就交代多少?”
“交代的越多,会酌情量刑。”姑获鸟说。
邓沛青扬眉不屑打破:“我手上沾了好几条人命,更有不少妖族折在我手中,还能怎么酌情减刑?”
杜锦冷声道:“你也知道自己罪大恶极,所以交代多少看你良心。”
邓沛青与杜锦对视了许久,收回目光后,摊手道:“要是有良心,我就不会把你们这些一次次想跑的妖族抓回去了。”
杜锦面色铁青,右手中的笔杆“啪”地一下被折断:“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我懂,风水轮流转,之前你是生死在我手中,现在我成了阶下囚。”
邓沛青的语气满不在乎,以致于激怒了本身就很仇恨她的杜锦。
长乘睨了杜锦一眼:“你先出去吧。”
杜锦:“我……”
“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这里交给我。”
长乘语气很温和,但却让杜锦感受到不可忤逆的压迫,她起身拉开凳子,臭着一张脸走出审讯室。
……
“时间也不早了,该说的就尽快说,至少接下来你还能安安静静休息几天。”长乘冷眼道,“你做的事情本身就已经令妖族痛恨,在这里挑衅,你后面的羁押看守肯定会受不少罪。”
这里可是特管局,不是一般的公职部门,这里的工作人员超百分之七十都是妖族。
长乘指尖在桌面前点了点,于安静的房间内回响清脆的叩击声:“与其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不如坦白从宽,节省彼此时间。”
邓沛青收起嚣张之色,凝眸道:“我可以给你们节省时间,但你们要保证我后续的羁押和看守不被区别对待。”
长乘望向姑获鸟。
她才是这里特管局的老大,很多时候她一句话就能解决这些麻烦。
姑获鸟拍板果断应下:“成交。”
……
邓家的研究,一开始重心是在半妖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后来半妖研究项目被迫中止。
因为妖族与人类的结合,诞下的后代充满了不确定性。
半妖绝大多数终其一生都无法返祖,也无法继承妖族强大的力量与漫长的寿命。
他们和普通人类一样弱小,有些方面甚至还有缺陷。
比如听觉、嗅觉、视觉……
邓沛青母亲是邓家人与妖族结合产下的后代,可在最初没有任何返祖现象,经过各种检测被淘汰,扔在角落不闻不问。
她是后来慢慢发掘出半妖潜力,经历过许多事情,才从邓家出逃。
但她一个人力量太弱小,在外东躲西藏几年,还是没能彻底摆脱邓家的天罗地网。
不过,邓母在躲藏期间邂逅了邓父,最后有了邓沛青。
……
邓沛青对亲生父亲并无太多感情,她从未见过真人,也没查到任何资料,所以讲述起来也很淡漠。
“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谁,也没有亲眼看到遗书,传承是火灾那天偶然所得,它一直就在我体内。”
“我猜测我应该是拥有海族类血脉,所以被包围住的漫天烟火刺激,从而激发了体内传承。”
“但这份传承对我的作用有些鸡肋,第一次是让我避开了蜃珠的幻境,第二次就是十几岁的时候,我开始可以看见一些不科学的存在,但只能看,我对这些东西无可奈何。”
姑获鸟抬起眼帘:“鬼?”
邓沛青点头:“我也是因此,才有机会在特管局待了段时间。”
“局里的人只以为我有阴阳眼,虽然比较罕见,但此等情况尚有先例在,所以无人怀疑我是半妖。”
谈及此事,姑获鸟也有些印象。
她很快略过这个话题,邓沛青只扫了她面色一眼,就知道她对这个不感兴趣。
……
“邓家半妖实验虽然终止,但妖血应用于人体试验却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更具体一点儿……”姑获鸟意思明确。
邓沛青:“邓家招揽的一批研究员,发现了妖族血脉中一种物质,被命名为力量因子。”
“妖族的身体非常复杂,人类研究员想要在短短几十年内将其研究透彻,根本是无稽之谈。”
“妖族的力量来源、血脉传承、进化方向等,因种族不同而各有差异。”
“目前他们只掌握了百幻蝶妖的力量因子。”
姑获鸟敲着键盘的手指一顿,愣怔了许久:“百幻蝶?”
“是不是一只巨型的南海蝴蝶?”
长乘对本土妖族种类了解不多,但他见过的蝶妖不少,倒是从未听闻百幻蝶,有些好奇地看向二人。
邓沛青颔首:“那只妖我只见过两次,没有直接接触过,它是邓家最核心的秘密之一。据我所知,那是一只有三百多年修为的蝶妖,我进入邓家的时候,他只吊着最后一口气,后来过了两年,邓家就提取出了百幻蝶体内的血统因子。那只百幻蝶妖也因此被取干了血,最后衰弱至死。”
这次换姑获鸟出离愤怒,她修长的双手逐渐被一层银白色的翎羽覆盖,锋利的羽毛慢慢延伸至双臂,小巧的笔记本电脑在她手下瞬间碎成渣末,她的眼角延向两鬓处长出了整齐的绒毛,脸上的甜美秀丽瞬臾化作妖异诡谲。
邓沛青见她反应如此之大,诧异道:“你认识那只蝶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姑获鸟想拉扯一下嘴角,达到短暂缓和情绪的目的,但没能成功。
她花了些时间平复,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过了会儿才缓缓说道:“认识,如今世间上了三百岁的妖族本就不多,不入特管局者,基本都会寻一方盘踞,当局不会干涉他们活动,但会定期检查他们的情况。”
那只巨型南海蝶妖原本盘踞于南海一座无人岛屿上,每隔三年,官方就会派人去检测记录。
但二十八年前,当官方再派人登陆那座岛,已经找不到蝶妖下落。
调查员在岛上发现了大量雷击痕迹,但并未寻到尸体。
所以推测可能是渡劫失败,尸体掉进了附近海域。
也有可能是进入了他国领土范围,不在他们监控区域。
但唯一没有想过,蝶妖被人类捕获,甚至成了试验品,被取血而死。
“百幻蝶是我所知道的,最后一只蝶妖。”
姑获鸟音色低沉,喃喃一句,似在惋惜,也似是迷惘。
姑获鸟心情实在难以平复,没想到会在这里得到从前旧识的下落,一时间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
上天对人族的偏爱,让他们这些妖族羡慕又嫉妒。
妖族明明实力更强大,却因为各种规则,成为弱势群体,不得不退避三舍,隐于万千人类之中。
哪怕这样,还是难逃被迫害。
……
姑获鸟低头长长吁出一口气,抬手捂住前额:“继续吧,百幻蝶的力量因子,到底是种什么东西?”
“这个我也说不好,我只知道,邓家的一部分研究员,对那只蝶妖血液进行了萃取等一系列操作,最后制成了一种妖力药剂,人类可以通过注射,达到力量与速度等短期爆发,同时还能抵抗一些狐妖制造的幻境,好像还有一些其他作用,我暂时不太清楚。”邓沛青说。
长乘听到“狐妖”一词,下意识地望向对面墙壁。
元酒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听到狐妖,她往前挪了一小步,侧耳认真听起来。
“百幻蝶与生俱来的血脉能力,隐藏与致幻,以及剧毒。”姑获鸟放下挡住了眉眼的爪子,与长乘解释道,“狐族有些狐妖比较擅长媚术与幻术,但这些手段对百幻蝶的影响微乎其微。”
长乘浅浅颔首,表示自己懂了。
百幻蝶并不是以妖力强大取胜的妖,能活到三百多岁主要靠苟,它的隐藏能力很强大。
只要周围有草木,它便能与之彻底融为一体。
别说人类,就连姑获鸟这样五百年的大妖,也找不到它的踪迹。
不过,嗅觉比较灵敏的妖族天生克制百幻蝶,因为气味是无法骗人的。
但找到也不一定打得过,毕竟携带毒素的妖,没一个好对付的。
……
“这种提取的药剂,你知道有多少吗?”
邓沛青摇头:“这都是内部机密,不是主家核心人员,根本接触不到。”
“邓家还有其他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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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处,主家老宅附近有一座非常大的实验室,也是一直关押那只百幻蝶的地方,藏在很隐蔽的位置。我被带进去的时候,蒙着双眼戴着耳塞,所以不知道路,只能根据时间推断出大概三公里范围内,不确定他们是否绕路了。”
“其余两处实验室,一个是正规的实验室,邓家投资建造的,表面上做的是关于玻尿酸等美容产品的研究,实际上也是研究妖族血脉应用效果。”
“至于第三实验室,我只听说过是有这么一个存在,但这所实验室研究什么,在什么地方,谁负责,我一概不知。”
“我知道的只有那么多。”
邓沛青冷静地提醒道:“如果你们要去邓家抓人,最好还是有齐全的手续和完整的证据,同时也要警醒一些,邓家人对力量因子十分痴迷,沉浸在拥有超越人类力量的强大中。”
……
长乘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四十五分。
“马上就要三点了,现在去抓人,应该有很大把握一窝全端。”
姑获鸟起身,肃然道:“我立刻去安排。”
长乘抬手压了压:“稍等,还有个问题。”
邓沛青好整以暇看着长乘,笑着道:“对你,我肯定知无不言。”
长乘直切核心:“你们在山中那所研究室,其相关阵法是谁去布置的?”
邓沛青愣了几秒,回想了一会儿:“我不清楚,实验室投建是郑充负责的。”
“郑充?”长乘转眸望向姑获鸟。
邓沛青提醒道:“就是那个逃跑,又被你捉回来的男人。”
长乘问姑获:“那个人你安排人提审了吗?”
姑获鸟:“我出去问问。”
杜锦从外面推开审讯室的门,木着脸道:“那人已经审过了,那只楼燕回来后审的。”
“去吧燕湖叫过来,让他把审讯记录也带过来。”
姑获鸟喊住走廊上的一个手下,让他立刻去找人。
……
长乘离开了审讯室,走到门外便见元酒靠在墙边等着:“我送你先回Y省?”
元酒指尖蹭了蹭耳廓:“现在时间也还早,我等等也是可以的,难得碰上公盘,你不去凑个热闹?”
长乘摇了摇头:“这地方虽小,却盘着不少牛鬼蛇神,既然是答应了帮那狐狸处理这边事务,至少该担着责任,不让他手下的这些人手出现大量伤亡,或者其他意外。”
元酒思考稍许,淡定道:“不急,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好了。”
“现在是要去邓家抓人?”
长乘沉吟后才回答:“这事儿不归我管。”
抓人是他们特管局的事,他在后面掠阵就行。
“那就去看看。”元酒提议道。
反正他们这种情况,回去也不会睡觉休息。
于她而言,不用打坐修炼的每一天都快乐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与长乘坐在车后排赶往邓家,元酒想起长乘之前在审讯室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你之前问邓沛青,长林山实验室的隐匿阵法,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长乘盘着手里的蜃珠,若有所思道:“我只是有些猜想,但眼下并无证据。”
“你跟我说说,反正我又不需要你用什么证据来说服。”
元酒立刻来了兴致,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他的侧脸。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之前那个……走马湖尸棺阵?”长乘瞥了她一眼。
元酒立刻点头道:“这个我当然记得了,走马湖那个尸棺里装的可是魔尊山河,说起来他去M省也有些时间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该不会是在那边玩的乐不思蜀,忘记大狐狸的委托了吧?”
长乘罕见默了片刻:“……”
“我觉得,不大可能。”长乘斟酌了下语言,“要是换作仙尊,那是极有可能的。”
……
山河这个人他多少算是了解一些,相比于仙尊万事不上心,魔尊山河反而是每天睁开眼,都在兢兢业业地搞事情。
这位年轻的魔尊,事业心其实是有点点强的。
不然也不至于每次养好伤,立刻就重振旗鼓、厉兵秣马,雄赳赳气昂昂昂地杀回来干架。
只是比不得仙尊老谋深算、实力莫测,所以每次都被捶得迎风咳血,吊着一口魔气,被手下紧张抬回家。
他也是挺佩服山河的,这么多年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但干倒仙尊的热情与信念,从没有一天减退过。
“山河是个极重承诺的魔,所以哪怕他年纪轻,也依然被魔界众魔君信任认可,拥立为魔界至尊。”
元酒半信半疑地长咦了一声:“我觉得,最关键应该还是他能打吧。”
虽然山河总是输给师尊,但他的实力比长乘要厉害,这点元酒是有感觉的。
魔界历来混乱,信任才是最可笑的东西,他们更信奉实力为尊。
所以要想坐上魔界至尊之位,势必要经历一番血雨腥风,将魔界四十九位魔君都打服。
……
长乘笑道:“确实能打,仙尊之下,应是难逢敌手。”
“说这些是扯远了。”长乘莞尔过后,便正色道,“你与我说过走马湖一役后,我闲暇之时让山河帮忙复原了当时的旧阵,发现这阵法颇有些精妙。”
“除了尸棺阵,你们在鬼翁山也遇上了很厉害的阵法,那地方甚至还囚禁着沉睡的刑天。”
元酒眉梢动了动,敛眸思索道:“鬼翁山阵法确实厉害,但也是借助了刑天的力量,还有一些更细则的东西,我其实也摸不太透,但总归是能破阵。我记得那是个叠套的阵法,隐匿阵中还叠嵌着大大小小多个变阵,算是我回来之后遇到最厉害的玄门之物。”
长乘颔首认同她的说法,又用指尖点了点膝盖:“不止这两个。”
“金家祠堂,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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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神色渐渐凝重:“那阵法我亲自勘测的,也是印象深刻。以人入阵,祭血换运,金家宗祠那阵法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是非常毒辣的存在。”
被献祭的人全都是在清醒的状态下,看着自己血液不断流失,在惊惧与绝望中死去。
“这已经是三个挺特别的阵法了,当时雍长殊说,前两者应该是属于天阴门手笔。”
元酒立刻补充道:“金家宗祠的献祭阵法也是天阴门所为。”
“长林山实验室的隐匿阵法也十分精妙,就连我一开始也并无头绪。”长乘右手捏着蜃珠,挑起了浓重的眉目,言语间颇有几分意味深长,“你觉得,此间能有多少人能布置出这等阵法?”
元酒:“你是说……”
长乘点了点头,肯定了她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元酒单手托腮撑在车窗边,夜风吹乱她额前碎发。
她指尖贴着脸颊,低喃道:“天阴门啊……”
到底是个什么门派,可真是太让她好奇了。
……
凌晨三点十分,特管局出动了不少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邓家。
元酒和长乘从公务车后排下来,看着周围到处闪烁着红蓝警灯,今夜怕是不少人都难以安眠。
姑获已经从上面拿到了批文,有邓沛青和郑充的口供在,邓家涉险多起命案,面临批捕入狱的局面。
元酒靠在车前,望着周围灯光一处处亮起,不禁感慨万千。
W省的案件,其实算不上多复杂,主要是背后凶手能藏。
最早是登山驴友失踪案,接着是特管分总两局调查员接连失踪,再到长林山西平村幼童遇袭命案……
期间闹过鼠妖害人的传闻,最后确认是类鼠相变异实验人。
也正是因这奇怪的传言,引起了所有人高度关注。
长乘接了雍长殊的委托,几天勘察,确定了山中的邓家03号实验室。
从而找到了大量被当做试验品的妖族,以及失踪的调查员,还有主导该实验室的两个负责人。
又从邓沛青身上挖出了太多秘密。
先是二十多年前,白马福利院纵火杀人案的真相水落石出。
邓沛青的身世与血脉之谜,渐渐浮出水面。
甚至还从她口中扒出了包曲市薛家灭门惨案的真相……
又意外破解了二十八年前百幻蝶妖失踪谜案。
这些案子每一桩都鲜血淋漓,案件中每一个逝去的名字,都代表着一份深重罪孽。
这些人,那些人,好些人。
均是邓、郑两家贪婪的刀锋所指之处、恶毒的烽火所焚之地,无辜又凄惨的牺牲品。
……
特管局的人包围住邓家老宅后,两队配齐了装备的人员立刻开始突进。
打头的小队按了门铃,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佣人慢吞吞地从小亭子走过来,举着手电筒隔着栅栏,惶恐地看着门外:“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特管局,执行任务。”领头队长将公文和证件亮出来,老人将门锁打开,一边颤巍巍的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还请你回避。”
领头的队长朝伸手挥了挥手,两小队人员立刻快速冲进别墅。
姑获踩着马丁靴走到老人面前,语气轻和道:“邓家的人都在里面吗?”
“这个……”老人欲言又止,看着周围全是穿制服的人,车型和车牌照均有官方标识,他犹豫了片刻才说道,“一个小时前,小邓总开车出去了。”
“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在。”
“……”
姑获鸟又详细地盘问了一番,才拿着对讲机走到一旁,跟执行任务的领队交代了情况。
“姓邓的那老东西在卧室,先把他按了。”
电流那边忽然刺刺拉拉,过了两秒传来一个男人的喝骂:“小心!”
“艹,那边!”
姑获鸟眉头颦蹙,追问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人跑了,从楼上突然跳下去,速度太快了……”
“我们的人正在追,他顺着后院往后山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姑获鸟嘴角抽了抽,将对讲机扔给燕湖,气着骂了声“靠”,往前走了两步,身体逐渐化为妖形。
姑获鸟的原形异常妖异,依旧保留着人首,但双臂上慢慢长出长而厚密的白色翎羽,翅尖从臂肘处分叉,保留了一双类人的前肢,只不过五指化作鸟类的利爪,指甲是银白色的。
随着她往前走去,双翅骤然张开,有种遮云蔽日的气势。
银白色的羽翅伸展时便卷起巨大的气流,她的身形被托起稍稍离地,下一秒就出现在数百米高空上,银色的发丝在空中曳出一道绮丽的亮弧,双足亦化作强壮有力的勾爪,乘着秋夜高空中的镰风,以鬼魅般的速度赴入后山的苍茫夜色。
……
元酒踮着脚尖,扬起头,目光随着姑获鸟的身形挪动,左手压在汽车引擎盖上,赞叹道:“姑获的妖形真的有点漂亮哦。”
长乘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元酒察觉到几分危险。
她立刻轻咳了两声,正色道:“当然,你的妖形最漂亮。”
长乘轻嗤道:“我又不是妖,更不是鸟。”
元酒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尖,还是夸夸道:“当然当然,尾巴最好看。”
长乘眼神刀了过去,元酒默默把头扭开。
是她错了,不该提尾巴这茬。
毕竟上次就因为打架动了他的尾巴,他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有些人,什么都好,偏偏长了张嘴。”长乘冷哼了一声。
元酒又被怼,讪讪吐了下舌头:“……”
她就长嘴怎么了?!
元酒将他方才姿态模仿了个十成十,双手抱臂,扭头也冷哼了一声。
长乘反手甩出一只长笛,破风声响起得突兀。
元酒拔腿就跑,凛风一样的掠过几个特管局员工,声音从黑暗中飘回:“我去看看姑获鸟抓人,不用担心我。”
长乘指尖色泽通透的长笛,在修长白皙的指尖快速转了两圈。
他望着远处哗啦啦席卷的树叶,右手握着笛垂落在身侧,眉眼间尽是清冷之意:啧,嫌人精!
……
元酒兔起鹘落,跳进了外墙下的草丛里。
刚准备落地时她就察觉到不对,在半空中虚虚踏了一步,凌空翻身换了落脚点。
半人高的蔷薇丛下,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忽然从草丛里钻出来,用一双偏圆的猫瞳紧紧盯着她。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眼底干净澄澈,像个懵懂又无知的小动物。
蔷薇丛的尖刺将他的衣服勾得破破烂烂,他一双偏瘦的手撑在泥土上,呈跪姿半掩在茂盛的绿叶与艳红的花盏间。
元酒鼻尖动了动,蹲在雌雄莫辨的小孩儿面前,拇指抵着下唇,近距离观察他的瞳孔。
小家伙儿瞳孔紧缩,一直戒备地弓着身体,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咬她一口。
随着他情绪变化,那双墨色的眼瞳,其中的左眼渐渐变成极为诡异的冬青色,他的眉心隐隐浮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出一道银色的印记,有些像……
元酒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那印记的线条太简单,但她第一感觉像翅膀。
但也有可能代表其他东西。
元酒伸出食指,戳了戳小孩儿的额头:“你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小孩儿跪坐在地上,对她怒目而视。
元酒木着一张脸:“……”
“我不是在骂你。”她十分严肃地为自己辩驳两句,“我是在很严肃的提问。”
小孩儿一脸不相信。
元酒收回食指,刚刚触碰他眉心的时候,她就将灵力悄无声息地探进去,已经确认了这小孩儿的身份。
和邓沛青一样,也是个半妖。
只不过邓沛青身体上几乎看不到妖族特征,但这孩子不一样,他有一双异瞳。
正常人类的基本不会出现冬青色的眼瞳,而且还是一只。
他情绪波动比较大时,眼瞳中的青色也会越发瑰丽灿烂,同时左眼中会溢出淡淡的妖气。
……
元酒还从未见过这种变异的半妖,她不由好奇道:“你是半妖,你自己知道吗?”
小孩儿脸色微白,往身后的蔷薇丛中躲了躲:“我不是妖。”
“那你怎么解释你的异瞳?”元酒问。
小孩儿咬着牙关,死也不承认自己是妖。
他的神色很倔强,双手紧紧抓着袖口,垂着眼帘想要避开那种直勾勾的打量与窥视。
“反正我不是妖。”
元酒见他快要被自己欺负哭,觉得这小孩儿有点不经逗,悻悻地站起身道:“走吧,不要再躲了。”
“我不去,我没做坏事。”
元酒低头捋着袖口,淡定道:“知道你没做坏事,但你是邓家人吧?”
小孩儿垂下头,不再说话。
“你不说也没用哦,我是个玄师,只看你的脸,就能把你族谱往上三代算得清清楚楚。”
元酒折了根枝条,拿着手中把玩:“你身上流着邓家一半的血,所以特管局那边肯定是要给你做个登记,确认你没问题,到时候就会把你放出来,送你跟家人团聚。”
“当然,如果你母亲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那你应该只能被送去邓家旁支,或者福利院住段时间了。”
“我妈妈没做坏事。”小孩儿辩驳道。
元酒立刻还嘴道:“你说了又不算!”
小孩儿:“……”
“你是自己走,还是想让我提着你走?”
元酒也不想跟他废话,直接举着拳头威胁上。
就在她以为小孩儿准备乖乖跟着她离开时,她一抬脚,那孩子哧溜一下窜出去老远。
元酒眯起眼睛看着他慌乱逃窜地背影,枝条搭在掌心上,瞬间就被整的乐呵了。
小滑头!
……
细长的草叶和树枝从皮肤上划过后,留下了一道道红痕,甚至渗血的小伤口。
在半人高灌木林中飞速潜行的小孩儿,紧张地不敢叫疼,也不敢大喘气,或者稍稍放松警惕。
他只能咬牙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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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一直缀在他身后,跟了十几分钟,她发现这小孩儿确实有点本事,小小年纪已经表现出相当出色的妖族能力。
钻进草丛后,她一直用神识将他锁定,因为这孩子潜藏能力真的很惊人。
他似乎天生就能与草木植物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一直在跑,气息在不停地变化,逸散出的淡淡妖力对她而言比较明显,她兴许真的不一定能在几分钟内就确定他的位置。
同时,这小孩儿速度很快。
在外墙附近耽误了至少有好几分钟的时间,此刻竟然快要追上前方正在狼狈逃窜的邓家人。
……
前方正在躲避上方姑获鸟攻击的邓家人,就是如今的邓家家主。
元酒几个小时前盯梢过他,所以对这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记忆比较深。
她拎着树棍,蹲在枝头上轻咦了一声。
前方的邓家家主身手利落地翻越砸到在途中的树干,没有一丁点滞涩的痕迹。
可是她分明记得,这人晚上坐车回来的时候,进屋是拄着拐杖的,腿脚有一点不便。
那个时间点,邓家已经没有外人在,所以他也没必要装瘸。
换个说法,就算他注射了什么力量因子的药剂,也不可能在高速运动中遮掩本就存在的身体缺陷。
元酒拧眉坐在树梢上,低头看着藏在树干后阴影中的小孩儿。
他刚刚也停了下来,选了个极好的位置躲身,但一直在观察被迫反击,并一直试图找机会逃跑的邓老头。
只是看他这样子,比刚刚与她对峙时更凶了一点,不像是要帮忙,反而像是要从邓老头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
元酒从兜里拿出手机,给长乘发了个消息。
“姑获抓的这个邓老头,可能是假的。”
长乘几乎是秒回:“???”
元酒:“邓老头腿脚有点问题,但是姑获追的这个,腿脚很利索。”
站在警车旁的长乘,偏首看向临时负责现场指挥调度的燕湖。
燕湖很敏锐,在他眼神扫过来时,立刻就抬眼望来,一脸懵逼。
长乘走过去,定定地望着眼前已经灯火通明的大别墅,他把手机递给燕湖:“邓家人有可能还藏在别墅里,或者从其他通道跑了,从后山越墙而逃的人……是诱饵。”
燕湖急忙接过手机,快速地将信息一扫而过,拿着对讲机低低骂了几句。
他把手机还给长乘,一脸冷峻:“谢谢,我马上安排人重新排查别墅。”
“局长那边……”
长乘摆了摆手:“那边有元酒在,不用担心。”
燕湖本想通知姑获鸟,不用在诱饵身上浪费功夫。
但转头一思考,那诱饵肯定也不能放走,身上应该是用了试验药物,放跑了说不准还会成为后患。
还是要抓。
只是这边,对付邓家那几个泥鳅似的老东西,没人撑场子估计也难以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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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棘手的是,特管局妖族集中在一二三队,两队去后山追人。
第三小队刚刚在别墅内排查了一圈,立刻就往别墅四周去搜查其他逃跑的其他人员。
眼下只能硬着头皮,先找人顶上去了。
燕湖立刻联系在别墅搜查的四队。
四队队员多数为人类,身手要比普通人好,但最多也就和军人的水平不相上下。
真要碰上往后山跑的那种出bug的人,够呛!
燕湖拿着对讲机,提醒四队人注意安全,邓家核心几个人可能还藏在别墅里。
长乘:“你想进去?”
燕湖点头道:“四队里只有一个妖族,而且战斗力不怎么强,如果碰上注射了那种特殊药剂的人,估计有去无回。”
长乘叹了口气:“算了,我进去一趟,你在外面等着,做好所有调度工作即可。”
燕湖惊诧的望着他,还没来得及感谢,长乘就从他身边消失不见。
……
后山树林里,一棵棵树被风镰直接削断根部,几十年的松柏轰隆隆砸在地上。
就在姑获鸟将那男人按在地上摩擦之际,元酒忽然抬手。
温和又强大的掌风推开了右爪握拳,准备将地上男人拍晕的姑获鸟。
姑获鸟甩出去十几米,鸟足抓住身后的树枝,抬头不解地望着元酒。
元酒手中树枝急射而出,打掉了那男人手中的针筒。
姑获鸟看着滚落到草丛里的针筒,这才意识到,那狗东西竟然想给她注射不明药物。
刚刚那巴掌下去,要是不能把这货拍晕,她这针几乎是躲不掉的。
卧槽!这也太特么阴了把?!
……
地上的男人见暗袭不成,立刻翻身如鬼影般掠去。
速度竟然比刚才还要快两分。
姑获鸟张开翅膀,暗骂道:“靠啊,这狗东西刚才竟然在演我!!!”
元酒没接话,目光已经随着那慌不择路逃走的男人而去。
不过她还是分心留意着这位看起来挺漂亮的姑获鸟局长。
她发现,这妖的脾气其实是有点爆的,优美的z国话也层出不穷。
极大的丰富了她匮乏的骂人词库。
姑获鸟不甘心地振翅追去,元酒足尖踏过细细的松针,追着那男人而去。
追了大概两里地左右,元酒鼻尖忽然动了动,加速朝前方掠去。
空气中有血腥味儿。
她所在的区域位于下风口,所以能嗅到的血腥味儿格外浓郁。
她有点担心是那小孩儿不自量力,被逃跑那个家伙干掉了。
……
顺着气味儿找到目标时,元酒看着那孩子跪坐在地上满手鲜血,怔怔地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元酒故意弄出脚步声,那孩子回头看向她,异色双瞳中盛满不安,他下意识把双手藏在身后,沉默不语。
走到那男人身边,元酒低头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左手轻轻按压在他胸口,将灵力注入其中,维持他虚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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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做到的?”元酒一边救治,一边问道。
小孩儿看着她的手,干巴巴地问道:“为什么要救他?!他是坏人。”
元酒抬眉定定看了他一眼:“他是坏人,所以你就要杀他吗?”
“没人赋予你裁决别人生命的权利。”元酒右手在他额头上狠狠拍了一下,“他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犯,到时候你就是个坏蛋了。”
小孩儿低头抓紧了袖口,小声道:“他不是家主,我认错人了。”
元酒很平静:“嗯,我知道。”
“你是不是要抓我”
“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可以帮我找钥匙吗?”
小孩儿的眼神沉静,但其实没能藏住无措与期待。
元酒眼睫颤了颤,并没有应承他的请求,只顺势问道:“什么钥匙?”
“一把很重要的钥匙,但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我妈妈之前告诉我,一定要拿到钥匙。”
小孩儿从领口拽出一块金色的怀表,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把照片递给元酒。
“你母亲人呢?”
元酒拿到照片后,直接翻到了背面,是两组数据和字母。
她不明白这数据代表什么。
小孩儿摇头:“我不知道,我已经两年没见过她了。”
元酒略沉吟了片刻,看着从远处过来的姑获鸟,交代道:“一会儿跟着我,不要乱跑,听到了吗?”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之前在邓家老头子的书房里拿走了几件东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姑获鸟已经站定,看着半死不活的男人,盯着躲在元酒腿边诡异的小不点儿,抬爪指了指他:“他谁啊?”
元酒:“我也还没来得及问,不过他是半妖,应该和邓沛青差不多,是邓家人与妖族结合生下的后代。”
就是不知道那妖族是自愿,还是被迫有崽的了。
姑获鸟:“那这个呢?你干的?”
小孩儿抓住了元酒的衣角,紧张地藏了藏身体。
元酒木着脸,低头看着吊住一口气的男人:“算是,他不是邓家那老头子,替身。”
姑获鸟一脸懵逼地望着元酒:“你怎么知道?”
姑获鸟蹲下身,剥开了男人额前的碎发,粗暴地将他脸上的血迹擦掉。
“是邓祺绍啊,我在新闻报道上看过这人的照片,一模一样。”
元酒垂眸道:“邓祺绍腿脚有问题,你跟这人交过手,应该最是清楚他的状况,你自己觉得呢?”
“擦,邓家这狗日的也太特么会耍诈了吧?那……”
姑获鸟忽然反应过来,原本漫不经心的样子霎时变为冷厉阴沉:“完了,别墅那边!”
元酒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语气甚笃地说道:“有长乘在,出不了事。”
“先把这人提回去吧。”
元酒拎着小孩儿的衣服,轻轻一抬脚,两人就从原地消失,在夜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姑获鸟目送两人远去,看着地上突然呛咳一声的男人面沉如水,她用爪勾抓起男人,振翅归返。
……
长乘进入邓家别墅内,只在玄关口遇上了一个负责守卫的特管局调查员。
他的神识铺开,将整个邓家别墅笼罩在内,转身拿走了身边执勤人员的对讲机:“这东西怎么用?”
执勤人员直至他提问,才反应过来对讲机被夺。
他郁闷得看了长乘一眼,知道这人是总局过来的,所以也没敢呛声,简洁地讲了下对讲机的用法。
长乘调好频后,握着对讲机道:“顶楼有人上去了吗?”
频道里立刻传来回答:“顶楼的门被锁住了,我们正在想办法破开。”
长乘言简意赅道:“注意安全,顶楼藏着一个人。”
“收到。”
“酒窖查过吗?”长乘问。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我们没找到酒窖入口。”
长乘轻叹了声,道:“酒窖入口在后院花房内,有一面可移动的柜子,多几个人过去,那边不安全。”
对讲机传来报告声:“地下室已经检查过了,没人。”
……
长乘将对讲机还给执勤人员,眨眼就出现在地下室入口。
他没理会几个执勤人员诧异的目光,踩着台阶步入后,看着被改装为娱乐区的地下室,眼波扫过,将室内陈设尽收眼底。
地下的娱乐区很大,但几乎没有死角,所以藏没藏人一目了然。
长乘走到台球桌前,指尖压在桌角,垂眸盯着桌台一动不动。
跟在他身后的执勤人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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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乘往侧方退了三步,看着台桌下有些像嵌入式的底座,将手伸到桌面下方,摸到一个圆形的按钮。
台球桌慢慢往上升起,黑色的底座慢慢往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通道的入口。
长乘侧目。
执勤人员面皮一紧,惭愧道:“抱歉,是我们搜查不够仔细。”
长乘摇了摇头:“他们已经跑了。”
通道打开后,他就将神识探进去了。
这条通道四通八达,被用于加固内壁结构的木材,虽然已经刷过防腐防蛀的油漆,但是木材上依然留下年岁的痕迹,可见并非近些年才建成。
或许从邓家不务正业开始,他们就已经预料到可能会遇到眼下这种状况。
有力量因子这种药剂在,他们逃跑的速度只快不慢。
同时又抛出精心培养的诱饵,给了他们更多逃离的时间。
甬道内尚残留着几人的气息,但已经捕捉不到他们的身影。
……
长乘没打算下去追人,抓捕嫌疑人是特管局分内之事。
况且如果他现在顺着甬道离开,难保这里不会出意外。
“你们安排人手从甬道去追,去查他们离开的路线。”
长乘让开了位置,转身朝着外面走去,走了几步他忽然顿足,扭头拧眉盯着三个执勤人员:“仅是你们三个不行,至少要有两个妖族陪同,不要落单。”
“明白。”
长乘去了楼顶,这边的执勤人员已经破开厚重的铁门。
几个人冲上去后,看到披头撒发站在顶楼角落的女人,立刻就往前方冲去。
长乘恰在此时赶到,抬手将两人抓住,最前面的人冲的过快,他也只来得及用灵力拖了一下他的步伐。
但还是没能挡住凌空袭来的攻击,那名执勤人员立刻被一道血红色的弧光击中胸口,倒飞了七八米的距离,砸在了入口旁的墙壁上。哪怕穿戴着执勤人员必备的装备,依旧无法抵挡全部伤害,从墙上摔下来后,趴在地上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长乘看了眼心有余悸的二人,吩咐道:“一个人去检查他的情况。”
两名幸免于难的执勤员对视了一眼,留着板寸的男人提着武器,快步走到伤员身旁,冷静地检查队友的伤势。
“长乘先生,这个人交给我吧。”
留下的男人后脑勺扎着一个小辫子,五官看起来也有些人畜无害。
他冲长乘笑了笑,但眼底吗满是坚毅之色:“我是妖,应该能对付她。”
长乘看了眼那穿着白色睡裙的女人,脚下延伸出奇怪的纹路,提醒道:“她情况有些不对,又处在阵法中,你多加小心。”
……
他折返走到伤员身边,低头看着呼吸有些微弱的少年:“伤势如何?”
蹲在地上的板寸青年摇了摇头:“情况不算太好,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躺在地上的少年咳出一口血,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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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省省力气吧,别说话了。”
板寸青年皱着眉,熟练地按下讯器,通知楼下的人上来接替,并把伤员抬下去。
长乘站在一旁,询问道:“你们平时也是这样?”
板寸青年抱着武器,依旧呈戒备姿态,但没有贸然冲到前方阵法中去逞能。
他低头看着身边的队友,冷静道:“也不是,我们是局里第四队,一般是负责现场搜查。特勤任务一般是由一二队负责,所以他们组里会配置实力比较强悍的妖族。”
“我们队伍主要是从部队上退下、或抽调过来的战士,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偶偶碰这种场面,也不可能后退,所以受伤在所难免。只要能吊着一口气,等到后面支援,基本都能养回来。”
很多时候更怕的是,连状况都没搞明白,人就没了。
……
长乘点点头,一转头就看到元酒蹲在他身边的栏杆上,手里还提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她眼里的好奇根本就懒得藏,将小孩儿往前一丢,歪着脑袋道:“难得你竟会关心别人。”
长乘不想看她,弯腰将摔倒的小孩儿扶起来。
“这孩子哪儿捡的?”
“院子外面,他的身份我还没来得及细细盘问。”元酒蹲在栏杆上,将手里的树棍反手丢开,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个盒子,“我来也不是跟你讨论这小孩儿的。我刚刚才想起来,我几个小时前来邓家,从那邓老头书房里翻出了两枚被藏起来的钥匙,还有一只U盘。后来去白马福利院折腾了一番,回来竟然给忘了。”
在幻境里待久了,时间概念多少有些模糊,所以也不怪她记性不好。
长乘接过U盘,拿着手里把玩着。
元酒见他好像不太上心的样子,指了指他跟前的小孩儿:“这钥匙藏得严实呢,还有这小孩儿也在找钥匙,我想着可能就是你手里其中一把?”
长乘抬眉道:“你是想把这孩子交给我?”
元酒冲他笑得一脸灿烂:“那肯定了,你带孩子向来有一手。”
长乘低头与面前小孩儿对视了几秒:“……”
……
元酒在挨揍的边缘,缩回了试探的jio。
她道:“从后山逃跑的人基本都被抓回来了,姑获提着那个假的邓祺绍去接受治疗。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都抓到了?”
长乘黑着脸道:“都跑了,就抓了这一个。”
元酒扭头瞅着那白衣女鬼似的家伙,“哦豁”了一声,诧异道:“怎么又是阵法?”
长乘期待她的高见,便顺势问了句:“看得出来是什么阵吗?”
元酒摇头:“有些眼熟,但我确定我应该是没学过,估计是在道观里那些杂书中翻到过。”
长乘也没见过这阵法,不过能从阵法中两人交手情况,大致判断出这个阵法的作用。
应该是一个类似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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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行的人和妖可以强行闯入,但是进去后会被这道辅阵压制,使进入阵法内的人或妖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
元酒摸着下巴咂摸道:“这阵法设计的有点妙啊,阵眼应该就是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吧。”
长乘点点头:“应该是,只是有些奇怪。”
元酒也知道他忧心的:“如果是邓家直系,应该早就跟着大部队悄悄从别的地方跑路了。”
“这女人被留在这里,明显是颗弃子。”
“应该是带着走太麻烦,很有可能半途不受控制。”长乘观察了几分钟后补充道。
元酒低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小鬼头:“小屁孩儿,你认识那边的那个女人吗?”
小孩儿用异色双瞳盯着前方看了片刻,犹豫道:“我见过,但不知道她是谁。”
“之前她都待在花房那边,平时不和宅子里的人交流,家里的佣人说她也邓家远房亲戚,因为智力有问题,就留在花房帮忙打理。”
“我刚住进来的时候,晚上试着跑出去,在走廊里碰到过她两次。”
“她很吓人的。”
小孩儿想起来还有些毛骨悚然:“她没有眼珠,但是却能看见东西,好像夜晚一直都在邓家宅子附近,有人靠近她就会出现。”
他刚来的时候,头几天晚上被吓得尿过裤子。
这件事他肯定是不会往外说的。
……
元酒闻言若有所思地望向阵法中,那白衣女人和妖化的冢狐可谓是势均力敌。
“没想到还能碰到冢狐。”元酒惊叹道。
冢狐其实也是狐妖,只不过这种狐狸与雍长殊背后所代表的庞大狐族体系不同,冢狐多是形单影只。
这种狐狸全身毛发雪白,独居于陵墓之中,所以身上除了妖气之外,还携带着一种很晦涩的阴气。
冢狐最怕的便是渡劫,所以鲜少能见到妖龄在三百岁之上的冢狐。
毕竟毁乱他人死后沉眠之冢室,本身就是有些缺德。
天道对这种妖物行的天雷肯定要狠上一分。
长乘:“这冢狐应该有百十来岁,相当的年轻。”
元酒兴许是爱屋及乌,对这只狐狸也高看了几分,道:“百十来岁就修成人形,机缘和心性缺一不可。”
“被一道辅阵压制,还能与那人战成平局,应该也是他身上那些阴气的功劳。”长乘观察从四周聚集而来,源源不断汇入那女人体内的阴气,捻了捻指尖道,“那白衣女子应是活死人。”
元酒没否认长乘的说法,因为她很清楚,正常人是无法承受源源不断的阴气注入体内的。
阴气越多,人的阳气就越弱。
阳气弱,身体便会收到影响,严重时会失去控制身体的能力。
久而久之,活人就会成为死人。
只有活着的死人,才能像眼前这邪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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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阴气也支撑着她的战斗,只要阴气不断绝,几乎可算得上不死不灭。
……
“这样打下去,会把冢狐给耗死吧?”
元酒见长乘老神在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长乘神色肃正道:“他们缺少锻炼,一具活死尸刚好能练手。”
“不然下次再遇到这种状况,只能等其他人排队来给他们收尸。”
“俗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她小时候不也是被这么过来的。
越是精心呵护,越是成长缓慢。
元酒不由回想起前半生,顿时觉得老扎心了,摇头道:“男人就是心狠!”
以前养她,就是活着就行。
每次都等心情好,才会把她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帖帖。
大多数时间,还是把她丢到水深火热的危险之地打滚儿!
“等他撑不住了,我就把他提出来,如果他能在这之前破开阵法,那就再好不过了。”
长乘还是补充了一句,但元酒撇了下嘴角,并未接他的话。
她心里门儿清,刚刚这话也并不是对她说的,而是与隔壁那个穿着一身作战服的小哥讲的。
得了他的保证,那小哥面部一直紧紧绷着的骸肌和咬肌才稍稍松弛,哪怕很担心队友,他从头到尾也没指责过长乘光动嘴皮不出力的行为。
几个执勤人员跟着姑获鸟到了顶楼,安排了两人将伤员抬下去治疗。
长乘捏着U盘递给姑获:“元酒从邓家的书房缴获的。”
元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其实是她偷的。
“还有两把钥匙。”
长乘一并交给了姑获。
姑获诧异道:“你们要走了吗?不打算参与这个案子后面的行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乘摇了摇头:“眼前这副活死尸解决后,我基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元酒眼睛瞬间亮起:“那你一会儿就能跟我回去了?”
姑获:“你们还有别的任务?”
元酒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姑获鸟也没刨根问底,只手接过U盘和两枚钥匙,抬手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这次的案子多谢你们二位。”
“客气。”
长乘看着姑获伸出的右手,犹豫了几秒,虚虚将指尖递过去,几乎是一触即离。
元酒目光在他脸上都停了片刻,长乘侧身朝她伸出手:“照妖镜呢?”
元酒双目圆瞪:“!!!”
长乘侧目无声望着她,掌心向上摊开。
她不情不愿地从储物镯里拿出那块巴掌大的铜镜,递给长乘后,生气地扭开头。
姑获鸟接过铜镜后,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个……有点眼熟,是薛家的东西吧。”
“被邓沛青中途替换了,是一面照妖镜。”长乘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还是好心地叮嘱了两句,“这种东西需要妥善保管,若能收为己用,对你们分局也是件好事。”
同时,他反手将蜃珠也交给姑获:“这是在白马福利院发现的蜃珠,还有一颗鬼珠。”
“但是鬼珠……”长乘斜了元酒一眼,“被她养得宠物吞了。”
姑获直直看着元酒。
元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要不我把肥肥送你?”
姑获看着被丢出来的一大坨条状物,立刻往后退了半步道:“这是肥遗?”
拿着当宠物养,这元小观主真的是够勇的。
她摇了摇头道:“算了,鬼珠吞了就吞了吧,以后要是有需要,说不定会借它帮忙。”
肥遗尾巴不爽地在地上砸了砸:“!!!”它是能随随便便被奴役的肥肥吗?!
姑获:“当然,借了自然会管吃管住还有报酬。”
肥遗尾巴立刻不甩了,上半身立起来,所有人都能从它那张冷冰冰的蛇脸上看到激动与欢快。
元酒觉得有点丢人,嫌弃地不看它给姑获献殷勤。
这俩明明也算是半个天敌,但肥肥对姑获是半点敬畏之心都没有。
……
阵法内,冢狐与活死尸的对战也几乎进入尾声。
元酒盯着阵法内的打斗目不转睛,那冢狐身体素质相当不错,哪怕实力被压制,每次也能精准避开活死尸的攻击。
只是交手场面看着分外惊险,只要冢狐稍慢一分,活死尸的爪子就能在他身上开个血洞。
就在元酒以为他能再度避开攻向右侧腹的利爪时,这次却清楚听到了皮肉被撕开的声音。
元酒坐直身体,长乘和姑获也停下了交谈,几人将视线都投在冢狐身上。
“要输。”元酒低声道。
“他的体力一直在消耗,活死尸的力量却源源不断。”长乘叹气道,“冢狐虽然与阴气亲近,但毕竟是妖族,主要还是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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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获眉眼压低,伸手拦住了准备出手的长乘:“再让他试试。”
元酒诧异道:“拖下去,他说不定会死哦。”
姑获摇了摇头:“不会,我相信我的人。”
刚刚冢狐侧身时,姑获就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
同为妖族,她瞬间领悟其中意思,他还想再试试。
如果长乘或是元酒现在出手,他就没有锻炼的机会,下一次遇上这种艰难的战斗,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他即将迎来两百岁雷劫,如果不想办法提升实力,必然会死在这次劫雷之下。
……
长乘和元酒都按耐不动,既然冢狐的上司都发话了,他们便没必要着急。
冢狐察觉到身后几人并未踏入阵法内,他心下安定了几分,右手捂住侧腹的伤口,摸到了一手黏腻温热的血液。
他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深藏狠意与坚定的眼睛,配上上挑的狐狸眼和一身血痕,妥妥成了网上很火的战损妆。
元酒忽然赞美道:“他长得怪好看的。”
长乘哼笑了一声:“狐狸哪有不好看的?”
元酒认同地点点头:“不得不说,狐族在美貌这块真的是得天独厚。”
姑获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讨论别人种族与颜值,又看向那边时刻生死一线的冢狐,总觉得这二人有点点过分。
至少换个地方再讨论也好啊!
但是她也打不过这两人,干脆带着小孩儿往一旁站了站,一边问询这半个邓家小鬼头,一边分神关注着战况。
……
空中飞溅出一条血线,蓝色的弧光从活死尸颈侧横扫而过。
但顶楼却发出一道极为刺耳的碰撞声,就像两根钢筋距离碰撞摩擦般。
活死尸的脑袋往左侧歪了几分,惨白的皮肤已被切开,但是弧光只深入了差不多一指后,就彻底消失。
冢狐左手撑在地面,身体半拱半蹲在地,用右手袖口擦了擦流进眼里的血,右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好坚硬的身体。”
他暗自心惊,眼底流露出骇然之色。
他全力挥出的光弧,就算是一捆钢筋,都能全部削断。
但是对活死尸的效果却微乎其微。
活死尸“咔咔”转动了下脖子,细长冷白的指尖摸了摸受伤的颈侧,很快就被颈侧墨绿色的液体沾染满手。
她慢慢抬起头,挡在脸上黑色长发突然纷飞向脑后,露出了一张清秀但诡异的脸。
确如那半妖小孩儿说的那般,这活死尸没有眼珠,眼眶里只剩下眼白,在顶楼黑夜的冷风中,显得如此瘆人。
她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如同破旧的收音机里模糊不清的断音。
冢狐甩掉手指上的血液后,盯着她看了几秒,感觉她应该是在说什么。
但他不太清楚活死尸是否还有自我意识。
这东西邪门的厉害,他平生也是第一次见。
接着他就看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那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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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狐气得额角蹦出青筋,后牙槽咬得咯吱咯吱响:“……”
这臭美玩意儿!
他都没疗伤,她竟然还中途停下来处理伤口?!
当他是死的吗?
冢狐准备趁机偷袭,右脚准备抬起,却发现不知道何时被无数黑色的发丝缠住了脚踝。
他顿时惊骇地抬头看向对面,活死尸似乎发现了他的小心思,冲他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冢狐:“。。。”
……
元酒摇头无奈道:“你们分局的狐狸,都这么好骗的吗?”
太天真了吧,竟然被一具连话都不会说的活死尸骗了。
姑获没接话,她也觉得丢人。
但是,话都摆出来了,这小子要是一点作用都无……
哼哼,待她回去磋磨死这只傻乎乎的笨狐狸!
……
冢狐抬手要切断脚踝上的头发,注意力却大部分都放在活死尸身上。
在他朝脚下动手时,活死尸身体如雨夜奔雷一般,在弥散的阴气重突然冲到他面前,笑着将指尖插入他的心口。
不过在指尖插入后,活死尸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面前一脸不甘之色的青年化作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哪儿呢?死怪物。”
青年轻佻的声音在活死尸脑后响起,活死尸还未转过身体,黑色如无数游蛇般的长发凌空被一道蓝色灵光绞断。
阵法内浓郁地几乎已成大雾的阴气,快速溃散。
拉开距离后,冢狐看着四周阴气渐弱,忍不住翘起嘴角,心底悄然松了口气。
用身上这么多伤,总算是换来摸清对手的命门。
之前活死尸并未用头发攻击,那些长发挡在她脸上,看起来就像是营造恐怖氛围的装饰一样。
他前前后后用了上百次攻击,除了颈侧那道伤口,身上其他地方连皮肉都无法切开。
刚刚那些长发缚住他脚踝时,他敏锐地觉察出,发丝上的阴气要更重,甚至想丝丝缕缕钻入他体内。
一个作为主阵眼的活死尸,身体与阵法相契,周围的阴气会源源不断注入她体内,并且会均匀到她的体表肌理,形成坚硬的保护层。但与阵法相接的某个部位,阴气肯定比身体上其他地方重,这种阴气浓淡的差别微弱,如果不能区分出来,也就根本无法破坏最关键的阵眼。
他虽然对玄师的阵法不够了解,但理论知识大致还是懂一点的。
破阵,要么靠纯武力碾压,要么就是破坏阵眼。
做不到一力降十会,那就只能靠观察力和一些手段取胜。
……
短发的活死尸显然被冢狐激怒,愤怒地冲他咆哮。
她从肩膀被截断的头发很快便张牙舞爪,慢慢又生长出来。
下颌骨如同脱落了一般,嘴巴张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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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狐左手亮出自己的武器,一把双头的鸳鸯弯刀。
这弯刀形如钩月,弧长约两尺五,中段缠绕着密匝的红绳作为握柄。
刀刃纤薄细长,线条流畅,外刃锋利,流动着摄人的冷光。
在中段至刀刃间,镶嵌了一蓝一红两颗形状一样的晶石。
灵力注入其中,两颗晶石会亮起。
灵力愈强,灵光愈胜。
冢狐的双头鸳鸯弯刀设计锻造思路极为精妙,两颗晶石本就能储蓄灵力,即使是在冢狐在没有丝毫灵力的状态下,也可以打出很强的攻击,自身灵力灌注后,攻击力便会翻倍上涨。
……
元酒不由对其高看一眼:“这弯刀是他自己设计的吗?想法很大胆啊。”
这东西放在修仙界,可能会非常鸡肋。
毕竟修仙界不缺灵气,且大多数修士多少有些家底。
在无法从外界得到灵气补充时,修士完全可以用灵石,或者一些可以储纳大量灵气的灵宝。
但这里灵气本身就稀薄,想在顷刻间吸纳大量灵气填补自身流失,本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不然她也不至于一天天想蹭师尊与长乘的“便车”。
撕开一次空间,不吸收灵石中的灵气,她至少要打坐整整十二个小时才能彻底补回来。
着实是非常得不划算。
长乘也欣赏的点点头:“设计思路确实不错,更适合他。”
姑获听见两人赞赏,内心有些得意,说道:“这家伙是我们分局的宝贝疙瘩,弯刀是他自己设计打造的,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攒齐了材料。”
“他本应该被分在特勤一组或二组,但因为他在设计武器上实在有天赋,最后还是将他安排到了四组。”
“有他一个人在,我们分局不少年轻的员工能拿到一件足以保命的武器。”
本来冢狐是可以进特管局专门设置的研发部,但他不愿意去,更想利用工作提升自己的能力。
所以双方都做了妥协,出外勤一般都会让他随行,但必须要带着队员。
今天是全分局都出动,他就跟在原本的四组执勤出任务。
……
元酒忍不住吐槽道:“我觉得你们这安排反而拖了他后腿,他要是有更多实战的机会,未必渡不过下次雷劫。”
姑获被怼得哑口无声,她看了眼浑身挂彩,但依旧异常兴奋的冢狐,浅浅叹了口气。
“我活了五百多年,见过的冢狐也有好几只了,但没一个能扛过两百岁雷劫的。”
元酒摇了摇手指头,撇着嘴角道:“那就是你孤陋寡闻了,真要是够厉害,天道雷劫铺得再凶,那也是莫奈何。”
“兴许你说的对……”
如果没有他,不知多少人和妖会因武器不够强,不得不用生命去填那些窟窿。
姑获也曾想过他们这般安排,究竟是过度保护,还是自私作祟,但有些事情是没有结果的。
长乘低头拨了拨袖口,打断了元酒的谴责:“你说的也有失偏颇。”
“有道是,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
“冢狐虽早年行事略损阴德,但他锻器助人,虽看似无用,但未尝不积功德。”
元酒闭上嘴,对此说法不置可否。
在雷劫面前,比起积攒功德,靠一定运气蒙混过关;她还是更偏向锤炼自身。
只有她有一天足够强大,天雷就劈不死她。
……
长乘见她不愿听,便也没想在这等场合继续教训她。
只是没想到从修仙界辗转到现世,她还是未勘破自己的道。
如今是歪打正着,走上了攒功德的路。
他不由有些担忧,这个笨蛋别又在某个要命的节点偏执上头,到时候说不准会把自己作没。
只修行途中,有些话不可旁人来说,只能等她亲悟出其中真理,方成通天之道。
长乘眉心颦蹙,静静看了元酒会儿才收回视线。
看来的确要和仙尊商议一下。
不然这倒霉孩子指不定后面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武器亮出来后,冢狐原本被消耗的力量得到了一定的补充。
他开始瞄准活死尸的头发攻击。
起初,活死尸的头发断裂后,生长的速度非常快。
但在被斩断四次后,她发丝抽长的速度比之前最开始要慢了整整一倍。
冢狐眼底露出喜色,越发确定自己最初的思路是正确的,只要切断活死尸与辅阵相衔之处,活死尸的力量速度都会大幅度下降,那副看着单薄的身体也不再如钢筋铁骨,像块让他无从下口的硬骨头。
冢狐再次猱身而上,这次活死尸抬手的速度慢了。
弯刀银色的薄刃切开了她的颈侧的肌肉,像划开一块密实的厚奶油般,轻松得不可思议。
墨绿色的液体溅在冢狐手背上,很快将他手上的皮肉灼伤。
他反手震掉那些恶心的液体,攻击的速度不减反增,但同时身上的灵力也消耗得飞快。
五分钟内他已经完成数十次斩击,将活死尸铁甲似的身体也斩得破破烂烂,半颗脑袋挂在脖子上,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滚落。
冢狐本想再次进攻,一刀斩下活死尸的首级,却在迈出两步后忽然踉跄地摔倒在地。
他将刀刃插进地面,费了很大劲站起身,却发现身上灵力突然见底。
一刀疾风扑面而来,他猛然抬头,瞳孔紧缩成豆子般,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
……
元酒出现在他与活死尸中间,手中的两仪刀刀柄顶住活死尸颈喉,左手猛地用力一震。
白色的裙摆在半空中甩出一道弧线,被一只干净修长的男子手稳稳抓住肩膀。
长乘的仙灵之力对这种邪祟就是克星,在他指尖触碰到活死尸肩膀时,尸身就在他掌下一点点化作飞灰。
飞灰边缘尚燃着红色的火星,在辅阵中上下飘散开,如同一场盛大的火蝶表演。
元酒看向冢狐腹部,随着活死尸利爪从他腹中抽出,一蓬血猛然飞溅而出,喷散在她的胸口和衣袖上。
元酒看着沾染着尸毒的伤口,颦蹙着眉头,先将他伤口的尸毒拔除,用灵力稳住他有恶化迹象的伤口,提着人几步踏出辅阵。
活死尸完完全全化作灰烬时,顶楼响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元酒回头看着长乘脚下的辅阵,一刹那扭曲碎成一片片,一颗纯黑和珠子从八角形的辅阵中心缓缓升起。
长乘左手将鬼珠招入手中,不疾不徐地走过来。
姑获抬手接住慢慢化作妖形的冢狐,白色的狐狸几乎被血给浸透,尾巴有气无力地垂落。
元酒转交了冢狐后,贴心地提示道:“他伤势看着重,但后期接受治疗,好好疗养,很快就能痊愈。”
最主要的尸毒,她已经帮忙拔出。
妖族体魄向来强悍,随便渡个劫,和别人抢山头争地盘,受伤未必会比现在轻。
所以一时半会肯定是蹬不了腿的。
“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姑获心疼的不行,但也知道这是冢狐自己所求,怨不得任何人,“我先带他下去治疗。”
长乘将鬼珠抛给姑获:“这个你拿着。”
姑获单手抓住鬼珠,朝长乘浅浅颔首,目露感激道:“多谢。”
……
看着姑获带着冢狐离开的背影,元酒将刀收起,掐了个诀将衣衫上的血污清洁掉,幽幽说道:“你对姑获鸟的态度真的有点不正常,不像平时的你。”
长乘反问道:“我平时是什么样子?”
“没人性?”元酒眨了眨眼睛,顺口就给出答案。
长乘哼笑道:“我要人性作何?又不当人。”
“确实,很多时候真的忒不是个人。”
长乘给了她后脑勺一巴掌,冷笑道:“我自己可以这般说,但你不行。”
“从你嘴里什么话都像嘲讽和唾骂。”
元酒不满:“双标!”
长乘声音中暗藏锋芒与威胁之意:“我看你是又皮痒欠揍。”
“你真不是对那只妖有点别的意思吗?”元酒不死心的凑近问道。
长乘定定望着她笑了笑:“你以为都像你吗?谈情说爱,不务正业。”
“你有什么正业?”
元酒觉得这语言攻击就离谱得很。
要真论起来,他和师尊哪个不是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修仙界游民了?!
“周马市这位分局局长……说不定,以后应该会是个了不起的妖。”长乘淡淡感慨道,“她与你有些相似,但又有很多不同,天资上比不了你,但这个性格与如今职位,会将她引向一条坦途。”
元酒站在顶楼栏杆边,看着姑获的背影,轻嗤道:“你这是在从侧面敲打我,说我是个不懂积德行善的人?”
长乘:“难道不是?”
元酒:“……”要这么说也没错。
但其实她偶尔也是做好事的,虽然更多时候有目的。
……
这次行动,一共抓获了七个人。
其中邓家父子俩都逃跑了,剩下还有邓家主脉的四个人。
特管局联合其他部门,很快就发布了通缉令。
至少邓家这些在逃人员短时间内不敢冒头,更不敢使用公共交通,机场和国道都设置了警力,出国和出省都是不可能的。
姑获收队后,立刻就开始审问,分局所有人自觉加班。
燕湖忙得焦头烂额,现实要将抓捕的这些人资料加班加点整理好,还要联合其他部门缉捕在逃的几人。
顺着邓家地道搜寻的一队人手,在一个多小时后给了回应。
地道出口不远处有一条公路,公路一端通向包曲市,一端直接通往周马市市区。
目前周马市内各个路口都严加盘查,所以邓家人很可能是往包曲市方向逃跑的,但也不排除他们想利用灯下黑,依旧在附近山林中躲藏,利用地势躲避各部门联合搜捕。
姑获带着那个八岁多的孩子在办公室待了十几分钟,花了些时间才弄清楚这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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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叫邓球球,母亲是邓家旁支的一个姑娘,后来被安排与妖族结合,诞下了半妖球球。
因为这种结合是强迫的,所以邓球球母亲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出现精神问题,直到他五六岁的时候,病情越发严重。
不过球球母亲精神状态也有好一些的时候,所以她在意识比较清醒期间,在邓球球吊坠的照片背后写下了数字和字母,但是并未告诉他是什么意思。
只叮嘱他长大后,一定要拿到家主身上的两把钥匙,拿回属于他的东西,离开邓家越远越好。
……
姑获安排手下的人先带球球去休息,拿着吊坠盯着照片背后的数字,指尖搔了搔脑门,一阵犯难。
她从口袋里拿出长乘给她的东西,两把钥匙,一个U盘,还有一颗鬼珠和一颗蜃珠。
钥匙估计是球球母亲提到的,具体哪一把暂时不知。
钥匙应该与那串字母+数字有关,眼下没头绪,只能放在一边。
至于U盘……
姑获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将U盘接入电脑。
电脑立刻开始读取信息。
只是……
有密码。
姑获盯着密码栏,生气地一掌拍在桌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去找技术部。
麻的!
老是欺负他们这些专心修炼的老实妖精,一天天尽搞这些技术含量高的“歪门邪道”!
……
技术部门用了几分钟就将密码破解开。
姑获站在技术员身后,垂眸盯着他的桌面。
随着密码输入正确,U盘中的大量信息被导出。
其中占据内存最多的,是一些资料文件,关于邓家早年对半妖血脉传承的所有研究成果。
半妖实验最终失败,所以这些资料基本再无作用,全被尘封在小小的电子文件夹内。
剩下的一个文件夹,是关于力量因子的研究资料,所有实现数据都记录的十分仔细。
这个倒是有些用处,但作为一个妖族占据主要力量的部门,特管局肯定是不会同意展开这种反妖族的研究。
“点开第三个文件夹看看。”
姑获指着下方那个标着一串数字的文件,点开后,被里面所有的数字晃得眼花。
“局长,这是一份账单。”
姑获定睛看了一会儿,发现上面是大笔的流水。
应该是邓家专门单独开的一个账户,之前并未被他们调查出来。
账户所有流水都汇入同一个国外账户,全部是小到几十万、大到千万的转账。
“能不能查到这个账户的信息?”姑获问道。
技术员摇头道:“这是U国的银行账户,不会泄漏他们客户的任何私人信息。”
“以你们的手段也不行吗?”
技术员摇头,十分利落的回答道:“不行的,做不到。”
“邓家在国外有什么客户吗?”姑获摸着下巴思考道。
“邓家的生意往来我们都摸查的很清楚了,国外的客户也都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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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账户应该是专门为了见不得光的生意弄的。”
姑获浅浅叹气:“那剩下的几个文件夹呢?也全是账单吗?”
“是他们抓捕的妖族名单,还有后来制造出来的半妖,各种详细的资料记录。”
“最后一个文件夹,是关于薛家灭门案中与郑家勾结分赃的证据。”
姑获鸟:“把这份资料弄出来,我提交给上面弄批文,先把郑家的人抓回来。”
“对了,半妖那组名单中,有没有个叫邓球球的小孩儿?”
“有。”
“他父母是什么情况?”
技术员调出页面:“他母亲如今在周马市第七精神病院,父亲是……百幻蝶妖,已经死了。”
姑获愣了片刻,将页面拉到下面,盯着百幻蝶的照片和资料记载。
还真是?!
……
元酒和长乘已经回到Y省下榻的地方,两人凌晨五点多从外面走进来,并没打算回房休息,坐在大堂角落的沙发上养神。
长乘揉了揉额角,左手撑着下颚,阖上眼皮便没了声响。
元酒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和一只铅笔,趴在桌子上将之前记下的那组数据默写下来。
她叼着笔杆,两眼无神盯着纸张,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她快冒出蚊香眼时,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伸过来,将她面前的纸抽走。
“你盯着这东西已经看了一个小时了,看出什么了?”长乘问道。
元酒将铅笔拍在桌子上,盘膝坐在沙发上,生气道:“看得我很不爽。”
“我深刻反思了一下,觉得我应该去上个英语培训班。”
长乘看着她郁闷赌气的模样,忍俊不禁道:“你自己平时多看看,就能学个七七八八。”
到了元酒这个地步,就算不能做到过目不忘,多看个两遍也能全部记下来。
长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提出疑惑道:“你不如问问南南,他是个大学生,可能知道这是什么。”
元酒拳头捣在掌心,恍然道:“对啊,差点儿把南南给忘了。”
她准备起身去酒店客房捞人,被长乘及时拦住:“你看看时间,现在才六点出头。”
“他们昨晚指不定玩到什么时候,让他们再睡会儿。”
元酒坐回沙发上,双手环在胸前道:“你现在对南南也如此温柔,真改性了?”
长乘阖上眼睛道:“我也想休息会儿。”
虽然睡不着,但闹腾了一整天了,还不能让他清静清静?
元酒起身道:“不行,我坐不住,我去外面买早饭了。”
“酒店免费提供早餐,你可以去餐厅。”长乘提醒道,“酒店早餐需要餐票,估计在南南那里。”
元酒盯着他气鼓鼓:“……”所以,还是要让她等嘛!!!
……
最先从楼上下来的是沈卓航。
高高个子的大男孩儿,穿着白色短袖黑色短裤,踩着一双运动鞋,戴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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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打算先去餐厅,路过大厅时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立刻打起精神快步走到元酒面前,还不忘拿出手机给南巢发消息。
“元观主,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元酒如一条咸鱼般瘫在沙发上,闻声才坐直身体:“哦,回来有一会儿了,南南呢?”
“马上下来。”
元酒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扭头推了推长乘的肩膀:“走走走,我们先去餐厅等他们。”
长乘睁开眼睛,狭长的眼里泻出一缕昳丽的光,稍纵即逝。
他敛去身上的寒意,整理了一下衣衫,慢悠悠地跟在叽叽喳喳的元酒和沈卓航身后。
三人跨入餐厅后,长乘和元酒脚步齐齐顿住。
两人直勾勾看着坐在窗户边,正拿着白瓷调羹优雅进餐的男人,心态崩了。
元酒几步窜到桌边,满脸疑惑道:“师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对,你怎么有早餐票?吃早饭竟然还不叫我们?!”
长乘认同地点点头,不厚道。
城上月放下调羹,将早餐票推到元酒手边,装作没听见她的问题,若无其事道:“这里的小锅米线非常不错,晚了就没了,快去。”
元酒摊手,满脸震惊。
就这?!
就这么打发她吗?
是她不值得?还是她不配?
长乘伸手拿走一张早餐票,一言不发地往窗口走去:“……”
一天天的,吃独食。
他连吐槽的欲望都没有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城上月在元酒和长乘怨念的目光中,淡定地干完早饭,捧着一杯果茶靠在椅子上,欣赏着窗台上几盆漂亮的菊花。
南巢在这诡异的气氛中,一边和几个小伙伴用眼神交流,一边埋头吃早餐。
就在他用手机和沈卓航互发消息时,元酒将一张纸推到他面前。
“你看看这上面的数据和字母,能不能猜出代表什么?”
南巢放下筷子,将纸张摆正后,定睛看了差不多十秒。
他将纸推到同样好奇的沈卓航与顾霜辰面前,苏新阳起身挤到他们中间,挑眉道:“这不是坐标吗?”
元酒和长乘齐齐望着他。
“你确定?”元酒问道。
苏新阳拿出手机,翻到地图软件,打开了BDS定位。
“这两组数据加字母代表的应该是经纬度。”苏新阳扫了一眼,就将两组数据记下了,快速地在BDS地图中输入坐标,“在手机地图里,用GPS或者BDS都可以,很快就能查出坐标位置。”
“喏,就是这里。”苏新阳将手机递给元酒,“定位在周马市一家化工厂内。”
元酒和长乘面面相觑,接过手机将信将疑地看着地图。
两组数据精确到了小数点后四位,E和N代表着经纬,放在地图里看一目了然。
“这个准确度有多少?”
元酒看着地图上的俯瞰图,不太确定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化工厂,实际上面积有多大。
苏新阳对这个很了解:“在GPS和BDS中,小数点后四位,一般就代表定位精度在十米以内。”
“如果能精确到五位,定位精度在一米以内。”
“但是对于民用的手机而言,定位精度在十米以内就已经完全够用了。”
南巢将纸张还给元酒,对苏新阳的话点点头表示认同。
“他说的确实没错,如果不考虑其他可能,这就是个坐标位置。”
元酒拿着苏新阳的手机截图后,把手机还给了他:“你把这个坐标位置截图发我,急用。”
长乘已经吃完早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安静地坐在一旁尝试输入那串坐标。
过了一分钟后,他才发现……哦,原来真的是这样。
人类真的很有创造力。
修仙界数十万年间的历史波澜壮阔,但从来没人能创造出定位工具。
他悄悄把手机页面关掉,抬头就对上了元酒揶揄的眼神。
很好。
被发现了。
元酒笑眯眯地摇了摇手机:“我刚刚拍照了,表情很精彩。”
长乘伸手要夺走她的手机,元酒快人一步,将手机塞进兜里:“不给,我要留着发朋友圈。”
难得能从他那张几乎缺点的脸上找到裂痕,怎么能不纪念一下呢?!
长乘眼角微凛,威胁道:“你要是不想多断一根骨头,就把照片赶紧删了。”
元酒起身躲开他的偷袭:“就不。”
城上月放在桌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拿起手机,看到元酒发来的照片,嘴角微微翘起,顺手又转发给了长乘。
与此同时,还不忘向道观的聊天群里丢了一张。
长乘打开手机后,脸色黑得如锅底一般。
“仙尊您……”
城上月关掉手机,浅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次小酒干得好。”
长乘木着脸,转身离开了餐厅:“。。。”
明年的今天,一定是某个顽劣不堪家伙的忌日!
……
W省,周马市。
燕湖正一脚跨出分局大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戳开看了眼消息,立刻掉头往回跑。
他随手敲了敲门,没等里面回应,立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局长,元观主她给我发了条消息,说是弄清楚了那串数字的意思,是个坐标位置,用地图定位后,是咱们本地一家化工厂。”
姑获伸出手道:“给我看看。”
她盯着消息沉吟了片刻,拧眉道:“批文现在下来,你先带人去郑家,把郑家那老头儿给拘回来。”
“化工厂那边,我另外安排人手过去。”
姑获见燕湖准备转身,又说道:“你忙完之后,去市第七精神病院,去问看看邓球球的母亲,确认一下她的情况和病情。”
邓球球现在才八岁半,虽然是个已经继承了部分血脉天赋的半妖,但因邓家大半人口被抓捕归案,这孩子的监护权暂时没有着落,若是找不到亲属可以抚养他,这孩子很大可能会被送往福利院。
但是邓球球情况又有些特殊,放在福利院又不太妥当。
这件事处理起来琐碎且麻烦。
燕湖很快就想到邓球球:“那孩子我暂时安置他住在招待所,并让刑侦那边的法医雪青暂时多照看一下。”
“你安排就行。”姑获将手机还给燕湖,突然话题一转,“不过,你什么时候和雪青走那么近了?”
燕湖眨了眨眼睛,低头摸了摸鼻尖,沉默不语。
姑获看破不说破,意味深长地盯了他几秒,嘱托道:“雪青的性格不太适合养小孩儿,你还是多注意一下。”
那只海东青脾气可没比她好到哪儿去,毕竟那货干法医之前,也是个妥妥的“凶犯”。
燕湖表示自己记着,离开时,姑获提醒道:“你跟她谈恋爱可以,但被万一被甩了,别跟她闹脾气,不然我只赶得上给你收个尸。”
燕湖无奈道:“倒也……不至于吧?”
姑获哼哼笑了两下,语气幽森地说道:“你知道她前一任男朋友的下场吗?”
“背地里和一孔雀小姑娘偷偷摸摸,后来劈腿被她抓个正着,当场把他撕回原形不说,还拔光那小子身上的毛……”
燕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办公室。
……
十几分钟后,雪青的电话就直接打到了姑获的办公室。
她的声音裹挟着怒气,阴沉沉地问道:“你跟燕湖说了什么?”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说什么,就你的一些战绩。”姑获右手拿着电话,左手按着签字笔,在文件上飞速地签下名字,“怎么,我说的都是实话,这就着急了?”
雪青:“你别跟他瞎说行不行?那只楼燕胆子丁点儿大,你把我黑历史抖光了,他不得连夜扛着火车逃跑?”
姑获淡淡笑了笑:“你以为我为什么告诫他?”
“雪青,我跟你很严肃地讲,燕湖是我们特管局的妖,你绝对不能随便动。”
“就算是你真要追他,也得收敛一下凶性。”
“你以前怎么收拾那些渣里渣气的男妖我不管,燕湖是个单纯的小孩儿,你要是敢把他弄伤了,我就把你揍回老家,让你再不敢出来祸害别人。”
电话那边沉默很久。
久到姑获拿着电话盯了半天,以为对面不想理她时,听筒中忽然传来一句温柔又坚定的话。
“我认真的。”
姑获笑了笑,什么都没再说,直接挂了电话。
……
姑获安排了局里特勤一组的人去化工厂。
化工厂已经颇有些年头,从建成到现在被易手了三次,如今挂在一家没什么知名度的公司名下。
来之前,特勤组的人就已经拿到了这家医药化工厂的基本资料,与投建时提交的建筑设计图。
这家化工厂占地面积约两百亩,从事头孢类医药中间体和原料药研究与生产,整个工厂员工共七十三人。
特勤组到化工厂后,就被门口的两个保安拦住,确认证件是真的后,立刻打电话联系了工厂负责人。
赶来的负责人是个有小肚腩的中年男人,穿着白色衬衣和裤子,一路小跑过来出了满头大汗。
“同志你好,请问你们来是为了?”
特勤组队长将一张照片亮出来:“认识邓祺绍吗?”
负责人定睛一看,不太确定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答道:“认识,邓总是咱们周马市的名人,怎么会不认得呢?”
“不是问你这个,问的是他和你们化工厂有没有关系?”
微胖的负责人脸色僵了僵,特勤组的人一看便知有问题。
“邓祺绍如今已正式被通缉,如果知情不报……”
“那个……几位同志里面请,进去说。”
负责人抬手摸了摸额头,汗却越擦越多。
……
在路上化工厂的负责人基本已交代清楚,邓家表面上和他们化工厂是没关系的,但邓祺绍的长子成立了一个子公司,挂在他情人的名下。
邓家利用这家公司投资他们的医药化工厂,拿下了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他们化工厂能有今天,赖以邓家介绍的人脉资源,才能抢到一些大型药企的供货份额。
所以他们老板非常感激邓家,以致后来邓家在化工厂独立出资建造的一个实验室,也是大手一挥就同意了。
“你们老板人嗯?”
负责人为难道:“我们老板今天不在,他上周就去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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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家那座实验室,今天有人在吗?”
负责人连忙点头道:“有的有的,今天来上班的应该有四个研究员,我带你们过去。”
“你知道这座研究室是做什么研究的吗?”
负责人一脸茫然地摇头:“这个真不清楚,那座研究室是独立管理,进出都需要各种验证,非常麻烦,我们厂里的研究员还从来没进去过。”
“那你清楚在里面工作的几个人身份吗?”
负责人皱眉思考了片刻:“这个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不过厂里应该有个名单,因为当初制作工作牌留了名字。”
“我这就去给你们找,就在我办公室。”
特勤组队长给身后的两人使了个眼色,在大楼一转角时,两人就悄然离开,往之前负责人指的方向而去。
负责人在办公室找到了几个研究员的名字,特勤组的人将名字拍照传回去,很快就得到了反馈。
拿到几人身份信息后,一行人就准备去研究所将人带回去。
刚从大楼里出来,远处忽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所有人神色骤变,拔腿往起火的地方跑去。
负责人呆呆地看了几秒,慌得到处找手机,打电话找消防。
他们这里可是化工厂啊!
研究室虽然离反应釜有些距离,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火势真要蔓延到那边,导致反应釜爆炸、化学物品泄露,附近多少人不知道要遭殃!
这才是要命的!
……
姑获接到电话通知化工厂发生爆炸后,立刻推开窗户,振翅飞上高空中,朝着事发地赶去。
各个部门的人都赶到了现场,附近的警察、消防队伍都往化工厂方向赶,临近的医院都调派了救护车去现场待命。
姑获从高空中掠过时,看到下方有直升机也在往相同方向飞去,她只能立刻调整高度,将位置拉得更高。
还没有赶到现场,距离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浓烟冲天而起,接连能听到一些爆炸声。
消防人员正在安排人手灭火,仅仅是消防车储水完全不够。
姑获刚准备落下,就感觉到距离两个消防员不远的位置,一个被封的很严实的蓝色铁皮桶有爆炸的危险,两人还压着高压水枪试图浇灭往外流淌的明火。
“快跑!”姑获出声提醒,但是已经来不及。
她双翅一抖,如一只利箭般,射向到处都是火点与浓烟的地面。
与此同时,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卷起不明化学品,突袭向两个消防员面部。
千钧一发,一双巨大的羽翅拢住了两人,火光瞬间将几人包裹在内。
掉落在地上的高压水枪如脱缰猛龙,被气流掀飞后,摇摆着后撤,压力巨大的水流喷射在银白色的羽翅上。
淡淡的灵力将大部分火焰隔绝,姑获硬生生挡住了猛烈的气流冲击。
下一刻,她双爪紧握,提起因碰撞而七荤八素的两人,乘着上升的焰火踏空而去。
……
将两人丢在安全角落后,姑获冷着一张阴沉沉的脸,变回了人形将受伤的两人扛起来,往救护车方向走去。
姑获带着人从升腾的浓烟与漫天火光走出时,所有人顾不得惊骇,救护人员立刻过来架起伤员往后扯。
她浑身湿漉漉的,黑发与衣服一直往下滴水,手臂被轻微灼伤,只看了其他人一眼,转头就去找特勤组的人。
希望她手下的人没事。
同时,她也要弄清楚化工厂起火的原因。
姑获回头看了眼大火,思考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速灭火。
只是她不擅长控火,也不擅长控水,遇到这种灾难就很棘手。
找到特勤组时,从队长口中得知他们的两个人还被困在火场中,生死不知。
她突然就想起了长乘,立刻问燕湖要了联系方式。
电话接通后,姑获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开口请求。
“长乘先生,能否请你回周马市帮个忙?化工厂发生了火灾,死伤暂时不清楚,情况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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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种需要入场门票地方的安检验票流程,对长乘而言形同虚设,他完全可以来去自如。
城上月也钻进车内,拉上车门后,单手托着下颚道:“不要耽搁太久。”
长乘浅浅颔首,沿着长街拐入下一个路口时,身影悄然消失。
……
商务车向此次玉石公盘举办地点出发后,元酒这才有时间询问城上月Q省之行的进展。
城上月从容不迫地将左手压在膝盖上,声色清浅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失踪的人都找到了,该抓的人都抓住了。”
“不是什么难事。”
元酒战术性地收紧下巴,警惕地盯着他道:“师尊你该不会是用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方式吧?”
