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手指在大锁上轻轻拨了一下,只听“咔嗒”一声,大锁便从卡扣上脱落。
将厚重的铁板拉起来后,元酒垂眸看了眼下方黑黢黢的洞口。
她抬头看了眼纸鹤,摊开手心后,原本停在栏杆上的纸鹤拍着翅膀,慢吞吞地飞落在她掌心。
元酒将它放进洞口,纸鹤停了几秒,就重新振翅,往地洞内飞去。
“看来是在下面了。”
元酒抬头看了眼牛棚四周,将那个食槽靠墙角放置,然后纵身跳进了洞内。
地洞比想象中要大要深,元酒从储物手镯内拿出照明用的珠子,轻飘飘落在地上后,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个地洞只比上面牛棚略小,里面空荡荡的,只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置物架,还有一些破旧的杂物,看不出来之前是用来干什么的。
确定没什么危险后,元酒便循着纸鹤飞行的踪迹,绕过了东倒西歪的架子,走到了最角落。
纸鹤停在了倒在地上的女孩儿身上,黄符纸做的身体慢慢化作灰烬。
元酒拨开了她脸上的头发,拿出手机比对了一下雍长殊之前发给她的照片。
确实是司景景无误。
就是人昏迷着。
元酒抓着她的手腕摸了一下脉象,并没有中毒生病的迹象,单纯的昏睡。
元酒准备将司景景抱起来时,发现她脚上栓着一条铁链。
她捏着铁链思考了片刻,本想直接切断,但是琢磨了片刻,徒手将铁链的环扣掰开,将司景景的脚踝从禁锢中解放。
然后,她扛着司景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牛棚,走时又将入口的板子盖上,食槽移回了原位,又将地面上的草料重新撒上,这才放心地带着司景景离开了养殖场。
司文钧和雍长殊将车停在路边后,没过一会儿,路边的及膝深的草忽然骚动起来,雍长殊靠在车边,猛然抬头看向移动的草丛,等到面前的草被压到后,面前忽然显现出一个人影。
雍长殊看着被元酒扛在肩上的女孩儿,敲了敲车窗,示意司文钧下车。
元酒盯了他两秒:“我还以为你会主动把人接走。”
“我一般不会去抱其他女人。”雍长殊往旁边让了两步,看着慌张的司文钧下车,将元酒肩上的司景景抱下来,淡淡道,“更何况,司景景哥哥在,轮不着我发挥。”
元酒有些匪夷所思:“你可真是……”一只讲究的狐狸。
看到司文钧在一边,元酒把后半句话咽回去。
她垂眸看着正拍着司景景脸颊的司文钧,解释道:“你不用着急,她就是睡着。”
“一般睡着怎么会这么死?”司文钧叫不醒司景景,“我得先把她送医院去。”
“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先大张旗鼓。”元酒冷静道,“我是懂医术的,司景景身体没问题,可能是被灌了安眠药之类的,才会睡得太沉,问题并不大。”
“现在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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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微微颦眉:“你想回去假扮司景景?”
元酒微微颔首:“所以可能需要司先生配合一下。”
司文钧抬头问道:“我妹妹真的没有事情吗?”
“没问题的,她身体很好,应该晚上就能醒过来,可能会饿。”元酒说。
司文钧松了口气:“我可以配合你们,怎么做你们说就好,只要能把绑架我妹妹的凶手绳之以法。”
“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听说你父亲还在南桑镇派人寻找,那就继续找,暂时不要撤回来。”
“可以送医院,但要低调,最好不要惊动嫌犯。”
司文钧思考了几秒:“我把景景送回来,让家庭医生去家里好了。”
“可以。”
司文钧将司景景抱回车上,看着雍长殊问道:“雍先生跟我一起回去吗?”
“不了,你先走。”
雍长殊拒绝了司文钧,既然已经找到了司景景,他也没必要再跟着他们。
等到司文钧离开后,雍长殊问道:“你可以变成司景景的模样?”
“不是,只能用易容丹,不过有时效。”
雍长殊轻轻叹气:“我来吧。”
元酒眨了眨眼睛:“你样貌体型和司景景差别很大。”
雍长殊轻笑:“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么?”
“狐狸啊。”
“狐族最擅长的,是幻术。”雍长殊面目沉静,“我是千年狐,只有修为在我之上,才能识破我的幻术。”
说着,雍长殊缓缓转身,再转过来时,身形样貌衣着都和司景景分毫不差。
元酒看着他满头茂密的浅棕色长卷发,有些羡慕地想伸手摸一下。
不过这只狐狸一向有点讲究,估计是不给摸的。
元酒将手背在身后,觉得他这个提议也行:“我们俩谁去都行,我觉得那个邪师肯定是打不过我们中任何一个,只是他们中途若是对你动手动脚……”
雍长殊沉着脸,斩钉截铁道:“打折。”
元酒:“……”
“我觉得还是我去比较好。”
元酒觉得他半路掉马的可能性实在太高了,这种事情一劳永逸比较好,要是因为一点个人小习惯,让这次将计就计的行动功亏一篑,着实有些可惜。
雍长殊站在原地,颦蹙着漂亮的柳叶眉,莫名有种仕女轻愁的味道。
半晌过后,他浅浅叹了口气:“那我忍耐一下。”
元酒:“你真的忍耐的住吗?”
雍长殊盯着她有些稚嫩的脸,觉得就算是她去,估计结果也不会比他好到哪儿去。
更何况真要动手动脚,他好歹是个男人,换了元酒就非常吃亏了……
“我去。”雍长殊下定决心。
但凡元酒年纪大一点,长得丑一点,他就能心安理得地坐在家里,等结果。
可惜……没有如果。
元观主长得真的非常有欺骗性,哪怕心里明知道她早已不是十几岁小孩儿,还是会下意识地不忍心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涉险。
元酒见他神色坚定,点点头:“好吧,那你去。”
反正做个诱饵而已,这个诱饵随时都能把放饵料的人给吃了,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你跟我去养殖场,我先把你绑起来。”
元酒转身又往草丛里转,雍长殊忽然变成狐狸,从身后跳到她肩上:“你,带我飞。”
元酒站在草丛里,嘴角抽搐道:“你怎么比我还自来熟?”
雍长殊:“飞比较舒服。”
元酒扭头看着蹲在她肩上的大狐狸,神色有点无奈,深深叹气:“我是你的工具人吗?”
狐狸抬脚在她肩膀上轻轻踩了几下:“快。”
元酒没了脾气,将两仪刀拿出来,往半空中一抛,顺势踏在了刀身上。
又顺手往自己和他身上贴了张隐身符。
雍长殊平时是不太喜欢在夏天时候化作狐狸形态的。
主要是皮毛厚,热。
想要降温还得用灵力降温。
但是跟着元酒就不一样了,搭乘她御刀飞行的速度,比开敞篷跑车要舒服多了。
所以他乐意变成狐狸原形,蹭一蹭她的御刀飞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将雍长殊带到养殖场,然后熟门熟路地跳进地洞里。
雍长殊从她肩膀上跳下去后,落在地上变成司景景的样子,盯着地上的铁链,陷入沉思:“真的要绑吗?”
元酒点点头:“演戏要逼真,不尽职的演员,不是好演员。”
“我对做好演员不感兴趣。”雍长殊蹲在地上,拿着链子往自己脚踝上比划了两下,“你手劲儿挺大。”
“修行之人,这点手劲儿不是应该的?”
元酒蹲在他脚边,让他坐地上:“我给你扣。”
元酒将铁环套在他脚上,将接口重新捏好,确定看不出痕迹后,拍了拍指尖的灰尘。
“好了,我先回去吃午饭了,今天中午南南的拜师宴,他准备好多好菜,我吃过晚饭再过来找你。”
雍长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把我锁这儿,然后去参加拜师宴?”
元酒点点头:“咱们也不知道伍栋飞啥时候过来,所以你得在这儿待着,不然露馅儿就不好了。南南今天拜我为师,我是主角之一啊,当然得到场。你放心我晚上让南南给你留饭,你想吃什么,加餐也行。”
雍长殊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她好几秒,忽然反应过来来:“你刚刚套路我!其实你一开始就计划着让我扮成司景景?”
元酒抬手摸了摸鼻尖:“我没有说哦,都是你自己说的。”
“你已经是只成熟的狐狸了,有独立的思维方式,你要是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雍长殊第一次用震惊又错愕的眼神看了元酒好久。
亏他以为元酒是个知世故而不世故,豁达且正直的小道长!
到头来,都是白瞎了好心。
元酒站起身,轻轻咳了一下,不自在道:“我没有套路你哦,如果你不想假扮司景景,那就换我来好了。”
雍长殊伸手捂住额头,抬手挥了挥:“走吧你!”
元酒立刻开心得扬起嘴角:“好嘞,辛苦你这一遭了。”
说完,元酒头也不回地走了。
雍长殊忽然出声道:“晚上加餐,我要吃鸡肉,必须好吃。”
“我跟南南说。”元酒回身点点头,“还有什么要求吗?”
“伍栋飞过来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全程保持通话状态,但你那边保持安静。”
元酒点点头:“那我回去先充个电。”
雍长殊:“……”
“没事我就走了,你在这儿先睡一觉吧。”元酒想了想,从储物手镯里摸出一颗苹果,站在原地抛给雍长殊,“我也没带其他吃的,苹果你先将就一下,记得吃完把苹果核藏好。”
雍长殊抬手接住苹果,看着她挥一挥衣袖,眨眼就消失在入口。
随之,入口的板子被放下,发出低沉闷重的声音,还有大锁扣住的声响。
黑布隆冬的地底,雍长殊靠坐在墙边,扯了扯脚上的铁链,生气地捏着手里的苹果。
“奸诈的小道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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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脚步轻松,将雍长殊抛弃在地底,内心毫无负担。
这本身就不是个艰难的任务,也就一天而已,晚上等人赃并获,抓到那个姓赵的邪师,他就彻底自由了。
回到道观后,离午饭还有点时间。
元酒从收妖袋内,将晕晕乎乎的双头蛇拎出来,小东西刚醒过来就要张口咬她。
两颗脑袋被纤细的指头紧紧捏住,明明看着没什么力道,但双头蛇的尾巴突然绷直,动都不敢动弹一下。
方传原本无所事事,从厨房出来后,远远看着元酒坐在菩提树下,手里正捣鼓着什么,他大着胆子走过去,好奇地探头看去,被两只蛇明黄色的眼睛盯住后,他吓得顿时僵立在原地。
元酒微微侧目,看着站在一旁的方传:“南南的朋友,你想看?”
元酒将蛇递到方传面前,方传往后退了两步,快要吓哭:“小师祖,我……我不敢。”
“没关系,这蛇在我手里,不敢咬你的。”
元酒观察着蛇胆的位置,准备把蛇胆掏了。
就是这小孩儿站在这儿,她怕场面有些血腥,吓坏他。
方传深吸了口气,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还是算了。”
他悄悄往另一个方向挪了几步,确定不会再被蛇盯着,才好奇地问道:“小师祖,这蛇怎么是双头的?”
“变异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元酒将两颗蛇头靠在一起,一把掐住两个蛇头,左手拽着蛇尾巴。
她检查过,这条蛇还没有成精。
也就是说,不是蛇妖。
不是妖,取蛇胆她就无所顾忌了。
雍长殊体内的毒,她检查的时候就思考过,应该就是蛇毒。
寻常的毒,对他一只活了千年的狐妖来说,都不是什么事。
那毒,估计是和他修为差不多的蛇妖搞得。
不过雍长殊不愿意把这些事说出来,她也懒得刨根问底,反正她只需要想办法把他的毒解了,然后再帮他把暗伤治疗好,就能彻底还了他助道观修路的恩情。
哦,对了,刚刚从山下上来的时候,她看到已经有卡车在拉材料和器材了。
……
方传见双头蛇在元酒手中变得十分无害,胆子慢慢就大了。
他看着元酒白净得几乎找不到毛孔的脸和额头,不由地说道:“小师祖,我是方传,南巢的好友。”
“我知道啊,南南介绍过的。”元酒抬眸看了他一眼。
方传尴尬地握了握指尖:“那个……我能,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元酒将双手蛇塞进收妖袋,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了二维码。
“加吧。”元酒大方道。
方传激动地差点儿把手机砸地上,然后飞快加上了元酒好友。
没想到小师祖联系方式这么好要。
小师祖真的是人间甜妹儿!
元酒看了眼方传的微信号,眉头慢慢拧起来:“为什么你的微信号叫‘叫爸爸打钱’?”
方传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眼自己还没改过来的微信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方传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改微信账号,还是先跟元酒解释,他站在原地脸瞬间涨红,支支吾吾道:“我……”
元酒摆了摆手:“算了,不用解释啦,你们年轻人很会玩。”
方传欲哭无泪:“……”
他还有机会挽救一下自己在小师祖心中的形象吗?
元酒抬手邀请他坐下:“我们聊聊,我想多了解南南一点。”
方传拘谨地坐在对面,看着元酒闲适地冲了一泡茶,给他分了一盏,立刻答道:“小师祖,你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倒也不用。”元酒转着手里的茶杯,随意问,“你和南南一样,也考进了北海大学吗?”
方传点头:“我比较幸运,踩线过的。”
“南巢就很厉害啦,他是各大高校争着抢着要的状元。”
元酒:“你读的什么专业?”
方传挠了挠鼻尖:“管理。”
元酒回忆了一下,发现南巢好像从来没跟她说过自己上的什么专业。
“南南呢?你知道吗?”
方传有些错愕:“小师祖你不知道吗?”
元酒摇头:“他没跟我说过,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他还考了个状元,要去北海大学读书。”
方传迟疑了两秒,还是如实道:“南巢读的航空航天工程专业。”
“之前我一直以为南巢为了重振归元观,会选择读个金融或者经济学专业,不过他没选也在意料之中。”
“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很喜欢航天这方面,但平时我们是接触不太到的,做航天一直是他的梦想,只是北海大学的航空航天专业并不是国内顶尖的,为了留在北海市,他放弃了去首都航空大学的机会。”
元酒垂眸盯着茶杯里浮尘的茶叶,出言问道:“还有办法帮南南换学校吗?”
南巢不去首都,上最好的航空大学,应该就是为了等她回来。
只是她回来的有些晚了,南南已经填好了志愿。
方传摇了摇头:“没办法换学校了,不过他研究生可以考去首都航空大学。小师祖你不用太担心南巢,他做事情一向很有分寸,而且也非常有计划性,我觉得他应该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目标。”
元酒有些想不明白,南巢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他真的想学航天方面的知识,为什么还要拜她为师呢?
她的存在,真的有点反现有的科学知识。
虽然不知道南巢到底是何打算,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南巢确实是个很正气的孩子,一身才气,未来亦是不可限量。
……
方传见元酒缄默不语,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会不会给南巢造成麻烦,于是见元酒不再提问,便找借口先去了后院,主动跟南巢先交代一下。
南巢刚炒完一个菜,听完方传说的话后,轻轻叹了口气。
“说了就说了,没什么。”
方传看着他继续忙碌,实在想不明白:“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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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想好怎么说。”南巢把葱姜蒜丢进油锅,将切好的肉丝放入锅中烹炒,慢慢说道,“选专业是我一早决定的事情,也是想好了,如果真的等到观主说的人回来,我就可以考研去首都,继续学习我想学的东西。”
“但是师父出现之后,我发现……”
“我想学的,不止是航空,还有更多更神秘的东西。”
“我甚至想过,两者有没有结合的一天。”
方传满脸震惊,站在原地呆怔过后,才讶异道:“你疯了吧?航空跟你师父那就是两个体系,一个科学,一个神学,怎么可能结合?”
“不试试怎么知道?”南巢抬眸定定看着方传,“不尝试,怎么就能确定神学,其实不是更高端的科学?”
无法解释的东西,才会被归类为神学玄学。
但是如果能够用一定的理论知识解释,那就是科学。
“就算真的没办法结合,那也没关系,试错而已。”
“小师祖知道,肯定想打歪你的脑壳儿!”方传神色复杂。
“我觉得,师父应该会支持我。”南巢很平静,也很自信。
“师父是个非常随和的人,也很豁达,她看事情比你我要通透多了。”
他没有天人之资,那就只能用有限的生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元酒停在走廊,自然听到了南巢的话。
她摇头无奈笑了笑。
果然,南巢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并不需要别人去干预他的决定。
既然想试错,那就试试吧。
她也很好奇,科学能不能解释玄学。
……
吃过午饭,元酒总算想起来,要把司景景获救的事情通知章龄知。
章龄知接到消息的时候,哭笑不得。
“行吧,那我现在收队……”
元酒道:“随你,晚上行动要不要一起?”
章龄知:“求带。”
元酒:“吃完晚饭,我们去养殖场蹲点。”
说完元酒就挂断电话。
南巢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蹭方传的车下山打工。
“师父,你也下山,一起吗?”
元酒摇头:“你们去吧,晚上你们不是约了去市里玩吗,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等吃过晚饭再下山。”
“那我先走了。”
南巢跟方传转身离开,元酒忽然抬手扔了张符纸贴在方传背后,符纸牢牢贴上后,慢慢隐去痕迹。
钱武安扛着一捆竹条,驻足看了眼方传背后,小声问道:“元观主,那小孩儿……”
元酒但笑不语。
……
晚上和钱武安随便吃了点,元酒便早早去了山下,和章龄知在养殖场附近会合。
章龄知从树林里窜出来时,啪一下拍在胳膊上,冲着元酒招了招手。
“元观主,这里。”
元酒走了过去,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忍俊不禁:“你这怎么搞的?”
“这里蚊虫好多,我等了半小时了。”
“没开车?”
章龄知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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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观主,有驱蚊虫的东西卖吗?”
元酒摇头:“这个没有,没准备。”
“身上平时备个香囊,里面的药草稍微用灵力炼制一下,效果会非常好。”
章龄知郁闷:“有这灵气我早就攒着画符去了,多花几块钱买花露水就好。”
两人蹲在角落等到了夜色降临,章龄知被蚊子咬的满脸包。
反观一旁的元酒,清清爽爽,羡煞人也。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章龄知正准备拍死胳膊上的蚊子时,元酒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竖起手指靠近唇边。
“人来了。”
她声音很轻,指尖灵力从他手腕上荡开,将周围扎堆儿的蚊子荡开,地上簌簌落了一小片虫子尸体。
章龄知简直感动得想哭,抬眸看向空牛棚,发现一个人影正拉开地洞的门,准备下去。
等了一会儿,那个人影又重新爬上来,将腰间的绳子挂在栏杆上,慢慢地拉着绳子,将下方假扮司景景的雍长殊拉了上来。
章龄知看着被扛起来的人质,小声嘀咕道:“怎么感觉人没醒呢?不会又被灌了安眠药吧?”
“没什么用。”
元酒给自己和章龄知贴上隐身符,悄无声息地缀在伍栋飞身后。
伍栋飞将人塞进后备箱后,立刻开车沿着马路扬长而去。
“我去开车。”章龄知转身就准备离开。
“来不及。”
元酒抓着章龄知,将神行符贴在身上,很快就追上了伍栋飞的车。
而章龄知此刻则恍恍惚惚,被疾风吹得整个人彻底凌乱。
这是人能有的速度吗?
上次爬楼梯果然是没有完全发挥神行符的速度!
……
伍栋飞开车在南桑镇短暂地停留之后,带着行尸走肉的伍舒娅上了车,很快就驶离了南桑镇。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不知道。”
元酒拖着章龄知,觉得他有点重。
还是狐狸好,体型小巧,带着也不累。
看着车往北海市的方向驶去,章龄知顿时紧张起来:“这好像是去……”
“风华中学的方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拖着章龄知抵达风华中学时,伍栋飞已经跟那个赵天师会合了。
章龄知与元酒站在暗处,远远看着那个年轻的赵天师信步走到学校门口的保安亭前,朝着里面的保安说了几句话,然后忽然抬起手,站在保安室里的男人便立刻打开了伸缩门。
章龄知奇怪道:“他做了什么?怎么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元酒偏首看了章龄知一眼:“你没有开天眼吗?”
“我技术不是很纯熟,虽然能开天眼,但是时间有限,非常消耗灵气。”章龄知惭愧道。
元酒了然点点头,解释道:“那个邪师身边跟着鬼仆,刚刚利用鬼仆弄了个鬼遮眼。”
“鬼仆?”章龄知拧起眉头,低声喃喃自语道,“御鬼一脉的传承不是断绝了吗?”
元酒不解道:“养鬼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会断绝?”
“元观主你不知道,之前道门也有专门御鬼的门派,但是几十年前那个门派和一个地下邪道组织勾结在一起,甚至不惜残害普通人和道门中的青年才俊,最后被道门查出来后,倾尽全力围剿,从此之后御鬼之术便在道门中彻底失势。”
“鬼仆这种事情,你情我愿,便是可以的。”
元酒觉得一杆子捅翻一船人的做法太不合理了。
她还打算找几个鬼仆给她打工呢。
现在人力资源真的是太贵,养鬼的代价反而要小很多。
……
章龄知转头看着元酒,内心犹疑道:“元观主是打算养鬼?”
“有这个想法,南南去上学,道观里没人做饭。”
钱武安不算,他做的不好吃,也就热个剩菜剩饭还能凑合。
更何况,钱武安腿脚治好后就要离开道观了,到时候她岂不是要饿肚子。
看那只养尊处优的大狐狸也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所以她得为自己接下来的生活质量多多考虑。
“元观主养鬼仆还是要慎重,这些还是等今天事情结束后,再谈吧。”
之前御鬼宗的做法触怒了太多道门中的人,当时一批很有天赋的道门弟子,被御鬼宗设陷捉去后,活生生剥离魂魄,强迫对方绑定为鬼仆,且用的都是些非常阴狠的禁制。
以致于后来道门不少长老出动,找到御鬼宗的窝点后,依旧没能救回门派弟子,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为护主,被迫自爆身亡而彻底魂飞魄散。
御鬼宗当年做法,至今依旧是道门多少人心底之痛。
所以,道门成立至今,立下了的规矩中便有,不准许以任何手段豢养鬼仆。
这个规矩放在今天可能确实有些过于刻板,但是这也是血与泪的教训。
章龄知有些忧愁,要是元酒执意养鬼仆,到时候怕是会惹来不少争议。
虽然他知道元酒肯定不在乎,道门应该也没人能是她敌手,但这多少对归元观发展不利。
不过回过神来,章龄知猛然抬头,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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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会有鬼仆?”
难道御鬼宗还有余孽吗?
……
元酒已经抬步朝着风华中学内走去,看着还呆站在原地的章龄知,抬手挥了挥:“走啊,别跟丢了。”
章龄知立刻小跑跟上元酒,两人有隐身符护体,大摇大摆地穿过了保安亭前,很快就消失在学校内沥青主路的尽头。
沥青主路两旁栽种着高大的香樟树,目测应该有二十几米高,两侧的树枝彼此交叠在头顶,让整条路的光线都变得十分晦暗。
两旁人行道每隔七八米便有一座低矮的复古路灯,飞虫嗡嗡嗡地绕着路灯打转儿,噼噼啪啪撞在发热的灯罩上,又掉在了地面。
处于假期中的风华中学,显得格外幽静。
不多的声音,皆是来源于微小的动物。
隐没在花坛里的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蟋蟀知了不知疲惫的聒噪叫声。
开进学校的汽车已经失去了踪迹,元酒没有急着跟上去,路过路灯旁的校内地图展示板时,她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多看了几眼。
沥青路尽头是新的教学大楼,大楼前有一条横穿而过的柏油路,在柏油路两端还有两栋教学楼,向东是音乐大楼和食堂以及运动场,向西则是超市和学生宿舍。
废弃的教学楼在东侧食堂后面。
元酒抓着章龄知,一路疾行至旧教学楼前,果然看到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汽车。
章龄知奇怪道:“他们来风华中学到底要做什么?”
元酒:“这不是显而易见?”
“起死回生之术吗?闻所未闻。”
章龄知觉得伍栋飞的目的其实根本不可能实现,他肯定是被那个天师给骗了。
常言道,人死如灯灭。
那个养鬼仆的邪师虽然能保存伍舒娅的尸体,甚至能令其起尸,这些手段虽然也比较少见,但道门中有不少能人异士也会。
就连他们茅山派,专门御僵的,也是可以略施小计,便能让伍舒娅起尸。
但是整个道门绝对没有人敢说,自己能让人死而复生。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
“起死回生,只是一种说法而已。”元酒抬步朝着旧教学楼走去,“准确来说,是将灵魂禁锢在身体内,伍舒娅刚好八字全阴,她的身体十分特殊,可以炼制为活僵,只要将灵魂禁锢在身体内,再佐以特殊的手段,重新用这具身体生活,并非什么难事。”
章龄知有点不明白:“活僵我也只是听师父说过,但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而且手段也有些过于残忍,这几十年好像从来没有人成功炼制过活僵。”
元酒:“做活僵可不是什么好事。”
按照那位邪师的手段,她思前想后,都觉得这人如此大费周章,肯定不是为了成人之美,圆一个杀人犯做父亲的心愿。
活僵的价值,远比金钱更有诱惑力。
成为活僵之后,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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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老不会死,而且会变得十分渴求血液。
也会在饥饿中,一点点沦为杀戮机器。
……
茅山派御僵,对僵尸算是十分了解。
僵尸,最大的特点就是全身僵硬,指甲发黑尖锐,青面獠牙,皮肤苍白。
僵尸等级也随着年份增长,而被严格划分了等级。
最低等的僵尸是紫僵,之后依次划分为,白僵、绿僵、毛僵和飞僵。
飞僵基本上就是千年方可成就。
飞僵之上,据说为游尸和伏尸。
最最顶级的僵尸不过为不化骨。
最后三种皆为传说从未有人见过。
……
而活僵与普通僵尸不同,禁锢在僵身内的灵魂不灭。
若是魂体意志力薄弱,很快就会被僵尸本能支配。
意志力强大,倒是还能扛一扛,但能扛多久就是个未解之谜了。
活僵不如寻常的僵尸尸身强大,但活僵肢体柔韧,更为灵活。
而且活僵只要吸食足量的血液,实力等级会晋升得非常快。
……
章龄知所御僵尸为白僵,是从茅山派的僵尸洞里选出来的。
准确来说,是他被那只白僵挑中。
茅山派对僵尸可比对祖宗还要好,吃穿用度全都精细,宁肯自己吃土,养得僵尸也必须干干净净,吃饱喝足。
不然关键时候,搭档罢工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僵尸洞里的僵尸,自然也是渴求鲜血的,但是他们比野生的僵尸,还有活僵要幸福的多。
因为僵尸洞本身就独具风水优势,对僵尸来说是天然优质巢穴。
不干活的时候就宅在僵尸洞躺尸,干活的时候,饲主还会准备好口粮,从头到尾鞍前马后。
这也是章龄知出门很少带白僵的主要原因。
养僵尸太费钱,血包买着又很贵,还不如让僵尸躺在棺材里睡大觉。
只要不是执行太危险的任务,多买点儿符纸苟命,锻炼锻炼自己抗打耐造的能力也是可以的。
……
章龄知没想明白,但还是跟着元酒进了风华中学,并通知了白牧带人来学校支援。
两人站在教学楼一楼大厅,看着剥落的墙皮,还有墙上蒙尘的光荣榜,齐齐将目光转向楼梯口。
“在楼上。”
章龄知开了天眼,立刻就看到了空气中所有阴气的走向,全都涌向了楼上。
“这个地方,不止一只鬼。”元酒提醒道,“小心鬼遮眼。”
章龄知略颔首,跟着元酒朝着楼上走去。
直到站在顶楼门口,听着呼呼的风声,元酒才止住脚步。
躺在地上的雍长殊一直清醒,只是一直在装昏迷,因为他觉得自己演技可能不太行,醒来之后实在没办法表现出害怕惶恐的样子,很容易露馅。
不过被丢在地上后,他感觉到皮肤微微刺痛。
所以偷偷将眼睛掀了一条缝,确定是背对着他们倒下后,他才放心张开眼睛,看着地上阵图。
就是这血红色的阵图,让他皮肤有点疼。
挺诡异,但是不认识。
雍长殊百无聊赖,想着要不要继续等特管局的人来抓个人赃并获。
还是他现在就将背后两个活人与一个死人就地正法。
就在他思考的片刻,身后忽然传来异动。
伍栋飞忽然吼道:“赵天师,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救你女儿啊。”赵图兰笑着说道,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却满是阴翳寒冷。
“你说到学校来召唤我女儿的魂魄,然后把魂魄重新放入身体里?”
“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赵图兰垂眸静静看着伍栋飞,忽然呵笑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这么天真的人。”
“你女儿的魂魄一直都在你身边,只可惜你看不见她。”
赵图兰抬手一挥,浓烈的阴气席卷整个天台,一个半虚半实的人影出现在阵法中间。
透过门缝看着天台的章龄知瞳孔骤然紧缩。
“那个鬼仆……是伍舒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章龄知低声惊呼,被元酒一指点在颈侧,声音全部消散在天台的风中。
元酒只从门缝中看了一眼,发现雍长殊还在地上躺着,估计是等他们出现。
至于飘在半空中的女鬼,到底是不是伍舒娅,元酒并不关心。
章龄知侧首不解地看着元酒,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现在冲上去,抓个现行不是刚刚好吗?
元酒往楼梯口走了几步,低头看着下方回旋的楼梯间,无声道:“有人来了。”
章龄知走到楼梯边上,听着下方传来的脚步声,诧异地看向元酒。
“这是什么情况?”章龄知张了张嘴,无声问道。
元酒将刚刚揭下的隐身符,再度贴在两人身上,往一旁站了站,让开了上天台的必经之路。
一个体型高大魁梧的男人,穿着衬衫和西裤,梳着整齐油亮的背头,拿着手机走到天台门口,一只手压在了门把手上。
进去之前,他忽然往身侧看了眼,吓得章龄知屏住了呼吸,差点儿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不过男人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直接把天台门拉开,平复好呼吸后,直接走了进去。
大门被风吹得砸向墙面,章龄知微微瞪圆眼睛,怕此刻闪躲会引起太大动静,下意识抬起手臂准备挡住砸向他门面的大门。
元酒左手手指在半空中轻轻划过,大门的速度慢下来,右手以极快地速度将章龄知从门口抓走,放在另一边时动作十分轻盈。
大门砸在墙上哐当一声,很快又回弹合上。
章龄知挡脸的手慢慢放下,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着变换的位置,悄悄松了口气。
被砸到事儿小。
要是叫出声,或者弄出声响,那就麻烦了。
门板合上后,元酒抬手点了一下章龄知颈侧,低声道:“可以说话,但声音小点儿。”
章龄知会意后点点头,忽然开口道:“刚刚那个人……”
元酒指尖轻轻点在嘴角:“不认识。”
章龄知眨了眨眼睛:“我好像认识。”
元酒看着章龄知拿出手机,然后打开了搜索软件,将一张照片翻出来。
“果然,就是他。”章龄知把手机递给元酒,深深叹了口气,“那个人就是北海市本地的珠宝商,沙荣邱。”
“沙?”元酒抬起眼帘,从微微打开的门缝里看了眼天台上的男人,“和那个……沙菡彤有关?”
“应该是父女。”
元酒这才恍然:“怪不得。”
按理来说,那个姓赵的邪师,一般是看不上伍栋飞这样的人。
因为要钱没钱,要势力也没势力,根本没办法满足他的需求。
而伍舒娅八字全阴的秘密,是她母亲不惜代价,亲自隐藏起来。
伍舒娅能安稳活到上高中,说明那个姓赵的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她,不然早就想办法弄来炼制活僵了。
能将伍舒娅引入那个邪师视野中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对伍舒娅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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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沙菡彤是因伍舒娅才意外死亡的。
虽然不知道沙荣邱从何处认识的邪师,但这不妨碍他在女儿死后求助对方。
邪师步步为营,将伍家父女诱上一条没法回头的路。
既能够帮沙家报复伍家父女,同时又能获得一具活僵,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计谋还真是够歹毒的。
……
元酒转眼就将事情想通了,转头与章龄知说道:“你通知人过来吧,低调一点。”
章龄知比了个OK的手势,给白牧发了条消息。
“元观主,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元酒:“再等等。”
“还等吗?”
人都到齐了,捉贼拿赃,妥了呀。
元酒轻轻颔首:“那个邪师将伍舒娅炼成了鬼仆,那与伍舒娅有深仇大恨的沙菡彤呢?”
章龄知忽然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有这个姓赵的在,沙菡彤肯定没有往生。”
元酒十分笃定,她在楼下的时候,就感觉到这栋旧教学楼鬼气森森,里面住了好几只鬼。
伍舒娅是在这里死去的,被邪师带过来后,怨气和鬼气大涨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除了伍舒娅,还有几缕气息不太一样的鬼气……
两人话音刚落,章龄知忽然听到了一阵嘿嘿嘻嘻的笑声,那声音听着诡异,好像在远处,又好像在身边。
元酒压住章龄知肩膀,低喃:“来了。”
一阵狂风从楼下猛然窜起,直接卷开了天台的大门,一团黑色浓稠的鬼气飘忽不定,冲向了众人所在的天台法阵中央。
元酒和章龄知一直保持敛息状态,确认那只鬼到了天台之后,两人才顺着打开的门,脚步轻慢地走向天台。
“爸爸,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那团黑色的鬼气绕着沙荣邱转了两圈后,停在了他面前,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娇嗔声。
沙荣邱自然也有些不适应,但还是镇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团黑雾。
“彤彤,别调皮。”
“好啊。”
那团黑色的鬼气慢慢扭曲成一道人形,飘在半空中。
伍栋飞看到沙荣邱后,原本戒备的神色瞬间变得愤怒,整个人双目赤红,紧紧握着拳头,之后又转首看向一旁的赵图兰,似是难以置信。
“你骗我?”
伍栋飞恶狠狠盯着赵图兰,胸口剧烈起伏,看样子随时都会冲上去。
“你对娅娅做了什么?”
伍栋飞伸手去抓伍舒娅的手,但指尖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天台上忽然卷起一阵疾风,伍栋飞瞬间倒飞出去,撞在了天台的墙壁上。
元酒和章龄知十分默契地往旁边挪了两步,给他们腾开了位置。
章龄知一点都不同情这个男人,只浅浅叹息着摇头。
自作自受,说的就是这种人!
明知道死而复生是不可能为之的事情,偏偏要去尝试,甚至还不惜杀害无辜的人。
这种人死有余辜。
哪怕一开始他和伍舒娅是受害者,但这也不是他害人的理由和借口。
只是……还不能让他死了。
章龄知看向那只对伍栋飞动手的沙菡彤,目光淬上冷意。
他又看向依旧飘在原地的伍舒娅,只觉得莫名可悲。
伍舒娅只能眼睁睁看着倒地不起的伍栋飞,面目狰狞,抬手想要去抓正在笑的沙菡彤,却被对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甚至根本没办法抬起手反抗。
“贱人!你和你那个蠢货父亲都该死!”
沙菡彤表情阴鸷,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原本干净的面容开始变化,额头上慢慢淌下血,顺着脸颊流下来。
伍舒娅面色悲戚,看着趴在地上吐了血的伍栋飞,无声地喊了一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天台上狂风乱作,元酒额角的碎发被扬起。
她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始终站在阵法外隔岸观火的赵图兰。
对于沙家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她只觉得没意思透了。
侧躺在地上的雍长殊鼻尖轻轻动了一下,嗅到元酒身上的气味,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墙角的位置。
元酒注意到他的视线,将注意力从赵图兰身上移开,嘴角缓缓翘起一道弧度。
雍长殊眨了眨眼睛,被地上卷起的沙尘迷了眼睛,下意识抬手去揉。
元酒低声道:“你要不要先上去试试?”
章龄知偏首道:“我吗?”
“嗯,你也是个正经的道士,现在年纪轻可以多积累一些实战经验。”
“行,我去试试。”
元酒偏首问:“你们茅山派平时靠御僵,不过我倒是从没见过你的僵,今天要拉出遛一遛吗?”
章龄知挠了挠后脑勺:“没带。”
“去吧,他们发现了。”
元酒伸手将章龄知身上的隐身符撕下来,一脚将人踢出去。
他踉跄了几步,刚巧踏在阵图边缘。
章龄知站稳后,忽然发现自己被好几道目光盯住,他嘴角抽了抽,忍住回头吐槽的欲望,抬眸静静地环视了一圈,先走到阵图内将雍长殊从地上扶起来:“没事吧?”
雍长殊将眼睛揉的通红:“没事,你忙吧。”
他抬脚准备踏出阵法时,一道阴气忽然冲他而去。
雍长殊眼神陡然一厉,轻巧侧身避开险些从他胸口穿过去的阴气,抬起大长腿毫不留情地将那团阴气踢到章龄知脚边。
“啊——”
那团黑影砸在阵图中央,发出痛苦的吼叫,章龄知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震起的烟尘,再度投向雍长殊的目光变得格外惊悚。
雍长殊依旧保持司景景的模样,精致的五官莫名有种贵气,披肩的长卷发在风中被掀起,整张脸流露出一股漠然与清冷之色,抬起眼皮淡淡扫了一眼章龄知:“看什么?”
章龄知欲言又止,微微偏首道:“走光了。”
雍长殊脸顿时黑如锅底:“……”
但他依旧不紧不慢地放下长腿,伸手将裙摆拨了拨,然后铁青着脸慢慢走到墙边。
元酒撕掉身上的隐身符,靠在墙边实在忍不住,捧腹笑道:“哈哈哈……以后注意。”
雍长殊冷着脸,将头扭向一边,不理她。
注意个鬼,以后打死不穿女装。
……
“特管局的人?”
赵图兰眯起眼睛打量着三人,尤其是墙边两个样貌格外出色的女人,他看不透实力,心底生出几分忌惮。
章龄知解开挂在腰间袢带上的黑色挂绳,挥手一甩,黑绳便变成了一条长鞭。
“正是。”
赵图兰轻嗤道:“多管闲事,不自量力。”
章龄知龇牙道:“爸爸今天教你做人。”
赵图兰双目锋利如钩,右手顿时张开成爪,看向飘在原地跟个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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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龄知看着突然扑过来的伍舒娅,立刻挥鞭抽向她。
地上原本哀嚎地沙菡彤,双目滚动着黑雾,趁他不备伸手抓向他脚踝。
章龄知脚下动不了,但并没有慌乱,而是先将伍舒娅抽开,才往脚下丢了一张驱邪符,符纸紧紧贴在她脸和眼睛上,沙菡彤顿时捂脸哀嚎,满地打滚儿。
沙荣邱见状顿时慌乱,立刻跑过去,挥拳砸向章龄知腹部。
章龄知立时侧身躲开,被背后偷袭的伍舒娅,一爪穿过左侧腹。
……
元酒扭头看着趴在墙角地上,艰难想要扶墙站起来的伍栋飞,直接抽出自己的两仪刀,用刀背靠在他肩头,淡淡道:“这边建议你老实待着,杀了两个无辜的女人,得接受法律制裁。”
伍栋飞吐掉嘴里的血,笑得十分恐怖:“我既然敢杀她们,就没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没关系,你死了也跑不掉,毕竟我也不是警察。”元酒懒洋洋地乜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威胁道,“你要是死了,警察就管不着你了。”
“我觉得,你要是落在我手上,绝对会后悔的。”
伍栋飞阴恻恻地盯着元酒,元酒浑不在意,长长的刀背架在他脖子上:“老老实实看着,看着你为仇人做的嫁衣,他们穿着合不合身。”
伍栋飞气得又吐了口血,脖子被刀背顶着,但是他却感觉到致命的危险。
雍长殊站在一边,平静地看着被伍舒娅伤了章龄知,摇头道:“反应太慢,身手也慢。”
元酒点评道:“缺少实战经验,两只鬼和一个没什么打架经验的人,就绊住了他。”
雍长殊:“他是茅山派最年轻一代的弟子,修为其实还可以。”
元酒:“那个邪师看出来什么修为了吗?”