城上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果断的答道:“没有。”
其实他大部分时间都在Q省游山玩水,顺便尝遍了省会的大部分美食。
说实话,还是北海市的特色菜更符合他的口味。
“师尊,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案子啊?”
城上月言简意赅道:“和你们的差不多,两个装神弄鬼的邪修,不知道从哪儿学到了小手段,在当地消息比较滞后的地区搞些封建迷信的事情。”
元酒:“……”
南巢坐在后排听完这段对话,和顾霜辰对视了一眼。
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会从这二人嘴里听到如此诡异的对话。
他们俩的存在哪个跟科学沾了半毛钱关系?
……
元酒纳罕道:“那是两个怎样的邪修?”
城上月回想了一下,慢慢说道:“一个是自焚而死的人,走了鬼修的路子,小有所成。”
“可能是接触到了什么秘术,能够控火。”
“还有一个可以控雨,在当地自封为雨师。”
城上月从头到尾表情都没任何波澜,像是在谈论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元酒听完连连皱眉:“所以,他们真能控火和控雨?”
“控火是真的。”城上月张开左手,一团鸡蛋大小的业火在他掌心跳跃,“但是被本尊用业火祭天了。”
“控雨的,半真半假吧。”
元酒满脸问号:“什么是半真半假?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啊。”
这种法术还能半真半假?
“时灵时不灵。”城上月简短概括了事。
城上月收起业火道:“控雨的是个人,所以就没拿他祭天。”
“当地部门调查后,只知道他服用了一种叫做冰玉散的东西,之后便可控雨。”
“至于冰玉散从何而得,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是那个控火的鬼修给他的。”
城上月毫无愧色地说道:“但因为那鬼修想跑的时候本尊随手丢了团业火,所以……冰玉散之来源也就永远无法得知。”
……
坦荡如城上月,震惊如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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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当地特管局没在背后骂您吗?”
城上月双手交叉叠放在腿上,摇头道:“没有。”
“他们不敢。”
Q省特管局派出一批又一批的人,全都折在了“雨师”和“火师”手中。
而这两个作恶多端的家伙,刚与城上月碰上面,没打招呼掉头就跑。
但这俩货谁也没能逃出五十米,就一个当场完蛋,一个被精准暴击、差点儿完蛋。
前后也就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从他踏入Q省第二个小时开始,当地的特管局就专门找了个人给他当导游兼任助理,十分妥帖地为他安排所有行程,衣食住行没让他自己操心过半分,就连伴手礼都全免费送了七八份。
元酒听完大为震撼,她看向城上月的眼神越发敬佩。
如此简单粗暴地解决所有问题,衬得她和长乘……真的很像没头脑和不高兴!!!
“所以您没帮他们深挖一下线索?”元酒还是试探了一下。
城上月侧目道:“本尊只答应救人,抓人。”
“其他的与吾有何干系?”
元酒拱手道:“是弟子浅薄了。”
……
车子离公盘差不多还有半小时车城时,被堵在了高架桥上。
城上月降下车窗,因为无所事事,主动提及在Q省见闻:“冰玉散这东西,本尊似乎是在哪里听说过,你是否还记得之前看的古籍?”
元酒仰头努力回想丢到脑子犄角旮旯的那点知识储备,半天没能给出答案。
坐在后排的南巢倾身扒在椅背上,探头举手道:“师祖,这个我知道。”
“嗯?”城上月回头看向有点不太自信的南巢,鼓励道,“直说就是,说错也无碍。”
“毕竟你师父也就一两百年前看的书,这转头就不记得了,你比她要好许多。”
元酒翻了个白眼。
不带这样玩的,夸徒孙就算了,干嘛还要当面贬低她一下?
难道她不要面子的吗?!
元酒扭头努了努嘴,城上月目光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
她立刻在位置上坐直身体,摆出一副乖巧听话、洗耳恭听的老实样儿。
……
南巢提道:“我暑假刚好有看到一本《搜神记》,里面有一篇记载着雨师赤松子,讲得就是神农时期有个叫赤松子的,他是当时掌管雨的神,服用神药冰玉散后,也将此法教给神农。”
“大概是到了帝喾高辛氏时期,赤松子又做了雨师,漫游人间。”
“后世之雨师,也因此将赤松子奉为祖师。”
南巢非常细致地回忆了一遍,遗憾万分道:“不过书中只有寥寥几语,并未记载冰玉散究竟为何物。”
元酒突然一拍脑袋,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我在《抱朴子》仙药篇里看过赤松子与冰玉散。”
“冰玉散是传说中可令人长生不死的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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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中记载,用玄虫的血蘸着玉屑和水服下,便能长生不死,还能乘烟雾上天入地。”
“服下冰玉散后,会使身体频频发热,症状就和吞服了寒食散差不多。”
城上月食指轻轻点着车窗,看着前方慢慢挪动的车辆道:“这些古籍中记载,十有八九都是胡扯。”
“服玉不会助人成仙,只会助其早登极乐。”
“赤松子本身就是仙,所以服玉屑佐以玄虫血下肚才能安然无恙。但自他之后,再无凡人服用这两样东西后立地成仙的案例,足以证明此为世人断章取义,久久便成谣传。”
元酒摊手无奈道:“这些稀奇古怪的杂记,里面记载事情大多不够详实,内容可信度也很低,但现在人都不走修仙修道的路子,权当做神话与传说来听,这些书中的谬误相反成了特色,增加了故事本身的神秘感,仅仅是写无伤大雅的闲文罢了。”
南巢十分好奇道:“所以服玉真的不能成仙吗?”
元酒回头道:“作为咱们师门最稚嫩的苗苗,不要这么天真啊,南南。”
“咱们这一行,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这四字,你一定要时时刻刻谨记在心。”
南巢乖巧点头,身边几人也是同款受教的表情。
“要是服玉屑就能成仙,你师父我还至于绞尽脑汁赚钱还债,勤勤恳恳给咱们的破破道观打工吗?”
南巢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杂记道:“我看还有专门写古人食玉的,竟然被骗了。”
元酒见他心心念念,笑着说道:“知道玉蝉吗?”
南巢眨了眨眼睛,顾霜辰问道:“那是什么?”
“葬玉,也就是放在死者口中的玉蝉。”
“蝉有再生复活之意,之所以用玉雕刻而成,也不乏古时食玉成仙之殷殷期望。”
南巢呆了三秒,唇角悄悄抿紧:“……”瞬间就破防了。
元酒调侃道:“要真想食玉成仙,你寿终正寝之后,倒是可以让后辈帮你努努力,说不定能成呢?”
南巢老老实实坐回位置上,将书麻溜塞进包内,干巴巴道:“谢谢您师父,还是不用了。”
“你要是怕子孙后辈给你准备的葬玉不够专业,我倒是可以专门给你做一个……”
南巢往顾霜辰身边挤了挤,委屈巴巴道:“不用了师父,我还年轻。”
元酒与城上月齐齐挑眉,回头看着他。
这是在往谁身上扎刀呢?臭小子!
……
雍长殊安排的“导游”秦克是本地人,一个在玉石方面做些小生意的青年,三十岁出头,肤色偏黑,人长得很精神。
元酒看过他的眉眼,符合大狐狸一贯交友标准,眉眼间有正气,但又不乏精明。
他不是个很健谈的人,但做事条理性很强,一大早就安排车辆在酒店外等候,车内还放置不少小零食和饮料,规划了最优路线,虽然被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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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公盘的路上,秦克就简单介绍了这次公盘的情况。
公盘会搞好几天,主要就是翡翠毛料交易。
公盘内的原石都在开盘前就编好了号,注明了件数、重量和底价。
在公盘内的毛料,只有明标和暗标两种购买方式。
明标就是现场拍卖,暗标稍微复杂点。
需要靠一定实力,且对毛料交易市场有一定的了解,还需要一定的运气。
新手入场,很容易因为不懂规则而犯错吃亏。
所以秦克在进门前就很认真地告诫过几人,看毛料不要轻易出手。
但一看元酒几人漫不经心的样子,他的眼皮就直跳,就怕今天出乱子。
这几位要是在此次公盘中出了岔子,那他估计也要没了。
雍先生肯定会找他算账啊!
……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通过公盘会场的大门,真正站在这次师宁公盘的场地上。
直到此时,几个头一次来公盘的小白才总算明白,原来不是有人带领就能直接进来。
他们需要持有邀请函才能入内。
邀请函有三种渠道获取。
一种是持有交易中心组委会发放的邀请函。
第二种是持有国外珠宝协会的邀请函。
第三种则是持有相关country大使馆与总领/事馆发放的邀请函。
元酒他们使用的邀请函,实际上是雍长殊提前准备的。
而且是在十多天之前就准备好了。
参加师宁公盘的人,至少需要在举行前十天就要完成报名。
且需要提交个人证件的复印件,还有四张头像照。
这些都是元酒等人完全不知道的。
顾霜辰虽然知道这件事,但事发突然,元酒一直表现出对来此势在必行,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以为他们早就办理好相关的手续。
进场的时候,秦克主动上前把早就办理好的东西交给工作人员,又每个人缴纳了几百块的入场费。
同时还提醒元酒如果想要在公盘中进行原石交易,还需要缴纳十五万的押金。
元酒付了两人的押金,一行人终于算是顺顺利利入场。
……
“几位,如果真的有特别想入手的毛料,我对这方面小有研究,入手前我可以帮各位看看。”
元酒微笑点头,很是和善道:“放心放心,我们不会买太贵的毛料。”
毕竟也买不起啊。
那种几百万几千万的毛料,她才不想入手。
买小块的毛料就够了,她是用来雕刻道观特色的护身符之类的,不是要雕什么福禄寿、观音像等等……
“你直接带我们去那种交易小块毛料的位置,我在这方面购入可能会稍多。”
元酒是个实在人,直接就提出自己此行目标。
秦克悄悄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更加热切了几分。
“原来是这样。”
“我在这边有两个朋友,我平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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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和城上月对视了一眼,两人没意见。
至于身后四只完全被忽略,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
……
秦克走在前面带路,元酒落后几步和南巢肩并肩,指尖摸了摸眉梢:“之前一直忘记问了,小白呢?这几天都没见到他人。”
“师父你才想起来他啊。”
南巢也是很无奈,这都一路了。
他本来以为早上吃早餐就会被问,结果……
“纪哥昨天见朋友,晚上喝得太醉了,今天早上起不来,还在酒店休息。”
“我叫过他了,他说头疼,对玉石公盘也没什么兴趣,所以今天不来。”
“明天会跟我们一起。”
元酒有那么一指甲盖的良心不安,但她很快就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从储物戒中掏出一颗嫩黄色小丹丸。
南巢盯着那颗黄豆大小的丹药,想用手戳一下。
元酒拍开他的指尖:“别乱碰,这是个小白准备的。”
“我没有的吗?”南巢垂眸盯着元酒,莫名有种被遗弃狗狗的赶脚。
元酒:“……”
“这是解酒的。”元酒将丹药递到他面前,叹气道,“你要,那就给你一颗吧。”
南巢本欲拒绝,但脑子里不知道飘过什么,三秒后就果断伸手接了。
元酒蹦起来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瓜:“你不要这么磕碜啊!你师祖,你师伯都送你多少好东西了,你还惦记着我那点棺材本……”
“师父给的和师祖师伯给的不一样。”南巢这次说的很理直气壮,“师父可以多宠爱我一点,我以后可以弯腰,让你敲脑袋。”
元酒想刀这个逆徒的眼神已经藏不住。
南巢见势不妙,笑着追上前面的室友,避免被敲波棱盖,挨上一顿爱的铁拳。
元酒拖着脚步,冷眼盯着南巢的后脑勺,磨着后牙槽。
他的乖巧听话的宝贝徒弟,没了。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呢?!
迟早有一日,她会将他逆反的天灵盖摆在大殿前给三官供香,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在路上随手折了只千纸鹤,将解酒丹药塞进纸鹤肚子里,指尖轻弹鹤首,往上打了一道灵力和一个禁制。
走到人少处,她将掌心的纸鹤往半空中一送,小巧的纸鹤翅膀扇了两下,身影逐渐从眼前消失。
……
刚从酒店床上爬起来,依旧有些头晕目眩的纪京白,双手撑在瓷白的洗头台上,顶着鸡窝头,低垂着脑袋,感觉腿脚还有些不稳。
他甩了甩脑袋,隐约听到了“扑哧扑哧”的声音,就在他以为是幻听时,一阵轻柔的风扇到他脸上。
他猛然抬头呆滞地看着快贴近他鼻尖的纸鹤,愣神了许久,才慢慢伸出手,看着那只明黄色的纸鹤在他掌心降落。
纸鹤落下后,一颗小巧圆润的药丸滚落在他掌心,纸鹤立刻无火自燃,化作无数金色的碎片,漂浮在半空中组成了一行小字。
金色小字在半空中闪烁了大概三十秒,如同一团烟花般“噗”的一下炸开,所有碎片消散得无影无踪。
纪京白将丹药丢进口中,仰头咽了下去,忍不住翘起嘴角。
丹药吞服下去差不多两三分钟,他头已经没有眩晕感,身体也不复之前被掏空的虚弱无力。
他从床头柜找到手机后,立刻给元酒发消息,还回了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
元酒收到消息后,确认他已经起床,指尖快速地戳着屏幕:“酒店免费早餐供应到九点半,餐票在床头矿泉水瓶下压着,南南说的。”
……
消息回完,她就把手机收起。
秦克已经带着他们找到一个熟悉的原石供应商面前。
元酒定睛一看,发现这个人拿出来的毛料数量并不多,翡翠原石的编号也相对比较集中。
在细细将附近展台上的料子一眼扫尽,她眉头轻轻褶过,但很快就舒展开眉头,没流露出其他情绪。
这里大部分料子都是全切,或半切的。
而且全都是用暗标方式来竞购。
这里料子有稍好点的,也有稍次一些的。
大部分半切的料子,元酒一眼就能判断出来,种水好的个头不大,个头大的质量要稍次。
摊位上以豆种和糯种为主,个头大小都有,每一块附近都摆着一个编号牌。
好点儿的冰种翡翠都只有寥寥几块,重量大概在1.5KG到10KG间。
摊位上只有一块玻璃种的翡翠,但半切的截面上有不少藓,肉眼看有很明显的棉。
就算是这样,这块玻璃种的原石的底价也接近两百万。
元酒看完顿时兴致缺缺,心里觉得这里基本上可以放弃了。
这不是她能大量购入的东西。
真要买这种,大概投标不超十块原石,她的钱包可能就已经撑不住了。
元酒看着南巢几个小孩儿,还有师尊与秦克,跟着老板从头看到尾,还听得特别细致。
她瞬间就觉得这几人是真配合,太会捧场了。
……
秦克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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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克与其拉开了距离后,低声说道:“这一块摆的是他这次带来的所有石料,近八成都是全切和半切,剩下两成需要全赌。”
“你们可以自己多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可以把编号记下来。”
“看货期一般是前三天,在这期间就可以开始投标了,从第四天会开始揭标。”
“这里的揭标,是指暗标揭标。”
“通过明标竞拍的翡翠原石,大概只占这次参与公盘原石数量的很小一部分,而且都摆在交易大厅中。”
“一般的规则呢,就是由公盘地操作人员来公布每一个竞拍编号,由竞买商进行轮番投标,价高者得。”
“相比之下,暗标竞购才是这次公盘的主要方式。”
秦克怕他们不懂,拉着元酒和城上月到了一旁,细细地给他们说着暗标投标方式。
暗标投标规则很简单,首先就是要有竞标单。
这个竞标单由组委会提供。
竞标单拿到手后,要在上面准确填写自己的名字和编号,还有竞拍品的编号,以及竞标价。
最后,将填好的竞标单,投到与竞标物对应的编号标箱。
因为揭标时,会按照竞买物编号公开宣布中标人和竞买价。
从第四天开始,会公布第一批揭标原石编号,以及中标人。
公布就是公盘内所有电子屏幕、广播等反复公示公告,还会粘贴出书面公示。
城上月心不在焉,元酒却听得格外认真,毕竟她要是也放空,那归元观此次就要全军覆没了。
秦克见她表情很严肃,顿觉欣慰:“现在要跟你说的就是头标。”
“头标,一般都是大家试水阶段,试探同行的尺度。因为价格太低,只会一无所获,价格给高了,会造成自己的损失。”
“所以头标出来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多观察,多学习,多记录。”
“这样才能摸清大概规律,少吃点亏,少走些弯路。”
毕竟每年的各大公盘,其实就相当于翡翠人的期末考,都憋着劲儿想逮着机会大展身手。
……
元酒见他不再絮叨,便悄悄松了口气,客气颔首道:“谢谢告知,这些我全记下了。”
“只是……我有话就只说了,这摊位上的料子不太符合我的需求。”
秦克诧异回头看着地上原石,看着周围络绎不绝的玉石商人,很耐心地问:“元观主是想买什么样的石料?可以细说。”
“至少得是糯种的。”
糯种的料子勉强可以,豆种则是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豆种的原石,矿物颗粒结构不够紧密,所以承载不了太多灵气。
若是用于雕刻护身符、平安牌之类的东西,灵气大概一到三年就散了,灵气输入过多可能会直接破碎。
她要在石料上雕刻阵法,要花心思设计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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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她想将玉石类符牌卖出高价,自然也要保证效果好,时效长。
这样道观才有底气将名气打出去,不怕业内同行眼红嫉妒。
秦克听完在心底倒吸了口凉气,也是真的感慨这位小观主眼光不是一般高。
元酒眉眼一转,低声轻语道:“半切和全切的石料,只要能表面大致判断出种水不错的,暗标竞价基本不会低。”
秦克哑然片刻,才深深叹气道:“小观主你这就是在为难我了,真正好的料子大家都想要,你想要捡漏那只能碰运气,同时还得在估价方面有一定实力。其实,混玉石这行儿的多少都有几分眼力劲儿,真有好货在拿出来的时候,他们心里都是有底。”
“像品质好点的冰种、高冰种、玻璃种,甚至龙石种……我就直说,这个十有八九是价高者得。”
“至于全赌石料吧,而且还是那种外壳明显就不被看好的石料,价格才便宜。”
“赌石这行当里有句老话,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我估计你们也清楚……”
元酒叹气道:“你说的我全都懂,也明白其中风险。所以我才明说需求。”
“你带我们去看全赌料,盈亏自负,不需要你承担责任。”
秦克听得频频皱眉,当时他又不好说些什么。
这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观主,看着一副好说话,也很随和的样子,但实际上主见很强,不太听得去他的建议。
秦克犹豫了几秒,还是再次诚恳地提醒道:“全赌风险太大了,而且真的不会像什么影视小说里那样,随处都能捡到漏。你们又没什么经验,就这么进场肯定会吃亏的。”
一旁正弯腰看着一块半切料子的城上月闻言,站直身体道:“无碍,尽管带路便是。”
元酒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小小提议道:“你要不给雍长殊打个打电话,我想他应该能跟你解释清楚。”
他们虽然是外行,但是赌石还真的是件小事。
好点的石头都是有灵气的,他们修行也是日日与灵气打交道,不会在这行遭遇人生滑铁卢。
再说,他们此行目的是什么?
那必须是捡漏第一!
买好石料排第二!
破破烂烂穷道观到现在都还在还债,不要太辛酸
……
秦克转身去打电话,元酒和城上月离开了摊点。
南巢和顾霜城正指着拿着手电筒,对着一块皮壳上有裂纹的石料指指点点,间或低语讨论。
南巢对赌石一窍不通,但顾霜辰家里就是搞这行的,虽然他不怎么接触家里生意,但对看石料也有点眼力在。
苏新阳和沈卓航这是蹲在一块看着至少有一百多公斤的石料边,惊叹连连。
元酒回头看着他们四个,轻轻叹了口气。
城上月回头淡淡道:“随他们去吧,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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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无奈道:“我就是觉得没眼看,放在一众眼光老辣的玉石商人中,他们几个年轻貌美的男大学生,真的就纯纯像是来春游的傻白甜小可爱。”
城上月认同地点点头:“确实挺像。”
走过来的秦克听到两人的交谈,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在元酒和城上月齐齐看过来时,他努力压了压嘴角,干咳了两声:“雍先生已经都跟我说了,我带你们去其他地方看。”
元酒回头问道:“南南,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还是自己在这里逛?”
南巢和顾霜城立刻关了小手电,麻溜地站起身:“跟你们一起。”
四人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元酒和城上月身后。
元酒看着南巢好奇又紧张的模样,笑着问道:“你想不想试试赌石?”
南巢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十分坚定果决道:“不赌,我不行的。”
一是他不太懂这方面,二是他根本没想着接触这行业。
这次出来也只是跟着长见识,开拓一下视野。
元酒沉吟片刻道:“你不用太紧张,我知道你是个自律的人,既然来了完全可以试试手,不过师父比较穷,只能给你一点点零花钱。”
南巢惶恐万分:“……”
师父这么的勤俭节约,突然要给他零花钱赌石。
怎么想都感觉后背很凉啊!
怎么办?
他该怎么委婉拒绝,才能平安渡过这关?
……
还没等南巢想到借口,元酒就给他转了五万块钱。
南巢低头看着手机银行到账的数额,下意识捂住胸口,底气不太足地问:“师父,你真的让我赌石啊?万一全赔了呢?”
“你会不会打死我啊?”
元酒慢慢翘起嘴角,十分有长辈风范,和煦如风般说道:“没事,不会打死你。”
顶多就打个半死吧!
南巢将信将疑地凑到顾霜辰身边,还是感觉不太对。
但是他道行太浅,在狡猾似狐狸的元酒面前,那些心眼儿着实不够看。
元酒几步走到前面,脚步生风,看起来状态很好,心情非常得愉快。
城上月把玩着手中已经被盘得油光水亮的玄圭,浅声道:“有你这样当师父的?一天天想着算计小徒弟?”
“我这不是刚刚看他红光满面嘛,掐指一算,他今天是有点财运在身上的。”
元酒丝毫不觉有错,理直气壮道:“若是他今天一脸衰样儿,我肯定一毛都不转给他。”
城上月对她这守财奴的嘴脸也是不想再看:“……”
“你离本尊远点儿,看着你,本尊也觉得挺晦气。”
元酒眼睛倏然圆睁:“!!!”
“不是,我算南南财运,又没招您惹您!”
“您这突然骂我可就太过分了!”
城上月轻嗤了一声,没理会她在后面咕咕叨叨的申诉,扭头就走远了。
……
秦克带着他们拐到了一条路稍微窄了一点地方,沿途摆着许许多多的小石料。
“全赌的料子这边要稍微多一些,你们既然决定全赌,可以在这一条路上看。”
“我就不插手你们的事情了。”
秦克侧身让开了路,元酒笑容满面,感激地给他发好人卡:“你真是个好人。”
赔是不可能赔的。
她的尊严不允许!
但是也不能搞得太过分,不然天道应该会对她很不爽。
元酒没急着进摊位去认真看石头,只是从储物戒中拿出一瓶早就备好的蜂蜜柚子茶,插上吸管后,边走边吨吨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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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摊位很多,人也多。
她以为全赌风险更高,人可能相对会少,但其实完全错了。
这个世界各行各业永远都不缺投机者。
当然,她也是机会主义者中的一份子。
从头到尾溜达了一圈,元酒掉头又走回来,直接拐进了左手边第二家摊位。
这块展台上只有两三个人,当然原石料子摆的也不多,加起来就二三十块。
她走到那两三人身边,捧着柚子茶听他们交流。
“这应该是伽川场口的料子,最近几年伽川场口的都很少见……”
“那边被开采过度,现在已经没啥好料子了,近十年都没在公盘上拿出很亮眼的料了。”
……
元酒从兜里拿出手机,一边旁听,一边快速输入伽川原石场口。
发现网上的资料还蛮多,不过多是昔日辉煌。
在十年之前,伽川场口几乎每年都能在公盘上拿出让人垂涎欲滴的原石。
最令人难忘的就是十七年前,宁伽公盘标王,一块260KG的全赌料,底价当时是600万欧,最后成交价折合了5.6亿人民币。
不过最后那块翡翠原石流标了,因为伽川场口是国外的场口,交易之前就五亿多,再加上纳税……那就是一笔天价交易。
那块料子最后是货主自己切开了,开出后是正阳绿的高冰翡,虽然料子的绿色只吃进了一半,且有不少绺裂,但价值依旧在,至少能开出十只满绿的手镯。
元酒拿着手机,放大了那张照片,虽然像素不太友好,但依旧能看清那翠色鲜亮。
这块料开出来的手镯呈半透明状态,颜色像春日里黄杨树开出的第一批嫩叶,娇嫩活泼,有种娇俏的美感。
突然就有点馋。
怪不得是标王,漂亮是真漂亮,贵也是真的贵。
元酒看着那价格,摸了摸自己的腰包。
罢了,还是别想了。
……
元酒绕过那两人,走到最角落的地方,捡起了一块巴掌大小,大约2KG左右的石料。
在手里轻轻掂了两下,看着牌子上的编号,心里已经有数。
南巢走到她身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师父,记下来吗?”
“嗯,把编号记一下。”
她手里这块不大,但是灵气其实还可以,估计应该是块糯种料子。
不过通过勾连其中的灵力,她感觉游走到底部的时候,稍微有些滞涉,应该是有藓。
元酒在心底估摸了个大概的价位,从南巢手里拿走本子,在后面写了个数字。
这里摆的都是暗标,所以她也只能按流程走。
在不亏本的情况下,给出自己认为胜算比较大的价位。
……
南巢就跟着元酒当助手,他将元酒拿起的每一块石料编号在心里默记了一遍,本子上记录的是元酒有意向的,毛料。
他打算从那些剩下的中,到时候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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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肯定不会花几万块,几千块钱他都不想出。
几百块吧,能不能中就随缘了。
元酒看了两个摊子后,突然回头看着端着保温杯,正依靠在柱子边打量着她的城上月。
她心里突然有了点不对味儿。
城上月与她目光相接,眉梢轻轻动了一下,换了个站姿,继续毫不避讳地审视着她。
元酒放下手里的石头,忽然双手合十,努力地卖萌道:“师尊,求帮忙~”
城上月拿杯子的手一抖,扭头道:“不要这么跟本尊说话,鸡皮疙瘩都拔地而起了。”
元酒谄媚的表情瞬间垮掉:“我还是不是你最最最可爱最宝贝的小徒弟了?”
城上月从兜里拿出一副墨镜,往鼻梁上一架:“本尊的小徒弟踢天弄井,人厌狗嫌。”
“你是谁?不认识。”
元酒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走远,回头盯着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南巢,拇指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南南,你什么都没听到,对吗?”她渐渐展露核善的微笑。
南巢当即咳嗽了几声,右手紧紧握着笔道:“是,师父,我什么都没听到。”
没听到师祖对师父的嫌弃
元酒认命地开始相石头。
为了归元观,她真的是付出太多了。
……
元酒一上午共挑了七十块石料,每一块都不超过5KG。
这些石头底价都标的很低,有些几百几千,但实际能竞标的价格都远高于底价。
可能是十几倍,也可能是几十倍。
十一点半的时候,元酒就不想看了。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头与南巢说:“我们中午在哪里吃饭?”
“现在就不看了吗?我们还有好多没看。”南巢满是疑惑。
元酒深深看了他一眼:“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南巢合上手中的小本子,悟了:“师父是想吃好吃的吧,你根本就不会饿,师伯和师祖都说了。”
元酒觉得他有点不上道,反问道:“你不饿吗?”
南巢摸了摸肚子:“还不饿,早上吃的多,而且在车里没事干,还吃了几袋小零食。”
况且,师父比他吃的,要多得多。
他时常怀疑师父的胃连接着宇宙黑洞。
哦,不止师父,还有师伯和师祖。
元酒跳起来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懂不懂什么叫作适可而止,你再这样叛逆,我可是会教你尊师重道大法的。”
南巢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都像是攒着星星,他躲了躲她的手:“咱们宗门的尊师重道大法是什么?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棍棒底下出孝子。”
元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师父我能称得上是人间孝女,全得赖于你师伯和师祖当年的不杀之恩。”
南巢被她看得后背一冷:“……”不要说得那么恐怖。
“师父,我们去吃午饭吧。”南巢拉着她的手臂,在前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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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仰头盯了他三秒:“我谢谢你。”
就算他坟头长草三百米,她也依然都会活得漂漂亮亮,自由自在。
……
顾霜辰早就联系好了附近的餐馆,因为师宁公盘算是师宁地区每年的盛会,举办的地点也基本上是固定的,所以周边开了不少饭馆和餐厅。
等出了师宁公盘的展览场地后,元酒跟在南巢身后,南巢拿着手机,跟着地图指使一路左拐右拐。
走了大概七八百米后,拐进了一条开着两家玉石小店的街铺,穿过南北贯通的街铺,眼前的景象霍然开朗。
食物的香气、叫卖声、热闹的交谈声、嘈杂的吵架声,都变得清晰。
南巢也放下手机,震惊地看着露天的场地,有很多搭起棚子的大排档,路边摊上摆的小吃几乎对尖放置在桌案上。
元酒的眼睛有点不够用,双手插在兜里:“我们其实可以不用去找他们的,这些大排档和小吃感觉都很厉害的样子。”
南巢深深看了她一眼:“师父。”
“我们先逛一会儿,再过去吃午饭也不迟。”
南巢根本拉不住元酒,她进了这条街,完全就像游鱼归海,只是稍微错个眼,人就找不到了。
给顾霜辰他们打了个电话后,确认人还没到齐,他们去了暂时也开不了饭,所以他才放心地去找元酒。
可能是因为师宁举办玉石公盘是大事,就算是在美食街这边,隔个四百米就有一个治安亭,分配了大概三到四个执法人员。
元酒只扫了一眼,就毫无兴趣地转移了注意力,她看着蒸锅上堆起来的螃蟹塔,弯腰将鼻尖靠近,用力嗅了嗅。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应该是少数名族,穿着特色的民族裙子。
她看过来,立刻问道:“小老板,来一个么?”
元酒摇了摇头,冲她只含蓄地抿了抿唇,转头走掉了。
南巢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另一家螃蟹塔前,正指挥着老板给她夹看中的螃蟹。
“师父……”
元酒拿着袋子,提着装起来的龙虾,闭着眼睛嗅着海鲜香味儿,一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扫码。
另一边,她还能分出精力,头也不回地与南巢说道:“这么快就找过来了,我买了很大一只,一会儿咱们分一分。”
南巢张口欲言又止。
等元酒结完账走远,他才低声道:“师父,你不要随便买路边摊啊,这里有些海鲜蒸熟了看着漂亮,但说不准放了多长时间了。”
元酒拆了一只螃蟹腿,塞进他手里:“你当我是傻子吗?”
“这是我找到的最新鲜的一家,之前看的几家海鲜放得太久了,味道不好,我一闻就闻出来了。”
南巢看着被她徒手捏碎的蟹腿,主动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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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儿,他忽然觉得这螃蟹好像怪香的。
不过也就三秒,他内心就有点抓狂。
为什么每次跟着师父一起,他的想法总是会跑偏?
他师父真的有毒!
……
两人在沿途又买了几种小吃,才不疾不徐地赶到了约饭的餐馆。
说是饭馆,其实挺勉强的。
就是个露天的大排档,灶台是有固定的店面,但店内根本坐不下人,外面摆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桌子,桌子边撑着一把把看着有些年头,但还算干净的户外遮阳伞。
元酒拿着螃蟹钳子,挑了个塑料凳坐下。
南巢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面上,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这里好热啊,这会儿还很闷。”
元酒一口咬碎了蟹钳,很满意自己牙口依旧,幽幽道:“当然闷热了,一个小时后就要下暴雨了。”
顾霜辰和苏新阳齐齐扭头往下伞外的天空,头顶这片晴朗无云,看着不像有雨的样子。
元酒边吃蟹肉,随手指了指东南方:“那边有雷云,大概十分钟后会起风,把云吹到这边了来。”
城上月从远处走过来,手中也提着几个袋子,装着各种各样的美食。
他在元酒身边坐下,附和道:“她确实没说错,局部有雨,应该会下一个时辰。”
有了城上月背书,南巢和三个小伙伴齐齐淡定坐下,但依旧有点不可思议道:“你们这也太神了吧,几点起风,几点有雨都猜得到?”
元酒睨了南巢一眼:“不是猜,是根据身体感知,通过一定的计算,最后做出合理的判断。”
“还有一种,靠起卦占卜。”
“这个办法可能不太科学,但效果和前者是一模一样的。”
“两者的区别,一个在于能提前很长时间得知结果,一个只能依靠自己的身体感知,对最近时间的一段气候变化做出反应。”
“时效,大概也就十二个时辰以内。”
元酒将大致的原理说了一下,苏新阳和沈卓航听得一头雾水,顾霜辰虽然听不懂,但不明觉厉啊。
至于南巢……
他比较现实一点:“这个我能学吗,师父?”
元酒咬蟹钳的牙齿“咔”地一下磕在缝隙里,花了几秒将蟹腿从犬齿上拽下来,轻嘶了一下才说道:“努努力,这辈子说不准还是有点可能的。”
南巢转头拆开了蟹壳,用勺子挖走了蟹黄:“……”这个世界没有爱了。
他现在也不想爱了。
……
城上月将一份纸袋放在南巢面前,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身体的问题,过段时间应该就能有眉目。”
南巢瞬间感动道:“师祖,你真好。”
元酒撕着蟹腿里的肉,将自己面前的果汁推到南巢面前:“原来隔辈亲这个说法是真的,我这个师父可能是个冤种吧。”
城上月拿着竹签,拂去指尖上的油腻:“但凡你有那么点为人师表。”
元酒埋头吃蟹肉:“算了,当我没说。”
她没有师表,他不也没有。
乌鸦干嘛要笑猪黑呢?!
城上月不知元酒心理所想,见她闭嘴后,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给长乘发消息。
长乘听到消息震动声时,人正站在化工厂外围,看着远处淡淡的黑烟,还有周围暗沉沉的天空。
不远处是各种警笛声,救护车的、消防的、警察的,还有特管局的……
天色已经大亮,嚎哭声、痛苦压抑的低叫,以及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
还有些人,已经彻底失去所有的声音。
被烧伤的人一个个从他面前被抬走,他忽的油然而生出一种悲悯的情绪。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
长乘眉头深深皱在一起,根本无法解开。
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是九德之气的化身,一个本该慈悲为怀的神。
但他不属于此界,也不能行逾越之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乘迟迟没回消息,让城上月有些意外。
他放下手机,指尖轻轻点了下桌面,问道:“长乘最近如何?”
“您是指哪方面?”元酒嘴角沾着油,很是漫不经心。
城上月指尖用了几分力,沉眸道:“各方面。”
“好得很。”元酒将蟹壳丢在桌边,疑惑不已地询问,“您怎么会突然问起他?就一时没回消息而已。”
城上月食指点了点胸口:“感觉,不太好。”
元酒立刻正色道:“那我还是去看看吧。”
她这个师尊一旦感觉不好,那铁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擦了几下并没有擦干,她嫌弃丢进垃圾桶,还是捏了清洁术后才彻底放过自己的手指。
城上月拦住她:“算了,他是个有分寸的,不会出大事。”
“就是出小事也不行啊,他根本就是这个世界规则外的存在,最好的就是什么事都不要出。”
元酒与南巢交代道:“下午就先不急着进会场了,什么事都等我回来再说,如果回不来我会给你们电话的。”
说完,她人就不见了踪影。
南巢定睛一看,她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大排档,往前一个拐角,避开了监控就不见踪影。
……
南巢忧虑道:“师伯不会真出事了吧?”
城上月忽然抬头望着从东南方吹过来的雨云,黑沉沉的,能听到其中雷电碰撞的微弱声响。
阳光迅速被乌云遮蔽,一股风从美食街一端卷起,将摊位上的遮阳伞吹得微微倾斜。
周围原本坐的还算稠密的客人,很快就准备撤退,叫了摊主打包带走,去找附近可以避雨的地方吃饭。
他们这一桌几人却稳坐不动,城上月指尖弹了一道浅白色的灵气,将倾斜的遮阳伞扶正。
垂下眼眸端起面前的茶水,浅抿了一口后问道:“可想换位置?”
“我们这里感觉淋不到雨的样子。”沈卓航看了一下遮阳伞,还有身后吃出墙面大概两米的雨棚,“感觉不需要换位置了。”
“我觉得都可以。”
苏新阳嘴上这样说,但屁股是稳稳黏在椅子上。
原因无他,饿了。
顾霜辰道:“想换,我可以联系一下我爸的朋友,他在附近有店面。”
“服务和店铺装潢都很好,就是东西贵,和味道一般吧。”
南巢举手道:“就在这儿吃。”
城上月颔首道:“行。”
一时半会儿,暴雨还下不来。
顶多到时候小小布置个障眼法,不让雨水渐过来就是。
……
顾霜辰双手托腮,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我们没带伞啊,一会儿吃完怎么离开?”
南巢将背包拉链拉开:“我带了一把遮阳伞。”
“你随手还带伞啊?”顾霜辰震惊了。
“给师父拿的,但她明显用不上。”
南巢并不失落,虽然每次准备的东西,明知道可能会用不上,但他还是会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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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喜欢一句话,有备无患。
看,今天他自己不就用上了。
沈卓航抓了抓短发:“那我们呢?你那一把伞,根本不够用啊。”
南巢耸了耸肩:“师祖完全不会被雨淋,需要担心的也就你们三个。”
沈卓航勾住他的脖子:“南南,见证我们深厚情谊的时刻到了!”
南巢笑道:“可以啊,一会儿你拿着伞去商店再买几把。”
“现在就去,一会儿肯定就卖光了。”苏新阳提议道。
城上月从左手食指的储物戒中取出四颗水蓝色的石头。
“拿着这个,就不会被雨淋。”
城上月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看着几个小孩儿拿着石头惊奇地研究。
“这是避水石,拿着这个石头不仅可以避雨,还能入海,去海底万米亦可。”
沈卓航第一个反应就是:“去万米海底不会被水压压扁吗?”
城上月单手托腮,笑看着他道:“不知道什么是水压。”
“打扰了。”沈卓航双手抱拳,觉得自己有点二。
避水石都出来了,他竟然还关心水压问题。
这还没下雨,他脑子就进水了吗?
顾霜城摸着石头冰冰凉凉,问道:“这个……要还吗?”
城上月不在意道:“小玩具,你们拿着玩吧。”
他洞府山后的深潭里,碧水石铺满了一整个潭底。
……
元酒因为急着赶路,直接消耗了大量灵力撕开了裂缝,走了捷径。
再次出现时,她距离化工厂很近,只有一千米左右的距离。
因为化工厂那边的事故弄出的动静很大,附近的路段全被封锁,她看着浓烟的方向就知道该往什么方向。
不过还没有抵达化工厂大门口,她就被执勤的警察和交警给拦住了。
元酒也没强硬要求,转身离开后,找了个没人地方直接移换身形,出现在化工厂内。
她找到长乘的时候,发现他头发全都湿透。
黑色的短发一直在往下滴水,化工厂上方的阴云久久未散开,看起来随时都能再降下一场瓢泼大雨。
“怎么不避雨?”
元酒站在他身后,掏出一块方帕递了过去。
长乘接过方帕,将眼皮和鼻唇上的水珠抹去,放下帕子时,才发现这东西有点眼熟。
他眉宇隆起,道:“这帕子……”
“小时候你给我的。”元酒靠在身后的消防车上,陷入回忆般笑着说道,“就大概十几岁的时候,你罚我抄整本道经,我不想抄书就从塔楼上翻窗出去,结果把左腿摔断那回。”
她当时刚被捡回去没多久,因为就是大山里穷苦人家的孩子,哪怕后来进了道观,她也没机会读书识字。
所以被捡回宗门,师尊和长乘教她修习第一步,就遇上了很大的难题。
她不识字。
而且还操着一口地地道道的方言,时常让长乘这个天天跟她打交道的家伙头疼。
这方帕就是他当时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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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脚踝和腿骨,他来的时候还故意踢了一下。
“我以为这东西早就不在了。”
长乘捻着帕子,发现到底是放了近三百年的旧物,稍稍用力就能感觉到脆弱。
元酒:“我跟别人不一样,我是个喜欢囤旧物的人。”
长乘将帕子递给她:“还要吗?”
“还给你了。”
……
元酒笑了笑,仰头用食指指着头顶上方的黑云,“火不是都已经灭了吗?你不把招来的云驱散开?”
长乘摇了摇头,将方帕塞进袖子里,给她看了看左手掌心。
元酒注意到他身上仙灵之气在逸散,立刻站直身体,抬手便将一个阵法在两人身边落下。
阵法落下后,她才注意到他额头上的神之纹印若隐若现。
“你不会是受伤了吧?”
长乘摇头否认了她的怀疑:“没有受伤,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是没办法在外待着了。”
“要破境了。”
长乘将左手掌心摊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各色灵气汇入他左手中。
元酒头一次见这种状况,疑惑道:“破境?你不就是山神吗?难道还有境界可破?”
“哪怕已经是神,也是有境界可以提升。”
“不怪你不知道,我上次破境应该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元酒双眼瞪直,震惊道:“这么久?”
长乘也感慨万千道:“我也没想到破境来的这么突然,本来以为至少还要再等一千年,可能才会摸到门槛。”
元酒:“你在这里遭遇了什么?也太离谱了。”
长乘转眸看向周围穿梭的人流:“大概是……你带来的契机。”
“我?”元酒摸了摸鼻尖,“我能有着福气?”
“山中修行无岁月,百年千年对我和仙尊而言,都不过是弹指一瞬。”
“但是因你的缘故,我和仙尊前后来到此地,接触的人多了,不知不觉间能体悟到的已经比得上从前许多日月苦修。”
长乘:“我本就是九德之气化身,九德之气之根本,便是来源于人类九德。”
他也是通过这次契机才偶然发现,若是想要让自己更进一步,不能一直安于现状。
这次化工厂的事故,虽然造成了不小伤亡,但也让他亲眼见证了,他曾经不怎么接触的普通人类所拥有的坚毅与勇气。
这些品德之气汇聚于此,逐渐与他相融在一起。
元酒听懂后,打趣道:“我觉得不仅我给你带来了小小契机,大狐狸也有。”
“都说了因果因果,能提前得到破境的时机,应该也是你这次出手相助的回馈。”
长乘但笑不语。
他其实也说不准。
这方世界的天道,在他和仙尊看来其实很稚嫩,根本无法奈何他们。
但在他招来雨云,降下暴雨,熄灭大火后,九德之气突然暴增涌向他……
也的确是像元酒说的那般,此界对他出手相助之回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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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酒见他身边仙灵之气越来越浓,忧心道:“你眼下还压制的住吗?”
“如果实在压制不住,可以先回道观,或者回修仙界闭关,这边的事情我帮你收尾即可。”
“不用,压制点时间是没问题的,不过彻底解决完这边的事情,我就先回归元观一步,将周方替换过来。”
元酒脸上表情一拧:“替换他就不必了,他待在归元观才最让人省心。”
长乘浅笑道:“我回去了,他肯定是待不住的。”
周方和元酒是一个性子,这两个平日里都皮实,只是他对元酒偶尔会手下留情。
但对身为瑞兽之一的周方,他可从来没有半分怜惜。
所以周方平时也怵他。
“算了,不提那个糟心玩意儿了。”
“你闭关就待在道观吗?道观人来人往的,会不会影响到你?”
长乘忽然目光着在一点,注意力已经不再元酒身上:“后山就可以。”
元酒一想后山那草木葳蕤,偏僻幽深,顿时觉得确实挺合适。
“现在呢,火灭了,你还要干什么?”
元酒边问着,边撤去身边的法阵。
长乘抬步朝着比较危险的区域走去,元酒慢了半步,随之紧跟其后。
……
他们经过的地方,有一个大概几十米高的反应釜,外面已经被大火烧得黑黢黢的。
元酒靠近后有些心惊,她表情严肃道:“这个罐子里的东西是不是很不稳定啊?感觉随时都会泄露出来。”
长乘:“你联系一下特管局那边,让他们问问化工厂负责人,这个反应釜里的东西可不可以用迅速冷却的方法降温。”
元酒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直接打给燕湖。
反正周马市特管局其他人,她都没联系方式。
得到肯定的消息后,元酒就看着长乘起手落下了一个万里冰封的术法。
外表黑乎乎的反应釜上开始挂上莹白的冰花,周围的温度很高,在密冰迅速往反应釜顶部蔓延时,周围滋滋的窜起白雾。
长乘很精准地将冰封范围压缩在反应釜方圆五米内。
元酒抬脚看着往脚背上窜的冰层,抬脚跳了跳,将冰给吓走。
黑色的反应釜一分钟内便彻底成了厚厚的冰塔,外面覆盖着厚度至少超十厘米的冰层。
元酒张口便飘出一串白烟,她拍了拍嘴巴,看着已经从袖子中抽出一只约有五十公分的黑色大毛笔。
毛笔的笔杆是用玄圭所制,上面有两个她不认识的古怪文字。
长乘提笔在空中虚虚落下几道龙飞凤舞的字迹,抬袖往冰层上一挥,字迹便没入冰层中。
解决了危险的反应釜,长乘和元酒避开进出的救援队伍,找到了一身脏污和伤口的姑获。
她正看着特管局几个年轻人接连抬出两具尸体。
尸体上蒙着一层黑布,一只手从担架旁垂落,他的手被灼烧的可见白骨,附着黑红色的血肉,十分触目惊心。
最先抬出来的两个,是特管局特勤一队的队员,他们都是妖族。
因为妖身要比人类强悍,所以保留下尸骨,但也难逃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下场。
至于实验室里的几个研究人员,无一幸免,全都死在了大火中。
过了一分钟左右,陆陆续续又有几副残缺的尸体被挖出来,用白布蒙着担架抬走。
……
元酒看着姑获鸟沉重的表情,放弃了和她交谈的打算,转头去找已经过来的燕湖。
“起火原因弄清楚了吗?”
燕湖灰头土脸站定后,低声道:“还在查,但根据特勤队那边的队员说,他们最先听到了bao炸声,大火与一些化学物质弄出了更大的反应,火势很快控制不住,才开始往外蔓延。”
“所以,最初起火的地方就是这个实验室?”
元酒看着彻底报废坍塌的建筑,有些难以相信是里面的人自行引爆的。
一个研究所里就算有疯子,也不可能各个都是疯子吧?
这里面的研究员大多都有了家室,难道会因为被发现做些非法试验,就要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还是觉得这个猜测不合理。
她更倾向于是某个人故意在特勤组的人查获实验室前,想要把所有的证据销毁。
邓家在化工厂里这个特设的实验室,目前没人知道他们在研究什么。
他们已知的只有,长林山那个简陋的实验室,建成到使用时间才半年多。
其次,就邓家三公里范围内有一个实验室,目前还没有找到准确位置。
邓沛青主动交代的另一处邓家投资的实验室,表面是做玻尿酸美容产品研发,实际上是研究妖血,地址就在周马市的科技园那边,特管局在得到消息的时候,拿到了上面的批文,就把这地方先查封了。
化工厂的实验室算是比较隐秘,因为没有挂靠在邓家名下。
但特管局的人通过U盘里的信息资料还是查到了。
只不过,任何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实验室就炸了。
还损失了一批人手。
姑获原本对邓家只是很不爽,经过这一天一夜跌宕起伏的经历,她现在恨不得将他们抽筋扒皮,斩骨放血。
……
将所有能找到的尸体从废墟里搬出来后,姑获安排了专门人手清查研究室这一块。
她安排好负责现场的人后,和隔壁几个部门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就坐车先回了局里。
现在分局里一团乱,不仅有队员牺牲了,之前查到的线索也被付之一炬。
他们现在基本又倒退回了原点附近。
邓家潜逃在外的主犯不知所踪。
最重要的两个实验室,一个查不出方位,一个被彻底炸毁。
姑获现在真的有点焦头烂额,上头的领导电话更是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让她几乎没时间喘口气。
元酒坐在特管局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分局内所有人都行色匆匆,职员办公室内电话声就没停过。
她自己掏出一杯早就存起来的牛乳茶,盘膝望着正在和燕湖沟通的长乘。
确实比以前更温和了一点。
好像多了一点人性。
……
长乘在和燕湖谈几个比较危险的反应釜应对问题,他封在外围的冰层虽然可以给反应釜降温,但是那些罐子已经不安全了,不排除有泄露的危险,里面有些化学物质和气体是对环境和人体有害的。
冰层顶多能维持一周,周马市这半月的气温暂时还降不下来,每日白天的气温会达到三十五度以上。
他们得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长乘很快要回去闭关,一旦冰层碎裂开,他们没有任何应对措施,到时候那些玩意儿就是一颗定时的bomb!
燕湖将长乘提到的要点都记下,揉了揉胀痛的额头道:“我估计这事要联系其他部门去处理,我们的人手完全不够用,而且那些化工厂的反应釜我们根本不懂,所以没辙儿。”
长乘叹了口气:“联系到人再告诉我,我再把冰层解封掉。”
如果他不解封,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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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湖非常感谢他的相助,看了眼几乎没有可以休息的办公室,歉疚道:“我暂时没时间安排你们吃饭和住宿问题,你们先自己解决一下可以吗?”
“不管管这些,最后一个实验室找到了吗?”长乘问。
燕湖摇头:“邓沛青给的答案其实不准确,三公里范围内,我们都排查了个遍,但没有可疑的地方。”
“从别墅区那边出来,往外就是一段风景区,最外围就是普通民宅区域。”
“一一筛查起来难度太大了,而且任务也繁重,没有十天半个月不可能逐一排除。”
他们得到消息到现在,也就才过去了一整夜。
长乘直截了当道:“这个地方我去找吧。”
顺便把邓家的人给捉回来,他这次的任务应该就算圆满完成。
也算是对这次周马市能给他带来破境机缘的一个报答。
……
元酒看着燕湖狂喜,目送小燕子走远后,她啧叹道:“你可真是大包大揽,邓家人跟过街老鼠似的,现在不知道钻哪个下水道里去了,你倒是很敢开口。还有那最核心的一所实验室,他们对周马市这么熟悉都没把握,你觉得你一个外来户能在短时间就挖出这个老鼠洞吗?”
长乘伸手提起元酒:“我心里有数。”
元酒被提着走,很是不舒服,生气地踹了他一脚。
长乘低头看着裤腿上的脚印,盯了她三秒后松开手。
“你先惹我的。”
元酒立刻小跳步躲远,长乘掸了掸灰尘,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穿过去。
出了特管分局的大门后,元酒看着伸手拦下出租车的长乘,疑惑道:“直接去不就行了?干嘛还坐车?”
长乘拉开车门,回头道:“不认识路,使用力量时,仙灵之气会逸散。”
元酒看着他坐进车后排,跟着把自己塞进去。
出租车停在了周马市第七精神病院门口。
元酒从车上下来,看着有些荒凉的精神病院:“你来找球球妈妈?她不是彻底疯了吗?”
“与其在一个疯疯癫癫的人身上下功夫,倒不如去折腾那几个被抓回来的邓家人。”
长乘:“他们根本不知道,要是能询问出结果,何至于跑这一趟。”
“赶紧闭上你那张嘴巴,跟老瓜成精了似的,一天天尽听你叭叭叭叭。”
元酒盯着他后脑勺黑了脸,她张开口欲图反驳,立马就被出租车喷的尾气糊了一脸。
元酒:“淦!”
她冲着长乘的后脑勺竖起两根中指。
就在她往前跨出一步,左脚踝上被一簇细藤缠住,整个人往前差点儿扑到在地。
元酒踉跄了两下,堪堪稳住身体,低头看着快速钻回地面的藤丝,心里暗啐一声。
睚眦必报属于是。
长乘嘴角翘起浅浅弧度,回头道:“你磨磨唧唧的干嘛呢?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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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乘和元酒跟着男护工穿过一条很长的通道,随着进入病院深处,元酒的说话声渐渐消失。
她看着周围很高的墙壁和建筑,以及石灰墙面上青黑色的斑驳苔藓,还有周围有些潦草杂乱的绿化带,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压抑气息,随着她一步步深入扑面而来。
这家精神病院是不允许外来人员探访的,一般探访也需要经过亲属的同意。
但邓家如今出了事,今早已经上了本地新闻头条,所以长乘亮出了提前准备的证件后,顺利拿到探访的许可。
男护士走在前面,横穿过一栋医疗大楼的大厅后,顿足与两人说道:“我们病院主要分开放病区和封闭病区。”
“开放病区就在前面一块,和普通的医院其实差不多,主要是接诊的病人类型不同。”
“开放区和封闭区离的很远吗?”
元酒回头看着相隔很远的两栋建筑,前面一栋建筑外部瓷砖看起来还挺新,后面这栋……反而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男护工看了元酒一眼,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肯定是要离得远一些的。”
“不然前面开放区的病人和家属会被吓到。”
元酒:“吓到?”
男护工叹了口气:“你们进去就知道了,但尽量不要去刺激那些封闭区的病人。”
元酒还不懂他的意思,长乘对他的话也若有所思。
他们走到封闭区门口时,发现这里的大门是从内部锁上的,门口有看守的门卫。
站在门口,他们就能听到封闭区里不断传来歇斯底里的叫声。
元酒有些怔然,长乘目光透过大门上的铁丝网,定定看着封闭区深处,眉头一点点拧了起来。
“封闭区的病人很多都是重症,包括精神分裂、狂躁症,或者暴力倾向等比较严重的精神病人。你们要探望的邓瑛画就是精神分裂病人,她的病情属于比较严重,同时还伴随着狂躁症状,所以……尽量不要刺激她,如果情况不对,我们会立即中止你们的探视。”
进了封闭区后,给他们带路的人就换了。
之前那个男护士已经离开了,元酒进了封闭区之后,看着再度被落锁的大门,从缝隙中窥见了那男护士匆匆离去的背影。
……
元酒和长乘跟着一名女护士经过了一处比较开阔的水泥空地,两旁安置着一些公共座椅。
大概有十几个病人在这片场地上活动,还有两名护工在旁边看守。
他们走到空地边上时,十几个病人突然就没了声音,一双双眼睛始终盯着他们。
最前方的护工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对此情此景没有任何反应。
元酒转头看着一个胡子潦草的男人,他的目光有些呆滞,双手交叉拢在袖筒里,头顶上顶着一只黑色的拖鞋。
他的眼神,让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她和他,到底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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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空地之后,元酒和长乘听到的叫声更大了,前面的护工解释道:“有些病人对天气变化很敏感,今天早上天气很阴沉,尤其是雷雨天的时候,很多病人会一直歇斯底里的持续大叫,这都是封闭区的常态。”
长乘一直都没有再开过口,元酒便主动担起和护工沟通的责任。
“邓瑛画今天没有下来活动,她昨晚发了一次病,为了防止她伤害到自己和其他病人,现在应该还被关在病房里。”
男护工带着他们进了封闭区的大楼,她注意到楼梯通道是被锁着的。
护工注意到她的目光:“我们一般用电梯,每个楼层都是封锁的状态。”
元酒回头与长乘传音道:“我觉得这里更像是一个监狱,心理和身体上双重意义的囚禁。”
长乘浅浅应了一声,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没得到更多的回应,元酒有些意兴阑珊,乍的回头就对上一张饱经风霜的女性面孔。
她眼睛微微睁圆,愣了两秒才垂眸看了眼她身上的深蓝色的褂子,褂子有些久,袖口起了毛边。
这人就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看到她后,有些迟缓地冲她点点头。
元酒不确定这是不是跑出来的病人,让开了位置,伸手用手指点了点前面护工的背后。
对方回头看到女人后,并不是很意外,浅浅颔首。
电梯到了一楼,一个护工带着六七个精神病人从电梯里出来,她们的神容也是如出一辙的呆滞与迟缓。
元酒和长乘让开位置方便他们通过,等到护工带人离开后。
元酒发现刚刚站在她身后那名中年妇女已经不在了。
长乘和护工走进电梯后,她还回头看着那些人的背影。
“还不进?电梯门马上要关了。”长乘提醒道。
元酒点头哦了一下,抬腿走进电梯内,她忍不住好奇问道:“刚刚那个穿蓝色褂子的女人,是病人吗?”
男护工摇了摇头:“她不是。”
“她女儿就住在我们病院的封闭区,今天是来探视女儿的,但她只敢躲在一边偷偷看,因为她女儿看到她情绪会失控。”
护工对此情况已经见怪不怪:“她应该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会儿会自己上去。”
……
电梯停在了六楼。
元酒率先出了电梯,看到有几个人在走廊上活动。
但这条走廊是没有栏杆的,甬道两侧都是墙,只有一侧墙壁上开着小窗,窗户上还加固了防护网。
邓瑛画就住在608号房,这个房间住了四个病人。
她住在最里面靠小窗的位置,光线能从玻璃窗外透射进来,照在她的腿脚上。
长乘站在门口,看到了她手脚上都还绑着约束带。
她不停地抬起头,用头磕在枕头上,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大概念叨了几分钟,没人理会她,她忽然扭头冲着一旁正在照顾另一个病人的护工大吼大叫起来。
铁床被她挣扎的身体拉扯晃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她对面的床铺上,一个病人正抱着枕头,坐在床尾静静地看着她发疯。
男护工站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
长乘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徐步走进了病房内。
元酒没有进去,她今天真的有被震撼到。
来到这个地方,说实话她觉得心情上很低落,内心矛盾挣扎,似乎某处被突然戳刺。
不是很疼,但却始终有种挥之不去的酸涩。
她转身离开了病房门口,走到走廊尽头,看到楼梯口被锁起来的栅栏门。
她站在窗边吹风,但这层楼里过重的味道,依旧无法从她鼻尖散去。
在走廊尽头,是卫生间。
她从兜里拿出一颗橘子软糖塞进嘴里,用力的嚼了两下。
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回头一看是个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八九岁小姑娘,正扶着墙躲在厕所地洗手台边,紧紧盯着她一动不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转身靠在窗台上,回头用直直的目光与她对视。
那小姑娘很不自在,低着头把身体缩回墙角后。
元酒咬了一会儿橘子糖,在心里数秒。
过了八十秒,她又把头探出来,再度与她目光撞在一起。
元酒注意到她的身体,十分的消瘦,搭在墙壁上的一只手,仿佛只有一张皮裹在骨头上,她的眼神黯淡无光,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力气,仅仅是站立着就已经消耗掉她很多力气,她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元酒收回视线,从兜里掏出一颗橘子糖,随手一抛,落在她病服胸口的口袋里。
然后,她就转过了身体,面朝着窗外,从六楼的窗口俯视着这座怪诞又压抑的病院大楼。
楼下楼上都有病人在撕心裂肺的吼叫,像濒死时发出的声音,嘶哑又让人揪心。
她伸手准备关闭听觉时,感觉背后衣角被一只手很轻地拉了一下。
元酒侧身看着走到她身后的小姑娘,立刻就把手抽回去,没有主动开口。
她其实不太懂怎么和精神病人交流,也无法理解这种疾病引发出的一系列行为,但是不妨碍她尊重这里的每一个病人。
“请……能不能,请你送我……回房间?”
元酒点点头。
小姑娘伸手扶着墙壁,紧紧跟在她后面。
元酒不知道她要去哪个病房,但一直在前面走,保持着固定的速度,以防止和她拉开距离,她会突然不安。
大概路过了六个病房,小姑娘停下了脚步,悄悄松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谢:“我,我到了。谢谢。”
元酒摇了摇头,从她左手边错身离开,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她细弱的左手腕上扫了一眼。
有很多道被刀割伤的痕迹,从伤痕走势看来,应该都是她自己动的手。
……
元酒走出很远,才回头看着慢慢走回病房的小姑娘,若有所思时看到一个护工边收拾束缚带,边往电梯方向走。
她拦住护工,问了下刚刚那小姑娘什么情况。
护工一听就立刻知道她说的谁。
“那小姑娘啊,今年十一岁,是个挺可怜的孩子。”
“她有重度抑郁症,严重的自虐自/残倾向。”
“因为父母对她的期望非常高,而且对她的教育也很严格,就一次期末考试没考好,之后一直打击她,逼着她做题刷试卷,后来精神状态就越来越差,出现了对自身伤害行为。最可怕是她父母不觉得抑郁症是种病,就是心情低落不好,觉得这孩子是在拿身体威胁他们,所以……”
“后来某一天,这孩子父母早上起来去叫她起床,发现她一直在乱叫,根本没有任何交流意识。”
“最后确诊了自身免疫性脑炎,不仅出现了对认知障碍,还有精神行为异常的情况,最严重的时候还伴随着癫痫发作。”
护工眼里流露出同情,低声道:“现在的孩子真的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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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既然患病,她父母这么看重她,应该会陪伴治疗才是啊?”
元酒不理解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孤零零待在这种封闭区。
进了这里的人几乎很难再离开。
“她父母在她刚生病的时候,经常带着她往咱们病院跑,接受常规的治疗和各种心理辅导。”
“但是有些治疗项目价格不便宜,所以她父母坚持了大概两年左右,就撑不下去了,离婚了。”
“她父亲婚内出轨,又有了一个儿子,至于她母亲……”
“她母亲虽然拿到了抚养权,但是无法承担她高额的治疗费用,而且从家庭妇女的身份回到职场,找的工作也很辛苦,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她。因为一旦孩子发病,她不在身边,孩子很可能就这么没了。”
“所以只能把她送到咱们病院的封闭区看护,至少不会出了事的时候,身边没人照顾。”
“她母亲经常来看她的,只是不敢出现在她面前,这孩子有时候对她母亲的反应很大。”
元酒突然想起在电梯口遇到的那个中年女人。
她不确定,小姑娘对母亲的反应很大,是因为心理阴影,还是因为不想被关在这种地方而生出的怨恨。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位母亲至今后悔不已。
从那位母亲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个人半生的苦痛与自我折磨。
护工忽然跟她道谢:“刚才还是要谢谢你,那女孩儿很怕从厕所到病房的这段路,一个人不敢走。”
“每次都是让别人带着她过去再回来。”
元酒看着护工解释完后就离开了。
她转身双手垫在下巴上,看着铁窗外麻木在活动区徘徊的病人,觉得自己如果长时间呆这里,没病估计也要疯。
所以,长乘能不能搞快一点儿啊?!
……
608病房。
长乘踏入后,病房内的四个病人突然就安静下来。
本来在给其中一个不怎么配合的病人注射的护工,看着面前突然安静下来的患者,抓住机会慢慢将药推注进他身体里。
取掉他胳膊上的止血带后,护工才抬头看着已经站在他身侧的长乘。
他怔了怔神,根本没有注意到人是何时进来的。
来得悄无声息,却带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只是看着他便给人一种安宁平静的感觉。
长乘站定在邓瑛画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一开始盯着天花板,又慢慢转头打量着他的女人。
她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眼尾脖颈上没有皱纹,如果不是精神状态异常,和外面那些年轻女性看起来差别不大。
“能谈一谈吗?”
长乘站在窗边,拿出了一张照片,是他用法力凝出了一张关于邓球球的照片。
“记得他吗?”
女人眼神茫然,但盯着照片看了很长时间,被束缚带绑着右手猛然往上挣扎,嘴里喃喃念叨着:“球球……球球!”
“球球,球球……你把球球还给我……”
她忽然歇斯底里地冲长乘大喊大叫。
长乘眼皮只是轻轻眨了一下,平静道:“你安静下来,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
女人挣扎侧身,头高高抬起,脸朝着长乘的方向。
“球球,求求你……别带他走,我乖的。”
“我乖乖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邓瑛画嘴里不断重复着“会乖,会听话”之类的词,长乘看着她放大的瞳孔,将照片放在她枕头边。
“邓家已经不复存在了,邓家大部分人已被拘捕,剩下几个潜逃在外正被通缉。”
长乘发现她脸上的肌肉慢慢放松,他给了她些时间消化刚刚的信息,把证件拿出来放在她面前:“我是周马市特管分局的临时顾问,叫长乘。”
“今天来见你呢,是想问你一些问题,看看能否根据你提供的线索,追查到邓家最隐蔽的那所实验室。”
邓瑛画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偏首想要去看枕头上邓球球的照片。
一旁的护工见状道:“她昨晚才发病,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可能没办法和你正常沟通。”
长乘侧身问道:“昨晚突然发病吗?大概时间是什么时候?”
护工不太懂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耐心地回答道:“就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她不知道被什么吓到,一直在尖叫,也惊吓到了其他病人,所以我们只好将她先绑在床上,为了注射了药物,她才在药效作用下睡过去,大概三个小时不到,又醒了。”
“我本来是打算一会儿给她喂药的。”
护工将白色医用托盘里的一瓶药递给长乘:“给她服用两颗,等半小时后再试试。”
长乘接过药瓶,打开后倒出两颗蓝色的小药丸。
他看着用脸颊蹭着照片的邓瑛画,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药丸放在她嘴边。
邓瑛画无动于衷,根本不理会他,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她的手还是会不断挣扎,试图挣脱束缚带。
就在长乘准备收回手时,邓瑛画忽然张口咬住他的手指,眼底带着一种又疯又狠的劲儿,含糊鼻音让长乘听清了她的意思。
去死。
长乘只有些意外她的反应,并未立刻将手指抽回,他的三根手指被她狠狠咬着。
但是没留下一滴血,也没能留下一道痕迹。
护工见状连忙过来,用双手捏住邓瑛画两腮,试图逼她张开口,以免咬伤长乘。
长乘左手抬起阻止道:“没事儿,你去忙你的吧,她伤害不了我。”
护工仔细检查了他依旧被咬住的手指,确认确实没有被咬断出血,才悄悄松了口气。
“我还是帮你把手弄出来吧……”他有些惴惴不安,这件事是他的失职。
这些重症的精神病人很多行为不可控,他不该放任眼前的男人和邓瑛画这么近距离接触。
长乘摇头道:“先看护你身边的病人吧,这里不用你管,我也不会伤害她。”
“我保证。”
护工不放心地去照顾另一位病人,偶尔还是会分神注意这边的情况。
他看见这个长得比电视里明星还要好看的男人,平和地弯下腰,声色很淡地说了声:“松开。”
或许是邓瑛画用力撕咬没有发挥出任何效果,也可能仅仅是因为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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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乘收回手指,注意到她牙龈上出了血。
他抬手间淡淡的仙灵之力卷过,手指上残留的那点浅浅白印和口涎便消失不见,那道力量从邓瑛画口腔拂过,牙龈上的伤口便眨眼愈合。
“把药服下。”
长乘将药片放在照片上,低头帮她解开了左手上的束缚带。
被解放了左手,但邓瑛画却不敢动,盯着他犹如惊弓之鸟。
长乘也不着急,就耐心地与她对视,过了五六分钟,她动作僵硬且慌乱地抓着药丸塞进嘴里,左手捏着那张照片,用力将药片咽入喉中后,冲他张开嘴,表示已经把药片吞下去了。
长乘弯着唇角笑了笑,夸奖道:“做得很好。”
……
元酒在外面等了很久,直到有点不耐烦,才又走到608室门口。
护工带着另外三个病人离开了,门口还留着一个,不过离得比较远。
应该是长乘要求。
她抬步走进病房里,坐在床上的邓瑛画立刻就像受惊的动物般,警惕的目光直射过来。
长乘转头要求道:“你先出去,她不习惯陌生人。”
元酒撇了撇嘴角,转身就一脚跨出门槛,靠在外面的墙边,拿着手机点开软件,搜索附近比较有知名度的美食。
她听到病房内长乘说话的声音,邓瑛画几乎没有开过口。
元酒不懂长乘哪儿来的那么多耐心,和一个不太可能与他交流的病人说话。
就算是神……在这种事情上与其他人差别也不大。
她从十二点等到了下午一点半,整整一个半小时,都是长乘在单方面的说。
关于特管局发现邓家的那些事情,抓捕的那些人,还有邓瑛画那个有点滑头的儿子,但从未提起过妖的存在。
元酒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一点四十五分。
长乘终于提到了比较敏感的话题:“球球的父亲是那只百幻蝶妖,对吗?”
邓瑛画抱着枕头,缩在墙角道:“我不要,别逼我。”
“别给我打针……”
她开始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用力的抓着头发,宛如要把头皮薅下来一般。
长乘没再继续,抓住她一只手腕,控制她的手从头发上松开:“邓家的人,包括那些研究人员,没人敢再逼你。”
“他们有的已经进了牢狱,剩下的也必然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打针,不要……”邓瑛画思路有些混乱,突然又开始说道,“球球跑。”
……
元酒从门外探头道:“你这样问是没有结果的,还不如直接搜魂。”
“她现在的状态,就算是被搜魂,也不会比眼下情况更糟。”
长乘拧眉道:“她的脑子里充斥着太多真真假假的记忆,有些是她的幻想,有些是真实的,搜魂也无法分辨那些记忆的真假。”
元酒没想到那么麻烦,她还从未搜过精神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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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随着这趟探访毫无进展,她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道:“你真的还要继续吗?邓瑛画这个样子不是一时半会儿,而是好几年了,坚持应该不会再有结果。”
她真诚地建议着:“咱们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去本地各处鬼窝走一趟,让那些本地的地头蛇四散出去帮我们找逃犯,要是能顺带找到那个实验室,那咱们改天去给天道烧柱高香。”
“那你去好了。”
长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靠在椅背上斜睨了她一眼:“去闯鬼窝这种小事,难道还需要我陪你一起?”
“你可真是!”元酒不忿地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他,脸上表情复杂,“但凡你对邓瑛画的耐心能分我三成,我早就帮殷勤地帮你去跑这一趟,还不跟你嘀咕半句。这说起来是你自己接的活儿,你不是想办的漂亮点作为得到九德之气的回报吗?到头来却要奴役我。”
“啐,没人性。”元酒气得走掉。
背影气势颇有些六亲不认。
长乘收回视线,对她的不忿与抱怨并不在意。
他是知道元酒的,虽然骚话多,嘴偶尔有点碎,但做事却实打实靠谱。
他平时不怎么和鬼魂打交道,所以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去走这种野路子。
元酒脑子有时候还是很可以的,灵活够用。
……
直到走廊上的脚步声消失。
邓瑛画突然提问,声音轻的飘忽:“球球呢?”
“他在哪儿?”
“特管分局。”
邓瑛画慢吞吞地说道:“球球父亲是蝶妖,很漂亮的蝶妖。”
“我不知道,不清楚是不是百幻蝶。”
长乘发现她这会儿好像意识状态不错,愿意主动开口,只是人还是怯怯的。
“我们发现了三个实验室的位置,一个在长林山里,一个在化工厂,一个在科技园,还有一处你知道在哪里吗?”
“水梁村。”
邓瑛画抓住他的袖口:“化工厂,球球父亲的尸体在那里。”
长乘沉默了几秒:“化工厂那个研究室,今天早上已经因为不明原因被炸毁了。”
“炸毁了?”
“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这样……”
长乘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水梁村,发现这个村子距离邓家别墅确实不远,是一个有些年头的城中村。
这地方一直都没有成功拆迁,老旧的村路两旁是样式比较一致的自建房。
“水梁村实验室的入口,你知道在哪儿吗?”
“一个大院子里。”
邓瑛画也没办法准确给他描述,只说院子很大,平时有个老人住在里面,负责看守。
长乘松了口气,觉得这几分钟收获已经足够,准备告别之际,邓瑛画看出他的去意,抓着他袖子的手始终不肯松开。
“我想见球球,你让我见球球好不好?”
“我会很乖的,不吵也不闹,你让我见见他吧……”
“求求你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乘思量片刻后,承诺道:“你在这里好好接受治疗,按时吃药休息活动,等到你精神状态稳定下来,犯病不再那么频繁,我会让特管局的人陪同他过来探望你。”
“因为他年纪还小,如果你状态不稳定,会吓到他。”
其实长乘不觉得那小孩儿会被吓到,那半妖小崽子胆子大得很,连人都想干掉。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证明那个孩子的性格不稳定,容易剑走偏锋。
“好,好。”邓瑛画慢慢松开他的袖口,突然又仰头道,“别让他回邓家,他们不是好人。”
“他是个半妖,而且血脉觉醒了一部分,所以特管局肯定会安排更合适的监护人收养他。”
“这点你不用担心。”
长乘用法力将那张照片上的力量加固,至少十几年的时间,照片不会被损毁。
他引到了一缕仙灵之气灌入邓瑛画身体里,这缕仙灵之气作用不会太大,但应该可以让她每天保持一段清醒时间。
只能慢慢滋养,兴许是几年,也可能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终究能等到结果。
……
元酒刚在第七精神病院附近找到一个鬼窝,就医院前面大楼最角落的地方,有一处停尸间。
几只茫然的鬼在停尸间里捉迷藏。
元酒准备进去的时候,一只鬼刚好从门板里钻出来,撞在她脸上。
元酒:“……”
不得不说,这些鬼很有童趣。
她抓着男鬼的肩膀,把他直接拖回停尸间,看着这里上蹿下跳的十几只鬼,大部分看起来好像都是有一定精神问题。
她不太懂,目光在房间内巡视了一圈,往前走了两步,仰头看着一男鬼的半个脑袋卡在天花板上。
她跳起来用手拽着他脚踝,把他从上面扥下来。
结果,弄了一脸的血。
她看着他开花的脑子,与他大眼瞪小眼两分钟,在诡异的气氛蔓延开后,又把他举起来挂回天花板上。
没想到遇上个跳楼鬼,长得有点丑。
男鬼从天花板上游回来,跟一条麻花似的缀在她身后,伸长了脖子问道:“你是谁?你能看见我吗?”
“我是谁不重要,反正你们我都能看见。”
男鬼震惊地捂住嘴,表情特别夸张。
元酒回头与他对视:“我问你个严肃的问题,你认真回答我。”
“可以。”
“你是神经病吗?”元酒问。
她见男鬼表情渐渐不太友好,补充道:“没有内涵你的意思,就是单纯想知道,你生前是不是这座医院封闭区的病人。”
男鬼摇头道:“不是。”
“我是跳楼自杀的,家就在这附近,跳下来之后没有立刻断气,就被拉到医院抢救。”
“刚进抢救室,我就咽气了。”
元酒:“为什么跳楼?为情所伤?被人诈骗?还是欠了赌债还不上?”
“都不是。”男鬼脚挂在天花板上,目光深沉,万分忧伤道,“死的那天忘记先迈左脚出门了。”
元酒眼尾抽了抽,右手拳头紧了紧:“再驴我,信不信把你门牙打豁?”
男鬼笑着道:“不逗你了,我是意外坠楼的,在楼顶与人发生了争执,推攘过程中不慎摔下楼,所以样子不好看。”
“想必你生前是个演员吧?”元酒阴阳怪气道。
男鬼但笑不语:“你来太平间做什么?这里阴气重,不是来认亲的,就赶紧离开吧。”
“我来招鬼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双手一合,灵气便从脚底慢慢散开。
周围四处翻飞的游魂全都聚集过来,男鬼震惊地望着她飘动的碎发:“你是道士?”
“算是?”元酒语气轻松,“想请你们帮个忙,事成之后,我可以全程护送你们去地府。”
男鬼:“不想去地府呢?”
元酒:“那就送你们上西天如何?”
男鬼:“真的有西天吗?”
元酒笑了笑,语气幽幽道:“你猜啊。”
“我忽然觉得地府也挺好的。”男鬼觉得她这话凉的很,有点不怀好意,“让我们帮什么忙?这里有些鬼笨笨的,精神状态恍恍惚惚,不一定能帮得上你的忙。”
“我想找个地方。”
“知道周马市邓家吗?就是开了好几个公司,本地特别有钱的那个邓家。”
男鬼:“知道,我生前是他们公司的员工。”
元酒立刻合掌道:“那不是巧了吗?邓家因为涉嫌犯罪活动,目前已经被通缉,我和当地的执法部门合作,负责找出邓家潜藏的一处实验室位置,大概就是以邓家别墅为中心,直径三公里的范围内。”
“有什么特点吗?”男鬼问。
元酒摇头:“就是因为藏得太深,我们没有什么线索,才想到找你们这些本地鬼打听。”
“事成之后,真的包送他们去地府?”男鬼指了指周围有点傻乎乎的同伴。
“嗯,一言九鼎。”元酒从袖口拿出一枚金色的叶子,“你到时候可以用这个来找我,办完事后,我会把这东西收回来。”
“当然,你也可以拿着这东西,直接找阴差,他们见到也会很乐意帮忙。”元酒说。
男鬼:“行,成交。”
……
元酒看着他领着一帮鬼钻墙离开,太平间一时间只剩下停放在床架上的尸体,白色的床单盖在上面,显得有些瘆人。
她转身立刻走了出去,刚到病院大门口,就看到长乘等在那里。
“你这么快就出来了?是死心了?”元酒脚步轻快地走过去。
长乘将手机递给她:“问出来了,最后一个实验室的大致方位。”
元酒:“……”
“你等等我,我回去把金叶子要回来。”
一瞬间,她就觉得自己亏大了。
长乘勾住她后领,将她拉了回来:“行了,咱们赶紧过去,你顶多就是多往地府跑一趟,又没什么损失。”
元酒被他拖着走远,愤然道:“我损失了时间和体力好吗?”
真当小观主的时间和体力不要钱的吗?
两人很快就赶到了水梁村,这个地方典型的城中村,老破窄。
路过的小巷子里,头顶的电线上还挂着红裤衩。
巷子的地面排不干净的污水和垃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尤其是今天这种气温比较高,却显得又很闷的时刻……
元酒有种整个区域被塞进了封闭的污秽物罐子里的错觉。
她感觉头晕,封闭嗅觉之后,终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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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乘显得平静许多,他们隐去了身影,在这个村子里走动。
因为这里往来的都是住户,有个生面孔就显得格外扎眼,尤其是长乘这种气质独特的。
“这里的排水系统真的该好好搞一下了,今天刚下了大雨,污水排不出去,垃圾飘得到处都是。”元酒小声抱怨。
长乘:“当地部门也不是不想对这地方进行拆迁,但有一些钉子户,不愿意搬。”
这个他来之前就打电话问过分局的人了,他们是本地的,更了解当地的政策情况。
“要我说,这钉子户不肯迁,肯定也有邓家在背后使力。”
“他们的实验室建在这种地方,一旦拆迁,估计要先想办法将实验室全面搞掉,代价太大了。”
长乘:“这里本身就是他们最核心的实验室,据说建成的时间很早了,而且每年都有投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不引起这里人注意,还把地下的实验室修建起来的。”
……
两人路过了一栋很旧的楼房,五层的老式建筑,外墙上的水泥已经被侵蚀成黑灰色,顶楼排水孔附近长满了苔藓。
整栋楼是南北朝向,所有的房间几乎都是门朝南,门前有一条走廊,刷着绿漆的铁栏杆。
有些门紧锁,楼上有几间房子尚有人在家。
元酒抬头看到顶楼最东的栏杆前,一个很瘦且没精气神的年轻人,正颓丧地吞云吐雾。
长乘看向这栋楼的对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
他盯着刚喷了红漆的大门看了一会儿,元酒也陪他停下,思索道:“这个地方不太隐蔽,因为对面就是高楼,这里还有不少住户,站在楼上是可以看见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不要让思维被固化了。”长乘指着这个院子道,“我们已经遇到不止一次,邓家人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些阵法,在隐匿方面做的很有一手。”
元酒:“那……进去看看。”
长乘与她对视了三秒,在这点儿上两人不谋而合。
所以,下一秒两人骤然从原地消失。
元酒一脚踩在院子地面,就感觉身体在往下陷。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及时拉着她,将她从泥潭里提出来。
元酒看着身上的泥泞,无语道:“还真让你给猜中了,这又是个精心布置的老鼠洞。”
“姜还是老的辣。”元酒拂去身上泥泞,拱手恭维道。
长乘指尖点了点前方:“这里面有人,地下也有。”
离他们所站的位置并不远。
“直接打进去吗?”
元酒摩拳擦掌,准备把自己的长刀给拔出来。
“化工厂那样的事情,你还想再来一次吗?”长乘肃容提醒道,“这里可是居民区,周围少说还有几十个人在家中,如果真发生早上那种爆炸案,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到时候别说他回去破境渡劫,估计那些九德之气下一秒就会溜走。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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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脑子这种细致活儿,不太适合今天的小仙女。
……
潜入地下后,元酒跟在长乘身后,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地下堡垒”。
“搞成这样投入不小啊。”
他们身处之地,是一个形如月牙的小广场,广场高度在四五米,有七根白色的罗马柱,支撑着整个顶部结构,顶部安装着大灯,四周边角还有很多射灯,让整个小广场内几乎没有任何视野视角。
长乘竖起手指,让她不要再讲话。
竖起耳朵听,能听到远处发电机暴躁的声音。
发电机藏得位置很深,至少在地面上,以普通人耳力是听不到的。
元酒传音道:“我去把发电机解决了,这里面不少东西都靠电力维持,切断电源……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能打这处地穴下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长乘同意了她的提议,两人分头朝着两个方向而去。
……
元酒顺着声音,很容易就找到了地下发电室。
从一条甬道路过时,她看到了一处高强度合金做的大门,两个人戴着口罩从里面走出来。
他们穿着像医院里进手术室的医生,淡蓝色的无菌服,外面套着一层手术服,胸腹部沾满了血迹,橡胶手套上也全是血,出来后第一件事就将手套和手术服摘掉,丢在了门口旁的垃圾桶里。
元酒顿住脚步,维持着隐身停在走廊上,听着两人浅浅低语几句,朝着与配电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走到垃圾桶边,指尖勾起桶盖,鼻尖轻轻动了几下,嗅到了浓郁的妖血味道。
再次站在这个合金大门前,她脸色沉得厉害。
那些妖血不属于同一只妖,而且都是新鲜的,这说明房间内刚刚至少还有几只妖还活着。
她试着将神识探进去,却发现无济于事,合金大门还有附近的墙壁上似乎有一种涂层,阻挡了神识的进入。
犹豫了几秒,她放弃了闯入,奔着最初的目标配电室而去。
……
长乘沿着唯一一条路往前走,走了大概三分之二的路程,他大致能判断出,这边主要是生活区。
地下一共有七八个人,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但房间面积并不大。
四个研究员,有年迈的,也有年轻的。
剩下的四个人……
竟然是被周马市各部门追捕了一整晚的几个逃犯。
包括邓家家主邓祺绍,还有他去公司后就下落不知的长子,邓景辉。
另外两个是邓祺绍的堂兄弟,也都是悉知邓家内情的核心人员。
这四人此刻都睡得很沉,由于注射了力量因子药剂,精神高度紧绷了一整晚逃命,此刻回到他们认为最隐蔽安全的地方,全部都放松下来。
长乘直接出现在房间内,在一人突然醒来时,出手将人拍晕捆起来。
其他三人也没来得及防备,全都被他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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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上四人嘴口,他抬手将人收入袖中,鬼魅无声地继续沿着甬道往前走。
……
这条甬道尽头,没有灯。
他走到身后灯光的边界时,迈出去的左脚忽然收回,定定看着前方的黑暗。
完全是直觉,迈出这一脚,情况肯定会不一样。
长乘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白玉小人,将小玉人丢进黑暗中后,忽然听到野兽的咆哮声。
不是一种野兽,而是很多种……
他听着至少百种的叫声,右手在眼前抹过,双眼瞬间变成白色。
小玉人进去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还没有站稳,就被一道黑色的影子正面冲撞。
小玉人“啪嗒”一下摔成四脚朝天,它还没站起来,睁开眼睛就对上头顶上方三只黑色恶兽血腥的眼瞳。
长乘共享了小玉人的视野,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前方竟然是个专门用来囚禁妖鬼的囚笼。
他早先就觉得不对劲,邓家既然残害了如此多妖族,为何却没有一只妖鬼进入轮回之道。
但凡有一只被残害的妖鬼去过阴间,邓家数十年的筹谋肯定会更早一些被发现,更早一点被铲除。
……
就在他准备一脚踏入阵中时,元酒传音入耳:“长乘,这里有个很大的实验室,神识探不进去,我怀疑里面还有快要被搞死的妖。我毁了电闸,直接闯进去吗?”
长乘将囚禁妖鬼的事提了一下,思考过后道:“先不急,把电闸毁了,把这里所有能行动的人都制住。”
“收到。”
元酒切断传音,站在配电室的电箱前,徒手撕碎了上锁的配电箱。
她抬起左脚,一脚就将电箱踹成碎片。
配电室内的机器艰难地运作了几秒,然后全线崩溃,整个地下需要供电的设备全部歇菜。
她转头出了配电室,就和两个提着手电过来查看配电室的人撞个正着。
元酒在黑暗中定睛一看,刚巧就是刚刚碰到的那两个人。
她站在门口边,右手腕轻轻一翻,掌心立刻出现一根老木头。
两人一前一后跨进配电室,她晃到两人身后,一人给了一棍子,看着他们往前栽倒在地。
将手电关掉扔在配电室角落,元酒熟练地掏出绳子给他们上套,收拾完一切,将两人丢进了玄圭空间里。
……
过了两分钟,元酒在那个合金大门口看到了徒手将两人劈晕的长乘。
那两人被他丢在地上,她掏出绳子将两人捆了,和前头两个一样待遇。
“这地下还有人吗?”
长乘摇了摇头:“其他地方都没有了,不排除这间房子里没有。”
“上面的人,我去解决。”
元酒指了指头顶,他们下来的时候没惊动上面的人,但此刻电停了,上面的人说不定会发现下面出了问题。
言讫,她就顺着之前发现的进出口上去了。
长乘右手压在大门,慢慢将大门侵蚀出一个大洞,完全可容纳他自由进出。
一脚跨进去后,长乘就被里面的情况震惊了。
他很少会露出这种震撼的表情,但此时此刻……
这个实验室比他预想的还要大上三倍,呈椭圆型,中间就是试验区,有好几个金属操作台,还有各种各样的仪器。
但这些并没什么,让他心情复杂的是,围绕着操作台的是两排展示台。
或许用陈列架形容更为合适。
陈列的架子上是一具具被精心处理的尸体。
在实验中死去的妖,都制作成了栩栩如生的标本。
每个标本前都有铭牌,编号、姓名、年龄、制作时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乘抬手托起一颗灿然的明珠,拿出手机录了一段视频发给燕湖。
关掉手机后,他将两侧所有展台上成列的妖族标本收走。
之后,徐步走到解剖床前,看着皮骨被定格的猞猁妖身,内部已经被防腐剂浸透,散发出浓郁的化学品味道。
他抬手合上了猞猁被撑开的眼睛,将尚未完全制成标本的尸身收起,转身离开。
剩下的还未解决的,就是这个实验室最棘手的地方。
囚禁妖鬼的阵法。
里面的妖鬼被囚禁时间太长,加上受到阵法的影响,很多都变得残暴嗜血。
只要逃出来一只,都能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
元酒收拾了上面的人,赶下来后就看着长乘对着那阵法发呆。
“对付这些妖鬼也没有那么难,实在难以驯服,那只能打散了。”
长乘:“这些妖鬼本就是受害者,到死都没有等到一个正义,现在把他们打散容易,因果呢?”
元酒:“那我动手好了,我不怕因果。”
反正她手上也不知道沾染多少乱七八糟的因果。
“行了,我想想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吧。”
元酒:“要不我们亲自押着它们去地府?”
“可是这数量也太多了吧,万一中途溜个一两只出去,他们就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再大的冤屈估计也难讨到想要的公正了。”
“所以,我进去。”长乘将手机交给元酒,做出了相应的安排,“你留在外面,负责和燕湖联系,刚刚抓的犯人都留给你看守,别弄跑了。”
……
长乘交代完就进了阵法内,呼啸的镰风从他脸上刮过,被他用手背挡住。
一只森白的爪子弹出尖锐的指甲,在他手背上刮出一道白色的弧线。
阵法内的妖鬼嗅到了新鲜的气味儿,如一锅烧开的汤,须臾就从阴冷死寂变得热闹欢腾起来。
元酒无法窥探阵法内的情况,尤其是在长乘进去后,他庞大的仙灵之力就将这一块区域全部封锁。
她只能坐在走廊上苦等,看着从阵法纹路中溢泄的一缕缕气息,只觉得有点心惊。
阵法内,长乘身上的衬衫长裤在柔光中化作长袍,毛茸茸的尾巴从衣摆下荡出来,抬手一巴掌就将最先冲锋陷阵的妖鬼拍在阵法壁垒上。
他抬手掌心出现一只骨笛,看起来只有三寸长的白色骨笛在他掌心慢慢旋转,逐渐变大变长。
骨笛出现后,狂躁的妖鬼们静默了一瞬,几只围在最前面蠢蠢欲动的妖鬼,小幅度往后退了几步。
其中有个个头最大的妖鬼,身形已经不再是一团模糊的黑雾。
它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在其他妖鬼发愣之际,掉头就跑。
长乘抬手将骨笛扔出去,正中它的后脑勺,将它敲得一个俯冲,用脸刹了十几米才停下。
骨笛落地,便化成一只麒麟骨架。
骨麒麟身缠碧色的水纹,张口发出一阵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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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妖鬼被吓得匍匐在地,慢慢从黑雾凝聚出原本的妖形。
但依旧有不杵神兽威严的妖鬼,瞠着猩红的双目便冲上去与骨麒麟硬杠,被骨麒麟张口精准叼住脖子,没费任何力气就将其魂魄撕开,把撕碎的魂魄扔在地上,抬起右前爪,用趾骨踩在扭动的魂魄上。
长乘从袖中取出一座宝塔似的青铜神器,将宝塔落在地上,冲着无数妖鬼缓声道:“依次进塔,抑或吾当场渡尔等不受前世来生之苦。”
骨麒麟将堵在青铜塔前的身躯移开,蹲坐在塔身左侧,将趾骨下被撕成两截的妖鬼甩进塔内。
随着仙灵之气环绕在麒麟白骨身周,它的身上渐渐可以看到肉身尚在时的威武模样。
长乘走到那只被砸中后脑勺的妖鬼身旁,弯腰将它从地上薅出来,温声细语地商量道:“我知道你是这里尚存神智的妖鬼,现在呢只有两条路,跟我走送你们去地府轮回,或者我将你们全都打散,灰飞烟灭。”
“选前者,你们说不准还能在地府碰上作恶多端的邓家人,到时候只要不违反地府条例,怎么跟他们算账,应该没人会再管你们。”
“你的选择呢?”
长乘松开它的后颈,右手纤细的五指弹出锋利的指甲,抵在它的喉颈处。
那种如芒在背的危险笼罩着这只妖鬼。
它知道,一旦它开口拒绝,下一秒这只看起来柔弱的利爪就会将他魂魄撕得粉碎。
思考了一会儿,它慢慢匍匐在地上,表示臣服。
它用仅剩的那点神智反思了一下,心痛得认清了一个事实:它不是个有志气的妖鬼头儿。
但是在永远的湮灭,与渺茫的报仇机会,这两个选项中,它还是更希望能把害死它们的那些王八蛋的蛋蛋给掏了!!!
去了地府它哪怕放弃投胎机会,也要带着小弟们蹲在黄泉路口跟那些人算算旧账。
长乘收起了指甲,抬手在它额心点了一下:“约束好你的这些妖鬼小弟,只要不主动去作恶,吾保你在地府平安无事,畅行无阻。”
妖鬼抬头用两只血红的眼睛震惊地盯着他。
长乘指着青铜塔,从容不迫地说:“不用怀疑,我亲自送你们去。”
妖鬼从地上起身,朝着那些探头探脑,在四周因为惶恐到处乱窜的小弟们吼了一嗓子。
那些体型较小的妖鬼比较老实,臊眉耷眼地跑进了塔内。
剩下的都是一些体型较大,且实力也比较强的妖鬼。
妖鬼头头用自己真诚地眼睛盯着几个老伙计,企图感化他们,但是被甩了脸子。
它扭头冲长乘嗷嗷呜呜一通乱叫,表示自己也管不了这几个。
之前这些妖鬼神智还在,它们其实还能交流一下,但是最近这几个陆陆续续就没了理智,还在猎食其他弱小的妖鬼壮大自身。
这让它产生了紧迫感,也提高了对这个阵法的危险认知。
它们待的时间越长,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短,最后变成只知道遵循吞噬本能的凶残恶鬼。
它能成为这群妖鬼的头儿,也主要是因为,它在帮它们对抗这几个老朋友。
有它在,至少对方在猎食时候会很忌惮,不敢轻易出手。
但情况并不容乐观。
长乘从它那里确认了消息后,让它先进入塔内,剩下的交给他来解决。
妖鬼头头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塔,几分钟后,它眼熟的老伙计们奄奄一息,被团成一团塞了进来。
妖鬼们:“……”
惊恐地抱住弱小、脆弱,又无辜的自己。
外面的世界果然到处都是实力超强的变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特管局的人在半小时后赶到水梁村,从元酒和长乘手中接管了现场。
长乘与元酒带着几个要犯,与数百具妖族尸体标本和妖鬼,回到了周马市特管分局。
两人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有点面熟的男人。
元酒从对方身边路过,走远后才小声说道:“那个男人好像是我们之前去长林山,在西平村见到的被狂化人袭击的那个村民吧?叫什么来着?”
长乘瞥了她一眼,提醒道:“柴进涛。”
元酒拳头砸在掌心,点了点道:“对,就是这个名字。”
“他是个画家,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颇有些名堂,看着好像也有阵法的痕迹。”
“你说他是不是和我们接连遇到的阵法有关?”
长乘深思熟虑后,方道:“不太像,我看过他画的那些画,二者走的不是一个路子,这人画中阵法要更新派一些。”
“实力也远比不上我们遇到的这几处。”
“以他的力量,根本无法布置尸棺阵或者长林山隐匿阵。”
元酒回头看着那人的背影,奇怪道:“他受伤后不是一直在医院吗?这会儿跑特管局来做什么?”
长乘推开了姑获办公室的门,两人没再分神关注此事,与正在处理公务的姑获说起了今天下午的收获。
对方先联系了其他部门撤销了对几个逃犯的缉捕,叫了人进来将几个灰头土脸的男人拎去看守所。
解决完要紧事后,接下来要讲的话题就很沉重了。
长乘将几具尸体放出来,先给姑获看了一眼,才告诉她尸体的数量。
姑获站在桌子后面呆怔了许久,回神后克制不住地骂道:“这群畜生!”
长乘将几具尸体收起来,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妖族的尸身?”
姑获沉默良久:“这件事影响太大了,我得跟上面汇报一下。”
元酒和长乘离开办公室,给姑获更多时间去汇报处理。
他们俩一站一靠在走廊里,听着隔壁办公室内的谈话。
……
燕湖正在接待柴进涛,对方拿出了身份证件,还有一份沾血的捉妖师证书。
拿起放在桌面上的证件,燕湖眉头皱了皱,抬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柴进涛眉眼,眼底流露出震惊与难以置信。
证件上的照片与柴进涛本人有六七分相似,但是名字却截然不同。
“我原来的名字叫薛成涛,包曲市捉妖薛家。”
“你的脸?”
“做了手术。”薛成涛平静地解释道,“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做DNA鉴定。”
燕湖放下证件,又拿起桌上的捉妖师证书:“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据我们调查到消息……你应该已经,死了。”
虽然没找到尸体,但是负责追踪的人发现了他的血,失血量非常大,几乎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他最后出现的地方,至少发现了七八只很凶残的妖族痕迹。
他们本来以为尸体可能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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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包曲市特管分局也就没有再投入人力物力继续追查。
但因没有尸体就无法结案,只得将薛成涛列为失踪人口。
不过当初薛家灭门案处理的过于潦草,他们复查案情时,发现当初追查薛家幸存者时,一些人可能趁此机会公报私仇。
如今邓家和郑家相继落网,当年薛家灭门案的真相也终于浮出水面,当局已经决定要重启薛家灭门惨案的调查问责。
当初参与薛家案的执法人员,将会接受特管局内务部门的盘问与审查。
包曲市特管分局接下来将会重新洗牌。
薛成涛身体站的笔直,神色坚毅道:“我大哥和我嫂子,他们拼上命护着我逃走,我薛家那么多条人命不明不白地就没了,我薛氏捉妖一族数百年清誉,也因莫须有的罪名千夫所指。”
“沉冤莫雪,岂敢身死!”
燕湖将他的捉妖师证件还给他,歉疚道:“这件事是我们的责任,我代表周马市特管分局向你们薛氏一族致歉。”
薛成涛拿回证件,沉默了许久。
“我知道这事与你们无关,该道歉的也不是你们。”
薛家在包曲市,特管局基本都是按照辖区划分,周马市的特管分局根本无法插手包曲市案件。
“我是今天上午听说你们重启调查,所以才赶过来的。”薛成涛说。
燕湖:“薛氏案肯定会重启调查,因为嫌犯在周马市范围内,所以这次由我们分局主导调查。”
“邓家和郑家犯的案子太多了,这是个大案,所以我们要从头查起,此案目前进度我们暂时无法透露。”
薛成涛皱眉道:“我是此案的受害者,不能知道吗?”
“暂时不行,你来也看到了,我们局里今天很乱,人手根本不够用。”
“不止你们的案子要查,还有今天早上的化工厂爆炸案也与邓家有关,邓家在逃的还有几个人,我们首要肯定是要将他们先抓回来,所以请你耐心等待,我们后面会通知你的。”
薛成涛还想说什么,燕湖忽然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你说。”
“你为什么会躲在西平村?”不是他太疑心,而是这件事似乎太巧合了。
薛成涛化名成柴进涛,以避世画家的身份躲在西平村几年。
而邓家设在长林山的实验室,与西平村很近。
薛成涛还是后来的狂化试验品受害者。
燕湖垂眸看着他手中的证件照,薛成涛是官方确认的二级捉妖师,狂化人虽然有强大的力量与速度,但他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被打伤?
薛成涛沉吟了片刻,如实说道:“你们在西平村询问我的时候,我说了谎。”
“我之前并不知道邓家在长林山有实验室,但薛家灭门后,我在外面东躲西藏了一段时间,偷偷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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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怀疑从头到尾和邓家有关,所以就来了周马市,住在西平村比较外围的房子里。”
“我平时不怎么和村子里的人打交道,因为以避世画家名义住在这里,所以我有很多时间可以独处,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来调查邓家的事情。但是邓家的人……很敏锐,我试探过一两次后,就发现他们好像确认我还活着,在四处搜寻我的下落,所以我只能回到西平村躲起来。”
“没想到他们把一个实验室也设在了长林山。”
“村里闹出鼠妖传闻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应该不是妖,那段时间我每天在村子周围晃悠,如果真的有鼠妖,我必然能够发现。”
“发现孩子和那几个驴友尸体后,我基本上就确认了,应该是和几年前我们薛家遇到的事情有关,确实有人利用妖族在做实验,但真正做实验的另有其人。”
在特管局派人过来时,他其实并不慌张,他的脸做过微调,年纪也再往上涨,变化其实还是很大的。
而且案子已经过去七八年之久,周马市分局的人也不是当年与案人员,所以他不怕露出破绽。
确认了长林山有个试验点后,他就开始在山里找邓家的实验室。
刚巧,他找到了试图逃跑的狂化人,偷偷帮了那个狂化的驴友一把,让他得以逃到西平村。
将负责看守试验品的人引到他住的地方,躲在暗处设下陷阱。
他本想利用自己的所学将对方拿下,但是没成功。
他的院子被弄得一团乱,因为他依旧是旧案中的失踪人口,只能伪造伤势,以受害者柴进涛的身份出现在特管局调查员的面前。
……
燕湖还是有些疑虑,但是薛成涛的解释确实解决了他之前的一些疑惑。
只是……
燕湖凝视了他片刻,没有再说什么,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将人送出了特管分局。
回来的时候,刚好看着元酒和长乘站在走廊里,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元酒忽然说道:“你刚刚送出去那个人,他说的话你最好不要全信,一半真一半假。”
燕湖不解道:“为什么?”
“你想过他是怎么伪造伤口的没有?”
元酒让长乘背过身去,抬手在长乘肩背和后腰处指了指。
“我当初验过他的伤,大部分伤在背后。”
燕湖抬手往自己身后试了试:“还是可以抓到的。”
“但是自己下手,伤势肯定与别人伤得不一样。”
“正反手问题。”元酒让长乘的手试给燕湖看,“自己的手,左手从腰腹侧伸向后背,尾指在上,拇指在下;右手也一样。”
“但如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被人袭击……”元酒将右手伸向长乘背后,比划给燕湖看,“我这样造成的伤口,拇指在上,尾指在下。”
“还有一点,伤势深浅。”
元酒仔细说道:“自己动手,比较常见的是前半段伤口浅,中间伤口深。”
“被人弄伤,前半段伤口更深,后半段要浅一些。”
“因为突然被袭击的力道,和自己做了心理准备后下手力道,绝对是不一样。”
“想要自己模仿被人伤到背后,其实蛮难的。”
“他背后伤口更符合被伤,而不是他自己弄得。”
元酒指了指门口方向:“薛成涛他至少在伤势问题上,从来就没说真话。”
燕湖不太懂:“为什么呢?这个问题上说假话有什么意义?”
元酒眸色微沉:“这个你去审审邓沛青,我估计她能给你一个答案。”
燕湖不懂元酒在卖什么关子。
但他还是跑去了审讯室。
长乘转身望着元酒,无奈道:“你直接告诉他不就行了,薛成涛很有可能杀了那个狂化人。”
元酒摇着头,困惑道:“我其实也有点没想通,对付那个狂化人,以他的能耐当是不在话下,可他为什么会被弄伤?”
“就算真是一时大意,他也完全没必要在这个细节上说谎。”
“如果他真杀了那个狂化人,邓沛青他们当是为什么没留下来搜查谁动的手?我其实想不太明白。”
长乘看着她褶皱的眉头,淡淡道:“你又怎知他们没有去搜查谁动的手?”
……
邓沛青没想到燕湖会专门来问他那个狂化试验品的事情。
但最重要的案子都交代了,这点小事她当然不介意再回顾一遍。
她和郑充当时循着痕迹追踪逃出去的狂化人,直接从后山进了西平村,在一个院子里找到目标。
“那个狂化的人,他当时受了很重的伤,已经动不了。”
燕湖拧眉道:“院子里只有那个狂化人吗?”
“只有他,地上还有一些血迹,但分不清是谁的。”邓沛青双手戴着镣铐,压在身前的挡板上,“从当时的现场看,我们就知道那个院子肯定有一个身手不错的人,但当时你们在长林山的布防对我们来说很麻烦,如果不是为了拆掉那个狂化人臼齿里的微型监控器,我们根本不会追出去,可能直接就放弃了这个试验品。”
“郑充当时进屋搜了一圈,没找到任何线索,还险些被一个阵法套住。”
“不过郑家分了不少薛家的好东西,所以那个阵法没能伤到他,花了些功夫退出来后,我们就收到消息,你们有两个很厉害的调查员就在山里,所以我们不敢多耽搁,没有细查就带着那个狂化人离开了。”
“回去路上,那个狂化人就因为伤势过重死了。”
邓沛青好奇道:“你们找到了那个把狂化人弄死的家伙了?”
燕湖没给她答案,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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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吧,这个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失踪很多年了。”
“当年我在特管分局的时候,包曲市特管分局的人觉得他被一些仇恨薛家的妖族分尸了,但最终因为没有找到尸块,所以没法儿结案,就给他上报了失踪。”
邓沛青往后靠在椅背上:“不过邓家的人很奇怪,一直坚信他还活着。”
“至于为什么,等你们抓到邓祺绍,自然而然就知道原因了。”
邓沛青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猜到燕湖为什么会这么问,只好奇道:“所以,薛成涛出现了,在西平村把狂化人弄死的,就是他?”
燕湖脸一横,语气挺臭:“好好待着,反省一下你这糟糕的人生吧。”
……
薛成涛杀了狂化人这件事,燕湖还是跟姑获说了。
姑获拧眉道:“这事儿暂时不好定案,最麻烦就是死无对证,而且就算有证据证明是他杀的那个人,他也完全可以用防卫过当辩护。其一是狂化人危险程度本身就很高,在剧烈冲突情况下,他以自身安全为要,在对峙冲突中失手重伤对方,致使其失血过多身亡,很难去界定他是否故意为之。”
“这件事他占理,尤其是他背后的伤,如果真是元酒说的那般,那就对他更有利了。”
“属于是正当防卫。”
燕湖:“可是他刚刚却说是自己弄的。”
姑获:“应该是不想牵扯到命案里,他还想为薛家沉冤昭雪,现在搅和进一宗命案里,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元酒说的你确实应该记住,这个薛成涛说的话不能尽信,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儿。”
“我们现在没办法抓他,也顾不上他。”姑获叹气道,“这个案子后面推进的时候,一定要多方核实他们的证词,这人既然为薛家的案子露面,就说明他不会再突然跑掉,早晚能从他口中套出真话。”
“如果他真杀人了怎么办?”燕湖忧虑。
姑获拿着文件夹在他头上砸了一下:“咸吃萝卜淡操心!还能怎么办?当然依法办呗,谁还能越过法律法规去了?”
“检察院那边按照流程起诉,他也有权力找律师给自己辩护,到时候怎么判,那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
“赶紧干活儿去,别浪费我时间。”
姑获将他赶走,出去准备处理那些妖族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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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入酆都地界,长乘将青铜宝塔打开,一大群妖鬼呼啦啦地从打开的窗户门口跳出来,乱作一团。
元酒站在一边,看着好几个妖的臭脚丫子都踩在其他妖的脸上和头顶,还有的被踩到了尾巴,气愤地仰头骂骂咧咧。
总之……就是只听见嗷嗷叫唤声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与一旁的长乘说道:“你答应他们暂时可以不往生,秦广王知道估计头都要大了。”
妖鬼本就比人类鬼魂强大一些,尤其还是这些被关了几十年的妖鬼,放出来和疯狗也没啥两样儿。
真要全在酆都暂时安家落户,这城里的治安着实堪忧。
长乘抬指浅声道:“答应了他们暂时不往生是一回事,不守规矩又是另一回事。”
“肯定会给他们套个禁制,不然这群脱缰野马想在一个个抓回来,费劲儿。”
他自然不会留下这等无穷后患。
那些一窝蜂跑出来,准备朝着远方蹦跶而去的妖鬼,很快就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壁垒上。
长乘从袖中拿出一份金色的卷轴,徐徐展开后,用食指在额头的神印上轻轻按了一下,在卷轴尾端落下自己的标志性印记。
他将卷轴扔出去,长达几十米的卷轴在半空中缓缓展开:“你们现在皆在酆都城内,站在这里就能看到外面街道的情况。”
“为什么不放我们出去?你打算自食其言吗?”
有一个妖鬼大胆冒头问道,它抬爪往透明壁垒上按了按,被以相同力道推了回来。
长乘指了指上头的卷轴:“我说话自然算数,但我们得做个约定,万一你们到时候愿望达成,却不愿意去往生投胎,反正借着我的名义在阴间兴风作浪,欺负那些弱小的人类鬼魂,这因果到时肯定有一部分要分在我头上的。”
“你觉得我能替你们背这个果吗?”
几个妖鬼忽然想起他暴力的手段,齐齐噤声。
MD,谁敢让他背啊?!
……
“所以要怎么办?”
长乘抬头看着卷轴上缓缓浮现出的朱红色笔记:“这是一张拥有约束力量的卷轴,一旦你们违反了卷轴上的条例,卷轴将会直接将你们收入其中囚禁起来,我自然也会收到提醒。到时候触犯条例的妖鬼,我会一一深入交流,并且根据阴间法律与诸位清算旧账,该去地狱的去地狱,该进轮回的入轮回,此前我承诺的便全部作废。”
“当然,我也不会无故干涉你们的行为,所以诸位只需要在卷轴上留下自己的印记,这份契约便正式生效。”
“你们可以停留在阴间的时间上限为百年,我也只会保你们在阴间百年安然无虞。”
数百只妖鬼面面相觑,在这片落脚之地上下游窜,有些妖鬼显然很犹豫,有些在他开口承诺时已意动。
长乘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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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契印便可自行离去。”
一只拳头大的黑色影子飘到了卷轴旁,在卷轴上滚了一圈,留下了一个龟壳的印记。
它慢吞吞地飘到水纹状出口前,试探着伸出一只小脚,顺利地穿了过去。
有了第一只,就有第二只、第三只……
数百只妖鬼排着队,在卷轴上留下了各式各样的独特印记。
元酒看着上面的爪爪印、羽毛印、甲壳印、鳞羽印……五花八门。
送走了最后一只妖鬼,卷轴开始徐徐合上,一根红绳从长乘腕上飞出,在卷轴腰身上缠了两圈,打下一个漂亮的结。
……
长乘和元酒在冥河渡口分开,元酒踏上摆渡船和老熟人打了个招呼,在船尾掏出个小马扎落座。
“这次那只狐狸没和你一起?”
摆渡人手握竹篙停在船尾浅声问,身后绑着头发的白色飘带被腥风卷起,落在他的手指上。
“每次我一个人来,你就这么问,烦不烦啊你?”
元酒单手托腮,伸出左脚将一只骨妖踢进水里,语气懒懒地催促道:“赶紧开船,船一会儿都要被拉沉了。”
青年失笑道:“沉不了。”
摆渡船冲进阴风晦雨中,元酒身体晃了一下,只手按住一颗头骨稳住平衡。
“你是想戏弄我一下吗?”元酒觉得这家伙像是故意的。
摆渡人但笑不语。
得不到答案,元酒也懒得和他在这种事情单方面吵嘴,收回压在骨妖脑壳儿上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好无聊……”
长乘回去闭关,接下来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可以一起玩耍了。
南巢还有几天就要回学校,在搞事情方面和她没什么默契。
至于师尊不提也罢,她和老年人没有太多共同话题,多数时候都是单方面挨骂。
嗯……周方那个棒棒冰,一想到他感觉脑仁都在蹦迪,那也是个可以暂且不提的麻烦精。
这么一圈想下来,好像也只有大狐狸比较与她能玩得来。
……
上了岸后,她就直接给雍长殊打了个电话。
本来以为会转到语音信箱,但意外的是,电话号码刚拨出去就被接通了。
熟悉的声线率先响起:“正好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就先打过来了。”
元酒顿时眉开眼笑,站在城市车水马龙的街道边,仰头看着对面大楼上巨大的LED屏幕:“这说明我们默契不错嘛,我刚从地府回来,你还在缅省办事吗?”
“没有,我现在就在周马市,下午飞机赶过来的,这边案子牵涉范围很大,我得跑一趟。”
其实他中午就回了Y省,午饭没吃就往师宁公盘赶,本来想在公盘上给她惊喜,结果白跑一趟。
他没在公盘多留,很快就买了机票,飞了一个半小时到周马市。
元酒深深叹了口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道:“我也在周马市,在给你打电话前,我本来想直接回Y省的,因为担心长乘这边遇上小麻烦,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师宁公盘今天下午我都没赶上趟儿。”
雍长殊低声浅笑道:“你来特管分局,这边事情解决后带你去家私厨,之后再一起坐晚班飞机回去。”
“行吧,等着。”
元酒语气轻快,挂断电话后,晃起来的脚步都踩着小节奏,整个人一扫之前的阴霾心情。
……
雍长殊正在解决数百具妖族尸体的安置问题,这么多被制成标本的尸体肯定没办法一下子全送去火化。
妖族肉身因生前实力强弱,所以能承受的破坏也是不同的。
其中一小部分妖族的尸身存在根本无法焚毁的问题。
比如龟壳!
他已经很久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同类的尸体了。
尤其是在踏入特管局后院后,望着密密麻麻挤在后院里的尸体,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看到了数百年前,天劫发生之后妖族生灵涂炭的场景。
雍长殊在这些尸体中,甚至还看到了十几只狐族的尸身。
有几个他可能百年前在族中偶尔见过一面,但并不知道名字。
有的甚至还没办法完全化形,尚处在幼崽期。
这种场面对妖族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
将狐族的尸体挑出来,他准备带回狐族领地安葬。
其他尸体他来之前和另外几个大妖商量过,将其葬在南海国境内的无人小岛,尸体安葬后在岛上布置下阵法与禁制,隔绝外来人员踏足,给这些死去的妖族同胞留下最后一片净土。
不过国内岛屿无法进行私人买卖,他只能跟官方申请一片无人岛使用权。
至于其他方面,官方自然也会安排人巡航守护。
尸体转移下葬以及禁制设置工作,全权交给了从北海市赶来的树芷处理,她的年龄和修为在特管局高层都属于一等一,性子也沉稳内敛,处理起这种比较严肃的工作会更加从容。
……
元酒赶到特管局时,姑获刚把会议室门打开,里面已经坐着不少同僚,职衔高低皆有。
看到元酒出现,姑获朝她招了招手:“赶得刚刚好,我们正要开会,你要不要听听?”
元酒看了眼拿着一摞文件从旁边审讯室走出来的雍长殊,他朝元酒笑了笑:“进去听,不想听悄悄离开就行。”
元酒这才勉为其难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磨砂玻璃门一合上,整个房间内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元酒靠墙角的位置找张椅子落座,歪着头看向站在会议桌前的雍长殊。
他好像很适应这种场面,应对各种状况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是真正的得心应手。
“周马市和包曲市的案件,我来的路上已经听过汇报了,现在我们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但一件件来。”
“首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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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林山实验室全面拆除,这个实验室不大,位置比较偏,比较好处理。”
“科技园的邓家研究所查封处置,里面所有与案件相关的研究全部存档查收。”
“这个实验室就在邓氏名下,所以暂时不拆除,后续会当做邓氏资产处理。”
“周马市水梁村地下实验室必须拆,里面的一切保留证据后,相关研究进度与结果也全部查封存档。”
“另外,我今天下飞机后就本市几个城建部门的人通过电话,水梁村全面拆除。”
燕湖举手问道:“水梁村的钉子户怎么办?”
“今天爆出了地下实验室的事,水梁村仅剩的几户不太愿意搬的村民也同意了拆迁,现在他们已经在谈拆迁款的问题,这个事情这周之内会全部敲定。”
雍长殊言简意赅地解释完后,继续道:“最后就是化工厂实验室的问题。”
“其一,今天早上化工厂爆炸导致我们牺牲了两名工作人员,五天后会为他们举行荣誉葬礼,届时望分局诸位准时参加追悼会。追悼会、家属安抚工作和抚恤金等各种事情,交给人事部门处理,有问题吗?”
“没问题。”人事部部长立刻应了下来。
“其二,化工厂的爆炸波及到了周围的几个反应釜,反应釜里的化学品要及时处理,这个已经有相关部门在负责,我们配合处理就好。”
姑获道:“有几个反应釜外是长乘先生用冰层加厚,拆除的话可能还需要他帮忙。”
元酒在角落抬手道:“这个我来就可以,他临时有事。”
雍长殊点点头,说:“其三,化工厂中几个死亡的研究员,他们是邓家聘请的,但邓家现在已经被我们收押,他们家属的安抚与调查工作就落到特管局身上,其他部门也会配合你们工作。至于赔偿方面,经由检方诉讼、法院判决,最后会由邓家赔偿。”
“目前银行方面已经冻结了邓、郑两家的资产,对他们涉嫌违法犯罪的资产查没处置。”
“同时遭到这两个家族迫害的妖族与人类,均会获得一定的赔偿,至于赔偿金到时候会有法院判决。”
这会是一笔非常大的金额。
已经死去的妖族就数百名,还有因长林山实验室而丧命的几个驴友和孩子。
幸存的将奇方也会获得赔偿,但他暂时无法解除监禁状态,因为他是试验品,在无法解决他狂化问题前,这个人都会由特管局接管,至于如何解决就要看研究部门了。
……
这场会议其实时间不短,将近两个小时,但是解决了很多问题。
包括薛家案件重启调查,归还照妖镜、薛家捉妖秘术等等。
蜃兽珠和几颗缴获的鬼珠被周马市特管局查没,暂时归他们收藏使用。
他们在化工厂废墟中找到百幻蝶妖丹,因为已经确认了邓球球为百幻蝶妖直系后裔的身份,这颗妖丹将交给他处置。
他们查了邓球球的亲属,百幻蝶一方肯定是没亲戚可找。
邓家他母亲这边,除了邓瑛画全都在牢里,在他成年之前肯定都要踩缝纫机。
偏远一点的表亲,无人表现出收养他的意向,因为邓球球表现出来的攻击力,他们也不敢冒险将这孩子送去福利院。
姑获深思熟虑一番后,决定做这个小孩儿的监护人。
她本身对孩子就挺喜欢的,但奈何自己不会有孩子,眼下大好机会能撸孩子,当然要积极争取一下。
后面,她还专门带着邓球球去第七院探望邓瑛画。
相比于长乘和元酒担心小孩儿会受这里环境影响,她觉得直白一点,应该会更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马市大案引发了各地妖族关注,同时也让雍长殊意识到妖族现今一个很严重问题。
妖族大多喜欢独来独往,有些甚至根本没有记录在案,这也就意味着就算某天失踪了,也不会有谁注意到。
邓家这百年来能一直有机可乘,与妖族长久以来的生活习性密不可分。
他们必须对国内现存妖族做一个全面统计,将妖族的基本信息与居住地登记备案。
这件事特管局以前就在做,但推行时各方面受阻,所以一直没办法实现全妖族登记注册。
可眼下不能再因为一些理由就搁置。
最先要做登记的一批妖族,就是从长林山里救出来的那些小妖。
……
会议结束后,元酒活动了一下僵住的肩膀,看着所有人一股脑散去。
她转头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灰蒙蒙了。
“六点多了,去吃饭?”
雍长殊挥手将面前的文件收入空间,解开了衬衣袖口那对祖母绿宝石袖扣,将西装脱掉后搭在臂弯,停在元酒面前朝她伸出右手。
元酒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下颚,微微敛起偏圆的眸子,傲娇猫咪似的打量着他的手,慢慢将目光攀到他那张过分矜贵优雅的脸上。
她不动,他就不动。
她想打量,他就任她打量。
“元观主可否赏在下薄面,共进晚餐。”
元酒失笑道:“浮夸。”
她抬手在他温热的掌心上拍了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到门口:“今天晚饭要是不好吃,接下来一个星期,咱们就不约饭了。”
雍长殊将西装换了手搭,右手将会议室门关上后,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一步的位置。
“保证好吃,不好吃以后的饭我都管。”
元酒啧啧叹道:“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
雍长殊摊手道:“那没办法,谁让我不仅聪明,还会投资理财呢?”
“法力高强,但却背着债务的人,应该是无法体会到我的快乐了。”
元酒磨了磨后牙槽:“我觉得几天不见,你有点儿得意忘形了,你的命还在我手里攥着呢,别忘了。”
有钱又有什么用,都快成死狐狸了。
要是她没良心一点儿,愿意去当个庸医,再瞒山过海把他遗产搞到手,谁还不是个人间富婆了?!
“得罪了,请务必保住我这条命,我还能给你创造更多财富。”雍长殊眉眼间都是细碎清爽的笑意。
元酒:“这才像话。”
“咱们是坐车,还是步行?”
雍长殊看了眼停在路边的黑色保时捷:“车已经到了,先上车。”
他拉开车门,让元酒先上去后,才跟着坐进后排。
……
元酒本以为去吃饭的路上总该能清闲一会儿,但雍长殊的手机刚上车就嗡嗡嗡震动起来。
他歉疚道:“我接个电话。”
“你随意。”
元酒抬手让他自便,把后排车窗降下来,右手支着下巴看着这种城市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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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一共接了两个电话。
元酒对他的忙碌也有了进一步了解:“你平时都这样的吗?一天到晚不得闲?”
雍长殊将手机关机,摇了摇头道:“近些年已经很少碰到这样忙碌的时候,平时都只用管自己公司事务。”
“刚刚接的电话,是我今天临时决定要买一块地,给对方邮箱发了邮件后,一直在等反馈。”
元酒一听好像是和赚钱有关,立刻来了精神:“买地?你这是又要投资吗?”
“不是,这块地你昨天去过的。”
元酒拧眉思考了一会儿:“别卖关子,到底那块儿啊?”
“白马福利院。”雍长殊慢条斯理地解释道,“那块地自从火灾后,几个接连买下的商人都没能将那地方经营起来,如今已荒废很多年了,要不是这回报告中提到,我根本想不起来这地方。”
“你买这块儿地打算干嘛呢?”
元酒回想了一下,那位置属实有些偏僻,周围有好多大型的工厂,好几个车企都在那边。
“我打算投资建个学校。”雍长殊拿出平板,点开邮箱后打开了一份邮件,顺手递给元酒,“这是今天下午我的公司设计部门出的一张设计图。”
元酒惊叹于他的博爱与超强行动力:“你做慈善啊?”
“慈善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原因,最主要是我有私心。”雍长殊对元酒一向直言不讳,“我是狐妖,所以我自然会将妖族放在前面考虑,我从来都不避讳这一点。”
“这个学校我是想建成一个专门收纳妖族和半妖的寄宿学校,弄成和特管局对接的一个项目,也是我接下来一个计划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不需要雍长殊说得多透彻,元酒愿意动脑子想想,其实很快就想明白了。
妖族与人族的自然和谐相处,是一个需要很多人长期投入、并不断改进的课题。
正如雍长殊在会议室里说的,有些妖族至今独居深山老林,别说拥有一些人类社会生活常识,连个身份证明都没有。
妥妥的黑户,关键还是黑而不自知。
人类向山林海洋的入侵是一种趋势,妖族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所以妖族不能一成不变。
古有言,山不见我,我自见山。
他们只能审时度势,顺水行舟。
“从下个月开始,我会极力推行妖族在当地部门的登记备案,同时会建议底下的人深入各地宣传。”
元酒笑着打趣道:“争取不放过任何一个装聋作哑的妖?”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雍长殊转了转食指上的戒指,笑得很放松,“有这次周马市的案子打底,到时结案了,就把这个作为宣讲中的一部分材料,给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妖怪上一课。”
他右手伸到元酒面前,将平板上的设计图打开:“所以你应该看得出来,这种收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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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略颔首。
大狐狸和长乘有些像,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家伙。
将身份登记普及是第一步,招收文盲法盲各种“盲目”的小妖怪是第二步,特管局精准对接是第三步。
能够成功毕业的妖族或半妖,基本上都是各地特管局后备力量,以后他们招人也会有更固定的渠道,招收的新生力量资质水平不会相错太远。
虽然投建学校可能只是他临时一个想法,但这个决策确实非常妙。
元酒将平板还给他,其实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设计图,只是雍长殊喜欢跟她分享,她就装样子看一看。
“那个福利院里还有一批鬼,你打算怎么驱逐他们?”
雍长殊混不在意道:“妖又不怕鬼,他们爱待就待着。”
别把小妖怪上学想得太简单,以为全国统一乖乖仔。
小妖皮起来,比小孩子难搞太多了。
那几只鬼以为自己占了地儿就是王,到时候小妖怪们出马,谁欺负谁还很难说呢!
……
黑色保时捷拐进了一条挺安静的街道。
元酒和雍长殊下车往前走了几十米,就看到了一栋红色的房子。
他们从这条街道走出去,安静褪去,眼前色彩立刻变得斑斓多姿。
“这边是周马市的一条风情街,这栋红房子是我一个老朋友开的,他曾经在意大利待了五十年,回来之后就开了家餐厅。”
这家餐厅的建筑风格就很西式,砖石切割的非常齐整,像是从上个世纪欧洲街头搬来的小店。
红墙。木窗。玻璃门。黄铜色门把手。
红墙上挂着鲜活的绿色盆栽,茂盛的藤蔓从花盆外垂落下来,盛开着淡白色的小花。
外面还摆着一排桌椅,桌子旁配了遮阳伞,此刻全都收了起来。
几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外国人与国人参半,桌子上摆着美食和酒杯,很自然融洽的谈笑风生。
元酒扭头看了眼雍长殊身上的衬衣西裤,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像道袍的垂坠长衫与布鞋。
“我总觉得我与这个店的画风,有点格格不入。”
“你觉得呢?”
雍长殊拉开了餐厅的门,无视了从里面出来的几个年轻女孩儿惊艳的目光,抬手邀她入内,诙笑道:“相信我,这世上没有地方与你格格不入,它们都是陪衬。”
元酒看着几个回头顾盼的小姑娘小声嘀咕。
她耳力特别好,所以将几人窃窃私语听得很清楚。
“艹,那个男的好会说话啊,关键还好帅好帅,比明星都要帅一百倍!”
元酒抬脚跨进店内,侧身打趣道:“你这去了缅省一趟,不像是去公干,反倒像是去哪家甜品屋打工了吧?”
“哪家甜品店付得起我的工资呢?”他谑道。
因为提前预约过,所以服务员将他们领到了位置上,刚准备为他们服务点单,一个穿着蓝色条纹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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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绍一下?
男人将拿来的白葡萄酒开瓶,声音浑厚又随意,只锐利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元酒一眼。
雍长殊:“这位是老板,灰狼。”
男人不爽地啧了他一声,眼刀甩去斥责道:“我有名字的,天天灰狼灰狼的叫?我不要面子的吗?”
男人主动伸出手:“我叫郎云礼。”
元酒浅浅握了一下他的手指:“元酒。”
“原来你就是他天天说的那个小观主啊……”郎云礼扭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雍长殊,伸手点了点他,“狡猾得很,之前说让你帮我引荐一下,你死活不肯,你们狐狸都小气得很。”
“郎代和你是什么关系?”元酒好奇地问道。
郎云礼愣怔了几秒,很快就恢复如常:“我和郎代不熟悉,大概就同属于犬科犬属,不过细分品种是不同的。”
“只是碰巧用的姓一样。”
元酒一脸涨知识的表情,郎云礼看着十分有趣。
不像雍长殊说得很能打,反倒有点可可爱爱。
“赶紧上菜,饿了。”雍长殊指尖点了点桌面,“忙了一整天了,上点能填饱肚子的美食。”
郎云礼:“行吧,一会儿再跟你们聊。”
“不聊了,看着你吃饭没食欲。”雍长殊果断拒绝。
郎云礼的眼神逐渐愤然:“……”死狐狸!有异性,没狐性!
……
元酒看着倒完酒转身就走的郎云礼,盯着他挺拔的背影发了会儿呆:“你的朋友怪有意思的。”
“他一会儿还会过来。”雍长殊对这家伙的习性那是了解的很,“他毕竟是个精致的妖,什么都追求极致的优雅,还需要一定的仪式感,所以刚接触会觉得比较有意思。”
元酒晃了晃脑子,觉得他这话有言外之意:“我感觉你这话听着不太像夸奖。”
“算是夸奖。”
雍长殊垂眸看着杯中的酒水:“红酒,你尝尝看,不喜欢就放一边。”
元酒对新事物永远充满好奇心,但她在某些方面已经学聪明了,并不会冒冒失失就把酒送进口中。
见她指尖压在高脚杯的底座上不动,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偷偷往他这边瞥,雍长殊并不意外,主动端起酒杯做了个示范。
元酒学着他的摇了摇酒杯。
“为什么要晃杯子?”
雍长殊浅浅抿了一口红酒,就将酒杯放下推远。
“一是可以充当醒酒这个步骤,激发红酒的香气;其二是可以看红酒挂杯,来判断红酒粘性。”
“我不太习惯红酒,所以不能给你太多建议。”
雍长殊很直白表达了对红酒没兴趣。
元酒捏着杯子浅浅抿了一口,眼皮都往下褶了几分,眉头轻轻皱着,片刻后才缓缓松开。
她将杯子推开,摇头道:“我不喜欢,相比而言,我更喜欢奶茶和果汁。”
雍长殊浅浅笑着,看着窗台上的绿植,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也猜到了你可能不会喜欢。”
“师尊和长乘可能会对这东西感兴趣。”元酒指尖弹了弹杯壁,若有所思道,“他们都喜欢那种味道比较奇怪,容易变化的饮品。”
比如一些品种很奇怪的茶。
她从小就不爱喝。
雍长殊但笑不语,元酒小孩子心性,不喜欢这些很正常。
再说,谁也没规定必须要会品酒品茗。
像他这种二者均不感兴趣的人,照样儿把生意做的很大很好。
他一贯信奉,强者引领潮流,不会去追随潮流。
说到底,他骨子里其实也自负为强者,但再遇见元酒和她的师门后,已经渐有改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饭菜很快被服务员端上来,元酒看着精致的摆盘,第一反应:拿出手机。
拍照先给师尊和长乘等人炫耀一下。
雍长殊也不阻止她的小爱好,只提醒道:“你现在发,城先生不知道会不会来赶个场。”
元酒发送照片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惊愕地望着他。
“我发现你现在对我师尊真的是非常了解。”
她竟然都没想到这点!
师尊属于出行自由,如果这个点他没在饭桌上,肯定不介意来跟她拼个桌。
元酒盯着聊天群沉思了三秒,决定吃完再炫。
师尊去Q省旅游已经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了,回来也没给她带多少好吃的,都是些费牙口的牛肉干……
所以这么好吃的意式餐点,下次再请喽!
雍长殊见她从善如流地放下手机,指尖轻轻碰了下唇角。
看着元酒专心致志地干饭,他什么也没再说,只低头吃了几口意面,基本上就没有再动刀叉。
元酒吃完之后,才发现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只是在看她。
“你怎么不吃?不是很推荐他家的饭菜吗?”
雍长殊摇了摇头:“我没什么胃口。”
其实这段时间动用了不少灵力,以致于被压制的毒素有些逸散,导致他的脏腑会有些刺痛。
如果吃的有些多,他晚上可能会因为疼痛加剧,难以休息,甚至呕吐。
这些他没在餐厅提,尤其是在元酒用餐正高兴时。
……
雍长殊抬手为她倒了一杯山楂汁,将杯子放在她面前后,随手拿出一份文件。
“我有件事想向你咨询一下。”
元酒捧着漂亮的陶瓷杯子,身体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晃着脚。
“说吧,我就猜到你早有所求。”
她一脸看透他的表情,让雍长殊一时间哭笑不得。
“我保证,下次请吃饭不会这么不合时宜地找你谈公务。”
元酒摆了摆手:“算了吧,我们之间深厚的情谊,那就是建立在丰厚的酬劳之上,你不给道观捐钱,我是不可能让你住在山上,你不给我发工资,我当然也不会给你当顾问兼职打工。”
“所以,请务必和我谈钱,谈感情伤钱。”
雍长殊苦笑,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你已经见过薛成涛了,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你想问哪方面?”
“面相。”雍长殊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精通相术,比我能更直观的通过一个人面部判断他的品行与好坏,所以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你觉得他有问题。”元酒从他三言两语中,就猜到他在怀疑薛成涛。
但她其实无从判断,雍长殊究竟是因为什么怀疑薛成涛有问题。
“你先说说你的看法,我一会儿再将我的顾虑告诉你。”雍长殊不想用自己的推测干扰她的判断。
元酒摇头道:“这个人面相我看不了。”
“他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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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右手轻轻点了一下额头,有些懊恼道:“差点儿把这个给忘了。”
“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元酒摇头道:“他不仅整了容,改变了他本来的面相,而且他本身是个捉妖师,应该还懂得一些遮蔽自己命数的小手段,所以在没有接触的情况,是很难判断他这个人是好还是坏。”
“但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他。”
元酒只能说这么多,他与薛成涛其实也只有两面之缘。
一是在山里,二是在特管分局内。
这个人给她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不是很正派阳光,但也没有邪恶到让她警惕。
只能说,在她个人看来不讨喜的人。
元酒说完就低头翻开文件夹,看着放在最上面一张照片,很模糊的合照。
应该是薛成涛大学时候的照片,意气风发,身边有几个穿着同样白色衬衫和黑色裤子的男生,应该是毕业时候被人偶然拍下的合照。
“照片没有正面照吗?”
雍长殊摇了摇头:“没有,我问派人问过他的大学同学,没人有他正面照。”
“他甚至没有在毕业合照当中,只有这张是唯一能看清楚他侧脸的,还是个暗恋他的女生偶然拍下的。”
元酒浅浅叹息,将照片插到最后一页去,随手泛着薛成涛的一些档案。
平平无奇。
和他在特管分局说的大差不离。
是薛家后代中少有天赋的捉妖师,只是之前对捉妖师并不感兴趣。
在亲眷先后惨死,家族被栽赃陷害,家里产业及底蕴又被邓、郑两家瓜分殆尽后,这人终于从纸醉金迷中清醒回头。
开始了漫长的逃亡与蛰伏的坎坷半生。
直到翻到最后两页,元酒盯着几张比较残忍的照片,眉头慢慢拧紧。
她最近几天见了太多惨死的妖族,所以一看到这种特写照片,心理上还是有些不适。
“这些照片?”
“之前追捕他的几只妖族尸体。”雍长殊说。
元酒抬头定定地望着雍长殊的双眼,确定他估计是有六七分确定薛成涛就是罪魁祸首。
元酒仔细观察这些妖族的尸骨,尸体上残留的信息,能反应出三四分当时受害者最后一段时间的经历,虽然不够全面,但对于这种陈年旧案而言,尸体是唯一可以突破的渠道。
她对验尸研究不多,只能看出这些妖族死的时候,应该是被极为干净利落地解决掉。
元酒连续看了几张尸骸照:“你其实没有证据的吧,如果想抓薛成涛。”
“嗯。”雍长殊并不否认这个事实,他垂眸缄默了几分钟,幽深的双眼着落在桌面,“薛成涛很难被定罪,毕竟当时这几个已经遇害的妖族是在追捕他。”
元酒:“或许更准确的说,是猎杀。”
薛家被栽赃囚禁妖族做实验,还很巧妙被抓了个“人赃并获”,甚至薛家人各个都因为“妖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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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骸是在哪儿发现的?”
元酒看着尸体好像都是从土里被挖出来的,她索性多问了两句。
“缅省。”雍长殊拿出三颗弹珠大的珠子,“这是从尸骸身上找到的妖丹,也就是他们剩下的全部了。”
元酒挑眉:“尸骸不是拍照留证据了吗?难道还半路运回去的时候损毁了?”
“尸骸被烧了。”
雍长殊平静地解释道:“起初我并未发现异常,因为尸骸是追踪当时案件背后凶手时,偶然发现的。那群人擅控妖鬼,其中有很大一批妖鬼,就是周马市这边供给的。”
元酒惊愕了少许,诧异道:“我还以为他们杀的妖,魂魄全拘在阵中了。”
“没有,你们从阵法中得到的那批,是不太容易被控制的。”
意志太坚定的妖鬼,不太可能轻易被人驾驭。
失去理智后,实力过于强大的妖鬼,也很难被控制。
所以那些人御使的妖鬼,实力只能说不强,但也不会太弱。
元酒听着这驾驭妖鬼的说法,挠了挠脑门,打算道:“我怎么觉得这路数听着有点儿耳熟,和北海市之前我抓的那个御鬼师赵图兰像一个路数的。”
雍长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将最下方一张五寸的照片抽出,放在了元酒手中文件最上方。
“你很敏锐,确实是和赵图兰一个路数,我在缅省追踪的就是几名御鬼宗弟子。”
“赵图兰和霍天禄都是御鬼宗弟子,一个被抓后在狱中自杀,一个已遭反噬身亡,我们当时没能查出更多线索。”
元酒又听到了一条自己不知道的消息:“赵图兰竟然死了?”
“嗯,前段时间在转移关押时,他用碎布条做了根绳子,把自己给勒死了。”
“看守的人员是在送饭的时候发现他自缢身亡,他的魂魄在脱离肉体之后,立刻就变成了碎片。”
对于这些比较特殊的罪犯,看守等级和房间也和普通牢房不一样,他们几乎是没有外出放风的机会,也没有任何被探视的机会,囚禁他们的牢房墙壁采用了特殊材料,上面还用了最新研发的涂层,专门克制灵魂类的进出。
他魂魄上的印记应该是一开始就打下的,但雍长殊至今没想明白,他为何从刚被抓的时候还十分嚣张,到后面却潦草在监禁期间用一根破绳子把自己给勒死。
期间的转变太可疑了。
“我怀疑过,他在看守期间接触过的人有可能被买通了,但是没查到任何证据。”
元酒:“……”现在这社会,这些专门搞坏事的小团体真的是越来越能整活了。
她以前觉得修仙界阴谋阳谋、勾心斗角,就因为修仙得到的寿命太长,大把的时间挥霍在这种无用之事上,所以成仙之人才少之又少。
现在她这么一看普通人类,短短一生不过百年,却比那些糟老头子们更能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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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内心忽然就平衡了。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不管在哪儿,不管世界等级高低……
坏人总是在认真的搞事业。
“这张照片上的老头子又是谁?”
元酒食指戳了戳照片上中年男人的脸,留着一把两寸左右的棕色山羊胡,眉峰低,眼尾垂,鹰钩鼻,两侧短须从下巴接到鬓角,从皮相判断大概三十五到五十岁之间,面相不算杂乱,但也并不是多好,在她看过的面相中,这种只能算比较中庸。
“他是御鬼宗掌门,费津。”
雍长殊事无巨细,对她说得很细致:“这个只是他经常用的一张脸,他还有几个身份,但我没有全部查出来。”
“这人至少有一百五十多岁,精通御鬼之术,赵图兰算是他精心培养的弟子之一,所以最开始那人在北海市才有恃无恐。霍天禄只剩算是个记名弟子,从此人身边学到了皮毛之术,地位远远不及赵图兰。”
“除了这两人外,他至少还有七名弟子,我在缅省抓了两人,均是记名弟子。”
“据我查到的,他手底下还有个大弟子,身份不明,实力不明。”
“此外,他还有个师兄弟,叫庄辞海。”
“这个庄辞海三十年前,于边境一个小国制造了一起惨案,残害了三百多人。”
“他利用地势偏僻等特点占据了一个村镇,将其划封为鬼镇,用于制造炼制和驯养恶鬼。”
“等到被当地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对付他,不得已向国内请求援助。”
“当时我没有过去,不过派了树芷,以及茅山派一批人手过去,也是付出了不小代价才攻破那个鬼镇。”
但是攻破之后,早已人去镇空。
镇上留下了三百多具尸体,还有四百人不知所踪,就连鬼魂也不知去向。
“境外鬼镇惨案是几十年来,我们最后一次追踪到此人作案。”
“至今,没有他的半分音讯。”
雍长殊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后,才看着周围已经空了几张桌子。
因为拉着隔音的阵法,所以周围的声音根本无法干扰他们,他也没注意到时间过得非常快。
元酒听完之后,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我怀疑你们这些年堆积起来的案子,都是为我破除最后一道天劫准备的。”
这种一听就很麻烦很头疼的案子,能赚的功德之力自然不用说。
“只是这样真的好吗?”元酒单手撑着脸颊,将文件合上还给他,“你们特管局老靠我破案,我以后如果不帮你们了,再发生这种大案要案,难道你们就堆起来吗?”
雍长殊摇头道:“最近这批作乱的邪师全部消灭之后,不会再出现这种实力的邪修了。他们都是几十年前没剿灭的鬼门残余力量,勾结了一批国内有野心和有一定实力的财团,才搅动了这么大的风雨。”
“此外,这方世界灵力再不断地减少,能够化形的妖族越来越少,最后慢慢会变得和普通动物一样。”
“所以自然规则就是平衡,邪修、人修的实力均会大幅度下跌。”
随着大限将至,且这段时间对元酒了解越多,他就其实也就越能感知到,元酒是这个世界能运用灵气的人和妖最后一丝希望。
他不知道她这丝希望之线将未来连向何方,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会有他所期待的一日。
但她本就是这世间之人,若能助她登仙,对这个世界绝对是一件好事。
之前元酒出门时,他与城上月、长乘偶然聊起过元酒飞升最后一道劫。
长乘认为元酒成仙契机在这方孕育了她的土地上。
这里灵气匮乏,没有什么存在能称的上是她的天敌。
与广袤无垠的修仙界相比,这里就像一块难以孕育新力量的沙壤。
要在这片特定的沙壤中成仙,她需要的不是对手。
至于是什么,长乘觉得是功德之力。
城上月却没说破,只道了一句模棱两可的“大道至简”。
其实城上月原话是:“大道至简,只是笨蛋却难轻易勘破这简单道理,所以弯路总是在所难免的,只要不是背道而驰,她早晚有天能摸到仙道门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捧着杯子“咕嘟咕嘟”的灌了一杯山楂汁,垂着眼帘缓缓说道:“我不会主动帮你查的,如果我后面承接的业务若是与这些人有关,不用你说我也会为顾客扫平一切绊脚石。”
雍长殊不意外她会拒绝,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拿这个案子的卷宗,说给她听也只希望她能多留个心眼儿。
“这案子当年成立了专案组,虽然进展不多,但一直有人不死心想挑战,所以特管局内部的人都知道这案子的存在。”
“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专门让你来打工,而是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跟你师尊去东南亚那一带。”
“鬼镇惨案就是在东南亚那边发生的,那个小国现在正处在战火之中,你们应该不会借道那个地方。”
“我比较担心的是,你会在境外其他领地上,遇上这种比较张狂的邪师。”
“他们的手段非常残忍,如果你碰到,请务必不用手下留情。”
雍长殊收起了桌上的文件,非常郑重的举杯敬了她一下。
元酒瞬间眉开眼笑,用力的点点头道:“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承诺,能打断他们三条腿,就绝对不打断两条腿!能拆他们十根骨头,就绝对不偷工减料,只拆八根!”
雍长殊被她的话逗得哭笑不得:“……”
“倒也……”不必这么。
算了,随她吧。
她开心就行。
……
元酒临走时,被郎云礼送了一箱据说很顶级的红酒,并且还给了她一张会员卡。
据说,拿着那张会员卡,进郎云礼开的餐厅通通五折。
元酒将卡收起来,笑着跟郎云礼谢别,被雍长殊拉着走远后,她才小声说道:“五折,会不会还是有点贵了?”
雍长殊看着她指尖那张会员卡,笑道:“已经很可以了,他到现在连一张卡都没送给我,我去了都是不打折。”
“他这头狼狗得很,专坑老熟人。”
元酒立刻将卡收好:“他家饭味道还是很好的,以后带南南他们过来吃。”
元酒本来想拉开空间裂缝,带着雍长殊直接走捷径回去,雍长殊抬手制止她道:“你体内的灵气已经不是很充盈了,恢复需要时间,再开通道如遇麻烦,说不定会有些危险。”
所以能节省灵力的时候,还是和他一样,节约一点吧。
元酒被他带去了机场,一路通畅的坐飞机回到了Y省。
候机的那半小时,雍长殊斟酌了很久,将缅省那几具尸骸的调查报告发给了姑获,让她试探一下薛成涛。
虽然没什么证据定罪,前尘旧怨很难厘清,谁是谁非也再难说个明白,但总要震慑一下这个比较危险的捉妖师。
告诉他,他就在特管局眼皮底下。
邓家和郑家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希望能给他敲响警钟,不要因为仇恨而去随便对无辜妖族下手。
元酒斜了他平板电脑一眼,就偷偷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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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关上平板后,撕开一块巧克力包装袋,将手举到她面前晃了晃。
元酒小狗似的鼻尖动了动,闭着眼精准用手指抓住他指尖,将巧克力塞进嘴里,把包装纸还给了他。
雍长殊看着腿上的垃圾:“……”
他捡起腿上的包装纸,团了团,转头没见手边有垃圾桶,只能暂时先放在口袋里。
元酒掀起一只眼睛道:“投到垃圾桶不就行了,虽然有点远……但作弊一下,还是可以的。”
雍长殊将纸球从口袋里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我懒,不行吗?”
元酒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心里有点不爽!
被狐狸内涵了怎么办?
她该怎么内涵回去?
雍长殊将指尖收回,起身道:“该登机了。”
元酒慢吞吞从椅子边站起来,看着他身上挺括的西装,还有从早到晚都精致到一丝不苟的头发,跟个街溜子一样缀在他身后,看着他路过垃圾桶时,把垃圾丢进可回收分类垃圾桶里,拿出了两张机票验票。
“你再用这种执着的眼神看我,我真的会忍不住自恋。”雍长殊过了登机口后,回头浅声打趣道。
元酒白了他一眼:“狐狸自恋不是很正常,我还很少见像你这样一本正经的狐狸呢。”
“那你是对狐狸有偏见。”雍长殊找到了座位,让元酒先落座后,才在她身边坐下,“这次师宁公盘,你有看到喜欢的石头吗?”
元酒从兜里摸出眼罩,歪着头思考了片刻:“怎么,你要给我买单啊?”
“也不是不行。”雍长殊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托腮望着她,“但我有个不情之请。”
“砍价是不行的。”元酒眯起眼睛道,“我们的友情建立在不可以砍价的基础上。”
雍长殊:“你在某些时候,和郎云礼那家伙真的有点过于相似了。”
小观主是真的,有点抠门!
元酒抿唇笑了笑,非常淡然地摊开手道:“当你在夸我喽。”
雍长殊将右手伸到她面前,元酒盯着他虚虚合着的掌心,低头小心翼翼地将他手指扒开,什么也没有。
“什么意思?”元酒不解地回望着他。
雍长殊将手臂压在扶手上:“帮我诊下脉,你立刻就能得到答案。”
元酒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垂眸看着他白皙的手腕内侧,紫色和青色的血管可以看得很清楚。
她缓缓将指尖落在他手腕上,垂眸静默许久。
半晌后,她收回手指,由于心情沉闷,语气态度自然也不佳:“你怎么不早说?这都跑了一整天了,现在才让我检查。”
雍长殊抿唇笑了笑,指尖轻轻抓握了一下。
“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临时让你帮我调理身体,那么很多棘手的事情都要暂时放在一边。”
元酒闷闷不乐道:“我竟然还没看出来,你装得还挺好。”
雍长殊收回手,单手托腮静静地凝视着她的侧脸:“说明我以后若是破产了,还能靠演技去娱乐圈混一混。”
元酒狠狠地刀了他一眼:“我们在谈很严肃的问题,你现在越来越不像个正经的狐狸了。”
雍长殊眉梢轻轻挑了一下:“狐狸精可都不正经。”
元酒将脸扭到一边,看向窗外:“……”
艹哦,男狐狸精不正经起来真的好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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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她本来就是个性格开朗的人。
所以在玻璃中看着两人的倒影,她叹了口气,挥手给了他一拳。
雍长殊伸手捂着肩膀,闷哼了一声。
“舒坦了?”他问。
元酒点点头,将他右手抓过来,掌心压在他掌心上,将灵力缓缓灌入他体内,耐心细致地帮他疏导那些因为毒素已经开始有些萎缩坏死的经脉。
雍长殊低头用左手将安全带扣上,他抬手准备用灵力帮元酒也扣好安全带时,手又被打了一下。
“别乱用灵力,我自己会扣安全带。”
她又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了,不需要他把她当小孩子一样照顾。
雍长殊从善如流,重新坐直身体,慢慢感受她的灵力钻入经脉后的走向。
有些疼。
那些被毒素长年侵袭的位置,在她灵力缓慢碾压过后,像废旧水管突然被撑开时,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碎裂成一段段。
他额头慢慢见汗,飞机也开始滑行、拉升、飞起。
给大狐狸梳理经脉是个细致活儿,需要耗费的灵力不多,但是耗费的心神却不少。
他体内的经脉太糟糕了,这次灵力探入检查,她发现比初次诊断时还要糟糕。
其中有三处经脉已经破损,就在他胸腹处,甚至有些血管都有出血症状,亏他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放在寻常人身上,这些症状足以让人难受得在急诊室门口打滚儿。
元酒左手压在他掌心上,右手掏出一颗药丸,递到了他面前。
“喏。”
雍长殊垂眸看着她指尖,本想用手接过,但忽然又低下头,张口将她指尖的药丸叼走。
元酒:“……”
雍长殊淡定地将小小一颗药丸咽下,左手指节碰了碰唇角:“这次的药比上次分量要小。”
元酒眯起眼睛道:“你知道这颗药多贵吗?”
光是一味主药材,就够修仙界普通修士抢破头了好吗?!
雍长殊扭头看着她:“所以,我要怎么偿还?”
元酒右手指着他:“偿还暂且不提,首先你得谨遵医嘱,胆敢再随意大量使用灵力,让我投喂你的这些珍贵药材打水漂,我一定先把你的皮扒了做手套。”
雍长殊震惊:“这么凶残?”
“这就凶残?”元酒恶狠狠地威胁道,“我还有更恶毒的手段,你千万别犯我手上,不然绝对让你后悔得痛哭流涕。”
雍长殊点头道:“你这么说,我哪里还敢违背你的医嘱。”
“要不,你随时随地监督我好了。”他偏首提议道。
元酒丝毫不介意他的试探,坦诚万分地说道:“那你直接把你的财产无偿捐给我好了,我保证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寸步不离地守护你的身体健康。”
“当然,收买我也可以,我是接受的。”
“从生病到寿终,从出殡到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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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一定要这么诅咒他吗?
“当我没开口。”他伸手捂住胸腹处,身体微微佝偻,“我还是有点疼,你先帮我止疼。”
元酒冷眼扫过,呵呵冷笑了一声。
跟她斗,这世上只有她干不过的人,才能让她彻底妥协。
比如,师尊。
比如,长乘。
其他人……哼哼。
小观主是那么容易被套路征服的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
他们凌晨到了Y省机场,很快就回了酒店。
雍长殊因为吃了药,又得到了很细致地调理,所以回到酒店后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中天。
元酒和城上月等旅游团直接坐车去了公盘挑原石,出发时也没有通知他。
他在酒店吃过午饭,独自驱车前往公盘寻人。
不得不说,治疗还是很有用的。
昨天沉重疲惫的身体,今天已经有种沉疴尽去的松快感,他的精神状态和食欲也比之前要好很多。
到目的地后,雍长殊在一块比较大的石料前看到了正在检查石头的元酒。
他从她的表情上看到了一丝纠结。
不过雍长殊并未上前打扰,而是与站在一旁休息的纪京白打了招呼。
纪京白看到他稍有些意外:“雍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
雍长殊微怔,看向远处背对着他的元酒,嘴角轻轻抽了一下:“昨晚和小观主一起回的。”
纪京白:“???”
从远处缓步走来的城上月,头上戴着一顶遮阳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穿得很是休闲惬意,与周围的玉石商人一看就格格不入,完全像是退休旅游团体成员误入此间。
雍长殊本想先和他打招呼,城上月走过来后,左手两指轻轻贴在他颈侧的动脉上。
贸然被陌生之人触碰致命之处,他身体下意识地紧绷,甚至条件反射地想要反击。
但视线对上城上月那种眼睛后,雍长殊立刻压下身体反抗的本能。
若是别人,他根本不会允许如此接近,但可能是基于对元酒的信任,也可能是对强者的敬畏,他放弃了挣扎。
城上月并未收回左手,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他,忽然唇角勾起一道弧度。
“各方面都不错,就是身体太差了。”
雍长殊垂眸看着他的手腕:“并无冒犯之意,城先生能把手先从我脖子上移开吗?”
城上月指尖弹出一道金色的力量,直直压入他的颈侧。
雍长殊瞬间感觉皮肤灼烧似的疼痛,但那股力量入体后,他感觉身体平静下来了。
所有意义上的平静。
那些还活跃的毒素,好像休眠了一般。
……
城上月收回手指后,低头轻轻捻了捻指腹,回头看了眼专心挑原石的元酒,平心定气道:“本尊可以帮你解毒,本尊的徒弟也可以。如果按照她的水平,应当时还要再拖上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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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若是求本尊,本尊也可以破例出手一次。”
雍长殊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颈侧,谦和从容道:“我相信元观主。”
城上月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定了定,忽然勾唇笑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既然选了元观主做主治医生,便不会随意改变当初的选择,与您说的其实并无太多关系。”
城上月单手摘下遮阳帽,虚虚叩在胸前:“本尊这个徒弟性子跳脱,行事向来随心所欲,能包容她那些古怪妙思的人其实少之又少,而且她一出门就很容易惹祸,所以长乘平日才将她看得比较严。我等不放心将她交给任何一个外人……”
雍长殊抬眸认真道:“所以,我要拜入您门下才有资格?”
城上月声音戛然而止,挑剔地看了看他。
半晌过后,他摇了摇手中的帽子,郑重的拒绝了他:“本尊门下,只有小酒一个人族,其他最少也是神兽起步。”
“你的资质……不太行。”
城上月很是诚挚地否决他的提议。
他根本不想再收个徒弟,需要操心的糟心玩意儿,一个就够了。
再说了,元酒才三百岁出头,这只狐狸已经千岁有余。
若是收进门,狐狸则是辈分最小的一个。
想想这个,他觉得不太能接受。
所以,不能收。
雍长殊哑然失笑,他本身也没抱什么期望,但城上月这么直白的拒绝他,他还是觉得有点丢脸的。
尤其是纪京白还站在一边,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
这多少让他有点难以自处。
场面一时间有点尴尬,纪京白扭了扭脖子,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悄悄走开,还是留在原地努力把自己装成一块背景板。
雍长殊微微上挑的眼睛斜向纪京白,眼神沉静又幽深,令后者悄悄缩了一下脖子。
纪京白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链动作,竖起三根手指,表示自己指天发誓。
雍长殊才移开目光,从兜里拿出手机,给纪京白发了个红包。
纪京白:“!!!”受宠若惊。
……
元酒并不知晓这方暗流涌动,她过来的时候,看到站在阴影处的雍长殊,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
不过走过来后,她还是故作矜持地点头招呼了一下,将手里的小本本塞进了兜里。
“石头看完了吗?”