雍长殊摇头:“看不透,但是感觉没什么威胁。”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流,让受挟制的伍栋飞又惊又怒,他看着被伍舒娅只手捅穿腹部的章龄知,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自己的孩子受制于那个背信弃义的邪师,还是该震惊伍舒娅竟然变得如此厉害,甚至会用这么凌厉致命的攻击招式。
不行,绝对不能这么下去。
娅娅不能成为赵图兰的傀儡与手里的刀。
得想办法尽快摆脱身边两个人。
伍栋飞心下着急,缓过之前受伤的剧痛后,观察着聊天的两人,忽然抬手推开刀背,朝着赵图兰冲去。
元酒并不阻拦他,抱着自己的刀,摇头道:“不识时务。”
“救女心切。”雍长殊看着伍栋飞冲过去的背影,提醒道,“那个邪师,会杀了他的。”
“死不了。”元酒淡漠道。
……
元酒比较关注的章龄知,他虽然受了伤,但并没有退却和害怕,反而开始适应两只鬼和沙荣邱夹击的节奏。
“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很强。”元酒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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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灵力不多了。”雍长殊叹气。
章龄知挥拳将沙荣飞直接砸倒在地,然后翻身躲开了从背后偷袭的沙菡彤,但又被伍舒娅用锋利的鬼爪抓伤了肩膀。
他单手捂住腹部的伤口,重重地喘息着,用余光看了眼依旧站在原地的元酒。
确定她现在不会出手,他只能硬着头皮,咬牙继续跟他们搏斗。
再次被伍舒娅抓伤了脸颊,章龄知翻出了阵图后,发现伍舒娅的战斗力忽然下降很多。
他看了眼地上暗红色的诡异阵法,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避开了在阵法内打斗。
元酒满意地笑了笑:“还算聪慧,发现了那个阵法的问题。”
雍长殊不解道:“那到底是个什么阵法,我在里面的时候,感觉有股力量好像在压制我。”
元酒:“那是血煞阵。”
血煞阵,顾名思义就是以人血所绘制的阵法。
这个阵法专门用来激发鬼的力量,但就是面积不大,活动区域会受到限制。
不过在血煞阵内,就算是普通的鬼怪,也能够拥有厉鬼的杀伤力。
而伍舒娅被赵图兰强制契为鬼仆,这血煞阵又是赵图兰亲自布置的,所以伍舒娅的实力远比沙菡彤要强的多。
只是伍舒娅是赵图兰手里的提线木偶,赵图兰每一句话她都必须尊崇,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所以一开始沙菡彤对她动手,哪怕她本可以直接将沙菡彤鬼魂撕碎,但是碍于赵图兰,她也只能站在原地挨打,被不断地羞辱欺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能想到赵图兰如此做的目的。
伍舒娅死的时候并没有身怀滔天怨气,所以她没有成为怨鬼,也没有成为厉鬼。
而作为鬼仆,赵图兰自然希望她的实力越来越强大,而不是只能依靠血煞阵才能短暂提升实力。
伍舒娅和沙菡彤积怨已久,沙菡彤越欺负伍舒娅,伍舒娅只能被动承受而无法还手,慢慢便会积怨愤怒,在情绪彻底失控后,伍舒娅很可能就地转化为厉鬼,到时候不断喂养她,赵图兰就能得到一只八字全阴的强大厉鬼。
这样的厉鬼如果真的强大起来,道门想要再除去或者镇压,势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
见章龄知已经灵力耗尽,只能勉力躲避伍舒娅和沙菡彤进攻时,元酒终于动了。
她的速度极快,上一秒还在雍长殊身边做站着,下一秒便出现在了章龄知面前,替他挡下了两只厉鬼。
章龄知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在地面,闷头咳出一口血,牵动了身上的伤势。
他暗自松了口气,苦笑道:“谢谢元观主。”
“去一边休息吧。”元酒微微侧目,“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章龄知握着鞭子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雍长殊身边,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雍长殊垂着眼帘,静静地看着他:“你不怕她不救你?”
“她会救。”
章龄知仰头盯着雍长殊,忽然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
“元观主,实力强大,内心温柔。”
“她是个很好的长辈。”
雍长殊扯了扯嘴角,心里冷冷呵笑。
很好的长辈。
坑他的时候,怎么就不见半点儿善良?
……
元酒始终不用刀刃,只反手握着很长的两仪刀,看着飘在半空中,长发乱飞的两只女鬼。
然后一个眼神都没给,倏然抬手将想要冲过来,把她推下天台的沙荣邱一巴掌抽晕。
整个天台都回荡着她的巴掌声。
让人不得不怀疑,她这一巴掌把沙荣邱满嘴牙给打掉了。
“碍事。”元酒嫌弃收回手,盯着沙菡彤勾唇笑了笑,“恶鬼?”
沙菡彤被她黑色的双目盯着,下意识有些颤抖。
她爪子抓在刀背上,龇出獠牙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杀了你哦。”
元酒微微挑眉:“口气不小。”
沙菡彤双手抓着刀背上,准备把长刀捏断。
但是她使劲儿捏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不对劲。
捏不动,而且这刀好像……在吸收她身上的阴气。
她立刻想要抽回手。
元酒单手掐住她的脖子,笑容顽劣又诡异:“现在才想起来跑,晚了哦。”
“你看那只鬼多聪明,碰到我的刀就立刻松手。”、
沙菡彤感觉双手被吸在刀背上,怎么都拔不下。
而元酒的爪子就像钳子一样,牢牢地扼住她的喉咙,甚至越收越紧。
她终于开始害怕,没有了之前的猖狂与不可一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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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我不是恶鬼。”
“你们道士不能杀我这样没沾人命的鬼……我是无辜的。”
“有些时候,真正的恶,并非手染鲜血。”元酒看着她的眼神平静又沉穆。
沙菡彤感觉她的脸忽然和佛寺中那些横眉怒目的金刚缓缓重合。
她叫道:“我没有杀人,我不是恶鬼……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让我爸给你。”
“钱?财宝?还是其他什么……”
元酒微微挑眉,但没再跟她废话,直接将她塞进两仪刀内。
……
另一边,赵图兰已经将伍栋飞的脸踩在脚下,伍舒娅拼了命地想要靠近他,但抬起的双爪还没触碰到赵图兰,就已经开始断裂。
她痛苦地吼叫道:“放开!”
“放了我爸!”
赵图兰抬头看着伍舒娅:“亲眼看着你爸死在这里,你是不是立刻就能化作厉鬼?”
伍舒娅眼眶中冒出血泪:“不可能!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是我鬼仆,永远杀不了我。”
赵图兰从腰后取出匕首,将刀鞘丢在地上,盯着满脸灰尘与血污的伍栋飞:“你可是教了个好女儿,不管怎么折磨,都不肯化作厉鬼,甚至还想阻止你杀了那两个女人。”
伍栋飞一只眼睛已经肿了,甚至有些看不清东西,他愤怒又痛苦地嘶吼。
“赵图兰,你个王八蛋!”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你竟然把我女儿炼成鬼仆!”
“我就算做鬼也饶不了你。”
他像一只困兽,只能无能地趴在赵图兰脚下,不甘心地一遍又一遍咒骂与挣扎。
匕首的刀刃靠近他颈侧,赵图兰勾唇道:“跟你女儿说再见吧。”
“你就算做鬼也杀不了我,只会成为我的工具。”
伍栋飞目眦欲裂,牙关咬出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图兰嘴角笑意消失,毫不犹豫地要将伍栋飞颈侧动脉划开。
刹时,一道白光迸射而出,将匕首钢刃折断。
赵图兰也被白光击在胸口,身体猛然倒飞砸在天台的栏杆上,甚至差点儿翻出护栏,掉到楼下去。
生出铁锈的老旧护栏不堪重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护栏上方的一段铁网骤然崩裂,在风中摇晃了几下,直直坠向大楼下方。
赵图兰单手抓着外壁,心脏砰砰砰猛烈跳动着,低头看了眼悬空地脚下,背后冒出一片冷汗。
他到现在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伍栋飞身上怎么会这么厉害的东西。
但是眼下也顾不得思考那么多,他双手抓住墙体边缘,默默念咒控制着伍舒娅出现在脚下:“送我上去。”
伍舒娅迟迟不肯抬手,魂魄像被无数细针反复戳刺,疼得她身上阴气翻滚不定。
她根本抗衡不了赵图兰,动作机械又僵硬地抓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回到了天台。
趴在地上的伍栋飞生死不知,整个人一动不动。
元酒没有理会他,提着两仪刀站在天台边,看着被送上来赵图兰。
赵图兰落在地面时,看着手持长刀的元酒,瞳孔微微紧缩。
“你是何人?”
元酒轻哼道:“你祖宗。”
话音未落,她便反手持刀直接将挡在他面前的伍舒娅抽开,左手直接朝着他心口掏去。
赵图兰身体反应快过脑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一旁躲开。
元酒的手指擦着他左侧腹而过,可惜地轻嗤了声,原本因惯性向前的身体,以一种很不可思议地角度突然回转,用刀柄直接捅在了赵图兰的后心处。
赵图兰被圆钝的刀柄重重戳中,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顿时扑倒在地,摔在了伍栋飞给的面前,咳出一大口血。
“你以为你躲得掉吗?”
元酒眨眼重新站在他面前,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赵图兰趴在地上,满脸不甘又惊惧地看着元酒,变得和身边的伍栋飞一样狼狈。
他吐掉嘴里的血和灰,喘着气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与你无仇无怨,又何必多管闲事……”
元酒垂眸淡漠地审视他:“我是什么人,跟你没什么关系,想揍你就揍你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气到吐血的赵图兰:“……”
就特么的离谱!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赵图兰单手撑在地上,下垂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厉色,下一秒他的头发突然被风吹乱,伍舒娅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元酒身后。
她锋利的鬼爪想要趁元酒毫无防备之际直接掏向其心脏。
元酒甚至连头都没回,左手运起一个动作幅度不大手势,一个金色的圆形阵图突然从她身体内向后飞出,撞在了伍舒娅的身上。
伍舒娅感觉自己身体如同裂帛一样,在快速的皲裂,细密的金色蛛网纹路顷刻便爬满了她的手臂,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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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她发出痛苦而凄厉的尖啸,双爪颤抖着不敢去碰自己脸。
赵图兰原本得逞的笑容僵在嘴角,他定定看着空中旋转的金色阵图,神色彻底呆滞。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赵图兰喃喃自语道,“这绝对不可能,五行斩鬼阵图早就失传……”
元酒一刀将他抽晕,冷嗤道:“没见识。”
她用的可不是五行斩鬼阵图。
“章龄知,把他捆了。”
元酒一脚将赵图兰踢到章龄知面前,回转身体,平静望着全身布满金色裂纹的伍舒娅。
“伏法吗?”
伍舒娅声音颤抖着:“伏。”
元酒抬手将引入她体内的阵图收回来,看着她变得透明许多的魂体,勾唇道:“你身上没有血孽之力,还有轮回转世的机会。”
伍舒娅苦笑道:“我已经没办法转世了。”
“你与那个姓赵之间的鬼契无须担心,我会帮你解决。”元酒让开了半步,垂眸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伍栋飞,“你救不了你父亲,他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知道……”伍舒娅飘到伍栋飞面前,缓缓蹲下身痛哭道,“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我爸他不会……”
元酒不想听这些,直接将她也塞进了两仪刀内,将伍栋飞拖到章龄知面前,她沉声问道:“你们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已经到了,在楼下。”
元酒:“让他们上来收拾残局吧,这个邪师你们有没有特殊管制的办法。”
章龄知立刻点头:“有的,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逃跑。”
“伍舒娅和沙菡彤暂时被我收在刀内,你们特管局有专门用来收鬼的法器吗?”
章龄知从手腕上拽下一颗木头珠子:“这是雷击槐木做的珠子,最多可以储存三只鬼。”
元酒接过后,将沙菡彤从刀内拽出来,在她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前,干净利落地将其塞进了木珠内。
“伍舒娅暂时不能给你们,她身上有与这个邪师定下的鬼契,这种普通的雷击木法器囚禁不住她。”
章龄知接过木珠后,问道:“元观主你有办法解除鬼契吗?”
元酒微微颔首,低头睨了地上昏迷不醒,半张脸高肿得像猪头的赵图兰。
“不过现在要是破坏鬼契,他会被反噬,甚至可能会昏迷,还是等你们审完他后,我再帮忙把鬼契解除。”
“好的,麻烦你了。”
元酒摇头,笑得十分亲切:“不麻烦,记得给我申请奖金,不打折。”
章龄知顿时哭笑不得,单手扶墙站立着道:“一定不会,这次多亏有您。”
“小事,回去后好好养伤。”
元酒拉开了天台的门,楼梯间内密集紧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白牧带着人上来后,看着站在门口的元酒,愣了一愣:“你们已经结束了吗?”
“嗯。”元酒侧身让开位置,“小章受了点伤,那个邪师和伍栋飞都被打晕了,记得绑的结实点儿,别让他们半路跑了。”
“好的好的,元观主辛苦。”
白牧一挥手,身后特管局的人立刻快速上了天台。
几个特管局员工刚踏上天台,就被满地狼藉和血污震惊了。
其中一个人看着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伍栋飞,和脸肿得看不出原貌的赵图兰,“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摸着脸颊道:“我滴个亲娘嘞,这得是被用了多大力气抽了顿,都肿的跟猪头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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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元酒那里知道眼前的大美女是狐妖变的,但是他真的有点没想到,真的会是看起来非常不好相处的雍长殊。
可能元观主实力高强,对雍长殊的本身拒人千里的气质毫无感觉,但是他们这些打工人却能够非常清楚得感觉到,这位雍总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平和易相处。
雍长殊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摆,抬首时注意到章龄知的目光,淡定道:“之前的事情,不准说出去。”
章龄知缄默地点头,表示自己会把嘴巴闭紧。
白牧走过来后看着章龄知身上的伤口,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小章啊,疼吗?”
章龄知将胳膊架在他肩膀上:“疼啊,下次换你跟元观主身边试试,绝对受益匪浅。”
元酒正站在那个血煞阵边上,听到他们的交谈声,询问道:“你们还要观察这个阵法吗?如果不观察,我就把阵法毁了。”
白牧立刻走过去:“等等,我先看一下,罪案现场是要拍照存档的。”
元酒让开位置:“请便。”
雍长殊站在元酒身边,看着血煞阵道:“御鬼宗的手法,不过有了点变化。”
“这个御鬼宗很危险吗?”元酒不解道。
雍长殊:“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威胁,但对道门其他门派而言,是个应付起来很吃力的对手。当初清剿御鬼宗,可以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元酒背着手无奈道:“道门式微,很多克敌制胜驱邪除祟的古阵法,都已经传承断代。”
“不过道门再退步,邪道也没什么长进。”元酒摊开左手掌心,一个金色的小阵图在她掌心若隐若现,“身为邪道,竟然连锁鬼阵都不认识,可见邪道也是没落了。”
“妖族何尝不是如此。”
雍长殊低低叹气,也十分忧心。
难道天道真要将妖族和道门赶尽杀绝吗?
“走吗?”雍长殊问道。
元酒微微颔首,准备离开时,突然被白牧叫住。
元酒回头不解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白牧:“我能不能询问一下伍舒娅,葛曼珍和刘丽馨的尸体,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找到。”
元酒点点头,将伍舒娅从两仪刀里拉出来。
……
伍舒娅如实地交代了伍栋飞藏尸的地方。
白牧面色沉重,立刻给警方那边打电话。
葛曼珍和刘丽馨的尸体,都被装在袋子里,并塞了很多石头,沉在了南桑镇二十里开外的一个水库里。
伍舒娅亲眼看着伍栋飞被赵图兰蒙骗,诱骗他先后绑架并杀害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然后瞄准了第三个目标司景景。
她之前一直跟在伍栋飞身边,想要阻止他。
但是赵图兰却一直在阻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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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逼着她转化为厉鬼,让她眼睁睁看着父亲一步步走向深渊却无能为力,直至怨气滔天。
她知道赵图兰的目的,所以拼尽了全力克制自己的怨恨与情绪,就是为了不让赵图兰的目的得逞。
一旦她化作厉鬼,赵图兰只会如虎添翼。
她甚至可能会成为一把锋利的刀。
不断伤害她不想伤害的人。
可是赵图兰也看透了她的意图,强行将她契为鬼仆,为他所奴役指挥。
一旦她做出反抗,极度不平等的鬼契就会汲取她身上的力量,甚至会慢慢控制她的行动,让她空有思想,却只能做一具可悲的被提线的傀儡。
她对赵图兰恨之入骨,甚至愿意以魂飞魄散的代价,跟他同归于尽。
……
伍舒娅交代完后,元酒就将她重新收回两仪刀内。
“之前借给你们的那个口袋,研究完记得还给我,不然我收鬼只能往刀里塞。”
两仪刀是用阴阳石锻造的,用作装鬼的法器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鬼在里面待得时间长了,魂体会越来越虚弱。
所以,还是尽快要重新把装鬼的口袋拿回来才行。
不然就要重新找材料,自己锻造新的法器。
虽然也不难,只是她最近懒得做手工。
元酒跟雍长殊走到旧教学楼下时,元酒没有往校门口方向走,而是径直走向学校超市附近的红杉木树林。
站定在树林里,元酒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出来吧。”
树林深处慢慢弥散开淡淡的雾气,很快就将元酒和雍长殊包围起来。
一个若隐若现的黑色影子从雾气深处走出来,离得近了,元酒才看清她的样貌。
又是一只女鬼。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女孩儿穿着藏青色的校服和蓝灰色格子百褶裙,好奇地打量着元酒和雍长殊。
这两个天师都长得好漂亮,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人了。
元酒懒懒扫了她一眼:“这里阴气那么重,想不注意都很难。”
“好吧。”女孩儿坐在树林的小石凳上,单手托腮道,“你来找我,是要捉我吗?”
“要不要去投胎?”元酒问。
女孩儿笑了笑:“我没办法离开这座学校。”
“你只需要回答想不想离开就可以了。”元酒说。
“想啊,但是我想跟你们聊聊天,学校里的人都看不到我,我一个待着这儿两三年了,一直一直地打转儿,看着小情侣来这边谈恋爱,然后用积攒起来的阴气吓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
“周宴。”女孩儿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露出了一张秀气白净的脸颊,“我已经死了两年多了,因为是自杀就变成了这座校园里的幽灵。”
“你们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元酒木着脸道:“没兴趣。”
她伸手甩出几张符纸,符纸环绕着周宴身边快速旋转起来,之后一瞬间焚为灰烬,在空中飘散开,寻不到任何痕迹。
周宴就在符纸燃尽的那一刻,感觉魂体骤然轻松,那种对她鬼魂的束缚突然就消失了。
她惊喜地看了看自己,激动地飘到元酒面前,想要伸手握住她的手。
却被元酒闪避开:“我不建议你碰我。”
周宴后退了几步,开心道:“谢谢你。”
“我现在能离开这里吗?”
“你在人世间停留太久,这里的束缚虽然将你困在原地,但也免于你因为在世间停留太久而魂体变弱直至消散。如今束缚已经解除,你如果不尽快去地府报道,很快就会魂飞魄散。”
周宴愣了好几秒,喃喃道:“我想回去看看我父母,可以吗?”
“探望过他们,我就会自行离开。”
元酒微微颔首:“跟着吧,这会儿学校里很多天师,一不留神就能把你收了。”
“好的。”
周宴立刻尾随上两人,一路上叽叽呱呱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因为在市内,暂时没办法御刀飞行,元酒便决定带着雍长殊坐公交车。
雍长殊对坐公交车没有任何异议,他拿着手机正在回消息,陪着元酒站在站台上,对耳边女鬼的聒噪有点点不爽。
这个叫周宴的女鬼,话实在是太多了。
她身上的故事不算特别,换做平常人或许会唏嘘同情,但是放在铁石心肠的元酒和大狐狸身上,她的故事根本没办法引起两人情绪波动。
但她好像还是没有半分眼力劲儿,依旧嘚啵嘚啵。
周宴本身也是风华中学的学生,死因是失足坠楼。
不过和沙菡彤不一样,沙菡彤的死确实是意外,与伍舒娅争执在推攘间失足。
但周宴是在顶楼失足。
元酒见她不吐不快,便顺着她的话头问道:“你怎么会跑到顶楼失足?”
周宴浅浅叹气:“我当时就是脑子一热。”
周宴在风华的时候,一开始只是个小透明,成绩一般,人缘一般,倒也说不上和谁交恶。
但是开学几个月后,她偶然撞见了一个女校霸跟校草表白,而且目睹对方被校草毫不留情地拒绝,本来她是想快点跑掉,当做没听见没看见的。
结果女校霸表白失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周宴也被女校霸给逮着,认定了是她将消息放出去。
所以她后来在学校过得很是艰难。
每天她都不想上学,也害怕上学,但是她胆子又很小,也不敢反抗。
女校霸和同学的欺负,让她变得越发怯懦胆小,成绩也是直线下滑,老师总是会叫她去办公室,后来又开始叫家长,想要纠正她的学习态度。
所以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甚至慢慢患上了抑郁症,心底暗戳戳地想着要报复他们。
报复欺负她的校霸。
报复明明知道校霸存在,却始终装作视而不见的老师。
报复一心只有工作工作工作,嫌弃她不懂事,不知上进的父母。
可是她也不敢伤害别人,最后某天心情爆发,就跑到旧大楼天台想要发泄心中的阴郁。
但是上去后她就后悔了。
她还是害怕。
虽然她控诉了不作为的老师,欺负她的同学,但是冷静下来后,她又想自己可能要完蛋了……失神之际,她不慎踩空坠楼。
发现自己死掉后,她飘在原地很长时间,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死去后,反而她不再害怕了。
但看着周围的人,她又感觉自己心脏麻木。
好像很多人都在为她唏嘘,但实际上她也只是其他人闲暇之时的谈资。
老师为此忏悔,为自己的疏忽道歉,但只是被辞去了班主任职务,停职了半年又复工了。
因为那个老师是校长的亲戚。
只有她爸妈,看着她的尸体哭得昏天黑地,甚至晕厥了过去。
她待在学校没办法离开。
听同班的同学说,她的父母为她操办后事,四处调查证据,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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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为此辞掉了工作,一直在四处奔走。
但是她死去的消息也只是北海市无数新闻中最不起眼的那个,很多人看过后可能也就唏嘘两句,转头就将其忘到了脑后。
她的死,惩罚的是爱她的人。
还有她自己。
……
周宴坐在站台的候车长凳上,抬头望着元酒淡淡笑道:“我是不是很蠢?”
元酒点点头:“确实挺蠢。”
周宴苦笑着低下头,一下一下踩着自己的脚尖:“我知道我很懦弱,胆子小,也不讨人喜欢,我当时如果有一点点勇气敢站出来反抗一下,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伍舒娅和沙菡彤打架,我看到了。”
雍长殊放下手机,抬起眼帘静静看着她。
周宴自顾自地说道:“我刚死的时候,一直徘徊在旧教学楼,但是那边其实还有几个实验室没有搬走,因为我当时很无聊,所以逗了逗他们,结果旧教学楼闹鬼的传闻留散播出去了。”
“后来旧教学楼实验室搬空,我也不想一直待在那里,觉得红树林那边环境比较好,每天都能看到小情侣偷偷摸摸在树林里约会,所以我就在那边安营扎寨了。”周宴抬起头,将垂落在肩头的马尾拨到身后,“在那边住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那些同学胆子真是太大了,除了牵手之外,还敢亲亲!”
“然后……我就重操旧业,开始捉弄那些偷偷在红树林谈恋爱的同学,慢慢的,就很少有小情侣过来了。”
“再之后,就是伍舒娅和沙菡彤……”
“我以前就和伍舒娅同班,她人真的很好,特别仗义。”
“原本她和沙菡彤也没有什么矛盾,却因为帮了霍采,每次都与沙菡彤针锋相对。”
“霍采是个特别虚伪的女生,我也是死后才知道,当时沙菡彤跟校草告白失败,其实就是霍采传播出去的,因为霍采也喜欢校草。”
元酒微微颦眉:“你是因为沙菡彤欺负,才会……”
“嗯。”周宴反应很平静,她的眼中没有恨意,淡淡地说道,“风华有钱有势的学生不少,但秉性恶劣的我却只见过沙菡彤一个。”
“沙菡彤针对霍采,我觉得这两人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就是可怜了伍舒娅,成了霍采这绿茶避祸的挡箭牌。”
元酒垂着眼帘,原本想问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周宴看着元酒和雍长殊,缓缓说道:“我有试着去救伍舒娅的,沙菡彤意外身亡后,我看到伍舒娅一个人去了旧教学楼,就跟着过去了。”
“本来我想着如果她想不开,我可以救下她。”
“但是不行。”周宴深深叹气,“靠近之后,我才发现她一直被一只鬼附身,那只鬼的实力比我强多了,而且恶意很深,我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留下还会被她吞噬掉,所以就跑了。”
元酒眼皮轻跳,雍长殊眼神也陡然转冷。
“还有一只鬼?”元酒问。
周宴点点头:“好像是一只男鬼,实力很强的,我感觉好像是只很凶残的厉鬼,因为它身上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不好!”
元酒立刻拿出手机,给白牧打电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图兰跟她交手被打成那个样子,都没有召唤出那只厉鬼,那就说明他早就防着自己打不过,会落入特管局之手的结局。
那只厉鬼,才是他的底牌。
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很久,但是迟迟没有人接听。
……
押送赵图兰回特管局的汽车,此刻已经驶入一片绿化带内。
汽车前面挡风玻璃上溅满了血,根本看不清车内的情况。
车前的引擎盖冒着烟,驾驶室侧方的玻璃已经碎裂,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从车窗伸出来,指尖不停地往下滴着血。
后排车门已经卸下,一只黑影将昏迷不醒的赵图兰从里面拖出来,回头看了眼僻静的街道,嗬嗬地笑了两声,扛着赵图兰慢慢踏入一旁黑色的烟雾中,眨眼就消失不见。
掉在后排角落里的手机,忽然亮起了光,一边震动一边响铃,但无人回应。
……
元酒一路循着踪迹找过来时,发现已经有人报警,叫了救护车。
她和雍长殊站在外围,看着被救援人员抬出来的三个人,脸色阴沉得厉害。
赵图兰,跑了。
元酒看着担架上满头满脸血的白牧和其他两人,慢慢攥紧了拳头。
雍长殊偏首静静望着她:“不是你的错。”
元酒将右手背在身后:“是我轻忽大意。”
以为实力高强,可以轻松碾压对手,所以便放松了警惕。
诚然,赵图兰是杀不了她,甚至连她一根头发都伤不到。
但是特管局这些负责押解的低级天师,却因为太过信任她,而差点儿为此断送性命。
雍长殊看了眼担架上的白牧:“还没死,能救。”
“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赵图兰是邪师,他们押解途中更应该加强戒备,而不是看着他昏迷便不当回事。”
元酒抬手揉了揉眼尾:“走吧。”
“这辆报废的车应该会拉去车管所。”雍长殊不疾不徐地说道,“白牧和其他两个人,虽然实力不算特别强,但是应该也不会在厉鬼袭击的时候毫无应对之策,这车应该被做了手脚。”
元酒忽然抬眸定定看着他:“你说的有道理。”
两人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交警安排的拖车将汽车拖走后,地上只剩下零星血迹。
元酒走到绿化带边,蹲下身将手伸进草丛里。
她的指尖触摸到细细的白色粉末,双指轻轻捻了两下,她叹气道:“化成齑粉的玉石。”
雍长殊低头看着她的指尖:“应该是刻了什么东西,发挥作用后就自行粉碎。”
“应该是遮阴阵。”
元酒将手上细粉末拍掉,沉声说道:“遮阴阵能够遮挡阴气,这个阵法不难,用处也不是很大,是由五阳阵图演变出来的一种。”
“五阳阵图的作用是驱逐阴气,抵挡阴气。”
“遮阴阵属于五阳阵图的变阵,一般刻在玉石上效果最佳,但发挥一次作用后,玉石便会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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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好奇道:“你不是不了解近百年的道门和邪修吗?”
“老头儿的书房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笔记,对于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有记录,我无聊的时候会偶尔翻看,遮阴阵刚巧是前两天在书上瞥到了。”
周宴一直飘在两人身边,看着满脸冷肃的元酒和雍长殊,心里有点忐忑。
如果她早点提到那只男鬼,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起车祸。
就在她害怕元酒会直接送她去地府之际,那如同精雕玉琢的两人转身走了过来:“走吧,先回去。”
人都跑了,而且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找是找不到了。
周宴试探着:“大师……你不责怪我吗?”
元酒与雍长殊走在人行道上,不解道:“责怪你什么?”
“我没有……早点儿告诉你那只鬼的事情。”
元酒:“和你没关系。”
“不管你说还是不说,他们都会遇上这种事情,酿成如今这般后果有很多原因,但却绝对怪不到你头上。”
周宴悄然松了口气,感激万分:“谢谢大师。”
“行了,闭嘴,赶路。”
元酒看了眼时间,还能赶上末班公交。
两人再度停靠在一个公交站台,这个地方车流不多,更没什么人迹。
等了差不多六七分钟,一辆看着有些破旧的公交从拐角慢慢驶来。
元酒原本正低头思考着,忽然抬起头看向那辆开得很慢的公交,忍不住揉了揉内眦。
“车来了!”周宴从位置上飘起来,看着连灯都没亮的公交,忍不住嘀咕道,“这公交好破,现在北海市竟然还有这种破破烂烂的公交?”
就在元酒和雍长殊看着公交靠近时,一辆轰隆隆的跑车从另一侧驶过来,行至之前车祸发生地点附近时,只看见车尾开始打摆,接着驶出了一段距离后,靠着右车道慢慢停下。
一个青年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看着没气儿的车胎,忍不住抬脚踹了一下轮胎。
“靠!”
青年骂骂咧咧地去后备箱拿了警示牌,放在了车后一百多米的位置,拿出手机站在路边打保险公司电话。
周宴扭头好奇地看着那青年,笑着道:“他运气好差,竟然爆胎了。”
“车祸那地方应该没有任何鬼祟,应该就是巧合……”元酒说。
雍长殊:“倒也未必,刚刚那辆报废的汽车损坏严重,说不定有什么锋利的小部件飞溅到其他地方,扎坏了车胎也说不准。”
两人一鬼站在马路对面,一脸吃瓜看着对面青年冲着电话咆哮,接着愤怒地挂了电话,忽然扭头朝着他们看过来。
元酒:“……”
雍长殊:“……”
对面青年被他们的眼神看得有点不爽,隔着马路暴躁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
周宴笑喷:“他是个沙雕吗?”
对面青年盯着周宴:“沙雕你妹啊!”
这下周宴震惊了,她扭头看着元酒:“他是不是有病?竟然能看见我?”
元酒轻轻叹气:“能在这个点儿遇上鬼公交,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是气运很低的人,这又是大晚上的,看见你应该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元酒话音刚落,那辆开得特别慢的公交终于靠站台停下,车内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对面的青年轻嗤道:“这都什么年头了,还坐这种破公交车!”
车门打开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周宴朝着对面青年扮了个鬼脸,然后先飘上了公交。
对面青年眼神直勾勾看着周宴,整个人如遭雷殛。
那个女生……特喵的竟然飘上去了!
飘上去了!
飘……
“鬼啊——”
马路对面石破天惊一声吼,吓得车厢抖了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站在公交车门前,看着一阵黑烟从门口流动下来,转而朝着马路对面的青年卷去。
那青年还没来得及逃跑,黑烟便包裹住他的身体。
只短短两秒,黑烟散去后,青年便双目无神地横穿马路走到了公交车门口,机械地抬着脚往车上走。
元酒和雍长殊对视了一眼,跟在青年身后上了公交。
这是一趟鬼公交。
元酒在远远看到公交车时,便已经发现了异常。
……
周宴则是等上了公交,才发现车上全都不是人。
但是她也不怵,毕竟她也不是人。
周宴站在驾驶室旁,看着脑袋摆在方向盘前方的无头鬼,出声问道:“车票怎么算?”
放在挡风玻璃附近的头慢慢转过来,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盯了周宴两秒,开口道:“一百冥钞。”
周宴顿时吓了一跳,当即惊叫道:“这么贵?”
“阴间通货膨胀,没办法。”无头鬼懒懒散散地说道。
周宴叹了口气,从兜兜里摸出三张冥钞:“后面两个人的车票,算我的。”
把冥钞投进投币机,她忽然想起身后两个是人,转身又飘到门口朝元酒他们问道:“你们要上这趟公交车吗?”
元酒微微颔首,周宴便放心地进了车厢。
周宴随便挑了位置坐下,看着车门口等着元酒他们,结果没想到是路对面那个沙雕青年先上了车。
周宴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用袖子擦了擦早就花掉的玻璃窗,往马路对面那辆跑车旁边望去。
地上倒着一个人,应该就是这个青年。
那眼前这个上车的……
应该是那沙雕男的魂魄。
周宴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因为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充满恶意的气息从她身边经过,而且那股黏稠又阴暗的目光一直锁定着一步步走上鬼公交的青年,迷惑着他一步步走向车后排。
坐在驾驶位置的无头鬼暴躁地拿起地上的锤子,砸了砸投币箱,大声冲着后排被一片黑雾包裹的地方喊道:“还没付钱呢!想蹭霸王车啊!”
下一秒,那只握在无头鬼司机手里的锤子突然破开前面挡风玻璃,飞到了马路中央。
车内一片死寂。
等了片刻,无头鬼司机终于反应过来,摇了摇空荡荡的手,忍不住骂道:“我擦你大爷的,老子的手都被你砍飞了,还开个毛的公交?摆烂吧!”
车上原本安安静静的乘客顿时骚动起来,忍不住对后排指指点点,但没有一只鬼敢上去教训后排打算蹭霸王车的家伙。
就在无头鬼司机叽叽歪歪之际,元酒慢悠悠地踏上公交。
活人的气息瞬间遍布整个车厢,车内的鬼怪一致的将目光投向车门口。
站在投币箱附近,看着破了个大洞的挡风玻璃陷入沉默。
后面雍长殊跟着上来,拿着手机继续戳戳戳,头都没有抬起过。
“怎么停了?”
察觉到元酒停下,他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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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看着挡风玻璃:“我感觉这辆车应该属于危险驾驶,开一半得散架吧?”
司机听完元酒的话顿时不乐意了,抱着脑袋举到元酒面前,准备把小姑娘吓哭。
“小姑娘家家咋说话呢?老子的车还能开一百年,绝对不可能半路散架!”
“绝对不可能!”
元酒面无表情看着近在咫尺的脑袋,又看了眼捧着脑袋的身体,直接伸手抓着他头发,将圆溜溜的脑壳儿提起来。
“危险驾驶就是危险驾驶!”元酒将脑袋放在挡风玻璃附近,拧眉道,“另外,不准叫我小姑娘。”
“叫祖宗!”
元酒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张飘着香甜阴气的符纸,在无头鬼面前晃了晃。
无头鬼立刻抱起脑袋,凑近符纸看了又看,忍不住吸着鼻子,厚颜无耻道:“祖宗,您请好嘞!”
元酒将符纸塞给他,淡定地说道:“送我们到南桑镇。”
“这趟公交不到南桑镇。”无头鬼捏着符纸说道。
元酒顿住脚步,伸出手:“那你把符纸还给我。”
无头鬼立刻把符纸塞进怀里:“但今天可以改路线。”
“尊敬的VVVIP顾客,您请。”
元酒好笑的看着无头鬼无缝切换嘴脸,一脸谄媚殷勤地抬手请他们到后面入座。
后面乘客骂骂咧咧,拿着手边脚边的破瓶烂罐砸着驾驶位置后面的玻璃。
无头鬼身子扭过来,冲着后面的乘客骂道:“哔哔叨个锤锤!一个个穷逼还好意思赶别人下车!你们要是有钱有宝贝,去南天门老子也送!”
后排骂了一阵,见无力回天也就重新坐回位置上,各自顾着各自的。
周宴看着元酒和雍长殊一前一后地走来,准备让位置。
结果元酒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径直穿过她身旁,朝着公交车后排走去。
走了两步,一个坐在爱心专座的老人,伸手拉住元酒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小姑娘,你们还是坐前面吧。”
“是啊,看你们是活人,咋就上了咱们鬼公交?”
“后面那只鬼老不好惹,老是趁着停车从下面勾活人的魂魄上来,太缺德嘞!”
元酒抬眸朝着后面望去,黑黢黢的一片,那个开跑车的青年已经隐没在黑雾之中。
她笑了笑:“我是天师,没事。”
“之前也有天师上了这车,还不是被后面那个给吃了……”
元酒抬步继续往后面走,老人见状阻止不了,便与看起来高高大大,长得格外漂亮英俊的雍长殊说道:“你还是劝劝你妹妹吧,保命要紧,没事儿别去惹后面那个……”
雍长殊微微颔首:“我去看看。”
坐在爱心专座上的老人:“……”
这两个年轻人,不听劝,轴得很!
……
元酒只身走进黑雾中,隐隐约约看到一双红色的眼睛,而之前那个上车的青年魂魄,呆呆坐在后排椅子上,犹如一副傀儡一般,被一双黑色的爪子紧紧从后方锁住喉咙,魂体瑟瑟发抖,却依旧没敢挣扎逃跑。
在元酒站定之后,那团黑雾便向她围过来。
“吞噬活人魂魄,当诛!”
元酒抽出自己的两仪刀,没给这只鬼任何辩驳的机会,一刀将黑雾劈成两半。
整个车厢回荡着凄厉痛苦的尖啸,吓得车上所有鬼怪抖了三抖,将脑袋紧紧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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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排车窗上猛然溅上一蓬血雾,将白花花的车玻璃弄得脏兮兮,一股充满压迫的气息碾压了车内所有鬼怪。
短短须臾,黑雾便渐渐散去。
元酒右手提着长刀,看着被大卸八块,挂在椅子上的男鬼,直接丢了一张符纸过去。
凶凶火光顿时卷上男鬼的魂魄,不管他怎么挣扎拍打都无法熄灭。
嘶嚎声响了一路,直到火光消失,那只男鬼已经彻底魂飞魄散。
元酒抓着浑浑噩噩的生魂,一点灵气点在他眉心,青年顿时一个扑棱从位置上站起来。
他扶着公交的椅子,抬头往前看去,只见一只只形态各异的鬼怪,纷纷从位置上探头看着他。
他抱着椅背,吓得立时尖叫:“鬼啊!”
元酒捂住耳朵,将自己的长刀收起来,嫌弃道:“你现在也是鬼,叫什么叫!”
青年猛然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身体,试着去触碰元酒。
元酒躲开了他的手指:“别碰我。”
“我……死了?”青年瞳孔地震,站在原地凄凄惶惶。
元酒找了个位置坐下,戳了戳雍长殊的胳膊:“可以坐了。”
雍长殊看着后排的椅子,和地上已经泛黑的血污,嫌弃道:“脏。”
元酒嘴角抽搐:“那你站着吧。”
雍长殊盯着她光洁的额头看了几秒,拒绝坐在她身边,就站在她面前很近的地方,继续低头搞自己的事情。
那个神游天外的青年此刻终于回神,飘到元酒身边坐下,被忽然抬头的雍长殊盯了几眼。
“是你不坐的。”青年梗着脖子道。
雍长殊收回目光,不爽地换了个站姿,背对着一人一魂。
“我真的死了吗?我怎死的?”