雍长殊看着到处都是人的场地,目光落在她粉白色的小圆脸上。
元酒揉了揉脖子,点头道:“今天来的比较早,把能看得石头的都看了个遍。”
她没有像昨天上午那样,每一块都亲自上手看,只是将灵力铺开,去感应有灵气的石头。
有些石头灵气很足,但一看就很抢手,被大部分玉石商人观察来观察去的,她大概率是可以放弃的。
因为她的资金不够充足,完全没有那个财力去竞争。
元酒将小本本递给了雍长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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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暂时也不想错过比较优质的石料,所以准备的资金可能不太够,如果到时候缺,我可能……”
雍长殊很自觉地接住她的未尽之言:“我帮你垫上,你赚了再还我就可以。”
“你昨天还帮调理了一下身体,我还没有给你打治疗费用呢。”
元酒:“行吧,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她很有自信,道观的招牌玉符准备好,到时候肯定客似云来。
有了雍长殊的资金托底,元酒填写竞价单的时候,下笔也更加的从容果决。
元酒每写好几张竞价单,就将表格交给南巢等人去投入竞标箱。
所有表格都投入箱中后,剩下的只能交给运气了。
“明标不去看看吗?”雍长殊看元酒似乎准备离开的样子,有些意外她的决定。
元酒摇了摇头,浅浅叹息道:“明标的石料我看过一些,本身数量就很少,而且质量好的竞价都很高,捡漏的概率其实不大。”
她已经投了那么多暗标,不想再把精力花在明标上。
“那后面几天,我们可以好好歇一歇,只等暗标揭标即可。”
雍长殊意识到此行的主要目的终于告一段落,不由也觉得一切进展的太快了。
他似乎在这趟旅途上,也没有和小观主单独相处多少时间。
元酒走出公盘大门口,停下来伸了个懒腰:“所以……终于可以好好出去玩了。”
城上月将帽子扣在头上,眯起眼看着远处的群山:“有没有什么好去处?”
他和元酒齐齐将目光投在雍长殊身上,雍长殊愣了愣,思考了一会儿:“要去景点玩吗?这附近倒是有很多旅游景点。”
“南巢和小白,你们有想去的地方吗?”雍长殊回头问道。
南巢与沈卓航对视了一眼:“想去乌雅古城。”
南巢将手机递到元酒面前:“师父,我们要去那边打卡,听说风景很漂亮,也特别热闹。”
城上月和元酒自然没有异议,雍长殊便立刻安排车辆,一行人即可出发前往乌雅古城。
……
路上,城上月拿出手机,又翻到了那天诈骗他的微信号。
他眯起眼睛盯着头像发了会儿呆,正准备把手机关掉时,元酒忽然从后排探过来,脑袋就悬在他肩膀上,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的手机,脸上的表情一时间过于丰富:“师尊啊,你还在惦记那个骗子呢?”
城上月将手机收起来,不太想理她这张碎嘴。
元酒伸手戳了戳他肩头:“之前不是让于敦帮忙盯着他们嘛,我们等公盘结束就去找这些人算账。”
城上月垂眸静默了片刻,才说道:“刚刚……感觉有些不太好。”
到了他这个境界,凡是与他有关的人和物,一旦出现偏离原本轨道的意外,他其实多少能有点感应。
元酒脸上的松散笑意慢慢散去,抿唇道:“要不您先去看看情况。”
城上月沉吟过后,方才说道:“暂时不用,本尊已经给了于敦自保之物。”
元酒伸手指了指他的口袋:“我说的是去看看那个诈骗你的渣男。”
城上月:“……”
元酒是个异常机灵的姑娘:“您刚刚拿着手机看那个骗子的微信号,不就是猜到问题可能是出在他身上吗?”
城上月反手按着她的脸,将她推回了后排:“晚上再去。”
元酒撇了撇嘴,扭头与身边的雍长殊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个骗子可真是幸运,竟然被师尊给惦记着。”
雍长殊浅浅笑着,低声道:“你是吃醋呢?还是幸灾乐祸?”
“可能……都有吧。”
元酒窝在角落,双手抱在胸前。
雍长殊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排,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他的前路可能还有些坎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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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进去后,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游人如织,十步一景,火树银花。
古派建筑与新潮霓虹碰撞交织,每走一段路就能听到一段新的乐声。
她还登上了一座三层高的小木楼,站在栏杆边,看到临近乌雅古城墙边的广场上,铁盆篝火,载歌载舞。
进了古城后,南巢几个年轻人就和元酒城上月分开走。
年轻人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石桥上,溪流旁,乐器店门口。
元酒走了半圈,就已经不想动弹了。
她坐在古香古色的游廊下,单手环抱着一根朱红色的柱子,扭头看着不知道第几个上前搭讪她家貌美如花师尊的女孩子,再次忍不住长叹一声。
这个看脸的世界,真的没救了。
城上月一直没什么表情,淡定地瞥了面前开朗又有点娇羞的小姑娘一眼,冷冷淡淡地拒绝道:“不加微信,不想聊天,也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拍照。”
这句话说了没有一百遍也有几十遍了,所以他现在已经能很迅速熟练地拒绝一切上前想要跟他交流的人。
但每个被拒绝的男女,都没有愤怒,反而短短尴尬后,还很歉疚又直白地夸赞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很帅。
元酒抱着廊柱,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城上月的后脑勺,呆了几秒回神后,与不知何时走到她背后的大狐狸唏嘘道:“师尊真的很适合当门面,如果不是过于凶残,我肯定就偷偷借用一下他的肖像了。”
雍长殊将手里的奶茶递给她,笑得如沐春风:“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借用,你师尊一看就很不耐烦这些陌生人。”
元酒叼着吸管喝了一口甜滋滋的饮品,瞬间顾不上调侃城上月因为美貌而招惹的烦恼,抱着杯子惊艳道:“这个超级好喝。”
“店员推荐的。”雍长殊看了眼上面的标签,“蔓越莓芝士奶盖,我看买的人很多。”
城上月走过来,自顾自从他身边的袋子拿走另一杯,在雍长殊身边坐下,浅浅舒出一口气。
他抬手将帽子扣在头上,略低首吸了一口饮料,难得郁闷的心情才终于缓解。
“这个味道不错,有很浓的茶味,味道很正。”
雍长殊见他认可这杯饮料,才主动介绍:“你手中那杯是滇红功夫手冲茶,招牌饮品,正宗的传统红茶。”
“若是喜欢,这边专门卖茶叶的店铺很多,到时候可以带点回去。”
城上月慢悠悠喝了两口,才偏首谑道:“讨好本尊?”
雍长殊一本正经地点头:“自然,你是小观主的师尊,又是问鼎巅峰的大能,讨好一下不是很正常。”
城上月啧叹道:“狐族果然最为圆滑。”
元酒插话道:“圆滑不好吗?要是处处锋芒毕露,您老不得把人分筋错骨?”
城上月眼风扫去,淡声道:“所以你为什么要长这么一张嘴呢?”
元酒讪讪缩回位置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声嘟囔道:“都长了,我不长合适吗?”
雍长殊不参与他们师徒之间的战争,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地喝自己手中的奶茶。
……
夜色降临乌雅古城之中,元酒和雍长殊拐进了一家清吧里。
城上月则是对这地方兴趣不大,找了个借口,打算先去东南亚看看情况。
清吧的小舞台上,音响设备很齐全,一个青年主唱刚刚下台,几个伴奏的乐手也相继离场。
元酒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望着舞台郁闷道:“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吧?节目结束了。”
雍长殊:“没有,应该是换人。”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这会儿才是清吧客流量高峰期,会有新的表演的,你要不要喝酒?这里的饮料种类很多。”
元酒看了眼服务员递过来的酒水单,上面一杯鸡尾酒价格就上百,她幽幽瞅了眼大狐狸,把酒水单递给他。
“你点吧,我不了解这里。”
雍长殊看起来很是轻车熟路,点了两杯酒水,又要了一份水果和零食。
简单几样就花去了五六百。
元酒凑到他耳边,浅声低语道:“这是家黑店吗?一个果盘两三百?”
生意现在都是这样做的吗?
衬的他们这些老实卖符纸的小道观真的过于实诚了。
雍长殊对此倒不觉得意外,温声解释道:“不实惠是肯定的,来这里很多也就是涂个新鲜,这座城市基本上就是靠游客经济,游客来这里顶多也就是玩上几天,所以偶尔高消费虽然会让人觉得不实惠,但也不会真去掰着计较。毕竟出门旅游图得就是一个开心,觉得价高不进来也可以。”
“你的道观生意肯定不能与这种清吧经营相比,你需要注重的口碑,而不是只做一锤子买卖。这次道观扩建翻修之后,一些符篆的价格可以适当地提高,而且你本身也有很明确的计划,打算推出高价的玉符作为道观招牌,我觉得你的思路是没什么问题的,一步步来就好。”
元酒听得很认真,在经营这块她确实比不上雍长殊。
有个好老师,她能少走五十年弯路。
雍长殊拿出手机道:“钱武安之前一直在想办法帮你增加收入,我给了他一些联系方式,都是我手下公司的负责人,他们应该给他出了一些建议,这次回去正好你可以听听,也参与其中学习一下。”
元酒托腮,心不在焉道:“我心思其实不在这方面。”
雍长殊:“赚钱可没那么容易,你要是能一直接大单,倒是也能填这个窟窿,但是很多事情说不好……”
元酒点点头,煞有其事道:“你说的对极,我确实应该居安思危。”
并不是那么多冤大头和大金主都会自动送上门。
但道观债务问题却是一直存在,为了长期可持续发展,她还是要努力搞一下经营。
……
就在两人交流经验时,一道灵光从窗外闪过。
元酒倏然坐直身体,片刻后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从楼下拐角处步出,抬头朝她望来的某人。
啧。
牙忽然有些疼。
元酒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觉太阳穴在疯狂跳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走到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诧异道:“那个就是周方吧,他这么快就过来了?”
应该各种证件都还没有办好吧。
元酒与周方目光相接,第一时间就扭开了头:“他真的好烦人,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他送回去啊?”
雍长殊从周方身上感受到了血脉的压制,苦笑道:“这个我真的帮不上忙,你这个师兄是神兽血脉吧,这么远就让我有点难受了。”
元酒深深叹了口气,那家伙已经发现他们,脚步轻快地往这个清吧走过来。
元酒摸了摸额头上的碎发,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周方已经出现在他们桌边。
长得阳光可爱的青年,穿着米白色宽松裤子和运动鞋,上身套了一件粉色的连帽卫衣,时下最流行的小奶狗短发,脸上挂着清浅可爱的笑容,一进清吧就俘获了不少客人的眼球。
还没说上话,周方已经主动伸手从果盘里捡走一块血橙,悠然自得地倒在元酒对面的沙发上,笑眯眯地朝雍长殊伸出一只爪子:“好久不见,妹夫。”
雍长殊本来想握手的爪子顿了顿,下意识先看向元酒。
元酒在桌子下抬脚就踢,周方左腿抬起,架住了她的攻势,一边还淡定地与大狐狸说道:“不跟我握手吗?我可是咱们宗门里第一个承认你是小丫头男朋友的人。”
雍长殊:“我还不是小观主男朋友。”
周方扭头看向气鼓鼓的元酒,长长的“咦”了一声:“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把人家把到手,有点儿废啊。”
元酒黑着脸道:“你信不信再胡说一句,我就把你的门牙打断。”
“这么凶的吗?”周方站起身,抓着雍长殊的手摇了两下,笑得很是招摇,“但是我们现在实力差不多,你不一定能得逞啊。”
“长乘都跟我说了,你不是很偏心这只大狐狸吗?而且他应该也喜欢你啊,既然互相喜欢,为什么还要扭扭捏捏?”
周方拿了块苹果炫耀道:“我来之前,隔壁小鹿妖看上我,都直接跑来跟我告白了。”
“虽然她很可爱,但我还没有进入成年期,所以我拒绝了。”
“你总不能连我都比不过吧?”
元酒已经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九敏,谁能把他这张碎嘴给缝住?!
雍长殊淡笑道:“谢谢你的认可,但是我更希望感情是水到渠成。”
周方多看了他两眼,意外道:“之前和你没多接触,没想到你性格倒是意外的平和内敛。”
“和这个小丫头真的南辕北辙。”
元酒咬牙威胁道:“周方,你是想死吗?”
周方举手道:“好了,我不说了。你们既然喜欢水到渠成,那就赶紧挖渠吧,不然磨磨唧唧的,等这只狐狸到时候头七过了,你们俩还没结侣,那就真的很遗憾了。”
雍长殊笑容逐渐僵硬:“……”他们宗门的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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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在大限将至前,还是可以用力挣扎一下的。
虽然之前他对再活几百年没什么信心,但遇到元酒后,他觉得还是有些希望的。
只要再生一尾,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为了这个念头,他也是愿意挑战一下极限。
周方看着雍长殊嘴角僵硬的肌肉,很是敏锐道:“抱歉,我不是咒你。”
而是事实如此啊,兄弟。
韶华易逝,时不我与。
……
元酒不想参与讨论,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两口,低头看着杯中漂亮的颜色。
周方盯着她手里的杯子,厚着脸皮道:“我也要。”
雍长殊让服务员又上了酒水,偏首问元酒是否还要再来一杯。
元酒果断摇了摇头,窝在角落里目光突然偏向清吧内的小舞台上,一个穿着黑色短袖,深蓝色牛仔裤的年轻人搬着一个像两口锅扣在一起的金属器物,手指在那个银白色的东西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就流淌出几个很好听的音符。
她的兴趣顿时就转移到哪中从未见过的乐器上,单手托腮,目不转睛盯着舞台上青年的手指。
“那是什么乐器?”
雍长殊把酒水单递给周方后,让他自己选喜欢的东西,转头与元酒讲解道:“那是手碟,一种打击乐器。”
“从来没有见过。”
元酒认真听了一小节:“声音很特别。”
“这是近二十几年内国外两个音乐家创造出来的一种新乐器,在乌雅古城这边很常见。”雍长殊说道。
清吧内的光线并不明亮,元酒不知道那个青年敲出来是什么音乐,但听着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有些像清晨林间落雨声,手指拍打在上面,会产生一种泛音,但随着下一个音符响起,会产生一种短暂的共鸣。
周方叼着一块菠萝,微微眯起眼睛道:“这个乐器很厉害啊,听着非常空灵,好像可以和身体产生共鸣。”
元酒让服务员倒了杯清水,她也没有喝,只是在台上青年敲打手碟时,认真的观察杯中的水。
过了几分钟,她基本上能够确定,这种乐器确实和水几乎是同频的。
水约占人体结构十之六七,所以这种乐器响起时,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舒缓情绪。
“我有些想要这种乐器。”元酒扭头看着雍长殊,“这个乐器可以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能琢磨出什么新玩法。”
她想到了一些仙宗终日修习乐器的修士,这种新乐器若是弄回去,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雍长殊:“乌雅这边很多打击乐器店都能买到这种乐器,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元酒看了眼偷酒喝的周方:“我一会儿自己去吧,先把这个人的音乐听完。”
青年只敲击了一首曲子,很快就将乐器搬到一旁,作为一名男歌手的伴奏。
因为元酒离舞台其实蛮近,所以在灯光扫过来时,她一眼就看清了这个玩手碟的青年面容。
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近来不顺利,他身上有种淡淡的忧郁气质。
元酒看着他眉尾到太阳穴的地方,眉头缓缓皱起来,随后才上下打量这人的样貌。
长得其实很年轻,也很帅气。
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周方见她眼珠子盯着别的男人看,就觉得她应该是憋着什么坏:“你这么认真盯着人看做什么,这小子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周方修玄不行,修炼也不勤,但实力还是有一些的。
他都能看出这乐手已婚,元酒自然也早早就看透对方的面相。
她低声道:“这人奸门有瑕,左侧眉尾靠太阳穴长了一颗不太好的红痣,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被绿了。”
周方正拿着一块瓜啃着,闻言两只眼睛倏然睁得老大:“……”
哦豁,又是个被戴绿帽子的男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方显然很激动,作为一只长年窝在宗门里守家的兽,他微微下垂的狗狗眼瞬间亮起来,问道:“你要好心提醒一下吗?”
元酒双手交叉,浅浅琢磨了片刻:“提醒是可以,但是我不想白白提醒。”
“他既然玩这个乐器,应该对这个东西的市价也熟悉吧。”
她心底已经有了粗略考量,这个古城里的东西价格都虚高,如果不找个懂行的带着,很容易被坑。
与其去当冤大头,不如日行一善。
元酒很快拍板决定:“等他工作结束,我们就去行善积德。”
雍长殊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周方自然是乐得搞事,他平时见的人不多,有机会和外界多接触,他自然不想错过。
距离乐手下班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元酒见周方三杯酒下肚,果盘也被他差不多屠尽后,终于打算和他谈点正事。
“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归元观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样?”
周方嘬了手指上的果汁,漫不经心地说道:“当然很好啦,有我坐镇,你的小破道观怎么可能不好?”
他可是貔貅好嘛,虽然她道观最近正在翻修重建,但并不影响财源广进。
就他们出门这几天,道观已经来了好几拨人流上香拜神,还有两个商人捐了不少香油钱。
不过他本来想拿一点花花的,但是小酒瓶子养的那个钱武安,牢牢把握着财政大权。
所以他只拿到了一小部分零花钱。
本来想舒舒坦坦下山玩一天的,结果又碰上那么堆尸傀上门拜访,所以他也不敢再随意离开道观。
直到今天长乘突然回去说要在行山闭关,他才有机会出来溜达。
元酒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拧眉道:“那天的尸傀,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周方摊手道,“几只不成气候的小尸傀,我都没有动手,他们就被你的阵法反噬的散架了。”
“背后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吗?那些尸傀培养起来应该也不容易,他不来上门捡尸?”元酒疑惑道。
他们一行人出门,明面上道观就留了一个普通人钱武安看守。
周方又是才来的,背后之人应该从未见过他,如此好的偷家机会,对方怎么还如此谨慎?
“我反正是没见到有人上门捡尸,窝在道观房顶上两天,都没看到生人上门。”
周方想起当时的情况,忍不住撮牙:“因为尸傀散架后,那些残肢就散落在道观外围,倒是把一个来上香的人给吓晕过去了。我本来是想放把火,把那些残肢断体给烧了的,但是钱武安说不能,让我联系特管局上门处理。”
所以他又磨磨蹭蹭找到特管局联系方式,等着一个叫江括的年轻人上门,带着两个手下帮忙把所有残肢都捡走了。
“你们这小破地方,规矩还蛮多。”周方吐槽道。
元酒搔了搔额心,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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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果断摇了摇头:“我连你们道观大门口都没出过,不过那几只尸傀被捡走后,我检查了一下你设的那个护阵,发现灵气被消耗了不少,所以我找到了阵眼,又往里面补了几颗灵石。”
有那个阵法在,任何邪物都闯不进去。
“算了,尸傀的事情还是等回去后再查吧。”元酒放弃了现在浪费时间去琢磨千里之外的麻烦,“你给钱武安留护身之物没有?他经常负责采买生活物资,所以肯定要出门,我之前虽然给他留了护身符,但怕一道不太够。”
“没有哦,你又没交代。”
周方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偷偷rua了两把:“有长乘在,他不会有事的。”
那家伙本领大着呢,最近不是又要破境了,估计以后的实力会越发恐怖。
“我来的时候,道观后院那排房子已经基本建好了,钱武安最近在找装修团队,道观大殿那边修缮比较麻烦,最近天天搭着棚子哐当哐当响,连个好觉都睡不了。”
“而且大殿和偏殿落了不少灰,所以我就帮你挂牌,暂时闭门谢客,最近不接受人和外人入道观上香。”
周方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递给元酒。
“这是那两个捐香油钱的香客留的联系方式,他们说是一个姓杜的老头儿介绍过来的,等你回道观后,想拜访一下你,帮他们布置一套风水阵。”
元酒将联系方式保留,抬眉笑眯眯地问道:“他们捐了多少香油钱?”
周方竖起三根手指头:“一个来了两次,第一次捐了五十万,第二次捐了一百万。”
“还有一个,直接捐了三百万香油钱。”
周方见她脸上笑意渐深,正色道:“你最好考虑之后再接活儿,捐了一百五十万的那人,我直觉他财路不太正。”
“而且他看起来还挺急。”
元酒微微颔首道:“我清楚的。”
她自然也有自己的原则,踩过她底线的几类人,是绝对不接待的。
……
大概过了一小时,舞台上的人终于换了。
几人离开了清吧,元酒于楼梯拐角碰上了那个背着手碟的青年,她抬手在对方面前摇了摇,笑着打招呼道:“你好,我能跟你聊两句吗?”
青年逆光看不太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侧身道:“抱歉,我还有工作,没时间。”
元酒看着他冷淡地从一旁擦身离开,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下楼,慢悠悠地说道:“不耽误你太久,就两三分钟,边走边说也可以。”
青年脚步微顿,回头定定看着她。
“我已婚。”
元酒:“……”
从后面下楼的雍长殊和周方:“……”
周方瞬间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大笑道:“小酒瓶子啊,没想到你还有被人这么嫌弃的时候。”
元酒回头骂道:“信不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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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转身继续往前走,元酒出言道:“我是风水师,刚刚在清吧看你玩的那种乐器,觉得很特别。”
“所以,我想帮你解决一个麻烦,你帮我介绍个不坑的乐器店买你那种乐器。”
青年走出清吧的大门,回头望着姿容各异,却均过于耀眼的三人,沉思片刻后别了下头:“边走边说。”
元酒瞬间眉开眼笑,背着手脚步轻飘飘就窜出大门,几乎看不清她脚下的步法。
雍长殊和周方给他们留了谈话空间,所以并没有跟太近。
元酒与身边无数游客擦肩而过,偏首道:“我姓元,北海市归元观观主。”
“有玄门协会的认证,你可以从玄门协会官网中查到道观信息,和我的个人信息。”
“我不是骗子。”
青年背着有些大的手碟,忧郁的脸上并未露出惊讶之色:“我不太信这些,也不需要你帮我看相,如果你想找个靠谱的店乐器店买手碟,我可以给你个联系方式和地址,告诉你基本的行情,你自己去买就可以。”
元酒背着手,步幅看着不大,但却始终没有落后半步。
她眉梢轻轻挑了一下:“你愿意帮忙那就更好了,不过我这人不太喜欢欠人情,我帮你看相也不收钱。”
“信不信,取决于你自己。”
青年停下脚步,在一间小摊前买了份饭,在等待期间与元酒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今晚看你表演时,我的位置离舞台近,所以看了下你的面相,你的夫妻宫有些问题。”
“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这个刚刚你也说过。”
“我想说的是,你和你妻子应该结婚一年三个月,她三个月前刚流产,对吗?”
青年眉头忽然深深皱起来。
元酒见他眼底有惊疑,也有愤怒,笑着说道:“你很爱她,但是我觉得你不够了解她。”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建议你今天先停掉一天工作,回家看看她在做什么。”
元酒低头摊开掌心,一本便签纸凭空出现在她掌心,她又随手拿出一只铅笔,在纸上唰唰写下一个地址。
“如无意外,你妻子最近会被法院传唤。”
“你回家后,先去这个地方看看,再决定要不要相信我。”
元酒将便签纸塞进他手心里,双手背在身后道:“如果你想找我,三个小时后,我就在刚刚那家清吧对面的小店等你。”
“过时不候。”
拿着便签的青年低头看了眼上面的地址,脸色微微沉了几分,抬头准备将纸条还给元酒时,忽然发现整条街上都看不到刚才那个身影。
……
元酒在街角一家开飞小店找到了大狐狸和周方。
她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雍长殊正在给周方买单,抬步进了咖啡店后,伸手顶着周方的后脑勺,将他往前按了一下。
“你好意思让别人帮你付钱?”
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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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回头冲她龇牙,抬手要敲她脑袋。
元酒灵活地躲开,站在雍长殊另一边,提醒道:“你不要惯着他。”
雍长殊对他们的小动作视若无睹,笑着道:“一杯咖啡而已,也给你点了。”
“这是这边正宗的小粒咖啡。”
元酒皱了皱鼻:“我不喜欢咖啡。”
雍长殊将柜台里咖啡师做好的第一杯端过来,先递给了元酒:“分量很小,味道也很正宗,我让她多加了些奶和糖。”
元酒端着咖啡杯,找了个位置坐下。
雍长殊和周方等了两分钟,才端着热腾腾的咖啡过来。
“你和那个人那么快就谈完了吗?”周方惊讶于元酒的速度,“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啊?”
元酒端着咖啡杯眨了眨眼睛,愣了两秒道:“忘记问了。”
雍长殊抿了口咖啡,不疾不徐地说道:“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个性,不一定会入你意。”
“我也只是日行一善,至于他愿不愿意相信,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元酒非常的坦然:“我又不是非要他信我,就算他今天不来见我,我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那个手碟也不一定非要通过他介绍才买得到。”
元酒慢悠悠地叹道:“人还是要心大一点儿。”
“毕竟,杞人忧天,伯虑愁眠。”
“行吧,怎么说你都有理。”周方听不惯她拽文,从桌上的小瓷瓶里抽出一朵紫色的花,呆呆看着窗外的游客,“难道我们真在这儿苦等几个小时?这也太无聊了吧。”
“师尊那边应该不无聊,你不如去陪他去骗子窝看看。”元酒藏着小心思,主动提议道。
周方喝了口咖啡,被那味道刺激的微微眯起眼睛,摇头道:“小酒瓶子,你心眼儿多的很,我才刚过来你就赶我走。”
“真的没良心。”
元酒啧了一声,遗憾万分。
又没能把他给撺掇走,可惜了。
……
于是乎,三人坐在咖啡店里,拿着手机组队打游戏。
周方对新鲜事物有着强烈的好奇心,雍长殊则是对游戏兴趣不大,所以也没有账号。
两个新手被元酒这个老司机带上路,在峡谷各个角落以离谱的姿势倒下,又兴冲冲地从泉水出发,继续往河道去赶集。
元酒再次被两人坑死后,她的拳头已经紧了紧:“你们俩个是不是故意的?”
雍长殊看着自己暗下去的屏幕,遗憾道:“我又死了。”
周方还活着,他刚刚卖了队友,现在死里逃生,正转着身体操控着自己的小人风骚走位。
他根本顾不上元酒说了什么,双眼发光,企图在身后两个敌人的追杀下逃出生天。
雍长殊侧目看着他的手机屏幕,观察了几秒后,幽幽道:“你要没了。”
元酒撑着桌子站起来,探头看着周方手机,被他空出手,将她脑门推开了点。
周方头也不抬的警告道:“别靠太近,你的呼吸影响我发挥。”
元酒黑沉着一张脸:“……”
“你能不能更不要脸一点?”她暗暗咬牙,刚刚明明就没有呼吸。
又是想暗杀同门的一天!
几秒钟后,周方的英雄在野区被敌方二人追上,被按头哐哐砸掉了仅剩的半管血量。
他骂骂咧咧放下手机,握紧拳头道:“我一会儿要反杀回去,不干掉他们一次,难泄我心头之恨。”
元酒冷哼道:“不干掉你一次,也难泄我心头之恨。”
她坚决不想再帮这个坑货了。
周方嘚瑟道:“没办法,谁让我们是队友呢。”
元酒眯起眼睛审视了他三秒,偷偷看了眼大狐狸,偷偷给他传声,让他一会儿帮忙。
卖队友而已,说的跟谁好像不会似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偷偷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操作着重新复活的英雄,组队出去浪了。
等周方兴匆匆赶来凑热闹时,元酒伸腿在桌下踢了踢雍长殊的鞋尖,示意他准备撤退。
敌方四五个人一窝蜂围过来,元酒和雍长殊早就看出苗头,头也不回溜得飞快。
周方一个技能开上去后,深陷敌军包围之中,直到人没了后,他才反应过来队友早就扛着火车跑了。
周方:“……”
元酒和雍长殊拿着手机笑个不停。
“你们俩太过分了啊!我们可是队友,你们却让我白白去送死,没有心。”
元酒连连点头,乐不可支道:“跟你玩游戏,不能有心啊。”
“不让你体验一下被卖的滋味,你下次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坑人。”
周方努力狡辩:“我刚玩,不熟。”
元酒挑眉反驳:“这不是借口,提醒你几次,让你赶紧跑,你每次都不听指挥,只想冲上去咔咔乱杀。”
雍长殊很配合的点点头。
因为是新手,所以他就跟周方组小队。
结果每次为了营救,他都被周方给献祭了。
第一局结束的时候,他拿了0杀9死2助攻,被同队随机匹配的另外两人给举报了。
这一局也毫不意外地输了。
周方嚷嚷道:“重新开,重新开,快点儿!我已经准备好了。”
元酒刚准备重新开局,突然抬头看向窗外,她放下了手机,退出队伍:“不玩了,来活儿了。”
……
那个玩手碟乐器的青年,神色颓唐地走进店内。
雍长殊坐到元酒身旁,将周方身边的位置让给青年,起身又去点了一杯咖啡。
周方这会儿打游戏正上头,将耳机戴上后,便趴在桌子上玩手机。
元酒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笑看着对面的青年:“所以,你看到了。”
青年将背包放在椅子旁的地上,沉吟许久才问道:“这一切都不是你故意设计的吗?”
元酒微微睁大眼睛,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设计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吗?”
她抬手从上往下比了比:“你财运也就一般,我知道你不是个有钱人,也没想着从你身上赚钱。”
“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人,不是都喜欢愚弄……”
元酒诧异道:“看样子,你之前是遇到过玄门中的一些人了。”
青年摇了摇头:“我身边有个朋友,被一个假道士骗了几万块钱,最后还病得越来越重,截肢了。”
“这样啊。”元酒依旧波澜不惊,对这个话题也不感兴趣,“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你不知道吗?”青年反问。
元酒觉得他这人阴阳怪气,弄得她有点不太舒服。
但……她是个有肚量的小观主。
“我虽然会算命,但我又不是神,更何况我之前又不认识你,更没听说过你。”
元酒指尖戳了戳桌面:“我问你名字是为了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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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被她怼的脸色微僵,缄默片刻后,缓缓说:“步永旻。”
考虑到步永旻刚刚的见闻,元酒本来硬邦邦的语气软了几分:“酒店你去了?”
……
步永旻低着头,又不开口了。
他现在脑子其实乱成一团,亲眼看到自己娇养的妻子出轨别的男人,他却没有勇气上前去质问他们,甚至还在他们发现之前,转身灰溜溜地离开,跟游魂一般晃荡在古城的街道上,连今晚要赶的另一个场子,他也忘在了脑后。
直到方才,酒吧老板打电话过来问他怎么回事,他才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之前那个小观主说的位置。
隔着木窗和挂在窗户上的风铃,看清了那个脸有些稚嫩的观主,正在和两个同行的男人打游戏。
路上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嗡嗡响的脑子,却在这刻奇迹般安静下来。
所以,在她看过来时,步永旻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咖啡店内。
……
雍长殊端着一杯咖啡放在了他面前,见他眼尾有点泛红,低头看了看元酒。
他觉得这年轻人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头,但又怕打断元酒单刀直入,干净利落解决完事的计划。
元酒虽然不是个感情很丰沛的人,但她对人类的情绪多少还是能感知到的,看着步永旻头扎下几分钟没动静,放在桌子下的右手指尖开始搓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雍长殊抬手按了按她的手腕,示意他来主导谈话,元酒点点头同意了。
“你不如先说说你的想法,或者现在不想谈这些也行,说说别的,试着调节一下你的情绪。”
他的声音温和醇厚,而且一直都是那种徐缓的调子,加上他为人处世很有经验,所以对把控谈话节奏和氛围都很有一手。
元酒双手叠在一起,在他们身边落下一个小型的隔音阵,以防止谈些奇奇怪怪的话题引人侧目。
“我想问几个问题。”步永旻握紧拳头后,在内心浅浅挣扎,深吸了口气后说道,“您之前说的,被法院传唤是怎么一回事?”
元酒单手撑着脸颊,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你妻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私会别的男人的。”
步永旻脸色白了白:“这个你也算得到吗?”
“想知道肯定是有办法的,但我目前只能看你的面相,对于其他事情只能说有感知,但非常模糊。”
元酒:“你如果可以让我看看她的照片,或者把她的名字生日说一下,我倒是能算得更多。”
步永旻并未轻易给出八字,只道:“照片可以给你看,但八字不行。”
元酒与雍长殊对视了一眼,这个年轻人戒心很强啊。
不过也是好事。
八字若是轻易被玄师拿到手,碰上人品败坏的,那就是灭顶之灾。
步永旻弯腰将身边装手碟的背包打开,从背包的夹层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元酒。
“这是她的照片。”
步永旻抛却之前的迟疑,说道:“我老婆叫谢毓,她比我大三岁,我们是在乌雅古城这边认识的,交往了两年后决定结婚,定居在这边。”
“她是本省人,但家在比较远的山区。”
“我是北方人,在帝都上的大学,后来工作了几年,因为设计了一个软件卖了些钱,所以就来乌雅这边旅游。”
“在这边住了几个月后,很喜欢这里的生活,所以就留了下来。”
“在今天之前,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定,除了几个月前她意外流产……”
元酒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眉梢微动,但又见步永旻神色苦闷,委婉道:“你确定她是意外流产吗?”
“什么意思?”步永旻猛然抬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步永旻的眼神骤然锐利,下意识地带上一种压迫感。
元酒却仿佛对他的眼神毫无所觉,垂眸将那张女人笑得很含蓄的照片放在桌上,指尖压着一角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这张照片是她与你结婚前照的。”元酒很笃定地说道。
步永旻颔首审视着元酒,又缓缓低头看着照片,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攥紧。
他心里有猜想,但不想去相信。
元酒浅浅思考了几秒,在内心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去过度强调他被戴绿帽的事实,斟酌后徐徐说道:“我原本觉得你有些特别,是因为瞧着你身上沾了不少晦气,后来仔细观察了一下你的面相,发现你本身其实没什么问题。那么这晦气来源就很值得琢磨了。”
“若是朋友间相处,一般是沾不到这么重,势必是朝夕相处之人身上晦气重,你才会沾到这么多。”
“从你的面相上看,日月角高而明润,表明你父母健在,且身体康健。”
“剩下的,也就是你有缺陷的夫妻宫。”
“所以我才推断你的晦气来源,极大概率是源自你妻子。”
“看到她的照片后,我就越发确定。”
元酒指着照片上的女人:“她的夫妻宫比你更糟糕。”
说实话,元酒很少见过如此相似的面相,步永旻太阳穴左侧有痣,他老婆谢毓太阳穴右侧有痣,且还有一道略深的斜纹。
这种面相容易生桃花劫,而且不是去骗财骗色,就是被骗财骗色。
基本能确定步永旻是被骗财骗色的那个。
他老婆谢毓则是前者。
“从这张照片能看出来,她在和你结婚前,就有过一个孩子,但夭折了。”
大概率是主动流产。
他们结婚后,也就是几个月前,谢毓又流产了。
“而我能看到的,你的第一个孩子,应该是在三十岁之后。”
“这也就是说……”
步永旻咬牙道:“孩子不是我的,是她那个情人的。”
元酒同情他三秒,端起面前咖啡浅浅抿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步永旻心情更糟了。
“对的。”
元酒叹气道:“你现在应该做的,还是赶紧撇清关系,你老婆应该是有赌瘾,再不抓紧时间拿到她出轨证据,提出离婚,你真的是要人财两失了。”
步永旻震惊三连。
赌瘾?
元酒伸手道:“你有没有她最近的照片,没加滤镜美颜的。”
步永旻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
因为一直期待的孩子突然没了,所以他和谢毓的心情非常低落,最近家里的气氛也很沉闷。
元酒单手托腮道:“我能告诉你的,基本都告诉你了。”
“至于你刚才问的,官司问题……也就是在你老婆的赌瘾上,引发的后果应该有些严重。”
“你给的信息太少,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好自为之吧。”元酒身体慢慢后靠,扭头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外面忽然又落起雨,眼皮轻轻动了动,“你现在应该回去了,至少要查查你的存款还剩多少,及时止损。”
“你要的报酬是多少?”步永旻脑子还是清醒的,虽然他现在已经很愤怒。
元酒摆了摆手:“不用给报酬,我还是那个要求,帮我介绍一个不坑人的手碟乐器店。”
“等你处理完家事也可以。”
雍长殊抽出一张名片,推到了步永旻面前:“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什么时候联系我们都可以。”
步永旻拿走了名片,看到上面的名字,瞳孔微微一缩。
他这才扭头认真打量起元酒身边坐姿优雅的男人,之前他一直觉得对方应该就是个脸长得比较好看的男人,兴许是什么刚出道的明星艺人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国内赫赫有名的经济版面大佬。
雍长殊察觉他迟钝的眼神,抬眸疑惑道:“怎么了?”
“你……您是雍先生吧?”步永旻有些尴尬道,“我之前设计的一款软件,就是卖给你们公司。”
雍长殊眨了眨眼睛,但脸上的表情显得他很是镇定,大概思考了几秒无果,他毫不尴尬地伸手道:“幸会。”
步永旻猜到他肯定是没想起来,连忙道歉道:“雍先生客气了,之前签合同的时候,是您手下团队出面负责,不认识我很正常。”
雍长殊点了点头。
他就说呢,以他的记忆力,不可能当面签过合同的人被他转头就忘。
步永旻浑浑噩噩,跟只幽灵似的走进了落雨的街道中。
他有点想不明白,这么富有的大佬,为什么还需要他却介绍乐器店。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
元酒等步永旻走远,扭头打趣大狐狸:“我估计他现在有点幻灭,国内鼎鼎有名的资本家,竟然为了便宜几千块钱,还专门走关系买乐器。”
雍长殊笑着说道:“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再说,有钱人更不愿意随随便便被坑。”
元酒眯着眼睛笑得开怀:“狐狸果然很精明。”
“彼此彼此。”
雍长殊放下手中的马克杯,忽然道:“南巢他们快回来了。”
元酒伸了个懒腰,在桌下抬脚踢了周方一下:“要回去了。”
周方头也不抬,一脚踢了回去:“知道了,我刚刚都没碍你事,你现在干嘛骚扰我?”
元酒:“那你继续坐在这儿玩游戏,我们回。”
周方又死在了撤退的路上,抬头阴恻恻盯着她:“都怪你。”
元酒乐呵呵道:“对,都怪我。”
“人不行,非要怪路不平。”元酒毫不留情地吐槽他是个菜鸡。
周方咬牙切齿道:“你又想打架?”
元酒:“要不要峡谷决战,来一百次都照样虐你。”
周方:“……”他大爷的!
几人准备离开咖啡店时,元酒忽然一拍脑袋:“差点儿给忘了。”
周方和雍长殊齐齐望向她:“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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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联系本地的警察,去捉赃啊。”
元酒敲了敲掌心:“刚刚不是看出来步永旻老婆爱赌嘛,国内是不允许私设赌局的,所以顺着她的线索,基本上是一抓一个准。”
雍长殊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要给热心市民小元观主发一面锦旗才行。”
元酒臭屁道:“那是。”
她日行一善,可不得多宣传宣传。
周方无语道:“你们俩够了啊,还热心市民……”
周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快步从咖啡店里窜出去。
这两个人一个吹一个捧,真的是太可怕了。
……
雨水啪嗒啪嗒地砸落在屋檐下的排水沟里,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步永旻冒雨走进楼道里,弄出了些声响,却发现四周依旧黑乎乎的。
楼梯间的声控灯又坏了。
用钥匙拧开门后,他听到了洗手间流水的声音,知道谢毓已经到家。
距离他之前在酒店看到她和那个男人卿卿我我,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为了不露破绽,她此刻确实应该在家里。
步永旻将背包放在玄关角落,将身上的外套脱掉挂在挂钩上,走到客厅里,看到了谢毓放在沙发上的手机。
和谢毓本人一样,她的手机壳永远亮晶晶的,人看着似乎也永远光鲜亮丽。
她的性格有些骄纵,但对待他一直都很贴心,所以婚后这一年多,他一直都将家里的财务交给她管。
步永旻回头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擦干手上的水迹,犹豫了几秒,还是解锁了谢毓的手机。
他几乎是从来不看谢毓的手机,因为谢毓之前也说过,夫妻之间还是想保留一些小隐私,所以他很尊重她。
但……元酒的话此刻一直在他脑子里回荡,他想知道……
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直都被谢毓当做傻子一样欺骗。
打开谢毓手机后,他点开了微信。
置顶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备注为“闺蜜小齐”的微信号。
他点进去看了一眼,发现半小时前,对方刚刚给谢毓转账二十万。
步永旻瞳孔紧缩,往上翻了一下聊天记录。
突然意识到这个备注为“闺蜜小齐”的人,应该就是谢毓的情人。
谢毓正在利用打胎流产和产后修养等理由,勒索这个人。
断断续续……金额可能已经超过百万。
步永旻快速退出微信,登录进入谢毓的手机银HANG,查看了一下他们的存款。
发现卡里只剩下几百块钱。
他之前交给谢毓打理的两百八十万存款,此刻已经无影无踪。
步永旻感觉脑袋里血液都在上涌,眼眶瞬间发红,想转身去找谢毓对峙时,他很快又冷静下来。
此刻撕破脸,他能拿回什么?
步永旻立刻退出登录,将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用纸巾擦掉手机上的湿气,转身走进了卧室换衣服。
人财两空。
及时止损。
步永旻换衣服时,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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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睡裙出来的女人,正拿着毛巾擦头发,看到地上湿漉漉的背包,还有玄关挂钩上的湿外套,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笑着朝卧室走去。
步永旻听到说话声,站在卧室角落回头沉沉看了门口的谢毓一眼。
“回来了怎么不开灯。”
女人抬手将卧室的灯打开,步永旻已经收回视线,背对着她将睡衣穿上,低头从抽屉里拿出换洗的衣服,努力平复下怒气,声色清淡地说道:“忘记了,反正客厅灯开着,也能看见衣柜这边。”
谢毓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太好,搓头发的手停下,关切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吗?是去表演的时候遇上了什么事?”
步永旻拿衣服的手一顿,意识到自己可能表现得不太对。
他转身将换下的湿衣服捡起来,朝着门口走来,摇了摇头,语气尽可能地和往常一样温柔:“没事,都是些小问题。”
谢毓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你要是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哦。”
步永旻抿唇笑了笑,习惯性地抬手想拍她的头,但很快克制住自己的动作,低低“嗯”了一声。
“我去洗澡,没带伞回来淋雨了。”
步永旻从她身边穿过,径直去了浴室。
将浴室门关上后,他嘴角虚假的弧度立刻就拉了下来。
……
在两人都没注意的客厅角落,一个留着齐刘海的女鬼,抓着窗帘与身边的小姐妹八卦道:“真是一出好戏。”
“嗯嗯,原来电视剧里都不是骗人的。”
“艺术来源于生活啊,这两人都好会演。”
“还是要感谢刚刚那个小观主,要不是她让我们过来盯梢,估计也不会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出。”
元酒还是有考量的,虽然她觉得步永旻不至于因被戴绿帽子,就会一时脑热去杀害谢毓。
但是,还是要以防万一。
毕竟是个人都很难接受,自己心心念念的老婆,不仅出轨怀了别人的孩子,还因为赌瘾把家里的存款挥霍一空,甚至在外面勒索敲诈别的男人。
齐刘海女鬼将头探出窗帘,看着正拿手机开心笑起来的谢毓,忍不住抱着自己双臂,恶寒道:“这个女人真的很恐怖哎,把两个男人耍的团团转,还能装那么久。”
“我总觉得刚刚那个去浴室的男人也在憋着什么坏,该不会是想着晚上趁睡着,杀了这个女的吧。”
齐刘海女鬼抬手敲了一下小姐妹的脑袋:“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太恐怖了吧。”
“你没听说吗?前段时间其他城市出现了一桩杀夫案,那女的不仅把男人给杀了,还给腌了。”
“太TMD的血腥了。”
“……”
两只女鬼蹲在角落絮絮叨叨地八卦最近比较热的话题,一边还不忘观察这房间里心怀鬼胎的小夫妻俩。
……
第二天一早,雍长殊就接到了步永旻的电话。
对方表示愿意先带他们去乐器店购买手碟,之后还有事情想委托他们。
一夜未眠,步永旻终于开始缓过神。
他意识到交给谢毓保管的两百多万,应该是彻底没指望了。
现在,他必须要做的就是撇清关系,不能背负谢毓的债务。
一旦谢毓的情人受不了她的敲诈勒索,决定鱼死网破。
谢毓肯定会被法院起诉,并要求偿还一部分勒索的金额。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谢毓在外面赌博欠下多少债务,这个部分他也绝对不能分担。
谢毓对他太过于了解,肯定会用各种手段,让他心软替她分担债务。
或者会在他提离婚时,要求平分房产。
但不行。
他绝对不能这么没骨气,也不能白白就受这窝囊气。
所以他决定先发制人,将谢毓赌博负债的事情捅出去,尽量在争取到房产。
房子是婚前他出钱买的,这是目前最值钱的一部分财产。
步永旻坐在古城的早餐店,低头吃着一碗米线,捏着豆奶盒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
元酒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早餐店内,叫了一碗当地很经典的米线,坐在了步永旻对面。
“你这眼底下青黑一片,昨晚这是一会儿都没睡啊?”元酒悠悠飘了一句。
步永旻才倏然回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步永旻满脸的愁苦阴翳,元酒从兜里掏出两罐本地的甜牛奶,将一瓶往他面前推了推。
“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是不要因为这种不值当的原因,把自己身体给搞垮了。”
元酒劝的很不走心,说完就干掉了三分之一的牛奶。
步永旻苦笑道:“我要是能真的对情绪控制到这么精准,那我就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元酒点点头,觉得他说的也对。
“所以,你想委托我帮你做什么呢?”
元酒好整以暇地看着步永旻,其实基本能猜到他的打算。
步永旻将手机拿出来解锁,将几张截图照片摆在元酒眼前:“我想查一查谢毓那个情人的身份。”
元酒摊手道:“这个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你完全可以找私家侦探。”
步永旻心里有底,猜到元酒可能会拒绝。
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垂眸道:“我现在的境况其实很糟糕,手头上并没有多余的资金,支撑我去找私家侦探。”
因为他马上要面临查证据,然后找律师起诉离婚,还包括他接下来的生活费,甚至可能还要包括一段时间的房租费用。
这样零零总总算下来,至少需要好几万。
他的存款现在被谢毓挥霍的一干二净,每天靠着在清吧伴奏兼职,其实赚不了多少钱。
“不得不承认,我现在经济状况很窘迫。”
元酒轻轻挠了挠下巴,淡淡叹了口气:“我不可能去帮你查别人的私人信息,毕竟我又不是侦探,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几个报酬比较廉价的帮手帮忙。”
步永旻疑惑看着元酒,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报价会比较廉价。
不漫天要价,趁火打劫,那都是人品极好的。
“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见见几个小伙伴,她们的酬劳你肯定支付得起。”
步永旻将信将疑,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选择相信元酒。
……
解决完早饭后,元酒带着步永旻左拐右拐,最后绕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上。
这里已经是乌雅古城外围,沿着这条路再往前走,就是一座山了。
往上的山路旁修建了一座六角亭,建筑外观看着比较新,估计是近几年才建起来的。
元酒抬手邀请步永旻坐下,先给他打了个预防针:“这几位小朋友呢,心肠非常好,就是样貌上比较……嗯,不太讨喜。”
步永旻觉得这亭子里挺凉爽,坐久了之后,他背后原本因为一大早跋涉而生的汗水,此刻全都凉了下来。
“没关系,我都这地步了,哪里还有心思在意别人长什么样子。”
元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双手交叉叠了几个手势,六角亭四周突然卷起一阵狂风。
周围的落叶被卷上半空,亭子外枝叶茂盛的大树在劲风中摇晃不止。
步永旻不知是否为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亭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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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永旻目光顺着鞋往上看,突然被两张支离破碎的脸吓得摔下石凳,尾椎骨承受了不能承受之重。
他摔得龇牙咧嘴,元酒无语地盯了他几秒,吐槽道:“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我就叫了几只鬼而已,你这就把尾巴骨给摔骨折了。”
步永旻的伤势对她而言一目了然。
亏她之前还好心地给他提了个醒。
六角亭内诡异地安静了几秒,步永旻才面目扭曲地扶着石凳慢慢站起来。
他被吓得不轻,欲哭无泪道:“你刚刚只说样貌有瑕疵,并没跟我说是鬼啊?”
这能怪他吗?
正常人见到长得这么吓人的鬼,反应能不激烈吗?!
两只女鬼交头接耳,正说着小话,用手掩住的嘴角,并没能挡住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元酒右手团起一团灵力,慢慢推到他后腰,缓解了他的疼痛后,方才说道:“你不要歧视鬼好不好?她们只是临死前遭遇不太好,并不意味着她们一定就会害人。你这是偏见。”
两只女鬼立刻点头如捣蒜:“对,偏见!”
其中那个齐刘海女鬼,戴着一副比较大的黑框眼镜,抬手扶了扶脸上的境况,嘀咕道:“我们昨晚还在你家待了一晚上呢,有什么好害怕的!”
步永旻震惊地看向元酒:“她们俩,昨晚在我家?”
元酒扭头用眼神谴责两只嘴上没把门的女鬼,浅浅叹了口气道:“这不是关心你嘛,担心你一怒之下,学了前段时间新闻上的那般作为,到时候我可真就罪孽深重了。”
步永旻现在才意识到,这个看着很年轻活泼的小观主,真的不可貌相。
“你如果觉得我过分,那我给你道歉好了,让两只鬼侵犯了你的隐私。”
步永旻摆了摆手:“算了。”
就算没发生这些事情,有鬼进他家观摩某些不可描述的场面,他也完全不知道,且毫无办法。
还能怎么办?
认了呗。
而且小观主出发点也是好的,之前那个杀夫案他也在新闻上看到过。
不过现在想起来,背后还是觉得有些发毛。
他昨晚未尝没有狠狠报复谢毓的心思,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碍于什么层面,最后选择了用沉默与接下来的决裂,抗争谢毓的背叛与谎言。
……
元酒指着齐刘海戴眼镜的女鬼,介绍道:“这是一号。”
一号女鬼用眼神表示抗议,她有名字的。
但是元酒完全无视,她并不像记住萍水相逢的女鬼叫什么。
大家互利互惠就行了。
元酒又指了指一号身边的短发女鬼:“这个是二号。”
“她们可以帮你跟踪你老婆,还能帮你追查到你老婆情人的身份,只要对方不懂玄门知识,基本就没办法奈何他们俩。”
步永旻朝两只女鬼微微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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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女鬼摇着手道:“这都是小事,不过我们不免费打工的。”
二号女鬼立刻附和,点头如捣蒜道:“要报酬。”
“你找活人查别人信息要给钱,我们肯定也是要回报的。”
步永旻先询问了一下:“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作为报酬,我现在财力有限,能给出的东西并不多。”
一号女鬼立刻眉开眼笑道:“很简单的,我们又不要钱,更不谋财害命。”
“要供品。”
二号女鬼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张清单:“你看着办吧,这些是我们想要的清单,都是吃的与喝的。”
元酒对此毫不意外,与步永旻解释道:“她们两个生前就没几个亲人,死后家属也并不是每年都会给她们供奉,所以她们过得比较拮据。我答应过段时间让阴差将她们二人引渡到地府,所以在离开之前,她们想最后一次大饱口福。”
元酒将女鬼手头的清单勾到眼前,看了眼上面近乎百种的吃食,一时间有些同情步永旻。
全部买下来,肯定是比请侦探要便宜太多。
不过这些东西比较分散,全部跑一趟买下来,要花上不少时间和精力。
元酒将纸上的阴气拂去,才转手递给了步永旻。
“你拿着吧,按着上面的买,到时候我教你如何给她们俩上供。”
“上供这件事,可以放在帮你解决完麻烦之后,但一旦你答应,就不能再反悔了。”
毕竟向鬼怪违约,肯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步永旻将清单上的食物从头扫到位,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大概价位,三千块钱内肯定是能彻底解决了,他还能顺便买些活纸烧给这两只鬼。
“这个交易我答应,不会违约的。”
他身上的银行卡还有几万块钱的零花,这几天照常去清吧兼职,再加上一些店铺的商演,一周左右就能把几千块钱赚回来。
在他答应这个交易后,元酒见证,约定成立。
两只女鬼得到承诺后,立刻欢快地飘下山,为自己即将赚来的大餐努力奋斗。
等二鬼离去后,步永旻才担忧道:“交易结清后,她们还会缠着我吗?”
“你还真是个……心思重的人。”元酒感慨了一句,摇头道,“不会哦,实在不安心,你可以到我这里请一份护身符。”
“但是这个要花钱的。”
元酒晃了晃手指:“我家道观制作的护身符,起价是二百块,时效三个月。”
二百块管三个月很划算了。
可以帮他挡掉三次比较重的灾难。
但是如果没有遇到灾,三个月后护身符也会失去效果。
步永旻立刻就有表示:“我买。”
他不想再被男鬼女鬼看光光!
元酒立刻应承道:“好嘞,这位客户,你看你是现在就买,还是等事情解决后再买?”
步永旻:“我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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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点头:“那肯定的,有护身符在,她们最起码要和你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才安全。”
步永旻:“那就再等几天,解决完我的私事后。”
元酒:“也行。”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用再插手了,所以现在……”元酒抬手邀请他下山,“今天有没有空带我去买手碟?”
……
步永旻在专门卖手碟的店铺里,给元酒介绍了三种手碟。
“如果只是想买着玩,几百块到几千块,就差不多了。”
“五千左右就能买到品质相对来说不错的。”
元酒:“最好的呢?”
步永旻回头看了眼自己放在角落里的背包:“大概要好几万。”
“我用的那个,当时入手是两万多。”
“现在价格要稍微降了一些,不过造型比较精致的,还是会卖的相对比较高。”
步永旻:“我和老板比较熟悉,也经常在旅游旺季,在店门口帮忙演出,所以能拿到一定的优惠。”
“优惠折扣不大,但肯定比你自己来买要便宜一些。”
元酒:“……”
步永旻见她对那些几百几千的手碟不感兴趣,就带她往店内深处走了走,“这边是高端手碟,一万二起步。”
“结构其实都差不多,就是样式和制作的师父,影响手碟价格。”
元酒指着最角落:“我要那个。”
这次换步永旻沉默了:“……”
“那个是最贵的。”
……
元酒指尖轻轻搔在鼻尖,低低叹气:“没办法,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步永旻短暂的沉默了会儿:“……”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闭眼夸,他真的有点难以开口。
“确定要那个吗?我帮你取下来,可以试试音色与手感的。”
步永旻走到角落的地方,将放着吃了老长时间灰的手碟取下来。
用软布将乐器边边角角的灰尘拭去后,元酒接过了乐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好奇地用指尖在上面敲击了几下,轻灵柔和的音色立刻在小小的乐器店内扩散开。
“这种乐器会的人不是很多,如果真打算买,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比较专业的老师。”
元酒将每个音域都试了试,摇摇头道:“这个倒不用了。”
乐器买来本非是为了练习演奏,她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再去重新修一门知识。
“基础的乐理,我也懂一点。”
“这个也不是自己用。”
修仙界的音修又不是吃素的,就算不懂这种乐器,加以时日他们自己也能摸索出更厉害的玩法。
“就要这个。”元酒很快就拍板决定,同时她转身又指着放在架子上的另一只高端手碟,“那个也要。”
“我去找老板。”
步永旻虽然不懂她的购物心理,但看她的神色坚定,也没有想着开口劝。
既然一下购买两只高端手碟,那该有的优惠与福利自然要通通帮她争取到。
这应该是一个双方都会满意的交易。
……
几万块钱到账,步永旻准备帮她拿着乐器,先送她上车。
元酒挑了挑眉梢,带着他走到古城无人的小巷边,抬手将两只手碟纳入储物手镯中:“不用你送了,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忙,我们就在此分道扬镳吧。”
步永旻虽然知道她神通广大,但乍一看到这种袖里乾坤的手段,还是愣了好几秒。
直到人已经从视野中消失不见,他才从云层投下的阳光中慢慢找到真实感。
原来……
一切都是真的。
这两天的经历,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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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女鬼离开小山亭后,直奔步家蹲点。
步永旻老婆谢毓因前段时间流产,后来工作就辞了,这段时间一直都闲赋在家。
根据步永旻提供的消息,谢毓平时早上起床很晚,一般要九点到十点才会醒过来。
两只女鬼赶到步家时,发现步永旻说的不太对。
可见他对谢毓的了解确实不全面。
不到十点钟,谢毓已经收拾好房间,并且做了一套护肤,还画了一个完整的妆容,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幸好刚才没听你的,要是在路上耽误一会儿,说不定这会儿就找不到她了。”
戴眼镜的女鬼伸手戳了一下身边的小伙伴,嘟囔抱怨了两句。
对方摸了摸后脑勺,笑得有点心虚:“我的错,下次我肯定不拖沓。”
“算了吧你,你不拖沓,母猪这会儿都能原地上树。”戴眼镜的女鬼吐槽后,立刻拉着她穿过墙体,“她出门了,咱们快跟上。”
……
两只女鬼跟了谢毓一整天,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两只还有点懵逼。
因为谢毓的行为看着挺正常的,见了两个普通的女性朋友,然后就一起去吃了口碑挺好的店里吃饭。
吃完饭后,三个人约着去会所按摩,一整天都在打发时间。
就在她们怀疑谢毓今天不会去见情夫,也不会去私设的赌场后,结果却峰回路转。
和两个朋友分开的谢毓,打了一辆车,去了乌雅古城外一个有些偏僻的社区。
这里不如古城光鲜亮丽,整洁繁华。
乍一看比较像三线小城市某个老街道,人流量尚可,大多都是本地人。
这附近有很多小商铺,五金店、小药店、街边苍蝇馆子……
两只女鬼跟着谢毓一路走进一条小巷子,看着巷子尽头被上锁的栅栏门,两只鬼面面相觑。
谢毓对这地方显然很熟悉,在墙壁上的门铃按了三下,才有一个额头上带疤的胖圆男人从栅栏门内走出来,看到谢毓后点了点头,熟悉地打招呼:“呦,谢小姐又来光顾了。”
谢毓笑着点了点头,催促道:“快点开门,今天时间不多,我抓紧时间玩两局。”
“好嘞。”
男人打开门,让谢毓进去后,立刻又把栅栏门锁上。
“你在这里给元观主传消息,我进去看看。”戴眼镜的女鬼安排道。
不出她们所料,这里是一家私设的赌场。
戴眼镜的女鬼看着里面五六张赌桌,上面堆满了筹码,里面坐满了男男女女,有的人形容焦虑烦躁,有的人洋洋得意,满脸红光,一副炫耀的姿态。
女鬼给外面的小伙伴传了消息后,就蹲在谢毓身边,观察她上赌桌后的状态。
心里止不住地骂骂咧咧,这个败家娘们。
国内一天到晚宣传禁黄禁毒禁赌,这些人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在这里聚众赌博。
……
元酒那边接到女鬼传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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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一栋小木楼二层的窗户边,抬手看着扑棱着翅膀的纸鹤,拧眉犹豫这个时候要不要直接联系警察,抓个现行。
大狐狸坐在茶桌边,拎起小炉上的茶壶,冲泡了一壶红茶:“你担心现在报警,会影响到后续调查谢毓婚外情和诈骗的事情?”
“嗯。”
元酒没想在他面前否认,只问道:“换你,你怎么做?”
“要是我,肯定直接报警。”雍长殊又添了些冷水进水壶里,重新架在小炉上,“不过这毕竟是你的客户自己家务事,与其在这里纠结,不如将选择权交给他。”
元酒考虑了一下,把赌场那边的情况与相熟的警察联系方式都交给了步永旻,让他自己决定是否举报。
半小时后,元酒就收到了女鬼那边的消息。
赌场被查封了,赌场里面的人全部抓了,一个都没跑成。
步永旻那边通知她们可以先离开,后面的事情他已经有了安排。
……
“你说步永旻这人怎么想的?”
元酒还以为步永旻会让两个女鬼继续查谢毓婚外情对象的身份,结果他直接说不用了。
雍长殊给元酒倒了一杯茶水,轻笑道:“他是个聪明人,之前只是事发突然,他乱了分寸。“
年纪轻轻就能设计出一款软件,转手卖给他名下公司,赚了一笔快钱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胸无城府。
“谢毓被警方抓住,步永旻直接以家属身份去捞人,充当一个完全不知情的家属,远比他日后和谢毓摊牌,私下调查谢毓出轨及勒索赌博,更占据道德制高点。到时候就算是谢毓家人亲友,也没办法在这件事上指责他。”
“而且谢毓明显是那家赌场的常客,只要步永旻稍微用点心机,让警方从赌场其他人口中套出,谢毓在赌场输了多少钱,步永旻在故作不知,当场一查账,谢毓账户里那些来历不明的资金,很快就会引起人注意。”
“到时候,谢毓情夫的事情自然而然就瞒不住。”
雍长殊端起茶杯,微微眯起眼睛,笑容看着十分狡猾:“而且,你觉得谢毓那个被敲诈勒索了好几次的情夫,会那么简单就善罢甘休吗?”
元酒双眼微微圆睁,张了张檀口:“一箭双雕。”
够狠啊。
……
果不其然。
事情全都被大狐狸给说中了。
两只女鬼因为无所事事,在任务完成后干脆去警察局附近蹲点看戏。
她们俩虽然不能进去,但元酒给了她们可以传音的小纸鹤,两只女鬼非常机灵地将纸鹤传进局里,当做收音机实时转播里面的大八卦。
不知道谢毓的情人是怎么知道谢毓被抓的,反正案发不超过一小时,原本应该在公司上班的男人,西装革履的走进了警察局,找到警察后立刻表明要报案,自己被人勒索敲诈,并且将早就准备好的聊天记录与电话录音,还有转账记录全都交给了警方。
警方看着超过百万的转账金额,对这事自然很重视,立刻就受理了案件,并给此人做了笔录。
至于勒索方,警察原本准备去拿人,结果却发现,人今天刚被抓回来,还在拘留室里。
这下可省事了不少。
因为参与赌博,谢毓本身会被罚款,且除以几日拘留。
但涉及到诈骗勒索超百万,她的案件性质就变得严重了。
……
待在拘留室的谢毓,此刻早已花容失色。
她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内心一边惶恐不安,一边思考着一会儿该怎么和步永旻解释,才能顺利把参与赌博这件事圆过去。
但她万万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
私下保持婚外情关系的男人,胡齐今天也报案了。
被警方从拘留室里拉出来,一头雾水的谢毓看到了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得可怕的步永旻。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警察推着进了审讯室内,一回头,在走廊另一端,看到了昔日最熟悉的人。
胡齐。
男人依旧一副社会精英的做派,穿着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眼镜后的双眸锐利阴冷,活像一条毒蛇,好像对此刻等候久矣,露出一双锋利的毒牙,誓要对她一击毙命。
她踏进审讯室的腿突然软了一下,手掌撑在门框上,背后开始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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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胡齐的出现与背刺,让谢毓惊惧的同时,内心又疯狂怨恨。
在审讯时,她再也顾不上平日里最注重的仪态和气度,像个疯子一样指责胡齐,并且一再否认敲诈勒索一事。
至于推动了一切的步永旻,彻底被谢毓忽略。
她已经很清楚,好不容易计划成功的婚姻,这一次她的人生彻底地毁了。
而且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撇清敲诈的责任,坚决不能背上这种罪名。
不然她肯定要坐牢。
婚姻能否维系下去,对她而言已经不是最重要的。
……
步永旻通过元酒的人脉,得以旁听谢毓的审讯过程。
谢毓与胡齐很早就认识了,甚至早在和他结婚恋爱以前。
胡齐早婚,名牌大学毕业,妻子一开始是他的领导。
后来两人很快结婚,胡齐辞职开始创业,前期都是胡齐妻子贡桐芳全力支持。
胡齐刚开始两次创业失败,身无分文,都是贡桐芳鼓励他振作起来。
第三次抓住了机会,在无人驾驶技术方面有了一点新突破,从而得到了资本青睐,一跃成为行业新贵。
在公司渐渐有起色后,贡桐芳辞职进入胡齐公司,以过硬的业务能力和强大的人脉渠道,将胡齐公司推到了另一个高峰。
至于谢毓,与自身条件极为优越的贡桐芳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
她高中毕业后,读了一个技术学院,没毕业就辍学了。
除了长得漂亮,其他方面别无长处。
不过谢毓与胡齐是高中同学,因为谢毓长得好看,算是胡齐的白月光。
胡齐事业有成后,再次遇到了谢毓,心里始终蠢蠢欲动。
不过胡齐有老婆,贡桐芳对他的事业非常重要,所以男人自然不肯为了一点小心思就离婚。
谢毓当时还未婚,没什么高薪工作,在胡齐稍微有些暗示的情况下,她自然而然地顺水推舟,两人进入了暗度陈仓阶段,维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婚外情关系。
后来,谢毓清楚胡齐不会给她上位机会,转头就抓住了步永旻这个年轻有钱的男人。
但结婚后,她发现步永旻没什么事业心,也没有光鲜亮丽的固定工作,所以始终无法满足谢毓的虚荣心。
所以,这段原本已经断掉的婚外情,死灰复燃。
谢毓给胡齐当情人,也不再期望上位,而是单纯地将对方当做提款机。
这本来是两厢情愿的事情,而且胡齐并不是个特别大方的男人,她因为怀了他的孩子,才终于找到机会索要了一笔笔损失费。
但没想到胡齐竟然为了几百万就指认她敲诈勒索。
……
步永旻看着坐在审讯室椅子上的谢毓,脸上先后浮现多种表情,最终归于平静。
但他的眼睛里多了一丝茫然。
一旁的警察对他报以极大的同情。
这个人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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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倒霉透了。
后面的审讯步永旻根本不想再听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警局后,两只女鬼远远的跟在他身后,一时间有点不忍心上前在这种时候找他要供奉。
“他好惨啊,要不咱们再等等?”
“可是……我好想吃东西。”
“我也是。”
步永旻走出两条街后,在无人的拐角处回身,冲着空气说道:“我去买供品,答应你们的事情,我没忘。”
虽然婚姻生活一团糟,但他已经快刀斩乱麻。
那两只女鬼虽然他有些忌惮,但在这件事情中帮了他很大的忙。
步永旻花了不少时间在街头巷尾寻找清单上的供品,还有一部分从手机上以外卖形式下单,才赶在天黑之前将所有的东西都买齐。
他按照之前元酒说的方法,挑了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将香烛点燃,把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大肚小香炉摆好,将手中三炷香朝西拜了拜,将香插进炉子里。
“请用吧。”
两只女鬼的身影在原地慢慢显现出来,摆放在地面上的食物,以很快地速度失去香味儿。
步永旻盼着腿安安静静坐在原地,望着两只女鬼道:“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忙。”
“但是……以后我还是希望以后能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
两只女鬼干饭的速度慢下来,迟疑了片刻道:“我们也没打算缠着你啊,我们吃完这顿饭就打算去投胎了,那个介绍我们交易的观主,她很厉害的。”
两人之前身无分文,之前碰上的鬼差又有点难缠,所以她们才迟迟停留在人间。
鬼如果在阳间停留时间过长,而且不努力增强自己的实力,不是消失,可能就悄无声息地被其他敌人干掉了。
她们两个可不想落着这么可怕的下场。
“那就好,祝你们能转世投个好胎。”步永旻真诚地说道。
两只女鬼相视而笑:“借你吉言。”
虽然下辈子大概率还是要在这人间挣扎着前行,但美好的祝福,谁都不会拒绝。
……
酒店顶楼。
微凉的夜风卷走了残余的热度,周围建筑的灯光接连亮起,将天上的星光反衬得黯淡微弱。
元酒盘腿坐在天台的供水塔顶端,仰头望着头顶的星群,似有所感,她的目光忽然往西南方向转去。
柔软的唇瓣牵起浅浅的弧度,眼底攒出细碎的笑意。
看来是上路了。
元酒指尖原本上下飞舞的纸鹤从半空中掉落在膝盖上,下一秒被骤起的疾风卷向空中,在飘出天台的那一刻,刹那化作灰烬。
供水塔台下方的大门被一只修长玉白的手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响。
穿着白色背心、藕荷色短袖衬衫的青年站在水塔下,仰头看着头顶飘动的衣摆。
“原来你藏在这里啊。”
青年上挑的眼尾微弯,脸上疏离清冷的神色尽数散去,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柔和温润。
元酒低头与他直直对视,将手里的一块青色石头丢下去,青年抬手精准地讲石头捕捉在掌心。
“这是什么?”
元酒单手托腮,居高临下笑望着他:“礼物。”
雍长殊低头看着石头,很普通的一颗溪石。
“我很喜欢。”他将石头收在掌心里,仰头看着头顶的星空,“你是不是担心你师尊?”
元酒嘴角笑意散了几分,定定望着他没说话。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虽然明知道师尊的实力,根本无人能伤害他。
“你要是担心,我们明天就出发吧。”雍长殊靠在墙壁上,指尖拨着手腕上的绿色珠串,“反正标都已经投了,剩下就是揭标和付款事宜,交给其他人处理就行。”
元酒眨了眨眼睛:“那你订票吧。”
“给南南他们顺便订回程的票。”
国庆假期都要结束了,他们继续在外面浪也不合适,还是早点打包回学校比较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二天一大早,南巢几人就被元酒收拾好,安排了专车直接送他们去机场。
将几人送进机场后,元酒还特意卜了一卦。
一帆风顺,平安落地。
很好。
她和大狐狸,周方与小白四人站在外面目送他们进站后,忍不住与身边的雍长殊小声说道:“终于送回去了,一大早上就在喊他们起床,结果一个比一个磨蹭。”
雍长殊忍俊不禁道:“南巢早起了,从客房门口跟到餐厅,一路都在叮嘱你各种事情。”
元酒不爽道:“他觉得我第一次出国,肯定会遇到各种问题,而且外国语言一门都不懂,一大早就拿着我的手机下语言翻译软件,下载好用的地图软件,昨晚竟然还连夜给我做了个东南亚旅游必去几大景点的线路规划表格。”
元酒一大早听他啰啰嗦嗦的,又好气又好笑。
“我又不是笨蛋,不会外语,我还不能使用超能力吗?”
虽然想要在国外找一只懂国语的鬼不太容易,但对她而言也就是多费些功夫罢了。
雍长殊看着她不忿地吐槽,抬起左手轻轻盖在她头顶,指尖在碎发间揉了两下。
“小观主现在越来越活泼了,南巢也是一片好心。”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
雍长殊和南巢相处时间越久,有时候会在心底忍不住怀疑,南巢其实下意识把元酒当女儿在养。
要是让小观主知道,估计当场就能炸毛给所有人看。
元酒回过神来,仰头用死亡眼神盯着雍长殊:“你再揉试试看。”
他们俩身高差得有点远,所以他抬起臂肘的时候刚好能压在她的头上,偶然一次也就算了,他这几天还偏偏上瘾了一般,总是逮着机会就撸她头上几根毛,偏偏他平时变成妖身时,一下都不给她摸,这简直让她大为光火,恨不得瞄准机会就报复性把他撸秃噜皮。
雍长殊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悄悄把脸撇开,不去看身边周方和纪京白幸灾乐祸的眼神。
周方惯来是个会作大死的玩意儿,见状不仅不怵,还笑眯眯在一旁拱火:“小酒瓶子你这身高真的能让侃一辈子,虽说当初你第一次渡劫的时候太年轻,但后面每次渡雷劫都有重新塑形的机会,你为什么就不改变一下形象呢?”
元酒恶狠狠地瞅着他:“要你管,我就乐意维持这快乐的身高。”
周方哈哈大笑,下一秒,门牙上被粘了一坨黑色的东西。
元酒嘴角往一侧咧了一下:“得意忘形了吧,苍蝇撞你大门牙上了。”
周方将东西拿掉,忍不住呸了好几下。
“说不过你就使坏。”周方看着黑色的巧克力块,忍不住骂骂咧咧退出了群聊,“你这人忒缺德了。”
元酒白了他一眼,率先朝着机场外走去。
纪京白轻轻叹气道:“好好的干嘛要嘲笑小观主嘛,周先生明明知道小观主是个不会轻易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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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扭头与他笑着道:“你不懂,这小破孩儿就得多逗一逗,不然长得可可爱爱,天天绷着一张面瘫脸,这谁受得了啊?我们宗门里的家伙,一个赛一个没劲儿,也就她能逗一逗,反应还特别好玩。”
元酒可是他这近三百多年的快乐源泉。
雍长殊走在元酒身后,耳朵却落在后面,听着纪京白和周方的谈话,觉得这元酒这师兄妹俩至今还能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那也是真的情谊深厚了。
……
雍长殊的助理和秘书在元酒等人出国前匆匆赶到了Y省,接手了翡翠公盘的所有事宜,元酒和雍长殊等人将事宜交接完后,很快就从屏兰市赶往魔城。
因为Y省的国际机场没有直飞他们目的地的航班,他们必须要先取道魔城。
在魔城航空站中转时,元酒给城上月发了几条消息,但一直都没有回复。
她放下手机的时候,思虑有些重:“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事,昨天没回来不说,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东南亚那边也太奇怪了吧。”
雍长殊正拿着平板翻看最近特管局内网更新的消息:“可能是信号不好。“
“毕竟各个国家国情不同,东南亚那边不一定处处都设有基站,比较偏僻的地方信号差,也是正常现象。”
元酒睁大了眼睛,透露出一点点清澈的憨态。
“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吗?”
周方拿着手机正在刷东南亚旅游博主的视频,兴致勃勃道:“一看你就是出门不做功课的差生,难得有出游的机会,当然要提前做好目的地的各种攻略,这样才能在有限的时间玩得更花啊!”
元酒冷眼睨了过去:“……”
“别逼我大庭广众下削你!”
她握住拳头,朝周方龇了龇牙,凶巴巴地横声威胁。
周方学着她故作凶狠的模样嘲讽道:“别逼我大庭广众之下削你~”
元酒抬手给了他脑袋一粉嫩铁拳警告。
周方放下手机要还回来一下,元酒速度极快的起身,坐在了雍长殊另一边。
周方的拳头挥到雍长殊耳朵旁,雍长殊慢悠悠地侧首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眼神幽幽地瞥着周方。
“周师兄对我有什么意见吗?”雍长殊缓缓问道。
“哼,没有呢!”
周方不忿地收回手:“臭酒瓶子,不讲武德。”
元酒无情嘲笑:“略略略。”
雍长殊收回目光,见元酒眉头不再紧皱,微抿的嘴角渐渐放松。
纪京白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才登机,你们有没有想买的东西。”
周方从储物戒中掏出零食:“我已经自备了。”
元酒也慢吞吞拿出两杯饮料,顺手递给雍长殊一瓶:“我也自带了。”
纪京白看着自己身边一个小背包:“……”行吧,他这个普通人跟在他们三个身边,总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元酒看他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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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可惜,没有灵力,连储物袋都打不开。
纪京白连忙摇头道:“不,我不需要。”
他没那种实力,也不想揣着这种不属于自己的宝物。
“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
纪京白走远后,周方盯着他的背影多看了几眼:“这个人品性还算不错,我听南巢说,他是因为开的饭店出了事关门了,而且又失去了味觉,所以才躲到你那个道观去清修的?你不打算帮帮他吗?”
元酒闻言朝机场内的超市看去,抿唇不语。
纪京白的情况很特殊。
他在道观待的有段时间了,属于很勤恳实在的人,在观里每天都像只小蜜蜂一样忙东忙西,为所有人准备一日三餐,即使他们有人突发奇想,要点些比较难做的饭菜,他也从来不拒绝,只会想办法满足所有人的愿望。
没有味觉,并不是他身体出了毛病,更多是心理方面。
而她并非无所不能,对于这种情况其实有点束手无策。
她也思考过如何帮助他。
但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得出一个答案:心病还须心药医!
“纪京白的事情我查过,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雍长殊冷静输出自己早有准备的资料。
元酒摇了摇头:“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雍长殊没再继续说,转而说道:“我刚刚看了特管局内网任务列表,M省的任务已经更新状态,显示完成了。”
元酒右手指尖按了按眉心,等了两秒才终于反应过来:“M省的案子,山河去处理的!”
她竟然把这人给忘了。
主要是这人一去就没了消息,配个手机感觉跟板砖一样,明明也把他拉到了群里,但是他从来不冒泡发言,所以他们下意识把魔尊大人忽略了。
“M省的案子既然已经了解了,他人呢?”元酒疑惑道。
雍长殊:“我刚刚发邮件问了M省特管分局的负责人,他说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见到山河,只有地级市区的一个负责人见过他一面,了解了M省案件消息后,他人就彻底找不到了。”
“他们是今天上午接到自驾游的旅客报警,在山路正中央发现了五个被打晕捆住的男人,身上还挂着一块木牌,写着他们是凶穷极恶在逃罪犯的留言。”
雍长殊把平板递给元酒看了眼,点开了照片上的图片。
元酒看着那几个鼻青脸肿……哦不,应该说奄奄一息的倒霉蛋,还有最后一块字体略显潦草的木牌,一点都不意外任性的魔尊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元酒收回目光,用微信给山河发消息。
但没反应。
她摊手十分坦然又无奈地说道:“这个人我也没辙,那是真的干不过。”
能治住这妖孽的只有她师尊,师尊现在也没下落,所以她只能干瞪眼。
雍长殊叹了口气:“算了,只要他不生事,随他去吧。”
元酒在心底有点犯愁,左手捏着下颚,眼皮跳了几下。
山河那种日天日地的事业狂魔,不搞事真的可能吗?!
之前躺尸棺椁几百年,那真是人类运气好,现在……
完全是放虎归山。
……
正蹲在东南亚某山头,徒手抽人的魔尊,突然鼻尖一痒。
“阿秋——”
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脚下嘴歪眼斜的黑衣男人,抬手给了他一个大比兜:“快说,到底是谁设的破阵,把本尊弄过来作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身边躺了一地人,山河坐在摞起的人堆之上,肃着一张脸抬头看着周围涌动的茫茫雾气,还有如幽灵般东跑西窜的淡淡魔气,单手托着下颚陷入了深思。
刚刚将身下这些糟心的玩意儿捶了顿后,他总算是知道眼下自己身处何方。
这里是金罂国中北部山区,在世界上闻名的东南亚最混乱犯罪地区——中北三角区。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片阴气怨气极重的乱葬岗。
距离乱葬岗不远有个小村子。
落后的小村落却煞气冲天。
以山河的修为,即使坐在乱葬岗的阵法中心,也依旧能听清远处村子里喧嚣的声音,嗅到连魔都很嫌弃的味道。
腐朽又肮脏。
他是修仙界魔渊自然孕育出来的魔,以吸收天地间魔气进行修炼,与普通堕魔的人修妖修等完全不同,他的魔息纯正强大,修炼出的魔气乃是无数妖魔趋之若鹜的存在。
而这块土地上的魔气,非常驳杂。
与修仙界魔渊里的正经魔气完全不同,更像是由阴气、怨气、煞气混合天地间很多负面情绪,杂糅在一起慢慢制造出来的魔气,充斥着人类的各种负面东西。
于他而言简直就像是吃饭时,碗里掉进来的一坨屎。
这玩意儿送他,他绝对不会吸收。
反而会更想把送这种脏东西的家伙脑瓜子拍裂。
山河坐在原地,仰头看着这片天地。
脑袋还是很清明的。
任何一方世界,所蕴含的气都是平衡的。
修仙界有神仙妖魔人鬼,自然也就有仙气魔气鬼气仙灵之气。
不管充斥多少种气,一直都维持着相对平衡。
就像天地生阴阳,有阴必有阳。
在修仙界,鬼气与灵气互为制衡,魔气与仙灵之气相互制衡。
一旦失衡,世界就会进入新的阶段,互为掣肘的神魔仙鬼就会因各种小矛盾摩擦,一点点升级,最后开启大战,各方势力重新洗牌,修仙界的整个秩序也将重置。
这方世界按道理说也该是一样的。
普普通通的凡界,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世界,连天道都非常稚嫩,有灵气和鬼气,但其实都不算多。
鬼气聚于阴界,灵气浮于阳界。
但这方世界是没有任何仙灵之气的,所以归元观以仙灵之气修行的长乘,在这方世界没办法直接获取仙灵之气,基本都是慢慢吸收灵气,再慢慢转化为仙灵之气修炼。
没有仙灵之气,也就没有与仙灵之气相掣肘的魔气。
所以他因意外跌落这方世界,没办法靠吸收魔气来恢复伤势,只能给自己找个好的坑儿躺着慢慢休养。
现在……出现了魔气。
虽然是很劣质的魔气,但也是魔气。
山河食指慢慢敲在膝盖上,面色有点沉重。
他和元酒无冤无仇,所以对这方世界有没有魔气并不在意,只是从那个小丫头的角度出发,这可不是个好苗头。
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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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接下来很可能会变得更加混乱。
混乱,代表不安定。
犯罪、暴动。
慢慢会升级为战争……
魔气慢慢壮大,这个世界的秩序就会进入重置阶段。
要不要提醒一下她呢?
山河摸着鼻尖,垂下卷翘浓密的眼界,黑色的长发被山岚卷起飘飞,眼底的暗色难以琢磨。
在他所坐的祭坛阵法之下,乱葬岗里卷起呜呜的鬼哭之声,阵法边缘还堆积着很多伤口狰狞的尸体,鲜红的血水依旧慢慢灌注在阵法的凹槽里,这片空间被浓重的黑雾包围,散发着淡淡的猩红色暗光。
……
元酒和雍长殊等人此行的目的地是椰子国首都提科。
椰子国与Z国接壤,近几十年来慢慢转型以旅游业为主。
首都提科是世界最受欢迎的旅游城市之一,也是一座国际化大都市。
提科除却旅游产业发达,经济占到椰子国总量45%以外,还是世界贵金属与宝石交易中心。
提科佛教历史悠久,拥有非常多金碧辉煌的佛寺庙宇,以及佛塔,街头巷尾到处都能看见和尚尼姑,也是当地的文化特色。
元酒对椰子国的所有了解,全都来源于雍长殊的零零碎碎的讲解,还有纪京白在网上找的一些资料与攻略。
她其实一开始没将椰子国放在心上,主要是城上月去的也不是椰子国,而是与椰子国和Z国接壤的金罂国。
她师尊城上月被诈骗后,找的那个程序员男鬼于敦,顺着网线爬过去后,最初定位诈骗犯地点就是金罂国的中北三角区。
但中北三角区那一代实在是太混乱,没有熟人引路,或者是了解这方面情况人的给消息,去了之后肯定两眼一抹黑。
元酒现在无法具体锁定城上月的位置,于敦也跟着师尊一起杳无音讯,直接去中北三角区找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雍长殊给了她一个建议,先通过他的人脉摸一下金罂国的情况,再入境。
他通过做生意认识了一个人,叫庾阑,对方原本是Z国人,但因为生意慢慢发展,最后选择定居椰子国。
这人的生意摊子做的挺大,主要是跨国贸易,摸索了这么多年,所以也算是半个金罂国的地头蛇。
庾阑最近正好在椰子国首都提科,雍长殊建议先花点时间去拜访一下,最好能找一个熟人带路,这样他们到了金罂国果意城后,能够节省不少的时间。
……
飞机很快就降落在提科机场。
元酒从通道里出来后,抬头望了眼机场外耀目的阳光,一抬眼就被金色的光芒晃了眼。
她微微偏头躲开直射瞳孔的金芒,听到身边的纪京白打了个招呼:“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等我一会儿。”
元酒微微颔首,又将四周的情况尽收眼底。
机场人来人往,确实是一座一流国际都市,各个国家的人都有,大部分应该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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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你那个朋友有安排人来接机吗?”元酒用手肘撞了雍长殊的手臂一下。
雍长殊环顾了一圈,没找到人。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碰上什么事情来晚了吧,我们等会儿吧。”
雍长殊不是很确定,庾阑给他发了消息,说是安排了一个会讲Z国语的提科本地人来接机。
按理说,对方大概率会提前到机场,但眼下没人……
晚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
等了两分钟,一个黑黑瘦瘦的男人举着牌子从机场门口进来,有些慌张地往接机的地方跑,雍长殊一眼就看到对方牌子上的名字,与元酒交代了一声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元酒瞥了那人一眼,眉头忽然褶在一起,抬脚踢了正在玩手机的周方后脚跟一下,低声道:“你去找纪京白,我们分开走。”
周方收起手机,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
元酒眼神有点冷:“来接我们的这个人,有点问题。”
周方抬头朝雍长殊的方向看了眼,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人阴德损了不少啊,甚至手上还沾了几条人命,命格挺凶的。”
元酒:“你跟着小白,别让他出事了,至于其他……到时候再说。”
他们四个人当中,纪京白是唯一一个普通人。
是最容易出事的。
元酒本意也不太像把他带去金罂国,本来想把他留在提科好好旅游,散散心的,但没想到这地方竟然也乱七八糟,不安排人跟着,恐怕会出事。
在飞机上的时候,她就观察过小白的面相。
这趟估计不太安稳。
周方抬手比划了一下:“行,那你们俩自己小心点,纪京白放心交给我就行,保证他能好好的跟我们回去。”
说完,他人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中。
元酒传音给雍长殊,雍长殊只是略有些诧异,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来接机的男人也顺着看过来,瞥见元酒的脸时,眼底流露出惊讶之色,很快掩去了眼底的暗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主动走过去,状似随意地说道:“周方说,他和小白想自己到处转转,不跟我们一起去果意。”
雍长殊只侧目看了她一眼,略颔首,默契地顺着元酒的话往下说道:“行,提科这边风景不错,他们两个跟着也是麻烦,就让他们自己玩吧。”
“这位就是庾阑安排的人,他叫派吞。”
黑黑瘦瘦的男人,乍一看着还挺憨厚,脸上挂着拘谨的笑容,客客气气地朝元酒欠身,用一口还算流利的Z国语言和元酒打招呼,然后主动问道:“与你们二位一起的同伴,如果想留在提科旅游,我这边有非常靠谱的本地导游,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
元酒脸上淡淡的笑意不减,雍长殊本来准备开口拒绝,她却忽然点头道:“可以啊。”
雍长殊稍稍闪神,立在元酒身边,垂目缄口不言,一时间捉摸不透元酒鬼出电入的心思。
不过,他深知元酒不会无的放矢,这样安排应该是有什么理由。
派吞见元酒立刻就给了回应,心情愈发好,脸上原本拘谨的笑容都更炙热几分,不由说道:“要不再等等,一会儿顺道将他们送过去,刚好顺路。”
雍长殊也发现这人有点过于热切,虽然前后态度看着变化不太明显,但随着元酒的配合,这人明显放松许多,眼底偶尔会浮现一种让他有点不适的贪婪。
元酒并没有一口拒绝,而是先问起他的路线安排:“我们接下来的行程是怎么安排的?现在直接去见庾阑先生吗?”
派吞颔首道:“庾先生已经他的度假村等着几位,我带你们过去见他一面,之后去金罂中北三角区,不出意外也会是我为二位带路。”
“那等他们一起走吧。”
元酒悄悄给周方传了个消息,没等几分钟,他就带着纪京白回来了。
纪京白被周方交代了跟着他走,其他不要多说,所以一路上都很安静。
派吞将他们带到了庾阑的度假村,门口的保镖将元酒和雍长殊引到了一栋别墅里,纪京白和周方则是跟着派吞去找他介绍的本地导游。
……
庾阑的别墅看起来非常奢华,到处都能看到黄金装饰,还有栩栩如生的雪狼和老虎标本。
门口玄关处摆着招财一类的古物摆件,元酒只看了一眼,就发现有好几样是从墓里流出来的,时间已经有些久远了,上面残留的阴气所剩无几。
不过比较特别的是,在这个佛教盛行的国度,这栋别墅里并不见佛教类的摆设与雕像,从整个大厅的摆设与装修来看,这位庾先生应该是个不怎么迷信的人,性格有些自负自大,更相信自己的能力和财力。
元酒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在沙发上落座后,偏首低声询问雍长殊:“这位庾先生,是妖吗?”
雍长殊敛眸摇了摇头。
“为人如何?”
元酒有点好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这只千年狐狸,平时很少和普通人打交道,真正能和他相交的多是妖族,再则就是位高权重的人类,剩下的可能也就是特管局的员工,和他负责替他处理公司业务,以及安排他各种行程的几个助理秘书。
一个做跨国贸易的人类,而且看起来还不怎么是个善茬儿,竟然能与他有一定的交情,说实话,元酒是挺意外的。
雍长殊坐姿端正又优雅,纤长的眼睫轻轻动了一下,唇角抿了抿:“我也说不太好,这个要你自己判断。”
“好吧,不过你这个朋友,架子有点大啊,请我们过来,却把我们晾在这里。”
元酒有些无聊,单手托腮打量着一旁桌子上的白玉壶,质地光滑油润,没有一丝杂质,她指尖点了点壶盖,唏嘘道:“真的很豪啊,羊脂白玉如意提梁壶,上面这雕花手艺很绝,妥妥的大师水准,应该是件古物。”
雍长殊好气又好笑道:“我之前送你那些名贵的茶具,你全都拒绝了,怎么现在又羡慕了?”
元酒摸了摸下巴,眨巴了两下眼睛:“我不是收了两套了嘛,哪里好意思再拿你的东西,毕竟无功不受禄。拿多了我心里不安,总担心占得便宜都是卖身钱。”
雍长殊:“……”行吧,说不过她。
小观主贼精贼精的,现在是有钱也难套路她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这位庾阑先生,到底谁更有钱一些?”元酒十分好奇这一点。
雍长殊的身家真的不可估量,到现在她也没摸透这只狐狸到底多富有,只知道他平时吃穿用度都是极好,但平价的东西他也用的了,别人给的不会去挑剔,总而言之就是个能吃苦也会享受的男妖精。
雍长殊右手握拳抵在鼻尖,遮掩似的轻咳了两声,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这是个好问题。我虽然在东南亚混得开,但真比起来,确实没有你身边这位有钱。”
元酒回头看着穿着花短袖和白色五分裤,脚上踩着一双拖鞋的男人走过来,此人就是庾阑,戴着一副棕色框的眼镜,长得十分周正大气,脸上有不少皱纹,看起来已是不惑之年。
第一眼看到本尊,说不上来是什么气质。
元酒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
这人吧,因为戴着一副眼镜,看着有种斯文劲儿,但又不多。
形貌大气爽朗,但藏在镜片后的双眸,却有种与之不太相符的锐利与狡诈。
说不上正气,也说不上匪气,谈不上斯文,也谈不上奸猾。
确实是个很难一言蔽之的人物。
……
庾阑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笑着朝元酒伸出手:“你好,我是庾阑。”
元酒虚虚握了一下他的右手,微微颔首:“元酒。”
庾阑与她简短打了招呼,便伸手与起身的雍长殊拥抱了一下:“真是好久没见到雍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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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眉梢不动,打趣道:“你这要是寒舍,我那儿可就是狗窝了。”
庾阑哈哈大笑,请两人坐下:“雍先生说笑了,你的住宅我还是知道的,北海市寸土寸金的地段,那都是你的地皮,还有栋占了整座山的别墅,更是让不少人都羡慕得不行。”
雍长殊还没说什么,元酒扭头震惊地看着他:“你家那么大,干嘛还赖在我们小破观不走?”
搞得她都要仇富了。
道观里房舍都不够住,翻修期间,她和师尊还有长乘天天在外面幕天席地,结果这人狡兔三窟不说,而且一个窟能买她几十个道观。
雍长殊脸色微僵:“……”该怎么解释呢。
“我有付房租的。”雍长殊想了想,搬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元酒眉头跳了一下:“行吧。”允许他多住三个月,之后再他慢慢算帐。
庾阑见自己引火烧到了雍长殊,心里有些歉疚,但不多。
他瞥了眼雍长殊不太自在的表情,笑着扯开了话题,缓解了雍长殊这“后院着火”的处境,徐徐说道:“方才真是怠慢了二位,因为临时有些急事要处理,就让保镖先把你们引到这里坐一会儿,二位见谅。”
“哪里,你客气了。”雍长殊如蒙大赦,朝庾阑投去感激一撇,顺着话题就谈起了此行的目的,“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之前也跟你说过,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说起正事,庾阑的态度严肃不少:“中北三角区?”
“那地方乱得很。”
庾阑神色凝重,还是诚心建议到:“如果不是非去不可,我建议你们还是尽量不要去那地方。惹到当地的蛇头,就算是有天大的人脉,也是有去无回。”
雍长殊:“这次是非去不可,我们是去找人的。”
庾阑:“你们要找什么人,我可以派人去帮你们寻一下。”
元酒摇头道:“你们的人不一定能找到。”
庾阑不太相信,有点意外小姑娘这么大的口气。
虽然他不是手眼通天,但在中北好歹也颇有人脉,不至于真的大海捞针,一点消息都找不到。
元酒没有细说,雍长殊斟酌了几秒,稍稍透露了一点消息:“是元观主的师父,有些玄学神通,他要是想藏身,一般人找不到他的。我们现在联系不上他,担心他去了什么比较危险的地方……”
行吧。
说这个,庾阑就知道了。
玄学一派,那就更难搞了。
他还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虽然他不信这些弄虚做鬼的手段,但基本的敬畏之心还是有的,毕竟椰子国这边也不是什么安稳的地方,宗教盛行,自然也有些搞歪门邪道的。
他之前就见过,那些弄什么古曼童和降头术……邪里邪气,有时候还真能搞出点儿颇为吓人的名堂。
“那我让派吞带你们去,派吞经常去金罂过那边,中北三角区那地他挺熟悉,不过还是要给些小费,最好多给点儿,这样他做事会尽心一点。”
雍长殊一听,忍不住抬眼:“派吞不是你的人吗?”
庾阑勾唇笑了笑:“他算是我的人,但是又不全是属于我的人。这种人灵活得很,干着好几家的活儿,给钱就能办好事。我的人也可以带你们去,但是他们不太会Z国语,与你交流起来会很麻烦,一般的翻译也不愿意跟着去中北那边……”
“你们要是能和派吞打好关系,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找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人,可信吗?”雍长殊问。
庾阑意味深长地说道:“这要看你的判断。”
“在给你提个醒,我听说最近中北那边出了些乱子,好像是帮派之间发生了冲突,当地最大帮派的领头被杀了,所以现在局势非常复杂,争端冲突频发,我在金罂的人不愿意搅和进这种时时刻刻流血要命的冲突里,所以顶多只能给你们一个策应,不会去惹当地的那些帮派分子。”
“你们要是找到了人,就赶紧回来,千万别在那地方逗留。”
“真出了问题,我也是鞭长莫及。”
庾阑再三忠告,元酒和雍长殊也能真切感受到他的诚恳,将他的话都记在心里,对此次中北之行也越发的慎重。
庾阑派人将他们送出去后,元酒和雍长殊沿着度假村的马路,慢悠悠地往前走,微微咸润的海风从远处迎面出来,拂动两人的衣衫和头发,雍长殊单手插在兜里,一手拿着手机,正低头不知道在查些什么。
元酒在路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正好没入树荫里,仰靠在红棕色的椅背上,微微眯起眼睛,望着远处的海滩海浪和苍穹。
雍长殊在她身侧坐下,将手机收起来后,偏头静静打量着她的侧脸,似乎很惬意的样子,这种神情在她脸上还是比较少见的:“喜欢这里?”
“只是以前没见过。”
“没看过海吗?”
雍长殊很意外的,漂亮的瞳孔里印着她的侧脸,和她脸上浅浅的光斑。
元酒扭头望进他棕黑色的眼瞳,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袋递给他,又给自己拆了一根,弯着眼眸笑道:“也不是没见过海,但是海与海还是有区别的。修仙界的海比这里可危险多,也没有这么悠闲舒适的度假村供修士居住。”
“等你的毒完全解了之后,你应该要抓紧时间修炼下一尾,不然你会因为寿元将近而亡。但是在这方世界想要再修炼出一尾,只会越发难如登天。我的建议是,你去修仙界历练一番,说不定能在寿元将近之前,找到修炼断尾和最后一尾的机缘。”
雍长殊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淡了几分:“我又岂会不知。但我的能力还做不到越过两界壁垒。”
元酒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所以啊,道观里那么几个有利资源,你知不道抓住吗?不管是师尊、山河、长乘,还是周方,他们的实力都足以越过两界壁垒,无视两界间的规则。”
“而且,对于修仙界而言,这里只是下位世界,对你的限制不多。”
“问题只在于,这方世界的规则对你的限制,只要有他们其中一个的庇护,你就能安全无虞的进入修仙界修炼。”
雍长殊摇了摇头,叹气道:“你师尊,还有长乘对我未必没有成见。”
“周方,尚不太熟悉。”
元酒轻轻叹气:“你啊,就是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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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他们几个,脸皮薄才吃亏。”
元酒有点恨铁不成钢,她都把捷径告诉他了,结果他还在这里纠结。
“你能做到吗?”雍长殊忽然问道。
元酒眨了眨眼睫,摇头道:“我自己穿越两界壁垒,应该是问题不大,但是带着你不行。”
她与周方最大的区别,就是她是属于这方世界的人。
而且她还没有完成在此界的事情,所以依旧会受到这个世界天道的辖制,如果强行搞事情,天道虽稚嫩,未必不能给她使绊子,让她在成仙的最后一个关节功败垂成。
“如果你时间足够,倒是可以等我成仙后。”元酒同情又惋惜地看着他,“但是我觉得……你可能没那么多时间,修仙界比这里要危险数百倍,你去了也不一定能立刻找到契机,所以要在一个接一个的秘境和仙府花时间摩挲,等我成仙送你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眼前的大狐狸,可能到时候会在寻找生尾契机的路上,就变成死狐狸。
那就太可惜了。
“等中北之行结束,我就去找最后一味药引,帮你把体内所有余毒全部清除。”
“你就在毒素清理后,立刻出发吧。”
元酒做事一向果决,不喜欢拖泥带水。
虽然她和大狐狸很处得来,也希望狐狸能陪她一起到处跑,攒功德修阴德。
但眼下还是性命为重。
雍长殊靠在长椅上,缄默了许久,浓密的眼睫下垂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他确实应该以自己为重。
但是又顾虑太多。
元酒等了会儿,没有等到他回应,睨了他凝重的表情,有些无语:“你为什么要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啊?守护一方安定并不是你一只妖的责任,没了你,世界就不转了吗?有责任是好事,但是对于生命悠长的妖族和修士而言,总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原地。”
雍长殊将棒棒糖塞进嘴里,才发现是葡萄味的。
他扬唇笑了笑:“我知道了。”
“我会把事情安排好,你师尊那边我会努力一点的。”
元酒松了口气:“师尊很好讨好的,他性格其实很好,大方又宽厚,不像宗门里其他家伙那么鬼精。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点,他什么人什么妖都见过,洞察人性悉知人心,你最好别在他面前藏小心思,不然很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你?”雍长殊好整以暇地看着元酒。
元酒摇着手指头,一脸高深道:“我不一样啊,我是他养大的,再作问题都不大。”
这都是作出来的经验。
雍长殊:“……”
果然,三百多岁还这么皮实顽劣、可爱狡黠,都是家里惯的啊。
元酒吮着荔枝味的棒棒糖,有点上头,伸手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了三只玉简,丢进了雍长殊的怀里。
“这是什么?”
元酒:“修仙界的一些秘境和仙府,还有各方势力的信息。”
元酒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这都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哪些能惹,哪些不能,都标的清清楚楚。”
你全部看完,至少对修仙界有个大致认知,哪些秘境会在哪个时段开启,以及具体的位置,还有里面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东西,都可以提前有个了解,不至于无人带领,两眼一抹黑。
元酒很清楚,就算师尊愿意带他去修仙界,也不会给他更多帮助。
顶多就是给他提供一个休息地,在宗门里随便给他挑个山头。
其他的,绝对不会插手多管闲事。
至于宗门里其他人……能不能见到面,还很难说。
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将三只玉简慎重收起,远山般的眉目舒展许多:“谢谢,我会尽快看完还你。”
“那就不用了。”元酒随意地摆了摆左手,右手捏着棒棒糖的小棍子,态度散漫不羁,“这些我也用不上了。”
“那你当初记录做什么?”雍长殊眸中含笑凝望着她。
元酒稍稍一哽,舔着荔枝味的甜:“兴趣使然。”
雍长殊很感激她的善意与关怀,嘴角轻轻翘了一下:“算了,我不问了。”
元酒松了口气,指尖在腿上轻轻点了几下,估摸着时间:“小白这趟可能要见点血。”
雍长殊:“你什么时候给他算的?他知道吗?”
元酒无声摇了摇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浅浅叹息,纪京白今年有两道劫,第一劫在来到归元观之前已经应验了,剩下的一劫,就在这个月。
“他今年水逆,我之前提醒过他一句,让他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尽量小心。”
雍长殊低头沉默了几秒,感叹道:“死不了吧?”
“周方跟着他,只要留着一口气,都能救回来。”
元酒很是从容镇定,毕竟纪京白的厨艺是真的好,要是人半路没了,他们道观又要过起一日三餐难以下咽的日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雍长殊倒是不在意口腹之欲,而是忍不住思考,在庾阑的地盘上,纪京白还能遇上什么大麻烦。
他不由想到刚刚的派吞,忽的问:“你让派吞替周方和纪京白安排行程,是准备钓鱼?”
“我也不知道。”元酒摇了摇头,语气有点不确定,“那个叫派吞的本地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儿,但能在中北和提科都混得开,从某种程度上讲也是理所当然的。”
“小白要应的劫,不一定与派吞有直接关系,但也不能排除。”
雍长殊:“那我们还用派吞带路吗?”
依照他谨慎的性格,一旦怀疑人有问题,肯定会选择更保险的方案。
元酒“咔嚓”一下,咬碎了嘴里的糖果:“当然要他带路,我们再另外找人会很耽误时间的,刚刚庾先生不是也说了嘛,中北那边的情况现在很复杂,这种比较危险的时期,你以为找个向导很容易?”
雍长殊认同地点点头,眉间的褶皱却无法展开:“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师尊还是联系不上吗?”
元酒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拨通电话号码,铃声响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无人接听。
“啧!不接电话,拿手机当玩具。”
雍长殊:“试试用其他方法传消息?”
元酒无奈地摊手:“没用的,用传讯的小纸鹤也没用,它感应不到师尊的气息。用灵气印记的方式倒是可以,但他不理我。”
雍长殊无言以对:“……”这对师徒真的有点问题在身上。
两人相视片刻,齐齐叹了口气。
元酒两手插在衣衫的兜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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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此处,她忍不住低头嘟囔:“就是不知遇上了多让他上心之事,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
……
周方与纪京白跟着派吞坐上了计程车。
车后排,纪京白将车窗降下,看着窗外的街道,人流从稀疏渐变拥挤,各国游客穿梭在提科的街头巷尾,前往大大小小的佛寺与纪念品店打卡。
“提科还真是挺繁华的,不输我们国家的一线城市。”
他浅浅感慨了一句,周方睨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他是只初入这方世界的貔貅,来之后就被按在道观里,幸亏长乘修为突然涨了,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不然他可没有出来玩的机会。
所以他完全不懂,什么一线城市,提科与那些地方又有什么不一样。
倒是前排的派吞,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回头与纪京白聊起来:“我们椰子国虽然其他城市不太出名,但提科绝对算得上是国际大都市,非常繁华。比起你们的帝都和海都也毫不逊色。”
纪京白笑了笑,不知道该咋接话。
提科确实繁华,但他个人觉得,比不上帝都和海都。
但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不会那么不识抬举,非要跟对方争个高下。
派吞在这事情上也是个识趣的人,只说了两句,就把话题转开,问起两人此行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在椰子国尝试的事情。
纪京白就这这个话题与对方闲聊起来,周方百无聊赖地单手托腮望着窗外,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
他瞥了眼前排的派吞,和身边正在说话的纪京白,点开手机屏幕看着元酒发过来的消息。
“找时间,和小白分开。”
周方拧眉盯着消息看了三秒,偏首瞟了纪京白印堂上那层黑影,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他万一死了怎么办?”
元酒:“你不走开,他这道劫就应不了,拖到后面就越严重。”
周方:“行。”
周方也就犹豫了几秒:“我到时候装作和他走散?”
“找个像样儿点的理由,你和他分开后,再隐匿跟着他就行。”
周方关掉手机,有些同情地看了纪京白一眼,把本来心情还挺不错的纪京白看得瞬间莫名其妙。
他不解地回望周方好几秒,但没有得到半点儿回应,不由发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周方指腹摩挲着手机壳,想了想隐晦地提醒道:“元酒提醒我们,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小心被仙人跳。”
纪京白:“啊,这个啊,我当然会小心啦,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
“倒是你,周先生你应该是第一次出来玩吧……”
周方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想接话。
笑话,他可是神兽貔貅,能坑他钱的人还没出世呢!
至于安全,那就更不用担心,遇上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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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找的找个厨子,说实话……脑子可能不太好使。
车前排,派吞听到两人交谈,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了周方身上。
他低头用手机发了个消息,嘴角笑意渐深。
如果是第一次出门,那就更容易了。
周方五识过人,察觉到窥探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派吞。
他瞅了他后脑勺一下,有点不爽,爪子在腿上划拉了几下,没忍住在他身上留下个记号。
觊觎神兽,不得好死。
哼。
虽然他不沾人命,但是让他破个财,简简单单。
……
派吞将周方和纪京白带到了一栋楼前,这地方人流不算多,位置也稍微有些偏僻,来来往往都是些行色匆匆的本地人,看着经济条件不差,但也算不上特别好。
纪京白路过时留了个心眼,多观察了几眼,发现这附近到处贴着小广告,都是关于旅游拼团之类的。
看着像居民楼的地方,一到三楼几乎都是小旅行社的办公点。
纪京白眉头微拧,觉得这事有点不靠谱。
哪怕派吞是雍长殊朋友推荐的。
他与落后半步,闲庭信步逛皇帝后花园似的周方凑近几分,小声道:“这地方感觉有些不太靠谱,要不一会儿我们拒绝这安排,自己规划这几天在提科的行程,如何?”
周方诧异地挑了下眉,还行,还有点警惕心。
他对此并无异议,点头道:“你决定就好,我第一次出门。”
纪京白松了口气,带着元观主的小师兄出门,他其实也很紧张。
提科这地方,人生地不熟,万一被骗钱倒是不太要紧,最麻烦的是遇上一些大骗局,涉及到人身自由问题,那就很麻烦了。
派吞推荐的导游住在四楼。
纪京白跟着周方爬楼梯上去后,发现楼道狭窄,有些门口还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因为提科靠海,所以气候也比较潮湿,哪怕楼道里有窗户,味道依旧不好闻。
周方已经提前闭气,只有纪京白苦哈哈地捂着口鼻,跟在派吞后面犹豫着什么时候开口。
周方看着纪京白头顶阴云罩顶,无奈地摇头。
“你还不开口,等什么时候?”
纪京白纠结道:“这人专程带我们来这里,都到门口了,突然拒绝,是不是不太好?”
周方戳了一下他的肩膀:“等真见到那什么导游,你岂不是更不好开口拒绝。”
死要面子。
纪京白想了想,一咬牙,拦住前面的派吞:“派吞先生,等一下。”
派吞刚爬上四楼,闻言回头看着两个秀气的年轻人,笑着道:“怎么了?”
“我刚刚和同伴讨论了一下,决定还是我们自己规划在提科的行程,就不劳你再帮我们介绍导游了。”
派吞脸色变了一下,但又迅速恢复如常。
“这个,都到他门口了,要不先见一面?”
纪京白拧眉还想说什么,他们面前的门就被打开。
一个穿着坎肩,腰间围着帕农的年轻男人,穿着一双拖鞋站在门口,瘦削的脸上有一双吊梢眼,和鹰钩鼻,看起来并不面善。
被他多盯了两眼,纪京白就觉得不太舒服。
审度的眼神,仿佛他是一只待价而沽羔羊。
一照面,就越发坚定了他不想跟导游的信念。
“这个就是我之前准备给你们介绍的导游,他是我朋友,做导游很长时间了,非常厚道的。我来的路上给他发了消息……”
纪京白抿唇不语,又看着派吞和那男子用本地语交谈了几句,发现对方望着他们的眼神收敛了几分。
周方双手插在兜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奇纪京白怎么跟着两个本地老油子交涉。
楼道里的气味让纪京白耐心不多。
而楼道拐角处的窗户上方,响起了奇怪的鸟叫声。
周方回头看了眼那破掉的窗户,上面筑了个有些丑的鸟窝。
鸟窝上蹲着一只黑色的鸟,窝里还有五六只长着嘴,羽毛还未长齐,嗷嗷待哺的丑丑雏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乌鸦。
周方还是蛮意外的,乌鸦很少在人类聚集的地方筑巢,其实更偏爱安全的山林。
在此界,乌鸦于人类的固有印象,与灾厄、死亡、不祥紧密相关。
但在修仙界,乌鸦一直被视为神鸟一族后裔。
他有一交好的鸦族半妖,五百年前觉醒了金乌血脉,因此掌握了一项天赋技能——预知。
之后此人被修仙界最神秘的天衍殿收入门下,如今已颇负盛名。
唯一不太好的一点,就是这家伙窥探天命过多,人已半瞎。
从前,与对方闲聊之时,有听其说过:“富人之屋,乌所集也。”
如果他所料不错,这片地的地价近期怕是要涨了。
小酒瓶子那么缺钱,要是愿意买地,倒是可以考虑入手。
就是不知道国外买地手续麻不麻烦。
周方回神,看了眼站在门内,有些没精神的精瘦男人,阴翳气虚,眼肌无力,眉心有几道很深的横纹,嘴角下撇,是个又凶又苦的面相。
这块地地价上涨,他应该是无福消受,甚至还有飞来横祸之险。
此时,纪京白已经和两人掰扯清楚了。
为了平复两人情绪,纪京白给了派吞一些小费,再次拒绝了对方的挽留,带着周方很快离开了这里。
直到走出这片区,纪京白才悄悄松了口气,脸色煞白地说道:“我刚刚看到派吞介绍的那个男人,左手臂内侧有几个淤青的针孔。”
周方不解地盯着他:“针孔怎么了?”
“那个人有问题啊。”纪京白语气有些急的说完,看着周方干干净净的瞳孔,这才想起来这位祖宗没什么当代社会人的常识,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看他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好,而且居住环境也脏乱差,整个人对环境都有种麻木,再加上他眼神偶尔有些恍惚,我觉得他可能是在搞法律不允许事情。”
作为新时代的有为青年,纪京白自觉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人,一直严格要求自己远离黄赌毒。
纪京白一开始说的比较隐晦,周方却有点不太明白,所以有点刨根问底。
纪京白无奈至极,悄悄咪咪给他科普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周方恍然大悟,两人才结伴打车离去。
……
两人上车不久,不远处的角落,派吞绕过一条街,回到了方才的楼里。
门从里面打开,派吞进去后反手关上门,阴沉道:“那个外地人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萨卡,来之前我就跟你打过招呼,你怎么就没收拾一下。”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懒洋洋地窝在角落,赤脚踩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给我发消息那会儿,我正在吸,哪顾得上别的。”
“吸吸吸,不成器的东西,你早晚要死在这上头。”派吞气急败坏地骂道。
“没事的,哥。新货,我用的少。”
派吞打开电灯,看着桌子上散乱的注射器,和滚落在地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小玻璃瓶,残留着白色粉末的纸袋,眼神又暗又沉。
他抬手将东西全都扫入垃圾桶里,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透进来。
“萨卡,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把这玩意儿给戒了,不然我们就彻底拆伙。”
斜歪在沙发上的男人,抬手挡住漏进来的光线,突然抬起头,嘲讽地笑了一声:“哥,就你那生意,一般人也不敢跟你合作。”
“没了我,你找得到合作的人吗?”
派吞突然提起他的领口,将人拎起来,将狭长的眼睛眯起:“萨卡,要不是看在我们从同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份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分到那么多钱?这生意有多赚钱,你也清楚,我要真想找其他人合作,你以为没人动心吗?”
萨卡放下挡在眼前的手,靠在沙发上静默了会儿:“现在怎么办?那两只肥羊……”
“我会想办法,你去洗把脸,找几个人盯着他们。”
萨卡:“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让兄弟开车跟着他们,你记得去换班,联系那边的人找机会把人抓了。”
“记住,一定要小心一点,千万别留下痕迹。跟这两个人一起的是个外地大富豪,据说家底和庾阑旗鼓相当,所以只要得手,咱们这回就能大赚一笔。”
“和庾先生那么有钱?”
萨卡慢慢坐直身体,拿起桌子上的火机,点了根烟,贪婪地眯了眯眸子。
“所以,你给我当心点,要是因为这些玩意儿坏了事儿……”
派吞瞥向他的视线冷而狠,让萨卡夹着烟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我晓得,你放心,哥。”
派吞看着乱糟糟的屋子,糟心地不行,拿起桌子上的烟,准备往外走:“我还有事,最近要去果意一趟,所以这次就由你和那些人交易,你能行吧?”
“果意?那边最近不是乱得很吗?”
派吞烦躁道:“人傻钱多,非要往那边跑。”
“那哥你小心点儿。”
看着派吞要走,萨卡纠结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哥,你那儿还有钱吗?”
派吞闻言,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就往他头上砸去。
……
纪京白和周方上车后,就开始拿手机翻看之前收藏的旅游攻略。
司机开着车,问了两遍也没得到准确地点,只听纪京白用英语说了往前开,去市中心。
“我们现在要干什么么?”周方百无聊赖地将脑袋凑到纪京白跟前,瞥了眼他手机上的消息,“先找酒店吗?还是先去景点玩?”
纪京白:“我们不用放行李,所以现在不急着去酒店,在网上订就可以。”
“行。”周方对这没意见,纪京白的行李暂时都放在他这儿,确实不用想其他游客一样,刚落地一个陌生城市,就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去下榻的地方安置。
这样一来,他们能省下很多时间。
“周先生,你对酒店住宿有什么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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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偏首思考了几秒:“干净整洁就行。”
纪京白点开网评几家评价挺不错的酒店,基本都是四星起步。
之前跟着雍长殊,他们没在酒店住宿上花心思,但依照他对归元观这些没什么架子的大佬了解,能有更好的条件,他们也不会去选择条件一般的。
所以,他直接定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主要还是小观主心疼自家师兄,虽然嘴上怼人没留过情,但私下里还是转了一笔钱,让他带着周方在提科吃好玩好,顺便让其见见世面。
订好酒店后,周方指着车窗外大型的钢筋骨架,好奇道:“那是什么?上面怎么还有飞车?”
纪京白顺着他指尖往远处望去,又注意到周方灵动的眉眼:“那是游乐园,要不我们第一站就去游乐园玩?”
周方收回手指,拍了拍前面的椅子,让司机停车。
两人在暹罗乐园附近下车,跟着人流往入口方向走去。
周方第一次来这种城市旅游,对什么都好奇的厉害,纪京白跟在他身后负责买单。
周方本以为带着手机就行了,所以也没有兑换钱币,直到他自己想买单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没办法支付。
纪京白给了他一些现金,解释道:“国内普遍实现手机支付,但提科这边和国内毕竟不太一样,大型的商超和免税店,还有普吉岛清迈那边的商贩开的店铺,基本上是可以使用移动支付,但在提科这边的路边摊小店,暂时还没有实现普及。”
周方将现金收进自己的神兽空间,点点头表示涨知识了,买了门票跟纪京白进了暹罗乐园。
排队买票的时候,周方就发现小孩子很多,基本都是家长带着,进门后就往一个方向跑,有些还带着游泳圈和泳镜,主打的就是清凉。
周方跟着人流,最后走到了水上乐园区域。
纪京白见他挪不开眼,带着他去买了泳衣泳裤和凉拖,两人换上衣服后,默契地把水世界所有游乐项目玩了个遍。
……
元酒和雍长殊已经和派吞会和,庾阑安排了私人直升机接送他们。
两人坐在树荫下等派吞时,元酒手机开始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她拧眉点开微信,相亲相爱的宗门群里,周方发了几十张照片。
元酒一脸懵:???
她还没有回复,长乘的消息突然就刷出来。
长乘:“这是什么项目?”
周方的分享欲得到满足,立刻开始炫耀:“暹罗乐园的水世界。我和小白要把这里的项目玩个遍。”
元酒无语评价:“乡下人进城了!”
周方熟练地回怼了一个表情包:“我知道,你就是羡慕嫉妒,不用说。”
元酒暗暗咬牙:“我才不羡慕,一个水上乐园而已,哼~”
元酒@长乘:“你不是说闭关吗?闭关还玩手机?小心晋升失败。”
长乘:“还在摸索,没到关键时候,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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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真好啊,我上次修为有提升,还是在上次。”
元酒:“废话文学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周方:“嘿~我就喜欢,你能怎么着?!”
长乘:“仙尊还没回消息吗?小酒。”
元酒:“没有,师尊会不会回修仙界了?不然怎么一直联系不上?!”
长乘:“没有吧,我没有感觉到两界壁垒波动,仙尊应该还在这边。”
周方:“我去玩了,一会儿再给你们发图,朋友圈记得给我点赞。”
元酒:“屏蔽你。”
长乘:“拉黑一天。”
周方:“我就知道你们俩玩不起!!!”
元酒果断把这个群消息设置为不提醒,这才扭头气鼓鼓道:“我也想去游乐园玩……还没去过。”
雍长殊看着她额角的绒发,还有委屈又可怜的小眼神,好笑道:“那等从金罂回来,我们留在提科好好玩一周。”
元酒眼睛倏然亮了:“可以吗?”
总感觉事儿赶着事儿,她都没机会体验一下这个世界好多有意思的东西。
雍长殊满眼宠溺:“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也没试过这些,刚好趁此机会。”
元酒得到承诺,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仰头看着从上空轰隆隆飞过的直升机。
“该出发了。”
她浅浅低语了一句,从原地起身,和雍长殊并肩朝着停机坪走去。
……
从椰子国到金罂国都府果意,一共耗时两个半小时。
在直升机上噪音很大,带着耳罩也不是很舒服,元酒摘掉耳罩后,就封闭了自己的听觉,单手托腮透过窗户俯视着两国的国土。
山林的面积很大,城镇落在边境上就像一颗颗棋子。
两国长长相接的边境线,大部分都是地势复杂的山区,偶尔能看见一条连通两国的山路,在国境线处设立了重重哨卡,还有很多荷枪实弹,负责守卫国境线的士兵。
派吞给雍长殊介绍着金罂国的基本情况,还有两国边境相关的一些常识。
在这里越境是很常见的,只不过山林中非常危险,因为有早年战争时期留下的“地磊”,因地震等自然原因发生了位移,两国也没有投入资源扫雷,所以误入雷区,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
就算是亡命之徒,也不敢轻易踏足边境山林。
雍长殊耐心地听着直升机驾驶员和派吞的闲聊,打听起他们前往提科寻找什么人。
元酒虽然没有在听,但感觉雍长殊的气息微变,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前排的派吞,拇指轻轻抵着下唇扫了一下。
雍长殊也只是短暂地犹豫了几秒:“半真半假地说了一下城上月的情况。”
派吞和飞行员沉默了片刻,飞行员犹豫几秒,语气沉重:“按照你的说法,能找到的可能性其实不太高。”
雍长殊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飞行员见他态度挺好,就多透露了一些消息。
“中北地区最近势力迎来大清洗,所以近三个多月,每天都在死人。”
“你们说的人,很可能是被某些势力抓住了,买去了哈瓦那那一带。”
“像你们这些从国外来的人,一旦被拐卖到哈瓦那地区,基本上就出不来了。”
“当地那些势力,即使榨干了他们的价值,也不会放人,如果身体还行,就会送到公海的一些黑船上,把他们身体里完好的QI官摘除,把尸体丢到海里喂鱼。”
“哈瓦那是那些毫无人性罪犯的天堂。”
“这个是从多方面来讲的。金罂国内政混乱,军队和帮派、犯罪集团勾结,狼狈为奸。当地势力贿赂当地军队首领,而军队会私下庇护犯罪集团,其他国家的势力和军队不被允许进入金罂国,所以把这些混乱的势力越养越大,犯罪手段也也层出不穷,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你们就算有点手段保护自己,到了金罂国境内,也最好找一只雇佣兵队伍保护你们的安全。”
“不然……”
飞行员轻叹了口气。
他觉得这两个人真的是不知者无畏,估计去了也是羊入虎口,八成是回不来的。
元酒和雍长殊在后排对视了一眼,齐齐敛眸不语。
虽然早就知道金罂国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没想到实际情况这么糟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飞机在首府果意落地,元酒和雍长殊,还有随行的派吞下了飞机后,就看到不远处停放的黑色吉普。
车门推开后,一个穿着迷彩装,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从车上跳下来,单手撑在车门上,朝几人招了招手,懒洋洋勾着嘴角打招呼。
派吞领着两人走过去,介绍道:“这位是庾先生在果意雇佣的安保队长,克罗夫特。”
走到吉普车近前,克罗夫特已经摘掉墨镜,挂在黑色短袖领口。
元酒看清了他瞳孔的颜色,很清澈的碧蓝色,像千万年无人造访的冰川色彩,与他打理的整整齐齐的浅棕色短发相称,面孔刚硬英俊。
她忍不住腹诽,庾阑这安保队应该不是看脸找到的吧?
通过交流,元酒大致了解了不少信息。
比如,克罗夫特是欧洲人,以前在军队服役,退役后做了雇佣兵,因为庾阑开的工资高,就带着一队人进了庾阑的公司,常驻金罂首府果意,为庾阑在果意的公司和业务保驾护航。
庾阑事先和克罗夫特打过招呼,在首府果意会尽量保证两人的人身安全。
克罗夫特开车载着他们先去了下榻的地方,距离庾阑的公司很近,克罗夫特用很流利的外语和雍长殊沟通:“庾阑先生已经将你们要找的人基本消息告诉我了,我让人去查了一下,你们要找的人并未在果意市内出现过,我们推车应该是在哈瓦那地区,不过我们基本不会去那一带,太危险了,所以没能打听到更多消息。”
“不过,那一带被绑架囚禁的外国人非常多。”克罗夫特透过后视镜,打量了雍长殊一眼,才继续说道,“z国人也非常多。”
“你们如果不打算放弃,就只能自行前往哈瓦那,我们不会随行。”
克罗夫特同情地看了两人一眼,不由替他们担忧。
就这两人的样貌,一踏入哈瓦那地区,估计就会被人给盯上。
但是他不准备多嘴提醒这两个小可爱,因为他们很快就会见识到这片土地上的人有多穷凶极恶。
吉普车停在一条有些拥挤的街道上,街道两旁有很多摊贩,元酒透过车窗打量着本土居民,皮肤偏黑,穿着很有金罂的特色,可能是因为这里是首府,生活条件还不算糟糕,所以精神面貌与她之前设想的大相径庭。
“到了。”克罗夫特将车停在一栋建筑前,将车锁好后,一边走一边说道,“果意的治安其实还算可以,因为是金罂首府的缘故,所以作为国家门面,建设的还算可以,算是相当出名的城市。这里曾经是欧洲殖民地,所以用英语基本也是能完成沟通,不过晚上出门还是要注意安全。”
“公司不在市中心,因为庾阑先生公司的业务主要涉及海运,所以我们现在离港口很近。”
雍长殊:“我们打算今天下午就前往哈瓦那,能给我们安排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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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夫特推门的动作微顿,回头应道:“可以,给你们车是没问题,问题是你们两个人不安全。”
元酒弯着唇角:“我们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废物。”
她用的是Z国语,所以克罗夫特听不懂,下意识看向雍长殊。
雍长殊抿了下唇角,元酒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臂肘:“照着翻。”
雍长殊:“你这样说很得罪人,他们也是好意。”
元酒仰头:“不然他们一直啰啰嗦嗦,大大影响了我们的速度。”
雍长殊有点无奈,将原话翻译给克罗夫特,克罗夫特深深看了元酒一眼:“希望你遇上那些犯罪团伙时也能这么勇敢。”
元酒想翻白眼,但忍住了。
磨磨唧唧。
她现在只想快点儿去哈瓦那找人,如果不是为免露馅,她们连车都不需要。
“先进来吧。”克罗夫特推开门,“你们总要提前知道哈瓦那一些消息,才能在那地方展开寻人行动。”
元酒和雍长殊被带到了一间会议室,克罗夫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推到了两人的面前。
“盒子里的东西,是庾阑先生让我准备的。”
雍长殊将盒子打开,看到了躺在里面的两把武器,随手将武器拿出来放在一边,把最下方的地图,和一张纸拿出来展开。
克罗夫特:“哈瓦那地图,上面标准着目前各个犯罪集团的大致位置,还有我们之前掌握的一部分资料,他们用于囚禁的建筑,但经过势力重组,我们不确定有没有改换地点。剩下那张纸上,是本地一些保安公司的联系方式,还有找他们保护的行业价格。”
雍长殊微微欠首:“谢谢。”
“不用谢。”克罗夫特坐在两人对面,看着派吞,“你也要跟他们去哈瓦那?”
派吞犹豫了几秒:“不确定,我要先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之前的熟人?”
克罗夫特:“保命要紧。”
克罗夫特将车钥匙丢到雍长殊面前:“门口那辆车你们开走吧,记得去准备好备用的汽油,哈瓦那那鬼地方油价很贵,专门宰你们这种生人。”
“那地方随处能见到持枪的人,你们最好不要惹祸。”
元酒漫不经心地看着地图,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打开微信界面,手机输入栏里莫名其妙开始输入一行消息。
元酒眉头拧起,看着停在输入框的消息。
“我是于敦,城先生在哈瓦那郊外失踪了,我找不到他。”
元酒删除这行消息,手指在上面敲了几下:“你现在的位置?”
“哈瓦那,塔卡伦科技公司附近,骗城先生钱的人就在这家公司。”
“这是家诈骗公司。”
元酒:“你在那儿等着,我们很快就到。”
输入界面上的消息很快消失的一干二净。
雍长殊注意到她在走神,询问道:“怎么了?”
“于敦给我发了消息,他在哈瓦那等我们。”
雍长殊诧异道:“会不会是骗局?”
元酒将手机空白的界面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的阴气我还是认得出来的。”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还带派吞吗?”
元酒瞥了派吞一眼,摇了摇头。
雍长殊随手掏出一张卡,推到了派吞面前:“我们的人已经联系上了,就在哈瓦那等着,这是之前答应你的报酬,后面的路我们自己走。”
克罗夫特端着咖啡:“那你们的人还怪幸运的,竟然在那地方能安然无恙。”
元酒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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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不会开车,所以雍长殊主动承担了驾驶工作。
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元酒单手支着侧脸,目光流连在倒退的路景上。
雍长殊挥手在车载前台安置了一个手机支架,留意着路况,边说道:“你要是无聊,可以看会儿电视剧。”
元酒瞥了他一眼:“我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雍长殊忍俊不禁:“你不厚道的时候还少了?”
元酒瞪了他一下,将手机装在支架上,随意点开了一个电视剧。
“出了市区,信号就时好时坏。”
雍长殊瞥了眼她手机界面:“趁现在信号还不错,先把电影下载下来。”
元酒食指在手机屏幕上懒懒地滑动:“有没有什么推荐的电影?”
雍长殊思考了三秒,无果。
元酒看着他微微收紧的下颚线,以及他可疑的沉默,点点头:“懂了,你也不知道。”
雍长殊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名下还是有影视公司的,一下子说不上来一部电影,这就有点尴尬了,为了挽尊,他淡定地掏出手机按下拨号键:“可以打电话问问万木。”
像万特助这种全能型人才,那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
远在北海市的万木在办公室里忙得差点儿脚打后脑勺。
老板拍拍屁股,带团出国旅游,留下他们这些下属在公司卷生卷死,如果不是工资够高,他分分钟能原地躺平摆烂。
接到顶头上司电话时,万木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脸,立刻换上如往常一样的态度和语气。
“老板?你不是在国外吗?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处理吗?”
雍长殊听着万木公事公办的态度,认真地问道:“最近有什么比较好看的电影吗?”
万木拿着手机怔忪了几秒,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
没错,是他家那个木得感情的老板的号码。
两人长长的沉默,逗得元酒咯咯笑:“万特助,下午好啊。”
雍长殊点开扩音,万木听到熟悉的声线,悄悄松了口气:“元观主,你和老板在一起啊?你们要去看电影吗?”
元酒看着目不斜视的雍长殊,收回视线随口道:“我们自驾游呢,路上有些太无聊,就想下载几个电影打发时间。”
万木:“最近电影蛮多的,但很多都还在院线上映,手机上应该是看不到,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我可以给你推荐几部经典的。”
元酒略思索一番:“没什么特别偏好,你看着推荐。”
万木有点头大,这种才是最难搞的。
万木打开电脑,将自己的库存都扫了一遍,挑了几部评分不错的发过去。
元酒随手点了下载,才顺便询问了一下归元观的建造进度。
“我刚好昨天去山上看了下进度,后院的房间基本上已经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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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木给元酒发了一份邮件:“设计师那边的计划是,尽量将文物部分保留下来,延续之前的建筑风格,目前修复工作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六十。”
元酒点开设计图和实物拍摄的一些图片,认真观察了一会儿,感慨道:“果然,专业的人就是厉害。”
之前她觉得就是普通的扩建修缮道观,其实没有特别清晰的想法。
因为她本身也不是搞这方面的,很难去注意到大殿上方的木头上,竟然还有这种精妙的彩绘和雕花,更没想过如何保存修复。
现在想想,她也只是归元观其中一任观主,没有资格全盘推翻归元观数百年传承。
说到底,是她没有归属感。
单纯的将归元观建设与宣传,当作她飞升前的最后一个任务,没投入太多感情。
元酒关掉邮件后,满眼欣慰:“既然你们做的这么好,那后面的就全部交给你们了。”
元酒深思了两秒,决定日后归元观重新接待香客那天,把头香让给他上。
万木笑容僵硬,感觉肩上担子越发沉重。
不过听到头香归他,他瞬间直起腰杆,觉得又可以了。
之前没见识过这个世界最光怪陆离的一面,他对道观的了解只局限于普通的上香祈愿,以及捐香油钱。
但自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渐渐对玄门这块儿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其实不管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鬼怪,每到新年,全国各地佛寺道观的头香都非常难抢,甚至有些道观还拍卖过第一炷香的进香权。
因为据说,头香是很灵验的。
尤其是一些比较传统的地区,对祖宗传下来的说法深信不疑。
别的道观头香灵不灵,万木是不太清楚,但归元观修建好后的第一炷香,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努力争取一下。
他的愿望也不多,就……保佑父母身体康健,今年能顺利脱单,再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这么简单。
“元观主,那我们就说定了啊。”
万木握着手机,激动万分:“我也不奢求道观重新接待香客第一天的头香,明年的头香也是可以的。”
到时候他要带着父母去上香。
元酒笑眯眯道:“我这人,一言九鼎。”
“那归元观的事情就彻底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你弄得漂漂亮亮的。”
雍长殊看了眼腕表,提醒道:“最近我不在国内,你可以适当给自己放几天假,直接在公司系统里申请就行,我一会儿通知人事部门给你批了。”
“谢谢老板!”
万木瞥了眼桌上的电子钟,整个人瞬间明媚起来。
放假好啊,今晚就早点下班,说不定能约到郎代看电影。
……
电话挂断后,元酒看着电影也已经下好。
她拿出地图,仔细地看了会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确定这段路上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忍不住打了个响指。
“咱们要不要抄个近道?”
雍长殊:“你安排。”
元酒拍了拍他肩膀:“畅快,笔直往前开,下面的交给我。”
吉普车沿着有些颠簸的山道不断往前。
元酒降下车窗,随手将袖口中的黑色石头丢向前方。
原本远远相望的两座山之间,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大桥,大桥正中央有一道黑色的大门。
大门上方是恶鬼凶兽栩栩如生的狰狞面孔,随着吉普驶上大桥一端,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
雍长殊眼波微动:“这是术法?”
元酒得意道:“不算是术法,这是机关术,用幽冥石炼制的机关桥。”
“修仙界有个仙门,非常善用机关术,他们宗门建立在一只死去的空鲸背上。”
“空鲸?”
“就是非常非常大的鲸鱼,生前属于空族仙兽,他的背部可以利用的面积,比整个北海市还要大五倍。”
元酒见他好奇,也就多讲了一些:“空鲸快要死亡的时候,一般会回归白月之海,寻求葬身之处。但祝天宗的开宗老祖与那只空鲸惺惺相惜,在祝天宗老祖坐化后,空鲸以鲸背为墓,载挚友畅游四海六界八荒,而祝天宗的徒子徒孙也在空鲸背上建起了新的城池。”
“空鲸死后,祝天宗穷尽全宗之力,用机关术将空鲸改造成了一座城池,永远徘徊在白月之海入口附近。”
“我这个幽冥石炼制的机关桥,就是跟他们一个外门弟子学的,算是个小玩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听着元酒侃侃而谈,同时也留意着这座看起来很奇怪的桥:“幽冥石是什么?”
“一种相对来说,还算大众的炼器材料。”元酒从储物手镯里摸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就是这种,属于修仙界的一种矿石,盛产幽冥矿的地方一般就会有幽族群落,这种矿石非常坚硬,且能容纳阴气,所以深受冥界种族偏爱,但很奇怪的是,冥界没有幽冥矿。”
“为什么?”
元酒轻轻摇头:“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但我以前听过一个传闻,据说幽冥矿的形成与上古和中古时期的幽冥族大能有关。幽冥族陨落后,他们的遗骨可以滋养一方天地,孕育出丰富的矿产资源。但在上古时期,幽冥族好像因为某些原因,全族被逐出冥界,流放到了当时还是不毛之地的西荒。”
“上古和中古时期,神魔在四海八荒开战,幽冥族被逼无奈也卷入了旷日持久的战争,最后几乎是惨遭灭族。仅存的族人也只能夹缝求生,苟延残喘至中古大战结束后,族群才慢慢恢复生气。”
雍长若有所思:“总感觉你口中的修仙界,很大很奇特也很危险。”
元酒偏首凝视着他的侧颜,不管看了多少次,这张脸仍旧是找不到任何死角,美丽得像夏冰,像冬阳。
她敛眸低语:“你这么理解是没错的。”
修仙界是个好地方,也是个要命的地方。
她与他说了这么多,也只是希望能尽快帮他掌握那里的情况,以他现在的实力,去了那里真的就是只待宰的羔羊,顺顺利利苟到最后的可能性都很低。
无需多言,雍长殊也清楚身边的小观主是多么的粗中有细,体贴诚挚。
“我会把你给的东西全部看完,不会那么轻易就在别的地方殒命。”
雍长殊握着方向盘,忽然扭头冲她笑了一下。
元酒眼睫轻轻扇动了两下,扭开头别扭道:“好好开车吧你。”
突然语气这么郑重,有点肉麻兮兮的,还特别怪。
……
越野车穿过寂静森冷的幽冥机关桥后,眨眼就出现在一段曲折的山路上。
元酒将手伸到车窗外,横跨在两座山体间的黑色石桥倏然消失不见,一座黑色的石桥模型重回到她手中。
她反手将小机关桥上的神识抹去,递给了一旁的雍长殊:“这个送给你,你带着说不定日后能用的上。”
“对了,幽冥机关桥在冥界用处最广,甚至可以停跨在无归海上,幽冥石对骨妖天生克制,它们是不敢爬上幽冥石所铸造的机关桥上,你要是有机会去无归海,这东西应该有大用。”
雍长殊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从她掌心接过小模型。
元酒:“记得在上面打上自己的神识,不然被偷走就找不回来了。”
雍长殊将这灵器收入空间,浅浅笑道:“修仙界小偷多么?”
元酒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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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与其他族不太合得来的妖修,专门喜欢摸别人的储物空间,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反正他们是有特殊手段,能在不被物主发现的情况下,抹去储物空间上的神识,周方以前就吃过亏,被一个装死的短尾猿妖给摸了储物袋,丢了差不多十多万上品灵石,最后也没能找回来。”
雍长殊闻言不由侧目,连周方这种只进不出的貔貅都能被摸走储物袋?
这不太符合常理啊。
“这短尾猿妖道行不错嘛?”
元酒轻叹着摇了摇头,无奈又好笑:“哪里厉害了,就是只短尾猿妖幼崽,都还没进入成年期,因为这事他气了整整五十年,每次前往东原十万妖林都会去那次的地方转一转,恨不得把遇到的每只短尾猿妖都薅到面前仔细比对一下毛发,他在东原十万妖林的名声都臭得尽妖皆知,短尾猿妖把他列为头号变态,见到跟他长得像的都绕道走。”
雍长殊顿时笑得开怀,清朗的笑声也让元酒心情好了不少。
他眉眼间扬着浅浅的暖意与愉悦:“你还真是了解周方,连这种传闻都一清二楚。”
元酒:“……”
修仙界是有趣又无聊的地方。
大家基本都是闭关修炼,出关就干架。
一闭关数十载都是常有之事,所以修仙界的消息流通传递不算及时通畅。
往往能传到外地的传闻,十有八九都非常奇葩,且能或震惊、或炸裂诸位道友三观。
周方这条传闻还算是比较正常点的。
元酒不想与雍长殊透露那么多,等他自己去了,他就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
元酒单手托腮,rua了rua自己的脸颊,鼻尖轻轻动了动,嗅到了清雅的花香。
她眼皮动了动,扭头往路边看去,空气中水汽渐重,随着车继续往前开,花的香味也越来越浓。
“栀子花的味道?”
雍长殊颔首,神色不复之前轻松,目光落在前方转弯比较急的山道上,车速减缓拐了一个弯后,接下来是很长一段下坡路,路边是一丛丛栀子花,而且全部正值花期。
“我记得没错的话,栀子花花期应该是到三到七月,这都十月份了,野外竟然还开的这么好吗?”
元酒有点不解。
雍长殊缓缓踩下刹车,抿唇静默了很长时间:“我要下去看看。”
元酒见他面色凝重,也跟着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这栀子花一路开到山下,甚至深入远处的山岚中,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山林里,有点格外诡异。
雍长殊停在一株栀子花边,手指拨开栀子花树根部的落叶,指尖慢慢插入土中,将灵力慢慢探入。
半晌后,他收回手指,用纸巾将手上泥土擦去,双目深沉道:“寻常的栀子花不会开到十月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尤其是自然生长在野外的。而且栀子花基本产自国内与R国,金罂国这边相对要少见,尤其是这种深山,如果不是人工种植,基本不存在大面积的栀子花树。”
元酒随手折了一朵栀子花,挑眉问:“那眼下着什么情况?”
“国内妖族原本有一只大花栀子妖,是只修为近四百年的花妖,后来……失踪了。”
雍长殊从空间里拿出一份文件,打开后递给元酒。
“这只花妖比较特殊,因为是植物成妖的关系,在众多妖族都沉睡的那段时间,他一直都好好的待在野外,甚至后来搬进了国家植物园,成了一株保护植物。”
“再后来……他向一只雌性孔雀妖族求偶,在植物园开了整整三年的花,花香范围非常广,最后引起了社会上广泛关注。”
“在这之后……他某天晚上突然就失踪了。”
“植物园的人怀疑是被偷盗走的,报警调查无果。”
“但妖管局当时的工作人员去勘测了之后,觉得他应该是自己挪窝了。”
元酒听得啧啧称奇时,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挪窝也不会突然就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雍长殊叹气道:“他失踪的时间太长了,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我才怀疑他可能是真的被抓走了。”
“这里的栀子花树龄不超过十年,与他失踪的时间对比起来,也算比较吻合。”
雍长殊头疼道:“也只有他才能让这么多野外生长的同科植物反季节长时间处在花期。”
“所以,我们此行还要顺便把他找到,带回去?”元酒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合上手中的文件,小声嘟囔道:“可别是被什么邪修给抓住了,要是被扒皮抽筋那可就麻烦了……”
雍长殊眼皮跳了两下:“……”也不用这么悲观。
好歹是只四百年的花妖,能活这么大岁数,多少是有些苟命的手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虽然嘴巴损了点,但做事却从来都是干净利落。
她阖上双目,将收敛的神识全部展开,笼罩了附近四五座山,仔细将每一处都探查了遍,睁开眼睛时瞳孔划过一道金芒。
雍长殊盯着她平静的面容,推测出结果肯定是不太乐观。
元酒可惜道:“这附近没有任何妖族的存在,至少我是没有探测到,那大花栀子妖可有什么特殊的隐藏能力?”
雍长殊垂眸思考了片刻:“应该是有的,但我也不太清楚,毕竟看家保命的本事,不可能轻易告诉别人。”
元酒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我对他如今的状况还是保持悲观看待,能被带到这种地方,就说明他之前肯定是被抓了,现在的邪修那些祸害人和妖的方法五花八门,想跑没那么容易。”
雍长殊没再说什么,心情难免沉重许多。
妖族本就式微,百年之上的妖族数量有限,且一只陨落对妖族就是巨大的损失。
这也就意味着庇护下方小妖的力量一点点被削弱,直至……妖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雍长殊开出一段路后,轻声说道:“我时常觉得妖族已经被天道遗弃,可是作为妖族少有的大妖,我也不可能真的就这么看着一个个族群就此消亡,你说……妖族真的还有未来吗?”
元酒垂着眼帘沉默着。
雍长殊没有从她这里得到任何答案,心也往下沉了沉。
直到越野车下山后,元酒趴在车窗上,吹着清凉的山风,徐徐讲道:“我觉得天道不会遗弃任何一个种族。”
雍长殊看了眼她的后脑勺,还有扬起的碎发,在时明时暗的光影中,她看起来有种毛茸茸的可爱。
“怎么说?”
元酒回头看了他一眼:“天道是无情的,所以也是公平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物竞天择。”
“随着时间的变化,每个种族或许都会有一段荣耀且光辉的时期,但是这世上没有永恒。”
“不存在永恒的荣耀辉煌。”
“就像不存在永不消逝的生命。”
“修仙界也不例外,就算神族和魔族曾统一过那片土地,但最后还是会被取代,而现在存在于那片土地上的王者,日后也必将会被其他族群取代,这是规律,也是必然。”
“这个世界也一样,人族不会永恒,和曾经的仙妖一样……”
雍长殊苦笑道:“这样说,总感觉一切都没有意义。”
元酒眨了眨眼睛,现出一个小小的酒窝:“我可不会安慰人,你找我讨安慰可就找错人了,我比较擅长小刀扎心。”
“不管有意义没意义,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个样子,思考太多也没什么用,做了就知道结果了。”
“如果消亡是必然,那就在消亡之前努力挣扎,哪怕结果不好,也不会遗憾。”
“也可能,妖族的结果并不是消亡,而是融合。”
元酒指尖慢慢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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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北海市那只极乐鸟半妖,我觉得如果不刻意的去划分什么妖族,半妖,人族,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社会富二代,和其他的人啊其实没什么区别,也就一点点原始血脉的习性会影响到他生活习惯。”
雍长殊黑沉沉的眼瞳蕴藏着一道暖意,嘴角翘了翘:“所以妖族应该和人族结合,成为他们的一部分?”
“你要是这样想,那也没办法。”
“从一开始,你就把两个种族放在不同的立场上,觉得融合就是附庸。”
元酒不太喜欢他这样的说法。
雍长殊微微抿起唇角,原本想说的话也因此顿住。
元酒的话不轻不重,刚好点醒了他。
他确实把妖族放在一个比较特殊的位置,因为他本身属于这个群体,哪怕努力融入人类社会,但本质是……
还是有种疏离。
“我会好好想想的。”
……
两人在深夜赶到了哈瓦那。
越野车还没有进入哈瓦那范围内,就碰到好几处木头搭的瞭望塔楼,中间设置了不少的拦路哨卡,元酒坐在副驾驶注意到这些人基本都配备着武器,而且样貌基本都黑瘦,眼神凶狠。
他们通过两个哨卡后,雍长殊就将车停下了,神色凛然道:“不能再开着车往前走了,我们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元酒也留意了刚刚两个哨卡,基本他们刚走出不远,哨卡处的人就开始打电话和后方的人汇报。
“这边很排外,而且生面孔应该非常少见。”
雍长殊:“我们这样突然消失,也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元酒眨了眨眼睛,冲他笑得有点儿坏,雍长殊一眼就知道她有了主意。
只见元酒随手掏出一叠彩纸,下车后从路边砍了一些树枝,就地取材快速做了一件纸货。
一辆样子和他们所乘坐的越野车差不多的纸模。
雍长殊下车后,靠在引擎盖前,赞道:“你这手艺,妥妥的手办达人。”
元酒一脸春风得意:“我也是有爱好和擅长的事情的。”
“我一直以为你最擅长捉鬼。”
元酒撇了撇嘴角:“我才不是擅长捉鬼,而是和一些阴魂之类的天生不对付,所以专门研究学了些克制它们的玩意儿和本事。”
将彩纸糊在树枝绷好的框架上,元酒又掏出一把金色的剪刀,捡了两个小纸人。
雍长殊顺势蹲在她身边,帮她打开了装着朱砂的瓷罐,将白玉笔沾了朱砂递到她手边。
元酒眉眼未抬,仿佛对此早习以为常,捏着白玉笔杆在纸人上点了眼睛。
两个小纸人立刻从她掌心爬起来,轻飘飘落在地面上后,先后活动着四肢,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雍长殊疑惑道:“没有将阴魂放入纸人中,也能这样灵活吗?”
元酒扬了扬眉梢,秀气小巧的下巴抬高:“瞧不起谁呢?之前用阴魂,是因为省事不说,也能节省很多灵力。”
“但是我不可能实时注意到纸人所见所闻,但这个可以,就是灵力要的多。”
元酒将另一个纸人推到他手边:“你将一道神识打进纸人里,他们所见所闻你就能全部知道了。”
嘴上说着,她已经将自己一缕神识烙在小纸人里。
随后,两指在彩纸做的越野车模型上抹过。
一辆一模一样的车突然就出现在了黑夜的山路中。
片刻后,两个与他们长得一样的人,踩着微弱的月光,钻进了前方的车内,开着车往前方驶去。
雍长殊回头将他们的车收起,两人一脚探入山里漫起的薄雾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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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很沉,但这个城镇明显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喧嚣异常。
到处都能看到携带着武器行走的人,街头酒馆不少,随处都能看见很疯狂的赌徒,歇斯底里的叫声,就连小孩子都抱着武器用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偶尔能够听见几声枪响,枪声过后就有不知名的尸体被拖到小巷子,随手盖着纸壳潦草处理。
雍长殊沉默地看着脚边半大的小孩儿尸首,静默了许久才移开目光。
元酒也无声地看着蜿蜒在石板上的血水,还有漂浮在半空中,明显一脸茫然的新鬼,冷着脸挥袖将这新鬼驱往他该去的地方。
这块土地,滋养着各种各样的恶。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以后也只会成为新的帮派成员,成为庞大犯罪集团里的一个螺丝钉,或轴承,再或头目。
“我讨厌这个地方。”
元酒绷着脸,眼底着满肃寂,言语中嫌弃之意毫无遮掩。
“我也不喜。”
雍长殊抬脚跨过石板上蜿蜒的血迹,神色冷寂幽然,收回目光镇定地往前方走去。
不喜也不能如何。
他改变不了这个世界。
这也是人族的一部分,他们自己也无力改变。
而他内心也非常清楚,恶是不会消失的。
……
元酒拿着手机循着地图东拐西拐终于找到目的地。
她关掉手机,和雍长殊站在阴影处,仰头看着面前这栋有些破败的建筑。
可能是地处在比较湿热的环境,大楼很多窗户的玻璃都是碎的,一楼到三楼的窗户外装着防护网。
雍长殊微微侧身,垂眸看着她软软的睫毛,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去看看情况。”
元酒轻轻颔首:“别被发现了,一楼有很多携带武器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
雍长殊在她面前,身影一点点淡去,直到完全消失。
穿墙进入大楼后,雍长殊从容地经过一队持武器的人身旁,目光从一楼几间门户大开的房间前路过,看着里面至少还有二三十个“安保”,一些窝在角落的架子床上休息,还有些正在打牌,屋子里烟熏缭绕,灯光也因此显得昏暗。
电梯是可以用,但他是隐身潜入,所以打算走楼梯。
雍长殊本意是从楼梯间直上二楼,但站在楼梯口,耳朵忽然动了动,微微阖目仔细留意刚刚听到的惨叫。
声音是从楼梯口下方传来。
通往地下的楼梯口有个栅栏门,上了锁。
雍长殊用指尖轻轻拨弄了下金属锁,垂眸思考了下,还是直接穿过去,迎面就遇上了两个叼着烟往上的男人。
侧身避开两人,听着两人用本地语交流。
雍长殊听了个大概,他虽然不太懂金罂国本地语,但是一路上听也听了不少,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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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好像在讨论关在地下的犯人。
提到了“逃跑”、“用刑”、“死”等字眼。
再多的内容,他也听不懂了。
雍长殊继续往下走,打算亲眼看看下面的情况。
这里根本就没有法治,所以报警毫无作用。
到了地下,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挂在架子上带血的鞭子,地上特别潮湿,脚踩在上面有明显的声音。
雍长殊第一时间停下脚步,灵力慢慢附着在脚下,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走进去后,就直接看到两个人压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不停地把头往水桶里按。
雍长殊依稀能感觉到,男人只剩一口气吊着,再这么折磨下去,估计不出两个小时就没命了。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
观察了一下,发现地下还有三四个犯人。
一个腿已经被打断,吊在一旁昏过去了。
还有两个被关在水牢里,牢中的水特别脏,这些人身上全是伤口,腿伤已经感染,正在高烧。
没有治疗的情况下,很快也会死去。
一共五个犯人,四个都是Z国人,还有一个是椰子国的。
雍长殊捏了捏指尖,控制住波动的情绪,没有在原地停留太久,从原地消失去了二楼。
二楼空荡许多,没住什么人,都是些看起来像办公室的地方,但非常的乱。
主要放着一些电子产品,还有很多电脑。
应该就是专门用来搞诈骗业务的办公点。
每张办公桌上都装着手铐。
他揉了揉眉心,转头看了眼墙角装着的几个监控,抬手将几个监控罩住,才随手打开一台电脑,拷贝了上面的大量数据作为证据,然后将自己登录的记录消除的一干二净。
这些年因为要处理不少关于新兴科技方面的业务,所以他也学了些技术,倒是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离开二楼后,雍长殊往三楼走,发现又出现了一道栅栏门。
从二楼往上,每一层都装着栅栏门,上了好几把锁。
而且楼道里基本每层都装着好几个监控器,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死角。
在三楼楼梯口,雍长殊看到三个坐在椅子上打牌的“安保人员”,腰间都别着武器,桌子上放着大量现金还有弹匣。
准备往四楼去的时候,刚好碰上了漫无目的到处飘的于敦。
于敦一开始是看不到雍长殊的,直到一只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于敦吓了一大跳,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直到一双手在他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他才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光风霁月的男人。
定睛看清对方后,他连忙低头叫到:“雍先生,你怎么进来了?”
雍长殊摇了摇手指,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打牌的三人,提着他从径直离去。
眨眼间,他们出现在元酒身边。
元酒将身体隐在一个油漆桶后,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掌心的肥遗,肥肥也很谄媚地绕着她打转儿,仗着人眼看见,在油漆桶上恨不得扭成麻花,给她表演个麻花舞。
感知到鬼气和雍长殊的气息后,她随手将肥肥跃跃欲试的脑袋压下去,抬眉看向从巷子深处走过来的狐狸。
“这么快就回来了?”
雍长殊侧身让于敦露面:“去楼上的时候遇到了他,也就没再继续看,他知道的比我更清楚。”
于敦看到熟悉的面庞,第一次觉得归元观小观主是这么的和善可亲,如果不是阴魂难有眼泪,他此时真的会眼含热泪抱着元酒大腿痛哭,将这段时间所见所闻全部抖出来。
但离元酒还有五步距离,他隐隐就感觉到了压力,不敢再往前,而是礼貌地问好。
元酒浅浅颔首,算回应了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那边的楼顶吧。”
她抬手指了指对面大楼隔壁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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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栋建筑相邻的是一栋五层高的旧楼,一楼是家卖杂货的商店,二楼上挂的招牌掉了一半,隐约能看到“情趣”和“品”几个字,三楼黑漆漆的很安静,四楼和五楼都是住人的房间,窗户外面挂着晾出来的衣服。
元酒和雍长殊去了楼顶,上面只有一个搬空的小房间,阳台上丢着一张生锈的铁床架子,角落里有两个花盆,里面的植物都已经枯死,墙上长了一片青苔,上面拉着铁丝网,地上扔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烂鞋子臭袜子,还有发霉的烟头。
落脚后,雍长殊挥手清出一片干净的地方。
元酒顺势往他身边站了站,双手轻轻对在一起,掐了个诀在周围落下一个隔音的法阵。
雍长殊站在护栏旁,低头往楼下看了眼,几个喝醉的男人勾肩搭背从他们刚刚站着的巷子里走出来,他能清楚听见他们的说话声,涉及到多少货多少钱。
元酒轻声道:“放心,他们发现不了,设了阵的。”
雍长殊收回目光,敛眸不语。
元酒挥袖将于敦放出来,眼睛在这黑夜里透出清寒的光:“说吧,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敦抓了抓袖口,在脑子里组织好语言,决定还是从头开始说起。
“从我到这儿,直到城先生到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我之前碰到一个遇车祸死了的鬼,他叫胡伟。”
“因为这段时间按照城先生的意思,我要先去找胡伟的尸骨,没有时间一直盯着那骗子,所以我托他帮忙盯着那人。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城先生来的那天晚上,胡伟突然失踪了。”
城上月来了之后,于敦也从附近的荒坟圈里回来,之前给胡伟留的联系方式,突然没了作用。
所以他担心胡伟遇上了什么麻烦,所以就把事情全告诉了城上月,城上月当时很淡定地说他去看看。
结果人一去不返。
而且再也联系不上。
于敦不敢乱跑,只能老老实实蹲在这里,盯着专门搞诈骗的那栋楼。
结果昨天晚上,两个被抓过来的Z国人想办法从三楼的窗户翻下来,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这片区域闹腾了一晚上,那两个Z国人都被找到了。
一个被抓捕他们的人开车撞断了腿,还有一个被带回那栋楼里,关进了地下用刑的房间。
他昨天晚上看了一晚上的热闹,虽然也很想帮那两个人离开这鬼地方,但却有心无力。
……
元酒听他从头到尾讲了遍,觉得有些地方还是很奇怪。
“胡伟是鬼,他暂时找不到,为什么你会觉得他出了麻烦?”