青年想伸手扒元酒的袖子,但又想起她之前的排斥,手脚畏畏缩缩。
“还没死,被恶鬼勾了魂,跑到这趟鬼公交上了。”
元酒嫌他烦,问东问西的,便一次性把话讲个清楚。
“你身体没事,就倒在路边,有人路过肯定会把你送医院,你今晚先跟着我,明天把你送回自己身体里。”
青年震惊了一会儿,终于慢慢接受自己已经魂魄离体的事实,此刻得到元酒答复,心下安定后便又开始好奇:“你也是鬼吗?还是专门来救我的天师?”
元酒叹气:“想多了。”
“不是鬼,也不是专门为了你。”
青年感动道:“就算你不是专门为了我上这趟公交,但相逢即是缘分,你我上辈子肯定修了千八百年,如今才能同乘一辆鬼公交。”
元酒整个人都是懵逼的,这人怎么比她还能扯?
明明就是他自己气运低,而她只是想搭个公交车,省点儿精力。
“大师,请受我一拜。”
青年起身朝着元酒拱手一拜。
元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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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问就是后悔。
这小孩儿脑子好像不太好使的样子。
“大师,我叫宋文哲。”
“大师,您贵姓啊?家住哪儿?”
“大师,我家庭条件还可以,等你明天送我回去,我以后一定天天在家里供着你……”
元酒:“……”
她还没归西呢,这就想着给她上供了,多大仇多大怨啊?
“大师……”
“大师……”
“闭嘴!”
元酒被他吵得受不了,往他脑门上贴了一张禁言符
周宴坐在位置上频频回首,笑着与雍长殊说道:“那家伙好啰嗦……”
雍长殊睨了她一眼,插刀道:“你也不遑多让。”
周宴捂住胸口,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雍长殊。
不过没一会儿,周宴又满血复活,拉着旁边的老人询问道:“后排那只鬼什么来头啊?”
老人原本还是有些害怕,车上的天师会把她给收了。
但是坐了这么久,也没见后排的小姑娘和小伙子有什么动静,胆子便也大起来。
她看了眼周宴,将自己扭曲的手腕掰正,声情并茂道:“后面那只鬼啊,原本不是我们公交车上的。”
“什么意思?”周宴有些听不懂,“你们原本就是公交车上的吗?”
老人叹气,伸手指着前排的司机骂骂咧咧道:“就前面那个没脑袋的缺心眼司机,生前开公交车的,结果公交在九桥那边翻车,掉到了桥下面去,结果我们一车十七个人全死了。”
周宴不解:“那他脑袋怎么就成那样?”
“打架被其他鬼拧掉了。”老人鄙夷道。
前排司机拎着鞋帮子,邦邦邦敲在控制台上,生气道:“后面老太婆,我听得到!”
“听到你能咋滴?”老人生气地骂道,“天打雷劈的东西,开车不注意,拖一车人送了命!”
司机虽然骂着,但也没过来搞事儿。
老人便继续说道:“我们这一车人死后,好不容易把车给搞上来,但是却没有阴差来引路,所以那黑心眼司机就想开车赚钱,这样买通阴官,咱们一车人就能下去投胎……”
周宴:“你们家人没烧纸钱吗?”
“烧个锤锤哦!当时死了那么多人,家里那帮子不争气的东西,非要学人家西洋搞什么鲜花,一毛钱都没得,穷的天天看别人吃香的喝辣的。”
“也有的家里人烧纸,有钱的已经买通了路,下去喽。”
周宴听完顿时唏嘘不已:“你们这开了多久鬼公交了?”
老人掰着指头数了半天,最后放弃了:“有几十年了吧……记不清了。”
“开公交车不赚钱,穷的很!”其他鬼乘客叹气。
“咱们白天也不敢上路,就晚上十点以后才敢出来跑车,结果现在这行竞争太大,前有出租车,后有网约车,咱们这破破烂烂的公交还上了个长期干坏事的鬼,占着霸王座不付钱,还坏咱们公交车的名声……一毛钱都落不到账上,真是气死个人。”
“现在投胎还要花钱买路吗?”周宴终于关注到重点。
老人撇撇嘴道:“有些好的阴差,人家通情达理,没钱也把你领下去,但是管着咱们那片的阴官个个不是东西,不给钱都不引路……”
元酒原本合上的眼睛缓缓睁开,定定地看着前排的老人。
没想到现在阴间都弄得这么乌烟瘴气了,世风日下,鬼心不古。
“你们归哪片区啊?我以后避着点。”周宴问。
“就那个XXX区,那阴官长得尖嘴猴腮,看着就一脸狼顾之相。”
“你们咋不想办法投诉?”周宴好奇。
“之前下去投胎的鬼,说了帮咱们投诉的,但谁知道啥情况?到现在都没点儿反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破破烂烂的鬼公交行驶在夜晚的街道中,元酒靠在椅子上轻轻打了个哈欠,对周宴和那老鬼的对话听了一会儿就没有什么兴趣。
宋文哲坐在元酒身边,却一直精神奕奕,伸长了耳朵偷偷听着前面浅浅的交谈声。
两只鬼渐渐就聊到了之前霸占这公交车后排的那只厉鬼。
那只鬼上车已经有六七年了,断断续续害了差不多有六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很年轻的道士,宋文哲是那只鬼盯上的第七个活人。
坐在前排的老人回头看了眼元酒,小声与周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那个鬼是什么来头,一开始车上也有鬼不满他一来就霸占了后面,还随便对路边的活人出手,但是只抗议几句,就被那只鬼给吞了……”
周宴震惊道:“鬼真的能互相吞噬吗?”
老人也十分诧异:“你真的死了两年多了吗?怎么这些都不知道?”
“我之前被束缚在原地,没办法离开。”周宴惭愧道。
“鬼当然能吞噬鬼的,就像人也是能吃人。之所以不互相蚕食,主要还是各种规矩与道德束缚,但能走到互相吞噬同类的地步,也就意味着本就没有了道德底线,万一你要是遇上这种坏东西,千万不要犹豫,赶紧跑!”
周宴受教,乖巧地点点头。
宋文哲听着也感觉三观重塑了一遍,他扭头悄悄打量着阖着双目的元酒,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禁言符,偷偷用手试着揭掉,但是努力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元酒眼皮都没掀开,淡声道:“别费劲儿了,你自己揭不掉的。”
宋文哲动作僵住,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有些蔫儿巴地垂下脑袋。
元酒睁开双眸,偏首静静盯着他的脸,忽然说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宋文哲一脸茫然地看着元酒,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你身上的气运,寿数不短,虽说不是王侯将相的命格,但生来便带着一股鸿运,应当能混个一世安稳,衣食无忧。”
“若今日没遇上我们,你这条命定是保不住,所以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回去之后好好盘查一下,不然我救得了你这一次,救不了你下一次。”
宋文哲整个人都是懵圈状态。
这意思是,暗地里有刁民想谋害他吗?
可是他家世清清白白,家里的人物关系也非常简单,父母恩爱,上慈下孝,他一时间实在是想不出来,谁会对他怀恨在心,或者是想要谋害他的性命。
经由元酒提点之后,宋文哲变得很安静,一直坐在椅子上,垂着眼帘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车内时断时续的声音渐渐弱了,元酒看着前排挤满的鬼,轻轻叹着气。
雍长殊终于放下手机,单手抓着栏杆,平静地望着她,轻声询问:“叹息什么?”
“没什么。”
元酒摇了摇头,从储物手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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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将手机收起,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快到南桑镇了。”
元酒将手头的纸张折好,起身将宋文哲赶起来。
原本空荡寂静的小镇街道,随着鬼公交的靠近,从四面八方漫来淡淡的雾气。
“吱呀——”
公交车门打开,元酒看着雍长殊带着周宴先下了车,宋文哲看了她一眼,被她抬脚直接踹下了公交。
前排的司机因为得了符纸,早已利用符纸吸收了大量的阴气,将那只断掉的手腕接好,又将断掉的脖子续接上,只是脑袋装的方向好像反了。
不过他还是很高兴,伸长了脑袋,谄媚地笑道:“大人你下次要是想搭夜车,我可以给你留座的,我平常跑的就是龙鱼坳到九五城那条线。”
元酒摇了摇头:“你们想去地府投胎吗?”
车内顿时陷入安静,离元酒最近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抬手,问道:“大人能送我们去地府吗?”
“可以。”
元酒声音不重,却让所有鬼都心头一跳。
“我去!”
一只鬼慢慢举起手。
“我也去。”
第二只隐藏在阴影里的鬼也举起手。
渐渐地,第三个第四个……
车厢内几乎所有人都举起手,除了最前面的司机。
司机忽然说道:“我不想去。”
元酒微微拧眉:“在世间停留太久,对你们魂体不好。”
司机摇头道:“我们都在人世间停留了几十年了,好不好自己清楚。他们想下去投胎,你就送他们下去吧,我想继续开公交。”
元酒审视了他几秒:“你是怕去地府受罚?”
司机不说话。
但也没有否认此事。
“去投胎吧,老话说得好,阴阳有别,咱们都是鬼,一直留在人间算什么事……”
“是啊,去地府我们帮你求求情,说不定你也不用受罚。”
司机闷声道:“不去就是不去。”
元酒并不想强迫他们去投胎,只平和地说道:“不想去就算了,但是这么多鬼一个个送太麻烦,你帮我送他们去地府一趟。”
司机忽然睁大眼睛:“不可能,去了我就回不来了。”
元酒:“不会,我会给你庇护,你到时将他们送到黄泉渡口,按照我说的做便可回到阳世。”
“只是,你可要想好了,错过了这次去地府的机会,你以后不一定还能去,就算去了刑罚也只会更重。”
司机坚定地点头:“我要回阳世。”
元酒从储物手镯拿出一张黄纸,又拿出一把金色的剪刀,速度十分快剪下一个小人,伸手抓着司机塞进纸人内。
“去地府你只能暂时寄住在纸人身体内,这纸人身上有我留下的禁制,寻常阴兵和鬼卒不敢拘走你的魂魄,”
司机刚进入纸人身体内,还有些不太适应这新身体。
纸人只有巴掌大小,他趴在方向盘上,仰着小脑袋望着元酒:“这身体我怎么开车?”
“随便你怎么开。”
元酒抿唇笑了笑,看着萌萌哒的小纸人,伸手点了它脑袋一下。
原本小小的纸人在一团光晕中慢慢长大,约莫六七尺的高度。
小纸人感激得说道:“谢谢大人。”
元酒拿出刚刚折好的纸货,那是一只黄纸做的小灯笼,她从自己指尖撕下一点功德之力,放入了灯笼内,小灯笼便亮起了金灿灿的光芒。
“这盏灯笼会为你们照亮黄泉路,按照灯笼指向走便可,回来时跟着它一起回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走下公交车后,宋文珍和周宴都齐齐围过来,两只鬼看着她站在马路边,缓缓张开了左手,一盏被点亮的纸灯笼从她葱白修长的五指间慢慢升起。
小小的灯笼不停旋转着,光影变幻间,他们依稀看到了上面罗刹与美人交织的动态图像,亮橘色的灯光照亮了元酒半张明媚稚嫩的脸,但暖洋洋的光线却没有照亮她幽深的瞳孔,她的神情空寂而又清明,仿佛永远不会这世间的生死蛊惑,流露出一丝丝浅显的悲伤。
原本小小一只纸灯笼飞到公交车右前方,变成了正常灯笼大小。
灯光照亮了前方的路,破破烂烂的公交车吱呀一声,关上了前后的车门,努力了几秒钟终于发动,跟着灯笼缓缓向前而去,须臾便消失在雾蒙蒙的南桑镇。
元酒站在路边目送公交车消失,转身时正好撞进了雍长殊审视的眼神中。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歪着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雍长殊回头看着重新包围南桑镇的雾气,内心充满了疑惑。
元酒这个人身上满是谜团,就连他有时候都想不明白。
但是他又能明显感觉到,她内心平和宁静,面对所有事情都有自己的态度,从不吝啬温柔,也从不失去自己的果决。
“走吧。”
元酒抛出两仪刀,雍长殊看着飘在半空中的周宴和宋文哲,轻声问道:“他们怎么办?”
两只魂魄殷切地看着元酒,希望能她妥善安置。
元酒犹豫了两秒:“你能把他们收起来吗?”
雍长殊想了想,反手从自己的空间拿出一串黑色的珠串:“这个可以用来收纳魂魄,也可以养魂,你先拿着用。”
元酒接过珠串后,指腹轻轻摩挲着黑玉珠子,抬起眼帘道:“这珠子可都蕴藏着淡淡的灵气,戴着十分养人。”
“灵气稀薄,相比于归元观,实在鸡肋。”雍长殊叹气道。
这珠串应该是戴在手上的,共有108颗打磨得圆润的黑玉珠串联而成,寻常人长年佩戴可以延年益寿,因为珠串上淡淡的灵气可以养人,而且珠串上刻画着微小的聚灵阵,因此灵气并不会越来越少,只要不动阵法,这珠串上的灵气可以维持很久很久,传个几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元酒抬手招来宋文哲,那家伙看着她手上比豌豆还小的黑玉珠子,迟疑道:“我这么大个子,真的能塞得进去?”
元酒似笑非笑道:“你都不是个人了,还想着自己体积,真是难为你了。”
宋文哲还想辩解什么,元酒已经出手将他塞进了一颗珠子里。
周宴自行飘过来,有点忐忑与害怕,小声问道:“塞进去会疼吗?”
“不会,和你住小房子差不多。”
元酒看着她怯生生的表情,也将她收了进去。
她随手抛出两仪刀,刚准备纵身踏上刀身时,一道风从脸侧掠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接着便是左肩肩头一重,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狐狸安安稳稳蹲住,扭头淡定地看着愣住的她:“快!”
元酒踏上刀身,两仪刀便“咻”地一下飞了出去。
雍长殊惬意地眯着眼睛,感叹道:“你这御刀飞行,很实用。”
元酒稳着刀身与平衡,不咸不淡道:“想学?”
“并不。”雍长殊摇了摇头,身后毛茸茸的尾巴轻轻甩了两下,“搭你的刀就好了。”
有司机不用,干嘛要自己努力呢?
……
两人回到道观,夜色已经很深了。
南巢和钱武安已经睡下,不过道观门口留了一盏灯,两人从两仪刀上下来后,看着挂在道观门前那盏亮起的木雕灯笼,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你这个小徒弟挺有意思的。”
雍长殊推开道观大门,元酒跟着走了进去。
她表面不动声色,但言语中却暗藏炫耀之意,轻声道:“南南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孩子。”
“南南应该在厨房给你留了晚饭,吃吗?”
雍长殊本来是打算径直回房的,但是想到南巢的手艺,又跟着元酒去了后院的小厨房。
南巢给雍长殊留了一整只烤鸡,鸡肉外皮烤制得油光红亮,元酒从才垒的小烤炉中提出被炉子余温烘烤着的整鸡,放在了垫着荷叶的大盘子上。
“整只都是你的。”
元酒看着漂亮的烤鸡,又有点馋。
但是……这是她中午和晚饭都吃了,现在还是把这只留给狐狸吧。
跟辛苦了一天的大狐狸抢肉吃,好像确实有点不太道德。
雍长殊嗅着肉香味儿,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夸赞道:“如果你那小徒弟不是考上了北海大学,我觉得他毕业去创业,开个私厨也是极好的。他的手艺也不知从哪儿学的,确实非常了不得。”
“他看小视频学的。”
这个元酒有发言权。
南巢在学厨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很多菜品他只研究小视频几天,很快就能将菜品复制出来,虽然不知道这世上顶级的厨师做的饭菜是怎样的,但是南巢做的饭菜绝对是她吃过最好吃的。
雍长殊端着盘子,准备回房间享用美食。
元酒去井边洗了洗手,看着他回房的背影,忍不住眯起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浑身都透着愉悦,比今晚回来之前心情要好,步态虽然看着和平时差别不大,但是却给她一种要踮起脚尖小跳步的感觉。
……
次日一早,道观又来了新访客。
南巢刚从山上跑下来,就看到了道馆门口停放的几辆悍马。
“你们是?”
南巢抬手擦着汗水,脸上运动后留下的红晕还没有褪去,慢步走到几人面前,疑惑地看着他们。
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方脸,短发,带着黑框眼镜,穿着烟灰色的休闲装,但看起来气质卓然,举手投足间大气从容,一看便是非富即贵。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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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巢看了眼名片上的字眼,微微愣了好几秒。
上面赫然写着景均珠宝董事长,司林昌。
景均珠宝在北海市本地很出名。
他只是个穷学生,守着一个破破道观,其实本不该知道这种阶层的人。
但景均珠宝每年都有慈善项目,司家在他上的高中设置了一个阳光助学的项目,无偿资助年级前五十人,帮他们缴了三年的食宿费用,还设置了一了景均奖学金,他连续得了三年资助和奖学金。
可以说,如果没有司家好心捐助,与建立这个助学项目,他想三年无忧读完高中,可以说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
……
南巢回神后,立刻说道:“司先生你好,你们先跟我进去吧。”
南巢有些激动,得了面前之人很多帮助,但是他们却从来没见过面。
因为司家设置奖项后,每年都会自动把钱打到学校,就算是学校内的颁奖仪式,司家父子也几乎从不出席,一般都是派慈善项目负责人过来走过场。
跟在司林昌身后的是他儿子司文钧,最后面是精神还有些萎靡的司景景与手提礼品的助理和司机。
南巢领着他们进院子时,元酒正坐在菩提树下的椅子上打哈欠,左手提着刚烧开的热水冲茶。
清晨一杯茶,喝了醒醒神。
雍长殊穿着一条烟灰色的九分休闲裤,身上穿着白色字母印花T恤衫,外面套着一件轻薄的白色宽松衬衫,手里抱着一只很大的木匣,步态悠闲地从月洞门后出来,看到坐在椅子上泡茶的元酒,笑得温雅淡然:“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前院喝茶。”
元酒见他走过来,又揭开一只倒扣的茶盏,往里面斟了一杯茶。
“坐。”元酒放下茶壶,看着他怀里的木匣子,问道,“你拿的什么?”
“猜猜看。”
雍长殊将木匣子放在石台上,坐在她身旁竹椅上,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下,呷了一口清茶。
元酒刚想猜,余光便看到有人跟在南巢身后进来,撇到司文钧和司景景的脸后,她端着杯子吹散了热气,轻笑道:“看来是猜不成了。”
雍长殊回头看着司林昌和司文钧,撇到他们身后提着东西的司机与助理,眉头轻轻挑了挑。
这是……赶上了?
别跟他准备的东西撞了,那他这辛辛苦苦准备了还几天,是忙活了个寂寞?
……
“师父,这是司先生,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
元酒轻叹:“现在一个个上门都很早啊。”
也幸亏她从来不睡懒觉,不然睡着正熟被人给吵醒,肯定恨不得提刀砍人。
司林昌笑着说道:“元观主,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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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抬手邀道:“请坐。”
司林昌入座后,元酒给他也倒了杯茶,但是院子里凳子不够,元酒看向南巢:“去后院搬几个凳子过来。”
“不用不用,我们站着就好。”助理和司机连忙道。
“去。”元酒并未听他们的。
南巢立刻去搬凳子,司机和助理见状,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去帮忙。
司林昌微微侧首,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司景景:“景景,元观主昨天救了你的命,还不赶紧道谢?”
司景景愣了愣,抬眸看了眼元酒,整个人还有些懵圈。
元酒看着就像个小孩子,昨天真的就是这么小一个女孩子救了她吗?
“景景!”
司景景倏然回神,恭恭敬敬给元酒深深鞠了一躬:“元观主,真的非常感谢你昨天出手相救,我昨天从头到尾都没有醒过来,真的是太麻烦你了。”
“无事。”
元酒看着司景景漂亮精致的面孔,只短短观察了几秒,就收回了视线。
这个小姑娘面相有些杂乱,这才刚解决了性命之忧,又冒出几朵沾着黑气的桃花。
感情不顺,烂桃花不断。
但是她也没有提醒的义务。
人这一辈子过得就是未知,未来充满了不可预料。
她有时候不太喜欢帮别人去规避未来灾祸,因为命数这种东西,你能规避一次,却不能规避次次。
她更专注解决当下的困境,这样远比忧虑不可捉摸的未来更有意义。
……
司景景准备退到一旁时,元酒忽然开口道:“昨日不是我一人功劳,多亏……”
“咳咳——”
雍长殊忽然咳嗽起来,打断了元酒的话,略沾薄怒的眼神横向元酒,无声警示她克制自己,不要说些伤感情的话。
司林昌和司文钧齐齐看向雍长殊,元酒无奈摇头笑了笑:“昨日是有人扮成了司小姐,协助我们完成额后续抓捕工作,并非我一人功劳。”
司林昌和司文钧震惊了片刻,问道:“不知元观主可否告知是哪位如此……”
雍长殊默不作声,沉着一双冷星般的眸子,玉白色的耳廓微微泛红,不动声色地捏紧手中的茶盏,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元酒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不方便透露,他乐心助人,且比较低调。”元酒笑容清浅地将目光斜向雍长殊。
只见雍长殊耳廓通红,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故意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盯着正在咕嘟嘟冒热气的小茶壶。
司林昌恍然,感慨道:“原来如此,我们司家还是对元观主和这位不知名的好人非常感激,为表诚意……”
司林昌为维持侧身,接过了司文钧递来的卡和一份合同。
“这是我们司家感激元观主出手救下小女,想表达的一点点心意。”
“卡里有三百万……”
元酒听闻只轻轻抬眉:“我的规矩,帮人解决一次事情收五十万。”
司林昌和司文钧对视了一眼,司文钧很快便领悟,道:“五十万是元观主救下我妹妹的酬金,剩下的二百五十万,是我们捐给道观的香火钱。”
元酒眨了眨眼睛,忽然回头看了眼大殿。
大殿门前的彩带忽然扬起,雀跃地在空中打转儿。
元酒一脸无奈:“……”
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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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依旧坐在椅子上,但没有再提木匣的事情。
因为他看到助理怀中那个雕花的木箱子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上个月在回澜斋,司文钧花了三十五万拍下了一套仿清康熙年间的五彩十二季花小杯,一套十二件,分别以青花五彩描绘代表各月的花卉,另一面书五言或七言诗句。
一套十二件小杯制作规整,胎薄玲珑,釉面坚硬,色彩鲜艳,确实是非常不可多得的日用器具。
他当时也在拍卖会现场,但考虑到两年前,在港城那边市场成交价也才二十五万,这套青花五彩十二季花小杯毕竟是民国年间仿制品,哪怕做工精细,如今加价到三十万,他也觉得不太值得,所幸就放弃了竞拍,将目标瞄准了后面的一对也是清朝康熙年间的斗彩福禄寿盖碗,和一对斗彩鸡缸杯。
如今司林昌助理手里捧着的箱子,和他前段时间在司家展柜上看到陈放那套季花小杯的箱子一模一样,看来司家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这套器具送给元酒。
如此一来,他今天准备的礼物就不再适合拿出来了。
箱子里的盖碗是真品,拿出来肯定会让司家父子尴尬。
且盖碗和鸡缸杯都只有一对,也确实不适合拿来待客。
雍长殊在心底轻叹,挥手要把箱子收起来,却发现元酒眼睛正直勾勾看着。
雍长殊见她目不转睛,好笑道:“看什么?”
“你不说让我猜猜看嘛?”元酒慢慢伸手,摸了摸木匣边角,“你刻意在我喝早茶的时候拿来,想必是套茶具,对不对?”
雍长殊微微颔首,眼眸带笑望着她灵动的眉眼,轻轻颔首确认了她的猜测。
“但是今天这东西,我是送不出去了。”
“为什么?”
雍长殊挥手将箱子收起来,浅声道:“司家准备的谢礼与我的相撞,他们准备的应当是一套十二件的季花小杯,造型精美,非常适合日常使用。”
元酒瞥了眼空荡荡的石台,有些好奇道:“听你的意思,你准备的茶具是真品了?”
雍长殊浅笑不语。
确实是真品,所以价值不菲,不适合拿来待客。
盖碗两只成对,且圆盖保存完好,所以拍卖价超过一百五十万。
这种时候拿出来送元酒,那就是下了司家的面子,作为日常往来的商业合作伙伴,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
元酒实在好奇真品长什么样,她对古玩这一行没什么研究,只知道有些古董价值极高,能卖出天价,但是手头并没有存下太多古董真品,大多数还是在修仙界积累的器皿,朴拙粗狂,没什么历史渊源,更不比当世器物精致细腻。
……
司家人上完香后,元酒十分大方地送了他们一人一个平安符。
相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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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身边人教得好,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很厉害的小商人了。
司家人走后,元酒便打开了箱子。
里面果然放着一套十二件青花五彩小杯。
侈口,深腹,小圈足。
元酒捏着杯子把玩了一番,觉得这做工确实了得。
“很漂亮。”
雍长殊也拿起一只把玩了片刻,问道:“要不要试试?”
几十万的仿制品,束之高阁珍藏倒也犯不着,拿来日常使用倒是刚刚好。
元酒好奇问道:“这一套得多少钱才买得到?”
“不算很贵,三十多万。”
雍长殊已经指尖凝出一道细流,不紧不慢地清洗着两只杯子。
元酒一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胸口看着手中的杯子,简直难以置信。
“这么贵?”
“这还算便宜的,真正有收藏价值的古董,价格轻轻松松过百万。”雍长殊淡定地给她科普,“你要是对这感兴趣,我以后可以带你去看看,国内外每年都有大大小小拍卖会,就算买不起,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元酒虽说活了三百年,但是与这个世界已经脱节,见识面确实有些浅薄,未免以后被诓骗,多出去看看绝对是有意义的。
雍长殊只清洗了四只杯子,将其他放回盒子里:“有了如此玲珑的杯子,倒显得你这茶壶有点粗犷,改日帮你寻个好看的壶换了。”
元酒捧着雍长殊斟的茶,看着薄薄的杯壁,能够看到淡淡泛黄的茶色,忍不住惊叹道:“好看。”
原谅她俗人一个,除了这般浅陋的词语,再也寻不出其他来形容眼前所见。
就这套茶具,瞬间让南巢炒制的茶叶变得高大上,至少价值千金。
“司家人都走了,你的茶具不拿出来让我欣赏一下?”元酒不死心道。
雍长殊端着杯子,呷了一口清茶:“今日不行。”
“改日。”
元酒有点失望,但也只是低落了几秒,便转而提起别的话题:“你今日可要去公司工作?”
“嗯,要去开会。”雍长殊靠在椅子上,长腿交叠着,慢慢说道,“最近在准备投资新的影视项目,目前还在甄选当中,等确定开拍到时候请你去开坛做法。”
“现在拍戏也信这个吗?”
“肯定是信的,娱乐圈在这块比较保守,这都是老戏园子留下来的规矩,以前烧香磕头是求祖师爷赏饭吃,也是为了预防摄像机里的胶片划片,减少损失。延续至今,开拍前上香拜神,祈祷开机大吉,就成了圈子的风俗。”
元酒也不太了解以前是怎么拍摄的,甚至她连戏园子都没进过。
不过雍长殊说的细致,她也就听得认真,权当扩展知识面。
“你的建筑公司,还接活儿吗?”元酒将杯子里的茶水喝完,忽然问道。
雍长殊颔首:“接的,怎么了?”
“司家捐的香火钱,我打算抽出来一部分,先休憩一下大殿。”
雍长殊抬眸朝着大殿望去,彩色的帷幔微微卷动。
“主殿改建是个大工程……”不是三百万就能拿下来的。
元酒:“就先修葺一下,预算一百五十万,能修多少修多少,以后边赚边修。”
大殿内的祖师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忽然抬头看了眼上空,一只喜鹊蹲在元酒头顶的树枝上,然后啪叽拉了一坨鸟屎。
元酒不慌不忙地从石台上抓了片菩提叶子,稳稳地接在头顶,挡住了那坨鸟屎。
她侧目朝着殿内望去,喊道:“一百五十万修殿不少了,咱们道观欠了那么多钱,祖师爷你也要努力一下吧,不然大殿修了,地却买不回来,到时候道观还不是要被推了?”
殿内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动静。
元酒将树叶扔到一边泥土里,抬手弹了道劲气,驱散了头顶的喜鹊。
雍长殊对此场景竟然有些习以为常。
他放下杯子说:“可以先规划一下,一百五十万有一百五十万的修法,至于是先修大殿还是偏殿,可以先听听公司建筑设计师的意见,然后再决定怎么动工。”
“可以。”元酒没有异议。
她对这些不是很懂,而大狐狸又是个十分可靠的妖,所以听他的没错!
……
简单吃过早饭,元酒又蹭着雍长殊的代步车下山了。
她准备去探望一下昨晚被邪修鬼仆弄伤的白牧,还有被双头蛇给咬伤的江括。
昨天特管局损失颇为惨重,也怪她有些大意,这才放赵图兰有机会逃脱。
不过伍舒娅尚在她这里,她与赵图兰签订了鬼仆契约,如果利用好了,还是能抓到赵图兰的。
除了探病,她今天还有不少事。
得送昨天上鬼公交那傻小子宋文哲回家,还要将周宴送回家中去看看。
事情挺多,一桩桩一件件都要处理。
元酒到了北海市区,随便找了个地方下车了。
雍长殊赶时间去开会,没有多逗留,黑色的汽车很快就融入城市的车水马龙中,再也寻不着踪迹。
元酒在手机地图上搜索了去医院的路线,抱着南巢从山里摘回来,用旧报纸扎的两束鲜花,上了公交车之后挑了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公交又开了两站,中途陆陆续续有人上车。
一个穿着宽松衬衣和破洞牛仔裤的青年,戴着黑色的口罩和棒球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背着双肩背包在她身边坐下。
元酒抱着鲜花,扭头看了他一眼。
青年对目光很敏感,几乎是立刻就抬头看过来。
元酒望着他眨了眨眼睛,朝他善意的笑了笑,从怀里的花束抽出一枝白色的野百合,随手递给他。
“送你,邻座有缘。”
青年呆了呆,慢吞吞伸手接过野百合,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口罩。
确认裹得严严实实,看着元酒清澈温和的双眸,才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谢谢。”
青年的声音有些低沉,还有些嘶哑,嗓子像是受过伤。
元酒收回了视线,看着车上渐渐满座,听着后排两个年轻的姑娘一直絮絮叨叨说着什么,然后举起手机又放下,最后实在按捺不住,轻轻扯了扯前排戴帽子的青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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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元酒身边的青年身体微微僵硬,根本没有回头,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道:“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他的否认反而让后排两个女生越发激动兴奋。
“你是!”
“我以前在机场见过……”
青年眉头深深褶皱起,扶着前排的椅背准备起身,等下站就下车。
元酒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袖口,抬眸道:“坐下。”
青年不解地望着她,元酒只淡淡笑道:“她们不会再打扰你。”
青年忽然回头,看着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的两个女生,身子好像有些僵硬,手中还半举着手机,眼珠子一直在打转儿,但是始终无法动弹。
他愣了几秒,抱着背包重新落座,低声道:“谢谢。”
“没事。”元酒细长玉白的手指轻轻拨着沾染水珠的花卉,淡声道,“她们太吵了。”
“你到哪站下车?”元酒问。
青年迟疑了几秒:“孟台站。”
“挺巧,我也是。”
元酒不紧不慢道:“你的回答太拘谨了,否认得太快,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青年:“你……”
“说谎也有技巧,你还得多练练。”
青年:“……”说得有道理。
“你为什么这么有经验?”
元酒默了两秒,侧目道:“被骗多了,就知道骗人时候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该表现什么神态。”
师尊身边几个妖侍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小时候吃了太多亏。
很快公交车就到了孟台站。
青年和元酒起身,一前一后下了公交。
坐在他们后排的两个女生依旧僵坐在原地。
青年站在路边,隔着玻璃窗看了两人一眼,小声问道:“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元酒看着公交车开走,笑着说道,“定身符加静音咒而已。”
“她们……”
“不用担心,她们也没做什么坏事,下一站身上的符纸就会自动脱落。”
“不过静音咒的效果有十二个小时,她们可以好好学习沉默是金。”
青年看着元酒潇洒转身离开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立刻快步追了上去。
“你是怎么做到的?”
青年实在好奇,定身符,静音咒,这些不是玄幻小说里才会有的东西吗?
元酒边走边望了他一眼:“我是玄师。”
青年诧异地失了声音,追在她身侧说道:“我叫纪京白。”
“我能跟你学习这些东西吗?”
元酒拿着花束摇了摇头:“你和道门无缘。”
纪京白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不死心地追了上去:“你能不能告诉你是哪家道观的?”
“归元观。”
纪京白:“你们归元观招厨子吗?”
元酒脚步忽然顿住。
她圆溜溜的眼睛突然火热地盯着纪京白:“你会做饭?”
纪京白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是个厨师,在网上小有名气,但是……我最近卷进了一些麻烦,我们家传的酒楼倒闭了,我也不得不退网关店。”
“而且……我现在做菜可能没有以前的水准,我的味觉……失灵了。”
纪京白决定还是如实交代,他今天来医院也是看病的,失去味觉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他现在根本没有信心进厨房做菜,而且因为酒楼倒闭,他赔了很多钱,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
但是因为之前在厨艺大赛中露过脸,所以还是会有人将他认出来,之后便是无尽的指责与谩骂。
他现在精神压力过大,已经有些承受不住。
如果能出家……或者去道观清修一段时间,把心态扭转过来。
他应该就能重新振作起来,将联手搞垮纪家酒楼的仇人揪出来,并一雪前耻,还纪家酒楼清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看着面前的青年,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她的归元观确实缺个厨子,但是做饭不好吃,她也是不想要的。
但是眼前这人又自称是个正儿八经的厨师,应当是有一定实力。
只是味觉失灵这件事,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治疗。
有些味觉失灵,只是身体原因,这个倒是不难。
有些味觉失灵,可能并非身体原因,而是出于精神压力层面。
如此以来,她便没办法保证能将人治好。
……
元酒迟疑了两秒:“要先试菜,做的我喜欢就可以。”
“可以。”纪京白大喜过望,立刻激动地握紧了手。
“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元酒。”
“我要去医院探病。”
纪京白心情轻松很多:“我是去医院看病,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看完病去归元观找我就好,在晋安区行山山腰。”
元酒摇了摇手,转身离开而来原地。
纪京白悄悄松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如何走,只是元酒的手段高超,跟着她总归是不会出大错的,就算学不到那些神乎其神的东西,暂时有个可以安静的可以落脚的地方,也是非常好的。
这次归元观厨师面试,他一定得好好准备,就算味觉暂时没办法恢复,他做菜这么多年,也积累了很多经验,应当是可以胜任一家道观的后厨工作。
成败,在此一举。
纪京白抬头往医院走去,已经看不到元酒的身影。
……
元酒直接去了住院部,来之前特地给章龄知发过消息,询问过江括和白牧的病房。
江括身上毒素基本清除,在医院卧床两天静养,而白牧伤得要更重一些,昨天晚上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但昨晚上另外两个陪同押解的员工则没有那么好运,一个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一个转移到普通病房,但是伤势相当严重。
元酒先去江括的病房,看到他正拿着电脑在处理公务。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板:“我能进去吗?”
江括抬起头,看到元酒时愣了愣:“请进。”
他合上电脑后,难掩心底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探病。”元酒将一束花放在他床头,站在床边打量着他脸色,“你看起来好了很多。”
“托你的福,蛇毒在送来之前已经清除的差不多,养两天就能回去上班了。”
元酒微微颔首,江括靠在枕头上,抬手道:“坐。”
“不用,我还要去看看白牧。”元酒举了举手里的花。
江括看着怀中的花束,忍俊不禁道:“元观主心意很足,竟然还买了花。”
平时打车都要找报销,现在会花钱买花,真的进步很大了。
元酒站在原地,一脸淡然道:“你想太多,花是南巢早上去跑步,顺便从山里采摘回来的,他还找了两张旧报纸包了一下,看着不比花店里买的很贵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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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括:“……”终究是他太高看自己了。
今天的元观主,也是铁公鸡呀。
“白牧的事情,我很抱歉。”元酒先开口说道。
江括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这件事也怪我们自己疏于防范,这件事给我们敲了个警钟。”
“好在白牧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今天早上醒过来一会儿,之后又昏睡了。”
元酒微微颔首:“醒过来就好。”
醒过来,意味着基本养好伤就能回到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
她对白牧其实还蛮欣赏的,在特管局的位置很重要,比江括要圆滑,对每个人见面三分笑,弥补了江括在与人相处中的强硬与刚直;同时白牧又比章龄知要更为持重,对待任何事都更谨慎认真……
这次主要还是没想到赵图兰还藏着后手,且白牧实力也的确不太行。
“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伍栋飞和伍舒娅的案子,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江括不意外她会问,打开了小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让元酒自己看。
他配合阐述道:“伍栋飞已经押送到警局审讯,昨晚连夜审的,他没怎么反抗,将所有罪行全都招了。”
“先是杀害了租了他楼下铺面的老板娘葛曼珍,之后又杀害了陈家面馆的儿媳妇刘丽馨,在去桑榆村途中绑架了司景景。葛曼珍和刘丽馨已经遇害,他供出了藏尸地地点,与昨晚伍舒娅提供给白牧的信息一模一样,尸体沉在水库。”
“警方一大早就派遣了打捞队,去水库那边打捞尸体,一个小时前已经将尸体送往殡仪馆,并且通知了死者家属前去认领。”
“伍栋飞连续杀害两名女性,绑架第三人却没有杀害,但依旧属于未遂,所以他最低无期徒刑没得跑,最严重的结果就是死刑,具体还要看检查方怎么起诉,法院最后给出什么判决。”
“至于伍舒娅……”
江括拧眉沉吟了片刻:“听说她暂时被你留下来了?”
“对。”
“伍舒娅被赵图兰强行契约为鬼仆,如果我放她出来,她很有可能会被赵图兰再度召唤走。”元酒说。
江括望向元酒:“你有办法根据伍舒娅,找到赵图兰的方位吗?”