于敦卡了一下,抬手拍着脑门:“这个刚刚忘记说了,哈瓦那这地方有点奇怪,原本这附近有不少乱葬岗,所以周围的鬼其实蛮多,我刚来的时候,在哈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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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定定看着于敦,于敦从兜里掏出一颗黑色的珠子:“这个是之前城先生给我的,城先生来了之后,他拿着这珠子看了一会儿,说是这东西保了我一命。”
元酒接过那颗黑漆漆的珠子,和一颗珍珠差不多大,只是入手很重。
她将神识深入珠子,才发现这是一件鬼族的灵宝,珠子里蕴藏着强大的鬼族阵法与力量,确实可以庇护于敦,里面的阵法和储存的鬼气有新使用的痕迹。
元酒将珠子还给于敦:“这东西既然是师尊给你的,你收藏好,这东西非常珍贵。”
就连她也没有这样精致的鬼族灵宝。
于敦闻言眼底闪过诧异,慌忙将珠子收好,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
他原本以为这东西和元观主画的符篆差不多,没想到会是贵重宝物。
……
元酒神色沉沉地与雍长殊对视了一眼,嘴角慢慢抿成一条直线。
虽然师尊不会出事,但失踪这么几天没消息,明显不是什么好兆头。
恐怕碰上了比较严重的事件。
而且极有可能,和附近所有阴魂突然失踪有关。
元酒捻了捻指腹,犹豫片刻后问:“眼下怎么办?”
“先去查阴魂失踪的案子,还是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找那只花妖?”
雍长殊抬眉静静看着她:“我觉得比阴魂和花妖事情更为重要的,是昨天晚上那两个试图逃走的人的性命,得想办法先把他们救出来。”
元酒深深叹气:“救出来,也没办法暂时把他们弄回去,待在身边又很麻烦。”
雍长殊眸色深了深:“我刚刚看过了,如果不救,地下室那个人会被活活折磨死。”
元酒无奈地扶额:“那就先救吧,那诈骗犯现在倒是变得无足轻重了。”
眼下的问题是,怎么救?
对于他们而言,救人倒是容易,但是人正在受折磨,这么一折腾肯定会被发现。
隔壁这栋楼里的人可不少,哈瓦那又是个鲜少有生面孔出现的特殊地方,一旦他们动手,要不了多久这些坏蛋就会将目标锁定在他们身上。
元酒脚尖踢了一下地上的易拉罐,转头向于敦询问道:“你刚刚说有两个人逃跑,一个被抓回来受折磨,受伤的那个呢?”
“在附近的医疗所里,有专门的人看守。”于敦如实说道。
元酒愣了几秒:“竟然没杀了他?”
于敦摇头解释道:“不会轻易杀了他们的,主要还是现在绑人也不容易,让他们活着的价值远大于杀了他们。我听那些被关在楼里的Z国人讨论过,如果他们没办法诈骗到足够金额,就会把他们送到公海上去。”
元酒愣了愣:“公海?”
雍长殊想起来之前收到的提醒:“黑市的器官移植,非法交易。”
元酒脸色有点难看,没再说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这两个人的情况确实比较紧急。
元酒当即做了决断:“分头行动吧,我去医疗所救那个断腿的人,地下室那个你去救,OK吗?”
“地下室不止他一个受刑的Z国人。”雍长殊有些犹豫,“都救吗?”
元酒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不救你良心不安吧,反正一个是救,多几个也是救。”
雍长殊朝她笑了笑:“谢谢。”
“谢什么谢!”她又没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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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跟着于敦一路左拐右拐,终于在一座两层小楼前停下。
一个医疗标志的灯箱亮着,一楼大门已经上锁,所以周围显得特别安静。
元酒站在台阶下,向一旁的于敦询问道:“是这里没错吧?那个被看守的伤患具体位置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
于敦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引路,就是不知她准备怎么进去。
元酒示意于敦直接在前引路,于敦迟疑了两秒,直接穿墙飘进医疗所内,元酒紧随其后,亦是如同有幽灵般,将墙体视若无物,横穿而过。
进入医院后,于敦下意识回头看,被元酒这神乎其技震惊地瞪大眼睛。
“继续带路。”
一人一鬼穿过诊疗厅,直接走楼梯去了二楼。
二楼病房的窗户几乎每个都安装着防护网,那个摔断腿的倒霉蛋就在最尽头病房里,病床靠窗,右手被手铐铐在铁架床上,床尾简陋的沙发上躺着专门看管他的打手。
元酒进去并未发出声响,她先观察了下屋内的情况,那名打手人高马大,还配备着武器,武器贴身放着,即使是浅睡的状态下,右手依旧下意识地贴在武器旁边。
她丝毫不怀疑只要房间内稍稍发出一点动静,沙发上的男人立刻就会醒过来。
元酒站在那个昏睡的倒霉蛋床边,目光穿过沉沉暗色落在床边的手铐上,考虑到扯断手铐会发出声音,她觉得优先解决沙发上那个人,应该算是最优方案。
元酒悄无声息地走到沙发边,抬起手的刹那,沙发上浅睡的男人本能地察觉到危险,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目露警惕看见了突如其来的一只手。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被一掌打晕。
昏过去前唯一留下的印象,就是一只如同女鬼般,白皙修长却力道大得惊人的手。
刚抬起头就再度重重倒回去的男人,在沙发上甩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于敦猫在墙角缩了缩脖子,看着元酒走到床边,指尖轻轻勾着手铐一扯,那对正常人而言难以挣脱的手铐,瞬间就如同面条一样被扯断。
被毁坏的手铐挂在铁架床边摇晃着,发出浅浅的声音,但依旧没有让床上的伤患醒过来。
元酒检查了一下他的脉象,确认人只是因为因为用药的关系昏了过去,便直接回头朝于敦勾了勾手指。
于敦立即飘到她跟前,谄媚地笑问道:“观主,有什么事你吩咐就是。”
元酒从袖中掏出一把剪刀,随手剪了个小纸人,将剪刀收回又换了一只画符的朱笔,在小纸人上干净利落地画上密密麻麻的符文,指尖在上面点了缕灵气,纸人从她指尖落地后,立刻化作一具栩栩如生的成年男子躯体。
除了没有任何表情外,其他地方与真人别无二致。
她抬手抓着于敦的肩膀,直接将对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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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木头一样的躯体开始有动静后,她懒懒抬眼道:“把床上的人背起来,跟着我走。”
于敦先是惊喜地看了看实实在在的手脚,很是开心地点点头,将床上的男人背起来,准备跟着元酒从门口离开。
不过下一秒,元酒直接抬手将窗户上的防盗网给拆掉,直接从窗户跳出去。
于敦:“???”
不是,让他这么用这么一副脆弱的纸躯,背着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从二楼窗户跳下去吗?
死了算谁的?
元酒身影从窗户消失后,也没给他什么反应时间,一道直击灵魂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还不下来!”
听到有些严厉的催促声,他也顾不得考虑其他有的没的,只能坚定地相信小观主给的纸人躯体强大,绷着一张没表情的脸,踩着窗台就直接跳了下去。
往下跳时,他才发现这具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哪怕背着一个大男人,他在空中也有种如同树叶般的轻巧,落在地上甚至不用卸掉多少冲劲。
站稳身体后,于敦将背后的男人往上抬了抬,望向元酒的目光难免带上些许敬畏与尊崇。
自从身死之后,他的三观就重塑了很多次。
但是和归元观这些实力高深莫测的人接触过后,他总是会怀疑,自己身前的一切是真是假。
一切都太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无法用科学去解释。
可是每件事发生时,却又这么真切。
元酒见他望着自己发呆,随手抓着自己的长刀,用刀鞘在他脑袋上劈了一下。
“愣着做什么,再待在这里,会被发现的。”
虽然她并不怕被发现,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被人盯上肯定行动要麻烦很多。
她的灵力又不是无穷无尽的,能省还是省点为好。
于敦被敲得脑门一震,立刻回神迈开腿。
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他莫名有些害怕元酒手里那把刀,莫名地让他感到神魂震颤。
仿佛那把细长的刀只要出鞘,往他脆弱的阴魂上一戳,他很快就会被刀身震得魂飞魄散。
所以他老老实实背着人,往元酒没有拿刀的手旁走了走。
……
元酒这边营救过程一切顺利,从头到尾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雍长殊这边情况要复杂得多。
他再次进入地下室的时候,那个被按着脑袋反反复复在水里溺的男人,几乎已经没有多少气,整个人如同死狗被丢在湿漉漉的地面,随后又被两个人拿绳子倒掉起来挂在刑架上,准备用鞭子抽他。
雍长殊看着这幕,眼底露出一抹凶戾,但很快就压下了那股不太舒服的气息。
他抬手直接从背后,将无知无觉的几个狂徒脖颈拧断,看着一具具尸体直接倒地,死不瞑目。
随后,抬手将从尸体里慢慢飘出来的阴魂拘住,收进从空间拿出来的长颈纳瓶中。
这些人死后也是要下地狱的,而这片地域的阴魂最近悉数失踪,所以他并不放心就让这些鬼魂飘在外面。
而且说不定能从这些阴魂口中审问出大花栀子妖的一些线索。
雍长殊将这一切做完后,抬手切断了绳索,将架子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放在地上。
输入了一缕灵力护住心脉,确定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死后,雍长殊抬脚朝着水牢深处走去。
要救的人不少,而这附近巡逻盯得太紧,所以速战速决为上。
就在雍长殊深入水牢时,元酒已经带着肥遗回到这栋诈骗公司门口。
她挠了挠眉梢,将背后亦步亦趋的于敦和它背后昏迷的伤患收入玄圭空间中,打算带着肥遗将这栋大楼里其他人也都给救出来。
好事做到底。
这样功德应该也能攒不少。
她看着开心地要原地给她舞一个的肥遗,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记得之前交代你的吧,好好跟他们玩一玩。”
肥遗尾巴尖啪啪拍了两下,骄傲地表示:“保证超额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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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听着楼上接连响起的惊恐叫声,好心地为这些倒霉蛋们营造惊悚剧场氛围,直接切断了整栋大楼的电力供应。
为了防止引起这条街上其他人的注意,她靠在墙边,设下了一个完整的隔音罩。
等雍长殊带着几个重伤垂危的人出来时,元酒正盘膝坐在一个倒扣的汽油桶上,分出神识追踪着大楼里慌张逃窜的那些打手与负责人。
雍长殊将人排排放在地上,站在楼下仰头看着楼上窗户内一闪而过的巨大暗影。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他忍不住笑道:“你让肥遗去吓他们?不怕它控制不住食欲,直接把那些人给吞了吗?”
“它已经是只成熟的肥肥了,知道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会有什么后果,你不相信它的自控力,也应该相信我对它的威慑力。”
雍长殊哑然失笑,十分认同:“你说的对极。”
“是我的错,小瞧了元观主的威慑力。”
元酒扬起精致小巧的下颚,傲娇地哼了一下。
她用刀鞘戳了戳地上那个快咽气的男人:“不是说,那些打手不会轻易弄出人命吗?这人怎么快被折腾死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进去的时候他就昏迷了,暂时也没办法把人叫醒。”
“我用灵力吊着他最后一口气,不过也不能拖太久,得想办法尽快送去救治。”
元酒为难地瞅着眼前的状况,摊手道:“问题是哈瓦那这个地方,我们暂时找不到值得信任的医生,如果现在就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到时候还是要再跑回来,实在是浪费时间。”
雍长殊垂眸看着躺在最左边男人微微起伏的胸膛,思考良久后,做出了决定。
“我们从这里分开吧,我先把这些人送回去接受治疗,然后再回来找你,你继续寻找你师父的下落,顺便帮我追查一下大花栀子的下落。”
雍长殊将收了几只鬼魂的纳瓶交给元酒,并告诉她里面几个魂魄从何而来。
元酒听完后诧异地盯着他的冷峻的侧脸:“所以……你动手了?”
雍长殊颔首道:“你不会认为,我活到这个年纪,从来没有沾过血吧?”
他是千年狐,历经了不少朝代,见过人间至暗时刻,自然不会真的像平时表现的那样温顺无害。
不然他也不会成为妖族首屈一指的领袖。
元酒撇了撇嘴角,她自然知道狐狸不可能不沾血,只是到了这种和平年代,她以为他的杀性多少会收敛一些。
沾血,毕竟有损功德,很影响他日后修行渡劫。
这些事情他自己也非常清楚,既然选择了动手,那应该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元酒没打算置喙他的决断,从袖中拿出长乘送的玄圭,随手划破他的指尖,将他指尖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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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做什么?”雍长殊看着自己快速愈合的伤口,费解地望着她。
元酒抬眸定定道:“妖族自带的空间没办法装活人吧。”
“眼下这就好几个伤患,还有一会儿肥肥领下来的那些,你打算怎么带回去呢?”
她手下动作干脆利落,似笑非笑地瞥了他眼,将玄圭放入他掌心。
“暂时借你的,回来要还我。”
雍长殊握着玄圭,指尖轻轻颤了下,仿佛被烈火灼伤。
元酒对这玄圭有多重视,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这玄圭中甚至有一座不完整的修仙界秘境,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他没想过她会借,更没想过她敢就这么轻飘飘的将如此重要之物丢给了他,甚至炼制了一个共享的法阵。
只要法阵不损毁,也就意味着他随时是可以借用她的玄圭。
“你如此相信我?”
雍长殊清凌凌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她,想从她那张一向慵懒随性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神情。
但元酒是个滴水不漏的人,她只是像往常一般勾着唇角,浅浅笑着,单手托腮反问道:“你觉得你不值得信任吗?”
他垂下眼睫,会心一笑:“值得。”
他定然是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雍长殊蹲在地上,指尖贴在那几人颈侧,确保将人塞进玄圭空间中不会醒来,才将几人纳入。
元酒:“从医院救回来的那个,也在玄圭里。”
……
楼内。
肥遗努力将自己的身体不断变大,腰身直径已经超过两米,身长更是近二十米,从腰部分出两条蛇尾,躯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黑色的鳞片,额头上依稀可见两只形状模糊的角。
哪怕整栋楼都黑黢黢的,但根本不影响它视物。
它不紧不慢地扭动着身体,沿着长长的走廊挨个敲门。
如果门被关上,它会装作路过,等到尾巴经过门口时,用尾巴尖叩门,并且发出人类的求救声,诱骗屋里的人把门打开。
听着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它有种罕见的成就感。
在杀回马枪进入屋子内后,它立刻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屋内的人包进腥臭的嘴里。
等到把那些倒霉家伙吓晕,或者让他们闭气晕过去,它才一口将所有人吐出来,分出一条尾巴将人全都卷起来,拖着身后慢悠悠地继续寻找新玩具。
果然,只要哭的不是它,一切就很美好。
隐狱里那个倒霉大冤种说的没错,快乐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才对!
肥遗在楼里玩了一个多小时,直接将整栋楼的冤种们一网打尽。
它溜出来之前,还细心地将坏蛋与倒霉蛋分成两拨,捆在尾巴后拖出大楼,朝着元酒邀功似的摇晃起大大的脑袋。
元酒看着它傻乎乎的样子,思考着最近是不是关的太严,快把这凶兽残魂给逼疯了。
肥遗将被骗过来的那些人放在雍长殊面前,将剩下一堆人丢在元酒面前,身形慢慢恢复至原状。
随着体型变小后,它身上恐怖的气息也猛然跌落,身体疲软得盘在元酒面前,举起尾巴尖讨赏。
它跟着这个小魔头渐渐算是摸清楚规律了,只要好好干活,肯定是能吃到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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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遗顿时兴高采烈地将草塞进大嘴里,满足地想要贴贴,被元酒嫌弃地推开,示意雍长殊赶紧把它收进玄圭里。
那棵百年养魂草药效不错,肥遗吞下去后,需要一段时间消化这灵草,需要一个安静安全的环境。
玄圭秘境对它而言刚刚合适。
顺便在秘境里,还能帮忙看着那些人。
以防止他们中途醒来,在秘境里到处乱逛,招惹到里面某些比较凶的妖兽。
……
雍长殊眉眼温柔地看着元酒躲避热情如火的肥遗,在元酒由嫌弃转变为不耐烦之前,将险些挨揍的肥遗收入了玄圭中,又把肥遗和所有伤员全都装入玄圭秘境,抬手轻柔罩在元酒头顶拍了拍。
“那我先离开了,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有需要,一定要及时联系我。”
雍长殊细细叮嘱,元酒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的表情,将他手拍开,无语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请记住我已经三百多岁,都是能做别人老祖宗的祖宗的年纪了。”
雍长殊但笑不语:“……”
她这张脸,还有这跳脱的性格,真的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元酒木着脸,杀气腾腾地盯着他:“你在用这样的表情看我,小心我揍你。”
雍长殊收回手:“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赶紧的。”
元酒看着他身影很快从街道拐角消失不见,转身后脸上松愉之色瞬时消失干干净净,抬手将笼罩整栋大楼的阵法破掉,从铁桶上轻巧一跃,身影凌空一闪,不见踪影。
……
漫长一夜悄然而逝,一缕熹微的晨光洒在哈瓦那最东边一栋建筑的楼顶。
半边藏蓝的天幕被浅浅暖色染透,半边暗色的天幕依旧挂着轮影影绰绰的残月。
几辆吉普车从哈瓦那南方驶来,敞篷的越野车上几个抱着武器的轮岗男人打着哈欠,依着车子看着安静地街道,还有街边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下了一场阵雨,将地上的脏污和血色冲进了道路两旁的低洼处。
吉普车经过卡塔伦科技公司门前时,一个坐在车后排的男人瞥了眼静悄悄的大楼,朝着一楼的大门望去,看着上面被扭断的锁,还有半边已经破碎到底的钢化玻璃门,心底有些纳闷怎么不见一个人守门。
车子从大门前匆匆驶过,直到半个小时后,这条街才彻底喧闹起来。
无数人都好奇地往这家本地最大的诈骗公司探头探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这家公司背后真正的老板得知公司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时,元酒已经离开了哈瓦那。
她连夜去了乱坟岗,将雍长殊收的几只鬼,还有肥肥抓的诈骗公司那些管理层与打手全都审了个遍,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这家诈骗公司以科技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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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先将人骗到椰子国,或是金罂国境内,然后用药或者武力手段将这些被骗的人全部带到哈瓦那,实施非常严格的管控,不允许他们离开那栋叫卡塔伦的科技公司。
一旦发现有人试图逃离,他们会立刻搜捕,在捉回逃跑的人后,进行各种恐怖的刑罚。
这个团伙一般会给这些被骗的人安排每个月的需要诈骗到的金额任务,而被抓的人只能每天醒来后,就开始给其他人不停打电话,以各种借口诱骗对方上当转账。
被骗的钱一般都是直接转入国外账户,流水有大有小。
从他们的后台可以看到每时每刻都有人上当受骗向指定账户转款。
元酒听完全部的供词后,一时有些失语。
一想到自己战战兢兢、辛辛苦苦赚钱,到现在还负债过亿,而这些没良心的坏蛋却靠着这些流氓手段骗钱,轻轻松松就把别人血汗钱套走,她心里就极度的不平衡。
想揍人。
元酒捏了捏拳头,一张脸表情臭得不行。
几只鬼跪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十多个还活着的,鼻青脸肿躺尸在乱坟岗,泪流满面地大声求饶。
揍完这些人后,元酒神清气爽地扛着自己的刀,盯着还活着的这几个,思考着要不要把他们咔嚓了。
混蛋是真混蛋。
毕竟她最后一劫还蛮难渡的,不想给自己平添业障。
放他们回去,绝对是放虎归山。
至于这些人保证的回去之后洗心革面……
她是半个字都不相信。
元酒抱着自己的长刀倚坐在坟头,低着头手指点着脑门规律地敲着,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还未等她做出决断,乱葬岗四周狂风骤起,原本战战兢兢跪作一排的几只鬼魂,一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倏然挺直腰背,如同一株小白杨般,戒备地看向乱葬岗四周。
幽咽低语之声环顾于四野之间,猎猎风声将氛围烘托得越发恐怖。
躺在地上的人从地上爬起来,瑟缩抱作一团,恐惧地看着无尽长夜。
有人双手抱头大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元酒站起身看着躲在人群中,几个明显神色有异的人,就知道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她抬手将一人从中间拽出来,厉声呵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被提着领口的男人立刻摇头,用尽了力气想从她手底下挣脱逃离。
元酒毫不犹豫,一拳头结结实实揍在他肚子上,嗤声道:“说不说。”
男人被揍得闷哼一声,张口吐出淤血,呛咳了几下,恐惧地看着她的眼睛。
第二拳落在他身上后,他已经彻底站不住,全靠元酒单手提着他领口,宛如条腊肠般挂在半空中。
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元酒冷眼横向另一个闪躲的人,目光沉沉指着他:“你说。”
那人立刻举起双手,老老实实跪在她面前:“我……我也只知道一点点,前段时间镇上来了几个很邪门的人,就连镇上那些杀人如麻的家伙也不敢招惹他们,我认识的一个兄弟跟我说,那些人是术师。他们在镇上只停留了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乱葬岗这边,也不知道再搞什么。反正自从他们离开后,每天晚上路过乱葬岗的人都死了,尸体上到处都是抓痕和撕咬的痕迹,有说是野兽弄得,也有人说那些术师在这里养些很凶的东西……”
“自那之后,镇上的人晚上就不敢来这边了。”
那人跪姿标准,悄悄抬头打量着元酒脸上神色,胆怯道:“我只知道这些,真的全说了。”
元酒将手里半死不活的男人扔到他身边。
“一边待着去。”
她转身直接走入那些割人的疾风中,打算一探究竟。
哼,没人能在她面前装神弄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踏入被风裹挟的地带,四周暗沉沉不见一丝光线。
元酒凭借着强大的神识,可以分辨出所处的位置,依旧是在乱葬岗范围内,只是……
这块土地除了不断滋生的阴气,还有几缕魔气穿插在其中。
她低头看着细如黑丝的魔气,似灵蛇般在空中游曳,捕捉到生灵气息后,立刻化作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朝着一个方向窜来,试图钻入她的身体内。
元酒指尖捻住往她手臂上钻的一缕魔气,眼底一片晦暗。
回到这方世界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魔气。
将指尖的魔气震散后,元酒掸了掸身上如吸血小虫子般的其他魔气,握着刀继续往前走。
什么都没有。
没有鬼,没有魔,没有人。
元酒绕了一圈回到原地,回到原点后,她低头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十数具尸体,发现他们魂魄消失了。
四周也没有看到明显的阵法痕迹,这让她有点疑惑。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袖袋中专用的传讯令有了动静。
“师尊。”元酒接到传讯令后,悄然松了口气。
城上月低沉稳重的声线不疾不徐:“你已经到金罂境内了?”
“是。”元酒捏着传讯令,连忙追问道,“师尊,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一句话都没留,消息也不回……”
城上月听她叨叨抱怨了一通,缄默了片刻,才说:“我被一个献祭阵法召唤到了奇怪的地方。”
元酒眨了眨眼睛,指尖掐了下大腿:“被召唤?”
这怎么可能?
“师尊你别开玩笑了,你和这方世界都没有直接因果关系,怎么可能被召唤。”
元酒对献祭阵法多少是懂一点的。
一般来说,献祭阵法就是指设阵之人想要达到某种目的,以缔结契约的方式,献祭自己的生命来召唤曾经存在于世间的神魔妖鬼。
只要被召唤的神仙妖魔同意缔约,契约便正式成立,受到天道的见证约束。
直到达成献祭者的目的,缔结的关系才会结束。
大多数神明都不愿意接受这种献祭召唤,所以献祭阵法主要是用于召唤堕落的神仙妖怪,以及厉鬼魔头。
城上月并不属于这方世界,他在这里犹如无根浮萍,不被历史和天道认可真实存在,常理来讲是无法感应到这方世界任何的献祭召唤阵法。
城上月被召唤的时候也是懵的,莫名其妙就从哈瓦那被动的转移到一个小破阵中间。
周围尸山血海,还有几个披着黑袍、满身腥臭的人跪在阵法前,一脸狂热地表示愿意奉他为主……
……
元酒听完城上月慢吞吞地讲述整个过程,一时间觉得不可思议。
她师尊就算不是神仙,也不该是个魔头吧?
这种专门召唤邪恶势力的阵法,为何会找到他头上?
城上月此刻正捏着传讯令,在一条黑漆漆的小道上慢悠悠地走着。
他慵懒地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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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师尊你干了什么?”元酒不担心他去当反派头子。
毕竟她家师尊之懒惰,已经是令山门一众弟子泪目的程度。
如果他去当反派头领,那些卷生卷死的坏蛋估计会开始怀疑人生,不用其他人出手,迟早药丸。
城上月淡声道:“也没干什么,没跟他们缔约,把那些人揍了一顿就走了。”
元酒:“……”
很好。
意料之中。
城上月语气中带着点笑意:“不过我感觉那些人应该还不死心,估计想要献祭第二回。”
既然那个阵法能感应到他。
除他之外,顺位能被召唤的……估计也就只有那是山河那个事业批了。
“师尊,你那边具体位置是哪里,我也过去看看。”
城上月嫌弃不已:“你过来做什么,这边乌烟瘴气的,还有不少魔气。”
“你还是别来。”
城上月自认自己不是个细心妥帖的师父,但偶尔还是会有些为人师长的自觉。
元酒自小修炼的功法,以及她天生的体质,主要克制阴邪之物。
但魔气,她还真没什么办法。
顶多不会魔气影响,侵入心神。
对魔气的压制与清除,她能做的非常有限。
“师尊,我就过去看看。哈瓦那这边的诈骗公司都被我们一窝端了,我在这儿也没事可做……正好去看热闹。”
“不是说那些人可能会再次献祭吗?”
“看看谁会是那个幸运儿!”
城上月听她语气雀跃,无奈摇头:“行吧,让共生灵蝶给你引路。”
元酒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内寒气逼人,一个被冰霜冻结的金粉色灵蝶宛如标本般,安睡在一枚绿色的六角树叶上。
她将冻得硬邦邦的灵蝶从盒子取出,抬手融去冰霜,灵蝶身上的光斑逐一亮起,翅尖轻轻颤动,抖落些许麟粉,美得如梦似幻。
与此同时,城上月也取出随身带着的另一只灵蝶,蓝紫色灵蝶翅尖扇动,围绕着他的指尖打转。
元酒的灵蝶苏醒后,很快恢复元气,从她掌心振翅飞起来,笔直地朝着前方的黑暗中行进。
黑夜中可见一道显眼的亮点,元酒跟在灵蝶身后,无奈地叹气。
这只小蝴蝶虽然很好用,但一向不走寻常路。
蹚过两条水流很急的河流,她快步追上前。
……
共生灵蝶,一雄一雌,金粉色的是雄蝶,蓝紫色的是雌蝶。
将一只禁锢住时,另一只灵蝶只要处于苏醒状态,就会不顾一切的往另一只所在的方位飞去。
这种灵蝶十分罕见,不受任何因素影响,能定位到彼此的位置。
一只死亡,另一只也不会苟活。
在修仙界被很多结侣的修士偏爱,一般会捕捉这种灵蝶,在结侣时赠予道侣,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她手中这只灵蝶不是师尊送的,而是在她人厌狗嫌的年纪,从师尊放养灵蝶的溶洞里偷偷捉的。
在修仙界十万上品灵石都难求到一对的共生灵蝶,她师尊却在后山溶洞里养了数千对。
小时候身上灵石不够花,她还琢磨过偷偷捉一对,拿去拍卖楼拍卖。
然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不幸在捉蝶途中被师尊逮了个正着,虽侥幸免去胖揍一顿,但没能逃过抄经三千遍。
书抄完后,她贼心不死,又一次入溶洞,因为那个时候喜欢粉粉嫩嫩的颜色,所以就将这只灵蝶给拐出来。
没出一个时辰,她就被师尊发现了。
但他没有把这灵蝶收回去,告知她保存共生灵蝶,并把另一只也冰封起来。
那个时候她觉得他小气,后来才明白,师尊是怕她在外面野,跑到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回不了家,方便他用灵蝶寻她踪迹。
毕竟出门在外,多一样宝贝,就多一分生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想到共生灵蝶竟用在这里。
元酒看着那双缓慢开合的阔翅,像朵燃烧着磷光浮花,在茂盛的河岸草丛上停驻片刻,复而又坚定不移地朝着最开始的方向翩然逐去。
元酒追了一路,蹚了河,穿了草,钻了林,最后在天光大亮之时终于停下脚步。
看到熟悉的白衣墨发紫腰带,元酒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停在原地缓了会儿才往倚坐在树枝上城上月走去。
他手里正拿着根竹子,掌心握着把刻刀,慢慢雕琢着手里的那截木料,看上去应是要将这竹子做成短笛,听到草叶摩挲的声音,他抬眸朝向这边望来,墨色的眸子含着些笑意,盯着她头上插的草叶:“你这是钻兔子洞里去了?弄得这么狼狈。”
元酒面无表情地瞅着他,抬手扒拉头上的叶子:“还是路太难走。”
她忿忿地指了指绕着另一只灵蝶打转儿的引路使者:“当初我拿到这灵蝶时,您也没说这玩意儿不喜欢走寻常路啊。”
老是往偏僻的地方走,没有路不说,一会儿踩到一窝老鼠,一会儿又踢到一条蛇,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毒虫老是往她领口钻,哪怕伤不到她,也很是膈应人。
城上月从树上跳下来,踢开想要攀上他腿的毒蛇,将手中刻刀一收,微微扬起眉梢:“走吧,不是想去看看吗?”
元酒从储物手镯里掏出一杯冰镇奶茶,将吸管插上去后,抱着吨吨吨喝了一小半,抬手摘掉爬到脸上的一只花纹艳丽的毒虫,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师尊,用阵法把你套来的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城上月沉吟几秒,摇头道:“不知。”
元酒看着他后脑勺三秒,决定换个简单点的问题:“那……实力如何?”
“很菜?”城上月回头不确定地说道。
元酒看着他有些无言的侧脸,明白这个答案没有参考价值。
这个世界就没有让他觉得不菜的人。
“那个阵法什么名堂,您看得出来吗?”
城上月松了口气,小徒弟不好应付啊,好在这个问题他很是有发言权。
“一个改得面目全非的献祭阵法。”
“倒不算是特别厉害的阵,需要献祭大量生命才能启动一次,那些邪修杀了不少人,用人血填满了整个法阵阵纹,并供上大量猪羊,整个阵法被大量秽气魔气和阴气包围,但周围却没有一只鬼魂。”
元酒琢磨了一会儿,摸着下巴嘀咕道:“这个阵法我如果去把它毁了,天道会不会给我加一大笔功德?”
城上月仰头看了看:“要不……你跟天道打个商量?”
元酒仰头冲天翻了个白眼:“那算了。”
狗天道恨不得把她当生产队的驴,每次干完活儿,给的功德都是一点点。
不就是没有把赚到手的钱捐出去嘛,毕竟她背着那么多债务。
嘴上一直吐槽,但她行动还是很给力的。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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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将喝光的奶茶杯子塞回储物手镯,往正西方向走去,走了百十来步,停在一个低陷的土坑边上,坑里蓄满了浓稠的血水,里面有一块棕色布料飘在上面。
她回头看着与这个土坑相连的阵纹,判断这个血坑应该是用于安置阵脚。
不过坑里面满是秽气与脏污之物,元酒一时间没有趁手的东西捞这块布料。
她起身准备去找棍子,城上月刚好走到她身后,将手中一根黑漆漆的棍子递给她。
元酒接过后,发现手上沾了不少黑灰,无语地盯着这烧火棍半晌,认命地蹲在坑边开捞。
棍子挑到那块布料后,抬手却出乎意料的沉重。
确定烧火棍挑不起来,元酒拿着棍子在污血中搅和了几下,试图看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不过棍子多戳了几下,就从中间“咔嚓”一下断裂了。
几滴污血溅在她眼皮和脸上,弄得她表情有点狰狞,将手中烧火棍一甩,拿着手里的刀挑着布料往上。
随着她猛然使劲,一个湿漉漉的包裹落在草堆里。
城上月捂着鼻尖,嫌弃地看着那个棕色包裹,十分果断地往远处走了走。
元酒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用刀尖挑开包裹,几根白骨散落在外。
城上月挥袖凝聚一注水流浇在包裹上,元酒捡起一截腿骨,入手便感觉到分量。
“这不是普通人骨。”元酒肯定地说道。
城上月耷拉着眼帘:“僵尸骨。”
元酒浅浅颔首,“应该还是只千年僵。”
她和茅山派的弟子打过不少交道,所以对僵尸并不反感,茅山僵尸洞里那些僵都还挺可爱的。
所以乍得看到千年僵骨,她第一反应是茅山派的老同志在外遇害了。
不过也未曾听闻茅山派有遗落在外的千年僵……
元酒迟疑稍许,将地上僵骨清理干净,找了块干净旧布料将骨头包起来,准备带回去问问是不是他们茅山的僵。
“阵法要破了。”城上月甩了甩指尖的水珠,“有人从东南方向过来。”
元酒捡了块石头塞进那棕色布料里,用刀尖将布料打了个结,将包裹重新丢回坑里,抬手一挥将地上的血迹脚印清理干净,顺势还将被踩折的草叶都恢复原样,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一切收拾妥当,两人立刻闪身从原地消失。
稠密的脚步在不远处分散开,沿着阵法朝周边开始排查。
听着交谈声与脚步声,元酒暗暗叹道,这儿安排的人手还真不少,光是排查阵法周边的就至少有四五十人。
元酒扶着树干,踩着树枝望着下方巡逻的五个小喽啰朝血坑方向而去,待他们走远,不远处属于阵法的光芒忽强忽弱,隐隐有崩溃之兆。
附近的人慌乱的喊道:“阵法出问题了,快去找大术过来……”
去求救的人还没跑远,阵法突然闪烁了一下,空中半透明的屏障碎裂,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血腥味扑面而来……
元酒透过树叶缝隙朝着再无遮拦的阵法中心看去,只见穿着神秘玄色长袍的男人,长发在空中扬起狂肆的弧度,头顶长着一对银白色的羊角,和一双毛茸茸的白色尖耳,右手握着拳头,一下子将跪在面前抱着他腿的人捶进泥里。
城上月坐在元酒上方的树枝上,微微扬了扬下颚,哦豁了声。
真是意料之中呢。
是他们熟得不能再熟的第二个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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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看到城上月那傲慢的侧脸后,他嚣张邪狞的气焰噌的一下就没了。
确认过眼神,是暂时还干不过的人。
算了,还是无视他们吧。
山河憋着股闷气,再次把几个试图跟他讲道理的人给踩入泥坑,盘膝坐在他们的背上,单手撑着下颚,打量着四周一片荒芜。
他在这鬼地方已经待了有段时间了。
这个阵法他是认识的,也看的出来之前用过一次。
他是第二个被召唤过来的。
一生要强的魔尊大人,自然不能容忍自己又成了第二。
所以二话没说,先把这些人打了一顿。
但这些人不经揍,他都收敛着力道,结果第一批人还是在他屁股下昏睡了两天没醒。
这可算是愁坏他了。
因为他准备离开时才发现,不知道哪个瘪犊子把这阵法改动了一下,只要他不答应缔结契约,暂时就出不了这破阵法。
以他的实力,强力破阵倒是没问题。
只不过……也不知道第一个被召唤的王八蛋是谁,竟然在他脚下这块地弄了个陷阱。
他直觉这陷阱很厉害,对他非常不友好,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以至于他堂堂魔尊,在尸山血海中端坐了两三天,无聊得双目无神,只能放空大脑发呆。
现在阵法一破,又看到不远处的城上月,他就知道那个设陷阱的瘪三是谁了。
狗东西,一天天不干人事。
山河将新入阵法的人全都打晕,站在人堆最上头冲那边喊道:“城上月,你赶紧把你弄的这破陷阱拆了,别再这儿害人!”
城上月勾唇笑了笑,传声道:“你自己就能拆,何必劳本尊动手?”
“你是故意的吧,就是故意的吧!”
山河气得上头,昳丽郁仪的容颜刹那狰狞,杀气腾腾地怒骂了几句,面对将他圈禁在原地的陷阱只能干瞪眼。
若非亲手设下这陷阱之人出手,虽能以强力破之,但绝对自损过半。
他上次被城上月打的伤,到现在都没好全,怎么可能贸然破他设的陷阱。
哼,以他拙见,心理没点大毛病,是绝对干不出这么狗的事情。
城上月此人被冠以仙踪魁首之称,但只是看着光风霁月,实际上就是个老六。
城上月看他气得跳脚,好整以暇地欣赏了许久,才从树上跳下去,给他解脚边的陷阱。
陷阱移除后,山河从人堆儿上跳下来,抬手一掌削向城上月颈侧。
城上月悠然侧身,避开他的攻击,手中尚未制成的短笛抵住山河内腕:“再不收手,你这腕骨就甭想要。”
山河见好就收,冷哼一声,理了理衣袍,避开地上血糊糊的尸体,朝着元酒走去。
“你们俩怎么都在这里?”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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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看了他一眼,将眼下情况解释了一番。
山河拧眉看向身后那正在拨动竹子的死对头,与元酒说道:“他待在这儿肯定是另有原因,绝对不是为了这个破阵法。”
元酒望向城上月:“师尊——”
“你在这儿待了那么长时间,到底是在干嘛?”
城上月转着手中的竹子,无奈道:“等到了晚上你们就知道了。”
元酒看了看从西南飘来的密云:“现在上午九点都不到,到晚上至少还有十多个小时。”
城上月对她的没耐心一点都不奇怪,敷衍道:“那你自己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不就行了。”
元酒:“……”
山河理了理袖口,睨了元酒两眼:“斗地主,来不来?”
元酒:。。。
“你认真的?”
元酒看着山河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知道他从哪里学的这种消遣方式。
“去西边的时候,在那趟观光列车上学的。”
因为他长得好看,哪怕他什么都不会,同行的人对他也是耐心十足。
再则,他记忆力极好,这种消遣的小玩意儿也就看个几局的功夫,就能摸到精髓。
元酒见他将手里的一副扑克玩出花儿,眼珠子转了一圈:“麻将会吗?”
她最近玩手机游戏,刚好练了练麻将,还没有和人实战过。
山河表情微怔,将手里扑克收起来:“不会,但本尊学东西极快。”
元酒不由腹诽,在场还站着的哪个不是学东西极快,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城上月拿着刻刀走过来,挑眉道:“麻将不是四个人玩吗?我们这是三缺一。”
“三缺一好解决,师尊你随便贡献出一个小妖兽,咱们就能凑一桌。”
“我带了魔宠。”山河将小金毛鼠从胸口掏出来,看向元酒,“你有带麻将牌吗?”
元酒摇头,从自己的储物手镯里提出工具箱,一脸兴奋:“但是我可以现做啊,我的手工也不差的。”
他们宗门里的人,可以说各个都是手工达人。
毕竟住在深山老林,想要出门一趟其实不算很方便。
为了省事,很多时候能自己干,就绝对不会交给别人。
三人往树林深处走了走,找了个干干净净的地方,当场搬了张桌子放好,三个人各自从储物袋里搬了自己的座椅。
元酒的是个规规矩矩的单人沙发,她之前去市里顺便在家居城买的。
山河的座椅看起来奇奇怪怪,一整块巨石雕刻的宝座,上面镶嵌着他收集的各种魔晶石和魔族宝贝,反正一整个酷炫狂霸拽风格。
城上月的是张老式的罗汉床,一整块万年紫檀神木雕成,上面各种奇珍异兽的浮雕,铺着不知材质的柔软料子,这中间有张放茶水的小桌,上面还有一只吞云吐雾的狻猊香炉,那端坐的狻猊神骏非凡,栩栩如生。
元酒十分怀疑,那就是只真的狻猊。
香线自狻猊口中散开,这密林中的各种蛇虫鼠蚁都退避三舍,不敢再往这边来。
元酒羡慕地看着对面的罗汉床,瞬间觉得自己的小沙发不香了。
师尊真的壕无人性!
山河将小金毛鼠放在方桌上,让它占据那个空位,开了个妆奁匣子大小的宝箱放在小金毛鼠面前。
金毛鼠蹲坐在桌子上,从箱子里拿出今日份儿的零食,鼓着两腮努力啃啃啃。
元酒看了金毛鼠一眼,有些意外道:“魔尊竟然是个这么尽职贴心的铲屎官,真是出人意料啊。”
山河瞪了她一眼,冷哼道:“本尊不能有点爱好吗?”
再说……他家鼠鼠比别人养的儿子都贴心。
元酒举手认输:“是是是,我狭隘了。”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呗。”
山河继续给金毛鼠收拾小凳子,一脸不屑地扭开脸。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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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一脸慈祥的投喂着他的小宠物,城上月则是在桌上架起了平板,给自己煮了一壶茶,斜倚在罗汉床上看一部老版的武侠剧。
“你不是和雍长殊一起的吗,怎么就你过来了,他人呢?”
城上月呷了口清香的茶水,抬起浓密的眼睫睨了元酒一眼。
“我们把哈瓦那那个诈骗公司的窝给端了,里面有不少被骗到这边行为受限的人,还有好几个重伤的,所以他先把人送回去治疗了。”
“那个诈骗公司……”城上月单手支着额角,指尖轻轻转动淡紫色的瓷杯,眼波勾起一抹浓色,“只是当地犯罪集团的一个主要窝点,背后真正的主人与当地多方势力关系错综复杂,他们在这里盘踞依旧,如果不是当地ZF下定决心治理的话,根本无法彻底清除。”
元酒摇头叹气道:“当地的官员也不敢对这些势力下手,若非官匪勾结狼狈为奸,他们势力哪里能发展到这么大,成为整个东南亚地区最令人头痛的存在。而且听大狐狸说,金罂国内部政治混乱,领导派系也是经常更迭,没有哪一方能长期占据上风。”
“中北地区更是混乱中心,据说几个月才经历过动乱……这地方说不好听点,真就是个无可救药的遗弃之地。”
城上月闭口不言,对当地的管理与现状不打算再提,只询问道:“骗了本尊钱的那个人,你记得叫那只狐狸留意一下,钱他得还回来。”
元酒手里切下一小块原石,无语地凝视着他:“那些钱都被诈骗公司的头儿卷走了,他现在就是穷光蛋一个,哪里有钱还给您?”
城上月放下杯盏,只听寂静的林子里磕出清脆的声响:“本尊不可不管,钱是他骗的,那就得他还回来。”
重要的不是几千块钱的问题,而是他的面子问题。
元酒看着固执且不讲理的男人:“……”
算了,道理讲不通。
还不如到时候想想办法,看能否把那些被诈骗的钱追回来一部分。
只是涉及到大量的线上交易,还有什么海外银行之类的……已经远远超出他们这些刚刚接触新事物之人的能力范围。
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就这么把钱给了坏人,很不甘心啊。
果然还是要报复一下,方解心头之恨。
就在元酒快要将整套麻将做好时,山河手里捏着肉干,突然抬眸朝着林子外看去。
他将肉干塞进鼠鼠怀里,起身道:“本尊过去一趟,有个人醒过来了。”
元酒闻言怔了几秒,连忙说道:“你把他带过来,我正好有事问问他。”
她差点儿把雍长殊交代的找大花栀子妖的事情给忘记了。
那设阵法的人肯定是有些道行的,大花栀子是妖,寻常人也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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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别把本尊当你家那些阿猫阿狗。”
元酒想反驳,看着他气哄哄走远,朝他扮了个鬼脸:“啧,我家也不养阿猫阿狗啊!”
城上月嗤笑道:“你怕他作甚?”
元酒撇嘴道:“我要是打得过他,可不就当场能横起来,这不是打不过他嘛。他这个人又特别记仇,万一哪天回了修仙界,他遇上阴我,我能奈他何?”
所以,做人还是当怂则怂。
不对,应该说是从心。
城上月不再看她,又斟了杯茶水。
“好好修炼,以后就只有别人怕你的份儿。”
元酒长长叹了口气,难道是她不努力吗?
明明是修仙界窝着太多大佬了,她三百年就差一步得道飞升,已经远远将同龄人甩在身后。
可是像眼前这一个二个,明明早就应该飞升的,却偏偏要窝在下界养老。
这让她一干人等着实很难出头。
元酒按下心中辛酸暂且不表,低头继续耐心打磨,山河很快提着一个枯瘦的老头子回来了。
山河将人丢在地上,嫌弃地拍了拍手:“喏,顺手给你带来了。”
“我刚刚问了,就是他建造的这个破阵,说是这阵法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他琢磨了几十年,最终建成了这个大阵。”
元酒将手上的石头刻字雕花再抛光,吹掉上面的石粉,不紧不慢地掀了掀眼皮:“你那本古籍呢?”
鼻青脸肿的老头,头上顶着偌大两个肿包,嘴角还流着血,跪在地上颤巍巍的用外国语言求饶。
元酒与山河面面相觑,不由好奇道:“你是怎么听得懂他叽里呱啦说的这一通的?”
“就……天赋?”
山河不是很确定,刚刚这小老头确实说的不是他熟悉的语言,但他莫名就是听得懂。
城上月将平板里的电视剧暂停,搭话道:“本尊也听得懂。”
元酒很确定,她家师尊没那个闲情雅致专门去学一门鸟语,所以……
“是不是被阵法召唤过的,自动就帮你们学了门语言啊?”元酒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城上月沉吟片刻,指尖轻轻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划了几下,简单推衍。
最后得出结论:“这个阵法有些意思,竟然还有沟通作用,倒不是让我们学了门语言,而是类似上达天听的效果……”
元酒盘膝坐在自己的小沙发上,好奇地打量这老头,感慨万分道:“你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也可能,是设计这阵法的是个人才。”
不过问题来了,眼下鸡同鸭讲,怎么办?
城上月将杯子里的水泼在树根下,将指尖的水珠甩干:“这阵法与道家有些关系,不像是这种小地方的邪师能折腾出来的。”
元酒思考了几秒,突然憋出几个英语单词。
“BOOK,Where?”她掏出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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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直白表达,不可能听不懂吧。
如果没给出正确反应,那肯定是装的。
枯瘦的老头犹犹豫豫,元酒将手里的杂书往桌上一撂,把靠在沙发边上的长刀抽出来,刀刃贴着他耳朵。
“说。”
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很旧的书,元酒一看书封上的字迹,就知道这瘪犊子刚刚是装的。
上面那么大几个汉字,要是没点汉语造诣,肯定是甭想看懂。
她搓了搓后牙槽,刀刃在他耳朵下划出一道血口。
老头子立刻抖得如筛糠般,立马双手将手里的古籍奉上。
元酒拿走书时,手腕感觉到一丝异样,她眸色陡然沉厉,挥手一掌将他耳垂并着金色的耳环削掉。
城上月坐直了身体,看着她突然发难:“怎么了?”
元酒从袖子里捏出一只色彩斑斓的毒虫,将毒虫扔在桌上,冷着脸道:“这糟老头子竟然还想给我下毒?”
山河看着桌上的毒虫,伸手把桌上正在嗑水煮花生的鼠鼠揽走,面露讥诮之色:“鼠鼠你可要长点心,不要跟别人家的熊孩子一样,对一些看起来无害的小玩意儿失去戒心,不然到时候我可不一定能赶上给你收尸。”
被教育的金毛鼠:“……”它家主人最近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
它这么优秀的一只鼠鼠,天生对一切事物保持戒心,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金毛鼠从山河掌心跳到他椅背上,抱着水煮花生继续嗑嗑嗑嗑。
算了,看在最近口粮品质直线上涨的面子上,还是给他点面子吧。
……
一旁被掌风削去左耳耳垂的老头儿半张脸被溅上血,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三个怪物,痛恨自己为何那么想不开,非要召唤他们的主神。
现在却招来这几个深不可测,且脾性也难以捉摸的怪胎。
他想跑,但是在一道莫名的力量下,身体根本无法动弹,甚至连指尖都很难动一下。
就连桌上的毒虫,都紧紧蜷缩成一团,不敢有任何动静。
三种不同的威压互相碾压,却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元酒看着手腕上的红点,那毒虫被射入她袖口时,就张口想咬破她皮肤,钻进她的身体里。
这让她分外不爽,觉得自己脏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虫子,尤其是这种长得很丑的虫子。
如果不是觉得这玩意儿脏,她早就一掌拍下去,将这破虫子碾成齑粉。
拿出一盒药膏,在腕上的红点上涂了层,元酒才将注意力放在桌上那本古籍上。
确认古籍中再无古怪,她翻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应该是国内某个门派传下来的古籍,不知为何会流落到外国人手里。
元酒用刀鞘将桌上的毒虫扫到远处草丛里,刀背架在那蔫坏儿的老头儿肩上:“你是什么人?这本古籍哪里得来的。”
“别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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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捂着流血的耳朵,阴冷地说道:“你们如果敢对我动手,是绝对走不出这个地方的。”
山河捏着鱿鱼丝的手一顿,挑眉道:“嘿,你算老几?本尊一根指头就能摁死你,你还敢在这里嚣张。真以为会点旁门左道的东西,就没人能收拾你们这群废物了?”
元酒见他有恃无恐,冷笑道:“走不走得出这个地方,不是你一个阶下之囚说了算,你现在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的小命吧。我在这里杀了你,连你的魂魄都能彻底碾碎,让你再无投胎转世的机会。”
元酒用刀鞘抽了他一顿,将长刀钉在他两腿之间,威胁道:“我耐心有限,再问你一次,不说你就去死吧。”
“叫什么?古籍哪儿来的?召唤邪神到底想干嘛?”
老头儿的裤裆被刀尖钉住,感受到这把阴沉沉的刀寒意逼人,看到元酒清凌凌的眼睛里明晃晃的杀意,不敢再口出狂言。
他抿着唇,憋得脸上下垂的肌肉和密密麻麻的皱纹都在颤抖,最后扛不住才说道:“我是降术师,叫索起亚。”
“古籍是从一个Z国的人手里拿到的,他在Z国被通缉,跑到了椰子国得罪了人,别人花钱买他的命,我杀了他,从他手里见到了这本书,还有一切法器。”
元酒挖了挖耳朵,啧叹了声。
果然是杀人越货。
不过被通缉?
元酒:“什么时候死的?尸体呢?叫什么名字?”
这些没什么不能说,老头儿一股脑全交代了。
元酒拿着手机查询了一下,确认在逃的通缉犯里确实有个叫赵七添的人,是个害死了三个人的道士。
原本是正经宗门的弟子,天赋也非常好,但行事激进且目无法纪,最后因偷盗遮阳宗贵重古籍而被除名,害死人后逃亡海外。
是个坏蛋,死不足惜。
元酒确认没有收敛尸骨的价值,就直接关了手机。
这降头师索起亚原本是椰子国的人,后来因为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且得罪了两位有钱有势的人,不得不跑到金罂国避难。
他从赵七添那里得到了阵法古籍,发现这古籍上记录的东西十分厉害,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学了语言,又潜心研究阵法一道,如今已经算是小有所成。
有阵法加持,他通过布阵请鬼神,以供奉来换取鬼神帮他达到目的。
主要是用于害人。
因为他在金罂国混出了名堂,所以被当地几个势力盯上。
为了安全他和最大的一个D贩合作,帮助他借助鬼神之力杀掉对手,抢夺对方的生意与资源。
这次他设这个献祭大阵,是为了请到更厉害的鬼神或邪神。
因为他的合作对象最近有大动作,已经与金罂国北方一支武装力量达成合作协议,帮助对方夺去金罂国政权。
为了这个献祭大阵,他们不仅杀光了这个镇上的普通人,还抓了不少落单的游客祭阵。
结果一连两次,召唤出来的邪神实力虽然强大,但都非常不配合他们。
说到这里,索起亚那张枯树皮似的老脸就气得颤抖,看着悠闲得宛如度假的两个面容英俊的青年,恨不得穿回过去锤爆自己的狗脑子。
早知道会召唤来这么两尊煞神,他还不如自己上!
真是晦气。
元酒懒得理会他的自怨自艾与懊恼,将平板举到他面前:“见过这只妖没?栀子花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头一只眼睛被揍得肿了,此刻只能眯着眼睛,凑近屏幕观察那张照片上笑得极为招摇的花妖。
“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他磕磕巴巴的说着,元酒冷冷瞅着他:“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似是而非是想唬人?”
老头连忙摇头道:“没有,真的没有。”
索起亚努力回想,又皱着一张老脸仔细观察照片里的人,才慢吞吞地解释:“我见过一只从Z国来的花妖,不过好像是个女的,脸长得有五六分相似。”
元酒一脸懵逼:“……”这花妖难道跑椰子国去变了个性吗?
转而,她又想到大花栀子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这中间应该是有什么内情,恕她脑袋想象力不够,暂时找不到解释的缘由。
“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索起亚抬头十分肯定地说道:“哈瓦那。”
“一个帮派大佬身边。”
元酒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他是被抓了?”
“不是。”索起亚连忙摇头,“她应该是那个人的身边人,看起来关系非常亲密。”
元酒觉得这事儿有点大条,大花栀子是个男妖啊,该不会追孔雀妖追不上,心如死灰转性向了吧。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索起亚摇头道:“不知道,但是那个女人虽然和照片上的人长得非常像,但她不是妖。”
他是个降术师,对于人和妖还是分得清的。
元酒拧眉不语,轻轻捻了捻指尖,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入手。
“确定不是妖?”
索起亚果决摇头:“不是,就是个普通的女人,仗着样貌长得不错,攀附上贩卖禁品的帮派老大而已。”
元酒叹气,看来还是要去哈瓦那走一趟,她问清楚了那个帮派名字和他们老大是谁,以及上次见到在什么地方,就让山河去处理这个人了。
山河也没下死手,以防止后面还有事情要问这老头儿,所以就把人打晕,身上种了个咒,让他老老实实躺在地上。
城上月拿走平板,看着那花妖照片:“这就是雍长殊委托你找的妖?”
元酒颔首,疑惑道:“师尊,你怎么看?”
城上月将平板还给她,眼皮一掀,事不关己道:“不怎么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他又不是来给那狐狸打工的。
元酒看着他冷漠的样子,委屈巴巴地趴在桌子上:“师尊,你不是最疼我了吗?”
“再撒娇,就把你脑袋打肿。”
城上月嫌弃地移开视线,对她做作的撒娇表示了不喜。
元酒脸上委屈包的表情一变,果断翻脸:“哼,师尊你最好不要有要求我办事的时候。”
城上月轻嗤道:“就你,自己那摊子事儿都整不明白,本尊是绝对不会有事求到你身上的。真要有那天,还是直接等着完蛋算了。”
元酒气得双眼瞪圆,脑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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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拿着一把小梳子,给鼠鼠梳毛,看了一场好戏,“你们师徒还真是好玩……”
他是不是也去收个徒弟玩玩好。
元酒眼刀横扫作壁上观的山河,手中刻刀唰的一下扎进桌面,慢条斯理地用小刷子将雕刻的麻将牌细灰清去,舌毒吐槽道:“你收的到徒弟吗?”
魔族那些玩意儿各个都不讲信义,今天坐一桌好酒好肉好哥俩,明天眼皮一掀,酒醒翻脸背后捅刀,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山河是靠揍服那帮玩意儿坐上魔尊之位,一旦给那些魔族那些家伙近身的机会,说不准改天魔界就易主了。
山河捋鼠鼠毛皮的手微顿,龇牙看着这个记仇又小气的丫头片子:“你师尊想打你,本尊现在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元酒拔起小刻刀,眼神锋利,圆圆的虎牙尖闪现一抹恶意,朝着山河亮了亮刀刃。
来吧,互相伤害啊!
扎心而已,她早就身经百战,就不信干不过一个孤家寡人几千年的老东西。
山河懒得理会小孩子打闹,单手托腮,用食指关节邦邦叩着桌面:“好了没?一副麻将牌你要做到天黑吗?那我们还玩个屁?城上月你徒弟不行啊,可见你这当师父教的也不过如此。”
“你若是想松松筋骨,本尊不介意陪你练一练。”
城上月视线都没从屏幕上移开,一句话就噎得山河不愿意再招惹他。
元酒将垃圾粉尘全都清扫干净,挥挥手将莹润精致的麻将牌摆的整整齐齐放在桌子正中间,双手交叠看着两人求夸:“怎么样?漂亮吧。”
山河懒懒掀了一眼:“也就那样,小姑娘家就喜欢花里胡哨。”
元酒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暗杀他:“就你那到处镶着亮晶晶宝物的浮夸审美,也好意思评价我花里胡哨?”
心里有没有点AC数?
城上月看着桌上弥散的杀气,将平板关掉后,捏着一枚麻将牌摩挲片刻:“普通玩具,没有其他效果。”
这句评价是中肯的,眼前这副麻将牌好看是好看,精致华美,雕刻线条和打磨的边角都极为用心,但也就是副普普通通的麻将牌玩具,对于亲手将炼器手法教会元酒的城上月而言,娱乐有余,却并不出彩。
元酒也知道就是个小玩具,不服气道:“我后面会继续补的,这一定会是最厉害的麻将牌。”
山河:“毕竟也没那个修士不正经到去做一副麻将牌当法器。”
“……”今天这是不打一场不行了,是吧?
元酒将手里的牌推远,拿着刀起身道:“虽然我觉得现在打不过你,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挑战你一下。”
好叫这个嘴欠的魔尊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
山河一扫之前没精打采,顿时端起身板,呦呵了一声:“你行啊,如你这般千岁以下的小修士,还从未有人向本尊叫过板。本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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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一副事不关己,莫挨老子的表情,将山河面前只管干小零食的鼠鼠提到面前,微微斜了山河一眼。
山河脸黑了三分。
他就知道这瘪犊子蔫儿坏,一句话没说,但是威胁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拿捏着他的宝贝鼠鼠,就看他敢不敢做的太过分。
这混账玩意儿,他早晚要砍了这道貌岸然的老东西!
被拿捏住后颈的鼠鼠在城上月手下动都不敢动,一双小黑眼噙着金豆豆,可怜巴巴地望着山河,吱吱了两声,将大板牙从手中坚果上移开,乖乖巧巧坐在桌子上,表示一定会等“老父亲”来救。
元酒看着戏精似的金毛鼠,和真就被拿捏住的山河,忍不住愉快地眯起双眸:“世道好轮回啊……”
山河冷眼杀她:“你别高兴地太早,虽然下不了重手,但收拾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本尊还是游刃有余的,你该多多操心操心自己才是。”
元酒:“……”
两人跑到不远处空地上准备动手,城上月拿出手机开始录像,结果发现两人开打后,手机几乎是无法捕捉到两人的身影,所幸直接弃了手机,单手用灵力开了一面水镜,连通了正在打坐的长乘,给他直播这边热火朝天的大场面。
长乘接到城上月的传讯时,还有点不太敢相信,主要是仙尊不是个主动的人,平时没事儿就如隐身了般,非大事正事是完全找不到人的。难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今天突然给他发消息,长乘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点开后看到水镜画面:……
元酒被山河一拳捶中,从高处砸落在地面,直接把地面砸出了大坑。
长乘微微睁大双眼:“这是……被打了?”
城上月对于元酒挨打并不着急:“自己看。”
长乘见这场架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完,起身去搬了堆灵册,准备边看边修补这些用过后有些破损的灵册。
两人通过水镜隔空点评起元酒应对山河的不足之处。
只见,高空中一道流星坠落,带着极高的白色星火直接朝着下方的元酒坠去。
元酒从坑底跳起来,连忙往远处躲开。
长乘看着她闪躲的位置,不由摇头道:“她也未免把山河看的太头脑简单了,那好歹也是凭一己之力,踏着尸山血海登上魔族王座的人,打架的时候肯定不是单靠力量碾压啊。尤其是在这种明显想对她有指点的战斗中,自然不会过多靠实力压制她……”
元酒跑得位置一看就是山河设好的陷阱,这下过去怕是正中下怀。
城上月指尖揉着毛皮手感不错的金毛鼠,若有所思道:“她这战斗经验一看就不足,也不知道这些年跑出去历练,历练了个什么。”
果不其然,元酒前脚躲过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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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顶着满头凌乱,揉了揉有些疼的后腰,像只生气的小猴子,彻底炸毛了。
长乘思索道:“她碰到多是些仙门正道,打架都是一板一眼的,没有那么多心机和花样儿,加上又天生克制冥界幽魂阴鬼,所以之前没碰上什么要命的坎儿。一遇上魔族,她那点小手段就完全不够用了。”
“主要还是魔族狡诈,仙魔一开战,每次都是正道死的更多,其中多半都是死于打得太正直。”
城上月轻颔首,认同长乘的说法。
他和长乘都是经历过各种战事的,所以对各个种族的手段与脾性都极为了解,不会因为一些种族名声不显,就轻视小瞧对方。
他们宗门之所以不与仙界其他各大宗门深交,除了位置偏僻,人口极少,作为一宗之主的城上月懒得社交,更主要还是因为和其他宗门的理念不太相合。
仙门大部分正道门派都更注重精细培养那些极为有天赋的弟子,以至于在这些弟子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前,是不肯轻易放他们出去历练的,深怕半路遇上不测夭折,一朝心血全都化为乌有。
这些被精雕细琢的弟子,开始正式入世历练却屡屡遭挫,甚至更容易被骗被坑杀,遇上普通宵小之辈应对游刃有余,一旦碰上阴险狡诈的魔族魔修,十之七八都会阴沟翻船。
城上月对此等培养方式极为不屑,也不想掺和那些宗门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他培养元酒,底线是死不了就行。
只是因为这丫头年纪太小,哪怕大半时间在外历练,还是没能习惯应对形形色色的对手。
也或许,是因为山河本就是魔族金字塔尖上的存在,从头到尾都稳稳将她压制,看不出来她应对魔族有何有效手段。
大概是前期压着元酒打,山河也觉得良心过不去,看了眼在城上月手下的鼠鼠,决定还是放点海,让元酒十个回合内能回个三两招。
由于他放水太过不走心,元酒一眼就看出他心不在焉,气得更想剁掉他狗头。
打不过就算了,他还一副“我都快把东海放干了,你怎么还是回不了手”的死表情,简直就是把嘲讽拉到极致。
元酒也懒得跟他讲武德,手里只追他胸口的长刀突然一个拐弯,直接攻向他下三路。
山河脸色漆黑,从原地跳起来,踩着她刀尖道:“你这小丫头歹毒得很。”
她右手持刀,左手握着刀鞘,冷冷睨着他,抬手作势将刀抽回。
下一瞬,刀鞘却捅在他腰侧,咬牙切齿道:“我要是歹毒,就把你腰子嘎了!”
山河见她气得像个炸毛松鼠,用手中环首刀将她拦住,“不打了不打了,跟你打没意思。”
她那一刀鞘,虽然捅到他腰上,但是一点也不疼。
眼见她要动了真火,山河也不继续逗她,果断用环首刀四两拨千斤,将她两仪刀挑开。
“等你最起码到长乘那种修为,再来找本尊打架吧。”
“欺负小孩子,本尊还要脸。”
元酒看着他溜达回桌边坐下,把金毛鼠从城上月手下抢回,收起长刀擦了擦下巴上的泥点,气鼓鼓地踩着地面坐在沙发上。
城上月看她丸子头都散了,好笑地给她倒了杯茶水:“喝杯凉茶,消消火气。”
元酒面无表情盯着他:“……”
她刚才可都看到了,他还连线长乘,直播她单方面挨揍。
这个宗门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城上月半点儿不心虚,也没觉得围观自家小徒弟倒霉有什么不好,反而与一旁山河说道:“日后,你和她切磋一次,本尊就陪你切磋一炷香的时间。”
山河立刻支棱起来,看向元酒的眼神陡然火热。
他一个魔族,要什么面子?!
欺负小孩子,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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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瞥了眼蹲在麻将桌上,完全碰运气似的摸牌出牌的金毛鼠,深刻怀疑这小东西就是个作弊器。
山河绝对是通过小金毛鼠开挂了!
不然她和师尊不可能一直输。
山河揽走元酒和城上月手边的灵珠,捏着弹珠大小的灵珠,笑道:“虽然我拿着这灵珠没啥用,不过能从你们手里赚到东西,还真是值得纪念。”
元酒将桌子上嗑腰果的金毛鼠戳了个仰倒,山河作势要拍她:“你别手欠,老是欺负我家小金毛鼠。”
金毛鼠从桌子上爬起来,冲着元酒亮着两个大板牙,愤怒地“吱吱吱”。
元酒严正申斥:“你不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在那里配合他出牌,这种行为是极其无下限的,知道吗?”
鼠鼠:“吱吱!”你菜,还怪别人厉害,厚颜无耻!
山河指着元酒,与一边的城上月说道:“你这徒弟人品怎么这么糟糕呢?人不行,非要怪路不平。”
城上月拿着手机查询麻将速成攻略,伸手将山河头推开,“离远点儿。”
山河无语地看着他:“……”
得嘞,这师徒俩一个臭德行!
山河朝鼠鼠眨了眨眼睛,鼠鼠抱着腰果的小爪爪一僵,觉得它家铲屎官可能又要搞事了。
果不其然,山河轻咳了两声,打断正在琢磨如何赢回来的师徒两人,提议道:“我觉得仅仅是灵珠做筹码,着实是没有意思,不如咱们玩点儿有意思的?”
“你们俩敢不敢?!”
城上月眼刀割过他的脖子。
山河瞬间会意,哪怕明知道城上月此刻不虞,依旧顶风作案:“明白了,你同意。”
他看向另一边的鼠鼠,鼠鼠什么表情都没有,山河直接道:“这个也同意。”
元酒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山河就打断她,“好了,三票同意,咱们少数服从多数,你的意见并不重要。”
元酒看向城上月,捏着拳头,杀气腾腾道:“师尊,能不能砍了他?!我以后给你养老送终。”
城上月瞥了元酒一眼:“本尊觉得,本尊给你送终的可能性比较大。”
谁比谁先寄,还说不定呢!
山河哈哈哈笑疯在座椅里,从袖子里取出几张纸,然后撕成整整齐齐的纸条。
“输了的人,自己拿着往脸上贴一张啊。”
城上月:“……”果然,刀了这二百五是个不错的建议。
元酒痛苦地倒在沙发里。
她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等到夜幕降临前夕,元酒脸上已经贴满纸条,生无可恋地盘膝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麻将牌,只想穿回几个小时前,把亲手做了这副麻将牌的自己脑子里的水控出来。
城上月脸色也不太好,他虽然不像元酒输的那么惨,但脸上难免贴了两三根纸条。
就连提议者山河,在中途被抓到一次出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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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最后,竟然只有稳坐钓鱼台的金毛鼠,身上一根纸条都没有。
元酒把脸上纸条撕下来,报复地贴在鼠鼠小肥臀上,快速收起自己的沙发,抱着两仪刀飞速朝着林子外掠去。
山河将鼠鼠抱到面前,将它屁股上的纸条拿掉,看到上面沾了几根毛发,气愤道:“下次本尊找机会打歪她脑壳。”
鼠鼠对掉毛不在意,舔了舔爪爪,顺着山河的手臂爬上他肩膀,找到熟悉位置窝好。
……
城上月和山河将原地打扫干净,山河一手提着索起亚,与城上月一前一后出现在之前那片尸体堆叠的空地上。
元酒已经从尸山中横穿过去,直奔阴气冲天而起的正北方向。
山河踩着风,发丝纹风不动,看着像阴气从地府喷发似的远方,眉梢一扬:“这就是你说的晚上的惊喜?”
城上月敛眸不语,速度极快地从他身旁穿过,眨眼就出现在元酒身后。
山河看了眼吊在他下方的索起亚,暗暗啐了这死老头儿一口,真的是个超级大的累赘,带着他费劲儿不说,还碍手碍脚的。
哪怕十分不乐意,他也没把这人丢下,臭着一张俊脸亦往前方而去。
元酒停下脚步时,瞳孔微微放大,看着眼前拔地而起的黑色城池,仰头惊叹。
“这是鬼城?”
城上月轻车熟路绕过元酒,直接往紧闭的城门口走去。
走近之后,元酒才终于看清大门正上方,血锈侵蚀的横匾上几个晦涩难懂的文字。
——九里鬼城。
左右还有一副张牙舞爪,煞气森森的对联。
上书:“亡者先行,生人勿进;唯恶是作,不畏天威。”
元酒将手中入鞘的刀在手臂上转了个花,唏嘘道:“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城上月指尖在斑驳的城墙上擦了一下,一道利箭忽地自空无一物的墙面上射出,直入他眉心正中。
缠着阴气的箭头停在他眉心一寸位置,箭身在他抬眼时四分五裂,而后又化作齑粉扬入风中。
元酒望着兽头辅首,“这怎么进去?”
“要么变成鬼,大门会自行打开。”
“要么,等子时三刻,城门会敞开一个时辰后关闭。”
城上月掸了掸手指上的脏污,厌弃地在元酒肩后擦了一下。
元酒:“……”
“反正你也在尸体堆和草丛里摸爬滚打一天了,不必在意这点污秽。”城上月心安理得地说道。
元酒搓了搓后牙槽:今天欺师灭祖,师父您也不必在意哦!
算了,都到这里,忍了。
元酒还没想好是自己把自己弄成鬼进去,还是等到子时三刻进,山河就凭空出现在他们后方半空中,将手里的索起亚朝地上一扔。
在撞上城墙前一秒,元酒立刻将老头子拽住,回头骂道:“你能不能低调点?”
山河轻飘飘落在地上,笑得一脸无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本尊还不够低调吗?”
城上月点头道:“换作平时,他早就站在上头叫嚣着让人赶紧开门,不然就把这破城给屠了。”
元酒伸手扶额道:“算了,当我没说。”
斟酌了几秒,元酒决定还是乔装混进这鬼城。
她实在好奇到底是哪个能人,竟然在这种地方建了座为恶鬼大开方便之门的天堂。
将身上活人气息全部遮住,元酒用浓郁的阴气包裹住自己,身形也在强大的阴气中逐渐扭曲,看不出本来面貌。
城上月上下打量,点评道:“差了些恶鬼的味道。”
元酒摊手:“我又不是恶鬼,再装也装不出恶鬼那种恶心黏腻的感觉啊。”
城上月思考了片刻,抬手在自己面前拂过,那张看着慵懒又清高孤冷的绝色面容,一下子化作一张又凶又煞的鬼相。
元酒被吓得后退了两步,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感受到那种充满压迫感的晦涩阴暗的气息,只觉得根本无法喘息。
比地狱里的恶鬼,更像恶鬼。
比眼前的魔头,更像魔头。
“师尊,你这张脸……”
山河也被这张脸吓了一大跳,但他反应比元酒要快,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普通面孔,“这是法相吧?古邪魔法相。”
城上月难得夸他一句:“没想到你竟然还有点文化。”
山河被他挤兑,咬牙道:“老子好歹也是魔尊,不是个文盲。”
在城上月眼里,他跟文盲也没什么差别。
“我当初跟一个仙宗结了仇,就去炸了他们镇压邪灵的山头,把山里的那些老不死给放了出来,顺便还把他们藏书楼直接给旱地拔葱,全都搬回了魔界。”山河说起这段历史,没有丝毫愧疚,甚至还觉得颇为骄傲,“那藏书阁原本设计的还挺好看,是个六角重檐的古楼,内有乾坤,顶部还有一颗非常漂亮的珠子,我就摆在魔宫当装饰,偶尔去看一看。”
“也是在那座藏书阁中翻到了上古至中古时期的邪魔史书,看着还挺有意思,就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城上月摇头惋惜道:“所以当初震惊修仙界的誉山藏书楼失踪案就是你搞的?”
山河扬着下颚:“嗯。”
城上月说:“那是修仙界目前为止关于上古中古史料记载最全面的藏书楼,有这么一座藏书楼在手,你却不认真研究,怪不得菜。”
山河脸上得意之色扭曲了几分。
城上月也不理会他的气愤,指了指借用的这张法相:“这是无相魔的法相之一,它本来是没有脸的,所以法相也是一片混沌,后来被日炎神一劈两半,生出一男一女两重法相,经过修养后实力反而大增,最后用双法相将日炎神虐杀于无计山下。他的法相也被日炎神神力灼伤,男相出现大面积溃烂,用尽办法都愈合不了,也被称之为上古最丑陋的邪魔法相。”
元酒一脸好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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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低头,直接看穿了她那拙劣的伪装,睨着她那双清澈黝黑的眼睛:“想看?”
元酒立刻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城上月笑了笑,一转身:“不给看。”
“……”
山河:“我要不要配合一下你们的表演,弄张丑陋的脸?”
元酒:“你就算不换脸,身上那让人不舒服的恶魔气息也藏都藏不住。”
山河摸了摸脸,扭头拍了拍鼠鼠的头:“本尊应该是魔族中少有的美男子吧?你这小丫头不识货啊。”
元酒:“……”哕!
山河也随大流换了面貌,是个普通的魔头样貌,脖子老粗,像个人形蟾蜍。
元酒扯了下城上月衣袖,觉得还是应该提醒:“师尊,你这个法相看着太凶恶强大了,实力稍微压一压。”
他们一伙儿各个看着就很横,守城门的看到也会警惕,那可就与他们的初衷相悖了。
城上月收敛住四溢的凶气,懒懒地垂眸遮住眼底的猩红:“这样可以了?”
元酒确认他的气息变得弱小,点点头:“这样肯定没问题。”
她想了想,化作一只普通小鬼,跟着这两个大摇大摆,不知低调为何物的家伙,终于混进了这座九里鬼城。
……
进入九里鬼城后,他们身形不由自主落地。
元酒最先抬头望向内门左右两侧,墙上各挂的十八盏落魂灯,只要是阴魂进城路过此地,都会被迫落地行动,不能再凌空游动穿行。
这种落魂灯,城内到处都是。
元酒一眼望去,一排排黑漆漆的房子,地上甚至有不少死去的动物阴魂,也被吸引来此地,从他们脚边穿过往前走去。
“走吧。”
城上月领着他们俩往里走,元酒回头道:“糟了,把索起亚那个死老头忘在外面了。”
山河抬头望天,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
城上月:“忘了就忘了,他阳寿也没多少了。”
元酒:“以他的手段,死了继续修炼也不是难事。”
放过那死老头,对不远处那堆尸体也没个交代。
山河从袖子里掏出一缕轻飘飘的东西:“喏。”
元酒接过,才发现这是一魄。
“那老头儿的,伏矢。”
元酒捏着这缕残魄,将东西收起来,跟在城上月身后往前走,扭头与山河说道:“你应该取走他一魂,取走爽灵最好,这样他就不能行动。”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幽精、爽灵、胎光。
七魄指,伏矢、尸狗、臭肺、非毒、吞贼、雀阴、除秽。
取走伏矢,只会让人视物不明,感知能力变差,不怎么影响行动力。
山河将手伸到她面前:“你就屁事儿多,既然嫌东嫌西,那把伏矢给我,你自己想办法去。”
元酒往远处躲了躲,不再理会他。
山河走到城上月身边,忍不住与他抱怨道:“你这徒弟还是趁早换了吧,我就没见过这么烦的人。”
城上月低头看了眼走到前面的元酒,笑了笑:“本尊觉得挺好的,宗门人本来就少,有她就能一直热热闹闹。”
山河:“空巢老人啊你这是。”
城上月抬手削了他一掌,将他半边阴气凝聚的面孔都打散了。
吐槽他徒弟可以,吐槽他不行。
山河的面孔很快重新凝聚,这次和他保持好距离。
“不讲武德,一言不合就动手。”
城上月:“你讲武德,那你炸誉山宗后山的时候,怎么不跟他们打招呼?”
山河顿时不吭声:真提前打招呼,誉山宗全宗上下齐出,虽不能把他打死,但至少能把他狗脑子打出来!
那个宗门平时挺和气,但其实从上到下全都是狠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好奇地观察这座恶鬼之城,城池上方只有一轮幽蓝的月亮,四周到处都是人与动物的魂魄,数以万计。
屋子是金罂中北地区特色建筑,房子的屋顶又高又陡,很多都是木竹结构。
街道看着还算整洁,因为魂魄确实不像人类一样,无时无刻制造垃圾。
但城池街道内毫无秩序可言。
他们一路走过,就看到是十几起实力强大的恶鬼欺压小鬼的事件,街道两旁全是笑得幸灾乐祸,一脸看好戏并大叫起哄的观众,所有魂魄的恶意都不加隐藏。
在这里……弱,就是原罪。
走到这条街尽头,元酒停在拐角的阴影中,仰头看着墙壁上血淋淋的画像,下意识移开的目光。
城上月领着他们进了一间竹屋内,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金罂国境内没有阴曹地府吗?”元酒实在不解。
若是眼下这种奇怪的鬼蜮之地出现在Z国境内,不说玄门人士会想方设法解决,就连阴曹地府那边也会插手,将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彻底捣毁剿灭,根本不会给任何势力加以挑衅地府权威的机会。
城上月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这个国家境内是有地府的,但是地府名存实亡。”
“师尊你去看过了?”