“不确定。”元酒摸索着怀里的旧报纸,仔细解释道,“赵图兰目前明知伍舒娅在我手中,他摸不清楚我的实力,应该不敢随意召唤伍舒娅回去,但是如果我将伍舒娅身上的鬼契强行扯断,伍舒娅魂魄肯定是要受损,当然赵图兰也会遭受反噬……”
江括把电脑转回来,重新调到另一个案子:“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个案子资料,我记得你也接触过,就是庭泰社区的血尸案,我怀疑和赵图兰也有关系。”
元酒很快就想起来,就是李兆锋家楼上那户养血尸,挺血腥的,还连累了隔壁两个老人梦中离世。
江括见元酒垂着眼睫,便主动提及案件详情:“血尸是你最先发现的,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元酒歪了歪脑袋:“感觉不像赵图兰的手法,他御鬼。”
江括:“但他其实还想养尸,伍舒娅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但是养血尸和养活尸的手法可完全不一样。”
虽然都是养尸,但是出自两个派系。
养活尸,最根本的还是养个躯壳。
而且这个躯壳还非常难寻,万里挑一,接着再往里面封一只恶鬼。
养血尸,那就是折磨活人直到死亡,魂魄却没有办法离开躯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庭泰社区血尸案目前已经查出不少线索,原本住在六楼那套房子的是一对新婚小夫妻,被炼成血尸的人叫蔡月华,是户主吴晖的妻子。
吴晖目前失联,下落不明。
警方和特管局联合调查了吴晖的过往履历,才发现这人过去的历史也是十分“辉煌”,惯骗了。
吴晖长得很好看,高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
他虽然学历低,但是野心却不小。
机缘巧合下在外地一个会所做了公关,之后傍上了富婆,但没过多久就被抛弃了。
之后他又回了会所,但是和会所其他人有矛盾。
待了一段时间,就彻底辞职离开了那座城市。
回到北海市后,在一家酒吧做酒保,认识了妻子蔡月华。
蔡月华家庭还算富裕,但不是独生女,家里有一个弟弟。
蔡月华遇到吴晖后迅速坠入爱河,与吴晖整天腻在一起。
蔡家虽然不怎么喜欢吴晖,觉得这男人没什么出息,但总归家里分红能养着蔡月华和吴晖两人,只要他们老老实实不跟儿子抢家产。
蔡月华和吴晖也答应了父母要求,就过上混吃等死的日子,而且蔡家还给他们买了一套房子,但并不在庭泰社区。
据说,庭泰社区的房子是吴晖父亲留给他的。
不过吴晖父亲再婚后,房子给了吴晖,就再也没管过这个孩子,甚至连结婚都没有来。
好像是因为听说儿子在外地干了不太好的工作,嫌丢人,就没来。
婚后,吴晖和蔡月华在蔡家买的婚房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就搬到了庭泰社区。
听蔡月华父母说,两人在婚房住着不太好,总是容易吵架,感觉房子风水不好。
请了两次大师来看风水,但屁用没得。
所以吴晖提议搬到庭泰社区这边,蔡月华也不想总是和吴晖吵架,所以就同意了。
搬到庭泰社区这边后,小夫妻两人果然没再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红过脸,所以两人就一直在庭泰社区这边住下了。
蔡月华父母见他们在吴家老房子住的也算安心,就没有再过问两人的事情。
警方刻意询问过蔡家两老,蔡月华和吴晖失踪这么久,为什么一点都没过问。
蔡月华父母给的答案是,蔡月华没有正经工作,就在公司挂了个股东,平时不参与公司决策,也不来公司上班,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家庭主妇。
蔡月华喜欢旅游,一出门几个月是常事,因为不想要孩子问题,和二老吵过几次架,微信就把他们拉黑了。
两人以为女儿是因为这事觉得心烦,就出门旅游散心。
至于女婿,蔡家两人基本不过问,因为瞧不起。
不过蔡月华母亲几个月前给吴晖打过电话,吴晖说蔡月华一切都好,而且还是有些生气,等过段时间旅游回来就好,所以蔡月华母亲也就放心了。
但按照打电话时间来算,蔡月华当时已经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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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晖跟蔡月华母亲报平安,显然是欲盖弥彰。
蔡月华被炼成血尸,与失踪的吴晖脱不了干系。
……
元酒看了资料,又听江括补充了一些,思虑了片刻后问道:“吴晖的照片有吗?”
江括点开档案里的照片,一张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照片,确实看着人模人样,跟电视里那些选秀的小鲜肉不遑多让。
元酒撇了撇嘴角,摇头道:“要没有修过图的,这张照片修过,看不出面相。”
江括看着照片里的图,果断叉掉,然后从档案库里找了一张吴晖的证件照。
“这张可以吗?”
元酒凑近看了眼:“可以。”
吴晖的面相不好,奸门有瑕,夫妻之间关系不睦,面相凶邪,且泪堂青黑……
元酒忽然抬眸问道:“你刚说吴晖和蔡月华是没有孩子的对吧?”
“嗯。”江括轻轻颔首道,“蔡月华不愿意生孩子,所以才和催生的父母关系不怎么和睦。”
“但吴晖有一个孩子。”元酒笃定道,“他子女宫瞒不了人。”
“这张证件照是几年前拍的。”江括看了眼时间,也非常诧异道,“他这是……骗婚?”
“孩子应该五六岁了。”元酒说。
江括:“……”渣男啊。
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元观主。
江括看着元酒的眼神也有些耐人寻味。
元酒直起上半身,面露骄矜之色道:“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那么喜欢侵犯别人隐私。”
江括掩唇轻咳:“抱歉,面相这种藏不住的,你一眼应该就看出来了。”
“是啊。”元酒也不否认,抱着鲜花站得像一株小白杨,“可是我不是见人就看的,寻常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我去分析别人面相做什么?这世上人千千万万,我要是见一个看一个,哪成什么了?”
“不过……”元酒定定看着江括,“你的面相我看过了。”
江括:“……”
“想知道吗?”元酒抛下钩子。
江括将吴晖证件照关掉,摇头道:“不想知道,命越算越薄,你说的。”
“还挺聪明。”
元酒有些遗憾地收回目光:“吴晖有外遇,不对,准确来说应该在和蔡月华结婚前就有了孩子。结婚之后和蔡月华的幸福美满应该也是刻意装的,他的夫妻宫泛着青红色,就算结婚也必然出轨……”
“蔡月华不愿意和吴晖生孩子,吴晖竟然也不着急,甚至还帮着蔡月华打掩护,想必是也不是图谋蔡家财产,因为明显他根本得不到。”
江括靠在枕头上,深深叹气道:“我们排查了他的人际关系,龙蛇混杂,但没有显示他和其他道士或天师有过来往。”
“那你们怎么怀疑蔡月华和赵图兰有关系?但从炼尸这个角度来说,过于武断了。”
江括:“我们虽然没查找了吴晖和赵图兰直接联系,但是昨晚将赵图兰图片输入资料库后,我们在以前吴晖供职的公馆会所与酒吧,均搜索到了他的监控截图。”
元酒眨了眨眼睛,震惊道:“那个邪师还做牛郎吗?”
“你竟然连牛郎都知道了?”江括也很震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摸了摸鼻尖,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有些羞涩的笑道:“我最近闲暇时看了几本小说。”
江括看着她略有些羞涩的表情,无奈地叹气:“……”
“涉黄要举报。”江括严肃道。
元酒立刻摇头,辩驳道:“没有哦,没有涉黄……就是扫盲。”
江括盯了元酒几秒,也知道这个话题是谈不下去了,擦边球要不得。
这才出山几天,天真纯洁的小师祖都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了。
“赵图兰不是牛郎。”江括说。
元酒眨了眨眼睛,松了口气道:“我就说嘛,他长得也就一般啊,做牛郎资质差了点。”
江括:“……”虾仁猪心小师祖!
“赵图兰出现在吴晖之前工作地点肯定不是偶然,我怀疑他们之前就认识。吴晖从小到大的经历基本都能查到,所以他是没有太多机会学到这种邪术的,而且他将自己的房子作为炼制血尸的地方,之后潜逃失踪……看着也不是他想要驭使这只血尸,应该是听从其他人的安排,或者是以此做了什么交易。”
元酒听完之后,倒是没有再问其他问题。
按照目前的线索看,确实是赵图兰和吴晖接触的可能性最高。
那之前对赵图兰的推测与判断就不准确了。
赵图兰不一定是御鬼宗的后人。
血尸炼制应该是炼尸门的手法。
这人的来头有些复杂,不太好查。
“赵图兰的身份可能要慢慢查,他当时在天台挨了顿揍,应该有受伤,你们不是有血液分析比对的手段吗?有没有试着比对DNA数据库?”元酒问。
“调查组应该采集了赵图兰的血液,但是目前还没有出结果,国内DNA数据是近十年才慢慢建立起来的,还不够完善,赵图兰如果没有犯过案子,我们极大可能没办法在数据库匹配到他的个人信息。”
元酒得到解释后,才算是彻底明白。
赵图兰是血尸案背后主谋之一,目前也只是江括的猜测,暂时没有明确证据能将两者联系起来,所以还需要继续跟进调查。
“血尸案你们调查就好,如果确定和赵图兰有关系,到时候有线索,我可以帮你们抓他。”
“至于……伍舒娅,我觉得先留在我这里比较好,你觉得呢?”
元酒静静地望着江括,想知道他的决定。
按理来说,与案件相关的人证物证鬼证都要留在特管局,只是她暂时不确定特管局有没有克制鬼仆契约的办法。
两仪刀可以阻隔契约与伍舒娅之间的联系,留着伍舒娅在,只要鬼仆契约不断,她迟早能顺着这条线索摸到赵图兰的位置。
江括沉思了片刻,方才说道:“伍舒娅可以暂时留在你那里,只要你确保她不会被赵图兰随时召唤走……”
“不会,伍舒娅待在我的刀内,鬼契也没用。”
就是伍舒娅会被不断削弱,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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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括:“那就好,我一会儿打个报告就行。”
“至于……你这几天参与的案件,帮局里解决的麻烦,我已经帮你申请了奖金,最迟一周就会打到你的账户里,你注意查收。”
元酒眼睛倏然晶亮,小声问道:“有多少?”
“不是很多,但二十万还是有的。”江括望着元酒微微狡黠的双眸,心情也愉悦许多,“还有我自己补贴给你的,你的解毒药丸很有效,又救了我一命,这些是我应该给的。”
“那多不好意思……”元酒嘴上是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是这么回事。
江括看多了也就习惯了,笑着道:“耽误了你不少时间,你去看看白牧吧。”
元酒摇了摇手,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刚巧遇上了推门进来的年轻人,元酒抬眸睨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但是她没有多思考,转身朝着白牧的病房走去。
盛岫站在门口望着元酒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本想打招呼的,但却被完全无视。
他有点郁闷的摸了摸鼻尖,推门进了病房内,看着正端着杯子喝水的江括。
“江队,刚刚那个就是我在血尸案现场遇到的元小姐吧,她今天怎么来了?”
“探病。”江括放下杯子,询问道,“局里现在是谁在接手昨天那个案子?”
“顾灵犀。”盛岫低头看着放在桌上的鲜花,伸手摸了摸沾着水珠的花瓣,“我去找个花瓶,把花插起来。”
江括没阻拦他,只靠在枕头上出神。
顾灵犀是长坂宗的人,去年才调到北海市特管局,之前一直是二队的负责人,很少跟他的案子有交集。
他个人和顾灵犀不是很合得来,但是顾灵犀实力毋庸置疑。
这个案子里牵扯到元酒这个编外人员,希望顾灵犀不要惹到元酒,不然后面合作更加不好开展了。
……
元酒径直去了白牧病房。
病房内安安静静,各种仪器滴滴答答地响着,元酒将花放在床头柜子上,站在床尾静默地打量了片刻,只轻轻叹了口气。
白牧还在昏睡,伤的这么重,休息确实很必要。
元酒本想给他分些灵力,但是又收回了手。
虽然灵力能让白牧恢复得更快,但是恢复情况过于异常也不太好。
认真地思虑了会儿,元酒从手镯里拿出一张聚灵符,随便折叠了几下,塞进了白牧枕头套里。
一张聚灵符能够聚集周围稀薄的灵气,可以不着痕迹地加快他伤势恢复,而且还不会引人注意,刚刚好。
准备转身离开时,她看到了停在门口,穿着果绿色短袖和深色长裤的女人。
不认识。
元酒歪了歪脑袋,并没有主动搭话。
因为眼前这个人眼神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亲和可接近。
她有些时候,对于负面情绪的感知会过分敏锐。
“你在他枕头下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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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纸。”
“什么符纸?你又是什么人?”
元酒定定望着她:“你是白牧什么人,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询问我?”
女人站在原地拧起英气的眉宇:“回答我的问题。”
“不想。”元酒淡定地往门口走,打算直接离开病房,不欲与这个看起来有些敌意的女人再说一句话。
穿过女人身边时,对方忽然出手要擒住元酒。
元酒眼神晦暗,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格挡开对方的双手,并单手将人脑袋按在墙面上,一脚踩在她本欲反抗的右膝膝弯。
“太慢。”
元酒个子虽然不高,看着纤细瘦弱,但是力气却大的出奇。
女人脸被压在墙面,面色扭曲道:“放开我,你这是袭警!”
“你之前也没说你是警察。”元酒很淡定,依旧不曾放手,“我怀疑你是假警,我要报警。”
被压制的女人:“……”
恶人先告状这是!
元酒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慢悠悠打了电话,当真是二话不说就报警。
没一会儿就有两个穿着警服的人跑过来,看着年轻乖巧的小姑娘,单手擒住了一个看着就很有力量感的成年女性,一时间有点魔幻地靠近:“是你报得警?”
元酒点点头:“我怀疑她是坏人,装成警察靠近病房里的病人。”
女人:“你……”
元酒目光横过去,对她用了个静音咒,让她彻底没办法发声。
两个警察按住一脸凶相的女人,冷冷呵斥道:“老实点儿,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小姑娘,还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元酒乖巧点头,这次也没有辩驳:“好的。”
……
元酒花了十几分钟就做完笔录,然后离开了医院附近的派出所。
她下一个目标是周宴家。
周宴家庭不算巨富,但是也绝对不贫穷。
元酒按照周宴指的路,转了三趟公交车才终于抵达蓝岸社区,这里住的都是些比较有钱的人,出入基本上也是几十万到几百万的代步车,门口的保安和监控设备非常齐全,安全性那是相当高,陌生人出入都需要在小区门口登记确认身份。
元酒被卡在了门口保安室,和两个保安大眼瞪小眼。
进不去社区,元酒也没有再争取,转身便打算离开。
周宴有些焦急,道:“我能自己回去看看他们吗?”
元酒:“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
周宴茫然得摇了摇头。
或许是大师好心?
元酒望着傻白甜少女,深深叹气:“拿钱办事,我不是慈善家。”
道观那么穷,她帮周宴脱离死亡之地,并且给她投胎转世的机会,当然是要收报酬的。
但是周宴是鬼,她是人。
反正她是不收冥币的,周宴也没有任何积蓄,所以当然是要找她父母打钱啦。
做好事不留名,她是不行的。
那种至善至美的品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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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宴瞬间就明白了元酒的意思。
她倒不觉得元酒的要求过分,跟着元酒这点时间,她已经见识了元酒敛财能力。
之前随手救下一个女孩儿性命,人家父亲和哥哥都早早在道观门外等了半天,然后双手奉上三百万酬金,还送了一堆很珍贵的补品和礼物。
她也听说了,元酒出手最低价格五十万。
若是没有元酒,她不知道还要在校园内徘徊多少年不得往生,或许以后会成为其他厉鬼的口粮,也或许最终怨气横生而失去理智,最后被某个天师打得魂飞魄散……
元观主于她算是有再造之恩,的确应该酬谢。
她没钱,找她爸妈要,合情合理。
而且她家也不是出不起五十万,如果爸妈还惦记她……应该会给吧?
“那要不我们再等等?”周宴看着元酒站在树荫下,飘在她身侧看了眼日头,“我爸妈一般下午五六点下班,我跟你说他们车牌号……”
元酒掏出手机摇了摇:“别告诉我你不记得父母电话号码?”
周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你直接跟他们说送我回来,会被当诈骗电话的吧?”
元酒挑高眉梢,轻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她时间那么宝贵,等他们下班回来,那得到猴年马月去?
拨通周宴母亲电话号码后,元酒听到对面女人很茫然地询问道:“你是哪位?”
元酒握着电话,看了眼紧张望着手机的周宴。
她抬手在周宴身上点了一下,将手机靠近她耳边。
手机那端没听到任何声音,再度问了一遍:“你好,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宴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瞬间眼眶湿润,双手捂住嘴巴,低低喊了一声:“妈——”
她的声音很轻,转瞬便随风逝去。
但是电话另一端,坐在办公桌前握着手机的女人忽然怔住,伸手慢慢捂住嘴,惊愕地根本无法发出声音,眼泪从眼眶滚滚落下。
是宴宴的声音。
一定是宴宴的声音。
元酒收回手机,靠近自己耳边,不紧不慢地说道:“听到你女儿的声音了?”
“你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酒声音温和:“我在你家小区门口,周宴的魂魄在我身边,想见她就回来,我等你们半小时。”
“半小时后见不到人,我就离开了。”
“我女儿……不可能,我女儿已经去世了……那声音是假的。”
元酒只淡淡笑道:“作为一个母亲,你应该能分辨你女儿声音真假,我来是应你女儿的请求,本想找你们索取报酬,如果你们不愿意出现,那我一会儿就送她去地府报道。我半小时后还有其他事情,信不信随你。”
周宴看着元酒冷酷的挂断电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握着拳头,忐忑不安道:“我妈她不会相信吧?你说的这么……”
像个骗子。
正常人真的很难相信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
元酒斜倚在树干上,从储物手镯内拿出一个杯子,看着里面还指尖在杯口轻轻点了一下,原本常温的杨枝甘露瞬间冒着丝丝凉气。
她拿了根吸管插进了杯子内,垂着眸子吸了一大口,舒服的喟叹道:“还是南南手艺好,这杨枝甘露真的超级好喝。”
周宴眼巴巴看着她手里黄澄澄的粤式甜品,心塞了好几秒,然后默默飘得远了点。
能看不能吃,好惨的
真想哭的超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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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正在翻看武侠小说的保安头也不抬的说道:“谁知道呢?不闹事就行,愿意在外面站着就站呗。”
“这天儿可真是太热了,别一会儿中暑了。”
看小说的保安将书合上,抬头朝着元酒的方向望了一眼:“人小姑娘聪明着呢,站在树荫下捧着杯子喝水,不会中暑的。”
两个保安交流之际,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了小区门口,车门推开后,一个穿着高腰半身修身长裙的女人急忙从车内下来,关上车门后四下张望。
小区门口空荡荡,所以靠在树下百无聊赖的元酒便格外打眼。
女人虽然有些不太确定,但还是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树下,看着元酒时双目如炬:“是你吗?”
元酒盖上杯子,微微颔首:“嗯。”
“宴宴呢?她在哪儿?”
女人焦急又迫切地看着元酒。
元酒微微偏首:“在我身边,在你和她见面之前,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清楚。”
“你说。”
“周宴死后一直被禁锢在学校内,她已经待在那里两年多了,因为某些原因对她的束缚,所以她死后一直保持着神智清明,但是我帮她脱离了学校,她得尽快去地府投胎,我询问过她,她想去地府前再和你们见一面。”
周宴母亲不确定元酒说的是真是假,看不到周宴,她对元酒依旧充满怀疑。
“我将周宴带回来见你们,可以给你们三天相处时间,三天之内她只能留在你或者她父亲身边,不能离开太远的距离。三天之后,你们带着她去归元观找我,我送她去地府。”
“这三天之内,她身上的阴气不会对你们夫妻造成任何伤害,但超过这个时限,她如果执意停留在人间,我不会再管她,任由她化作孤魂野鬼,从此不可转世投胎。”
“这世上阴阳有序,各行其道,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强留她,于你们,于她,皆不是好事。”
元酒认真审视着周宴母亲,平静地问道:“我说的,你可记住了?”
女人呼吸有些急促,握着手紧紧看了元酒许久,沉重地点下头。
“记住了。”
元酒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根红色的棉线,看着周宴母亲:“将你左手伸出来。”
“这是做什么?”女人警惕道。
元酒见她戒备,便转身看向一旁的周宴:“你先来吧,左手伸出来。”
周宴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手。
元酒垂眸替她系在尾指上,警告道:“不要把这根线扯下来,不然你被厉鬼抓走吞掉,我也没办法找到线索去救你。”
周宴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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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轻轻在周宴尾指上打了个结,然后松开了手。
原本浮在半空中的蝴蝶结消失,只剩下一条红线虚虚从半空中垂落。
周宴母亲这次不再迟疑,伸出左手:“绑吧。”
元酒动作轻柔,替她系上红色棉绳后,这条连在周宴与周母之间的红绳便消失不见。
而周母一抬头就看到了飘在空中,一直在认真望着她的周宴。
“宴宴——”
元酒往后退了半步:“你们聊吧,周宴记得归元观的位置,三日后你们去道观找我即可。”
周宴立刻双手交叠,认认真真深深鞠躬:“多谢元观主,我三日后一定会回去的。”
周宴母亲也要鞠躬致谢,元酒微微抬袖,托住了她的动作。
“今天就不必了,这里在外面呢,你尽量不要和周宴说话,有什么事情就回去说,不然其他人会把你们当成神经病。”
周宴:“……”
周母:“……”
元酒准备转身离开,周母忽然叫住她:“那个……元观主,还有一件事。”
元酒顿足,回头不解地看着她。
“宴宴她爸爸……怎么才能看见?”
元酒抬手敲了敲脑门:“这个你拿着。”
一张黄色的符纸递到了周母面前:“你不需要这张符纸,把这个交给周宴父亲,他就能看见周宴并与她交谈,但是符纸只能使用三日,三日后便会失去效果。”
“还有,外出尽量不要带着这张符,不然他会看见其他的鬼,如果被好鬼发现异常也就罢了,若是被一些恶鬼撞见,可能会被缠上。”
周宴母亲表情郑重地接过符纸,还准备道谢,捏着黄符纸回神后,发现元酒早已从她面前消失。
“这……”
还没谈报酬呢,大师都是这么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吗?
“妈,元观主早就走了。”周宴伸手试着去拉了一下自己母亲的手指,突然发现这次没有从她掌心穿过,而是轻轻贴在了她的皮肤上。
周宴猛然缩回手,震惊地看着自己指尖。
“我……我能碰到人了?”
乔绿衣看着周宴震惊的模样,低头望着自己手指,轻轻捏了一下。
刚刚那一下触感,是真的吗?
“宴宴……”
“妈。”
“妈你别哭了,咱们先回家好吗?你忘记元观主刚刚说的话了吗?其他人看不见我,你如果这样……大家会以为……”
乔绿衣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水,又哭又笑道:“我听你的,听你的。”
“我这就给你爸爸打电话,他要是知道能见到你,一定会哭得稀里哗啦。”
周宴拉住乔绿衣的手,慢慢说道:“妈,我们回家吧。”
回家!
乔绿衣心口一窒,这个词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听女儿说起了。
周宴的死成了他们夫妻两人心底缓慢腐烂的疤,她和周宴爸爸始终没办法从女儿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之前多方奔走寻找证据,想要为女儿的事情申诉,也依旧是毫无门路,因为各种原因还有证据不足,没办法起诉当初欺负女儿的那几个人。
她和周宴爸爸恨自己能力不足,恨平时对女儿疏于照顾,以致于酿下如此惨剧。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无论他们怎么自责,女儿没了就是没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乔绿衣带着周宴先回到车上,接着开车进了小区。
门口的保安看着双眼通红的乔绿衣,关切道:“乔小姐,你没事吧?”
乔绿衣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保安将车辆放行之后,看着消失在绿化带拐角的汽车,不禁唏嘘道:“这个乔小姐也是可怜人……”
另一个保安微微颔首,轻轻叹气。
谁说不是呢?
乔小姐和周先生两人女儿当初坠楼身亡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整个社区有不少住户都知道这件事,后来居委会这边还上门探望过这夫妻二人,看到一蹶不振的夫妻俩也是无奈又心疼。
这世道……煎熬的都是普通人。
他们做保安久了,对周先生的那个女儿其实都是有印象的。
那小姑娘性格有些软,但是遇到他们这些保安啊,扫地阿姨,都会笑着打招呼。
人是真的挺好,谁也没想到会在学校遇到那种事情……
命运弄人。
终究是命运弄人啊!
……
乔绿衣给丈夫周清打电话时,周清正坐在散会后的会议室内发呆,他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手机。
一条推送消息进来,手机屏幕亮起,周宴生日照便映入眼底。
周清双手抵在额头前,心情沉痛又压抑,深吸了几口气,才将眼眶中的热意压下去。
短暂的失神后,手机铃声忽然打破会议室的安静。
周清看着来电显示,接通电话。
两分钟后,他慌忙收拾桌上的文件,拿着手机就立刻往外跑。
办公室内的人纷纷诧异地抬头望着他的背影,震惊地坐在位置上面面相觑。
一向成熟稳重,面对任何情况都处变不惊的副总经理,竟然慌了。
是出了什么事吗?
周清跟上司请了个假,立刻就开车往家里赶。
等回到家已经是半小时后,他打开家里的大门,听到妻子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声音,原本上头的热意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下。
乔绿衣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立刻与周宴说道:“你爸爸回来了。”
乔绿衣立刻起身走到玄关,看着面沉如水的周清,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该是我问你,你怎么了?电话里怎么回事?”
周清看着满脸笑意的乔绿衣,怀疑她是不是被骗子骗了,或者是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乔绿衣愣了几秒,回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周宴,这才想起什么,拍了拍周清的手臂。
“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一样东西,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乔绿衣走到客厅,从手包里拿出一枚黄色符纸:“你拿着这个,就能看到女儿。”
“这怎么可能?”周清刚想反驳,下一秒声音却卡在喉中。
他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看着飘在面前的女儿,彻底愣怔在原地。
“宴宴——”
周清回过神后,立刻快步走到周宴面前,伸手就要将她揽进怀里。
结果,扑了个空。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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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周宴转身看着周清,苦笑道:“爸,我已经死了啊,你碰不到我的。”
乔绿衣也有些意外,她还以为那张符可以让丈夫和她一样,触碰到宴宴呢。
周清一听周宴的话,眼眶顿时就红了。
心脏像被针扎一样疼,呆呆地看着女儿单薄的身影,眼泪就从眼眶掉下来。
“爸,你别哭啊,我没事的。”
周清想克制自己的眼泪,但是这一刻实在是忍不住,坐在沙发上彻底崩溃了。
……
等到半小时后,周清和乔绿衣的情绪才缓过来。
“好了,都别哭了。”乔绿衣伸手推了周清一下,嗔怪道,“都怪你,在女儿面前哭什么哭,我们就三天时间团聚,还坐在这儿白白浪费半个小时……”
周宴飘到电视柜前坐下,看着自家爸妈,笑着说道:“妈,我想吃好吃的。”
“我在学校里飘了两年多,什么都吃不到,可馋了。”
“昨天被观主带回道观,才终于啃上了蜡烛。”
周清和乔绿衣茫然地望着周宴:“宴宴你为什么要啃蜡烛啊?那东西怎么能吃?”
周宴歪着脑袋道:“我现在是鬼啊,蜡烛就跟香火一样,我就跟吃白米饭一样。”
“宴宴你想吃什么,妈妈这就去给你做,你想吃外面大餐也行,我们去外面订……”
周清立刻拿起手机,点头附和道:“对,你想吃什么就和我们说,多少都可以。”
女儿饿了两年都没吃上东西,他们真是太失职了。
其实这两年祭日,他们也扫墓祭拜过。
问了很多老人,也准备了很多东西,但是没想到孩子一点儿都没收到。
周宴叹气道:“可能是因为被束缚在原地,所以我没办法收到你们给的香火。”
周清:“以后爸爸还给你准备,想要什么都行。”
周宴摇头笑道:“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以前是她太偏激,也钻了牛角尖,因为自己作死,又碰上意外,才枉送了自己性命。
父母对她有着望子成龙的殷殷期盼,也并非是不在乎她。
只怪当时太年轻,太叛逆,太幼稚。
这天下大多数父母,对孩子又怎会不爱。
不爱,又怎会将她好好养大,给她最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
可能两年前,她与父母都有错。
可如今,这些对错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其实早就得到了答案,回来再看一眼他们,想让他们不要再沉浸于失去她的痛苦之中。
父母给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让她可以看到这个缤纷的世界,已经是莫大的恩惠。
无需埋怨,无需愤恨,也无需念念不忘。
或许,只是他们这一世亲缘疏浅。
……
元酒离开后又上了公交,直接将宋文哲的生魂掏出来,让他指路。
解决了周宴的事情,剩下的就是这个麻烦的富二代。
宋文哲坐在元酒身旁,看了眼四周环境,发现又是公交车后排。
他坐姿僵硬,扭头望着元酒:“为什么要坐后面,前面空位置也有啊?”
他现在对公交车后排产生了莫大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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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哲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
但是无论他再怎么搭话,元酒都不再理他。
见他闹腾的厉害,元酒表情淡淡,将目光斜过去,里面饱含着警告之意。
宋文哲无奈地摸了摸鼻尖,百无聊赖地坐在元酒身边。
本来他是打算老老实实待着,等到下了公交车再继续烦元酒,可是公交车停了又开,这一站突然上来很多人。
一个男人走到了后排,看了两眼最后瞄准了元酒身边的位置坐下。
宋文哲一个回避不及,就被男人坐个敦实。
他气鼓鼓地飘起来,站在过道又被一个又一个人穿过魂体,双手叉着腰,一脸不爽。
虽然他现在没有魂体,虽然这些人都看不见他,但是心里还是会有点接受不良。
元酒拧眉看了宋文哲一眼,继而瞥了身旁体格比较高大的男人一下。
她伸手揉了揉额角,懒懒收回视线。
身边这男人,头上跟罩着一片阴云似的,今天铁定是有牢狱之灾。
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运气。
……
还有五站就要到达目的地,元酒不欲生事,打算老老实实坐到站下车。
车子开过三站后,她身边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已经鬼鬼祟祟打量公交车上的人好几次。
元酒也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单手支在窗户边,托腮垂着眼皮时不时撩一眼。
男人慢吞吞弯下腰,将黑色旅行包提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但行李包的拉链有点坏了,所以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电器。
元酒眉梢微微挑起,看着里面装着一个白色的电饭煲,有点点意外。
不过她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一直飘在过道里的宋文哲倏然睁大了眼睛,立刻朝着元酒喊道:“元观主,小心这个男人!”
元酒不解地挠了挠耳朵,宋文哲急得手脚并用:“你先出来,快点儿!”
元酒没说话,不懂他为何这么激动。
“这个电饭锅可能会爆炸!”
元酒一头雾水:“???”
宋文哲前段时间看了一个很火的电视剧,里面有一个公交车爆炸案,里面的大妈就是拿着电饭锅搞出了一个很厉害的zha弹,最后拖着整个公交车人一起葬命。
元酒不太懂电饭锅为什么也能爆炸,她眨了眨眼睛,迟疑了两秒,决定静观其变。
宋文哲急死了。
元酒却不急。
主要是她看了身边这男人的面相,只有牢狱之灾,没有生死之忧。
如果他脚下是爆zha物,那么他自己肯定也跑不掉的。
公交车慢悠悠停下,男人回头看了眼最后排,提着包准备下车。
元酒注意到后排也有一个看着一脸正气的小伙子跟着站起来。
她微微挑了一下眉梢,看着身边男人正准备走出去,忽然又退回来,将手从提包里拿出来,一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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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
宋文哲:“……”
和电视里演得……毫无关系呀。
后排的小伙立刻准备上前救人,车上顿时乱作一团。
“别过来,都别过来!”
男人紧紧抓着元酒手臂,刀刃用力压在元酒颈部,但始终没能留下一处细微的伤口。
元酒很淡定地站在原地,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她真的就想安安静静当个路人甲,怎么就那么难呢?
“黄大志你冷静一点儿!别伤害人质……”
小伙止住脚步,看着激动握着水果刀的黄大志,心脏也被提起来。
黄大志是一起盗墓案的嫌疑人,警方已经追查了一个多月,总算是确定那件国宝级文物应该还在黄大志手中。
之前黄大志通过一个有门道的人,联系上了一个台商。
台商起初给价400万,但和黄大志见过后,又看了他手中的货,确定黄大志不懂行情,所以就压到了180万。
这个价格跟之前差别太大,所以黄大志犹豫再三,拒绝了交易,带着文物离开了。
警方接到群众举报盗墓,已经是大墓被盗三日后。
经过专家保护发掘,确定大墓属于北周时期王族墓葬群,里面丢失了一部分金器,还有其他有价值的陪葬品,其中包括国宝级文物——帝王金印。
其他文物追查起来更麻烦,因为警方顺藤摸瓜抓到盗墓贼时,大部分文物已经转手了,他们查了很久,发现有一批文物在半个月转手了六次,险些被境外的外国商人买下。
那些人都是死鸭子嘴硬,警方也没有找到直接的人证和物证,所以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撬开他们的嘴,得到了剩下那些文物的线索。
但是无一例外,都没有提起帝王金印。
经过反复核查,还有一名盗墓贼至今没有抓捕归案,那人自从盗墓之后,便离开了村子。
警察查遍了他的身份信息,发现了他取了存款,然后就东躲西藏。
直到今天上午,他们才得到了新的线索。
王大志非常警惕,行走都带着一个黑色的行李包,警方怀疑金印可能就在那个包里。
他们得到消息,布控抓捕已经有些迟了。
当时王大志上了516路公交车,车上到处都是乘客,他们也不敢在车上实施抓捕,只能先上车跟着……
谨防被甩掉。
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这个盗墓贼竟然还携带了刀具上车,挟持了一名未成年的小姑娘。
……
元酒感觉身后男人的手在抖,平静地说道:“我觉得你逃不掉,还不如束手就擒呢。”
“你给老子闭嘴!”
王大志将刀刃往上抵,贴在元酒颈动脉上。
“你们……立刻打开车门,放我走。”
元酒忍不住想吐槽,这人脑子是有大病吧,下车他还跑得了吗?
傻叉。
“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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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质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特别慌乱,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儿真的……有点大病,一点不急,还在挑衅挟持她的人,这是生怕自己死不了吗?
元酒忽然朝宋文哲的方向问道:“几点了?”
宋文哲愣了愣,立刻飘到那个抬着手试图安抚歹徒的警察身边,看了眼他手腕上的腕表。
“十点半了。”
警察和她身后的王大志都不明所以。
“太浪费时间了。”
元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突然抬手抓住王大志握刀的右手,眼神瞬间凌厉,五指猛然用力,只听咔嚓几声碎响,水果刀便掉在了她脚边。
王大志痛苦地跪倒在地,捂着右手彻底扭曲变形的五指,大声地嚎叫起来。
元酒脚尖将水果刀踢开,提走了放在椅子上的行李包,走到那个警察面前,将包交给他。
“给你,带他先去医院看看吧。”
年轻的警察目瞪口呆,接过包还有些愣神,但随之便掏出身上的手铐,冲到王大志身边,扭着他的胳膊,将他双手拷在身后。
王大志叫的更加凄惨。
元酒从容不迫地抬脚下了公交车,看着周围围堵起来的好几辆警车,还有不少刚准备和歹徒谈条件的警察,抬手摸了摸鼻尖,笑着说道:“歹徒已经解决了,人质安全。”
所有警察:“……”
元酒站在站台上,看着跑到公交上的几个警察,很快扭着王大志从车上下来。
王大志看着元酒目眦欲裂,往她这边冲撞,却被两个警察立刻按住趴在地上。
元酒抬步走过,笑道:“不服气?”
王大志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你。”
“没机会了。”元酒看着他被拷在身后的双手,与警察笑着说道,“我能再跟他说两句话吗?”
“……可,可以?”
警察也不是很确定,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剽悍的小姑娘。
元酒蹲下身看着面目扭曲地王大志:“从你一上车坐在我旁边开始,我就知道你有牢狱之灾,你的面相说的清清楚楚呢。我原想着好好做个路人,等着警察把你抓了也就算了,没想到你还挟持我……”
“怪只怪你运气太差,我这人不喜欢被威胁。”
“指骨我帮你捏碎了,拼起来应该怪不容易,长个教训,以后好好做人。”
说完,元酒嘴角笑意散尽,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
她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又退回来,询问道:“他的医疗费,不需要我出吧?”
“我这应该属于正当防卫,就是我力气挺大,没控制好。”元酒很不走心地解释了一句。
两名警察都觉得很魔幻,但是自当防卫确实也没毛病。
两人再看着恨不得把牙关咬出血的王大志,莫名有些同情他这运气。
果然做了坏事,老天都开始帮倒忙!
“这位小姐……我们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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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警服的青年跑到元酒面前,拦住准备离开的元酒。
元酒看向正在安排解除封锁的男人,微微颔首道:“可以。”
“我姓周,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元酒将目光投注过去:“我成年了,年纪说不定比你大哦。”
小周警官:“……玩笑?”
元酒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我叫元酒,年纪比你大。”
眼前这位小周警官看起来知道也就二十岁出头,还有种刚从学校出来的青春感。
“元女士,你好。”
虽然叫这个很违和,但眼前的女孩儿年纪确实比他还大几岁,身份证做不得假啊。
但是他丝毫不知道,这是特管局给老妖怪们开的备用身份证,元酒很荣幸地也获得了一张。
“我们是文物犯罪侦查大队的,我们队长叫高树,人看着有些严肃,一会儿你别害怕。”
两人很快就到了高树面前,短短几分钟,高树已经通过耳机和对讲机,还有接通的公交车内监控,全面了解到公交车上所有信息,从王大志动手劫持元酒开始,到一分钟后被人质秒掉,整个过程情况不停地反转,看得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你好,是我高树。”
“高警官你好,我叫元酒。”
高树和元酒短暂握了一下手,微微勾唇夸道:“身手不错。”
“谢谢。”
“在哪儿学的?”
“道观,我是归元观观主。”
高树微微愣怔,看向一旁的小周,小周立刻摊手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你跟北海市刑侦支队的李队长沟通一下,就知道我是谁了,我和警方合作几次,今天这种场面是顺手为之。”
高树没想到她还和刑侦那边有关,将这事放在了心上,打算等回去后找李宏启问问。
“高队,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元酒看了眼日头,老高了。
磨蹭到大中午,又非常非常晒。
“好。”
……
元酒离开后,高树望着她的背影,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从她的身手,到她的每一句话,甚至表情和动作,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解除道路封锁,公交车也重新恢复运营后,高树带队回了局里。
路上刚好碰上了熬了个通宵查案子的李宏启,伸手抓住他手臂,问道:“老李,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元酒的女道士啊?”
李宏启脑子本来有些沉,听到元酒的名字顿时打起精神来。
“怎么了?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文物犯罪侦查大队和一个天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还真认识啊。”
“那小姑娘挺特别的。”
李宏启似笑非笑道:“是挺特别,人直闯血尸案现场,淡定地解决了所有危险,最后等到了警察……”
高树:“……这年头,女道士这么莽的吗?”
难以置信!
“那可不是普通的女道士,她是天师。”
李宏启叹气道:“血尸案闹得很大,你应该也知道一些细节,那血尸棘手着呢,被特管局接过去了,但是这刑事案件调查他们却没办法全盘接手,要跟我们大队合作调查……现在整个案子还是乱成麻团。”
高树同情地拍了拍李宏启肩膀,开心道:“还好,今天我们大队终于把最后一个在逃的盗墓贼抓捕归案了,还多亏那个小道士。”
“一会儿审讯王大志,然后找个专家鉴定文物真假,这个案子再捋一捋,认认真真写个结案报告,咱们就能好好休息一天了。”、
“这段时间可熬死个人……”
李宏启面无表情拍开了高树的手。
“滚——”
炫耀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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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魂在街道边的林荫路下往前,宋文哲跟在元酒身边眉飞色舞地说道:“观主,等我回到自己身体,能拜你为师吗?”
元酒匪夷所思:“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厉害啊,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牛逼……呃,帅气逼人的道士!”
宋文哲双目中盛满了细碎的光泽,望着元酒的眼神是歆羡与渴望与振奋。
但元酒审视了他几秒,摇头说道:“不收。”
宋文哲双眸中的光一下子就没了,他蔫儿了吧唧飘在元酒身侧,安静了几分钟,走到拐角后,可怜巴巴地又小声问了一遍:“真不收啊?”
元酒摇头。
宋文哲不适合。
先不论有无师徒缘分,单从她看人一向靠眼缘这点,宋文哲便十分不占优势。
“还要走多久才能到?”
元酒按照之前的方向拐了弯,看着周围稀疏的建筑,心里有点不爽。
“再往前,走一千米左右,那栋洋房就是我家。”
宋文哲立刻打起精神来。
元酒不愿意收他为徒,没关系,他这人最擅长死缠烂打。
就算混不到徒弟的名号,那混个外门弟子……再不济,归元观VIP会员,那也是可以的。
他有钱有闲,就不信搞不定小观主。
……
元酒停在小洋房前,看着紧闭的大门陷入了沉思。
“你父母好像不在家。”
宋文哲看着老高的日头,体贴道:“你先进去吧,我告诉你密码。”
“你家里没有其他人吗?”
“还有个保姆,不知道今天在不在。”
宋文哲也不确定,平时刘阿姨是在的,但是听说她女儿最近要结婚,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请假了,他之前几天和几个朋友在外面玩,基本上没有回过家,具体也不太清楚。
“算了,我先按门铃吧。”
元酒拒绝了他告知密码的行为,这傻孩子有点缺心眼儿,家里大门的密码怎么能随便告诉陌生人,她和他也就认识一晚上,真的是一点都不长心眼儿。
门铃按了三遍,门口的监控分屏就亮起来。
一个穿着白色立领短袖,领口和袖口滚着咖色细边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分屏中。
“请问你找谁?”保姆望着视频中陌生的小姑娘问道。
元酒眨了眨眼睛,看着亮起的分屏,兴致盎然。
她还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高科技呢,果然现在的人很聪明,生活中处处透露着小小的巧思,便利了很多很多。
“你好,我是元酒,来找宋文哲。”
“你是文哲小少爷的朋友吗?”
元酒礼貌地笑着回答:“算是,我找他有些事情。”
“文哲小少爷不在家,你过几天再来吧,可以留个电话给我。”
元酒思索了两秒:“他父母在家吗?”
“你要找夫人和先生?他们也不在家,外出了。”
元酒感觉有些无力,这个保姆嘴巴好严啊,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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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种说法行不通,她便直言说道:“我知道宋文哲昏迷了,我有办法让他醒过来,麻烦你尽快联系一下他的父母,最好能带着他的身体尽快回来。”
视频那头一阵安静,然后……
画面切断了。
元酒:“???”
元酒扭头和宋文哲面面相觑,沉吟了半晌后,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你家保姆,这是答应告诉你父母,还是拒绝了?”
宋文哲立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过这种对话挺诡异的,能不能见到他爸妈,很难说啊。
元酒拿出手机,跃跃欲试:“要不……我们还是直接给你父母打个电话吧?”
“我觉得你刚才那套说辞,我爸妈应该也不会相信。”
元酒:“……”
就连面都见不到,还怎么把这臭小子的魂魄塞回去?
怎么赚钱呢?
元酒瞅了瞅附近,扭头问道:“这里有小超市吗?我想去买根雪糕。”
宋文哲思考了两秒,指着眼前这条路:“往前走,大概五百米,那里有个社区超市。”
“行吧,你把你父母手机号报一下,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元酒沿着人行道往前走,拨了一串号码,打通了宋文哲母亲的手机。
相对于比较强硬的男性而言,女性更容易接受她的言论。
总之……试试看吧。
万一被当成诈骗……
再说就是。
……
电话等了一段忙音,很快就被接通。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喂,哪位?”
“你好,殷女士,我是归元观观主元酒。”
对面静默了几秒,元酒忽然听到那头细碎的交谈声,不是很真切。
但依稀是……“
啊,怎么还有这种骚扰电话……”
接着便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别理他,挂掉,举报。”
然后元酒的通话就被挂断了。
元酒拿着手机顿住脚步,难以置信地望着黑屏的手机。
她才刚自我介绍呢……什么事情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挂了?
宋文哲本来也很忐忑,看到元酒一脸难以置信,还有从耳边移开的手机,就知道失败了。
这真的不怪元酒,而是他妈之前被诈骗过几十万,那次又气又怒,最后对陌生电话都敬谢不敏,后来官方出了反诈APP后,她妈就直接装上了,但对于陌生人的电话与一些乱七八糟的说辞,根本没耐心听完,就会挂断举报。
“要不……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试试?”
元酒重新按下拨号键,指尖在宋文哲颈侧点了一下,将手机送到他面前。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元酒拿着手机等了几秒,发现宋文哲望过来的眼神有些尴尬。
“怎么了?”
“我妈估计是把你的手机号码加入黑名单了。”
元酒捏着手机震惊了:“……”
在她拥有新手机还不到一周,就被人列入黑名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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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哲与元酒面面相觑,最后决定还是先去小超市买根雪糕压压惊。
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啊……
为了小钱钱,她还可以再忍一忍。
元酒收起手机,准备横穿马路时,一辆炫酷的黑色跑车从前方驶过来,黑色的跑车线条十分漂亮,前面车灯位置是橘色,宋文哲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顿时振奋起来。
“小观主,拦住这辆车!”
宋文哲十分激动,走到路边挥挥手,但忽然想起对方根本看不见自己,便着急回头催促着元酒。
元酒不明白他想干啥,她视力非常非常好,远远就看到那辆跑车驾驶座上是个年轻人,应该不会是宋文哲他父亲,所以拦这车干嘛?
但见宋文哲异常激动,在他不停地催促下,元酒站在路边随意地朝那辆正开过来的跑车摇了摇手。
……
坐在车上狂放不羁的青年,看着路边娇小可爱,长相精致漂亮的小姑娘:“???”
跑车速度减了下来,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黑色的布加迪威航刚好稳稳停在元酒身边,黑色的玻璃窗缓缓降下,露出了一张张扬邪肆的俊脸。
元酒见惯了雍长殊,对这张好看的脸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在对方挑了挑眉梢后,忽然觉得有点……
油腻。
这是怎么回事?
“小妹妹,拦我车干什么?”
元酒盯着他的脸思考了三秒,扭头问身边的宋文哲:“你让我拦他的车干嘛?这个人好油。”
他需要一大桶洗洁精!
宋文哲笑得前俯后仰,指着车窗边的青年说:“这是我发小,熊梓诚。”
宋文哲还没来得及介绍完,就被坐在车上的熊梓诚打断了声音。
他本来还有点开心的,竟然有小美女拦车,应该是想蹭蹭这超炫酷的跑车吧?
结果他听到了什么?
这小丫头竟然说他油!
竟然说他油!
……油!
他堂堂熊家二少爷,怎么可能油?
“喂,小孩儿,你说谁油呢?”
元酒回头目露嫌弃之色,直接坦荡道:“你。”
熊梓诚气鼓鼓地看着小姑娘:“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熊梓诚。”
“看来你知道我的名号啊,本少爷可是北海市阔少,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想引起我的注意?”
“虽然我很不开心,但是你成功了。”
元酒一脸问号,扭头看向身侧。
宋文哲已经羞耻地捂住脸,不忍心看自己发小的蠢样儿。
真的,以前也没觉得他这么土,这么蠢……
这一身油放锅里,估计能炸个十来斤油条不成问题。
元酒觉得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知道宋文哲挺二的,但没想到他朋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简直打破了她对人间油物的认知。
“算了,你跟他聊吧,我怕我忍不住想锤他。”
元酒深深叹气,从手镯里掏出一张符纸。
熊梓诚一脸莫名其妙,不满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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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了望元酒隔壁,没有人。
元酒将符纸塞到宋文哲怀里,扭头往一旁站了站。
宋文哲握住符纸后,身形慢慢显现出来,坐在车上的熊梓诚看到渐渐露面的宋文哲,一脸卧槽。
他战术性后仰,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
最后艰难地蹦出一句:“我靠!”
“我今天这是梦游了吗?”
宋文哲扒在车窗边,伸手敲了一下熊梓诚的狗头,但是敲了个空。
他深深叹气道:“你赶紧闭嘴吧,简直丢死个人了。”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就是个人间油物呢?”
熊梓诚揉了揉眼睛,发现宋文哲的脸依旧出现在面前,他抬手抽了自己两巴掌。
“啪啪”两下打得还怪实诚。
宋文哲同情地看着这个傻掉的二货儿,摇头叹息道:“别打了,我是真的。”
“宋文哲你特么这是要吓死老子啊?”熊梓诚立刻暴跳如雷。
他伸手就想捶宋文哲欠扁的狗头,结果却手穿过了宋文哲身体。
这场景顿时吓得他僵坐在原地。
“你打不到我的。”宋文哲看了元酒,叹息道,“想请你帮个忙,我才让元观主拦你的车。”
“你先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熊梓诚立刻推开车门,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作势就要下车。
宋文哲往后飘了段距离,看着下车的熊梓诚,言简意赅地说道:“我昨晚遇到了恶鬼勾魂,差点儿被那只鬼给吞了,被那边站着的元观主救下后,今天就送我回来了。”
“但是刘阿姨和我妈把小观主当成了骗子,所以现在联系不上我爸妈,也找不到我身体在哪里……”
“我得尽快回到身体里,不然离魂超过三天,我就彻底死翘翘了。”
“懂了吗?”
熊梓诚一脸魔幻,然后默默拿出手机:“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宋文哲一脸懵逼,不知道他要干啥。
熊梓诚战略性往后退了半步,打通了死党杜正周的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喂?”
“杜哥,你快出来,就褶子他家门口不远,我好怕,我撞鬼了。”
宋文哲:“???”
这特么要干啥?
说好的好兄弟一起走,这是他遇事儿,好兄弟该有的反应?
艹!是一种植物。
电话那端的杜正周正歪在沙发上看电脑上的股市走向,听到熊梓诚拔高的声音,微微皱眉,开了手机外放,将手机丢在沙发上,单手托腮,拧着眉头道:“有病?”
“没空。”
熊梓诚:“……”
这让他怎么分享今天的奇闻?
他的分享欲绝不允许!
“杜哥,你快来快来,你再不来我就要被褶子化成的鬼掐死了。”
宋文哲已经气得额角在疯狂蹦迪,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当场试试能不能掐死这傻缺!
日哦,交友不慎!
……
元酒看着两人闹剧,无奈地摇了摇头,朝宋文哲道:“你跟他说好后,去小超市找我,我去买雪糕了。”
站在太阳下怪晒的,这两人脑子都有点儿大病。
她现在心态很佛。
不就是等呗
熊梓诚看向扭头就走的元酒,立刻哐当一下将门碰上,撇开一旁飘着的宋文哲,立刻追上了元酒,笑嘻嘻道:“元观主,你好啊,我是褶子的发小,熊梓诚。”
元酒微微颔首,目光瞥向一脸幽怨的宋文哲:“你不害怕?”
熊梓诚回头看了宋文哲一眼:“还好还好,我兄弟我了解,他舍不得掐死我。”
元酒提醒道:“你尽快帮他联系父母吧,把他身体带过来。”
熊梓诚立刻笑道:“一会儿我去打电话,现在不急。”
“他刚也说了,离魂三天才没救,今天才第一天呢。”
元酒:“……”
这朋友能要吗?
元酒莫名有些同情后面的宋文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熊梓诚跟着元酒走到超市门口,看了眼基本无人光顾的超市,愣了两秒后立刻殷勤道:“元观主你想买什么?我来买单。”
元酒扭头看了他一眼,抬脚跨进超市内,随口道:“不用了。”
买根雪糕的钱,她还是有的。
不过等她拿了一根之前吃过的同款雪糕,走到收银台结账时,却发现这家超市的物价有点过分,比她平时买的要贵两块钱。
就很离谱!
元酒盯着超市收银员,奇怪道:“这种雪糕在其他地方普遍只卖三块钱,为什么这里竟然贵了那么多?”
超市收银员打量了元酒一眼,笑道:“这个社区离送货点比较远,我们货物配送也需要花费的……”
元酒觉得她这说法有问题:“这种雪糕的成本不超过一块。”
超市收银员拧眉看了元酒一眼,有些不爽道:“这里是富人小区,你要是觉得贵,可以去小区外面的超市买。”
元酒听着收银员不善的语气,有些不开心:“那抱歉,我不要了。”
划不来。
贵不说,服务态度还不好。
元酒转身准备离开,熊梓诚一直在旁边看着,盯着那个收银员眼神有些古怪。
他开口道:“小观主,你想吃的我,我买单就好。”
元酒摇头:“你买了我也不会吃的。”
走出超市之后,元酒还听到里面收银员小声嘀咕道:“什么人啊这是,没钱还来装什么……”
元酒不开心,掏出手机打了
南南老板赵先生说过,对物价问题存疑,可以打消费者投诉电话。
熊梓诚也没再说什么,离开超市后跟着元酒走到树荫下,与元酒说道:“我一会儿给社区问问社区这边的负责人,元观主你不要为了这种事情生气。”
元酒打完投诉电话,回头茫然道:“我不生气啊。”
只是打了个投诉电话而已。
物价不合理。
社区负责人应该管不了超市定价吧?
元酒也不是很确定,她对这个社会很多常识,都来自于南巢和身边其他人。
熊梓诚见元酒脸上确实没有怒气,便立刻笑着说道:“这会儿快中午了,要不我请你去吃午饭,顺便请你吃更好吃的冰淇淋。”
毕竟是兄弟的救命恩人,怎么也不能怠慢了。
元酒看了眼日头,也不知道宋文哲父母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便同意了熊梓诚的提议。
因为还要通过熊梓诚才能联系上人。
……
熊梓诚见元酒点头,立刻带她上了自己心爱的座驾。
元酒坐在跑车副驾驶上,好奇地打量了片刻,听到身边的熊梓诚语气有点飘:“小观主,我这车怎么样?”
“挺好。”
看着莫名很符合他的气质。
熊梓诚也觉得挺好,立刻顺着话题炫耀道:“这是我这个月刚提的新车,花了将近四千万呢。”
元酒一脸震惊地看着熊梓诚,长久地沉默了。
熊梓诚毫无所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顾自说道:“这种布加迪威航全球限量八台,这应该是国内唯一一台。”
元酒:“……”
完全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花四千万买一辆这样的车。
突然间就觉得御刀飞行也是非常优秀的,物美价廉贼拉风。
挤在座位后面空隙的宋文哲头一次觉得再贵的跑车也治愈不了他受伤的心灵,这种跑车一般只有两个座位,所以他只能把自己卡在缝隙里才能上车。
从头到尾,他这个又狗又贱兮兮的发小,只顾得跟元酒说话聊天,根本没有空隙理会他一下,甚至连对他架在跑车缝隙都没有送来一个关切的眼神。
艹,等这次事情结束,该绝交了!
大爷的
……
元酒全程听着熊梓诚介绍,脸上渐渐失去了表情。
她发现自己还是很穷的,她在努力打工还债,身旁的小伙却在为一辆限量版豪车买单。
ε=(´ο`*)))唉
她什么时候才能暴富呢?
熊梓诚将车往回开了一段距离,停车后说道:“元观主你等下,我叫个人一起。”
他吃喝玩乐行,但是在处理大事上,有时候还是有些欠缺。
最近杜正周刚好在家,所以让他出来一起把把关。
他心里对元酒还是有点点戒备,因为她的手段太高深莫测了。
他没办法甄别元酒究竟是不是个骗子,因为也有可能是元酒故意迷惑了他的双眼,让他将身边那个魂魄看成好兄弟宋文哲。
虽说他是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但是也明白自己和身边几个朋友,一般都是坏人眼中的肥羊,万一被有心人抓住漏缺利用,到时候才是真的麻烦。
所以,他一直都表现得很跳脱,但之前给杜正周打电话,让他过来帮忙的想法却是真的。
但是谁知道杜正周竟然不理他,还把电话挂了。
那就别怪他登门了。
哼哼
……
门铃叮咚叮咚响了好几遍,门口的通话视频设备才亮起来。
杜正周趿拉着拖鞋走到玄关,打开视频监控后,看到熊梓诚那张欠扁的脸,嫌弃万分道:“你怎么来了?”
“找你有事啊。”
熊梓诚笑着招了招手,催促道:“快开门。”
“干嘛?”
“带你出去吃饭。”
“不去。”杜正周不想动,外面好热,大中午的他才不想往外跑。
熊梓诚思考了两秒,低声说道:“真的有事,褶子出事了。”
杜正周正色了两分,审视了他几秒,才叹气道:“等着,我换件衣服。”
“你自己开车啊,我车上还有人。”熊梓诚说道。
没过多久,杜家院子大门就被佣人打开,一辆黛蓝色的车从车库里开出来。
杜正周降下车窗,看着靠在车边的熊梓诚:“去哪儿?”
“岚斋。”
杜正周视线不经意扫过坐在熊梓诚副驾驶上的女孩儿,眼皮轻轻跳了一下。
元酒察觉到他的目光,望了过来。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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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反倒是勾唇轻轻笑了一下,但嘴角笑意稍纵即逝。
没想到,熊梓诚找的这个朋友……还是个特殊物种。
红色的极乐鸟。
血脉不是很纯的样子,应该是妖与人族结合的后代,俗称半妖。
……
杜正周开车在前,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作为半妖,有着远超人类的敏锐。
熊梓诚副驾驶上的那个女孩儿,绝非她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无害,甚至隐隐让他有种被压迫的感觉。
不过那种感觉也只是短短一瞬,对方好像就将气息收敛得干干净净,差点儿就让他怀疑之前只是错觉。
但不会的。
他想不通熊梓诚从哪儿认识的这种人。
车子一直开到岚斋,杜正周将车交给门口的泊车员,站在大门口望着来路怔怔出神。
没等多久,熊梓诚就带着元酒也抵达了岚斋。
三人站在门口后,杜正周忽然睁大眼睛,看着元酒身后有些虚弱的魂魄。
元酒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又看了眼满脸无知的熊梓诚,暗叹这小子确实运气不错,竟然还认识半妖。
“杜哥,这是元观主。”
“元观主,这是我兄弟杜正周。”
元酒微微颔首见礼,杜正周不动声色也含笑微微欠首。
只是两人礼貌有余,但略显疏冷。
熊梓诚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但很快就热起场子“今天你们有口福,我提前半个月预约的岚斋,正好带你们好好搓一顿。”
元酒只抬头打量着这岚斋,地理位置挺好,雅静幽全占了,周围的喷泉和花丛设计也非常厉害,将聚财聚气的风水阵法隐藏在园艺设计之中,日进斗金不再话下。
“小观主,里面请。”
熊梓诚在前引路,虽然依旧看着玩世不恭,但态度郑重了许多。
因为杜正周刚刚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怎么认识的元酒。
虽然没有问他身后的宋文哲,但熊梓诚察言观色的本领不是盖的,自然注意到他刚站在门口,看向自己身后位置出神。
果然,杜哥是能看见鬼的。
这个他和宋文哲小时候就有猜测,但是后来问了杜正周也说没有,渐渐地他和宋文哲便不再追着这种事情问了。
但是有些事情在心底留了个钩子,不管多久都还是记得的。
这次叫上杜正周果然没错,他能看见褶子,也就意味着元酒的能力确实牛掰,他好兄弟也是真的出了事。
熊梓诚没来得及回消息,但心里已经有了考量,对待元酒的态度自然也不会敷衍。
……
进了包厢之后,元酒就坐在位置上,等着面前两个人开口。
她又不是笨蛋,若说一开始她没有猜到熊梓诚想做什么,但看着他倒回去找杜正周,下车后两个人之间尽是眉眼官司,她再看不出来两人有猫腻,那就是真笨蛋了。
但是宋文哲在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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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主动权在她这边。
不慌
等待上菜时,熊梓诚努力地找话题,但最后见元酒没什么太大反应,客客套套,便知道绕圈子是不成了。
他攘了攘杜正周手臂,清了清嗓子后便道:“那个……既然都这样了,我就有话直说了啊。”
“元观主,为什么会主动帮褶子啊?”
元酒指尖贴着杯子,吹着凉丝丝的空调风,笑着道:“天师不都是要除恶扬善的吗?我顺手救他,然后赚个外快。”
有所求就好。
熊梓诚悄悄松了口气。
元酒没有当场揭穿杜正周的半妖身份,左右和她没关系。
她见两人脸上表情松懈,便主动说道:“我之前联系过宋文哲父母,但是被当成诈骗电话,拉入黑名单了,去他家里也没有人,所以听了宋文哲的话半路拦下你的车。他说你会帮忙联系他父母。”
“我今天是打算把这事尽快解决,早点回去休息的。”
“所以我觉得你们现在就联系他父母比较好。”
熊梓诚立刻笑着说道:“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熊梓诚立刻拿出手机,走到了门口去给宋文哲父母打电话。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二十分钟后,宋文哲父母就出现在了包厢内。
两人一进门就看向包厢内唯一一个陌生人,先跟熊梓诚道了谢,立刻走到了元酒面前就要跪下。
元酒吓了一跳,匆忙抬手用灵气托住他们的身体:“别跪我。”
宋从龙和殷洁跪下的动作硬生生止住,又被重新扶起来,两人脸色惊诧,之后便是越发的郑重诚挚。
“多谢观主救了我儿子一命。”
元酒微微挑眉,熊梓诚便立刻解释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跟叔叔阿姨说了。”
元酒从手中拿出一张符纸塞给飘在一边的宋文哲,让他自己跟他爸妈说话。
她端着熊梓诚刚刚叫跑腿送来的冰淇淋,小口的吃着,心里甜滋滋。
这个冰淇淋一看就非常贵,而且还非常多,材料也很丰富,吃起来也特别爽。
眼下上菜要慢一点,宋文哲和爹妈诉苦估计还要一会儿,她安静地吃点东西刚刚好。
之前在超市的不开心,很快就被眼前的冰淇淋冲淡了。
……
宋文哲一把鼻涕一把泪,讲着自己昨天晚上遇险后的经历,直接把在座的几个人唬的一愣一愣。
他看向正在埋头吃冰淇淋的元酒,脸上悲苦的表情卡壳,然后飘到元酒身边,跟自家爹妈说道:“爸妈,多亏小观主,不然你们就见不到你们的宝贝儿子了。妈,等元观主把我魂魄送回去,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
宋文哲立刻给家里两位使眼色,这是金大腿啊,此时不表态表态,来日如何抱得?
元酒被他夸张的表演吓了一跳,看着宋从龙和殷洁感激的眼神,头皮的麻了。
当即便问道:“可以吃饭了吗?”
早点吃完,早点去把魂魄塞回去,她就能回去琢磨继续赚钱的门道。
浪费时间等于谋财害命呀!
宋从龙和殷洁立刻入座,但两人明显没什么心思吃饭,因为宋文哲魂魄还没归位,一切就不是尘埃落定。
熊梓诚立刻走到门外,通知岚斋服务员上菜。
酒足饭饱之后,元酒坐着宋家的车去了医院。
宋文哲昨晚被人发现晕倒在路边,就连夜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救治。
但是医院做了全套检查,也没有检查出病因,目前还住在病房里。
去了病房后,元酒将宋文哲从一旁抓过来,挥手拔出了他身上过重的阴气,指尖在病床上的那具身体的眉心轻轻按了一下,速度极快地将魂魄塞进他的胸口,灵光没过之后,原本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宋文哲,眼皮忽然颤了颤,猛得吸了一口气,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他双眼睁得溜圆,看着床边的元酒,又看看站在床尾老父亲,还有站在病床右侧的老妈,顿时热泪盈眶,伸手就要抱元酒。
被元酒灵活地躲开了去。
“元观主……”宋文哲没能熊抱成功,有点儿委屈。
感激的拥抱也不行吗?
元酒往后退了两步,抗拒道:“不要碰我。”
她是个保守的小师祖!
现在的小孩儿,太放肆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宋文哲也就委屈了两秒,转头抱住了自己的母亲:“妈——”
刚喊完一声,他背后就挨了一巴掌。
殷洁拍着他的脑壳儿,生气道:“你还好意思喊?平时让你晚上早点回家,你就是不听,一天天的在外面鬼混,要是没遇上元观主帮忙,你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是想让我和你爸伤心死啊?”
宋文哲顿时不吭声,乖乖听着父母训话。
这次的事情太邪乎了,也确实是偶然事件。
不过元酒之前说的话他都记在心里,这次撞鬼虽是巧合,但也不尽是巧合。
至少以他的面相来看,身怀鸿运,不该遇到这种致命的危险,兴许是身边有人在他本身的气运上做了文章。
……
元酒见他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便转身走出了病房,熊梓诚和杜正周看着宋文哲醒过来,心里头也不禁松了口气。
宋文哲本来正在和自家父亲说话,看到元酒转身离开的背影,立刻掀开被子说道:“元观主,你等一下。”
他两脚刚踩在地面站起来,才发现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噗通”一下跪趴在地上。
房间内顿时一片混乱,熊梓诚和杜正周飞快地跑到病床边,两人协同把人从地上捞起来。
殷洁一脸慌张的从床榻另一边绕过来,紧张地拉起他裤腿:“你这孩子……摔疼没啊?哪儿磕伤了?赶紧跟妈说。”
宋从龙也站在一边紧张地望着宋文哲,殷洁回头看着他木木站在那里,气得咬牙道:“愣着干嘛?赶紧叫医生去啊!”
“哦哦,这就去。”
元酒侧身让开了路,看着病房内乱成一锅粥。
宋文哲手上原本扎的针也被拽掉了,地面落了一串血珠子,手背上的伤口也在冒着血。
她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六神无主的殷洁,还有一直处于懵圈状态的宋文哲,好心提醒:“他现在需要静养,离魂之症本就是大事,魂魄与身体分开,再融合需要重新适应一段时间,所以一开始会有很明显的症状,四肢酸软无力,口齿不清,嗜睡容易疲惫……都是很常见的,不用太过担心,卧床养个一周左右,等魂魄适应身体,就和以前一样了。”
听完元酒解释,殷洁提起来的心才总算放下。
很快,宋从龙便带着医生匆匆进了病房。
元酒见宋文哲似乎有话要说,便在角落挑了个位置坐下,单手托腮闭目养神。
护士帮忙清理了宋文哲手上的伤口,医生又给他做了个全面检查后,对于他的症状十分困惑,最后给出了暂时继续住院观察两天的建议。
宋医生离开之后,宋文哲让熊梓诚帮忙把病房门关上。
杜正周站在一边,不解地问道:“你干嘛?弄得还神神秘秘的。”
“我怀疑我昨晚遇到鬼不是偶然事件……”宋文哲下意识将目光落在元酒身上。
其他人也看向元酒。
但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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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哲将期待的眼神再次瞟过去。
元酒无奈,只能点点头,顺口解释了句:“宋文哲气运很强盛,本该。”
这个“本该”用的就很讲究了。
宋从龙拧着眉头问道:“敢问元观主的意思是?”
宋文哲急得很,立刻就回答道:“爸,元观主说的已经够明显了,我的气运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啊。就算我昨天晚上没有遇到鬼,以后遇到其他麻烦,也只会更加糟糕。”
元酒附和地点点头:“就是他说的那样。”
殷洁大致是明白了其中意思,立刻忧心忡忡道:“那岂不是意味着阿哲以后都……”
“妈,你别担心啊,元观主肯定能解决的。”宋文哲立刻安慰道。
元酒莫名被CUE,挑眉道:“我可没答应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宋文哲立刻眉开眼笑道:“元观主,我付钱的。”
“加上这次你救我,你随便开价,我绝不还价。”
反正宋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元酒:“……”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觉得这小破孩儿怪闹的,但不得不说她还是很喜欢这个散财童子。
“我出手的规矩,你应该清楚。”元酒坐直了身体,总算来了几分精神。
宋文哲立刻点头道:“懂懂懂,我会按照司家的价格给,只多不少。”
元酒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给他:“折好,这段时间戴在身上。”
“这是什么符纸啊?”
宋文哲看着十分熟练地将符纸折好,塞进了胸口的口袋里。
“安神符。”
宋文哲父母和熊梓诚还有杜正周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一时间插不上话。
见元酒给了符纸,宋从龙才开口询问道:“元大师啊,我们家阿哲的气运到底是怎么了?”
“被窃取了吧。”元酒答道。
宋从龙:“这……”
他与殷洁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想不到谁会窃取自家小子的气运。
元酒见他们一脸茫然:“窃取气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窃运分为两种情况,强行窃运与非强行窃运。”
“如果是强行窃运,一般窃运之人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比如献祭阵法之类的,还需要将被窃运的人锁在阵法里,这样可以短时间内大量抽取对方身上的气运,而被窃运之人很快也会死亡。就算不被强行窃运之人杀死,喝水必会被呛死,走路不是被砸死,就是被撞死之类的……甚至连感冒发烧短时间内都会要命。”
“很显然,用在他身上的并非强行窃运之法。”
“非强行窃运呢?”宋文哲想不明白。
“非强行窃运,一般就是得到了正主的同意。”元酒直接了当的说道。
宋文哲立刻拧眉反驳道:“不可能,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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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凝眸审视着他:“也不一定是很正式的询问,比如有没有人跟你开玩笑,让你把气运借给他之类的?仔细想想。”
这个……
宋文哲脸色骤变,他从小到大运气是真的很好,经常买饮料都会中再来一瓶,买方便面集卡片,别人都在辛辛苦苦凑,他基本上每次都是班上第一个集齐全套卡片的男生。
有很多人都夸他运气好云云。
自然也有无数人说过,如果能分一点他的运气就好了。
他也无数次开玩笑般回答可以。
所以现在……怎么可能找得到是谁分走了他的气运啊?
“我对很多人说过这样的话……”宋文哲有些慌张,抓着被角,脸色变得很难看,“我以前不知道气运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周围很多人也知道我运气特别好,经常开玩笑说能分点运气什么……我自然也就随口敷衍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元酒:“……”
好家伙,这就意味着想要找到是谁干的,可能真的要大海捞针了。
杜正周和熊梓诚听完,两人面面相觑。
熊梓诚出言道:“褶子一向随和,和其他人经常打成一片,这话他也对我和杜正周说过,不过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那么久远无意间应允的话,真的能够成为分走气运的通行证吗?”
元酒摇头:“他气运应该是最近才开始流失了,要是小时候就被人借走气运,他就算洪福齐天也扛不住。”
“窃运应该就是近三个月的事情,这三个月内你有没有对谁说过这样的话?”
“或者仔细回想一下,你身边有没有谁,这三个月运气突然好转起来的,比较逆转那种?”
几人交谈之际,殷洁忽然晃了一下神,她扶着桌角,唇角抿得很紧。
宋从龙立刻扶住她的身体,小声问询:“你怎么了?”
“我想起来有一个人……”殷洁扭头无助地望着宋从龙,眼底既有挣扎,又有无助与愤怒,声音有点点干哑,“宝柯!”
宋文哲蓦然抬头,恍然道:“对,一个月前我表哥跟我说过,他前段时间运气特别差,要是我能分他一点运气就好了,我当时随口就答应了。那天好像是去我外祖家吃晚饭来着,我还是跟我妈一起去的……”
殷洁扶着桌子,回忆似的说道:“阿哲的表哥,是我大哥的儿子,叫殷宝柯。”
“前段时间,我妈突然让我带阿哲回去吃个饭,我没多想就回去了,还以为她找我有什么事,结果她什么都没说。”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每次找我必定是要钱,或者帮忙帮我哥和嫂子办事情。”
“久而久之,我渐渐地就不太愿意回去了。”
宋文哲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己的母亲,默默咬了咬牙,最后什么都没说。
他妈过得很不容易,殷家能有今天,基本上都是靠着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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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家一直都重男轻女,殷洁当初差点儿被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那男人因为家暴离异,带着两个孩子,脾气还不好。
要不是宋从龙最后花钱让殷家松了口气,还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情况。
但是宋家财力雄厚,也让殷家觊觎,多次殷洁母亲的关系来要钱,帮忙疏通关系。
殷洁的哥哥殷贵,其实高中没毕业,但是靠着从宋家拿走的钱,利用宋家的人脉关系开了一家公司,现在混得人模狗样,但是每年公司账目都亏损,最后还是宋家来填这个窟窿。
好在殷家生意做得不大,这些钱对宋家而言也是九牛一毛。
宋从龙为了不让妻子难堪,也不想传出任何对妻子不利的流言,这些年便一直帮扶着。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他儿子身上,甚至还用这种歪门邪道。
宋从龙这回是真的怒了。
他望着元酒道:“这事儿能确定吗?”
元酒微微颔首:“见到人自然能确定。”
殷洁漂亮的脸上也浮现一丝怒意,拧眉道:“应该就是我妈搞得鬼,我了解她,平时就偏心唯一的孙子,所以不管什么好东西都想给殷宝柯。但殷宝柯那孩子干什么都不行,也不好好做事,天天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厮混。”
“我听我嫂子说,那孩子前几个月突然开始走背运,先是在会所门口撞了别人的车,之后又玩赌被抓了,保释出来后也不安分,跟着人在环山公路飙车,人差点儿从山崖上摔下去。”
“不过从两三个星期前开始,他的运气慢慢就好起来了,前几天我嫂子跟我说,他又去跟别人打牌,一晚上赢了几十万……”
“之后每天晚上都在组局打牌,而且没输过。”
“说是什么时来运转,没想到!”
殷洁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他们真是好大的狗胆,竟然动到我孩子身上来!”
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不行,必须要去找他们算账。
殷洁霍然起身,扭头看着宋从龙:“走,去找他们。”
一脸懵逼的宋从龙:“……”
两脸懵逼的宋文哲:“……”
这风风火火的人,真的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人吗?
父子俩同款怀疑人生脸。
见殷洁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往外面走,宋文哲陡然回神来,立刻催促道:“爸,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拦住我妈啊!”
宋从龙:“拦着她干嘛?正好,我也想跟殷家那边算算账,我帮他们还不够多怎么着?竟然还把念头动到你身上了,真的是升米恩斗米仇,养条狗还能给我看门卖萌呢?他们殷家就是一群白眼狼,就你妈是例外。”
宋文哲:“……”
不是,这会儿是算账的时候吗?
你们现在去有证据吗?
殷家那些人死皮不要脸的,现在去对峙肯定讨不了好,还要惹一身骚的。
“爸,你清醒点儿!”
“拦住我妈,快点儿!你们现在哪有证据去上门质问?”
杜正周和熊梓诚对视一眼,杜正周连忙转身出门去追殷洁。
“我去看看,先拦住阿姨,这件事肯定要从长计议。”
元酒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从前到后的变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感觉事情有点麻烦。
布兜里的手机滴滴响了两下。
元酒点开后,看着微信消息,微微睁大眼睛。
大狐狸:公司旗下的艺人所在剧组闹鬼,愿意帮忙解决一下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手指在屏幕上慢慢戳着键盘,回复道: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大狐狸:不急,明天有空吗?
元酒眼睛微亮:非常有空。
大狐狸果然是只好妖,帮她揽好几回生意了。
元酒思考了两秒,敲敲敲:感恩O(∩_∩
坐在办公室里的雍长殊,拿着手机盯着元酒最新回复的消息看了好几秒,忍不住翘起嘴角。
学东西很快嘛,连颜文字都会了。
……
元酒收起手机,刚收到新工作,她也想快点儿解决掉宋文哲的事情。
见杜正周追着殷洁一去不回,元酒也抬步朝着外面走去,熊梓诚立刻跟了上去,扭头与宋文哲和宋从龙说道:“叔叔,褶子,我跟着元观主看看她要做什么,要是有什么情况我电话通知你们,你们就先在医院待着休息吧。”
话音刚落,熊梓诚就一溜烟儿不见踪影。
宋从龙拧着眉,看着坐在床边的宋文哲,父子俩对视了两秒,宋从龙实在忍不住嫌弃道:“我给你找个护工,你先在医院待着,我去看看你妈。”
宋文哲震惊地看着他爹转身也走了,顿时喊道:“我也要去。”
“去个屁去。”
宋从龙关上门,没看他一眼,大步流星离开了病房。
走路都伸不直腿,还想出去晃荡,嫌命大吗?
宋文哲:“……”
所以……爸比,爱会消失的,对吗?
……
宋文哲孤零零坐在床上,一时间还是很怀疑人生。
总感觉今天爹妈是假的,平时他妈可温柔了,他爸也是一脸慈爱,他更是家里堪比贾宝玉的大宝贝。
今天,大家都是疯了吗?
他在病床上坐了一会儿,一个男护工就推门进来。
宋文哲抬眸看到年轻的男护工,眼睛唰的亮起来。
他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半个小时后,他病服外套上了外套,坐在一辆轮椅上,被身强力壮的护工和司机抬上了车。
他也要去算账。
殷宝柯那个卑鄙小贱人,竟然敢算计他!
不亲眼去看他被元观主收拾,他解不了气。
……
杜正周追着殷洁一路出了医院,好不容易拦住了殷洁的车,但是又被气势汹汹的殷洁吓得自动退避三舍,看着对方开着一辆黑色的路虎扬长而去。
他站在路边愣怔了片刻,才意识到事情大条。
当即转身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跑,还不忘给宋从龙打电话。
现在肯定是拦不住殷洁了,眼下只能跟着过去。
人多虽不一定有用,但至少可以装一装气势。
他跟宋从龙打完电话,刚发动车子,才发现副驾驶上坐了一个人。
他吓得登时差点儿心脏跳出来,看着元酒靠坐在椅子上,抚着心口询问道:“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你跟宋先生打电话那会儿吧。”元酒熟练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扭头淡淡乜了他一眼,“不是要去追殷女士吗?走吧。”
“你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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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奇怪地看着他:“当然要去,不然怎么解决宋文哲的麻烦,拿钱办事,我很有职业道德的。”
还允许对方赊账,只要后期补上就好。
应该也没人会愚蠢到拖欠玄师的账吧?
……
殷洁杀到娘家时,正值午后。
家里的保姆看着走进别墅里的殷洁面色冷凝,连忙从厨房走出来,有些忐忑地问道:“小姐,你回来了?”
殷洁拧眉环顾了一圈:“我妈呢?”
“老太太在卧室午休。”
殷洁冷哼道:“她倒是还能睡得踏实,殷宝柯呢?”
“宝柯少爷上午和朋友出去了,还没回来。”
殷洁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站在客厅越想越生气。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拿出手机给殷宝柯打了个电话。
打了三次,对方才接通。
殷宝柯笑嘻嘻地问道:“小姑,你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你回家一趟,立刻。”殷洁没跟他废话,“半个小时你要是到不了家,以后殷家休想再从宋家拿到一分钱。”
她对殷宝柯本身就瞧不上,没家教没礼貌,年纪轻轻挥霍无度,做事轻浮没头脑,刚愎自用,且自大轻狂,将他父母所有的缺点学了个十成十。
……
电话那头的殷宝柯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愣了一下,原本打牌赢钱的兴致也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握着手机怔怔出神。
他小姑是个脾气很软很好拿捏的人,平时只要随便哄一哄,在他姑父那里多夸夸他小姑,每年殷家从宋家那里拿钱和合作都会便利很多,这些年殷家也仰仗着宋家,渐渐在北海市混得小有名堂,算不上顶级,也算不上二流富贾,但多少也比暴发户强。
他还是头一次听到他小姑说话的语气这么冷硬,心里顿时没了底儿,立刻起身准备往外走。
牌桌上的几个富二代拦住他道:“宝哥,继续啊。”
“这才打了几圈?赢了钱就跑呀?”
殷宝柯拿着手机格挡开对方的手,冷哼道:“我要是继续,你们今天得把内裤都输掉。”
“我有点事儿要回去一趟,你们继续玩,今天包厢消费算我的。”
殷宝柯拿着手机,绕开了几个牌友,离开了云烟雾绕的包厢。
刚走出会所,他立刻打电话给他爸殷贵,将殷洁反常的态度与语气说了一遍。
……
殷贵正在公司办公室,听完殷宝柯的话只皱了一下眉,推开了坐在腿上前凸后翘的秘书,琢磨了片刻说道:“你先回去,我马上也到家。”
虽然不知道这个会下金蛋的妹妹搞得什么名堂,但是秉着能哄则哄的原则,先顺着她的气儿就行,实在不行家里还有老太太。
他妹拿老太太没办法,只要老太太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妹最后什么都没辙儿。
这事儿以前也发生过,所以他并不担心。
不过他也反思了一下,最近是不是又捅了什么篓子。
但回想了一会儿,他实在没整理出头绪。
因为最近他也没搞什么动作,所以也没有需要宋家兜底的地方。
难道是以前做的事情……
……
殷贵和殷宝柯心思各异,一前一后回到了家里。
到家之后,两人发现气氛不对劲。
不仅仅是殷洁来了,宋从龙也坐在客厅里,甚至还有杜家那个很会赚钱的公子哥,以及熊家那个北海市出了名的纨绔,还有一个十分年轻的小女孩儿……
这阵容……殷贵将外套交给保姆,将迟疑和担忧的表情收拾好,换上一张笑脸走进去。
保姆将外套收拾好,立刻转身离开客厅,远离这块是非之地。
午睡被吵醒的老太太,正一脸不乐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脸冷漠的殷洁,正不客气地数落着千百种不是。
殷洁没吭声,宋从龙脸上表情不耐,但也没开口。
他们在等人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穿着富丽的老太太,头顶花白的卷发,正一脸不虞地瞪着殷洁,见殷贵走进客厅后,忍不住先发制人道:“你真是好大的派头,大中午的回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还非要把所有人都叫回来,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殷洁冷嗤了一声,睨了老太太一眼:“我回来干什么,你老心里没点儿数吗?”