“没有,因为这里的鬼门关已经彻底关闭了。”城上月单手支着侧脸,懒懒地垂着眼皮,“地府斗不过恶鬼,只能匆忙关闭鬼门关,以免这些恶鬼凭借着滚雪球般的力量,强行攻占下地府,到时候唯一的希望也会彻底消失。”
“怎么会这样?”
一般来讲,地府的阴差和神官是恶鬼的克星,只要不是实力过分强大的恶鬼,阴差和神官都是能轻而易举将其拘走。
山河对此现象见怪不怪:“这地方就跟养蛊似的,顶级的坏蛋一个接一个被互相残杀互相倾轧的环境造就出来,而地府想要培养一个实力强大的阴差和神官,少说也要几十甚至上百年。”
元酒反驳道:“功德之力强大的人,死后也是可以成为阴差的。”
山河挑眉讽刺道:“你来这个地方那么多天了,有见过什么功德之力庇护的人和鬼吗?”
没有。
这才是问题所在。
这个小国社会秩序是混乱的,人人自危,遑论去行善积德。
不犯罪,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坚守。
“我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希望的地域。”
山河悠然自得道:“这界天道偏爱人类,但在我们魔族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人类,始终是种极为矛盾的存在,强大又弱小,善良又恶毒。他们的本性,决定了他们早晚会自我毁灭。”
城上月闻言只睨了山河一眼,什么都没说。
无论哪个世界,无论哪个种族,谁能逃得过自我毁灭?
三千大千世界,并无任一种族能够永恒存在。
只要活得时间足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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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它所爱的种族不断作死,它很快就能毫不留情地舍弃曾经所爱,转而去青睐另一个种族。
从某种角度来讲,天道也是平等的偏爱任何一个种族。
……
元酒不想再讨论这种沉重的话题,她只想早点完成任务,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她又不是救世主,这个国家也轮不到她一个外国人来拯救。
“我听于敦说,师尊之前答应帮忙寻找一个魂魄?”
城上月略一颔首:“嗯,一个客死他乡的野鬼,叫胡伟。之前帮了于敦一些小忙,最后不明原因突然消失不见,所以本尊答应帮忙找寻一番。”
“刚巧又被阵法召唤,出现在这里。”
城上月看着窗户外来来去去的魂魄:“本尊怀疑他应该就是被卷来此地,但是这个鬼城魂魄数量最少也是以万计数,一个普普通通的魂魄沦落此地,很难说能熬过几天,找他确实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胡伟当初愿意帮忙的一个条件,就是希望能够魂归故里。
诈骗集团的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大半,他也不能言而无信,将这只可怜又倒霉的魂魄弃之不理。
元酒十分心累,趴在桌子上幽幽叹道:“我还要找大花栀子妖。”
索起亚说只见过和花妖五六分相似的女人,而且还是在哈瓦那帮派大佬身边。
所以她离开九里后,还要去哈瓦那确认一下,那个女人是不是花妖,或者与花妖有无干系。
以她的直觉,肯定是有关系的。
她烦躁地刨了刨后脑勺,无甚耐心:“以后跨国的案件再也不管了,真的好烦。”
城上月嗤笑:“那狐狸一委托你,给你几分好颜色,你不又立刻高高兴兴地接了任务,跟他到处跑。”
元酒抬头驳斥:“才没有。”
城上月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笃定道:“你就是见色起意。”
元酒:“……”
她不是,她没有。
她还是个很单纯的三百岁小可爱。
山河好奇地询问道:“你们宗门上上下下都是老光棍,难道是见不得别人成就好事?”
城上月凉凉范文:“你不是老光棍吗?敢问阁下现在可有夫人?孩子生了几个?”
山河顿时不吭声。
他还是个大宝宝。
夫人不急。
孩子当然也不急。
“咱们宗门的弟子不结道侣,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从未有见不得人成就好事之说。”
“你这邪魔歪道,就喜欢红口白牙,胡诌造谣。”
山河恨他淡然,更恨他这张嘴,反唇相讥:“你名门正道,你清高孤傲,你光明磊落,祝你一辈子孤家寡人,孤独终老。”
元酒感慨万千,讶然道:“竟是个会不少成语的魔头~”
山河白了她一眼:“没找你麻烦,你别惹老子。”
元酒双手举过头,表示投降不参战。
这两位活祖宗的战争,她搅进去很难全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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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继续聊,我出去再转转。”
她刚要出门,城上月挥手丢给她一张卷轴:“这是按照于敦所述,画的胡伟肖像,你路上逛的时候多留意。”
元酒抬手擒住卷轴,很快就飘出大门,被迫又落在地面上,抬头狠狠地看着墙上挂的落魂灯。
这破灯,严重拖慢了她的速度。
她在九里城里漫无目的地闲逛,沿途逛了大半圈,只感觉到周围魂魄注视她的目光充满恶意,但暂时无鬼敢冲她动手。
直到绕到一条河岸石桥上,她站在桥上,扶着栏杆往下看,与七八只湿漉漉的水鬼来了个面面相觑。
嗯……
两只水鬼几乎是在一个罩面,就立刻动手拽着她的袖子和手臂,试图将她拖下水。
元酒站在桥上稳如老狗,低头看着努力挣KPI的水鬼,朝着他俩呸了两下,把下面几只水鬼气得出狗叫声。
其他六只水鬼见状,也上开始上手,准备齐心协力将她拉下去。
元酒冷了脸,感受到不远处几道在快速靠近的恶鬼气息,朝着下方几只水鬼阴险一笑,直接放松身体,让他们把自己拉入水中。
水面炸开一片水花,朝着桥上而来的几只恶鬼顿时停下,站在河岸两旁不远处观望着水里。
只见河水原本清澈见底,河底满是绿得发黑的水草,在几只水鬼拽着元酒落入水面下后,四面八方的墨绿水草宛如活过来一般,疯狂地铺满了整个水面,遮住了河岸之上所有恶鬼窥视的目光。
入水后,元酒才发现河水冰寒刺骨,不是针对身体,而是针对魂魄。
但这点冰寒并不会对她身体与行动造成影响,她也适应后,直接用手抓着拉扯她手臂的两只水鬼,将他们拽到了跟前,挨个把他们打的满头包。
两只水鬼被揍得不得不放开手,想要还手却根本碰到她半分,只能被迫抱头远离。
元酒一脚一个,踹开抱着她双腿往下沉的水鬼,手肘往后将身后的水鬼鼻子砸断,右手捏得咔咔响,左手抓着水鬼那黑乎乎散开的长发,直接薅葱似的将逃跑的水鬼拽到面前,右拳紧跟而至,如打鼓般哐哐捶了十几拳:“让你跑了吗?我让你们跑了吗?”
“再跑一个试试。”
元酒看着其他几个,威胁地露出凶神恶煞的恶鬼相,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黑色的超大剪刀,唰唰将缠着身体的水草剪断。
那些水草被利器断开后,吃痛地往回缩。
元酒直接拽着两个想要往上浮的水鬼,拉着他们坠入河底,将他们的头塞进河道淤泥中,对着他们的屁股挨个踹。
河底顿时只有无数气泡咕嘟嘟往水面上冒。
其他跑开的水鬼,也被元酒用腰带直接给拴住拉回身边,同款头朝下按入淤泥,跟个变态恶棍似的,拿着两仪刀刀鞘对着他们敲。
八只水鬼想要求饶,但根本没办法开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直至元酒打得有点累,她停手后,被揍得已经爹妈都不认识的水鬼齐齐把脑袋拔出来,看到正对着他们的元酒,立刻双手举过头顶跪在河底,叽里呱啦地用各种语言求饶。
元酒黑着脸沉思:“……”一堆鬼佬,一句人话她都听不懂。
想找个懂他们语言的Z国鬼都找不到。
元酒有点头疼怎么处理这几只水鬼,上方的河面也终于平静下来,围观的恶鬼中也有几只Z国鬼,低声唏嘘道:“怕是已经被撕碎了,这桥下的那几只水鬼凶得不行,平时都没有鬼敢从桥上过。”
大部分的鬼虽然不怕水,但生前残留的意识,会让非溺死的鬼会恐惧河水。
尤其是这种极为冰寒刺骨的河水,落入水中后,行动就会变得迟缓僵硬,脑子也会变得迟钝,在无法及时做出反应的时候,就已经被一拥而上的水鬼撕成碎片吞噬。
“走吧,估计是没戏了。”
一只女鬼转身飘走,忽然被一只男鬼拉住,“等等,水面又有动静了。”
河岸边还未离开的恶鬼顿时齐刷刷地看向又开始咕嘟嘟冒泡的水面,只见一个脸色惨白的小女孩儿从水里爬上来,身上的衣服一直在往下滴水。
很快,她身后慢慢浮起无数恶鬼的魂魄碎片,被远处嗅到味道的黑色大鱼张口全部吞入腹中。
元酒回头看着鱼鳍在水面上巡回的黑鱼,蹲在河岸边将手指伸到水里,准备做一只看看这黑鱼到底是什么玩意。
一道声音自她身后响起:“把手赶紧收回来,那是噬魂鱼,非常危险。”
元酒没有收手,看着一条黑色的鱼速度极快地冲她手指而来,她忽然咧开嘴笑了。
还真敢上钩啊。
她指尖在水下慢悠悠地晃着,仿佛对靠近的危险毫无知觉。
在大鱼一口咬住她指尖时,她直接抬手将鱼从水里捞起来,指尖细长锋利,直接扎透了鱼嘴,把鱼扔在河岸边的地上,看着它拼命地翻身,想要重新回到水里。
“非常危险?”
她甩了甩完好手指上水珠,歪了歪脑袋,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女鬼。
女鬼咽了咽口水,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看着眼前这个应该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忽就不敢再轻易开口。
能一下手撕八只水鬼,甚至还直接把噬魂鱼给捞起来,这女孩子绝对是个极度危险的恶鬼。
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鬼蹲下身,直视着元酒的双眼:“能认识一下吗?我叫寇娅,鬼城汉区酒馆的老板娘。”
元酒看着她脖子上一直在渗血的伤口,好奇道:“你怎么死的?”
寇娅摸了摸颈侧的伤口,不在意地笑了笑:“还不明显吗?被人割断了颈动脉没了。”
元酒:“被骗到金罂这边死的?”
寇娅好笑道:“不是,你好奇心有点旺盛啊,在这鬼地方好奇心太强不是什么好事。”
元酒轻轻拍了拍身上,湿透的衣服就立刻干了。
女鬼上下打量着她,没见到任何伤口。
“你怎么死的?”
元酒弯着唇角,从地上起身,脚尖踩着还在扑腾的噬魂鱼,轻轻一碾,噬魂鱼立刻化作黑色齑粉,消散在眼前。
她嘴角弧度浅了几分,语气古怪诡异:“谁说我死了?”
寇娅瞳孔紧缩,看着她惨白的脸,还有满身浓郁的阴气。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活人。
而且,活人怎么可能安然无恙走进九里?
题外:本章字数补齐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只冲她笑了笑,没跟她解释一个字。
在这种恶鬼横行的城池里,轻易相信任何一只鬼,都是无比愚蠢的行为。
寇娅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水珠,“要去汉区那边看看吗?那边大多数是Z国鬼。”
元酒正愁着呢,漫无目的地转悠,加上这鬼城里鬼佬太多,交流语言也是乱七八糟,她几乎都听不懂,所以有用的消息打探不到,只能靠自己眼睛看。
于是她欣然点头,脚步轻快地跟在寇娅身后往汉区走。
通过和寇娅的交流,她总算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鬼城面积不小,进入鬼城的鬼按照家乡划分了几十个区域,汉区面积在鬼城算是比较大的,鬼口数量最多,但实力强大的却不多。
因为死在这里,多是些从一开始就被骗被压榨的倒霉鬼。
死了之后,他们也受到本地那些凶悍的厉鬼欺压,不得不给他们当牛做马,否则就会被撕碎,或者一口吞掉。
大量的z国鬼聚集在一起,勉强能够分出一块相对安全的区域,但是这个鬼城中每天都在变化。
因为恶鬼毫无自制力地吞噬弱小的鬼魂,很容易失去理智,在鬼城内大开杀戒。
鬼城中实力不够强的鬼,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成为恶鬼发疯的牺牲品。
元酒不解道:“这个城池里几乎全是恶鬼,既然大部分是受害者,为什么不离开?”
留在这里,可以预见,只有一个下场。
寇娅手插在兜里,红艳艳的嘴唇勾起嘲讽的弧度:“小妹妹,你真是新来的啊,对九里一点不了解。”
“美女姐姐可愿赐教?”
元酒嘴巴超甜,也并不觉得眼下叫个女鬼姐姐有什么羞耻的。
只要她脸皮够厚,羞耻就追不上她。
寇娅对她的称呼十分满意,抬手拍了拍她的丸子头,“听你这口吻,死了有些年头吧?怎么会进九里?”
元酒摸了下鼻尖:“四处瞎逛,路过附近被吸进来的。”
寇娅垂眸静静看着她:“以你的实力,不应该。”
这座鬼城确实邪门,能将方圆五百里的鬼都引入城中,但是只针对实力不太强大的鬼。
如眼前这一看就凶得不行的少女鬼,如非她自己愿意,是根本不会被卷入此地。
“你不该放任自己被卷进来,这里进来就出不去了。”
寇娅看着她的眼神莫名地惋惜,元酒双手插在兜里,眯着眼睛:“不试试,怎么知道出不去呢?”
“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寇娅长长的指甲戳着她的额头正中,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曾经有多少鬼和现在的你一样,觉得这不就是座鬼城嘛,能进来肯定能出去。”
元酒但笑不语。
她家师尊之前还进来逛了一圈,又溜达出去了。
这小破城里不也是没有鬼发现。
可见不怎么样!
“天真的想法。”
寇娅收回手指,扭着腰往前走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走吧,时间长了,你就知道这地方比地狱更可怕。”
汉区就在这条很长的河道旁边,非常显眼,竖着一块刻字石碑,写着“汉”,围着汉区种了一圈的槐树和柳树。
每棵树上都住着好几只鬼,看到寇娅带着新鬼过来,纷纷探头观望。
元酒能将他们窃窃私语听得一清二楚。
“又有Z国鬼进来了啊?”
“运气还不错,没在半路就被其他鬼佬给撕了。”
“看着年纪还怪小的,感觉都没成年了,估计家里知道得疯啊……”
“你们刚刚没出去看,那小家伙可凶了,刚直接在水里把鬼桥下那几个凶得不行的水鬼全撕了。”
“卧槽!大佬啊……”
“那边好像有七八个水鬼吧,之前我们区三个年轻力壮的男鬼从那边经过,都被拉下去撕得连渣儿都没了。”
“这么厉害怎么会进九里啊?别不是好奇进来的,那也太倒霉了。”
“是啊,这地方就跟养蛊似的,谁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就没了……”
“寇娅带她进来,是想干什么啊?”
“谁知道,平时也没谁敢去招惹那女人。”
“别是想把这小姑娘送给鹰老,那老家伙可真不是个东西……”
“听说鹰老以前是个蛇头,专门骗那些无知的打工人,弄到金罂这边卖给当地那些势力……”
“生前是个恶人,死后是个恶鬼。”
元酒听得津津有味,但是没露出任何反应,只跟在寇娅身后,看着她挽在脑后的长发,还有身上红白两色的衬衫,露出了一截纤细漂亮的腰肢,和一段看不太清楚的纹身。
她仔细打量后才注意到,寇娅的衬衫原本应该是白色的,那漂染上的红,其实是她颈部流的血染的。
从河面上出来的风泛着刺骨的冷意,元酒盯着寇娅也看不出其他名堂,只能转头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格外拥挤的鬼城汉区。
建筑物和河面以黑色为主色调,头顶诡异的蓝月散发出来的光,落在周围枯死的植物上,映照出大片藏青色。
只有柳树和槐树,以及河底的水草是活的。
但却以不正常的形态活在这座诡异之城中。
元酒被引入一间不算很冷清的屋子内,屋内摆着很多桌子,形形色色的鬼怪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喝着一种暗红色的液体,吧台旁坐着三个像熊一样的大汉,吧台内侧是正在调制暗红色液体的服务员。
寇娅走进吧台内,从柜子下面取出一只玻璃杯,又拨开一只长颈玻璃瓶口的木塞,往杯中倒了半杯红色液体。
她将杯子推到元酒面前,看着个头不大的小姑娘轻轻一跳,坐在上了高脚椅,忍不住笑了笑。
元酒凶巴巴地瞪着她,对于一切嘲笑她身高的人和鬼,她都不想容忍。
寇娅举起双手,敷衍地道歉:“明白,不笑了不笑了。”
但是她眼角还残留着笑意,坐在一旁的彪形大汉却没那么识趣,将杯子往吧台上一掼,叫着服务员再来一杯,扭头将大手罩在元酒脑袋上,将她脑袋拧过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喂,小鬼,断奶了吗?就敢来这里喝酒?”
元酒浅浅眯起眸子,注意到四周全是一脸看好戏的鬼怪,抬手轻轻一挥:“敢在姑奶奶头上动土的,你还是第一个。”
“哈哈哈哈哈……”
酒馆内爆发出大笑声。
大汉对她的威胁丝毫不在意:“小鬼,你是中二病吧?你爷爷我见过的中二小鬼太多了,像你这样的在鬼城里混不到三天,就要被撕成鱿鱼丝,知道吗?”
元酒将手边的杯子拂开,忽然抬起清明的眸子,下一刻她双目通红,原本倚着吧台而坐的彪形大汉,身下凳子突然碎裂,他也被一股不知名却莫名让他战栗的力量压得直接跪在地上。
“既然这么不识抬举,还是跪着说话吧?”
元酒勾起嘴角嗤笑了声,端起玻璃杯晃了晃,拿到鼻尖嗅了嗅味道。
啧,是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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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将拿到唇边的杯子放回吧台上,嫌弃地推回寇娅面前。
寇娅反而是屋内神色最自然的一只鬼,对于她的挑剔没有任何不悦:“不喜欢?”
“劣质的血液。”
这种血液应该是存了很久的,她能清楚地看到晃动的液体中蕴藏的污秽与浊气,还有一股扑面而来的腐败腥臭味道。
“嘴巴还挺刁。”寇娅也没勉强她,只介绍着这里的情况,“这已经算是汉区这边最好的饮品了,就这一杯少说也要三抹魂力才能买到。”
元酒挑了挑眉梢,对这种血饮没兴趣,反倒是好奇她口中的魂力。
“魂力是流通货币吗?”
寇娅将倒在吧台上的杯子扶起来,拿着抹布将刚刚被大汉带倒的血饮擦干:“算是吧,在鬼城里想过的好一点,基本是离不开魂力。”
“从自己魂体里抽魂力,会导致实力减弱,非常虚弱吧。”
元酒并没有天真的觉得这里可流通的魂力是他们自己的。
“当然没有鬼那么傻,去抽自己魂力买这些不实用的东西。”寇娅支着下颚坐在吧台内侧,“你还真是挺聪明的,实力也不错,要想在鬼城里过的好一点儿,可以去斗场试试。”
酒馆内说话声小了些。
元酒没有听信这女鬼的话。
她不是三岁小孩儿,别人给她三份好颜色,就把对方话奉为圣旨。
“斗场是什么地方?”
寇娅修长的指尖在吧台桌面上轻轻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能够快速获得大量魂力的地方。”
跪在元酒脚边的男鬼几次试图爬起来,但均未能成功,反反复复跌回跪坐下。
“魂力是从对手身上抽取?”
寇娅指尖打了个响指:“当然,不过斗场是个搏命的地方,不是你死就是对方亡。”
元酒:“抽取其他鬼的魂力,就只能用来买这些无用的东西吗?”
“只要你实力够强,就能看到我们这些普通鬼看不到的风景。”
寇娅:“我没这个能力,所以只能混迹底层。”
“你跟我说这些,是觉得我能在里面杀出重围?”
寇娅:“每个我领进汉区的鬼,我都会这么说。没有魂力,在汉区都很难存活下去,随便一块地盘都是要收安家费的。”
元酒对此毫不在意,她不去打劫别的鬼,那些家伙就该感恩戴德了。
敢收她保护费的,除了长乘,她没见过第二个。
“就是因为魂力,所以鬼城里才有那么多突发的杀戮?”
寇娅摇了摇头:“不是的,鬼城还是有管理的,能当街虐杀掠夺对方魂力的,只是极少数,属于这个鬼城的上层鬼怪,一般来说实力都非常强大。”
“看你才来,给你个忠告,别去招惹那些鬼怪。”
“不然就算你躲到汉区,也没有谁能救得了你。”
元酒单手托腮,慢悠悠晃着两只脚,忽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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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对她说,还能起到一些作用,对那两个从来就不知道“怂”字怎么写的家伙而言……
药丸!!!
她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来,身影一闪,就从酒馆内消失不见。
……
鬼城主街道一家店铺。
门窗忽然被打碎,几道黑色的鬼影呈抛物线砸在街道地面上。
城上月依旧端坐在桌边,看着漏风的窗户,和晃动的门板,指尖转着他自己带的杯子,语气不满:“让你低调点,你直接把这店的窗户和墙都砸坏了。”
山河捏了捏指节,发出咔巴咔巴的声响,他指腹摸了摸鼠鼠,眼底满是杀意。
“谁让这不长眼的玩意儿竟敢对我的鼠鼠下手!”
狗东西,也不看看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欺负到他堂堂魔族至尊头上,真是当鬼当腻了。
金毛鼠气愤地立在他肩上,粉红色的小爪子抱着腰果,冲着窗户外爬起来的几只恶鬼吱吱吱地叫着。
山河安抚道:“鼠鼠不气,收拾他们简简单单。”
鼠鼠胡子一翘一翘:“吱吱吱吱!”去他爹的小饼干!想吃鼠爷爷,把你狗脑花打出来!
城上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换了个坐姿,继续慢条斯理地喝茶,看着那几只被打出去的恶鬼不服气地又杀回来。
他端着杯子身体微微后仰,让一只鬼爪从喉咙前险险穿过,指尖轻轻点了下桌面,桌面上摆放着的筷筒里,根根筷子浮空而起,缠绕着一圈圈黑红色的气息,直接将他面前的鬼钉在一旁的柱子上。
那只恶鬼顿时被筷子钉住的伤口开始冒烟儿,发出极为惨烈的嚎叫。
冲向山河的有四只鬼,小金毛鼠慌忙将腰果塞进嘴里,然后直接从他肩膀上跳起来,扑向其中一只恶鬼。
山河看着气鼓鼓杀过去的鼠鼠,无奈地叹气。
他黑色的指尖慢慢长出一个比发丝还细的青色线条,他直接将几根青色丝线截断,丝线浮在半空中,轻轻晃动了一下。
在几只鬼一脸莫名冲过来,看起来极为纤细无害的丝线,以一种令鬼都望尘莫及的速度直接锁住他们脖子,将三只鬼全吊在房梁上。
三只恶鬼像等待风干的腊肉挂在半空中摇晃,双手撕扯那看起来很脆弱的丝线,但想尽办法都没能将丝线割断。
而被鼠鼠扑脸的恶鬼,本来狞笑着像把小老鼠剥皮,一口吞进肚子里。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远远超出他对一只老鼠的认知。
比成年男子拳头还要小的鼠鼠,跳出窗外后,瞬间变得像一座小山。
它浑身上下都是金色的刚毛,如同细密的钢针般,将围观看热闹的鬼怪都扎的鬼哭狼嚎。
金毛鼠小小一只看着很可爱,但是放大成五六米高的巨兽,那就是恐怖了。
尤其是它张开口,鲸吞般将周围的恶鬼直接吸进肚子里,用一对白森森的大板牙将鬼魂全都咬碎。
整个街道上的恶鬼都自危不及,横冲直撞朝着远处逃命而去,但依旧有数十只恶鬼被吸进它口中,化作一缕缕烟雾消散在半空中。
鼠鼠将所有恶鬼魂魄吞下肚,然后蹲在街道上打了个嗝,张口喷出一口淡淡的浊气。
山河将三只吊在房梁上的恶鬼揪下来,塞进了鼠鼠的嘴里,一边抱怨道:“你真是什么都敢吃啊,万一吃了这些糟心玩意儿,拉肚子怎么办?”
他又不是魔医,可救不了魔宠腹泻。
鼠鼠将三只恶鬼一并塞进嘴里下肚,一脸乖巧地歪了歪脑袋,有力的尾巴慢慢甩来甩去,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扭头看着从远处飞奔而来的元酒。
哦豁!
收拾烂摊子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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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放在九里鬼城建成后的十几年时间里,也是极为罕见的。
元酒看着偌大一只金毛鼠蹲坐在街上,就知道之前祈祷全白瞎了。
她呼吸停了一瞬,绕过金毛鼠胖墩墩的小山身体,从窗户跳进店内,看着依旧坐在凳子上,身边钉着一只正在燃烧的恶鬼的自家师尊,稳住心神问道:“师尊,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弄出这么大动静。”
城上月单手托腮,顶着一张十恶不赦的邪魔法相,勾唇笑着:“与本尊可没有关系,都是那对主宠惹的祸。”
元酒看着他身边挂着的恶鬼,觉得这辩解真是没有半点儿说服力。
城上月一看她的表情,就猜到她心里所想:“你不信,本尊也没办法。”
您老是装都不想装了。
元酒在心底唉声叹气,早知道就不回来找他们了。
随他们闹去吧。
她在前头冲锋陷阵,好不容易打入敌军内部,结果他们直接摆开阵势,中门对狙。
这还刺探个屁的敌情。
心累如元酒,摆烂似的瘫坐在城上月对面,决定不管这事了。
他们惹出来的,自己解决吧。
……
山河和鼠鼠打了恶鬼,还顺便吞了不少,此刻大大咧咧地坐在街道正中央,等着人出来收拾他们。
元酒趴在桌子上,手指戳着桌面叹气。
城上月敛眸打量着她:“去转了一圈,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有趣的事情没有,倒是对这地方有了些了解。”元酒将从寇娅那里打听到的事情悉数交代,幽怨道,“我本来想着,若是你们没有捅出什么大篓子,去那什么斗场撕几只恶鬼的魂力,回来给你们垫付在店里的消费,顺便也能进一步探探这鬼地方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哪成想……”
啧!
真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城上月笑了笑,安慰道:“有时候,主动出击倒不如以逸待劳。”
“反正有那么个热血上头的笨蛋冲在最前面,暂时还轮不着你出力。”
元酒斜眼看着窗外坐在鼠鼠脑袋上的山河,两条大长腿岔开,踩在鼠鼠颈后,摇头道:“但愿他这么一闹,能引出这鬼城背后的势力。”
就怕对方也是欺软怕硬,见收拾不了山河,干脆就躲着不动。
“等着吧。”
城上月看着店内早就散尽的恶鬼,还有在柜台后探头探脑的小店老板,指尖轻轻点落挂在柱子的恶鬼身上。
他的身体快速燃烧,看不清楚的苍白火焰将一半魂魄都燃掉,化作灰白色的细碎灰尘和烟雾,飘散在店铺的每一个角落。
元酒听着这恶鬼的惨叫,有点心烦:“他干了什么?竟然这么折磨他?”
“看着有些过于讨厌。”
城上月说的很任性,但元酒知道这应该就是他最直接的感受。
灵力魂魄越强大干净的人,碰上越邪恶污浊的东西,会本能地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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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抽掉那恶鬼一丝魂魄,略施了一个法术,将恶鬼生平一一略尽。
看完之后,她厌恶地阖上双眸,手指揉了揉眉心。
城上月:“都说了看着就过于讨厌,你还查他生平。”
元酒沉默了会儿:“罪大恶极,十八层地狱每层至少都能待个百万年的恶棍。”
杀人放火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还不包括贩卖禁品,诱骗形形色色的人群,最后榨干那些人身上的价值。
这人也是不得好死,被往上爬的同伙背后插刀,死后尸体被丢到野外喂了狼。
元酒拧眉:“不过看到了些比较意外的东西。”
“什么东西?”城上月多看了一眼。
“一些与诈骗案件相关的内容。”元酒指了指那个还在惨叫的恶鬼,“他算是一个比较厉害的角色,大部分的诈骗案件都是因为信息泄露,他从Z国购买了大量的信息。”
“有买卖,也就意味着有泄露信息的源头。”
城上月虽然对网络之类的不甚敏感,但基础常识还是有点的。
“嗯,有些快递公司、科技公司、借D平台等,都有出售过大量客户信息。还有一些利用伪基站、木马病毒,钓鱼网站,诈骗WIFI等等,来截取用户信息,从而构造一些看似完善但实则漏洞百出的信息,进行诈骗。”
总的来说,她家师尊被骗的那种信息,应该是最最最低级的。
但也是最普遍的。
呵,单身且有钱的男性啊!
城上月理解了一会儿,概括道:“也就是说,这些售卖信息的平台和公司,违法了是吧?”
元酒笑着点头。
对的,师尊你理解了呢!
真不容易。
“有证据吗?”城上月反问。
元酒目光横向那只还在承受魂飞魄散酷刑的恶鬼:“那得问他了,我现在哪里掌握的了证据。”
城上月立时将顶着恶鬼的筷子拔掉,“那他交给你,顶多三天就会彻底魂飞魄散,你还是抓紧时间争取能问出更多东西。”
元酒提着那半死不活的恶鬼,走到柜台边笑眯眯地看着老板:“有安静的房间吗,借个地方。”
老板吓得眼珠子掉在地板上,伸手在地上摸索了半天,元酒指了指他脚边:“掉你左脚后跟那儿了。”
老板把眼珠子捡起来,努力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塞进眼眶里,颤巍巍伸出手指,指了指二楼。
“你你你……您……请便。”
终于找到自己声音,老板目送笑眯眯的元酒眨眼消失在楼梯口,又从柜台角落偷偷探头,看向还是坐在他店内的城上月。
长得好可怕。
他还是老老实实躲在这里好了。
城上月知道店里还有一只鬼没跑,但那鬼的实力不强,也一直老老实实躲着,所以他也懒得找对方麻烦。
大概是坐的有些不耐烦,等不到元酒下来,也没等到来收拾山河与金毛鼠的鬼,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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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们这鬼城里都是魂力结账,这些够吗?”
老板吓得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颤巍巍按着左眼,最后疯狂点头:“够的够的。”
“斗场在哪里?”这里实在是太过无聊,去那什么斗场看看也不错。
老板还没缓过来,就被他低头垂眸露出眼底猩红与恶意的双眼吓得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在在在……在……”
“怎么还是个结巴?”
城上月将他提高,直视着他那张浮肿的眼睛,已经猜到他的死因。
估摸着是被挖了眼睛,割了舌头,又被丢进河里。
看着不像是水鬼,那就是溺死前就失血过多死了。
“前方带路。”
城上月将这胆小如鼠的鬼怪丢在地上,让他在前。
那鬼怪从地上爬起来后,一手捂着根本不跳动的胸口,脚步踉跄地从后门出去,带着身后比魔鬼还魔鬼的男鬼前往斗场。
山河注意到城上月跟着一只鬼离开,也只是懒懒斜了眼,并不打算一同前往,依旧待在鼠鼠脑袋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等对手。
就在城上月离开后不久,整条街道都被狂风席卷而过。
山河头发丝都没被吹散,他摸了摸鼠鼠的耳朵,无语道:“实力不强,排场倒不小。”
元酒刚好审问完,将该记录的全都记录下来,并且做了完整的录像备案。
刚把那快魂飞魄散的恶鬼塞进两仪刀,就听到外面宛如万鬼哭嚎的阴风呼啸。
她站在窗户边,随手将窗户打开一道缝隙,就感觉到风力很大,想要把她面前的窗户吹掉。
掌根抵在窗户后,就这缝隙打量着从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突然包围过来的黑雾。
山河巍然不动,只笑得傲然:“鼠鼠啊,搞正事的时候千万别装神弄鬼,咱们这是又遇上反面教材了,越是故弄玄虚越是实力垃圾,这种时候真男人就要该出手时就出手。”
“懂吗?”山河笑眯眯地教育着金毛鼠。
但是他可一点都没闲着,刚从四周包围过来的黑雾中,很快就接连响起闷哼声。
几根墨绿的细丝不知何时已经钻入黑雾中,将融于黑雾中的恶鬼一个个刺穿,在他们魂体上扎根,长出翠绿细小的藤蔓。
元酒诧异地看着这一幕,对于山河的真身也多了几分好奇。
这细丝看着像植物,但又不太像。
难道山河是魔界植物修炼成型的吗?
从未听过任何魔植能修炼成人形。
还是抽空问师尊吧,估摸着他是知道的。
元酒还在观望楼下战况,一道阴风突然刺穿她后心。
她还没转头就开始骂骂咧咧,这些就喜欢背后阴人的煞笔玩意儿,真的是一点武德都不讲。
将整只手从元酒后心刺入,试图直接将她心脏捏碎的恶鬼,忽然感觉到违和的温度,猛然抬头与脑袋转了180度的元酒面对面贴脸。
元酒抬手跟他打招呼:“背后偷袭的水平不怎样啊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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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知到元酒并非鬼时,他试图再次抓住她的心脏,想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把控住她的命脉。
元酒轻飘飘抬手掐住他的脖子,纤细的指尖如钢钳般锁住凝实的魂体,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将刺入躯体内的那只手拧断,没费吹灰之力撕扯下来。
面前恶鬼发出痛苦的嘶吼,元酒背后的窗户也被狂风猛然吹开,“哐当”一声窗户砸在木板上。
窗外仿佛换了天地般,到处都是穿梭的鬼影,根本无法分辨是几百只恶鬼,还是数以千计的恶鬼。
独眼鬼猛烈挣扎,胸口的血液溅在元酒脸上。
元酒嫌弃地偏首,提着恶鬼往窗外看了眼,冲正抱着尾巴,小眼睛滴溜溜转的金毛鼠喊道:“鼠鼠,小甜点要不要?”
金毛鼠闻声仰头,忘记了脑袋上坐着的山河,直接把人掀了下去。
它松开长尾巴,伸出粉嫩嫩的爪子:“吱吱。”
元酒将扯下的恶鬼手臂扔下去,鼠鼠张口一下子叼住,豆豆眼盯着她手里疯狂挣扎,想要将她撕碎的恶鬼。
元酒:“……”
“行吧,这个也给你,别放跑了。”
元酒将恶鬼塞出窗口,鼠鼠小山般的身体靠近,直接将爪爪伸到窗户边,一把将恶鬼攥在掌心。
山河这时翻身回到鼠鼠头顶,咬牙切齿看着元酒:“你是不是来专门跟本尊作对的?”
“我用得着跟你作对?”
元酒拍了拍掌心,将身上和脸上的血迹拂去,“你现在已经被那些鬼给盯上,我可不想给你当枪手。”
“区区千百只恶鬼,就想跟本尊一较高下?”
“最起码也要把这小破城的所有恶鬼带来,说不定还能撑个一两天。”
元酒了然地看了他一眼:“一两天啊?”
山河冷眼瞪她:“你行你上啊。”
元酒连忙摆手:“这是魔尊大人您的舞台,我一个小兵小卒哪配啊。”
山河觉得这奉承有点奇怪:“……”
最后得出个结论:仙宗的玩意儿各个都是阴阳怪气的高手!
他懒得和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计较。
原本正在吃“小甜点”的鼠鼠,小耳朵忽然立起来,黑色的眼睛盯住黑雾中某个地方,原本悠闲晃动的尾巴也绷直,将左爪在圆滚滚的肚腹毛皮上擦了擦,发出很轻很短促的一个音节。
“吱!”
山河没再和元酒说话,而是抬手拍了拍鼠鼠脑袋,“知道了。”
躲在背后的东西终于出现了。
山河看了元酒一眼:“不想掺和就躲到一边去。”
元酒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看着鼠鼠驮着他往街道一端慢吞吞走去。
旋即,她观察过周围环境,直接将身形隐匿,从那些盯梢的恶鬼眼前消失不见。
鬼确实太多了,山河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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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打群架这个时间,不如继续去找失踪的胡伟。
不过她的消失,让几个准备伺机而动的恶鬼都陷入了迷茫。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竟然能从他们眼前凭空消失,还不留下任何痕迹。
屋顶横梁上方,小店柜子后面,地板下方,屋角的阴影里……几只死状凄惨的恶鬼纷纷冒头。
下一刻,一道浅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四只恶鬼来不及发声,就在金光中化作齑粉,散落的魂魄直接落地形成一个个人形阴影。
元酒脚尖踩着后窗的窗弦,左手虚虚扶着窗框,嘴角勾起一道讽刺的弧度,头也不回地从半空中一跃而下。
一道灵力击中整条后街的落魂灯,霎时间,她比狂风更迅疾地穿向远方。
……
早已离开的城上月,不出意料也没能避开正面围攻的鬼群。
在前方为他引路的店铺老板,还未反应过来,整只鬼便被撕成了数百片。
城上月顶着的邪恶法相瞬间面目沉冷,抬起的眼中溢出触目惊心的赤红,那赤色瞬间化作一道鬼魅的线。
短短一个呼吸间,刚刚出手撕开引路那只鬼的凶手们,全部都被恶意森森的法相抓回来。
法相已经彻底脱离城上月身体,依托着一具傀儡身体,自由活动。
它手中身上缠着各种各样的红色线条,将脚下的恶鬼捆绑住,回头冲身后长身玉立的城上月恣意笑道:“没想到你还会把本尊再放出来。”
城上月抬眸平静地望着他:“你要是不想出来放风,本尊也可以送你回去。”
无相魔顿时笑开:“就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个人和以前一样,开不起玩笑。”
城上月没和他废话:“出来就老老实实守规矩,别露馅了。”
无相魔:“你是担心被你那单纯的小可爱徒弟发现,还是担心被那个没什么威胁性的小魔尊发现?”
城上月:“都不是。”
上古神族全都已经湮灭在修仙界的历史长河中,无相魔也只剩下一缕残魂,只能依托城上月的傀儡降世,而且他的实力早已不复神魔大战之时那般恐怖,加之城上月与他们这些神魔战场的残魂缔结了契约,所以他们这些偶尔借傀儡返世的神魔都必须遵守城上月定下的规矩。
“此界天道稚嫩,不能将你们如何,但若是回到修仙界……”
无相魔歪了歪傀儡脑袋,赤红的双目微微一阖:“知道了。”
他狠狠地说道:“天道就是个混蛋,以前也不过是任由吾等拿捏的小玩意儿,现在竟也敢欺在我等神魔头上撒野。”
城上月嗤笑道:“还不是你们当初蠢,神魔之战本就是内耗,可惜你们还是中了天道的算计。”
无相魔没辩驳。
神魔之战无可避免,正神与魔神诞生之后,由于各方职责不同,而受到信仰之徒的区别对待。
信徒广的正神,与被厌恶的魔神,为了信仰,为了权势,为了力量,也必须开战。
不然等待魔神的,就是不断被削弱,直至毫无反抗之力。
这对魔神而言绝对是无法容忍的事,所以开战势在必行。
天道也是算准了这点,才让神与魔两败俱伤,从而登上唯一的正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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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修长干净的指尖夹着一只淡紫色的袋子:“装这里面。”
无相魔现在寄人篱下,只能靠给眼前这个无良的家伙打工,来获得外出放风的机会。
每每思及此事,他都觉得颇为心酸,想他曾经也是千万人畏惧的魔神,如今混的连生产队的驴都不如。
说多了,全是泪。
无相魔将捉到的上百只恶鬼一股脑塞进储物袋中,将袋子的绳扣一拉,又抬手递给城上月。
城上月没接,“你拿着,后面少不得还有要扑上来的。”
无相魔将小袋子挂在腰间,唏嘘道:“你真是堕落了,竟然开始抓这些没什么用的小鬼。”
“啰嗦。”
城上月没理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前方。
没有那只鬼引路,接下来他的行动也变得有点漫无目的。
无相魔不近不远地缀在他身后,好奇地打量这座有点单调且荒诞的城池。
全是些不成气候的恶鬼,笨拙且无力的攻击,像腐烂食物中生出的蛆虫,只剩下恶心人这一特点。
“你在找什么?”无相魔无视了几个躲在角落里虎视眈眈的小鬼,鬼魅一般出现在城上月面前,“你告诉我,可以帮你啊。”
城上月:“斗场。”
无相魔歪了歪僵硬的脑袋,咔咔地活动了两下颈部,“等着吧,马上就帮你问出来。”
做恶,他还是嫩了点。
傀儡脸上的笑容诡异而猖狂,上一刻还保持僵硬的姿势立在原地,下一刻身影就出现在屋檐下,手中的红线直接穿过一只恶鬼的眼睛,指尖轻轻勾了一下,就将躲在柱子后张望的恶鬼拉到面前跪下。
“斗场,带路。”
无相魔的声音很轻,甚至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他嘴角始终保持着上翘的弧度,无机质黑曜石眼珠突然闪过一抹黯淡的光,指尖的红色丝线一圈圈绕着关节的滚珠缓慢转动。
跪在他面前的鬼怪单手捂着被红线洞穿的眼窝,痛苦地尖啸着,宛如遭受凌迟酷刑,在无相魔的折磨下颤抖着声音,伸手抓住触碰到它的鞋尖:“我带路,求求你放过我。”
无相魔松开指尖的红线,红线从恶鬼眼眶中离开,缠上了他的脖子:“前面带路。”
牵着鬼怪路过城上月时,无相魔声调平平:“你手段太温柔,对待恶鬼要比他们更恶毒。”
城上月掀了掀眼皮:“本尊只是嫌脏。”
“你清高,你洁癖。”无相魔懒得理他。
他认识城上月少说也有十几万年了,还能不知道他的狗德行。
这次再无不长眼的鬼冲撞上门,有无相魔在前开道,确实省时省力。
城上月琢磨着日后倒是可以偶尔放他出来干点儿体力活儿,他正好也懒得动手。
就在他琢磨着这些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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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条死胡同,两边也是围墙。
无相魔发现恶鬼止步,无机质的眼珠子一转,木讷的眼睛直勾勾望着青砖高墙。
“到了。”那恶鬼弯腰垂首,指着眼前的墙面,“斗场就在里面,不过得有熟人带路,或者用于斗场通行令才能进去。”
“你进不去?”无相魔可不相信这一看就不怎么老实的恶鬼。
鬼怪立刻跪下,扑倒在地:“真不是我不想给二位带路,而是我这等没有实力的小鬼,根本就无法拿到斗场通行令,更不用说和斗场的几位管事攀关系了。”
无相魔龇了龇牙,觉得这小鬼真的是没用极了,他抬手就要将这小东西打散。
城上月抬手架住他的手腕:“收起来就行,你要是想多出来放风,就尽量别沾染因果。”
无相魔握了握拳头,黑沉沉的眼珠子盯着地上颤巍巍的恶鬼,最后一把掐着他的脖子,随手塞进了腰间的紫色袋子里。
“你说话算话?”无相魔咔咔将脑袋拧了半圈,“你要是敢骗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啧。”城上月无语道,“你就这点气量。”
无相魔哈哈哈笑起来:“我现在就这么点志气。”
MD,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
得志·城上月·猫儿:“本尊一言九鼎。”
无相魔撸起袖子,看了看自己这脆弱的傀儡身体:“行吧,是要进去对吧,那咱们就来硬的了。”
“只是,这具傀儡身经不经造?”
城上月指尖轻轻点了点下颚:“不知道,你试试看。”
无相魔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这身体是不经造的。
“那现在怎么进?”
城上月浅笑着提议:“抓个能进去的引路,这活儿你熟。”
无相魔骂骂咧咧地走出这死胡同,看着彻底被清空的街道,一时间也觉得烦人。
他将刚刚塞进去的那只鬼又扒拉出来,提着他的脑袋问:“从哪儿能找到有那个什么通行令的鬼?”
头皮被抓的生疼的鬼挂在半空中摇晃,然后哭丧着脸举起手:“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进去。”
无相魔捶了他一拳:“有办法你不早说。”
艹!
现在的小鬼真是一点求生欲都没有。
但凡这小玩意儿刚刚开口,他也不至于……
被提头的鬼怪哭的不能自已:……这能怪他吗?这怪物身上的气息能把恶鬼吓哭,他仅仅是控制自己魂体不要突然散了,就已经很费力气了,更不用提主动提建议。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魔鬼啊,为什么会出现在九里鬼城中?
城门口那些守大门的都是吃屎的吗?
“怎么进去?”
无相魔暴躁地将他杵在地上,捏了捏僵硬的手指关节。
这乱七八糟的材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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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感觉脑子都要被掼入肚子里,委屈巴巴地说道:“用魂力买观众席的票进去。”
“朝哪里买票?”
恶鬼低头将肚子打开,他的肚子就像个柜子一样,里面有好几个格子,装着奇奇怪怪的东西。
无相魔:“???”
是他太久没出来,跟不上这个到处都是奇葩的世界了吗?
“其实……我就是卖票的。”
无相魔垂眸:“你有票,还说和斗场没关系?”
恶鬼立刻感觉到脖子发凉,哐当一下跪在地上,从拉开的小抽屉里拿出两张票:“没没没,真没关系。我就是个票贩子,搞黄牛票的。”
无相魔:“……”这玩意儿在说什么东西?
黄牛票是个什么玩意?
“斗场的观众席票其实还挺紧俏的,我们这些小鬼没有实力去斗场获取魂力,只能购买下斗场放出的一些票,然后再转卖给其他的鬼,从中牟取一点点利润。”
无相魔:“。”行吧,懂了。
他从恶鬼手里抽走两张票,恶鬼颤巍巍道:“要付魂力的。”
无相魔回头盯着这票贩子倔强的脸:“要钱不要命?”
恶鬼双手抱头,老老实实蹲在地上。
如果可以,他既想要钱,又想要命。
无相魔提着这喽啰重新回到城上月身边,将一张票塞到他手里:“他说了另一种进去的办法。”
城上月看着手里一摸一手浊气的门票,只觉得心累。
“带路吧。”
怎么进去不重要,进去看过了再说。
……
观众进入斗场的入口在另一处,看起来像是个正经入口。
无相魔仰头看着石塔,指尖轻擦过石壁上的各种扭曲花纹:“这个空间叠阵。”
城上月略颔首,确实是个拙劣的叠阵,都是他们玩剩下的。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空间阵法。
他们也只是在门口驻足片刻,很快就忽略这点小巧思,沿着石塔逆时针方向,一路向下。
石塔是圆柱形,塔身中除了台阶,什么都没有。
台阶很长,没有护栏,看着也非常陡峭,但对城上月和无相魔而言,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心理上的震慑。
一直走了二十七圈,前面带路的小鬼才停下,手指在一块凹陷的青砖上轻轻叩了一下,面前的墙面就向两侧裂开。
城上月与无相魔跟着那小鬼坐在了最后一排,看着眼前偌大的圆形斗场,只挑了挑眉梢,什么感想都未发表,打算看看这斗场是怎么回事。
恶鬼也不敢跑,无相魔手指间的红绳就绕在他脖子上,只要他动了跑掉的心思,那红线就如同有自己的思维一般,慢慢地在他脖子上收紧。
明明他是一只鬼,但没想到还能重新体会到为人时被勒住的窒息感。
太恐怖了。
被勒住,他只会感觉到死亡的恐惧,但无论如何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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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安安静静坐在这两个大佬身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们的同时,又留意附近那些偷偷打量着这边的煞笔。
遇上这俩煞神,不赶紧跑,还琢磨着打劫欺负的……脑子怕不是有坑。
无论他内心戏多么丰富,此刻都只能像只鹌鹑般,老老实实坐在无相魔身旁,双目无神地望着斗场。
与斗场之外的风声鹤唳不同,斗场内一如既往,充斥着嗜血的呐喊咆哮,到处都能看到状若癫狂的恶鬼,不仅斗场内充斥着泼天的血腥味,就连观众席都被血色浸透。
城上月垂眸看着前排正挥着拳头砸在椅子上的恶鬼,它的后脑勺有一个弹孔,在它情绪过于激动时,红红白白的液体从伤口喷溅出,几乎直接要喷到他胸口上。
他厌恶地抬手在四周落下一道屏障,指尖轻轻揉着额心,觉得这地方着实乌烟瘴气,多待一刻都觉得头晕。
下方圆形斗场内有四个闸门,闸门一打开,四个门中都飘进来五只恶鬼。
坐在无相魔身旁的恶鬼讲解道:“这场是群斗赛,二十个实力强大的恶鬼会在斗场内自相残杀,最终只会留下一只鬼。”
“一般进入斗场的恶鬼,要么就是经常在斗场决胜的,要么就是对斗场一无所知的新鬼。”
“新鬼大多都是牺牲品,但对进入斗场的新鬼也有实力要求,所以斗场的负责人笼络了很多眼线,四处搜寻这些能将斗场气氛吵热的大鬼。”
“一旦将对手打败,不仅可以得到十九个对手的魂力,还能得到斗场提供的各种奖励。”
“对于进入斗场的鬼而言,对手魂力都是小意思,他们主要还是冲着斗场提供的奖励来的。”
无相魔垂着头,仿佛沉睡了一般。
城上月瞥了他一眼,发现无相魔的残魂正试图修补傀儡上的裂痕,没理会斗场内风浪滔天。
“斗场能提供哪些奖励?”
他琢磨了一下,能让恶鬼收益的也就那些东西,这里的地府直接关闭了入口,也就意味着没有常规流通的冥币,鬼城内都是用魂力作为主要流通货币,除此之外……应该也就是于鬼怪修行有益之物。
有益之物,盖莫是些蕴含天地精气的天材地宝,以及一些功德深厚的魂灵,还有一些妖物精魄血脉……
其他,很难出其右。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斗场好像有一种宝物,能够快速提升实力,巩固修为,甚至拥有身体。”
“但除了那些真正在斗场上百战百胜的恶鬼,也没有几个能有幸见到这种宝物。”
巩固修为,提升实力,甚至凝聚出实体,对任何一只鬼都是充满诱惑力的。
只要修到拥有凝实躯体,也就意味在鬼修一道真正能修出些名堂,甚至比活人也不会差,而且不受生老病死的困苦。
城上月见无相魔手腕上的裂痕越修越大,无语至极:“笨手笨脚,连条裂缝都修不好。”
无相魔抬头用死亡目光盯着他:“让你修,你愿意?”
城上月:并不愿意。
这具身体用坏了,就把他塞回去。
便宜料子做的傀儡,坏了也不心疼。
无相魔放弃继续对自己这破烂傀儡身修修补补,摆烂一般靠在椅子上,“如果能凝出身体,应该是摸到了正统鬼修路数了吧?”
“你还知道鬼修?”城上月反问。
鬼修这个族类出现的比较晚,是在中古之后。
相比于鬼修,如无相魔这种神魔更了解的应该是幽冥族。
只不过幽冥族在神魔眼中和蝼蚁也没啥区别,所以也仅限于简单的了解。
无相魔想翻白眼,奈何用的傀儡身是死物,只能直着无机质的眼珠子,阴阳怪气道:“是啊,我还知道鬼修,真是了不起是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城上月难得缄默一瞬,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一般来说,就算没有凝实躯体,也算是鬼修。”
鬼修的范畴其实很难界定,几乎是所有有灵性的生命死后,在进入新的轮回前,都是一种阴魂状态,基本上都能算作鬼修。
就像人类一样,生来生命力有强有弱;阴魂也是有强弱之分。
但大部分的阴魂起始点都差不多。
普通的魂灵会在死后重入轮回,不存在提升作为鬼的实力,也就没有鬼修这一说法。
少数,像眼前这座鬼城里的阴魂,超过八成以上都是手染鲜血的恶鬼。
这些恶鬼的实力,要比普通人死后形成的阴魂强大,可轻松压制弱小的普通阴魂。
他们流连于世间,因生前或生后犯下重罪,不遵循原有的规则,拒绝进入地府重入轮回,逃避本该接受的惩罚,执着于追求强大的力量,重返人世间。
在这个过程中,已经逐渐摸出一条非常残酷的修炼之路。
哪怕没有凝出真实的躯体,也算是鬼修。
等到修炼出真身,实力也就不是玄门那些寻常修士能对付的了。
……
无相魔与城上月坐在观众席上从头看到尾,直到斗场内剩下两只重伤的鬼怪时,城上月才开腔:“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担心你徒弟?”无相魔问。
城上月摇头:“她机灵着呢,出不了事。”
“那就是那只哈士奇一样的小魔?”无相魔了然。
城上月无言地瞅着无相魔半晌,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山河的印象是“哈士奇”。
再有,他应该没苏醒多久,怎么就学到那么多新词?
“出不了大事,那小魔君年纪虽轻,但实力着实不错。”
城上月:“只是担心他把这鬼城拆了,这里所有恶鬼都跑出去,麻烦就大了。”
倒不是他愁,捅出篓子,后面负责扫尾的,八成是元酒那倒霉崽子。
无相魔:“这斗场看着挺无聊,走不走?”
城上月理了理衣摆,起身沿着原路返回,无相魔牵着那倒霉鬼跟在后面。
他们刚走到出口,七八只恶鬼就跟了过来,甚至有两只恶鬼直接在角落设下鬼蜮,妄图将无相魔和城上月拉入其中。
无相魔看着手腕上的裂痕,烦躁得很。
他一点都不想打架,但是这些煞笔一个个脑子都有问题,总是不自量力,觉得自己上天。
鬼蜮铺开的一刹,无相魔极度凶恶的法相毕露,僵硬的右手握拳,重重往右侧虚空中狠狠砸下。
鬼蜮内的空间寸寸碎裂,两只铺开鬼蜮的恶鬼顿时受到反噬,在觉察到情势不妙,准备转头夺路而逃时,无相魔已经牵着红线出现在他们身后,抬起硬邦邦的双臂,手上连接指节的滚珠动了动,两只蔓延着数道裂纹的惨白手掌钳住他们的脑壳,一眨眼的功夫,就将他们魂魄捏得碎裂。
但卡在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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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得很,捏鬼还不能把这些小脆皮彻底捏碎了。
其他鬼怪见状,不敢逗留,一股脑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头顶鬼蜮彻底消失,城上月却停在原地不动,拿出玉简给元酒发了个消息。
既然找胡伟跟大海捞针,倒不如直接把大海从头到尾筛一遍。
想干就干。
城上月把想法和元酒说了,元酒捏着玉简,头疼道:“所以体力活又是我来干吗?”
“嗯。”城上月点了点头,显得挺诚恳,“鬼城要是处理的漂亮,功德应该很多。”
元酒咬牙:“我干!”
“等着,我把鬼城彻底给封锁,就快马加鞭赶过去。”
元酒放弃了去汉区那边,她本来打算找寇娅,从她那边顺藤摸瓜,直接摸出这鬼城背后的主人。
但现在……
把鬼城最大的斗场掀了,再把这鬼城彻底给锁死。
她就不信这背后的大老鼠不冒头。
有时候简单粗暴,虽然费力气,但效果很感人。
……
元酒回去时路过山河所在的街道,对于正在训练鼠鼠打架作战的山河,她没分出太多注意力。
直接去了城门口,看着已经洞开,不断有游魂飘进来的鬼城,二话不说,将门口的恶鬼全都扫到一旁,直接踹了一脚城门。
厚重的大门被关上,她在上面结下鎏金般的法印,随后不断注入灵气。
又将手中的两仪刀插入地面,一道足以笼罩整座鬼城的法阵,以一种极为恐怖的气息,从她脚下蔓延开。
法阵的纹路是纵横的金色网线,每条金色的细线,时不时会流动一串几乎看不清的法文。
短短数息,天地间便结出将整座城池罩住的法阵。
阵法结成后,元酒抬手将两仪刀拔出,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两个呼吸间便恢复至修为巅峰。
修为禁制彻底解除后,元酒感觉浑身都舒畅不少,握着两仪刀的手也变得更为有力,体内的灵气也从山溪变成大海。
多亏这个方天灵阵。
只有在这种特定的灵阵内,她使用巅峰修为才不会受天道辖制。
确定阵法彻底完成封锁,她没有理会一旁惊慌失措的恶鬼,一抬眸就从原地消失不见。
正在训练鼠鼠的山河感受到整座城池的气息变化,仰头看着头顶时隐时现的法阵纹路,舌尖抵着后牙槽,轻轻啧叹。
动真格了。
那小丫头。
“鼠鼠,把他们吞了,咱们离开。”
固然元酒不是他的对手,但他是魔,对这种汇聚天地灵气的大阵天生就十分排斥。
待在这里的每一秒钟,他都感觉不舒服。
金毛鼠是魔宠,习性与魔其实大同小异,在灵阵中实力会受到影响,也会变得更为焦躁不安。
离开方天灵阵,才是上上之选。
山河有点不爽,刚刚元酒过去都没有通知他,虽然知道她并无禁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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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鼠一口将附近的恶鬼全都吸进肚子里,打了好几个饱嗝,原本泛着一道红光的眼睛也慢慢黯淡,身形随之恢复巴掌大小。
它捧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啪叽”倒在山河的颈窝,小爪子抓着一缕长发,惬意地眯起豆豆眼。
山河无语片刻:“……”
他家小家伙还真的是养尊处优。
“走了。”
……
元酒循着信号赶往斗场。
城上月与无相魔待在观众席后排,仰头看着铺满黑暗天空的灵光,眼神又浅浅落在发现天空异样,一整个开始时慌乱的斗场鬼群身上。
斗场正中心,一脚踏在半空的雷鬼,将手中握着的钢筋朝着下方的食血鬼捅去。
钢筋发出紫光,细小的雷电碰撞出火花,发出滋滋声响。
能够在斗场中战至最后,两只鬼均非善类。
雷鬼擅长以雷电攻击,是一种极为罕见的,不惧怕雷火的鬼怪。
斗场中的雷鬼长得极为丑陋,因为生前被雷劈死,所以死后魂体遍布雷电纹路。
一双眼睛非常大,如同两块随身化妆镜般,纤薄的嘴唇是很重的朱紫色,偶尔探出唇角的舌尖分叉,长着米粒般细碎尖牙。
食血鬼则是以血肉为食,应该已经残害过不少生灵,所以他身上的阴气与煞气也格外重。
论实力,两者其实不相上下,但雷鬼克制食血鬼。
食血鬼惧怕天雷,所以一开始对上雷鬼就处于下风,不断被雷鬼打伤,已经有了颓势。
但在方天灵阵锁住整座九里鬼城后,雷鬼从空中导下的雷电便消失不见。
食血鬼抓住机会,立刻扑上去咬在雷鬼颈侧,在雷鬼挣扎间,从其魂体上硬生生撕下一大片精纯的魂魄,贪婪地咀嚼吞入腹中。
无相魔注意到斗场内的两只恶鬼地位对调,桀桀笑了两声:“战局真是瞬息万变。”
“雷鬼要输了。”
城上月只轻轻转动了一下中指上的储物戒:“这阵法布置完成的时间很巧。”
话音刚落,元酒就突然出现在他身畔,随口问道:“我布置的阵法怎么了?”
无相魔立马装死,呆呆地立在一旁,和一尊没有灵气的傀儡一模一样。
城上月瞥了他一眼,哼笑了一声:“斗场中的雷鬼,因你怕是要输了。”
元酒目光穿过混乱的鬼群,朝着下方斗场中心望去。
一只贪婪狠辣的食血鬼,像凶残的树蜥般冲上去,将失去压制食血鬼能力的雷鬼一口咬掉脑袋,夺走了雷鬼手中的钢筋,扔向混乱的观众席,自得地大笑起来,三两下将雷鬼彻底撕成碎片吞噬干净。
十分巧合,她望去的目光与食血鬼视线相接。
看着食血鬼唇角的血迹,以及那双盯着自己,毫不掩饰捕食欲望的眼睛。
元酒微微扬起下颚,忍不住轻笑:“这整座城的恶鬼都有趣极了,明知道我等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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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鬼都很……癫狂。”
是的。
癫狂。
疯魔。
对于是否会魂飞魄散根本不在乎。
在这座养蛊般的鬼城中,所有恶鬼都几乎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他们根本不知收敛为何物。
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没有任何恐惧时,哪怕就是真神在世,也能毫无顾忌地干到底。
“若是留着这座鬼城,完全是养虎为患。”
元酒叹气:“我若是擅自将这些恶鬼全都诛灭,这个地方的阴曹司会不会找我麻烦啊?”
毕竟不是土著,每个地方的管理制度是完全不同的。
要是在国内,那就好办了。
打死打散,屁事儿没的。
“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城上月睨着她,突然感觉到方天大阵的边界出现漏洞,他阖上双眸,视线却穿过重重阻碍,捕捉到正从大阵边角挤出去的山河。
山河察觉到窥探的视线,忍不住回头冲虚空龇牙:“看什么看,你那个宝贝徒弟不讲道义,还不允许我自己出来了?”
元酒也感觉到阵法一角被撕开,顿时气得直磨后牙槽。
都已经约法三章了,她肯定不会伤害山河那厮,他竟然在这种时候把她阵法撕开个口子。
混账王八蛋。
城上月隔空传音:“打开可以,自己把阵法补上。”
“补上?”山河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子,“你觉得我一个魔,会补什么劳什子灵阵?”
他都没有灵气,补个球。
城上月:“那你就在外面守着那个洞,让一只鬼跑出去,以后就多打你一顿。”
山河震惊地瞳孔放大:“!!!”你踏马还讲不讲道理?!
等反应过来,他刚想辩驳几句,城上月已经单方面切断隔空聊天频道。
山河:“……”他真的有一万句祖安语要问候黑心黑肝黑肠子的城上月。
城上月睁开清冷的双目,与一旁黑着脸的元酒说:“不用担心那个缺口,山河守着。”
元酒握了握拳头,小圆脸上尽是忿忿之色:“他这个人真的不适合做朋友,一点信任都没有。”
“你也不用和他做朋友。”城上月直接了当,“和他当朋友,你那点心眼儿不够用。”
纯纯是草食系小白兔碰上老狐狸精。
元酒被打击得低下头自闭。
这个世界真的到处都充满了不友好。
这才分开不到两天时间,她已经开始想念温柔体贴的大狐狸了。
果然能治愈她这个饱受打击之心的人,只有雍长殊。
“别愣着了,先把斗场的鬼都控制住,再想办法去这个地界的阴府探探口风。”
城上月后撤半步,“你带着这具傀儡去,它能帮忙。”
元酒这才注意到静止不动的无相魔,眯起杏眼上下打量,直觉这傀儡有点不对劲,但哪里不太对又说不出来。
被她专注打量的目光盯得不舒服,无相魔动了动手臂,手腕上的红绳轻轻晃动。
“还没看够?我长得就这么好看?”无相魔故意说道。
元酒听着优雅低沉的声音,转头看向自家师尊:“它是谁?”
“傀儡。”城上月淡定胡扯。
元酒:“这么有灵性,不可能只是傀儡吧,至少也在里面寄放了一只灵。”
城上月:“……”她要这么想,倒是也可以。
“嗯,没错。”城上月点了点头,确认她的猜测。
“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捉来的灵啊?能不能给我?”
元酒立刻笑眯眯地将三连问糊在城上月脸上。
城上月:“……”
徒弟太活泼就这点不好,完全就是个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无相魔:“鄙姓乔。”
城上月:“不能给。”
元酒:“……”
“行了,明白!”元酒手指点了点脑袋,目光转向无相魔,“小乔,我们去干活儿吧。”
无相魔僵硬的五官差点儿被他扭出狰狞的表情。
谁TM是小乔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城上月,城上月避开他不虞的眼神,实在是不想再应付元酒这个机灵鬼,掩唇道:“去吧,小乔。”
无相魔:乔你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无相魔顶着一张没表情的脸,跟着元酒开始捉鬼。
因为出口只有一个,城上月就站在出口位置,所以哪怕恶鬼们争先恐后往出口跑,但没有一只能突破门口那道防线。
元酒与无相魔两个宛如鲨鱼冲进了鱼群中,一面倒地收割起在场所有恶鬼。
一开始被袭击,有些恶鬼会非常暴躁地反抗,但很快就被打爆,其他恶鬼看的头皮发麻,纷纷抱头逃窜。
无相魔为避免这不中用的躯体裂痕逐步扩大,半路就退到了元酒身后,朝她扬了扬手腕:“你打,我捡,不然身体要散架了。”
元酒回头觑了他一眼,看着他整条手臂和手背的上藤蔓般的裂痕,没有异议。
不过还是在心中腹诽:这做傀儡躯体的材料怕是不怎么好,师尊看着也不像是这么抠门的人啊。
城上月也观察着这边的情况,一时间无言。
他给无相魔做的这具躯体,并非不是一般材料,而是因无相魔乃上古魔神,即便只剩下区区残魂,用于制作傀儡的寻常材料也很难承载他的魂体。
他手头顶尖材料倒是有,但给无相魔用,实属浪费。
这些材料均是极为罕见的天材地宝,是用来给他自己修复躯体的。
毕竟,他也是依托傀儡身才能存在至今。
无相魔使用的躯体,使用些小法术是没问题,一旦灌注的法力过强,裂痕就会逐步扩大,呈现蛛网状时,傀儡很快就会碎掉。
思及此处,城上月传音于无相魔:“尽量少用法术,不然裂纹会持续扩大,傀儡的用料非常结实,善用体术。”
无相魔跟在元酒后面,拉开腰间口袋,跟捡西瓜似的,闭着眼将被抽晕的恶鬼塞进去。
他听到城上月的声音,无语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说!”
“忘记了。”城上月的解释毫不走心。
无相魔忍着吐槽的欲望,将身上的法力卸去,徒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摁住跟活鱼似的恶鬼,见实在不老实,直接一拳头捶上去,将恶鬼脑袋瓜子捶得嗡嗡响,甚至形状都变了。
接连暴力捶了三只恶鬼,无相魔蹲在地上,仔细观察手臂和手背上的裂纹。
没有再继续扩大。
还真的是这样?
那老阴批竟然没诓他?!
确定用体术能使这具躯体保持更长时间,无相魔立马变得生龙活虎,恨不得当场冲进鬼群中杀个十进十出。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战斗的冲动,将冲锋陷阵的活计全丢给元酒,自己跟在后面继续捡鬼。
斗场的恶鬼少数也有五六千,很多都是不认命的性格,将他们逼到了绝境,有些恶鬼开始剑走偏锋。
元酒与无相魔注意到的时候,之前在斗场中的那只嗜血鬼已接连吞掉观众席上的十几只恶鬼。
在极短时间内吞噬大量恶鬼,很难立即吸收对方所有力量,所以嗜血鬼的魂体开始膨胀。
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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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元酒斜对面的观众席位上,黑色的阴气冲天而起,以嗜血鬼为中心,四周被清出一小片真空地带。
元酒甩了甩持刀的手臂,活动着手腕,凝聚了灵力用刀背横扫了180度,将一侧近千只恶鬼全都重伤。
那些恶鬼如同饺子般,哗啦啦倒地不起。
无相魔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满地站定,最后咬着牙,双手都舞出残影,将千只恶鬼纷纷捡走。
收拾完这侧的恶鬼,元酒直奔对面嗜血鬼。
若是继续放任嗜血鬼吞噬,对付起来也会变得更麻烦。
而嗜血鬼见元酒提刀冲来,两手伸向远处,又抓了两只凶残的恶鬼塞进口中。
那双贪婪的眼睛变得暗沉又恐怖,原本纤细的四肢隆起一块块肌肉,鼓胀的腹部也慢慢瘪下去,肌肉轮廓渐渐凝实。
元酒脚尖踩在观众席的栏杆上,看着双手握拳的嗜血鬼,随着他用力手臂上和腹部慢慢鼓起脉络的痕迹。
它张开大口,嘴角一直裂到耳根下,伸出的猩红长舌分叉且带细齿,如同一只蜥蜴般,将极具危险性的舌尖射向元酒门面。
元酒看着从他弹射出来的舌头上滴下的涎水:“……”
很好!
非常有胆量!
竟然敢用口水招呼她。
她抬手亮出刀刃,不像之前那般还收着手,用刀身接住那分叉舌,随之松手任由嗜血鬼将她佩刀卷走。
就在嗜血鬼准备出手接住抢回来的两仪刀时,元酒明眸暗暗划过冷色锋芒,指尖结出一个印,看似灰扑扑的两仪刀,陡然灵光大盛,刀刃闪出一道银色亮光,在嗜血鬼唇边绞出凌乱深刻的伤口,且也切断了它那极为灵活的分叉舌。
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流在嗜血鬼的手背上。
它怒目圆睁,喉中发出愤怒又痛苦地尖锐嘶吼,但舌根被绞断的痛楚,让他十分迷茫。
化作恶鬼这么久,他第一次遇到能切实伤到他,并且令他重新拥有为人时那种脆弱痛苦的感觉。
心里下意识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他:快跑,你根本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对手!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但是作为嗜血鬼,舌头是他最重要的武器之一,被切断了赖以为生的一部分,他如何能一走了之。
他要报复。
要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逃走与报复两个念头不断在它脑海中交织,还未等它做出决断,元酒已经收回长刀,将刀身上滴落的血肉之物以淡蓝色火焰灼之,须臾便将刀上的污物烧得一干二净。
如此一来,便彻底激怒嗜血鬼,它一整个陷入疯狂状态,四肢着地,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冲向元酒。
周围四下逃窜的恶鬼见状,竟然大着胆子停下来,回头观看着难得一见的斗法。
虽然正在交手的双方对他们都是巨大威胁,但眼下门口堵着一尊煞神,出又出不去,只能如无头苍蝇似的东躲西藏,倒不如躲在一边看他们打架,最好两败俱伤,这样他们就有机会逃出生天。
无相魔将倒地不起的恶鬼全都捡回袋子里,一脚将翻倒的椅子踹正,坐在椅子上观战。
他看了会儿,回头与远处的城上月说道:“你这个徒弟哦,喜欢拳拳到肉的打架方式,不咋喜欢用法术。”
“蛮独特的。”
比较适合这傀儡身战法,要是能和他互换一下躯体就好了。
反正他也不在乎男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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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她个头小,但是动起来却如狡兔般,令对手完全摸不透进攻套路。
嗜血鬼连续进攻了五次,次次都没能实现与元酒面对面肉搏的想法,反倒是像被遛狗一样,弄得它暴躁起来,进攻也渐渐失去了谨慎与分寸。
元酒见他冲的过快过猛,眼底滑过狡黠的灵光,翻身踏上嗜血鬼脑袋,左手指尖勾着他的后颈,纤细的手臂猛然发力,速度飞快地往后方一带,将体型庞大的嗜血鬼拽得仰飞出去,重重掼在了观众席上,砸断了几十层台阶,半个身体嵌入碎裂的土石之中。
嗜血鬼双手试图抓住滑不溜秋的元酒时,一柄没什么锻打花纹的长刀突然从上方刺入他眉心,刀尖钉在他脑后的石板上。
斗场中喧哗的声音突然消失。
在漫长的静默后,一阵风席卷了整座环形的场地,庞大阴气冲天而起,而后几只魂体残缺的恶鬼从嗜血鬼大张的口中争先恐后冲出来,朝着高空夺路逃去。
但残魂刚刚飞到几十米的高度,就触碰到了覆在上方的金色法阵纹路,立刻被白色的火光灼烧殆尽,化作白烟随风消散。
这下子群鬼都慌了。
无路可逃。
所有鬼都往后退,挤在角落里,互相叠在一起。
元酒看着刀下的嗜血鬼在满脸惊恐愤怒中魂飞魄散,拔出自己的长刀,扬眉说道:“不想魂飞魄散的,就地俯首认输。若是再想着吞噬其他鬼,获得虚伪的力量与我交手,定不会让尔等如此轻松便解脱。”
大多数鬼听不懂她的话,但在场有也有几十只Z国鬼,很快元酒的意思便传达完毕。
无相魔从凳子上起身,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叹气道:“又要干活了。”
下方群鬼无首,更多担心这是个陷阱,只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
有鬼大着胆子,扬着问道:“不知你想怎么处置我们?”
他们都是恶鬼,说白了,都不是好东西。
是送到地府都要先过一遍油锅的那种。
元酒:“等到此界地府重开,将你们送入地府受训,该罚的罚,该打的打,之后该入轮回就入轮回。”
“另外,Z国鬼与其他国家分开,我会将你们专程送回Z国阴曹司。”
“那我们怎么办?”一只金发碧眼的男鬼着急忙慌地提问道,“可以送我们回西方吗?我们那里应该没有地府。”
说不定可以无痛升入天堂。
元酒:“……”这鬼玩意儿想什么屁吃呢?
“我不会去西方国家,所以送不了你们。”元酒没打算忽悠他们,直接坦荡地说道,“至于你们是在此界入轮回,还是引渡回西方,那是金罂国地府的外交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你们到时候问他们吧。”
金发碧眼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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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完蛋的吧!
元酒见他咕哝着,似是有不满之意,抬眉道:“当然,我也可以带你去Z国入轮回,你要去吗?”
金发碧眼男鬼立马将脑袋甩出残影。
开玩笑,去了就没有以后了。
Z国对西方其他国家可没有那么和蔼可亲,据说早先有几个西方人携带D品入境被查出,最后直接被判了死刑。
而且Z国的地府刑罚据说非常恐怖,他们这种外国恶鬼,去了只会更惨。
还不如魂飞魄散。
虽然很多鬼都很不乐意,但是眼下打也打不过,最强的已经被干掉了,再不情愿此刻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命。
只要魂魄还在,说不定之后还能找到机会逃出生天。
若是元酒知道他们这点小心思,估计会不屑地告诉他们,想都不要想了。
能让他们逃出生天,她归元观最强观主的名号让给他们做。
哼!
无相魔跟站桩似的,张开了口袋,看着排成长队等着进袋的恶鬼,啧叹道:“不行啊,这些恶鬼都没点骨气。”
一只正准备进袋的恶鬼反驳道:“都是恶鬼了,还要啥骨气。”
大丈夫能屈能伸。
无相魔盯着他,恶鬼见势不妙,立刻主动往他手里的口袋一跳,进去见他的难兄难弟们去了。
将斗场的鬼全塞入紫色口袋中,无相魔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觉得这颇有些分量。
里面少数也装了有快七八千的鬼了。
在街上抓的、路上捡的,再加上斗场里逮的。
不知道接下来还能装多少?
城上月看着已经被清空的斗场,徐步走来:“这袋子是万象乾坤袋,里面有十个独立的空间,装下百万只恶鬼不成问题。”
他早就预料到,真动起手怕是要将鬼城里清算一遍,所以一开始就给了最大的储物袋。
无相魔:“这袋子继续放我这儿?”
城上月颔首:“你戴着。”
无相魔身上的魔气强大醇厚,又与锻造万象乾坤袋的材料同源,所以由他佩戴最好不过。
无相魔把玩着这口袋,只觉得上手十分简单,而且也非常好用,只是看起来太简陋。
但他摸了一会儿,打量着收口袋绳子上的白色柱子,低头凑近观察,顿时有点恼火道:“城上月,这是你用我骨头磨得珠子吧?”
MD!他就知道这狗东西不是个东西!
元酒闻言诧异地看向他俩,无相魔此刻也顾不上遮掩身份,捏着白色骨珠怼着城上月的脸:“你老实说,是不是用我骨头磨的?”
城上月:“从以前的战场偶然捡到了一截骨头,感觉和你的气息差不多,是难得的炼器材料,就拿来用用。”
无相魔暴躁抓狂:“我要杀了你!”
城上月镇定自若:“冷静点,你杀不了我。”
“啊啊啊啊啊啊——”
元酒一头雾水:“所以,他到底是谁?还有……你们以前认识啊?”
无相魔捏着骨珠,布满裂纹的手颤抖不已:“你有我的骨头,竟然不拿我骨头炼制躯体,让我住在这破烂里面!”
黑心肝!
黑心肠!
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城上月有点烦他,冷冷掀了他一眼:“就一截腿骨,能炼制个什么?你想当芭比吗?”
无相魔:“……”不想,但他还是好气啊。
任谁也不想自己的骨灰成为别人的玩具,好吗?!
“哈喽,你们二位当我不存在吗?没人替我解惑一下吗?”
元酒抬手在无相魔面前摇了摇爪子,被无相魔嫌弃的拍开。
“去问你那没人性的师父去。”
无相魔扭头走掉,暂时不想搭理这对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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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额角青筋跳了跳:“……”
“别用这种眼神看本尊。”
城上月有点受不了她,像只馋骨头的狗狗一样。
元酒被他嫌弃的神色伤了一秒,“师尊你老实交代,那只傀儡里寄放的到底是谁?”