殷宝柯就坐在对面,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坐在殷洁身边的元酒静静地观察他一会儿,朝着殷洁微微颔首,遂缄默的坐在沙发上。
得到元酒确认殷宝柯的气运是偷了他儿子的,殷洁顿时心里就有了底儿。
她对殷家一直是有怨气的,也恨这一家子贪得无厌,总是在拖后腿。
但是总归是她母亲,她虽然心里不喜,但是本着表面过得去也就算了,从不主动要求宋从龙帮扶她娘家。
有些时候她更希望宋从龙心更狠一点,断了这一家子吸血鬼坐享其成的贪心。
可是宋从龙顾念着他,也不想她名声太难听,还是不动声色地帮着殷家。
但这一家人真的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
老太太一听这明显呛声的话,将手中的茶杯撂在茶几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杯子内的茶水也溅在了大理石桌面上,水流蜿蜒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你说话就说话,阴阳怪气什么?”
“把所有人都叫回来,到底什么事?”
殷洁冷眉冷眼看着老太太,始终想不通人的心怎么就能偏到胳肢窝。
“一个月前,你把我叫回来,还让我带着文哲一起回来,还记得吗?”
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忽然就弱了几分。
虽然脸上没露出任何表情,但明显紧张了。
殷洁虽然和老太太不亲近,却对她的小动作和眼神了如指掌。
老太太强自镇定地望着殷洁道:“我记性还没差到那个地步,你那么长时间不回来看看,我那么长时间没见着我外孙,让你带着他回家吃顿饭,怎么了?”
“我看让我和文哲回来吃饭是假,对文哲下手才是真。”殷洁目光锐利,用一种鲜为少见的目光冷冷直视着老太太,“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到的歪门邪道,竟然敢找人窃取文哲气运,险些害的文哲丢了命……”
坐在一旁的殷贵听着话隐隐不对头,立刻打断殷洁:“殷洁,你怎么说话呢?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文哲也是咱们殷家外孙,妈疼他还来不及,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你是不是被什么人给蒙骗了?”
殷洁抬眸直视着殷贵,对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兄长,半点都不客气地说道:“这事儿没你插话的份儿,你最好祈求自己跟这件事没关系,不然殷家的公司以后还能不能开下去……呵。”
老太太一听顿时急了:“你胡说什么呢?这都什么年代了,什么歪门邪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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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洁起身定定望着殷宝柯,殷宝柯本来想着事不关己,便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但听到窃取气运时,心脏猛然提起来。
他偷偷看了眼故作镇定的奶奶,又看了眼一改往日柔和的殷洁,暗自宽慰。
不可能的。
他姑姑绝对不可能知道什么。
气运本来就看不见摸不着,而且根本没有证据。
他的运气最近是好得不正常,但以前走了那么多年背运,时来运转也说的过。
只要死不承认,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殷洁冷笑着说道:“我记得宝柯之前运气很差啊,可是偏偏从一个月前开始转运,刚巧阿哲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总是状况不断。”
殷贵自然是护着儿子,语气也不好:“阿哲出事,那是他自己的问题,怎么就怪到我儿子身上?你也是上了学的人,什么时候开始折腾这种封建迷信?说出去不嫌丢人?”
宋从龙拉住殷洁的手,让她坐下,不冷不淡地说道:“我们既然找上门来,那就是有证据。”
“我宋家待你们也不薄,这些年来该给的扶持没少,我与殷洁这些年也就一个儿子,自然是如珠如宝的护着。谁要是对我儿子动了心思,别怪我翻脸无情。”宋从龙语气不狠,说话时嘴角似乎也含着笑,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殷贵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元大师。”宋从龙转头看向元酒,“今天劳烦你走这一趟,只要能帮我儿子把窃取气运的事情解决,事后必重谢于您。”
元酒端着茶杯耷拉着眉眼,从头到尾都像个背景板,此刻宋从龙一言将所有人注意力引到了她身上。
老太太看元酒的眼神,瞬间便凌厉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不好好去学校上课,出来坑蒙拐骗……也不怕被警察当骗子抓去坐牢?”
元酒右手拿着杯盖,动作徐缓地匀着茶水,冷不丁听人讽刺,抬眸淡淡朝老太太望了眼。
那一眼,让老太太如芒在背,背后突然冒出一股冷汗。
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本来长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清明透亮的眼珠子直勾勾看过来时,似乎将她所有伪装全部剥掉,直接看透了她骨子里的贪婪与虚张声势。
“二楼,最东边的房间,屋里有只一百多年的黄皮子。”
元酒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状似随口与宋从龙浅聊。
客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殷贵陡然站起来,气势汹汹道:“你瞎说什么?我们家怎么可能有黄皮子,还一百多年,我看你就是故弄玄虚……”
宋从龙和殷洁二话不说,立刻起身朝着二楼走去。
老太太立刻站起来,殷宝柯也不敢再玩手机。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想干什么?!”
老太太拦在两人身前,挡住了殷洁和宋从龙的去路。
殷宝柯连忙走到老太太身边,扶着老太太,道:“姑姑,姑父,二楼最东那是我的房间。”
“此地无银三百两。”
元酒放下茶杯,起身推开挡路的殷贵。
抬手朝半空中甩出一条红绳,红绳如灵蛇一般,眨眼飘到二楼,直接撞开了房门。
恰在此时,一道身影从屋内窜出,似察觉到危险准备开溜。
结果红色缚妖索紧随其后,在那身影准备跃下栏杆时,直接将其紧紧缠缚住。
那道身影直直坠落在一楼大厅地板上,轰隆一声,将地砖砸出个小坑,附近地面也爬满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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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突生,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刚被护工推进殷家门口的宋文哲,看着天降重物,缓缓憋出一句:“我靠!”
护工站在他身后,双目圆瞠,如同失智一般,半晌后终于反应过来,惊呼道:“怪物——”
宋文哲被身后陡然拔高的声音吓得头皮发麻,他拍着心口缓了两秒,指挥着护工推他进去。
等走到近前,他才看清了那个从二楼栏杆上落下来的神秘“东西”。
说是怪物倒也不为过。
那东西长得怪渗人的,如同得了侏儒症的老太太,被红色的绳子捆成粽子,身体还保持着佝偻的姿势,哪怕从二楼直直坠落,砸在一楼地板上,那东西也依旧没留下一处伤口,反倒是地板被砸出个坑儿。
宋文哲轮椅刚刹住,那东西忽然将头抬起来,棕黄色的乱发下是一张长满毛的兽脸,眼睛很小,抬头愤怒地冲他亮出森锐利齿,头顶还有一对圆弧形的立耳。
“我去!”
被怪物差点儿吓得从轮椅上翻下来,宋文哲抓着轮椅扶手,瞪直了眼睛,惊呼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元酒不疾不徐地接话:“黄皮子。”
“黄鼠狼?不长这样吧?”宋文哲还是有点常识在的,“黄鼠狼不是很小一只吗?”
“成精了。”
元酒也是头一回见着成精的黄鼠狼。
东北五仙传闻,她在老观主留下的书籍里也翻到过,只不过远没有亲眼见到的感觉真实。
“放了我。”地上的黄鼠狼忽然开口发出与正常人无异的声音。
宋文哲和熊梓诚挤在一起,震惊地嗷:“靠靠靠……这东西竟然会说话?”
“多稀奇?”元酒睨了两人一眼。
她并不意外这只黄皮子会说人话。
这只黄皮子道行不算浅,少说也有一百二十年的妖龄。
妖修到这个年纪不容易,黄皮子又一向有灵性,学人类说话并不是件多难的事儿。
地上的黄鼠狼听到一旁两个人大惊小怪的叫声,冲他们龇牙咧嘴。
元酒蹲下身,看着面相凶狠的黄鼠狼:“气运的事情,是你做的?”
黄鼠狼盯着元酒,下意识地安静下来。
动物对危险有着近乎本能的直觉,面前的人气息很可怕,不好惹,也打不过。
“是我做的。”黄鼠狼干脆利落地承认。
然后,瞪着一双小眼睛,盯着站在一旁傻眼、脸色煞白的老太太,还有惊惶失措的殷宝柯:“就那个老太婆把我请回来的,供奉我,让我帮她转换一下两个孙子间的气运。”
老太太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你血口喷人!”
黄鼠狼是个很有眼力劲儿的妖,冷哼道:“放屁,老子用得着在这事情上说谎?”
“要不是你承诺用猪羊供奉老子,老子才不愿意帮你干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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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太婆不厚道,前面求着它转换两人气运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等到气运转换了,老太婆就想把它送走。
“你这老东西过河拆桥!请我出山时好话说尽,帮你达成心愿后,你就翻脸不认黄鼠狼!要不是你那个孙子答应供奉老子,老子早就把你家闹得鸡犬不宁!哼——”
它是只有脾气的黄鼠狼,要不是为了下山历练,它才不想帮这老货儿!
黄鼠狼生气,直挺挺躺在地上,用小眼睛死死瞪老太太。
都怪它见识少,被一头猪一只羊就哄下山了。
……
元酒看着气鼓鼓的黄鼠狼,单手托腮看着它圆滚滚的肚子,笑着道:“把气运换回来,不然我就把你皮剥了当垫子。”
黄鼠狼登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跳起来,“噗通”一下滑跪在元酒面前。
“大人饶命!”
“我就是个初出茅庐小妖,都怪小的蠢,又遇人不淑……所有事情都是那个老太婆让我做的,她说只要我帮忙转换两个人气运,后面就好吃好喝供奉我,结果她她……她卸磨杀驴啊……”
黄鼠狼仰着头,凄凄惨惨戚戚地哭起来,挤出豆大的眼泪,扑漱扑漱落在地上。
元酒:“……”
好家伙,这还是只巧舌如簧的戏精黄鼠狼。
……
不过妖赃并获,殷宝柯和老太太此刻百口莫辩。
殷洁和宋从龙虽然被天降黄鼠狼吓到,但回过神来,两人就更生气了。
元酒懒得掺和殷家和宋家的家务事,将缚妖索解开后,盯着黄鼠狼将气运重新换回来,提着黄鼠狼的后颈,与宋从龙和殷洁告别:“窃运的事情,我已经帮你们解决了。”
“剩下的事情,等你们处理完,去归元观找我即可。”
宋从龙和殷洁谢过元酒,两人将她送走后,又回去算账了。
被元酒提着的黄鼠狼蜷缩成一团,两只爪爪抱住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生无可恋地挂在元酒指尖装死。
它还是有些舍不得殷家那个叫殷宝柯的人类。
虽然他奶奶非常不是个东西,但是这人类对它可非常大方,好吃好喝都紧着它一只妖。
现如今被天师捉到了,它已经联想到接下来漫长的铁窗生涯。
听山里其他小妖说,山下有个特管局,专门对它这种违法乱纪的小妖实施严厉的驯化教养工作,如果不好好接受劳改,就一直要蹲橘子里。
而且劳改妖是没有妖权的,大鱼大肉是不可能了。
青菜毒蘑菇倒是很多……
……
元酒看着跟个大型挂件儿一样的黄鼠狼,将它提起来,拧眉问道:“你下山多久了?”
黄鼠狼早就化成原型,垮着溜肩道:“一个月。”
“去特管局报到过没有?”
“没有。”黄鼠狼摇头。
“大人,求求你,能不能别把我送橘子里?”
元酒眉梢微挑:“不去特管局备案,你就是个黑户,被城里其他妖打死了,也没谁会为你伸张正义。”
黄鼠狼:“黑户多了去,又不止我一个。”
“大人,你放了我吧,我以后不做坏事了。”
元酒忍俊不禁:“你还知道自己做了坏事?”
黄鼠狼眼珠子滴溜溜转,元酒脸上笑容减淡:“特管局你是必须要求去一趟的。虽然你这次只用了个换运的小手段,但已经触犯了特管局的妖怪守则,所以得去接受改造。”
“你该庆幸这次换运没有真的闹出人命,不然你这百十来年的修行,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今日就是直接杀了你,特管局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黄鼠狼缩了缩脖子,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的恐怖。
那一瞬间,她身上释放出如渊如海的气息,令它这种小妖为之胆寒,根本不敢抬眼直视。
它本来还想着,一会儿蹦个臭屁,趁机逃掉。
现在……躺平比较好。
进橘子,总比被这个女人砍死要好一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提着黄皮子走到路口,思考着是先将这只小妖送到特管局去,还是直接去赴大狐狸的约,就在她走神之际,身边传来一道殷切的声音。
“元观主,你想去哪里,我送你?”
元酒回转过身体,看着跟出来的熊梓诚:“你要送我?”
“嗯嗯,褶子说您没有车,在市区里搭乘公交车比较慢,今天我给你当司机,算是我这个做兄弟谢谢您救了褶子。”熊梓诚态度非常恳切,比上午初见的时候,没了那股轻浮不羁的味道。
被抓着后颈的黄皮子,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盯着殷勤的狗腿子人类,不开心地瞪了他一眼。
熊梓诚被瞪得莫名其妙,他在等元酒回答,不过也没忘记回瞪回去。
一只长得丑萌丑萌的黄鼠狼妖,在元观主手下连一个回合都没撑过去,还好意思撒泼?
哼——
“行吧,我倒是不介意多个司机,只是我今日还有诸多地方要去一趟,你确定今天要全程跟着我?”
熊梓诚拍着胸脯保证道:“元观主,你这话就太客气了。我也没上班,平时就是吃喝玩乐,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您放心,今天你说去哪儿,我就送你去哪儿。”
元酒颔首道:“那你去挪车吧,我们先去一趟特管局。”
熊梓诚原地愣住:“特管局?”
“在哪儿?”
元酒眨了眨眼睛,想起一般人是不知道这个部门的,便将详细地址说了。
熊梓诚立刻跑去挪车,开着拉风的跑车送她去了特管局。
炫酷的跑车刚停在特管局门口,进进出出不少人就投来好奇的视线。
元酒从副驾驶下车,手里提着黄皮子,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熊梓诚,从容淡定地走进了特管局办事处。
……
刚进办事处大厅,元酒就一眼看到了金檀。
他正拿着一沓文件,挨个下发给办公室内其他人。
一嗅到熟悉的气息,他立刻抬头看过来,将手里的文件交给身边的人,叮嘱帮忙发一下,便立刻朝着元酒走过来。
“元观主。”
金檀站定元酒面前,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提着的黄皮子,当即就猜到了她来的意图,抬手邀请她去办公室。
“元观主这是从哪儿抓的小妖?”
金檀领着二人上楼,目光不经意扫过她身后的熊梓诚,气息很单纯,就是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
“接了个客户的生意,这黄鼠狼为了人类供奉,擅自帮忙窃取别人的气运,被我给逮住了,问了它没在特管局注册过,所以就送你们这儿来,看看你们是打算怎么处理。”
金檀对这个流程熟门熟路,客气的笑着道:“这个就交给我,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特管局每年会接收到很多小妖作怪的案子,这些小妖偶然开灵智,一般都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所以对目前人类社会完全不熟悉,也没有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妖管局注册身份,接受基础入世教育的理念。”
“所以,每次都是都是犯了案,我们才会发现有新妖怪出现,替他们收尾后,统一送到特管局下属的学校去学习相关理论知识,才会重新让他们再次进入社会,帮他们再就业。”
“不过根据犯案的严重性,他们也必须要接受惩罚。”
“像您手中这只黄皮子,若是依你而言窃取气运,幸未来得及造成伤亡,我们会酌情处置,不会给予过重的处罚,当然这还要看它自己接受改造的态度。”
“一般来说,像这只黄皮子,大概需要接受6-8个月的基础教育,并且在就业后,每个月缴纳一笔补偿款,我们会按时打给受害者或者其家属,补偿款总额是根据受害者遇到的情况来算的,每一户都各有差异。”
“元观主,你可以将受害者信息提交给我,我近期会安排局里的人去走访调查,做出相关的档案,并且安排后续的补偿。”
元酒耐着心听完了全部,倒是没有什么异议。
现代社会,这种公署的制度已经趋于完善,前前后后都考虑的非常周到。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金檀端过来的茶,微微欠首谢过。
坐在一边的熊梓诚却忍不住惊叹,双手接过金檀递来的茶,好奇地问道:“若是那种初次犯案,便害了人性命的妖呢?”
金檀拿着文件的手微顿,他平和的眸子里泛起微澜,沉吟片刻后方说:“这要看情况。”
“害人性命也要分情况吗?”
“嗯。”金檀睨了眼窝在沙发边的黄皮子,淡淡地说道,“特管局也有相关的妖怪保护条例。其实妖一般不会随意去谋害人类性命,因为修行不易,大多数妖都清楚如果肆意杀戮,会引来天谴。”
“尤其是小妖,一般不会杀人。”
“你的意思是,大妖会?”熊梓诚问。
金檀轻声叹气,颔首道:“大妖一般都活的时间比较长,尤其是在天劫之后活下来的大妖,呈现两种极端情况。”
“一种是极少杀戮,所以被天道放过,侥幸留下一条命。”
“还有一种,是杀戮无数,用无数人命为祭,换来一线生机。”
“后一种数量非常少,但每一次出现,绝对会引起惨无人道的灾难。”
元酒垂下眼帘,静默不语。
熊梓诚虽然不是很懂天劫什么,但其他却听懂了,顿时胆战心惊。
金檀看着熊梓诚惊惧的模样,浅笑道:“你不用太担心,这种大妖不会轻易现世,就算真的出现,特管局也会倾尽全力保卫人民群众的安全。”
元酒端着茶杯呷了口清茶,将杯子移开唇边时,垂眸看着杯子里的茶叶,默了几秒。
喝惯了南南亲手炒制的茶叶,其他的茶好像入口便少了滋味。
金檀见元酒没打算再过问,便立刻开始给黄皮子注册身份。
……
黄皮子妖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百一十七。
金檀盯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黄皮子,问道:“名字呢?”
黄皮子立刻支棱起小脑袋,自豪道:“黄色。”
熊梓诚一口茶喷出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裤子。
元酒端着杯子的手晃了一下,漂亮的杏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将目光投注到那只黄皮子身上。
还挺自豪的。
金檀嘴角抽搐了两下,抬手揉了揉额角,但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
大概是见惯了文盲小妖,已经练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功力。
“你换个名字。”金檀说道。
黄皮子摇头:“不行,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黄色。”
“你看看老子这身皮毛,多好看。”
元酒端起杯子挡住微微翘起的唇角,看好戏一般望着金檀。
金檀盯了黄皮子几秒:“你别后悔,在特管局这边改名很难的。”
黄色立刻斩钉截铁道:“老子肯定不悔啊,都叫这名字几十年了,再改也适应不了。”
“哪个鬼才给你起的这名字?”熊梓诚实在好奇。
黄色高冷地瞥了他一眼:“无知的人类,当然是老子自己起的。”
“老子的父母就是普通黄鼠狼,现在坟头草长得比你高,它们肯定不会起呀。”
元酒抬脚踢了黄皮子屁股一下:“再自称老子,就让你去见老子。”
黄色立刻瞪圆小眼睛:“!!!”
凶残的人类
不叫就不叫,以后见不着了,它想怎么自称就怎么自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黄色被金檀押送去了妖怪临时看守所,它必须要在看守所关几天禁闭,彻底地反省自己的错误,之后会被相关人员送到学校去,学习基础知识,才会被发放身份证,允许重新进入人类社会。
元酒带着熊梓诚离开了,临走前金檀特意说了,会帮她申请这次处理小妖的奖金。
捉拿这种小妖,奖金并不是特别高,一般奖金在五千到五万之间。
具体是多少,还要看调查员的反馈情况。
走出特管局,熊梓诚回头看着身后的小洋房,整个人还有种梦游般恍惚。
“元观主,这特管局真的是归国家管吗?”
元酒颔首笑道:“你对这些很好奇?”
“当然了,这么奇幻的事情,很多人一辈子都碰不到一次。”
熊梓诚捂着胸口道:“我感觉我的世界从今天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元酒只浅浅笑着说:“不,你的世界还和以前一样。”
因为即使见过这些,他也没办法去改变他所身处的世界。
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还是被这个时代的洪流裹挟向前,即使挣扎也无济于事。
如果心态不调整好,只会好高骛远,甚至误入歧途,从而迷失其中。
熊梓诚被元酒噎了一句,有些郁闷地坐回跑车内,拉扯上安全带后,看着云淡风轻的元酒,好奇道:“为什么?”
元酒系好安全带,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最简单的比喻,你高中学了天体物理,也知道天体神秘,难道你以后就会从事航天或者天文方面的研究吗?”
熊梓诚缄默不语。
不会。
他们这辈子要接触的信息实在太多,但不是每一件都会与他们日常生活休戚相关。
他很确定,自己这辈子上不了太空,也不会去研究完全看不懂的天体。
“平常心。”元酒抬眸静静望着他,“你可以关注,但没有实力时,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熊梓诚悟了。
他心境一瞬开阔,笑着道:“多谢元观主提点。”
不过元观主看着年纪不大,但是真的很有智慧。
“我们去影视城。”
元酒指出下一个目的地。
……
北海市建了一个影视拍摄基地,也是当地挺出名的旅游景点。
熊梓诚开车到明唐影视基地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
按照雍长殊给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他们问了影视基地路边的群演,找到了《殷唐传》剧组拍摄地点。
负责接洽的人,正巧是之前元酒见过的。
雍长殊名下影视公司的一个经纪人,游文絮。
价值逾千万的跑车停在《殷唐传》剧组拍摄地点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游文絮站在路边的阴影下,一时间也不太敢上前确认。
直到元酒从车上下来,他眼睛才顿时一亮,手忙脚乱地将墨镜扒拉下来,快步走到元酒面前,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炫酷的超跑。
真的很有钱啊。
三千多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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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文絮收回视线,朝着元酒主动说道:“元小姐,我是游文絮,咱们之前见过一次。”
“记得你。”元酒笑了笑,显得十分和气,“雍长殊没来吗?”
“哦,老板啊,他今天还要在公司处理工作,就把您的联系方式交给我了。”
游文絮这次是绝对不敢打元酒的主意了。
虽然他依旧坚定地认为,凭借元酒这张脸和这气质,只要肯签约,绝对能一炮而红。
不过已经跟他家老板都打上交道了,职业又这么神秘,着实没必要再混娱乐圈。
欸……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样貌。
“元小姐请,你有什么事交给我去做就行。”
……
元酒通过游文絮具体了解了一下《殷唐传》剧组的闹鬼事件。
闹鬼是从一周前开始,但是刚开始动静并不明显,就是拍夜戏的时候,偶尔有演员总感觉被什么东西给撞着了,然后拍戏老是卡卡卡卡……当时请了个道士来做法,安静了三天,又开始了,只是从头到尾一直没有闹出过人命,但也弄得人心惶惶的。
最倒霉的要属《殷唐传》男主角秦冰,也就是雍长殊旗下姝美娱乐公司的艺人。
被那鬼东西撞了好几次,昨天拍戏刚上马,就被撞得从马上摔下来,胳膊摔骨折了。
所以没办法,剧组只能先停工,赶紧四处找大师过来看看。
因为秦冰受伤,所以雍长殊便联系了导演,介绍了元酒过来。
……
熊梓诚将车停靠好后,追着元酒一起进了剧组拍摄地点。
这个时候拍摄场地显得空荡荡的。
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整理拍摄道具,还有零星几人正坐在棚子下面愁眉苦脸。
游文絮引着元酒过去,将她介绍给剧组几个管事的。
其中导演边萧盯了元酒两秒,两腮动了动,最后还是强忍着把话咽回去了。
这姑娘看着不是个顶事儿的,但好歹也是金主爸爸介绍过来了,姑且先接待着吧。
“这位是归元观的元观主。”
“这是边导,《殷唐传》总导演。”
元酒看着边萧伸过来的手,抬手虚虚握了一下,很快收回了手指。
边萧与身边几个人将最近的事情仔细讲了一遍。
元酒并未露出任何神色,只淡淡问道:“我能先四处看看吗?”
边萧不明所以,看了游文絮一眼,见对方也一脸茫然,颔首道:“可以,您随意。”
熊梓诚跟着元酒,沿着拍摄地点慢慢转了一大圈,最后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观主,看出来什么了吗?”
元酒停在一座角楼下,仰头看着澄明的碧色天空:“这里没有鬼。”
熊梓诚愣了愣:“可是我看剧组那些人说的也不像假的啊。”
“会不会是那鬼离开了?”
元酒垂眸沉思了两秒:“也是有可能的。”
但如果是近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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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并未察觉到阴气有任何异常。
元酒从储物手镯中取出朱笔,凌空点画了一张符,随后将灵气注入其中,召唤方圆五百米的阴灵。
角楼下渐渐起风,挂在角楼飞檐下的铜铃剧烈摇晃。
须臾,元酒面前便聚集了七八只形态各异的鬼。
大多穿着奇装异服,比如最角落蹲着的是个穿民国巡警服的男人,正捧着一颗水蜜桃在啃,突然被传召到此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依旧保持着张嘴的姿态。
还有穿着宫女服饰,但脑袋破了个大口的女孩儿,两眼茫然地看着四周。
元酒看着这几只鬼,身上并没有过重的怨念,也没有血孽之气,便开口询问道:“你们在《殷唐传》剧组附近待了多久了?”
七八只鬼面面相觑,终于反应过来他们是被天师召唤了。
他们当即七嘴八舌说起来,元酒听着脑壳儿疼。
“等等,一个个说。”
“那我先说。”穿着宫女服装的女孩儿,率先开口说道,“我叫柠柠,死了有两个月了,《殷唐传》剧组是最近两周才转到这块儿拍摄的,我之前来转过一圈,远距离观摩了一下我男神的演技……”
“哦,我男神就是男主角秦冰。”
“可有发现这一带有何异常?”元酒问。
女孩儿眨了眨眼睛,摇头道:“没有吧,我是八九天之前来逛过一圈,当时拍摄一直都挺正常的呀,这附近我也没见到有什么新鬼。”
元酒将目光投到旁边那只穿着盔甲的男鬼身上:“你呢?”
“我?我……是三个月前没的,那天拍摄完之后,我从楼上下来没注意,踩空了就磕到了脑袋,挂了。”
“我没来过《殷唐传》剧组这边,最近忙着和新交的女朋友谈恋爱……我们天天都在西北边的角楼和钟楼谈情说爱。”
元酒:“……”
其他鬼:“……”
男鬼默默牵起右手边的湿漉漉的女鬼,女鬼脸色青白,头发和衣袍还滴着水,腼腆地低头笑道:“我确实在和他谈恋爱,我们没来过这边。”
“因为我是不小心溺死的……一直没办法离开外围那条河太远。”
元酒单手背在身后,戳穿了她的谎言:“你不是不小心溺死,你是自杀。”
女水鬼脸色顿时慌乱起来,紧张地看向一旁呆怔的新男鬼朋友。
“阿晋你听我解释……”
男鬼立刻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你怎么能骗我呢?你怎么可以骗我?”
元酒嘴角抽搐,挥袖将他们送回去,左手指尖贴着太阳穴轻揉。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对话?
听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
“下一个。”元酒叹气,“捡有用的说。”
一个穿着皂靴紫色官袍的老人,头上还带着两脚幞头,捋着胡子说道:“老朽……”
“翁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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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放下捋胡子的手,慢吞吞说道:“我死的一个多月吧,心脏病发过世的。《殷唐传》剧组这边,我时常过来转悠,这边确实没有其他鬼,大家过来围观拍戏也都安分守己。要说异常嘛……”
“应该就是大红枣了。”
元酒渐渐眯起眼睛,老人身边的小太监立刻说道:“大师,大红枣是匹马。”
“对,大红枣在明唐影视基地待了很多年了,拍了不少戏。”老人接着说道,“那马很聪明的,但是因为年纪大,再加上拍戏时各种折腾,几个月前过劳死了。”
“就是拍摄《书剑江湖》的时候。”
“那部戏的男主也是秦冰呢,大红枣就是男主的坐骑。”
元酒抬眸问道:“那匹马呢?”
老人和小太监茫然地互看了眼,摇头说道:“不知道,它之前一直在这附近的,今天没见着。”
元酒斟酌了片刻,指着老人和小太监:“你们两个留下,其他的离开吧。”
“多谢大师。”几只鬼立刻准备拔腿逃命。
元酒忽而提醒道:“死后不要滞留在阳间太久,地府都有记录在案的,容易拖累下辈子投胎。”
几只鬼站在原地呆了呆,试探的问:“真的吗?”
都没听其他鬼提起过。
元酒颔首道:“阴阳有序,生死殊途,各归其位,方是天命所归。”
“去吧。”
“多谢大师提醒。”
几只鬼一哄而散。
元酒看着老人和小太监:“放心,你们帮我找到那只死去的马,我亲自送你们入轮回,地府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这等小事。”
老人和小太监立刻激动不已。
……
那骏马没在附近,元酒便先去询问了剧组工作人员。
“你问大红枣啊?”工作人员思考了两秒,主动说道,“我其实不是很熟悉这匹马,要说对它最了解的,应非秦冰莫属。他和那匹马合作过很多次了,我觉得你直接问他会更好点。”
游文絮一听说要问秦冰,便立刻走过来说道:“秦冰现在不在剧组,他胳膊摔骨折了,目前打了石膏在家里养伤。”
“方便带我去见见他吗?”元酒问。
游文絮:“可以倒是可以,但我得先和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导演边萧走过来问道:“怎么突然问起那匹马?我们剧组闹鬼的事儿……”
元酒平静地说道:“剧组没有鬼,这附近有八只鬼,但都是些魂力和薄弱的小鬼,流连的地方也不是你们这块儿。我询问过他们,他们只在附近围观过拍戏,并不敢对拍摄工作进行干扰,唯一会对你们产生影响的,就是之前在这附近死去的那匹马。”
“一匹马死了,难道也会作怪吗?”边萧觉得有点胡扯,但是当着元酒的面没敢这么说。
元酒没在意他的言外之意,平和地解释道:“我听其他人和鬼描述,那匹马非常聪明,很会配合各个剧组拍戏。”
边萧颔首:“这个我知道,我也借过那匹马拍摄,确实非常聪明。”
让卧倒就卧倒,让装死就装死,简直就是令行禁止,有呼必应。
“我怀疑,那匹马可能成精了。”元酒叹气。
马和狗其实有些相似,属于动物中很聪明那一类,是鲜少能在短暂生命中觉醒的生物。
狗平时和人类接触的更多,所以相对而言,会让人觉得这类动物更聪明。
但马不一样,不过这匹长期生活在剧组中的大红枣,应该是与人类接触多了,再加上马本身就拥有强大的情商与难以超越的直觉,使得这匹马已经不知不觉在往妖的方向进化。
可惜,还没完全成为妖,就过劳死了。
但是死后,它又不愿意离开这座影视城,碰到熟悉的演员自然是想打招呼,甚至再次合作,但它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拍戏了。
……
边萧听完元酒的分析,一时间惊诧地说不上话。
“它今天不在剧组附近,所以我打算去看看秦先生,说不定会有收获。”
元酒转身离开,游文絮立刻拿着电话走过来:“元小姐,秦冰在家,他说我们可以直接过去。”
“而且,他好像遇到了麻烦,要劳烦元小姐辛苦走一趟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秦冰住在北海市某个高档小区内,游文絮开车带路,熊梓诚载着元酒跟随在后。
熊梓诚开着车,正和宋文哲通电话。
电话开的外放,坐在副驾驶的元酒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殷家请黄大仙窃取气运这事,弄得也是一地鸡毛。
主要还是殷家那个老太太偏心,以前孩子还没结婚时,老太太就重男轻女,弄得宋文哲母亲打心里对老太太不满意,当时老太太逼着宋文哲母亲从外地回来,转头闷不吭声地将女儿婚事定下,就是为了十几万彩礼给儿子结婚,这件事彻底激怒了宋文哲母亲,以致于后来结婚也不愿意给娘家人一份好脸色。
时间久了,宋文哲父亲是个爱护妻子的,见老太太三番两次闹上门不好看,最后也就帮了殷家一把,导致这块狗皮膏药就黏在宋家身上,一直揭不下来。
殷家也怕明面上做得太过,会得罪宋家,所以表现得很殷勤,宋从龙就越发不好发难。
可是两家人表面和睦,殷家人骨子里的小气与自私,却是怎么都改不掉的。
老太太的得了个宝贝孙子,从小当眼珠子一样疼,一家子也没人重视孩子教育,果不其然……就把殷宝柯给养歪了。
这小子上学不行,工作不行,天天跟着一帮富二代抽烟喝酒打牌,最关键是运气还不好,十赌九输那种。
相反,宋文哲则是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万事顺遂,虽然也是娇养的有钱小少爷,但是家庭教育还不错,除了有点中二,总是喜欢搞点无伤大雅的乐子,品行倒是相当不错,做事也一向有分寸有底线。
宋从龙虽然也惯着他,但却是实实在在将他当继承人培养,所以宋文哲和殷宝柯,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妥妥的人生对照组。
殷宝柯打从心里嫉妒含着金钥匙出生,还总是在他面前嘚瑟的宋文哲,私下发脾气被宠溺孙子的老太太听到。
谁曾想,老太太就计上心头。
那只黄鼠狼自己交代是被老太太请下山的。
不过熊梓诚百思不得其解,打断了电话里宋文哲的絮絮叨叨,询问道:“你说了半天,所以……你们问没问清楚殷家那老太太为什么懂得如何请大仙?”
“这世道,黄鼠狼精也没那么好找吧?”
宋文哲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等了两分钟,他咋咋呼呼地回答道:“她不肯说,我妈正威胁着呢,说是她不老实交代,就举报我舅公司的税务情况……”
熊梓诚不住唏嘘:“合着你妈是早就盯着你舅舅的公司了?打蛇七寸,非常稳准狠啊。”
“我妈知道他们一家什么德行,所以一直有安插眼线在殷家的公司,对于他们的税务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这么做也是出于自保。殷家靠着我们家起来的,整个北海市都知道宋殷两家是姻亲,要是殷家真被外人捅出偷税漏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时候我们家股市肯定也会波动……”
“与其留着外人插刀,倒不如自己盯着,出了问题第一时间也能拿捏,直接跟上面举报,还能将事情撇的干干净净。”
宋文哲正在殷家别墅外的草坪上,听到别墅内的动静,他立刻挥挥手,让护工将轮椅往窗户边推一推。
这难得手撕极品亲戚的场面,他可万万不能错过。
“要不要看现场直播?”宋文哲将手机举到跟前,点开了微信的视频通讯,低声笑道,“我舅妈刚从美容院回来,此刻殷家闹腾得很,老太太一哭二闹,估计这两招不见效,一会儿就要回房摸根儿绳唬人了。”
元酒坐在副驾驶,探头看了眼视频。
看得出来是从别墅外拍的,隐约还能听到哭闹声。
熊梓诚只扫了一眼,笑着道:“我开车呢,你跟元观主聊吧。”
元酒将支架上的手机移过来,轻声问道:“问出来了吗?你外婆怎么会请大仙?我看她也不像是有通灵的能力……”
宋文哲一听是元酒的声音,立刻说道:“元观主你等一下,我让护工去偷听。”
元酒:“……”
等了一会儿,宋文哲激动地说道:“招了招了,她说是找了个什么宝花大师,只要给三十万块钱,那个大师就会领着人去山上的一个破庙,只要供奉的诚意足够,能够把大仙儿请回家,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元酒垂眸琢磨了会儿,忽然勾了勾唇角。
合着被请下山的大仙儿不止一个啊。
能做妖怪和人类这两个物种间的中间商,可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
那只黄鼠狼,不老实。
宋文哲迟迟没等到元酒的回答,便主动说道:“一会儿我问问那个宝花大师具体的地址,到时候发消息给你们。”
元酒颔首道:“谢谢。”
宋文哲老脸一红:“元观主你这说哪儿的话,多亏你救了我一命,这点小事举手之劳。”
元酒但笑不语。
这可不是小事,问到地址,她就能顺手把对方老窝给端了。
特管局那边肯定会有奖金啊。
虽然不多,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总而言之,消息就是金钱。
……
挂了视频后,车已经开进了秦冰家所在的高档小区内。
车子刚停稳,熊梓诚降下车窗,呦吼了一声。
元酒解开安全带下车,不解地看着他。
熊梓诚关上车门,看着周围的绿化:“这地儿我熟啊,这是我家开发的楼盘。”
元酒幽幽看了他一眼,只恨自己没有出生在罗马。
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有时候真的……挺拉仇恨的。
尤其是在强烈对比之下。
游文絮带着他们上了32楼。
秦冰家蛮大,是个三百多平的大平层,高堂素壁,明窗几净,阳光透过落地窗刚好照进客厅。
门打开后,元酒看到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儿,正从鞋柜里往外拿拖鞋。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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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眼皮抬了抬,忍不住打量着个头小小的娃娃,和她徒弟南南名字倒是挺像。
“姐姐,换鞋。”
楠楠将一次性拖鞋摆在元酒身前。
元酒本来是不想换的,因为她一个清净术就能解决身上的灰尘,但是看着乖巧又软糯的小朋友,她在心底轻轻叹气,算了……还是客随主便吧。
换双拖鞋又不会掉两斤肉。
……
秦冰是结婚又离异,独自带着女儿生活。
不过他对孩子保护得很好,私下跟媒体打过招呼,至今媒体都没有爆过孩子的照片。
大多数粉丝和影迷都只清楚,秦冰和初恋女友结婚,之后又离异,身边只剩个女儿。
作为奶爸,秦冰脾气相比于其他演员,要更温和耐心一些。
哄着楠楠坐在客厅角落的地毯上玩芭比娃娃,秦冰才终于有空招待客人。
之前拍戏受了伤,所以他手臂上还打着石膏。
“之前你给我打电话,说是家里有麻烦?是怎么回事?”游文絮盯着秦冰问道。
秦冰回头看了眼楠楠的后脑勺,声音放得很轻。
“昨天下午,我跟助理从医院离开,去幼儿园接楠楠,车子发动开出去没多久,砰的一下撞到了东西,我们以为撞到了小猫小狗或则是路障之类的,但是助理下车后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要不是我当时下巴磕在前排椅背上,我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梦游……”
游文絮眉头拢了起来,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元酒。
“元观主,请你帮忙看看,我们家艺人是不是真的撞邪了?”
元酒观察了两秒,摇了摇头:“不是。”
“遇上邪祟,气运会比较低,也会比较倒霉,但是秦先生的面相挺好的,并没有被邪祟缠身的迹象。”
秦冰松了口气:“除了昨天开车磕了那一下,其实后面一直都挺正常的。我其实也觉得应该不是邪祟,但是还是觉得怪怪的……”
“但是……我昨天晚上哄女儿睡觉,她说家里有匹马。”
秦冰脸色有些复杂,看着没心没肺的女儿,心累的一比。
他昨晚刚开始还以为她是看了童话书,才说什么马之类的……结果,楠楠为了反驳他的话,指着房间空荡荡的角落,说那只马就趴在那里,然后他就被吓得一晚上没睡着。
上午的时候,他还盘算着托人找个风水师上门看看,是不是家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结果人还没找到,游文絮就打电话给他,说顺便要带个大师上门。
所以,他挂了电话,就坐在客厅等。
如果这个大师真的有本事,他不介意多花点钱酬谢。
最重要是,房子要住的安心。
……
结合秦冰的话,元酒暂时没告诉他具体什么情况,打算先找到那匹马再说。
“我可以四处看看吗?”元酒起身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秦冰颔首,客客气气地说道:“您随意就是。”
元酒各个房间都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那匹马的踪迹。
她退出楠楠的卧室,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蹲下身,看着小姑娘耐心地将积木搭成一座拱门,并没有开口打乱小姑娘的思绪,等着她将拱门建好。
最后一块积木搭上去后,小姑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姐姐。”
“搭得很漂亮。”元酒对小朋友从不吝啬夸奖。
楠楠笑眯了眼:“姐姐要跟我一起玩吗?”
元酒盘膝坐在她身边,将角落其他积木推到面前,手指在积木堆里随意拨了几下,看似完全杂乱无序地挑拣,在面前很快搭建出了一座道观的雏形,之后又不断完善前后庭院。
见轮廓已成,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刻刀,和一块巴掌大的木头,在腿上随意铺了一层麻布,木屑从她手中簌簌落下,很快便雕刻出了一棵古老的菩提树,还有坐在树下的小姑娘,与趴在树干上大尾巴垂落悠然自得的狐狸。
元酒将碎屑扫到腿间的麻布上,将菩提与人物结合的木雕放在了前面庭院里。
楠楠看得目不转睛,嘴巴越长越大,双眸里明光熠熠。
“好厉害——”她立刻拍手惊叹道,开心得去拉坐在沙发上的秦冰过来看。
元酒挥手将地上和腿上的木屑收拾干净,地上的木屑打着旋儿,自己落入垃圾桶内。
“爸爸你看,姐姐雕的,就这样那样……特别厉害,一眨眼就雕好了。”
“树下面还有小朋友,树上还有只狗狗……”
元酒本来正准备起身,听着小姑娘童言稚语,脸上难得露出愣怔的神色。
狗狗?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雕的是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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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完会的雍长殊,垂眸看着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会议室里的员工还没离开,他坐在位置上拿起手机点开屏幕,观察了两秒,重新切回聊天界面。
雍长殊: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元酒看着回复的消息,勾唇笑了笑。
内涵他?内涵他什么,狗吗?
雍总是只狡猾狐狸,不过为人还是挺可靠的。
她暂时不觉得他狗。
……
元酒没有再回他消息,等腿边的小孩儿兴奋劲儿过了,才蹲在她面前,平视着她干净又明亮的“小窗户”,和善地问道:“楠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楠楠手里拿着小马驹玩偶,思考了两秒后,乖巧地点点头。
“楠楠昨晚看见的马,是这样的吗?”
元酒将手机打开,将照片递到她面前:“是长这个样子吗?”
手机里的照片是元酒在网上找的视频截图。
来之前,元酒就和那两只鬼打听过,那匹叫大红枣的马,之前与秦冰拍过一部电视剧,叫《书剑江湖》,那也是大红枣拍得最后一部戏,还没拍完就过劳死了。
不过这部电视剧前段时间已经开播,讨论度一直蛮高,所以她上网找了一下。
果然找到了大红枣的视频截图,给两只鬼确认过后,她才拿给楠楠看。
楠楠盯着照片看了几秒,认真地颔首:“是哦。”
秦冰走到跟前,凑近看了眼元酒手里的图片,脸色微微发白。
“这是……”
元酒伸手摸了摸楠楠的脑袋,并不急着解释,继续询问道:“那匹马昨晚一直待在家里吗?”
楠楠摇了摇头:“没有哦,我昨晚在爸爸讲故事时装睡,爸爸离开后,那只大马就从窗户飞出去了。”
“姐姐,故事书里说独角兽是白色的,长着漂亮的翅膀,可以在天空中飞翔,为什么那只马儿没有翅膀,却可以在窗外越飞越远呢?”
元酒伸手摸了摸她肉肉的脸蛋,笑着答道:“因为……它比较厉害吧。”
楠楠眼睛瞬间睁大,小嘴长成O型:“真的吗?它真的很厉害吗?今天晚上它会不会再过来啊?我想让她带我也去天上转一转……”
元酒:“……”这个比较难。
“晚上好好睡觉。”元酒避而不答。
楠楠不懂的摸了摸玩偶。
元酒轻笑着说:“梦里什么都有哦。”
秦冰看着好像真的相信了的闺女,忽然有一点点不忍直视:“……”
他家崽为什么这么甜?
秦冰让游文絮哄着孩子,他站在元酒身前,视线还是忍不住会飘到她手机上,整个人站在落地窗边的阳光下,出言询问道:“大师,您找的那匹马……是大红枣?”
“嗯。”元酒轻轻颔首,也不再隐瞒,“如果我没猜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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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冰收紧了下颚,褶得有些深的双眼皮垂下:“那只马之前一直都很好,我跟它合作了好几次,能感觉到它好像很喜欢……”
动物不会隐藏自己的感情,喜欢就会靠近。
所以他感觉得到,大红枣挺喜欢他的。
只是那匹马在影视城有自己的主人,在影视城也混迹多年,再加上他也没有空间和时间来养马……所以,也就是将那匹马当做一个很常见的拍戏搭档。
但没想到大红枣会在上一部戏还没有杀青就因过劳而死了。
一匹马的死亡,引不起太大的轰动。
倒是有工作人员透露了一丝消息,但很快就被资方等势力压下去了。
因为那个时候《书剑江湖》还在拍摄中,如果中途闹出虐待动物的丑闻,到时候肯定会引起保护动物协会,以及其他关爱动物的社会人士,对剧组进行声讨指责。
其实剧组也没想到会如此,他们是最不想电视剧还没开播,就闹出各种丑闻的人。
而且大红枣的主人负责安排马的拍摄工作,从来没有提过大红枣来回在几个剧组轧戏。
马主人只是将大红枣当成赚钱的工具,所以尽最大的可能在压榨这匹马的劳动力。
……
元酒见秦冰流露出愧疚之色,并未出言安慰他。
人类经过漫长的时间走到今天,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天性中似乎都残留着压榨与剥夺的本能。
从前是迫不得已,为了生活。
如今,只不过是各有所求。
她不会去批判谁对谁错。
那匹马比较不幸,跟了一个见钱眼开的主人,所以过得比较辛苦。
而秦冰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演员,既不是圣母转世,也不是悲悯众生的佛陀,所以他即使无视了马主人的奴役与压榨,其实也说不上对与错。
秦冰心底惭愧,但是元酒并不为所动。
他缄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匹马……今天还会来吗?”
“不知道。”元酒如实说。
这要看那匹马有多喜欢他了。
如果也就是一般过得去,那今晚八成是不会再来。
如果是很中意这个人,今晚就有极大可能性会出现。
“等着吧。”
元酒背着手,转身走到了熊梓诚面前:“我打算在这里等到晚上,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熊梓诚原本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元酒的话立刻站起身:“这不能啊,您这一等估计要到很晚了,褶子跟我说归元观在郊区呢,等您忙完回去肯定坐不上公交车,去做出租车吧车费贵不说,可能还会不安全……”
元酒眼神平静,淡淡睨了熊梓诚一眼。
熊梓诚立刻意识到语言上的疏漏,转口笑道:“当然,观主你实力顶顶厉害,就算有不长眼的遇见你,那也是对方倒霉。不过大晚上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说是不是?”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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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随手贴在了墙壁上,转头与秦冰说道:“这张符纸你别动,只要它来过,我就能感应到。”
秦冰看了眼白色的墙壁,她手指刚松开,墙上的符纸就消失不见了。
“为了防止小孩子好奇,把符纸拽下来,它隐匿了。”元酒看着秦冰好奇又惊愕的眼神,随口解释了句,“行了,就这样,我先出去转转。”
……
游文絮留在了秦冰家里。
元酒和熊梓诚下楼,两人溜达出小区后,去了社区附近的商场转悠。
熊梓诚兴致勃勃地跟着元酒,一副鞍前马后的姿态,但元酒淡定地走在前方,正拿着手机给雍长殊说剧组的事情。
熊梓诚见元酒蒙头往前走,他转头看了眼附近的商铺,发现有两家网红店,于是便喊住元酒,说:“元观主,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买两杯奶茶。”
元酒转头看了眼拐角处长长的队伍:“那儿?”
“对,你找个地方坐着等一会儿,反正来都来了,也可以试试这里的网红店饮料。”
“行吧,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熊梓诚一溜烟跑到拐角,开始站着排队。
元酒还没收回好奇的目光,雍长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怎么突然打电话?”元酒问。
雍长殊:“你现在在哪儿,我一会儿忙完去找你。”
“我要待在秦先生家,蹲一蹲那匹马。”
“你确定那马成精了吗?”雍长殊有些迟疑。
元酒思索道:“我觉得应该是快要成精,或则是处于普通动物与精怪之间一个比较临界的状态,具体的还要等见到再说。”
“那我还是去看看吧,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地址发我。”
雍长殊轻轻叹气,妖怪本就生存不易,建国之后能成精的动物更是少之又少,如果真的元酒说的情况,他还是可以关照几分的。
“哈?”
元酒本以为这种小事,他不会管的。
没想到他这么雷厉风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挂掉电话后,元酒坐在行道树下的石台上,随意地打量着过往行人。
她的脚尖在地面上慢悠悠地晃着,一只小皮球滚到了她脚边,被她抬脚踩住。
盯着皮球看了两秒,她才掀起眼帘,看到了一个穿着短袖短裤的小男孩儿。
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怔忪,双手轻轻掐着身下的石台,险些将石头掰下来。
“姐姐,能把皮球还给我吗?”
小男孩儿皮肤白皙,长着和她一样漂亮的杏眼,看着约莫四五岁的样子。
元酒抬脚,将皮球从左脚下换到右脚下,定定地审视了他片刻。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儿盯着她脚下的皮球,感觉到眼前的人好像……不太好相处,扁了扁嘴,有点委屈,但还是很诚实地回答:“昊昊。”
元酒右脚尖将皮球滚起来,让球稳稳立在脚尖,忽然勾唇笑了一下。
只是笑容中并无太多温暖的底色,反而有种莫名自嘲之意。
“接好。”
元酒将脚尖皮球轻轻一扬,皮球稳稳地落在小朋友怀中。
小男孩儿抱着球愣了愣,随后笑着说道:“谢谢姐姐。”
说完,人就扭头往商场门口方向跑去。
元酒顺着他离开的方向望去,看到了穿着白色碎花裙子的女人,安安静静地看了很久。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或者说,已经放下了。
放下那对为了生存而放弃她父母,放下了父母毫不掩饰的偏爱。
因为这个世上,有些人亲缘向来浅薄,求不得便是命。
她从前什么都不懂,面对父母把她送入山中,在她找回去后,又被交换给其他人做口粮,内心也只是难过,从来没有愤恨,只是偶尔会想着为什么男孩子和女孩子,明明都是父母所生,却总是一个被偏爱,一个却总是被忽略,甚至被厌弃。
男孩儿比女孩儿重要,这个道理在遇见师尊之前,一直刻在她心里。
直到被师尊带回去。
她才明白男女其实并无不同。
就像有了天,就有了地;有了阴,就必然有阳。
有男自然也就有女。
一脉相承,本无不同,只因一念偏颇。
……
元酒慢慢垂下眼皮,心情有点不太好。
她没想到会遇上父母和弟弟的转世。
已经是毫无干系之人,对方与她相见不识,也没什么可难过的。
她捏了捏指尖,用脚尖碾着地面,忽然听到高高低低的惊呼声。
五识过人,让她对身边声音过于敏锐,她回来之后一向不爱将神识外放,主要是……这里也确实没有太多危险,需要时时将身边方圆数百米,甚至数千米范围内的人与物一一探查。
不过这次……
元酒忽然抬头看向站在步行街上的白衣青年,她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指掐了一下脸颊。
不是做梦啊。
干燥炙热的阳光下,层层白衣严严整整,一头青丝用了只木簪半挽在脑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身而立,端肃昳丽的眉眼,不妖不媚,偏偏自带三分冷冽与高洁,仿佛盛开在雪山峭壁之上的孤树,让人望而生畏,望而生羡。
青年缓步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呆怔的脸,只唤了一声:“阿酒。”
元酒脚尖停住,扬起嘴角,笑得一脸开心:“师尊。”
……
熊梓诚提着饮料和甜点回来时,看到元酒身边坐了一个男人。
他拎着东西,呆呆站在原地,忍不住感慨道:“我滴个娘嘞!”
这种样貌……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
元酒偏首看着熊梓诚,朝他招了招手,笑道:“这是我师尊。”
熊梓诚双目圆瞠,震惊道:“天啊,小观主你师尊竟然还在世啊?”
城上月抬眸朝着他看去,元酒小脸一凛,轻声薄斥道:“说什么呢你!会不会说话?”
熊梓诚骤然反应过来,立刻道歉:“抱歉抱歉,说错话了……”
“我还以为归元观是长辈……啊,也不能这么说……”他挠了挠头,感觉怎么说好像都不太对,一时间有些尴尬的立在原地。
元酒无奈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别说。”
熊梓诚也就尴尬了几秒,元酒一摆手后,他立刻就释然了。
“元观主,给你买的饮料,尝尝看。”
他将两杯冰镇的饮料递过来,看了眼端坐在元酒身边的城上月。
元酒先接过,递给了师尊:“师尊尝尝,这里的美食好多,特别特别好吃。”
熊梓诚立刻附和点头:“我还买了两份甜点,去那边咖啡厅坐着吃吧。”
因为没预料到元酒师尊会出现,所以他只买了两份。
眼下再去网红店排队,他也没有那个耐心,所以打算去咖啡厅点杯冰拿铁和甜点。
……
城上月对这个地方也是好奇的,只是他向来不喜怒形于色,但接过入手冰凉的水果茶,他下意识地看向正抽出吸管,准备往盖子上扎洞的元酒。
师尊是个学习能超强的人。
有样学样,像模像样。
三人坐在咖啡厅内的卡座里,熊梓诚给自己点了一份儿咖啡和甜点,又看向元酒和城上月,询问道:“你们要试试咖啡吗?”
感觉这二位仙风道骨,应该对外物不挑剔,只是看着两人好像都……没尝试过太多新奇的东西。
“好喝吗?”元酒看了眼菜单。
熊梓诚不确定他们对好喝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如果没有喝过咖啡,可能第一次不一定会喜欢这种味道。
城上月目光落在菜单的图片上,眼底浮现丝丝诧异。
徒弟原来生活的这个世界……好像挺有意思。
比无聊的修仙界要充满新意。
怪不得小徒弟回来后,乐不思蜀,也不想办法和他报声平安。
熊梓诚是个还挺会察言观色的人精,见两人一时间没有给答案,便先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他们也各点了一杯。
反正熊少爷又不差钱,没尝试过,那就试试呗。
元酒伸手将菜单拿过来,看着上面的价目表:“价格好贵。”
“这家咖啡厅地段很好,进口的高品质咖啡豆,再加上又是手工现磨咖啡,所以价格一直都有些高。”熊梓诚认认真真解释道。
元酒捧着冰镇的奶茶,猛吸了一口,眼睛倏然亮起。
“好喝。”
熊梓诚看着元酒的表情变化,忍俊不禁,不得不说小观主其实蛮可爱的。
城上月也喝了一口果茶,微微垂下的眼睫轻轻颤了两下,低头看着半透明的杯子,以及杯子里色彩缤纷起起伏伏的果肉。
味道虽然有点奇怪。
但,好像……还不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喝了几口饮料,忍不住偷偷打量坐在沙发上的师尊。
城上月眼睫未抬,却知晓所有的小动作:“有话直说。”
元酒嘴角抿了抿,小声问道:“师尊怎么会寻到这里来?”
城上月双手捧着酸酸甜甜的饮料,掀起眼帘静静地看着她,莫名让人生出一种压力。
元酒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道歉:“师尊,我错了。”
“你回家,至少该留个信儿,长乘他们都以为你死了。”
城上月的声音很清透,犹如山涧冷泉击打松石,语调不疾不徐,向来孤高清寂,会让人生出距离感。
元酒有些内疚:“让师尊担心了。”
“并未。”
城上月低头拆开了桌上的甜点盒子,漂亮的甜点看着赏心悦目。
他拿起一旁的小叉子,试着拨下一小块放入口中,眼尾的肌肉慢慢松弛。
虽然面部表情并无变化,但是却让人能感知到他是愉悦的。
元酒很是了解他,通过微表情就能判断他的心情,见他对食物满意,忍不住悄悄朝熊梓诚竖起拇指。
其实师尊平时很挑剔,不管做什么都奉行精益求精,就连平时的常用的器具,也必须是顶顶好的。
他身边几个妖侍侍奉,但是每一个日日都战战兢兢,生怕哪一点就让他不满意了。
元酒觉得自己跟着师尊修道三百年,却养成一个事事可以将就的性子,那几个妖侍功不可没。
他们可不想再伺候第二个活祖宗,所以天天带着她摸爬滚打,带着她侍奉了师尊几日,之后她便再也不矫情。
当然,她也不是说师尊矫情。
大概就是……师尊是个矜贵的人,值得人将所有好的东西捧到他面前。
……
元酒悄悄松了口气,端起自己面前的甜品小口的吃着。
城上月吃东西时姿态极雅,但是他的速度可一点都不慢。
元酒还没吃完,他面前的小纸盒已经干干净净,然后坐在沙发上,端起咖啡垂眸呷了一口。
元酒:“……”
师尊的表情有点……复杂。
大概正在怀疑人生。
熊梓诚也在察言观色,主动解释道:“咖啡就是这样,有些苦,拿铁是加过奶的,所以苦味已经经过中和。”
城上月放下杯子,朝着熊梓诚微微颔首。
然后,他的目光朝着元酒看来,元酒差点被嘴里的樱桃核噎到,眨了眨眼睛,快速将手里的甜品放下。
“师尊,有何吩咐?”
“你如今洞府在何处?”
元酒立刻恭恭敬敬地答道:“住在道观。”
“师父,我继承了一家道观。”
城上月点了点头,有住的地方就好。
元酒继而神色颓丧,又补充道:“但是这家道观快要破产了,我现在负债三个亿。”
城上月眼皮轻轻跳了一下,缄默无声盯着她瞧了很长一会儿。
元酒实在受不住这种煎熬:“师尊放心,我会努力赚钱给您养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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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拿起一旁的饮料,淡淡道:“倒也不用。”
“你可能养不起。”
元酒欲哭无泪:“……”虽然知道养不起,但留点面子给她好不好?
熊梓诚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充当背景板,机智地保持缄默,没有插嘴。
元酒垂头丧气道:“我会努力的。”
“需要本尊帮你还吗?”
元酒倒是想,但是不敢。
她自己倒是也还得起,手里那些宝物,漏出去一点儿都能换来很多钱。
但是那些东西不能流到普通人手中。
一些普通的符篆倒无所谓,但是类似阴阳石、神龙骨、凤凰髓、蛟龙妖丹……这些东西拿出去怕是要引起腥风血雨。
更别说师尊手里的东西,哪一样都比她的好,拿出去可不是得亏死。
算了,反正债务一时半会也不急,慢慢还吧。
以她的能力肯定是还得完的,就是要忙一点。
“你事情可办完了?若是完了,便带本尊回去。”城上月说。
元酒面露为难之色:“还没,要等晚上,找一匹马。”
城上月睨了她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这个小徒弟,干什么事都不太行,也就跟别人打架的时候能争口气。
熊梓诚见他们聊完,便提议道:“小观主,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先带您师父去买些衣服?”
元酒和城上月齐齐望向他,熊梓诚顶着颇大的压力,说道:“您师父这身虽然很华美,但是您不觉得这大热天,穿着走在路上回头率有些太高吗?”
元酒觉得他这句话真的是废话,就算穿着破麻袋,她师尊在街上回头率也是最高的。
那张脸就是出街回头率的保证书。
城上月看了眼咖啡馆内其他人穿着,很多女性露着胳膊露着腿,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这个不难。”
说着他抬手就要变装,元酒早就察觉到他的意图,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腕。
“师尊,你等等!”
元酒看着他停下的动作,悄悄松了口气。
“这里的人都是普通人,你这样换衣服会引起轰动的。”
城上月垂眸思考了两秒:“你们这里规矩有些多。”
倒也不是规矩,就是怕您老被当成猴围观啊!
现在的人多厉害呀,只要手里握着手机,一小时内能让你被全国网民知道。
元酒心里也好累,她转头看着熊梓诚:“麻烦你带着我师尊去商场洗手间换衣服。”
熊梓诚不解:“不先去买吗?”
城上月:“不用。”
只是用幻术更换一下衣服样式而已,倒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
元酒站在商场二楼的栏杆旁,正在发呆。
只要一想到日后要养师尊,她就头疼。
为什么长乘他们几个没有过来,要是他们过来,就用不着她鞍前马后了。
手机震动了几下,元酒接通后,雍长殊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你现在在哪儿?”
“商场二楼。”
“我在商场门口,上去找你。”
元酒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后趴在栏杆上,看着从手扶电梯上来的雍长殊。
直到雍长殊站在她面前,她才勉强提起精神。
“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元酒摇头:“没有。”
只是想到惨淡的以后,她开心不起来。
“你刚刚说你师父来了,人呢?”
“换衣服去了。”元酒低眉垂眼,小声道,“我师尊要在观里小住。”
“你确定不是长住?”雍长殊奇怪道,“他是你师父,长住应该也是应该的吧?”
元酒立刻将头摇成拨浪鼓:“你不懂,他不会在这里长住的。”
师尊寿命还有数万年,他早就能飞升,偏偏压制修为待在下界。
真要长住……那可真的是,太恐怖了!
她怕自己以后的徒子徒孙世世代代都要伺候他,每天祖安话问候她八百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诧异道:“我还以为你非常喜欢你师尊。”
元酒抬眸默默看了他三秒:“你知道叶公好龙吗?或者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我大概就是这样的,隔得远了觉得看师尊样样都好,待在一起久了,我每天都在担心自己会一个控制不住就欺师灭祖。”
雍长殊诡异地沉默了片刻:“……”倒也不用形容得这么贴切。
他再看向元酒的眼睛,不由地带上三分宠溺,右手轻轻压在栏杆上,看着她苦大仇深。
内心某处莫名有点点……愉悦!
可能是他空闲的时候看了太多师徒恋小说,最近电视上又到处是师徒虐恋的热播剧,以致于元酒刚刚跟他说师尊来了后,他抑制不住浮想联翩。
倒也不是嫉妒,就是心里有那么点微妙的情绪。
其实元酒是个相当可爱的人,胜过他以往见过的所有人。
比她好看的,没她坦荡。
比她坦荡的,没她可爱。
比她可爱的,没她聪明。
比她聪明的,没有豁达。
比她豁达的,没她命长……
……
城上月从洗手间通道走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元酒身边的狐狸。
他徐步走到两人身边,垂眸看着有点蔫儿的元酒,一眼就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
别人家的徒弟,对师父鞍前马后,毕恭毕敬。
他这个徒弟收的不太行,平时被他拘在身边久一点,天天都想着法子往外跑,仿佛跟他待在同一座山头,她就吸收不了灵气一样。
以前念着她年纪小,所以由着她野,回来的时候还能在身前装几天孝顺。
但时间一长,铁定要原形毕露。
他也不大晓得元酒这性子怎么就养歪了。
他平时懒散,不太爱教徒弟,喜欢一个人窝在山头图清净,估计多半还是身边几个妖侍不太会管教,弄成了现在这么顽劣的性格。
……
元酒察觉到身后有人,立刻转身喊道:“师尊。”
雍长殊抬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第一眼看过去便是惊艳,之后便只剩下惊诧与忌惮。
男人体态修长,穿着
微微欠首:“你好。”
城上月头一回碰到这样打招呼,但依旧面不改色地颔首致应。
“我姓雍,雍长殊,是元观主的朋友。”
元酒微微颔首:“雍先生是只好妖……啊,是个好人,给我们道观贡献了很多。”
城上月点点头,高冷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雍长殊感觉得到,对面的男人实力稳稳压制他,所以他不敢托大,礼貌得询问了一句。
城上月想了想,看向元酒:“你觉得他该怎么称呼为师?”
元酒眨了眨眼睛,这个问题干嘛要问她?
“嗯……老观主?”
城上月盯了元酒两秒:“你那小破道观,本尊瞧不太上。”
元酒为难道:“可是这里都不流行称呼仙尊仙师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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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眉心跳了跳:“你那个老字可以省省。”
他依旧年轻,漫长的寿数连十分之一都还没过完呢。
元酒一时间无语:“……”
雍长殊站在一边看着师徒斗嘴,心底有些好笑,眼尾也挂着细碎的笑意。
倒是没想到,她和自己的师父是这般相处的。
“随便叫吧。”元酒有些想摆烂,“左右是个称呼,师尊你也没必要太计较这些。”
城上月越发看不惯她这态度,毫不客气地怼道:“叫爹,本尊也应吗?”
元酒小脸僵硬:“……”
这就过分了,干嘛老是杠她!
这可太难伺候了,今天是想长乘的第一天。
雍长殊见元酒接连被怼,显然有点自闭了,出言缓和道:“在下以后称您一句‘先生’,仙师意下如何?”
“可。”城上月分出一缕注意力放在雍长殊身上,“你这只小妖倒是不错。”
雍长殊脸上笑容僵了僵。
活了上千年,最近这几百年他真的再没听过谁叫自己小妖。
关键是对方还一脸欣慰的表情,模样看起来和他大差不离。
这可真是……太难受了。
他现在多少有些懂元酒方才为何如此焦躁。
说实话,没有练过百八十年的忍功,可能伺候不了这位高龄仙师。
……
元酒想尽快解决那匹马的事情,但并不想带城上月去秦冰家中,所以她考虑了一下,想请雍长殊先陪着她师尊,等她解决完大红枣的事情,立刻带着城上月回道观。
雍长殊没拒绝,虽然和城上月坐在一起的压力其实蛮大的。
元酒带着熊梓诚离开后,熊梓诚终于松了口气,激动地说道:“元观主,你们道观还收门徒吗?就记名弟子也行,我能不能试试啊?”
他现在觉得归元观真的超级神秘,和其他网红道观一比,简直就是传说级别。
真就想不明白,像元观主和城先生这样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出名呢?
甚至连归元观,在微博上都搜不到账号。
这也太不应该了。
元酒看着眼神狂热的熊梓诚,深深叹气:“我觉得你对归元观有些误解,归元观现在并不对外招收弟子。”
养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收弟子。
开销会上涨,她舍不得。
“真的不招收弟子吗?”熊梓诚很遗憾,紧紧跟在元酒身后,眉飞色舞说道,“元观主,这世上真的有人能成仙吗?”
元酒走进小区内,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怎么会这么问?”
“我刚才带着您师父去洗手间,刚进门,都还没有问他怎么换衣服,结果他手指只是在衣服上轻轻扫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全都变了,变得和我身上的一样。”
元酒:“……”她就知道,师尊从来不知何谓藏拙。
“小法术而已。”
熊梓诚:“但是我总觉得您师尊身上有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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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淡定道:“那是你见的人太少。”
“多看看,你会发现我们就是普通人。”
熊梓诚静默了两秒,认真思考了会儿:“元观主,我觉得你在驴我。”
元酒睨了他一眼:“你看我像神仙吗?”
熊梓诚立刻点头:“像。”但是多了几分可爱,比城先生要接地气一些。
元酒忧伤叹气:“我,负债三个亿呢,现在还在打工还钱。”
“真正的神仙,会为钱这等庸俗的东西发愁吗?”元酒反问。
熊梓诚呆怔住。
“好像……不会。”
神仙会法术,一变就有吧,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他也不是很确定。
元酒见忽悠住他,笑着说道:“所以啊,我们哪儿是什么仙人,也就是稍微有能力一点的普通人。”
她现在确实没有飞升成仙。
而师尊,放弃了飞升,不入天界,也算不得仙。
倒也不算诓熊梓诚。
熊梓诚跟着她进了电梯后,琢磨了几分钟后,终于转过弯儿。
“元观主,你不收记名弟子,是不是养不起啊?”
元酒沉默不语。
熊梓诚眼睛倏然亮起,指着自己胸口:“元观主,你看看我啊,我可以花钱换个记名弟子的名额吗?”
“我也不贪心,就想学您师尊变装那手就行。”
元酒偷偷瞟了他一眼,说真的,这个提议她心动了。
但是她怕自己教徒弟时没耐心,如果熊梓诚悟性不好,她会忍不住动手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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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梓诚笑着道:“我现在不用工作,还能再玩两年,不过再过几年我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
元酒觉得这人好凡尔赛,她也想有万贯家财可以继承,而不是令人心塞的债务。
投胎当真是门极为高深的学问。
“我现在暂时不收徒,也不收记名弟子,没有时间教。”
忙着赚钱,哪里有时间带徒弟。
更何况她也没有能干的妖侍,像师尊那样不想带徒弟,还能把徒弟丢给妖侍带。
可是这个世界妖侍可不好找,她倒是挺中意雍长殊的。
但是雍先生是个企业家,一个创业成功的大妖,肯定是不愿意给她当妖侍的。
哎,生活不易,酒酒叹气
熊梓诚有些失望,也有些遗憾,不过他还是准确捕捉到了元酒的用词。
暂时!
也就是说,现在不收,不代表以后不收啊!
他可以再等一等。
“元观主,要不我们先加个微信,等你想收记名弟子的时候,通知一下?”
元酒想了想,默默掏出手机:“好的。”
虽然没能直接让元观主答应收弟子,但是他这也算是迂回前行,变相地往目标更靠近了一步。
……
暮色降临之后,整座城市灯火璀璨。
元酒走出电梯,在走廊的窗边站了一会儿,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商场。
熊梓诚不知道他为何不进去,也陪她站在原地等待。
大概等了有二十多分钟,元酒手中把玩的一只纸鹤突然烧起来。
她随手将纸鹤丢出去,很快化作灰烬,落在脚下。
“进去。”
元酒立刻转身,熊梓诚按了几下门铃,房门便被游文絮从里面打开。
游文絮紧张地说道:“元大师,那匹马……是不是来了?”
“嗯。”
元酒直接从他身侧穿过去,径直走进客厅,看着侧卧在沙发边的大马,有一那么一点点无语。
那马体型蛮大,但是好在秦冰家客厅也很大,而且它又是魂体,可以穿过任何物体。
所以它此刻就卧在秦冰身边不远,和秦冰父女俩一起看电视。
秦冰女儿楠楠能够看见它,但很是理所当然地把它当成家里宠物,并没有跟毫无所觉的秦冰说。
元酒进去后,秦冰顿时紧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局促道:“元大师……”
“无事,你抱着孩子先去卧室待着。”
秦冰低头摸摸楠楠的脑袋:“我们先去卧室看书好不好?”
楠楠看到元酒的脸,从沙发上跳下来:“我想跟姐姐一起玩。”
元酒抬手轻轻贴在她小脑袋上:“你先去卧室,改天让你爸爸带你去归元观找我,到时候我教你怎么用木头堆道观。”
楠楠没能如愿,但也只是幽幽看了她一眼,转而举起小手:“那我们拉钩钩,等爸爸休假,我就让他带我去找你。”
“可以。”
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酒跟她拉了勾,示意秦冰将她抱走。
卧在沙发侧的大红枣慢慢站起来,局促不安地撅着蹄子,准备跟着他们去卧室。
元酒抬手拦住它,低声道:“你不能进去。”
大红枣停住马蹄,用一双充满灵性的无辜大眼睛看着她。
“你已经死了,不应该再继续停留在阳间。”
大红枣用脑袋朝她顶了顶,发现脑袋被元酒给按住,它根本寸步难进。
大概是之前一直被人忽略,陡然见到能触碰到它的元酒,它显然有些意外,还有点兴奋。
“咴——”
元酒避开了它的亲昵:“我跟你不是同类,我来送你一程的。”
大红枣不明所以。
元酒有点头疼。
这匹马没有完全成精,只是天生对人类情绪变化感知比较强烈,所以才能在剧组工作时显得温顺有人性。
见没办法交流,元酒站在原地思考了两秒,从储物手镯里摸了半天,最后找出一根兽筋,最后折腾了半天才弄出个马笼头套,她将东西套在它头上,牵着绳子准备把它领走。
大红枣停在原地不动,扭头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元酒拧眉,回头看着呆呆的熊梓诚和游文絮:“去把秦先生叫出来。”
游文絮立刻去敲门,秦冰将门打开一条缝隙:“结束了?”
“元大师叫你出来一下。”
秦冰让游文絮进去照顾楠楠,自己走到客厅,看着元酒手里的绳子延伸到半空中消失。
他心脏猛地跳了起来:“抓到了?”
元酒拿了张符纸贴在大红枣身上,马渐渐在屋内现形。
秦冰下意识屏息,就连熊梓诚都惊叹连连。
今天这一天所见所闻,真的胜过之前十几年。
那是相当的刺激!
“这匹马不肯走,你劝劝。”
元酒将绳子交给秦冰,扭头往门口走去。
秦冰握着缰绳,与哒哒哒走过来的大红枣面对面站着。
看到曾经熟悉的搭档,大红枣亲昵地往他身上蹭蹭,结果蹭了个寂寞。
它懵逼地看着面前的秦冰,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里满是茫然与震惊。
为什么能看到它,还是蹭不到啊?
秦冰意外地读懂了它的眼神,心里反而没有那么害怕:“大红枣,好久不见。”
他徐徐抬手在马的脑袋上轻轻摸了两下,其实是碰不到的,但是就像心理安慰一样,大红枣慢慢就不焦躁了。
……
元酒在门口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秦冰就牵着马出来了。
她回头看着温顺的骏马,将手机塞进兜里,顺手接过了缰绳。
“我把它带走,之后会亲自送它去轮回,剧组的事情之前都是它引起的,以后也不会再有麻烦,剧组那边你们去说一声,事情我帮忙解决了,记得把酬劳打到卡上。”
秦冰出言问道:“大师,那个……能不能请你改天帮我看看家里的风水?”
元酒愣了愣:“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家现在风水没有问题,其实完全可以不用动。”
“如果想要摆招财纳福,或者是镇宅之类的风水局,那价格就会很高了。”
聚集灵气祥瑞的阵法,首先得用好的东西布阵,这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同时还要花费不少心思推演计算,她一般不太爱干这种活儿,因为着实不太想动脑子。
秦冰是个演员,相较而言,手头还是比较富足的。
他一听,心思还是有些浮动,作为一个演员,自然希望自己能红得久一点,所以花些钱摆个阵法确实可行。
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没有坑害别人,他还是动了心的。
“能问一下价格吗?”
“定制阵法100万起步,上不封顶。”元酒开价很大胆。
熊梓诚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听着,然后立刻扒拉出自家老爹的微信,给元酒拉业务。
开玩笑,几百万就能搞风水阵法,干嘛不搞?
还不够他提一辆跑车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牵着马走到小区门口时,雍长殊已经将车停在路边。
她走过去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坐在后排,正低头玩手机的师尊。
元酒站在原地静默了三秒,走到前排车窗边,屈指抠了抠玻璃。
雍长殊将玻璃窗放下。
元酒扭头看了后面一眼:“他手机哪儿来的?”
雍长殊:“我帮他买的。”
元酒叹气:“多少钱,我转你。”
雍长殊从自己空间里拿出一颗极品灵石:“不用了,你师尊已经给了。”
元酒瞳孔地震,忍不住想伸手捂脸。
她的傻白甜败家师尊!
一颗极品灵石换一部手机,他怎么想的哦?
灵石可比玉石值钱多了,一块极品灵石怎么着也能卖个几十万啊!
亏大了。
雍长殊看懂了元酒脸上的表情,挑眉笑道:“我不占你师尊便宜的,我的确很缺极品灵石,所以你师尊之后的所有用度,可以交给我来打理。”
元酒:“……”
她就离开了半个小时而已,他们怎么就那么快达成了合作的默契?
到底发生了什么?
城上月终于从手机中抬起头,看着站在车外发呆的元酒:“你不上车,还站在车外面做什么?打算跑回去?”
元酒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师尊,我还是您徒弟吗?”
城上月果断地与前排雍长殊说道:“开车,别理她。”
元酒:“!!!”
城上月冷漠无情道:“你自己跑回去吧,锻炼身体。”
元酒:“……”
雍长殊将灵石收起来,朝元酒摇了摇手:“小观主,我们先走一步。”
元酒难以置信道:“不是……我才是归元观观主,你们怎么能这样?”
雍长殊摊手笑道:“没办法,老板开的工资非常诱人,为了极品灵石,我觉得我可以折腰。”
“今天我是打工狐。”
元酒看着雍长殊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气得原地差点儿口吐芬芳!
熊梓诚看着被抛下的元酒,立刻拿起手机跟宋文哲分享。
这世上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像元观主这么厉害的人,面对师尊也只能吃瘪。
现场吃瓜好兴奋
元酒生气地站在原地,她现在只想把师尊送走。
她原本还能免费蹭大狐狸的车,师尊一来,她现在竟然只能蹭车尾气了!
这是什么人间悲惨?
“元观主,我送您回去?”
元酒思考了两秒,将大红枣收起来:“送我到出市区就行,我后面骑马回去。”
白捡了一匹马,虽然只是魂体,但她也是能骑的。
哼哼
……
熊梓诚将元酒送到了市区外。
元酒下了车后,摆了摆手让他回去。
熊梓诚不放心地将脑袋伸出车窗:“元观主,你真不要我送啊?我开车挺快的。”
元酒将大红枣放出来,将路上剪出来的纸马拿出来,把大红枣魂体引入纸马内,一阵灵光闪过后,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出现在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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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梓诚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元酒翻身上马,双手抓住缰绳,朝着熊梓诚摇了摇手:“我回到道观了,你也快回去吧,没事儿可以去归元观玩,今天多谢你送我去那么多地方。”
熊梓诚木木地点头。
马蹄嗒嗒踩在水泥路面,元酒转身握着缰绳,神色陡然一厉。
她甩了一下手中绳子,只听一声娇呵,枣红色骏马立刻撒开蹄子往马路尽头飞奔而去。
熊梓诚拿着手机,忍不住拍了一张她与那马的背影。
心中惊艳久久不散。
他熊少也算北海市纨绔圈里顶端人物,这二十几年所见所闻绝对超越大多数人,但是从没有人能比元酒更让他惊艳敬仰。
在他平凡寡淡的人生里,这一刻似乎窥见了生命中偶然漏下的一缕神迹。
他内心很是震动,隐约有感:若是错过元观主,他一生定会抱憾。
……
马蹄声和那风华绝代的背影消失在黑夜的迷雾中。
熊梓诚将照片发到朋友圈,配了一行文字。
熊少:“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紧跟着,他又发了第二条朋友圈。
熊少:从今天起,我信道教。毕生目标,当上元大师记名弟子。
关上手机后,熊梓诚心脏还在砰砰砰跳动,他发动车上路,看向前方的双目中含着明光。
相比于追随元观主东奔西走,解决各种神秘诡异的事件,做纨绔实在是太无趣了!
宋文哲躺在床上,刷到熊梓诚这条消息后,立刻凶巴巴的戳着屏幕留言。
“你小子今天到底干了什么?什么记名弟子?”
“还有你第一条朋友圈什么意思?”
“那匹马上的人影模模糊糊的,是谁?”
消息发出去后几分钟,宋文哲突然反应过来。
“卧槽,那不会就是元观主吧?不是让你送她回去吗?她怎么弄了匹马?”