“一个旧故。”
元酒对他含糊其辞的说法很不满,但见他不欲再解释,放弃了追问的打算。
“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可多,真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耗这个问题的答案?”城上月凉凉提醒了一句。
“那我去抓城中其他鬼去了,您别乱跑。”
城上月抬手在她脑瓜上敲了一下:“你是师长,还是本尊是师长?没大没小。”
元酒摸着后脑勺,“行行行,你是师长,你最大。”
“我这就去干活。”
她掉头走人,路上深深叹气:“怪不得别的宗门都是弟子三千,辈分垫底,活该当牛做马。”
一截打磨过的竹子从后方破空而来,正中她后脑勺。
城上月微沉的声线传来:“你个话痨,赶紧的。”
元酒捡起掉在地上的竹子,反手就扔了回去,然后拔腿就跑。
城上月抬手抓住原路返回的竹子:“……”
这徒弟不打是不行了。
……
整座九里鬼城的鬼抓起来,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倒不是这些鬼有多厉害,而是忒能藏。
大多数鬼都试图打破方天灵阵,但在接触到大阵后,魂魄就以极快的速度燃烧,所以很多鬼都不敢再直接蛮横地往上撞。
有些胆子小的鬼,隐约感觉鬼城的天变了,开始往城里犄角旮旯钻,想在鬼城即将覆灭的趋势下,保住一条小命。
将明面上的恶鬼扫空后,也就是这些东躲西藏的小鬼,特别的难搞。
元酒抓到最后心态有点崩,暴躁地从厕所粪池里捞出两只鬼,红着眼用凝水术冲完两只鬼,拎着棍子将他们暴打了一顿。
这些鬼,真的是……没有下限了。
无相魔双眼死气沉沉地盯着两只鼻青脸肿的鬼,拒绝他们进入自己骨灰炼制的万象乾坤袋。
隔着八百米远,他都能清楚地闻到这俩蠢货身上那股滂臭味儿!
想让他们入袋,除非他死。
元酒拿无相魔没辙,只能认命地重新掏出一个最不值钱的储阴之物,将两只鬼塞进去后加了个封印。
偌大的鬼城一夕之间变得空荡荡,只有阴风穿过长街的凄凉声。
元酒脚尖踏在青石板上,奇怪道:“我们都把整座城的鬼都抓完了,这鬼城背后老大到现在都没找到,不应该啊。”
“可能刚好没在城里?”
无相魔也没有发现实力比较出挑的恶鬼,鬼城数万恶鬼的实力,也就是一拳解决和三拳解决的差别。
元酒觉得可能是她多心了,也可能确实凑巧,赶在了这九里鬼城老大不在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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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准备将整座鬼城彻底毁掉时,山河的声音从大阵撕裂的缝隙传来:“小丫头,外面忽然出现好多怪厉害的恶鬼,你来不来搞啊?不搞的话,本尊就让鼠鼠把他们啃了啊!”
元酒闻声立刻朝着那处裂隙赶去,传音道:“你等等,里面说不定有鬼城的老大,得抓住问问情况。”
无相魔看着风风火火闪身而去的元酒,抬起僵硬的右手轻按额头:“毛毛躁躁的性子。”
虽然很嫌弃元酒的性格与行为,但他还是跟着赶了过去。
从那道被撕裂的缝隙挤出去时,暴烈的阴风裹挟着沙子和树叶以及断裂的树枝,唰唰地往脸上糊。
元酒用灵力形成屏障抵挡在身前,才隔开空中乱舞的杂物,勉强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铺天盖地的阴气如沙尘暴席卷而来,合围而来的阴气精纯又强大,远比她之前在城中遇见的实力最拔尖的恶鬼要强上数百倍。
有鬼王的存在。
元酒摸了摸鼻尖,看着坐在一旁翘脚嗑瓜子的山河:“你就打算这样看着?”
“怎么?你还需要本尊出手相助?城上月怎么会教出你这么没用的徒弟?”
元酒被他三言两语挑出火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仰头看着上方渐渐蓄积的雷云。
MD,狗天道不做人。
没有压制修为,刚从屏障里挤出来,这雷云就蓄足了力量,估摸着十息之内就会劈下来。
在内心默默冲上天比了两个中指,她不得不重新封印修为,捏了捏明显力量明显下降的拳头,感受到体内骤然缩减的灵力,不适应地暗啐两下。
山河见她身上的气息唰的一下就没了,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笑得前俯后仰。
“我说呢,感情你是怕这里的天道劈你。”
元酒龇牙:“要你管。”
山河换了个坐姿,懒洋洋地倚在树桩上:“若是你态度好点,本尊说不定愿意顺水推舟帮你一把,但你就这个态度,呵……自求多福吧你。”
无相魔从缝隙也挤出来,看着铺天盖地的阴气,敛了敛眉目,抬手指着上方正中间的位置:“看着怪晦气的,赶紧把那玩意儿给打下来。”
魔神绝对不容许蝼蚁以下犯上。
元酒放开神识探过去,发现那团黑色的阴气里包裹着一只看不清面貌的恶鬼,气息应该是里面最弱的,但看周围群鬼拱卫之势,她就知道但靠气息判断不准,那估计就是其中最厉害的。
所以,有两只鬼王吗?
元酒回头说道:“帮我盯一下,别让他们跑了就行,其他的我来。”
山河斜了她一眼,没给回应。
鼠鼠站在他头顶,双爪捧着一颗花生,仰头冲她吱了声。
元酒知道,山河这是答应了。
无相魔提着口袋,面无表情道:“我只负责捡尸,不给巨婴当爹又当妈。”
元酒:“……”这毒舌真的跟她师尊是一脉相承。
“本来也没指望你,小乔同志。”
黑脸的无相魔:如果可以,他想把她嘴缝住。
元酒拔刀勇猛无比的冲了上去,然后……身影就从无相魔和山河眼中彻底消失不见。
山河突然坐直身体,脸上讥笑之色收敛,指尖将一粒瓜子碾成齑粉。
“很强大的鬼蜮,和修仙界的鬼族专长很是相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无相魔瞥了山河一眼,没搭话。
不是随便一个人,他都愿意理会。
山河扭头看着一脸木然的傀儡自觉无趣,他竟然还想着和这破破烂烂的玩具聊天,果然和笨蛋接触久了,脑子也钝了。
……
元酒冲了一段距离,就意识到已踏入敌方布置的陷阱中。
她倒是无惧这区区陷阱,只是陷入其中后,感觉到了几分似曾相识。
四周全是沼泽之地,就连足下踏着的方寸之地,也在被黑色腥臭的沼泽逐渐吞噬。
她凝眸看着近处和远处,比较稀的地方泥水冒起泡儿,一只黑色的爪子猝不及防,抓住她的脚踝。
甚至没有用引动半点阴气,速度却与她压制修为后差不多。
元酒惊诧了一瞬,感觉到皮肉所受的蛮横强大的力量,回过神后运足气劲,灌入足下在皮肤周围形成一道灵力屏障,将那只钳制她踝部的鬼手给震碎。
这只鬼手仿佛只是个开胃小菜,打响微妙的前奏后,冒着泡的泥水中不断有鬼怪挣扎着往上爬。
而她必须消耗灵力,才能保持双足不陷下去。
这种消耗战,还真是和她曾经的老对手最常用的战术如出一辙。
元酒一边怀疑着这九里鬼城与修仙界鬼族的关系,一边分心应对不断爬出来的鬼怪大军。
数量非常非常多。
都弄得浑身乌漆墨黑。
粗略用目光一扫,估摸着已经爬出来的鬼怪有数千只,而且实力要比鬼城中最顶尖的高出一截。
所以果然厉害的鬼怪都被鬼王带走了吗?!
不知道这些实力比较厉害的恶鬼,群体出动是干什么去了。
用刀鞘连续敲碎几只爬过来的恶鬼,元酒踩着一只鬼的头顶,飞身往远处去。
沼泽不会是无边无际的。
想要在鬼蜮中养出这么大一片鬼泽,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接连踏着几只鬼的脑袋,元酒本想直接找到鬼沼尽头,低头时,余光却扫到了一角,顿时放慢了速度,改换了方向。
她弯腰用刀鞘挑起一只正在努力从沼泽中爬出来的鬼,凝了一捧水泼在他脸上,盯着打量了三秒,迟疑道:“胡伟?”
正在用手搓脸的鬼,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身形骤然僵住,挂在半空中与元酒面面相觑。
“你,哪位?”
胡伟指尖还滴着泥浆,上下观察着元酒年轻的面孔,确认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等待答案。
“咱们还没见过,但你应该还记得于敦吧?”
胡伟听到熟悉的名字,顿时热泪盈眶,想要伸手抱住元酒胳膊:“你,你是于敦说的那个大佬吗?”
“我盼星星盼月亮,可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你是专门来救我的吗?”
“没想到你人竟然这么信守承诺,这么善良,为了我连这种龙潭虎穴都闯……”
“简直是天使啊……”
元酒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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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顺路过来找你的,答应帮于敦寻你的是我师尊。”
胡伟双手抱拳,朝着元酒拜了拜:“谢谢大师,也谢谢大师您师父。”
元酒看着他感激涕零的模样,实在想不通,这家伙也不是恶鬼,怎么就钻到这全是恶鬼扎堆儿的鬼王鬼泽中了。
“你怎么会在鬼泽中?”
她是个有问题憋不住的性子,怀疑地盯着胡伟。
胡伟脑袋立刻垂下,跟一只失去了梦想的咸鱼般,幽幽叹气:“说多了都是泪。”
“那你长话短说。”
胡伟:“我本来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卷走了,脑子晕晕乎乎的时候,就出现在一个很大的尸坑附近,周围全是……比我厉害的鬼,所以被他们欺压了两天,就碰上鬼城城门大开。”
“我对这鬼城也不了解,看着他们都想往里挤,门口的鬼还夸这是鬼的天堂,我就稀里糊涂地被裹挟着进去了。”
进去了后,他才发现自己是小绵羊进了狼群老窝。
就在他感慨,天要亡他时,转机出现了。
碰到了老乡。
“我觉着大家至少都是Z国鬼,多少有些同乡之谊,所以就跟着他们走了。”
“结果……”胡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背后汗毛都快吓得竖起来,“后面就被他们塞进了一个斗场中,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产鬼给吞了。”
产鬼经历了什么他是不知道,反正发现重见天日时,他是从一只被撕碎的无头鬼身体里钻出来的。
可能是于敦送他的符纸起的作用,才令他侥幸从恶鬼口中逃出生天。
胡伟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张已经烧了一大半的符纸,上面的朱砂颜色褪去大半,只能看到最后一层浅浅痕迹。
只要再被恶鬼攻击一次,这张符纸就彻底失效了。
胡伟泪眼汪汪道:“我也是靠着这道符,在这个全是恶鬼的沼泽中存活至今,您再晚来一步……我就要彻底寄了。”
元酒:“那你运气还怪好的。”
几经波折,却能苟到现在,可见这鬼也是个老六。
胡伟双手合十,虔诚地求问:“大师,你能保我狗命吗?”
“嗯,保证把你送回Z国转世投胎。”
胡伟松了口气,将符纸团了团,塞进了胸口:“大师需要我做什么吗?”
元酒觉得他也派不上用场,估计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干脆将他塞进了一串装鬼的珠子里。
耳根清净,她也松了口气。
接连几个纵身飞跃,很快就抵达鬼泽边缘。
后方爬出来的鬼怪,已经踩着沼泽,深一脚,浅一脚,往她所在方向追来。
元酒收回目光,抬眸看着远处鬼影幢幢的黑树林,感觉到那个方向阴气最盛最精纯,毫不犹豫地直奔目标而去。
黑树林,顾名思义,就是一片漆黑的树林。
光线很难穿透树梢,进入林子里,避开障碍物全靠神识,根本无法用双眼视物。
神识早已经过千锤百炼的元酒,自然无惧这等小手段,只是进的深了,她下意识仰头,看着挂在树枝上的一具具死状各异的尸体,挥刀将被鬼怪附身后,突然下坠偷袭的尸体抽飞,直接将黑树林中清出一条笔直宽阔的路。
大量黑色树木倒地,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林子里,突然飘忽着星星点点红色亮光,充满恶意,黏腻在她身上。
元酒拔刀出鞘,嘴角微微一翘。
终于苏醒了。
猎杀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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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色的光点随着怪物的移动速度加快,几乎飘成断续的线条。
元酒将神识铺开,笼罩在身周百尺内,阖上双眸后,陡然打破静止不动的状态,持刀的手翻转刺向身后,挑着一只出现在身后的怪物砸在地上,用指尖弹出的一缕淡蓝色火焰燃着后,才借着诡异跳动的火光看清怪物的模样。
鸟头,两足,马蹄,浑身无毛,黄色蜥尾,叫声似婴儿夜哭。
一刀将怪物斩杀,元酒看着这怪物人类手臂和胸腹上突然张开的嘴和眼,心里直犯恶心。
但看着怪物死去,又总觉得这怪物外形,她似乎在哪本古籍中看过类似描述。
应该是道观早先存放的古籍,估摸是记录着Z国近两千年内的奇闻轶事的杂记。
元酒顾不上多想,身体已经动起来,来者不拒,统一一刀毙命。
这怪物体内塞着奇形怪状的恶鬼,身体死去后,恶鬼可以脱身而出,也可以用阴气将怪物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再次利用这躯体发起进攻。
恶鬼融入这怪物躯体中,速度会更加快,且力量也大的出奇,元酒就算刺中躯体,也没办法重伤藏在体内的魂魄。
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她估摸着,以鬼王的实力,养出那片面积很大的鬼沼泽,加上眼前这块看不到边际的黑树林,应该就是鬼蜮的极限了。
所以,鬼王真身必然藏在黑树林和鬼泽中一处。
鬼泽面积虽大,但恶鬼多藏于淤泥之下,她落脚都不好找地方,想要找一只藏身在泥沼之下的鬼,非常困难。
所以才把主意打到这片黑树林中。
如果将黑树林毁掉,也就相当于毁了一半鬼蜮,肯定能激怒鬼蜮之主。
到时,何愁对手不现身?
确认这些怪物不会轻易死去,元酒只能边杀,边用自己掌握的灵火点燃怪物躯体,将其焚烧成齑粉。
在黑树林中杀穿一条路,两人高的鸟嘴怪物数量也逐渐变少。
她身处其中,感觉最为直观明显,围攻她的数量至少减半。
黑漆漆的树林中,只能看见偶尔一闪而过的刀锋上迸射出的灵力光芒,剩下的就是令鬼都头皮发麻的无止境惨叫和尖锐的哭声。
无数藏在黑色落叶下、树梢上的恶鬼和怪物,纷纷探头望向声音不断传来的方向,窃窃私语。
“根本杀不掉她啊,怎么办?”
“她真的好恐怖,比鬼王大人还要恐怖。”
“真的就没有哪个大佬能来制止她吗?好多鬼都被杀的快魂飞魄散了。”
“她真的是人吗?这都杀了快一天了吧,为什么不会累?”
“而且鬼王大人不是说,她就是个伪装成恶鬼的人类道士吗?鬼蜮中根本没有可以补充的灵力,她应该早就没有灵力了才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与鬼王大人和鬼使大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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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那个女煞神杀过来,快躲起来……”
“MD,这么厉害的臭道士干嘛跑到鬼城来?不好好在道观待着烧香,出来虐鬼,有毛病吧?”
元酒循着阴气找到了鬼多的地方,结果甫一落地,四周的阴气便几乎散了大半。
她看着立刻遁走的几只恶鬼,还有飞快逃走的鸟嘴怪物,熊熊战意就像烈火遇上冰水,瞬间哑火。
她甩了甩手中的长刀,左手指尖轻轻搔着额角,心下暗道糟糕。
这下事情有点不好办了。
鬼见了她就跑,加大了找到鬼王的难度。
要不……还是一把火把这森林烧了?
烧完,鬼王应该就会出来吧?
想干就干。
元酒也不再追着那些鬼和怪物跑,挥手取出一根乌色的木头,用幽蓝色的火焰点燃了火把,左手举着火把开始在森林里闲庭信步,随手放火。
寻常的火很难烧着这些看起来很古怪的黑树,因为上面纠缠着阴气,整个树干表层温度都非常低,而且说不准就有鬼附着在树干当中,随时可以出来灭火。
她用的火焰是簇地心灵火,在修仙界排不上什么名,但是对阴物比较克制。
这种灵火碰到阴气火势会变本加厉。
阴气越足,火势越大。
而且普通的恶鬼是没办靠自己扑灭这等灵火,用来收拾这些爱捉迷藏的“小可爱们”,刚刚好。
眼见黑色的树林一遇元酒手中火把,便腾地烧起来,蓝色的火光很快包围多株死气沉沉的树木,火势迅速向四周蔓延。
很快,星星点点的蓝色火焰便连成火海。
不少躲在树干里的恶鬼,因为毫无防备,而被大火燎到魂魄,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鬼哭狼嚎声比之前越发凄厉,被烧到的恶鬼在从暗处现身,落在铺满黑色树叶的地上尖啸着打滚儿。
更多的恶鬼则是恐惧地望着烧起来的同类,醒神后,朝着没有火的地方逃去。
哭声与叫声中,掺杂着恶毒的咒骂。
元酒举着火把,掏了掏耳朵,眯着眼睛,放声朝整座树林喊话:“这座林子里的所有恶鬼都听好了!”
“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现在投降,死罪可免。”
“接下来,再有负隅顽抗者……”
“格杀勿论——”
清浅明亮的声音回荡在整座林子上空,惊起一大片眼眸猩红的乌鸦,盖过所有惨叫声。
随着鸦群在林子上空绕着一个固定的轨迹盘旋,整座鬼蜮中回荡着尖锐的,不男不女的笑声。
“小道士,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元酒满头黑线,无语望着头顶的乌鸦:“……”
一只乌鸦在她头顶上拉了坨屎,她不紧不慢后退半步躲开。
接着,一群乌鸦开始不讲武德,纷纷在她头顶投下鸟屎攻击。
元酒闪身出现在鸦群上空,抬脚把领头那只踹在地上,看着它半死不活地扑腾了几下,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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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拍着翅膀,嘎嘎叫的乌鸦们,齐齐噤声。
下一秒,翅膀在空中拍出残影,在呱的一声后,四散逃命。
元酒不屑地冷哼,一语双关:“呵,欺软怕硬的狗东西。有本事出来正面刚!”
那尖锐的大笑逐渐收声,火焰已经烧透整座林子的四分之一,通天彻地的幽蓝色终于照亮了这块黑暗的土地。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将火吹向元酒所在位置。
元酒不移不避,将手中的火把熄灭,取出长刀直接将大火劈开,一分为二。
长刀挥出的灵气锋锐无比,呈淡淡的白色,余势直逼墨色长空,将头顶鬼蜮斩出一道巨大裂缝。
橘红色的夕阳穿透裂隙,金红色光芒驱散了鬼蜮中的昏沉冥昧。
暖光挟正气突入,万鬼裂肝胆匿藏。
看着无所遁形的群鬼,元酒朝着不断扩大的裂隙飞去。
溃逃的鸦群重新汇集,眼中红光愈盛,凶性毕露,拍着翅膀朝她围去。
“还想打啊?”
元酒距离离开鬼蜮只有一步,忽然停下,回头冲着鸦群翘起唇角。
下一秒,她目光如炬,身形一动,迅如雷霆,出手掐住一只乌鸦的翅膀。
“继续躲啊?!”
她抬手打了乌鸦几巴掌,乌鸦很快便化作一团黑雾,挣扎着要从她掌心逃跑。
黑雾慢慢凝聚成型,一只黑漆漆的爪子伸出来,往她眼睛戳。
元酒生气地捏着他的爪子,硬生生把它折断,听到小孩儿的哭声,嗤声道:“连正面交锋都不敢,真是白瞎了你这鬼王的修为。”
亦男亦女的嘶哑嗓音愤怒地骂道:“无耻道士,快放开本王!”
“不然本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元酒手下力气越发大:“你倒是很嚣张啊,上一个说要将我碎尸万段的家伙,现在魂魄都碎成千万片了。”
“别说你一只鬼王,就算再来十只,老娘也能徒手将你们撕成鱿鱼干晾起来。”
提着这看不清面目的鬼王从裂隙中出去,元酒回头看了眼还在燃烧的林子,冷哼了一声,招呼着外面正坐在石头上打瞌睡的无相魔进来捡鬼。
无相魔看着她手提一团乌漆墨黑的玩意儿,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却被那团黑乎乎的雾给掀了傀儡身上的一个指甲盖。
无相魔瞬间火气上涌,怔怔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指甲盖,伸手捏住黑雾,与元酒说道:“这东西给本尊。”
元酒听他语气虽然平静,但显然心里已经怒火中烧。
她毫不犹豫将黑雾递出去:“给你,可拿好了,这玩意儿藏头露尾,到现在都没看出来是个啥东西。”
无相魔将黑雾攥在手里,右手拳头已经握紧,态度难得极好:“放心,很快帮你问出来。”
他提着黑雾,将腰上紫色的万象乾坤袋丢给元酒:“那些鬼你自己去抓吧。”
元酒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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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累最苦的活儿,永远都是她在干。
要是能收个有天赋的弟子就好了,她现在也能当翘脚师父。
南巢实在与道法无缘,可惜了那聪明的脑瓜子。
山河看着元酒如丧考妣的往破开的鬼蜮中钻,将肩上的金毛鼠拎下来,放在她的头顶:“带着我家鼠鼠去玩,它能帮你不少忙。”
元酒顿足,盯着他那只收回去的手,有点像切了他的爪子。
她抬手把蹲在头顶的鼠鼠拎下来,单手托着一脸懵的小可爱:“你爹可真不会养宠物。”
鼠鼠蹲在她掌心吱吱叫了两下,完全不在乎山河把它送出去当工具鼠,非常自来熟地顺着手臂爬到她肩上,小爪子抓紧她衣袍,表示自己可以帮上忙。
元酒带着它一起去了鬼蜮中,一人一鼠将被大火驱逐到林子边缘的鬼包围。
鼠鼠身形变大,把想逃跑的恶鬼全都抓回来,按在自己的屁股下面,粗壮的尾巴偶尔会把那些不老实的鬼抽一顿。
元酒则是张开万象乾坤袋,看着排队的群鬼,挨个将他们塞进口袋里。
一人一鼠搭配干活,默契非常。
直到将树林这边的鬼,还有鸟嘴怪物全都清理干净,元酒和鼠鼠退到树林与沼泽中间的过渡地带,看着大火将整座森林彻底焚尽,没能逃出来的鬼怪全被灵火焚为齑粉,随着升腾的烟雾彻底消散于世间。
黑树林已解决,剩下的……就是恶鬼沼泽。
元酒回头看着平静的沼泽,思考有什么釜底抽薪之法,将这片沼泽里的鬼怪全逼出来。
她身后半边鬼蜮已经溃散,但是鬼泽这边却丝毫没有变化。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鬼蜮不是刚刚那只胆小的鬼王铺开的。
双鬼王,连通的鬼蜮空间。
还真是平生第一次见。
金毛鼠四五米高的身体杵在元酒身旁,它原本正用粉色的爪子捋着胡须,突然圆圆的大耳朵立起来,眼神变得格外警惕,尾巴有点不安地来回甩动。
它用爪爪轻轻戳了一下元酒,传递了畏惧的情绪。
元酒仰头愕然望着它委屈的豆豆眼,叹气道:“那你变小吧,待在我肩上别掉下来。”
金毛鼠立刻点头如捣蒜,拳头大的身体落在她肩上,爪子紧紧攀住她的左肩,对于即将而来的恶鬼不敢松懈。
比无相魔手里那只鬼的气息要强大太多了,它自己上,打不过的。
元酒也察觉到,这两只鬼王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但她刚刚收拾那只鬼王,沼泽却没任何异动,这点非常诡异。
“咕嘟——”
泥淖中一个气泡破掉。
打破眼前诡异的寂静。
整座沼泽刹那间仿佛活了过来,一如她刚进入这鬼蜮中时遇到的状况。
但这次,除了不断从淤泥中爬出来的腥臭恶鬼,还有大量体型庞大的鳄鱼、章鱼之类的动物。
元酒非常怀疑,创造这个沼泽鬼蜮的鬼王,是个没文化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太贫瘠,只能根据所见所闻加以创造,最多在体型大小上做了些简单地改动。
鬼蜮,其实算是鬼最好的对敌手段。
从某个方面来讲,鬼蜮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独立世界,这个世界完全由创造者说了算。
里面存在的每一样东西,都可以变得非常危险,随时可以索走入内者的性命。
主打的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越是变幻莫测,不能以常理推断的鬼蜮,就越厉害。
这两只鬼王,空有强大的力量,但是暂时没有摸出鬼蜮真正的用途。
果然,还是修仙界那些折腾了千万年的老鬼,在这一途上更有天赋和经验。
虽然心中作如此猜想,但元酒也没敢轻忽大意。
因为当下,她确实拿这个破沼泽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沼泽完全能够阻挡神识的窥探,至于为什么能有如此效果,就连她也不是很明白。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踏入沼泽中,以身犯险时。
沼泽地中央,慢慢凝出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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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沼泽却立刻躁动起来,就连半个脑袋露出泥淖、惫懒迷茫的巨型沼泽动物也变得万分疯狂,挥舞着触手和四肢飞快地爬出泥沼,轰隆隆朝着元酒席卷而来。
鼠鼠紧张地踩了踩元酒肩膀,被她用指尖按了按脑门,立马又乖巧地蹲好不动。
担心这些沼泽里爬出来的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元酒没有直接杀过去,而是待在原处严阵以待。
第一只黑色的巨鳄扑过来时,元酒仔细观察它的一举一动,感觉不到任何生气,这庞大的身体却是凝实的,一刀挡住巨鳄大张的嘴巴,刀身有明显的滞涩,不像之前砍瓜切菜那么容易。
她果断选择后退收刀,避开横扫过来的长尾,被一只触手迎面招呼。
这是一只大章鱼的触手,上面有无数吸盘,滴落腥臭的泥浆,元酒险险躲开,但是鞋面和衣摆上沾染了不少满是古怪臭味儿的脏污。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污迹,眉头顿时聚如重叠小山,右手虎口卡着长刀吞柄处,将灵力灌入两仪刀中,刀身上接连亮起明灭的纹路,身形一腾一挪出现在那只二十多米长的章鱼头顶,将刀尖插入章鱼偌大的头部,章鱼头部的漏斗中喷出大量浓稠的墨汁,刚好糊在了往这边进攻的巨鳄脸上。
元酒看着七八条触腕暴力且精准地往她所站位置砸来,她将长刀抽出来,斩断一只触腕离开了章鱼的攻击范围。
将那截十多米长的触腕捡回来,元酒用刀尖戳了几下,看着蜷缩起来的部位,陷入了沉思。
和普通的动物身体没什么太大区别,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元酒将这截触腕收起来,思考着下次旅游,带着大家一起去海边好了。
听小白说,海鲜很好吃。
想要吃到好的海鲜,还是要去滨海地区。
确认这章鱼和鳄鱼只是体型巨大,元酒放开手开始先料理横冲直撞的巨鳄。
巨型章鱼要比鳄鱼聪明许多,吃过一次亏,断过一次触腕,后面就没有仗着自己二十多米的体型莽撞出击。
收拾了上百只巨鳄,元酒抬头看着四周,不由有点心烦。
杀不完。
她身边堆着老高的鳄鱼尸体,夹杂着一些章鱼尸体,但四面八方的沼泽中爬满了伺机而动的“猎手”。
一旦她表现出体力耗尽的苗头,这些家伙就会一拥而上。
她将刀背在身后,站在鳄鱼的尸体堆最高处,从袖袋里掏出一沓雷符。
不讲武德,搞车轮战加兽海战术是吧。
她也不跟他们讲武德了。
将数百张雷符往天上一撒,黄色的符纸排着队螺旋上天,而后分向八个方位。
数百张品质极高的雷符结成阵时,风乍起,头顶黑云迅速汇聚,符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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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看着这沼泽面积那么大,灵机一动,决定以身犯险,把这个沼泽彻底变成一片雷泽。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身上封印,尽量把修为解封导致的雷劫控制在一个,能劈干净这片沼泽,但又不会重伤到她的范围呢。
随着她身上强大的压迫感节节攀升,立在远处的黑袍鬼意识到不对,立刻就准备收起鬼蜮。
元酒岂会给他机会,哪怕身上封印还在一点点解除,但她也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她都愿意挨雷劈了,没道理让这次吃大餐的正主趁机跑路。
……
无相魔提着个子矮小的中年男鬼回到原地,站在山河身边,仰头看着上方不断堆叠的云层。
黑色的云越来越重,越压越低。
紫色青色的弧光在云层中闪动蓄势。
山河坐在原地,单手托腮凝望着天空:“真是个疯子。”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无相魔赞同山河的说法。
元酒实力放在同龄人中确实不错,但还是过于年轻气盛,对于绝对的力量有种执念,所以甘愿冒着这种天罚的危险,也不惜解开修为封印。
城上月突然出现在他们两个身旁,单手负在身后,看着不远处即将落下的声势浩大的雷霆,沉默不语。
“你不去阻止她?”
无相魔不解他为何放任元酒铤而走险。
城上月左手指尖轻轻拨了几下,测算了一卦,格外淡定道:“死不了,也残不了。”
那就是没事。
“看看人家魔尊,养只老鼠都比你养个徒弟上心。”
话音刚落,山河霍然坐直身体,瞠目道:“艹,差点儿忘了,我家鼠鼠也被她带进去了。”
这雷劈下来,元酒是死不了,但他家鼠鼠铁定完蛋啊!
山河顿时坐不住,立刻从原地消失,往雷暴区域中心赶去。
生怕晚去一步,他就能赶上给他的宝贝鼠鼠收尸了。
城上月睨了无相魔一眼:“当放手则放手,不然……那就是前车之鉴。”
他指了指前方衣袂翻飞的某男子。
无相魔看着魔尊已经跑远的背影,暗暗啐骂道,一点都不争气啊!
又让这个瘪犊子装到了。
……
雷霆落下时,元酒发现落在身上的雷,威力变大了。
雷电滋在她背上和手臂上,直接劈出一串刺眼的火花。
元酒:“……”
蹲在她肩上的鼠鼠被电的整个炸毛,成了一团黑乎乎的毛球,两只爪爪慢慢抓握了一下,豆豆眼委屈巴巴,才意识到自己被天雷给滋了。
幸亏天雷最先劈元酒,从她身上过滤的雷电,才分到它身上。
不然它现在已经是块鼠鼠小饼干了。
元酒听着耳边低低的吱吱声,抬手扶着额心:“不好意思,把你给忘记了。你忍一忍,在我身边,保证是劈不死你的。”
鼠鼠身体僵住:“……”
“大概还有个百八十道天雷要砸下来,不要慌,我找几件法宝抗一抗。”
她其实也有点想不通,修为也没有完全解封,怎么天雷就这么严重。
如果不是在这片鬼王的鬼蜮沼泽中,任由这些罪大恶极的恶鬼承担了大部分天雷,她现在可能也要被劈出不轻的伤势。
直到三息后,元酒看着踏空而来,顶着被雷电劈出爆炸头的山河。
破案了。
这狗东西进了天雷范围呢!
他修为不知高她多少倍,又是个纯正的魔头,这可不得将她那点雷劫直接翻倍。
天道没劈死她,都是她上辈子积福了。
山河黑着脸,又一串紫色的雷,从云层牵下来,直接连在他身上。
他整个人一路火花带闪电,朝着元酒伸出手:“把鼠鼠还回来。”
元酒往后退了半步,被他引过来的天雷劈得脸都快裂了,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离远点儿,你看看你现在的状态,你家金毛鼠敢不敢往你怀里跳?!”
金毛鼠立刻扒住元酒衣领,钻进她外袍领口,小脑袋圆耳朵摇成拨浪鼓。
救命!
鼠鼠想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山河这会儿已经怒火烧心,跑到跟前才意识到昏了头。
他的到来只会让天罚变本加厉。
好在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不然可不得逮着他一个使劲劈。
他回头看着这片鬼蜮,已经被天雷给戳成筛子。
鬼蜮阴气与死气极重,天雷又是专克阴邪之物,所以大量的天雷都倾注在沼泽那些不死不活的阴物身上。
沼泽又满是水汽,越发的容易导电。
所以从远处看,这片区域简直就像是一大片雷池,紫色的雷电跟面条一样往下方的“大锅”里扔。
沼泽中的巨鳄和章鱼纷纷被雷电滋得翻了肚皮,泡在泥水里,爪子都难再动一下。
被元酒堵住的黑袍男鬼,此刻也自顾不暇,将身体往沼泽中沉,极力躲避大量追着它劈的天雷。
惨叫连连。
哀鸿遍野。
但挨雷劈最少得三个,都飘在半空中,龇牙咧嘴地承受着雷击,对下方弱势群体没有半分同情。
挨了二十多道雷电,元酒有点受不了,连忙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把紫色的莲花伞。
伞叶是紫色的金属,从小叶矿中锻造提取出的精选材料。
也是她以前从重明那里死缠烂打薅来的避雷圣品。
虽然这东西看着华而不实,很亮眼的莲花瓣造型,但每片花瓣伞叶上都布满了金色的纹路。
是重明专程拿去修仙界雷谷淬炼了二十五年的宝贝。
自打她雷劫越来越重后,这把伞已经成了她渡劫必备。
不过修仙界最后一次雷劫,她舍不得这玩意儿被劈没,就还给了重明。
没想到长乘来的时候,还顺便给她拿回来了。
重明果然是宗门最温柔的人。
莲花伞悬在头顶,元酒抱着金毛鼠站在伞下,身上总算是不再冒火花。
金毛鼠也有机会开始给自己舔毛,将身上被雷劈焦的毛发咬掉,身上淡淡的魔气一滚,又是一只年轻俊俏的鼠鼠。
元酒趁机打理了一下自己炸毛的丸子头,和袖口破了好几个洞的衣衫,轻轻叹了口气。
普通的衣裳果然是不禁造。
但也幸亏没把她劈成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山河见她拿出莲花伞,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信步走到伞下,把她往一旁挤了挤。
元酒眼见着自己要被挤出去,雷电立刻就落到脚尖前,登时扭头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这是我的伞,挤什么挤,你堂堂魔尊难道还怕一个小世界的天雷?”
山河:“是谁先弄出的这天雷?”
元酒:“我那是为了对付这片沼泽里的东西。”
山河:“我也只是为了进来接鼠鼠。”
他重新打理好形象,朝着元酒伸出手:“把鼠鼠还我。”
元酒将鼠鼠塞进他怀里,嫌弃道:“快滚。”
山河:“……”
“等劈完。”
元酒语气恶劣:“我要去找那个鬼王了,我一跑,这伞会跟着我走。你难道就没个避雷劫的法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山河仰头,高傲道:“本尊才不像你这种无胆之辈,碰上雷劫还需要依靠外物才能渡过。”
他都是直接莽,用身体扛。
所以他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元酒白眼要翻上天,深深叹气:“我要走了,你跟好。”
山河也很不爽,他不怕雷劈是真的,但鼠鼠不行。
鼠鼠待在他怀里,雷电哪怕从他身上过了一遍,鼠鼠也依旧承受不了。
不像元酒,完全是被天道照顾着,天雷落在她头上就是高举轻放。
看着元酒准备往沼泽中落,山河紧随其后,一脚踩在还没死透,咕嘟咕嘟吐着泡儿的大章鱼脑袋上。
鞋底踩着湿滑黏腻,山河立即虚虚抬脚:“这什么恶心玩意儿,怎么滑不溜秋的?”
“别掉沼泽里去了,这里面秽气很重,弄身上很恶心的。”
元酒在这儿待了不短的时间,寻着刚刚找机会打在鬼王身上的标记,看着一个凹陷下去的深深泥坑,有点不想下去。
但她也只是犹豫了一瞬,就在身上套了一层灵力,将莲花伞暂时交给山河,直接一个千斤坠沉底。
山河举着莲花伞,一脚跳到只翻了肚皮的巨鳄腹部,盯着那处不断冒泡儿的水洼,想将神识沉入,却发现根本无法探入太深。
弄不清这沼泽里的情况。
怪不得,元酒会用声势浩大的天雷来劈这片鬼蜮。
没办法探知沼泽下方的情况,山河也不强求,看向不少直接被雷电给劈得魂飞魄散的鬼魂。
伤天害理者,死后难逃。
能在天雷下化作青烟的,生前死后定是都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
他是个魔,没那么好心,对这些鬼施以援手。
毕竟,这些恶鬼连做他的奴仆都不配。
他冷眼看着沼泽上方,一阵阵青烟飘起,宛如人间清明时节,荒山野地的坟前飘起的长烟。
……
元酒沉底之后,感觉到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
但是除了淤泥,什么都没看到。
这个沼泽似乎无底。
她屏气凝神继续往下沉,直到一炷香后,才隐约触碰到一层类似结界的东西。
由于一直是脚在下的姿势,所以鞋底最先踩到。
这个姿势不利于观察,她往上动了动,换了头朝下的姿势,一手压在那片透明的结界上。
正准备抬手将其打碎,她却隐约听到细碎的交谈声,手下动作慢了几分,好奇地往结界内放出神识。
成功了!
这次神识可以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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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将神识放进去后,第一时间没能探到边际。
她贴在这层结界的上方,观察着里面正在活动的影子。
骷髅打造的王座上,是刚刚那个简单露了一面就跑掉的鬼王,此刻他头上的兜帽已经摘掉,露出一颗白色的骷髅脑袋。
摘取披在身上的斗篷后,元酒才看清他背后长着一对骨翅,此刻处于收拢状态,但是骨翅尖与他的指骨尖一样,十分的锋利。
她低头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上网查一查。
国外的鬼神体系和国内确实有些差别。
掏出手机后,一看没信号,她直接将之前的符纸贴在手机上,信号栏很快满格。
看到手机亮起来,能上网后。
她登录了特管局的内网,发了个帖子,将下方那鬼王的模样准确描述,还特别认真地在手机备忘录中画了个简笔画,丢进内网论坛提问区后。
等了大概两三分钟,三四条回复突然弹出。
爱上网的弘总:没见过。是不是变异的骨妖?
爱上网的弘总:@勤奋小章,你来看看。
章龄知很快就给了回复。
勤奋小章:应该不是骨妖,反而有点像西方体系里的,是死神吧?
勤奋小章:我刚刚去翻了下资料,西方死神确实是骷髅状态,背后有一对骨翅,以前去国外的同事遇到过一次。
勤奋小章:小观主是去西方国家了吗?碰到死神了?对方厉害吗?
元酒捧着手机思考了会儿,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不是西方,金罂国这边。
归元观最强小观主:正面对战,他打不过我。
归元观最强小观主:这怪物身上没有神明的气息。
这点她还是区分的出来的。
如果这家伙要是西方死神,那么西方鬼神体系得有多菜?
爱上网的弘总:金罂国啊……以前好像去过那地方。
勤奋小章:@弘总,你竟然去过吗?
爱上网的弘总:嗯,被僵尸洞里的老僵尸带去旅游的,因为那边有很多聚阴之地,非常适合养老……啊,不是,适合养身体。
爱上网的弘总:金罂国的鬼神体系和西方不一样,他们那边鬼神体系中最厉害的,好像是叫什么纳克,还是纳特?就是他们本地人信仰的一种神明。当然也有些佛教神明,还有一些很受推崇的自然神,但总体来说,和我们这边地府对标的,还是那个什么特。
正直师叔想退休:那边神明叫纳特,实力不太行。
正直师叔想退休:金罂国不信仰西方神明,所以小观主遇到的应该不是死神,估计只是模仿西方死神的鬼怪。
正直师叔想退休:小观主还是别管金罂国那边的烂摊子,那边的纳特很流氓不讲理,你帮他们收拾那些厉鬼,他们可能还会反过来骂你多管闲事,让你赔偿。
归元观最强小观主:这边地府已经关闭好多年了,所以恶鬼横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搞了九里鬼城。我刚把鬼城里的鬼给抓完!
正直师叔想退休:。。。
爱上网的弘总:。。。
勤奋小章:小观主牛批!小观主威武!
考研好难乜经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摇旗喊
正直师叔想退休:小观主打算肃清金罂国鬼怪圈吗?
归元观最强小观主:他们绑架了Z国鬼质,就循着踪迹过来了。收拾完他们,应该能捡不少功德,所以打算试试。
爱上网的弘总:@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小星星,熊星星啊,局长呢?让他支个招。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小星星:局长不在,想收拾金罂国鬼怪圈,那就直接干呗!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小星星:边陲小国的妖魔鬼怪,无甚可惧。小观主,直接干他们!
越来越多的特管局员工看到帖子,冲进来灌水。
元酒轻轻叹息,估计是没啥有用的消息了。
……
她关掉了手机,决定再看看。
那个鬼王坐在椅子上,看着飘在半空中,低眉垂首的三只恶鬼,用很准确的Z国语斥责了一番,恼火地问道:“索起亚醒了没有?”
元酒听到熟悉的名字,顿时眼睛一亮。
索起亚,是他们进鬼城之前抓到的那个维护阵法的邪修老头子吧。
看来请魔之事和这鬼城里的鬼王确实有关系。
飘在一旁的一个鬼使跪在地上,魂魄在鬼王强大的压迫感下无法凝聚,惶恐道:“索起亚还没有醒,他的伤势很重,我们没有人类医生,无法为他治疗。”
“废物!”
“他说一定会请到的神主呢?”
鬼王白色的手骨一掌拍碎了手边的头骨:“为了他说的神主,我们付出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抓了那么多的人过来祭阵,可到现在连所谓的神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没用的东西。”
“依他这个磨磨蹭蹭的速度,本王什么时候才能和纳特正式开战?”
“去,想办法把他弄醒。”
跪在地上的鬼使立刻按照他的话去办。
另外两位鬼使中的一个,等同伴走远后,才询问道:“大人,现在索起亚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沼泽上方那个抓了大人弟弟的几个道士。”
“他们实力不弱,鬼城现在也被他们把持在手中,我们该怎么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谈到这个话题,白骨王座上的鬼王肉眼可见的暴躁起来。
“这些修士到底是从哪里来?怎么会发现鬼城的位置?”
鬼使查龙恐慌垂首:“不清楚。”
“但是再放任他们继续行动,鬼泽里的恶鬼恐怕都会被雷电劈得魂飞魄散。”
“还有蒲柏大人,我们要想办法救回来才是,不然落在他们手中,怕是下场会很惨。”
鬼王突然站起来,甩袖道:“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蒲柏那个蠢货暂时死不了。”
“现在头顶雷霆狂落,本王出去也只堪堪能抗住几道,至于你们这些废物,出去就彻底失去任何行动能力。”
“所以少在这里指手画脚,不然本王直接吞了你。”
“你要是有能力,就拿出真本事,去把蒲柏救出来。”
另一个始终保持沉默的鬼使乌达,深深看了眼被斥责的查龙,出声建议道:“大人,我觉得咱们现在应该先离开这个地方,鬼城他们搬不走,顶多是把鬼城里的鬼给除了,更何况鬼城中有数万厉鬼,他们也就几个人,怎么可能全部除去。再则,那些鬼大多无用,没了就没了,以后咱们还可以再笼络。”
“大人,保存实力要紧。”
鬼王转身立在高处服侍着他:“可是他们就这么嚣张地站在本王地盘上,甚至还造成了这严重的损失,就这么放过他们,岂不是让他们觉得本王是任由拿捏的软包子?”
鬼使乌达笑着说道:“还是有办法还他们一巴掌的。”
而且在场的鬼心里都很清楚,上头这位鬼王根本不是外面那几个实力高深莫测道士的对手。
不然一开始就直接和对方打起来,而不是现在龟缩在鬼蜮最底层,无能狂怒。
果然,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啊。
如果不是侥幸成了鬼王,谁会听他的!
虽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乌达很清楚,这些话绝对不能让上面这位听到。
眼下只需要给他递一个台阶,让鬼王顺利下坡,他们才不用受他这暴脾气。
鬼王重新在白骨王座下坐下,阳气下颚,眼眶中鬼火闪烁:“说说看。”
“可以利用一下蒲柏大人。”乌达垂着眼帘,恭敬谦和地说道。
蒲柏与眼前这位鬼王阿杰姆生前是兄弟,与生性残暴、心狠手辣的阿杰姆不同,蒲柏是个完全没有城府,实力也很一般的草包。
这两位生前一起被杀,因阿杰姆不甘心就此死去,所以吞噬了很多恶鬼,成为了一方霸主。
而蒲柏则是因为生前为阿杰姆而死,阿杰姆一直将他视为很重要的存在,在打拼的同时也不断帮蒲柏提升实力。
只是蒲柏没有任何野心,大多数时候都窝囊地龟缩在阿杰姆身后。
哪怕他被强行培养出鬼王的实力,但是和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阿杰姆却完全不同。
根本不堪一击。
随着两位鬼王相处的时间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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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蒲柏像个没头脑的傻子一样,依旧对阿杰姆毫无防备,所以阿杰姆也迟迟下不了决心吞噬对方。
可是这种情况早晚会被打破。
虽然不清楚那些道士会不会将蒲柏魂魄打散,但确实可以利用阿杰姆与蒲柏之间特殊的联系,在给那个女道士一记重击的同时,除掉他的死对头。
乌达微微抬眼,瞥了眼站在一旁,刚刚被叱骂的查龙。
上方的阿杰姆果然有了兴趣,“说来听听。”
乌达笑着道:“伪造一个假的鬼蜮偷天换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阿杰姆冷笑道:“伪造本王的鬼蜮,你觉得谁有这个能力?”
鬼王的鬼蜮非常大,阿杰姆的鬼蜮养了至少一百多年,靠着假装臣服再背刺,先后吞噬了三只鬼王,才有了如今的规模,而且不断利用斗场的规则,筛选出大量实力不错的恶鬼,养在上方的鬼泽中,就是为了蓄积足够多的兵力。
养着这些恶鬼,一方面可以让他们鞍前马后,另一方面也可以当做储蓄粮。
在阿杰姆实力受损时,可以通过吞噬他们,达到快速恢复和提升的效果。
乌达对此质问丝毫不慌:“伪造,首先需要一个实力非常不错的恶鬼,提供与大人极为相似的鬼蜮。”
阿杰姆沉默着,骷髅眼睛的鬼火闪烁着,转头看向一旁低着头的查龙。
实力不错,且鬼蜮与他相似的,只有查龙。
乌达的鬼蜮不强,主要是靠脑子才成为鬼使。
另一个鬼使赛满,脑子不行,纯粹靠着强大的体术爬到鬼使位置。
而且阿杰姆内心非常清楚,三个鬼使中最忠诚的,绝对是赛满。
因为赛满从很早的时候就跟着他,是个任劳任怨的鬼仆,哪怕这么多年有过打骂,但赛满也没有怨言,只会尽力把事情做到更好。
剩下的两个鬼使,一个有脑子,但没有足够实力;另一个方方面面都模仿他,潜力无限。
前者永远无法成为鬼王,而后者……则有无限可能。
阿杰姆靠着臣服与背叛,吞噬了一位位前主,才立于如今万鬼臣服的地位。
所以,他内心也最为忌讳当初自己做过的事情,有朝一日同样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么一想,他心中偏向已十分明显。
但阿杰姆什么都没说,静静看着乌达,想看看他还要说些什么。
就算查龙愿意献出自己鬼蜮,但两者差别还是不小,不可能那么轻易瞒过外面那个实力很强的女道士。
乌达:“之前……赛满他们抓了一个Z国的妖怪,那个妖怪非常特别,实力很强大,而且他的能力有一个特点。”
乌达:“能够制造幻境。”
阿杰姆回想了一下,确实有这么回事,只是那只妖怪当初就已经半死不活,赛满一出手差点弄死了,瞧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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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妖怪会幻术?之前怎么没发现?”他问道。
乌达:“之前那妖伤得非常重,能活着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最近伤势养好了一些,前段时间差点用幻术逃跑。”
阿杰姆:“那只妖当初是不是送到你弟弟那儿去了?”
乌达颔首,他弟弟是乌曼拉,目前金罂国最大诈骗集团背后的人。
为他们建立鬼城和后来的阵法献祭,贡献很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鬼王这里深得重用。
“乌曼拉最近找术师研究过那妖怪的能力,研究出了一种很不错的东西。”
乌达从怀中拿出一只褐色的玻璃瓶。
阿杰姆伸手一招,那玻璃瓶便腾空而起,落在他白色的指骨间。
“这是什么?”
乌达嘴角勾起,意味深长道:“那只妖血肉所凝练出来的补品,可以短时间内制造出一定范围的幻象,只不过……”
“使用之后会遇到一些小反噬。”
至于反噬是什么,就不用说的那么清楚了。
这东西总之不是给鬼王服用的,给其他鬼怪服用后会造成的后果……那就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了。
从头听到尾的鬼使查龙狠狠地瞪着乌达,刚张口就被鬼王阿杰姆打断:“查龙,这瓶补药归你,若是你能漂亮的完成此事,回来之后本王定会好好犒赏你。”
玻璃瓶落在查龙手中,黑色的魂魄在空中散了又聚。
阿杰姆看着沉默不言的查龙:“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查龙变回人形,重新垂首立在下方,“我只是有些疑问,我替换了鬼王大人的鬼蜮,接下来呢?”
乌达抿唇笑了笑:“在鬼蜮中释放出大量的阴气,让蒲柏大人引爆。”
查龙色变,就连阿杰姆眼眶中的火光也闪了几下,但最终上方的鬼王什么都没说。
查龙冷笑,质问道:“我死倒是无所谓,你想让蒲柏大人也为此陪葬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着下方鬼王的两位鬼使内讧,元酒觉得这事儿还怪有意思的。
引爆阴气和她引雷劈沼泽,几乎可以说是差不多的,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过她有手段来抵抗大部分天雷,还能大致控制天雷落下的数量与威力。
当然,这是在山河没有钻进来之前。
而下方的这些鬼怪,应该没有办法控制阴气引爆后的威力与席卷的范围。
看起来,要比她鲁莽得多。
大概就是自杀式攻击。
除此之外,她更在意的是它们刚刚提及的,从Z国捉到的一只妖怪。
但是所透露的信息不多,暂时没办法锁定。
还得想办法从这几只狡猾的鬼怪口中套到更多消息。
元酒瞥了眼还在互相明嘲暗讽的两个鬼使,改变了想法,打算去找刚刚那个鬼使,顺便看看索起亚那老头子。
顺着刚刚那个叫赛满的鬼使离开的方向,她很快就找到索起亚所在的位置。
老头儿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估计是被山河下了重手,任凭赛满用尽办法,都没有让他清醒过来。
赛满有点烦躁,想着要不干脆把人杀了,变成鬼应该更好办。
说干就干,赛满原本清明的双目漫上厚重的鬼气,右手握爪,直接刺向昏迷中的索起亚。
元酒顾不得多想,看着从旁边爬过来的一只吊死鬼,伸手抓着那吊死鬼的头发,将他脖子上的麻绳扯下来,甩手朝着结界内一扔,将赛满脖子拴住,骤然用力将他直接给拉出来。
从出手到将赛满像死狗一样拉回来,前后不到两秒。
赛满反应过来,已经被元酒一拳头招呼了门面。
他甩了甩脑袋,一时间晕头转向,脸上全是懵逼之色,随后全部化作不可思议。
回过神来,赛满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发声警戒。
元酒沉沉盯着他,快他一步,指尖狠狠戳在他喉咙处,用灵力直接洞穿他的喉部,手中的上吊绳收得更紧。
随着上吊绳勒紧,赛满的脑袋胀大几分。
被勒住的鬼怪双目圆瞠,双爪抓着脖子上的上吊绳,感到恐慌不不已。
窒息。
他一只死了那么多年的鬼,怎么可能还会有窒息的感觉?
完全想不明白。
元酒掰断了他挣扎的手腕,左手扣住他喉咙,沉着双眸冷声道:“不要再发出一点动静,不然后果绝对是你不想尝试的。”
赛满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反复地用手臂击打,但根本无法撼动身前之人一根毫毛。
见他一点都不老实,元酒失去耐心,邦邦给了他几拳头,看着他依旧没有晕过去,顿时觉得这家伙有点东西,挺扛揍的。
最后一拳,她用了九成力气,才一下将这位鬼使撂倒。
担心拖时间长会被下面的鬼王和鬼使发现,元酒直接模仿手中这位鬼使,将赛满藏起来,进入下方界内,飘在索起亚身边。
鬼使没有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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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小股灵力灌入老头子身体内,她还不忘给自家师尊传讯。
……
上方正在观望的城上月与无相魔立在原地,看着还未劈完的雷云,耐心地等待。
感知到传讯玉简发烫,城上月拿出玉简,望着上面几行留言,无奈摇头。
“把山河叫出来吧。”
无相魔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你让我去?”
“不然呢。”
无相魔摇头:“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我还想多在外面待几天,进入雷泽区域,估计等不到这雷劈完,我就可以直接回去躺着了。”
城上月看了眼他脆弱的傀儡身,思考了几秒,觉得确实有点强魔所难。
算了,他自己来吧。
放开强大的神识,确认山河没跟着元酒一起落入沼泽中,他隔空传话于山河:“你先回来吧,元酒传了消息,那些恶鬼打算引爆阴气。”
山河耳边全是雷声,乍一听到城上月的声音,还以为耳鸣,竖起耳朵确认了他的声音后,他拧眉道:“你徒弟还在下面呢,她把这把莲花伞给了我,一会儿出来怕是要危。”
城上月:“她没事。”
只要山河退出来,这天雷的威力减半都不止,元酒挨几下劈死不了。
更何况,他的徒弟他能不了解吗?
避雷的宝物可不止那一把伞,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大方,直接把伞借给山河。
山河闻言沉默片刻,果断抱着自家小可爱掉头走人。
他就说,元酒怎么会那么好心,把这看起来还行的伞借给他。
啧
心机。
确认山河离开鬼蜮,城上月垂眸望着被无相魔拿捏住的这只鬼。
据说是个草包鬼王,实力不太行,但和那个鬼王似乎有些独特的联系。
引爆阴气,需要十分魄力,轻则修为暴跌,重则魂飞魄散。
正在据理力争的那位鬼使估计不会主动引爆,那就只能靠眼前这个了。
等待了十多分钟,城上月明显感觉到,刚刚还十分坚实强大的鬼蜮,气息变弱了不少。
虽然面积看起来似乎和之前一样,就连鬼泽里的恶鬼也栩栩如生,鬼哭狼嚎地尖叫咒骂,不断被天雷电的翻肚皮。
但恶鬼的数量却在他们感知中,只剩下原来一成不到。
而且眼前破障,就能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鬼泽的面积变得很小,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其他全是覆盖的幻象。
一只披头散发的恶鬼正勉力维持着鬼蜮与幻象,大量的阴气从沼泽下方冒出来,扩散至他们所在位置。
城上月敛眸看向无相魔手中突然动了动脑袋的鬼怪,一股强大的风暴突然以他们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去。
无相魔有所防备,但没想到手里的小东西竟然会这么刚烈,他的傀儡身堪堪只保住上半截手臂,剩下一半直接被突然炸开的阴气粉碎。
他往城上月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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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段时间。”城上月语气平淡,显得有点敷衍。
无相魔把半截胳膊举到他面前:“看着我的断肢,给你一个重新开口的机会。”
“过段时间。”依旧不肯改口的城上月将目光挪开,显得格外波澜不惊。
无相魔气到笑:“不是人啊你!”
“本尊本来就不是。”
城上月望着魂魄并未被碾碎的蒲柏,伸手将往远处飘的它重新捉回来,垂眸在他身上打下一层禁制,以防止他利用自身与那个鬼王的特殊联系,从而泄露消息。
虽然魂魄未碎,但蒲柏的神魂却变得很脆弱,魂体变得透明且薄弱,再遭受一次重击,就会彻底溃散。
又被抓回来,他一脸茫然地看着一根手指就将他按得无法动弹的城上月,很快就被对方身上莫名的光芒灼伤眼睛。
山河故意丢了替代元酒的傀儡在鬼泽中,随着鬼泽上方阴气爆炸,余波波及方圆数百里,那个死气沉沉的傀儡也彻底炸碎。
山河轻飘飘落在城上月身旁,唏嘘道:“放任元酒一个跟着那些鬼跑,你还真是怪放心的。”
城上月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走吧,跟在后面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鬼城怎么办?”山河问。
城上月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声音轻飘飘传来:“不用管。”
无相魔回头看着破了个洞大的方天灵阵,“这个洞至少要补一下吧,不然之前不全白干了?”
城上月随手一挥,原本形成灵力涡流的破洞处瞬间弥合。
几人身影很快从原地消失不见。
这片万鬼蛰伏的土地,霎时万籁俱寂,轻风从荒野中掠过,卷起空中细碎的灰烬飞向远方,片刻后“轰隆”一声巨响惊醒了四野所有生物。
只见远处金色的光柱直通天际,短短须臾便消散不见。
方天灵阵崩溃之时泄露出巨大的破坏力,处于大阵之内的鬼城,一眨眼间便被夷为平地。
伫立在这个国家深山中数十年的鬼城,从此彻底消失。
山河与无相魔衣袍在强风中猎猎作响,城上月崖下吹到鼻尖的长发,浅浅地笑了一下。
山河咋舌道:“还是你们会玩,直接把灵阵给炸了。”
城上月:“鬼城建立至少有数十年,群鬼盘踞一处改变了原本极好的风水,那地方已经成为一处死地,任何生灵靠近不仅会迷失其中,甚至很可能会把命留在那里,用灵力炸掉是一劳永逸之举。”
“不止吧。”无相魔回头微微阖上没生气的眼睛,感受到风携带着扑面而来的灵气,“灵阵炸开后,会彻底将那边土地上的鬼气、死气、怨气等冲刷掉,以免日后再有鬼聚集在那处,借着死灵气息重新诞生出新的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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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颔首道:“你这么说也没错。”
“你那个小徒弟在这方世界灵力是受限制的吧,设下一个方天灵阵至少要耗费她储蓄在体内的六成灵气,若是她将灵气收回,可以缩短恢复的时间。这么散去灵阵,她几乎是一分都收不回来,灵力滋养的这片土地还不是她的国家,不觉得可惜吗?”山河不是很理解这对师徒的做法。
在他看来,好处留给自己人,坏处敌人自己担。
城上月捏了捏指节:“这要看着眼于何处,再说,她脑子里的想法,本尊也不是很清楚。”
元酒这么做确实有自己考量。
金罂与Z国是邻国,边境线只是几座普通的大山,所以一旦金罂国内的这些鬼怪恶向胆边生,联合本地的术师将手伸到不该去的地方,靠边境线的一些城市肯定会受到影响与侵害。
而且她和无相魔将鬼城中的鬼抓完之后,认真清点过Z国鬼数量,甚至超过了鬼城整体鬼口的一半。
大部分是受害者,有些是加害者,还有些是从受害者一步步变成加害者。
有些加害者,甚至是诈骗集团的头目与领导,生前在国内却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想不到他们是怎么建立起这么一个庞大的犯罪链。
她清理掉这批无恶不作的恶鬼,是为了杜绝这片土地上近百年内再出现鬼王。
人修势微已久,想要对付一个鬼王并不容易。
若是她能成功飞升,到时候没办法再插手这些事情。
鬼城消失,大量灵气将那片死地冲刷干净,就算再有恶鬼想效仿,也没有十分有利的地理条件与环境优势。
只要Z国开始从源头整治跨国绑架拐卖游客的行为,提醒国内的民众在椰子国金罂国等地谨慎出行,是可以一定程度上遏制住这种犯罪活动。
体内储存灵力的六成而已,重新修回来最多半年,如果能换来以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平静安稳,那可真是太值了。
元酒伪装成赛满跟着鬼王阿杰姆转移时,身上手机有周方的消息传来,但考虑到阿杰姆的疑心病很重,元酒直接将手机扔到储物手镯中,以免引起前面的阿杰姆和乌达的注意。
她单手拎着刚刚又被她打晕过去的索起亚,一言不发地跟在那俩鬼身后,根据路过的地方和移动方向,判断他们大概是要前往哈瓦那。
给师尊他们留下记号后,她便心无旁骛地听着乌达与鬼王的交谈。
大多谈论的是寻找纳特一族的领地,与如何进入的办法。
可见他们为此筹划多年,如何进入纳特领地的办法都打听的七七八八。
只是担心入口不够大,少数通过入口进去的鬼,会被严阵以待的纳特杀死。
……
而另一边,周方和纪京白在椰子国玩了三天,终于被一直观察他们的人找到机会。
纪京白和周方说了去景点厕所,结果人一去不返。
周方在原地买完冰淇淋,在休息椅上等了十几分钟,终于觉察到不对劲。
这几天跟着他们的那伙人,气息消失了。
他抬起眼帘,黑色的眼珠子慢慢变成暗金色,在四周逡巡了一圈后,嘴角重重往下压了压,脸色黑沉。
他把小白搞丢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会嘲讽死他吧。
周方双手抱着脑袋,一想到小酒瓶子那张脸上露出不屑地表情,还有那张完全说不出一句好话的嘴,他就觉得头好疼。
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只绑架小白一个。
失策!
太失策了。
怎么看,都是他比较有绑架价值吧?
长得比小白要好看一百倍,贵气一百倍,有钱一百倍……
啧。
双眸中暗金色的光芒消失后,他深深叹了口气,将放在椅子上的盒装冰淇淋塞进自己的纳物空间内,准备去捞人。
不过找了一段路,他才想起来,还是要和元酒说一下。
周方很快走到监控死角,身影从阴影处消失不见。
作为神兽貔貅,虽然它打架确实没长乘厉害,但本领不会少。
没用其他手段,单纯地循着气味,周方一路找到一处废弃的停车场。
他站在长着荒草的停车场东侧的位置上,抬头看向右手边的车水马路,眉头狠狠拧起来。
气味变淡了。
倒不是那些绑架的人用了什么特殊手段,而是小白停留的时间变得很短,所以留下的气味不多。
应该是换了车,被塞进车里拉走了。
周方深深叹气,看着自己两条大长腿,开车是不可能开车的,没驾照不说,他也不懂交通规则。
只能靠11路。
没了气息后,周方拿出手机,给雍长殊打电话。
雍长殊与元酒离开前,给他专门留了消息,出了问题可以先联系他。
小白除去带了手机,还戴着可以定位的手表,那些人急于从他眼皮子底下把人拐走,应该还来不及摘掉定位设备。
雍长殊接到周方电话是非常意外的,因为他很确定,他和周方交手完全赢不了,所以他和纪京白待在一起,他还是蛮放心的。
没想到还真出了问题。
那些人绑架了小白。
“那些科技产品我搞不明白,你能试试看定位吗?”
触及到知识盲区,高傲如周方也肯谦虚低头。
雍长殊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回答:“我帮你找吧,我之前刚好把一批人送回国,现在就在椰子国这边,你现在在哪里?”
雍长殊听着周方的声音,将位置报给了前排的司机,打开了身上带的一台平板电脑,输入了小白手表的编码。
很快就有了信号。
他连线周方:“手表暂时还在,手机已经关机,你在原地等我,五分钟后就能到。”
“一会儿我带你去。”
平板电脑上的红点还在不停移动,从一条路拐到另一条路上,看样子是在车里。
估计还要追好一会儿。
接到周方后,雍长殊让司机打车回去,自己开车带着周方追着定位而去。
“那伙人盯了你们很久,你也很清楚,怎么会毫无防备?”
雍长殊很不理解。
周方靠在副驾驶上,叹气道:“没想到他们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那个景点还是蛮热闹的,游客又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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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确认他进了厕所隔间,我就没再盯了。”
“等了一会儿,以为他在蹲厕所。”
人类就是很麻烦,有蹲坑的需求,不然他也不会判断失误。
“结果……他就没从厕所出来。”
雍长殊挠了挠眉梢,叹气道:“厕所隔间上方应该是有采光透气的窗户,他们估计是从窗户把人弄出去的。”
周方一脸茫然,侧首望着雍长殊难以置信:“……”
雍长殊也知道有点为难他。
周方才来没多久,不知道这个一切都很便利的世界,到处都是社会险恶。
“你也不用太在意,找到小白应该不难。”
“本来放任他们跟着你们,也是想顺着他们调查,看看背后是不是有条绑架贩卖的犯罪链条,不过小白估计要吃点苦头了。”
周方不开心地耷拉着眼皮,嘴角抿得很紧:“找到他们后,我能揍人吗?”
雍长殊闻言忍俊不禁,颔首道:“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只要不被人抓到把柄,且不要留下明显的伤口,一般来说都是可以解决。”
周方握了握拳头,看不到伤却让人痛苦……那办法可多了去。
“他们要是敢伤害小白,我真的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
如果不是小白,他这几天也没办法玩得这么开心,还体验到很多新奇的活动。
在心底,他已经单方面将小白认定为朋友。
敢伤害他朋友的家伙,必须给爷爬!!!
雍长殊听着他愤愤的言语,觉得周方倒不像元酒说的那么顽劣,甚至还有点单纯可爱。
两人开车追了一个多小时,绑架小白的那伙人才终于停下来。
大概是已经到了目的地附近,小白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摘掉,作为电子产品的手表也被取掉,他们很快就失去了定位。
周方和雍长殊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赶到了最后信号发出的位置。
从车上下来后,周方站在前方的空地上摸了摸鼻尖,看着四周并没有任何建筑,附近不是荒野就是树林,认真地分辨空气中残留的味道。
混杂,至少有三道陌生气息。
雍长殊关上车门,在附近绕了一圈,很快就注意到附近的痕迹。
他拨开草丛,跳进了小路边的排水沟,伸手在淤泥里摸索,很快摸到一块手表。
手表已经被踩碎,表盘上布满了裂纹,上面还残留着纪京白的气息。
周方站在排水沟旁,拧眉道:“你怎么知道手表掉在这里?”
手表已经没有定位功能,而且又被浸泡在水里,水能够隔绝气味,所以即使是他也没办法清晰分辨。
雍长殊指了指身旁的那丛蓬勃的杂草,“这里的杂草有被践踏过的痕迹,而且草叶折断的痕迹很新,应该就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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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停车的地方有车辆轮胎碾压的痕迹,还有扔在地上的烟头,也就说明他们的车在那边停留过,如果是我刚绑了一个人,现在只会抓紧时间找一处藏身地,打电话给受害者家属勒索巨额钱财;或者单纯地尽快把人转手,而不是在刚刚绑架一小时内,就在这种很空旷的地方停下来吸根烟。
周方不解道:“如果对方单纯的只是尿急呢?下来撒个尿,好像也很合理。”
雍长殊掂量了一下手表:“你说的也对,也可能只是方便的时候,将纪京白身上的手机和手表毁掉。”
“我感觉到小白残留的气息,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周方指着小路通向的地方,正好在正西位置。
雍长殊查了下地图:“沿着这条小路往西,那边有个叫梅卢的村子,再往西就是三座海拔超两千五百米的大山。”
“我们去梅卢那边看看?”
周方望着泥土小路,又回头看向不远处另一条水泥路。
“那边也有车辙印,新的。”
周方学得很快,利用雍长殊判断的方法,识别出另一辆车的痕迹。
也就是说,刚刚那伙人分开了。
“先去找小白吧,派吞联系的那伙人,不着急收拾他们。”
因为小路并不宽,开车前往梅卢村太显眼,两人收了车子打算低调前往。
梅卢离的并不远,二人又并非寻常人,强大的力量让他们几息间就出现在梅卢附近。
小村子面积不大,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住着竹楼木楼,有些国内吊脚楼的风格,但又不完全一样。
这些房屋存在的时间应该不短,屋顶和墙面都被雨水冲刷出斑驳的痕迹,村子里大多是女人和老人,还有孩子,成年男子很少见,应该都去椰子国首府那边工作了。
到了村子口后,车辙印也变得更加杂乱。
雍长殊和周方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并没有显露出身形,并未在村内感知到纪京白的气息。
看来是没有藏在村子里。
周方走到村落后山脚下,仰头看着从密密仄仄草木中延伸出来的一条小路,鼻尖轻轻动了动,突然抬起眼帘。
他回身脚尖轻点,跳上村落最角落那家院子的围墙,居高临下地看着里面那辆白色面包车,直接化作原形从车窗钻进车内,低头在后排嗅了嗅。
确认就是这辆车后,他隔着车窗看向这户无人的民居,最终选择离开。
独身前往山上之前,他给雍长殊发了条信息,给了确切位置,毫不犹豫地踩着草叶往山上而去。
……
纪京白醒过来时,感觉头还有点晕晕乎乎,听到模模糊糊的说话声,感觉膀子和手臂上的禁锢,他才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慌是肯定慌,但他也没有恐慌太久。
因为他和周方一起,就这么不见了,周方肯定会找他。
归元观中也就他和钱叔两个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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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躺在地上几分钟,他脑子就冷静下来,听着外面两个男人的交谈声。
听不懂的语言,确认是椰子国人。
他抬眼慢慢适应了环境光线后,仰头透过木质的窗户看到外面遮天蔽日的树木,看着树龄不小,耳边还能听到各种鸟叫虫鸣,应该是在山里,或者比较偏僻靠近山林的位置。
想要找到这里应该还蛮不容易。
就在他盯着窗外发呆走神之际,一只金色的威武霸气的金渐层突然跳上窗户,从缝隙中挤进屋里。
纪京白微微睁大双眼,看着金渐层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很快从上面跳下来,精准地落在他面前,抬起前爪往他脑袋上拍了拍。
随后,漂亮霸气的金渐层抬爪往门口方向一挥儿,一道淡淡的流光笼罩了整间屋子。
“你受伤没有?”金渐层猫猫忽然开口,圆溜溜的眼睛划过一抹很浅的担心。
纪京白大脑空白了一瞬,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声音有点熟悉,“周方前辈?”
“嗯。”周方蹲坐在地上,全身只有两只巴掌大,看起来人畜无害。
纪京白愣了会儿,回想自己之前见过的周方原形:“你跟之前长得不太一样。”
周方懒洋洋地甩尾:“变成原形太大,这个体型刚刚好,都不用力量能直接从窗户缝里挤进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受伤了吗?”
“没有。”纪京白愣了愣,没感觉到身上哪里不舒服。
“你是来救我的?”
“不是。”周方摇了摇头,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既然你没事,那就再委屈你一下,继续做卧底,那只狐狸打算顺着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受害者,把整条犯罪链给端掉。”
纪京白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行吧。”
周方将肉垫按在他脑门上:“为了方便找到你,且保护你不受伤,我在你身上下个禁制。”
纪京白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一个金色的猫爪印就被按进他眉心。
他感觉脑子像被小锤子敲了一下,眉心散发出温和强大的力量,逐渐温暖了全身。
“那你继续躺着吧,记得装的像一点。”
说完,周方就重新跳上窗户,回头瞄了他一眼,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消失不见。
纪京白躺在地上摆烂:“……”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种被辜负的感觉。
虽然知道自己死不了也残不了,但丢他一个人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有点恐怖的。
周方离开后,就找了棵树冠很大的松树,速度极快地顺着粗糙树干窜上茂密的枝叶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盘着身体躺下,尾巴从树干上垂落下来,慢悠悠地一摇一晃。
雍长殊找到他时,化作原形直接爬上树,和他待在同一根树枝上,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望去。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山中小屋里的情况,还能注意到外面正在抽烟的两个男人。
“这里我盯着就可以了,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周方徐徐说道。
雍长殊身上白色的毛被风吹开,微微眯起自带眼线的狐狸眼:“不用,暂时无事。”
该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事情有人去做。
目前国内官方已经开始和金罂椰子两国交涉,准备彻底清一清这边日渐嚣张的犯罪集团。
如果金罂和椰子两国不接受,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的很多产业都会收到限制。
对于这两个并不算大的国家,一旦出现经济产业方面的限制,他们将追悔莫及。
Z国拥有绝对的实力与底气,所以百战无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方和雍长殊在树上蹲守了七个小时,直到凌晨三点多,一辆摩托车开着灯停在了山脚下。
两人的神识都铺的很远,周方终于换了个姿势,动了动粉色的肉垫,瞳孔在夜色中幽幽发亮:“山下有人来了。”
十几分钟后,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是派吞。”雍长殊一眼就认出来人。
对方在屋外停了一会儿,进去的时候已经戴上头套,另外两个负责看守的男人就坐在屋子内,生着柴火吃着一些即食食物。
派吞敲门的时候,两个男人立刻警戒起来,拿起放在门后的棍子,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才拉开门。
三人叽里咕噜交流一通后,戴着头套的派吞走到墙角,将靠在墙边的纪京白拍醒。
纪京白本来是很害怕的,但是被拎到墙角后,从他的角度刚好能隐隐约约看到藏在松树中的猫猫,所以他顿时宽心了不少。
这一路颠簸,加上之前用的迷药尚有残留,看守的两人也不肯给食物和水,所以他没扛多久又迷迷糊糊睡去。
被派吞拍脸叫醒,他有一瞬间的恼火,睁开眼时目光也变得格外锐利。
充满憎恶的眼神,让绑匪也极为不喜,纪京白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就被派吞扇了一巴掌。
纪京白被打的偏过头,嘴角渗出血,懵逼了一瞬,抬脚就将蹲在面前的派吞踹倒。
然后又被按着打了一顿。
周方蹲坐在树干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橘红色火光涌动的木屋,低声感慨道:“没想到小白竟然这么有血性。”
雍长殊询问道:“你给他下的禁制保险吗?他怎么还被打出血了?”
“当然保险了,我和酒瓶子那个倒霉蛋又不一样,灵力没有限制的。”
“那就是个障眼法……你既然要利用他,当然得弄得逼真点。”
纪京白确实感觉不到疼,至于嘴角流血,他更是丝毫没有察觉。
反正狠狠踹了绑匪一脚,他憋在心口的那股气总算是顺了,爽了。
派吞将人打了一顿后,被身后一个高个子绑匪拦住:“行了,别把人打死了,到时候不好要钱。”
派吞狠狠吐了口唾沫,又踢了纪京白一脚。
周方在树上磨着爪子,尖锐的指甲弹出肉垫,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把他那张脸抓花!”
雍长殊思考了片刻,“你如果需要帮手,我可以帮你多找几个。”
估计大多数小猫妖都很乐意助人为乐。
周方无语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帮我一起挠他。”
雍长殊低头看了看自己白色的,干干净净的爪子,义正言辞的拒绝道:“帮忙挠人是不可能,我好歹要点面子。”
这种幼稚的事情,还是他自己去干吧。
顶多帮他找几个志同道合的小伙伴。
周方觉得他就是装正经,这种能够充分发泄怒气,还不会露馅的行为,为什么还要故作矜持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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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就是狐狸,虚伪。
两只斗嘴之际,屋内的三人已经商量好,由会Z国语的派吞给纪京白的家属打电话。
但是连续拨打几个电话都是被直接挂断,他已经有些不耐烦,拿着纪京白的手机问道:“为什么你的家属不接电话?”
纪京白靠在墙角,狼狈地冷笑道:“我的家人早死了,你打的那些恨不得我去死。”
派吞双目紧紧盯了他很久,直觉纪京白应该是没说谎,继续按着列表打电话。
打给了元酒,电话没人接。
接着就打给了周方。
周方也没接,蹲在树上默默舔了舔毛。
他扭头看着雍长殊:“你说他接下来会打给谁?”
“纪京白常联系的人不多,也就道观里的,像南巢、钱武安都有可能,再有一些就是他之前开饭店前的师兄弟和朋友。”
周方不解:“不会打给你吗?”
“不会。”
雍长殊很淡定的说道:“我没给他电话号码,不过倒是有微信。”
就看那些人想不想得到微信了。
“南巢和钱武安那边我刚才已经交代好了,就看他们怎么配合演出了。”
雍长殊从头到尾都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看的周方有点不太爽。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只狐狸的性格与讨厌的长乘有点像,都是喜欢那种提前布局的人,哪怕碰到棘手的情况也会安排的井井有条。
性格无趣。
且没意思极了。
还是小酒瓶子那种性格更好玩。
周方靠在树干上,懒懒地打着哈欠,等着看绑匪焦急上火。
这些绑匪将主意打到小白身上,主要是因为他这次和雍长殊一起出行。
派吞对雍长殊有简单的了解,知道那是位Z国的超级富豪,拥有数不尽的房和车还有飞机,本以为与其同行的人应该也是非富即贵,再不济也是小有家底,没想到却碰上了个孤家寡人,且还穷得没什么家底。
真是晦气。
问清楚了纪京白和雍长殊之间没啥关系,知道他只是给雍长殊认识的道观当后厨的普通人后,三人大失所望。
将之前期望的五千万美金一降再降,最后只期望有人能愿意来赎回纪京白。
南巢倒是接了电话,表现出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但很坦荡的表明自己还是个学生,道观里也非常穷,他现在还是靠学生贷款读书,请求绑匪能降低赎金,再给他半个月的筹钱时间。
派吞一问他能拿出多少钱,南巢报出了一个四位数的价格。
他一个月的工资,三千五百块。
派吞直接黑着脸,凶神恶煞地让他赶紧凑钱,三天内凑不齐五万块钱,就把纪京白扔进海里。
接着他又凶神恶煞地打给钱武安。
钱武安要比南巢靠谱点,但表示自己是个残疾人,目前一个人住在山上,连单独汇款都不方便,手里还有四五千块钱,愿意拿全部积蓄赎回纪京白。
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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