“我还以为那是你最近刷的什么剧照……”
熊梓诚将车停在车库里,看到了宋文哲的消息。
“随手拍的元观主。”
“她真的老牛逼!跟她转了一天,我觉得自己真的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宋文哲:“谁还不是呢?!”
嫉妒。
要不是他魂魄刚刚回到身体,哪里轮得着熊梓诚去献殷勤。
好气哦
不行,他也要快点康复,争取先熊梓诚一步,当上元观主的记名弟子。
宋文哲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将手机丢在床尾,有点自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骑着马赶回道观时,道观里已经热热闹闹,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她从马上跳下来后,牵着马进了道观里,南巢从后院走出来,看着她牵马进门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师父,我来牵马吧。”南巢接过元酒手里的缰绳,看着枣红色大马的眼睛,迟疑道,“师父,这马?”
“我剪的纸马,里面塞了一只马的魂魄。”
南巢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这马看起来有些奇怪。
尤其是眼睛,黑洞洞的,并没有眼珠子。
元酒偏头小声问道:“你师祖呢?”
南巢愣了几秒:“师祖?”
他啥时候多了个师祖?
元酒看他一脸茫然,伸手扶额道:“跟雍先生一起回来的那个,就是我师尊,你的师祖。”
南巢张了张嘴,哭丧着脸道:“师父,我可能得罪师祖了。”
元酒:“???”
“你干了啥?”
“师祖刚刚让开饭,我让他再等等,您不回来暂时不开饭。”
元酒同情地拍了拍南南的脑壳:“你以后自求多福。”
南巢:“……”这么一说,他更害怕了。
怎么办?如何才能挽救师祖对他的好感度?
关键是刚刚师祖进来,也没有说自己的身份,他还以为就是雍先生的朋友,来求师父办事的。
为什么雍先生也不提醒他啊?
完蛋了。
……
元酒看着南巢如丧考妣的脸色,安慰道:“没关系的,你师祖那个人嘛,基本上就没有几个看顺眼的人。其实我也一样不讨他喜欢,不然也不至于他自己坐车回来,把我丢在市中心,让我一个人跑回来。”
南巢看着元酒莫名淡定的模样,牵着马深深叹了口气。
“师父,师祖是哪儿来的?”
元酒扭头看了他一眼:“穿越来的。”
南巢:“……”师父现在越来越活泼了。
南巢见问不出来,也就没再刨根问底。
他从今天就要开始想一想,怎么才能在师祖面前刷脸。
“你把这匹马放在后院就行,不用绑着它,它不会跑的。”
元酒跟着南巢进了后院,看着坐在回廊下,正优哉游哉玩手机的城上月,示意南巢赶紧去把马安置好,然后立刻安排晚饭。
在元酒试图从他面前溜过去时,城上月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跑得太慢,这段时间是不是没好好修行?”
“不是,绝对没有。”
元酒立刻举起手指道:“我每天都有用功的,只用了一点点时间玩手机。”
城上月捏着手机的指尖顿了顿:“手机,确实挺好玩。”
是吧是吧?
就说了,电子产品真的很有意思。
“市中心禁飞的,为了不引起麻烦,所以我才搭了熊先生的车到郊区,然后骑马回来的。”
城上月将手机关上,抬头打量着自家小徒弟。
依旧个头小小,长得跟个小朋友一样,看着乖巧伶俐,实则总是想犯上作乱。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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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见她一切都好,他心下也就安定了。
“本尊在你这道观住上段时间,过些日子再回去。”
元酒立刻笑道:“师尊你这话说的,住多久都行。”
“本尊多住一天,你不是觉得要多折一年寿?”
元酒囧囧有神地看着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
“本尊最近出关后无事,你这里还不错,既然你觉得住多久都行,那本尊不介意多待几天。”
元酒:“我能不能收回刚刚说的话?”
城上月抬手在她脑袋上抽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能。”
“行吧。”
元酒沉重地叹了口气,初见的喜悦过去后,以后是漫长的相看两相厌。
“本尊想尝尝你们这里的膳食。”
元酒立刻答道:“这就去安排。”
元酒一溜烟跑进厨房,立刻招呼着南巢和钱武安准备放饭。
她扭头看着走进厨房的雍长殊,冲他冷哼了一声:“见利忘义。”
雍长殊走到她身后:“商人重利,见谅啊,小观主。”
元酒回头道:“我跟你讲,你这样我们的友情是没办法存续下去的,师尊顶多就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到时候走了,归元观还是我的天下,你想好到时候怎么讨好我!”
雍长殊闻言哑然失笑。
小观主真的可爱得有点犯规了。
“你还笑什么?”元酒拧着眉头问他。
雍长殊摇了摇头,换个话题询问道:“剧组的事情都解决了?”
“解决了,就是一匹捣蛋的马,被我给牵回来了。”元酒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滴溜溜看了他一眼,“你是狐狸,应该能和马沟通吧?那只马其实还挺聪明,感觉快要成精了,但是好像又差一点点,我跟它没办法交流,要不你去试试。”
雍长殊嘴角抽搐了两下:“我觉得你有些高估了我。”
元酒撺掇道:“你去试试。”
“等我吃完晚饭去试试。”他现在还不想去丢脸。
……
晚饭又非常丰盛。
自从雍先生来了之后,道观一日三餐,尤其是晚餐总是能见到大鱼大肉。
元酒有些好奇南巢为何那么大方,南巢拿出手机给元酒看了一眼。
雍长殊已经和他商量好,每个月会转一笔伙食费。
“不过我再过段时间就要去学校了,师父,你要赶紧找个厨子。”
元酒端起饭碗,思考了两秒:“已经找到了,过几天他就回来报到,包吃包住不用给工资那种。”
南巢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真的?世上还有这种自己送上门的冤大头?”
“怎么说话呢?”元酒严肃地指正道,“咱们归元观可是风水宝地,气氛多好啊,待的时间长了还能延年益寿。”
南巢幽幽叹气:“师父你这话也就跟我说可以,换个人都不会信。”
元酒小眉毛一竖:“你现在胆子越来越肥了,日常嘲讽我,真当我不要面子的吗?”
她现在在归元观的地位都不稳了。
南巢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道:“那是人是鬼?”
“人。”
南巢:“我觉得鬼比较靠谱一点。”
“你见过几只鬼,怎么就鬼靠谱一些?”
南巢:“因为师父你血脉压制啊,鬼来打工肯定老老实实。”
元酒听完心里舒坦了不少:“说的也是。”
“但是厨子鬼不好找。”元酒扭头看着南巢,“北海市我还不太熟,等以后吧。”
新员工到岗,还是要欢迎一下的。
“那个厨子叫什么?”
元酒回想了片刻:“叫什么京的,忘了。”
名字她没太注意,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
就在所有人边吃边谈时,城上月忽然放下筷子,英气的剑眉缓缓拧着,朝着元酒冷声道:“你这道观就没有好好排布一下阵法吗?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来打扰?”
元酒愣了两秒,才慢半拍地放开神识。
看到了正在山路上前行的破破公交车。
那辆车一看就不正常,窗户上还有血迹,四处冒着阴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端着碗默了默:“应该是来找我的。”
城上月原本准备从储物戒拿法器的手停下,他掀起眼帘道:“你认识?”
“认识。”元酒放下碗筷,“是个鬼公交司机,之前让他把一车鬼送去地府了。”
南巢也听说了这事,放下碗筷准备跟元酒一起。
“你先吃饭,我去看看。”
元酒一个人起身离开,身影眨眼就出现在缓缓前行的公交车前。
鬼公交刹住车,一个纸人打开车窗,从车上跳下来。
“大师,我来了。”
元酒站在原地:“你来做什么?”
鬼司机抬手从车上取下一盏不停旋转的灯笼:“这个还给您。”
元酒抬手接过功德灯,看着上面不停变化的罗刹美人,抬手将灯芯的那缕功德之力抽出后,灯笼陡然熄灭,灯笼上黑色墨迹点画的美人与罗刹从纸张上挣脱而出,张牙舞爪朝她扑来,但在触碰到她之前,瞬臾一缕缕青烟,归于虚无。
鬼司机看着眼前离奇的一幕,震惊地睁大眼睛,但一点声音都没敢发出。
失去了功德之力,又失去了美人罗刹的黄纸灯笼,在空中裂成碎片,迎风消散在山路中。
“可以了。”
元酒转身准备离开,鬼司机立刻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
鬼司机殷勤地说道:“大师,你缺司机吗?”
元酒顿足:“我缺车。”
鬼司机:“……”
“如果您以后招司机,能不能先考虑我啊?”
“可是你有危险驾驶的前科。”
鬼司机:“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干这样的事情。”
元酒扭头睨了他一眼:“鬼话,不可信。”
鬼司机:“……”想找个大靠山怎么就辣么难?
“大师啊,您能不能收留我呀?”
元酒歪着脑袋,看着伸手捂脸装哭的鬼司机:“养不起。”
“我不要您养的,我可以给你跑腿,晚上给你当司机也行,就是白天不能上路。”
元酒迟疑了几秒,回头看着破破烂烂的公交车,有些嫌弃道:“你的车又脏,还特别慢。”
鬼司机:“我也想换新,但是没人给我烧纸货啊。”
元酒叹气,想起了山上那个见利忘义的大狐狸,以后师尊估计要跟她抢司机了,她确实需要一个新的司机。
晚上出门干活,其实也不是不行。
“那行吧,你跟我上山。”
“这辆破公交先停在道观后面去,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做个纸货,烧给你。”
鬼司机顿时一蹦三尺高,开心得想要原地螺旋上天。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我以后一定好好打工,争取出人头地。”
“倒也不用,把你的头按好,掉下来容易吓到观里的普通人。”
“好的。”
鬼司机开开心心地爬回公交车上,看着元酒身影眨眼消失在道路中央,惊叹了几秒后,开着苟延残喘的破公交向道观进发。
……
吃完晚饭后,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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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坐在另一边,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查看工作邮件。
元酒看着他们俩一人一个精致的茶杯,又看看自己面前略逊一筹的杯子,心里有点不平衡。
她抽出自己的两仪刀,开始咔咔咔劈着竹篾,劈了几分钟后,城上月和雍长殊齐齐抬头看着她。
“你太吵了。”城上月嫌弃万分,“本尊看剧呢。”
雍长殊抬眸道:“我打算开个视频会议,劳烦元观主换个地方劈竹子?”
元酒坐在小板凳上,举着自己的两仪刀:“我不,这是我的地盘。”
“揍你一顿,你就舒坦了是不是?”城上月抬眉说道。
元酒抱起地上的竹篾,还有剩下几根竹子,转身就走。
距离产生美。
她堂堂归元观小师祖,能屈能伸,能强能怂。
哼
元酒抱着竹篾到了后院,坐在水泥台阶上,将瘫在后院地板上的小赤狐抓过来,放在腿上撸了两把。
“你们族长真的很不讲义气!”
小狐狸:“嗷嗷嗷——”说谁坏话呢?
坏女人。
元酒继续揉它耳朵:“师尊没来之前,我还是挺想他的,现在他来了,我挺想他快点走。”
“哎,你说为什么大家就不能互相体谅呢?”
小狐狸缩着脑袋不动,它怕前院那个陌生的男人。
那个人身上的气息,比坏女人可怕多了。
就连族长都对他恭恭敬敬。
所以小命要紧,它都将躲懒睡觉的地点,从菩提树下的石台,转移到了后院走廊的石板上。
元酒撸了一会儿狐狸,就将它丢到一边,开始做手工。
她先用竹篾搭起框架,用绳子将竹骨一一固定好,花了一个小时才终于折腾出完整轮廓。
接下来就是糊纸、上色,与晾晒。
不过道观里没有那么多纸,她将竹骨架扛到院子角落里放着,然后坐在后院的台阶上开始玩手机。
从网上可以下单买些糊纸货的纸张。
不过拿起手机刷了一会儿微博,她抱着手机咯咯笑了会儿,放下手机后忘记之前要干啥了。
想了两秒没记起来,她果断放弃,继续刷短视频。
雍长殊开完电脑会议后,将笔记本放在桌上,给城上月杯中续了茶水,起身往后院走去。
今天对小观主有些过分。
似乎应该,安慰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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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穿过后院的月洞门,隐约听到欢乐地音乐声,往声源方向看去,只见元酒和小狐狸坐在石阶上,正兴致勃勃地看着手机。
他走到跟前后,元酒抬眼看了下他,飞快地将视线收回去了。
“开完会了?”
雍长殊在她身边坐下,轻笑道:“对。”
“怎么不继续在前院陪师尊?”
雍长殊哑然失笑:“你师父并不需要我陪。”
元酒将手机放下,气鼓鼓道:“你今天有点过分。”
“我知道。”雍长殊从自己的空间里提出一只四四方方的盒子,“你师尊真的财大气粗,我有些抗拒不了。”
元酒瞪圆了眼睛:“你才是财大气粗!”
“你师尊有灵石,我想布置一个聚灵阵,手里灵石不够。”
元酒将盒子捧过来,淡定道:“那我也不会分给你的,我也不够用。”
“不过师尊家底非常厚,你可以加把劲儿,看看能不能多掏一点。”
雍长殊左手支着额角,忍俊不禁:“你还真是个大孝子。”
“那没办法,我打小就知道我师尊不靠谱,我能好好活到现在,不容易。”
“而且我师尊有两条灵石矿脉,都在他洞府所在的山头下,我从没遇见过比我师尊更富的人。”
雍长殊眼波微动,定定看了她一会儿。
她的话透露出不少信息。
“你师父……来自异界?”
元酒眼睛倏然睁大,之后垂下眼皮道:“不是我说的哦。”
“但是不难猜吧?”元酒反问道。
雍长殊颔首道:“确实,他身上的气息太强了,应该是不容于此界之人,除了来自异世很难作他想。”
“只是我从前以为,实力臻至至境,可以撕裂空间、横跨虚空的说法,其实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元酒没有就这个问题作答,这些事情现在讨论没什么意义,等自己实力达到一定境界,自然就能窥探到通天之路,她指了指腿上的盒子:“送我的?”
雍长殊眉目柔和,见她无意讨论这个话题,便顺着她说起其他。
他盯着纸盒,微微颔首:“你师父初来乍到,对很多东西都挺好奇,所以我就陪他在商场逛了一圈。”
“你师父似乎对甜食情有独钟,我们在甜品店逗留了一会儿,他把店里七成的甜点都买了,我让人送到车上,他转头就收自己空间里了。”
元酒震惊:“他竟然都不给我留一个?”
雍长殊指了指她腿上的纸盒:“店里招牌蛋糕,就这一个,你师父留给你了。”
元酒瞬间心花怒放。
好吧,她今晚可以原谅师尊刚刚嫌太吵怼了她。
拆开绸带后,元酒看着精致漂亮的蛋糕,心情美妙。
“你吃不吃?”
元酒拆开小叉子,扭头看着雍长殊。
雍长殊伸出修长白净的右手,漂亮的五指在夜晚的灯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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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多看了两眼,将一只小叉子塞到他掌心,从储物手镯中甩出一张松木小几,将腿上的蛋糕放在小几上。
“我给你切一块,剩下的都是我的。”
元酒一向护食,给雍长殊切了一小块儿。
雍长殊看着比她巴掌还小的蛋糕块儿,哭笑不得:“八寸呢?”
元酒又拿出小盘子切出两块:“惩罚。”
“今天欺负了我,没那么容易过去,你有一口吃就不错了。”
雍长殊看着元酒端起比他手中要大的两块,朝着南巢的房间走去,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小观主真的有点……记仇。
将两块蛋糕给钱武安和南巢分了之后,元酒快速跑回石阶边,先看了眼和离开时一样的蛋糕,眼神轻飘飘睨向坐着的大狐狸。
“我还以为你会偷吃。”
“我不会,想吃我可以把甜品店厨师聘回来,想吃什么就让他做什么。”
元酒:“!!!”她又不想和他说话了。
雍长殊将小叉子上的奶油放进嘴里,漂亮又专注的眼睛里溢出细碎的笑意:“快吃吧,尝尝看这家店的招牌蛋糕好不好吃。”
元酒看了眼眼巴巴的小狐狸,准备再给它切一块。
雍长殊抬手阻止了她:“它换牙呢。”
元酒蹲在石阶前,立刻伸手掰开了小狐狸的嘴:“狐妖也换牙吗?”
雍长殊哭笑不得:“当然要换,一出生时候的乳牙肯定是要换掉的,一般普通的小狐狸两个月之后就会开始换掉乳牙。但是它一出生就是狐妖,成长的周期要慢上许多,换牙期也比较晚。”
元酒看着小狐狸的左唇边的断牙,伸手想拔一下,被小狐狸暴躁地拿爪子拍了几下。
“嗷嗷嗷嗷嗷——”
小狐狸骂骂咧咧地从她手底下跑掉,一下跳到栏杆上,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愤怒地盯着元酒。
雍长殊抓住她的手腕:“你别去动它的牙,幼崽都是这个样子。”
“可是它的牙断了……”
“很正常,过段时间断牙自己会掉,新牙很快就能长出来。”
元酒有点手痒,但是被雍长殊按着冲洗了一下手,有些遗憾道:“我其实可以帮它拔掉的。”
小狐狸:“嗷嗷嗷呜!!!”
小狐狸骂骂咧咧地跑出了后院,从窗户跳进南巢房间,死活都不肯从南巢房间离开。
……
元酒吃了几口蛋糕,一双杏眼慢慢弯起来:“奶油好吃,下面的蛋糕也很好吃。”
雍长殊手里的小盘子和小叉子放在小几上,转头掩唇忽然咳了起来。
元酒起初没在意,等过了片刻,发现他气息紊乱,咳得撕心裂肺,才连忙将手里的蛋糕放下来。
伸手将他身体扳过来,目光突然凝住,直接上手撕开了他的领口,捏着他的下巴,将他脸掰向侧方,盯着他颈侧突然鼓起的血管。
他皮肤很白也很好,所以黑色的血管如同颈侧的黥纹。
元酒从储物手镯中取出北地冰精打磨的细针,晶莹的针尖冒着寒气,她指尖用灵气绕在冰针上,绷着一张严肃的小脸,微微站起来俯低身体,将他颈后的衣服往下拉了拉,手下动作稳准狠地刺入他颈后偏左的穴位。
雍长殊垂着首,左手在唇角上擦了擦:“谢谢,我好多了。”
元酒单手还拉着他的后衣领,沉声道:“你的毒按道理来说不会发作的这么早,你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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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见问不出来,没有再继续追问。
正如他从不逼迫自己那样。
院子里吹过一阵夜风,雍长殊额前的碎发晃了晃,他抬眸看着将手伸到他喉结下方的元酒,神色略显愣怔。
元酒淡定道:“帮你把衬衫脱了。”
雍长殊定定看了他两秒,抓住她温热的手指,从自己咽喉处缓缓移开。
“我自己来。”
元酒收回右手,眉梢忍不住挑了挑。
雍长殊指尖轻轻拨了几下,卡在咽喉处的纽扣就被解开。
元酒站在她身后,用手扒着他颈后的衣领,防止领口蹭着他颈侧的冰针。
确认浮现于他白净皮肤上的黑色血管没有再发生变化,元酒才终于有心情欣赏眼前的美色。
大狐狸就是大狐狸,长得好看,身材也真的很有料。
雍长殊解了三颗纽扣后,想要偏首被元酒眼疾手快按住后脑勺:“脑袋不要乱动。”
“还要继续脱?”
雍长殊声音清润,但莫名带着小钩子,有股撩人的妖劲儿。
元酒将他后领又往下扒拉了几下,试探道:“我觉得需要继续。”
雍长殊调侃道:“你是巴不得我全脱。”
“我没有说哦。”元酒立刻反驳道,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想就算了,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雍长殊笑道:“我就知道你馋我身子?”
元酒拿出第二根冰针,针尖悬在他耳后:“你不要污蔑我,我是个正经修士。”
“你……”雍长殊刚准备开口,元酒忽然轻轻按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好了,不要说话,我要下针了。”
在针尖刺入皮肤后,雍长殊眉心只浅浅褶皱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常。
冰针很凉,刺入皮肉中,感觉穴位四周仿佛都被冻住了一样。
但是毒发引起的疼痛,此刻也因冰针而被渐渐缓解。
元酒又落了几根针,差点把他扎成刺猬:“你把衣服抓好,别把针弄掉了。”
雍长殊低低嗯了声,看着她松开手,先去水井边洗了洗手,又走回石阶前坐下,端起蛋糕一口口吃着。
“我要保持这个姿势多久?”
“两个小时。”元酒掀了他一眼。
雍长殊抓着衬衣的手抽了一下:“你是故意的吧?”
“我有让你把衬衣脱了,是你觉得没必要啊。”
雍长殊确定了,她就是故意的。
天天藏着一肚子墨水。
元酒叉了一块奶油在他面前晃过,得意地笑着送进嘴里:“不听大夫的话,倒霉的肯定是你自己啊。”
“给你长个记性。”
雍长殊深吸了一口气,保持原定的姿势一动不动,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干脆阖上了双目。
元酒吃了不少蛋糕,将剩下的收进储物手镯内,单手托腮静静看着他的侧脸。
过于出众的骨相,让眼前的男人总是在人群中显得瞩目。
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过他气质温和,相比于其他性格古怪的大妖,确实是算得上非常另类的存在。
元酒视线扫过他刀削斧凿的侧脸,眼神不由自主飘到他露出的肩膀上,因为领口被拉开,精致锁骨一览无余。
在他锁骨靠颈动脉的地方,有一颗红色的痣,让他整个颈部和肩部瞬间变得蛊人。
如果他去当爱豆,估计其他人就不用混了,这妥妥的人间蛊王。
大概是她盯着他脖子的目光太认真,雍长殊实在忍不住,左手抓着衣领,右手抬起来盖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脸。
“小小年纪,别看不该看的。”
雍长殊盖住她眼睛后,耳尖却不自在的红了。
元酒倒是没有推开他的手,只轻嗤了一声:“有没有常识,我都三百多岁了,要是按照人类标准,现在孙子都重了几茬了……”
雍长殊轻咳:“你以为是韭菜呢,还带重茬儿!”
元酒身体往后躲,避开了他微凉的掌心,将他手臂按下去。
她起身去厨房里抱出一个青石石臼,将里面清理了一下,从储物手镯中翻出几株长得奇奇怪怪的干药材丢进去,握着石碓咚咚咚得捣弄起来。
夜风吹起元酒额前毛茸茸的碎发,她用手背蹭了两下,看着石臼里的药材,有些肉疼。
雍长殊见状,问道:“这药材很贵重吗?”
元酒用力点头:“我存货也不多,欸,可是这几种山里也找不到。”
带着点灵气的草,现在基本上很少能见到野生的。
“真是让你破费了。”
雍长殊也没办法,这药材换他也找不到。
因为这模样,一看就不是本地能产出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倒也没什么破费。”
元酒摆了摆手,握着石碓继续捣药。
雍长殊原本还想着,如果她实在觉得亏本,他可以再投资一些。
但是听完她最后一句话,他将嘴边的话收回去了。
是的,小观主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吃亏是不可能吃亏的,他还是应该心疼一下自己的钱包。
兜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天都要上班,偶尔还要熬夜加班的狐狸也很辛苦。
……
元酒给他拔了针后,将一碗刚熬好的药汁放在小几上,从储物手镯里取出蛊蛇蛇胆,往里面挤了几滴墨绿色的胆汁。
雍长殊看着那颗蛇胆,微微眯起眼睛:“蛇胆?”
“你中的蛇毒,当然需要蛇胆入药。”
雍长殊脸上嫌弃之色毫不掩饰:“能不能不喝?”
“我觉得这个问题很幼稚。”元酒将药端到他面前,“这就跟你出门能不能不穿衣服是一个道理。”
雍长殊端着碗,眉头间挤出几条沟壑,苦味儿简直直逼天灵盖。
他痛苦地捂住眼睛,将碗凑到嘴边,等了两秒又把碗放回小几上。
“有些烫,再凉一下。”
元酒看着他故作淡定的样子,好笑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闭着眼睛闷了不就好。”
小时候她遇到死活都不愿意喝的药,那都是被长乘捏着鼻子灌进去的。
简单粗暴,但是十分高效。
元酒身子立刻支棱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雍长殊:“用不用我帮忙?”
雍长殊正低头扣着衬衣纽扣,闻言抬头后撞进她跃跃欲试的目光里,天生对危险的感知让他下意识开口拒绝。
“不用了,我是一只成年的妖了,可以自己解决。”
元酒有些遗憾地叹气。
她还从来没试过给别人灌药,小时候被荼毒多了,总想找机会让别人试试自己曾经的苦。
要是长乘有朝一日卧床不起,她一定加十斤胆汁,亲手送到他床前,笑眯眯地帮他把药灌进肚子里。
……
大概是被元酒盯得有些怕,雍长殊扣好衣服,端起碗直接将药汁灌进嘴里。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已经不在人间。
真的……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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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看着他长眉微拧,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从手镯里拿出一小罐黄桃果脯塞到他掌心里。
“吃一块,很甜。”
雍长殊捏着玻璃罐看了一会儿:“从超市买的?”
“不是,南南那个好朋友送的,他给我和南南寄了一大箱子零食。”
方传同学深刻把握了元酒的弱点,开启了美食攻略,在元酒心里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雍长殊脸上表情依旧皱巴巴的,拧开盖子将一块黄色的果脯放进嘴里,眼皮轻轻跳了几下。
“很甜。”
“刚喝过那么苦的药,现在吃其他带点甜味的东西,都会觉得特别甜。”
元酒倒是不意外,她准备端着碗去井边冲洗一下。
雍长殊跟在她身后:“我自己洗吧。”
“一个碗而已,用不着。”
雍长殊捏着果脯玻璃罐:“你喜欢甜的零食?”
元酒蹲在井边,将碗洗了好几遍,感觉手上和碗里依旧残余着苦味儿。
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脸色有些扭曲,听到雍长殊的问题,顺口答道:“倒也不是喜欢甜的,只要好吃的,我都可以。”
“比如辣的,咸的等等……”
雍长殊低头看着没有商标的玻璃罐:“这个果脯,南巢朋友寄过来时没有说从哪里买的吗?买东西要看生产日期的。”
元酒思考了几秒:“他家自己做的,南南那个同学真的是个妙人。”
“虽然吧,长得很纨绔,说话做事也不太靠谱,但是出乎意料在做小零食方面非常有天赋。”
“那箱零食大部分都是他亲手做的,说是三个月内吃完就可以。”
雍长殊盯着罐子又看了眼,思考着自己学会需要多久。
不过等他视线移开,又忍不住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学?
他那么忙,难道就为了口甜,还要再去学个技能吗?
元酒洗完碗后,回头找人,发现雍长殊早没影儿了。
她将碗放回厨房,叉腰站在院子里,有点难以置信:“竟然全拿走了?”
她可没准备全给他,方传送来的果脯也就十来罐,她和南南分了分,一人也就七八罐。
这一下拿走,她的库存又变少了!
……
雍长殊将玻璃罐放在书桌上,整个人放松坐在椅子上,盯着玻璃罐发呆。
屋内只有落地台灯亮着,光线略有些昏昧,打落在他侧脸上时,让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显得越发立体。
他解开衬衣纽扣,微微扬起下颚,将衣服往下拉了拉,修长的中指与食指停在颈侧,轻轻叹了口气。
想要抓到那只狡猾阴险的蛇妖,还是有些难度。
这些年,那家伙藏得越发深了。
终日不肯露头,就怕他循着线索摸到他的位置,把他的蛇胆给挖了入药。
元酒虽说有办法医治他身上的毒,但是大概率要用到很多稀有的药材,很有可能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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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今天这样,要她自掏腰包,用上她从异世界带回来的东西。
元酒与他终究是非亲非故,他手中这些黄白之物,其实很难抵消她的救命之恩。
他不能天天坐等元酒出力还出药材。
也没办法忍受坐以待毙。
命是自己的。
自己不争,那叫什么?
更何况,如果能将那只蛇妖抓回来,元酒炼制解药也会事半功倍。
自从跟那家伙结仇后,他从雷劫后慢慢恢复了几分,便一直想要找机会收拾他。
他已经追踪那只蛇妖数百年了,对他也算十分了解。
可惜狡兔三窟,那蛇妖比兔子还狡猾,故布疑穴不知几十处。
每次查到线索追过去,基本上都扑了空。
这次是最接近的一次,在他抵达之前不久,那条蛇才刚刚跑路。
但也因为追的太急,所以被蛇妖埋下的陷阱给困住了,不得不动用大部分灵力。
以至于原本压制毒素的灵力调动,身体内的毒短时间内爆发了一次。
第一次是硬扛过去的。
没想到第二次会在元酒面前发作。
……
雍长殊起身走到衣柜前,拿了套睡衣准备去洗澡。
刚拉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元酒,他垂眸望着她:“找我有事?”
“我的果脯,你没吃完还我啊。”
雍长殊回头看了眼桌面:“挺好吃,能送我一罐吗?”
元酒仰头盯着他三秒,有点纠结。
他们这塑料友情值不值得她奉献一罐果脯呢?
雍长殊见她纠结,心里有些好笑,果然可可爱爱的样子。
“明天带你去商场,你想买什么零食都可以,我买单。”
元酒眼睛倏然亮起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元酒将双手背在身后,准备抬步转身,结果又突然转回来,盯着他敞开的领口。
雍长殊被她目光注视,耳尖微微发烫,右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喉部:“看什么?”
元酒摇摇头:“你刚才果然是回味了一下吧?”
“没有。”雍长殊放下手,“只是想看一下针眼。”
元酒将信将疑。
“我才不信嘞。”
说完,她背着手走掉。
雍长殊看着她的后脑勺,哑然失笑。
就馋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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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盯着南巢在山上锻炼,回来的时候看到宋文哲和他父母都在道观内,就连杜正周和熊梓诚也都到了。
南巢做完今天的锻炼,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
元酒与他一前一后进门,杜正周和熊梓诚看着南巢狼狈的样子,一时间有些错愕,目光忍不住落在连额角都没有一颗汗珠的元酒身上。
虽然之前听宋文哲说过,元观主有一个很年轻的徒弟,每天早上都要锻炼,基本上每次回来都半死不活。
但他们还是觉得宋文哲说得有些夸张。
然而,百闻不如一见。
真实情况,远比宋文哲说得要惨得多啊。
熊梓诚坚定做元酒记名弟子的心,突然有那么一瞬产生了动摇。
虽然他体育还可以,但是吧……天天这么绕着山跑,他觉得自己可能不太行。
杜正周反而盯着南巢若有所思。
如果没记错,这男生好像是今年本地的理科状元吧?
被北海大学招收了。
北海大学算是他的母校,今年他在北海大学读研,所以对这一届的理科状元也是略有耳闻。
因为往年本省的第一名,多半会选择去首都上学,今年这个真的很特别。
所以当时择校结果公布后,震惊了不少关注今年高考的人。
他就属于其中之一。
……
南巢看着道观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一时间还有些懵。
元酒回头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提醒道:“先去换洗,吃完早饭可以蹭雍先生的车下山打工。”
“哦好,师父。”
南巢看着自己湿透地短袖,立刻朝着后院走去。
城上月穿着一身浅色的夏装,就连一头长发都变成了打理精致的短发,他刚从月洞门走出来,看着迎面而来,满身汗水的南巢,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便宜徒孙。
他顿住脚步打量了南巢几眼,南巢拘谨地站住,朝着城上月弯腰行礼:“师祖早上好。”
城上月沉吟了两秒,微微颔首道:“早上好……嗯,你叫什么来着?”
南巢有些尴尬,但还是恭恭敬敬道:“南巢。”
“哦,南南。”城上月顺口叫道。
南巢短暂地黑线了两秒。
讲真……师祖和师父真的有很多地方太相似了。
比如,对他的称呼。
两人也没有交流过,但叫的却是一模一样。
南巢没打算纠正师祖的叫法,反正师父也是这么喊他的,挺久了也就习惯了。
虽然他是个硬气的青年,被可爱的师父一直叫“南南”,偶尔会有点点羞耻。
但是习惯了,也就好了。
“师祖,我先去洗漱换衣服。”
南巢准备先离开,城上月忽然叫住他:“你等一下。”
“昨晚本尊刚来,还不知道你是小酒刚收的徒弟,所以也没想起来……”
“既然你已经拜小酒为师,那也算是本尊的徒孙。”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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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的冤种小徒弟教出来也就才三百年啊……
“这是见面礼。”
城上月随手掏出一枚镶嵌着紫色晶石的戒指,他递到南巢面前,神色淡淡地说道:“这是储物戒指,随身携带很方便,里面还存了些小东西,你没事儿可以琢磨琢磨。”
元酒耳朵可灵着呢,虽然和宋家人寒暄着,但是对于南巢和城上月的交流也是一清二楚。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城上月送出去的储物戒指,眼睛顿时直了,心里酸得很。
有那么一刻,她怀疑自己可能真的不是亲徒弟。
那枚储物戒指,她也想要。
刚渡过金丹期时,她特别中意那东西,求了师尊好几个月,但他死活都不松口,甚至连摸都不让她摸一下。
关键是,那段时间他还天天捏在手里把玩,就让她看得着摸不着,心里直痒痒。
好气
偏心啊!
……
南巢被城上月的大手笔吓了一跳,连忙惭愧道:“师祖,我没有灵力……可能用不了。”
“多谢师祖厚爱,这东西我……”
城上月微微拧眉,将东西丢到他怀里:“长辈赐,不可辞。”
“现在没有灵力并不要紧,你跟着小酒学,慢慢就能入门。”
城上月伸手探查了一下南巢的根骨,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扭头远远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元酒。
果然他这小徒弟,眼光不太行。
南南这孩子……修仙路估计是走不通,资质过于平平无奇,顶多也就延年益寿。
能多活两百年就是极限了。
哎!
南巢抓住了储物戒指,抬头看了眼宛如谪仙般的师祖,内心真的有些颤动。
他本来以为……师祖很不喜欢他的。
“谢谢师祖。”
城上月摆了摆手:“以后修炼上有何不懂,可以来问本尊,本尊如果有心情就给你讲一讲。”
南巢一脸惊愕。
元酒回头道:“师尊,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偏心?当初我请教你,你都不教我。”
城上月被元酒充满怨气的控诉吸引去目光,他淡定地掸了掸袖口:“你是屡教不改!”
“教你,本尊天天都要读一遍佛经。”
他也是担心把唯一的徒弟给揍坏了,所以才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几个妖侍短的跟了他七八百年,长的跟了他上千年,对于他的功法手段都学了不少,所以教她绰绰有余。
元酒简直怨念十足。
人的心,果然都是偏的。
以后有好吃的,也不第一个分给他了。
……
城上月没有在道观里待着,因为人来得比较多,他不喜欢参与元酒的私事,所以一脚跨出门。
元酒刚想交代他几句,追出去发现人早就无影无踪。
元酒站在道观门口,心情格外沉重。
毫无社会经验的师尊,出门希望不要给她捅娄子啊
刚折返回道观内,元酒发现几人已经排队进了大殿。
宋文哲父母已经自发走到大殿内,取了线香先给三官大帝上了三炷香。
杜正周和熊梓诚也乖乖跟在后面,从桌子上各取了三炷香,在烛台上点燃后,跪在了殿前参拜。
她走到门口,听到熊梓诚喃喃自语道:“希望神仙保佑,我能早点拜入元观主门下。”
元酒:“……”
杜正周阖着双眸,双手秉着香,神色十分虔诚。
元酒多看了他两眼,隐约能看到他身上微弱的妖气。
大殿上端坐的三官大帝面目威严,注视着下方参拜的人类,不悲不喜。
三官对混血妖倒是并不排斥,换只其他妖进来,说不定早就被祖师爷给弹出去了。
至今,雍长殊都不肯进大殿内。
元酒估计他自己也清楚,不讨三官喜欢,进来也是自讨苦吃。
不过元酒心中隐隐有感觉,杜正周今天来……应该不是只为上香,见识一下归元观究竟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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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观主,感谢您出手救下文哲的命,如果文哲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我太太可能真的就……”宋从龙态度很诚恳,语气也格外的真诚,他声音有些哽咽,但也只是短短一瞬,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一惯的坚毅,“您在鬼公交上救了文哲一次,又帮文哲破解了那借运之术,如此大恩大德,我们也不知道还能怎么感谢您,所以这些酬金还请您务必收下。”
“另外,我会再为归元观捐赠五百万的香火钱。”
元酒心脏砰砰直跳,看着宋从龙的眼神也变得格外和善。
大善人啊
超级无敌大善人。
救了宋文哲两次,最起码也有一百万的业务费用。
虽然做单子挣得不是很多,但是宋家人真的非常非常上道,香火钱捐的格外多呢。
元酒面上还是装得很淡定的,但是将卡收起来后,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是完全掩饰不住的雀跃。
宋文哲坐在轮椅上,立刻就猜到了元酒心情美妙。
因为出了大殿,元观主立刻热情地将他们迎到了后院,甚至还为他们安排了归元观的早茶。
不是粤式早茶,就是茶水加糕点。
但是用的却是后山产量极少的老茶树茶叶,再加上元酒从雍长殊那里学得煮茶手艺,所以这几杯茶显得格外好喝贵重。
……
宋文哲对喝茶不是很感兴趣,他推着轮椅在道观里四处转悠,见元酒终于空闲下来,他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
“元观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元酒眨了眨眼睛,跟着他走到道观的角落。
宋文哲按捺不住地问道:“元观主,你考虑一下,收个记名弟子啊?或则……我想在归元观养伤,你看能不能给我留个房间,我自己准备了住宿费的,还有捐给道观的善款。”
他也不是真的二世祖,手里还是有私产的。
杜正周是个很厉害的人,他与杜正周熊梓诚天天在一起混,多少也是懂得股票基金之类的。
大学时候,用零花钱也学着投资理财,有亏有赚,但总体来说手里攒了不少钱。
归元观目前的困境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完全可以给归元观投资嘛。
大佬就是归元观最宝贵的资产。
他坚信,有元酒小观主在,归元观早晚会爆火的。
元酒有些纠结:“我真的……不会教徒弟。”
“你看南巢就知道了,我现在忙着赚钱……也没有时间带记名弟子。”
宋文哲哭笑不得:“元观主,你对记名弟子是不是有误解?”
元酒呆愣了两秒:“怎么了吗?”
“记名弟子,其实可教,可不教。”
元酒震惊:“那不就是在骗财吗?”
宋文哲看着天真的小观主,幽幽叹气道:“小观主,你也太实诚了。其实我们这些想做您记名弟子的人,自己心里都清楚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其实在修道上没有什么资质,也没指望在你的指导下有所突破。我们所谓的记名,其实也就是想和你攀扯上关系,日后万一遇到了麻烦,也有一个可以求助的人,或者是借您的威名,震慑那些相对我们下手的宵小之辈。其实我们这类人以后大部分时间还是要回归到正常生活中,不可能跟随你潜心修行。”
“熊梓诚懂,我也懂。”
宋文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自己私下攒的零花钱,一千六百万,请您收我做记名弟子。”
“以后每年,我都会给归元观再捐赠一千万。”
元酒可耻地心动了。
他说的好简单。
而她也真的好缺钱。
但是,元酒垂眸思考了片刻:“这件事让我再想想吧,记名弟子的事情不必这么急。”
宋文哲看着元酒艰难拒绝的模样,也是在意料之中,不过她总算松了口,也就意味着这件事还是有很大可能性成功的。
“钱你先收回去吧。”
元酒双手背在身后,扭头看了眼自家道观:“道观现在人慢慢多了,但是后院现在房子不太够住,估计这两天还会有个厨子要来,所以……你先回去,等归元观扩建好,到时候如果你想来住一段时间,我是随时欢迎的。”
宋文哲笑着点头:“好吧,是我为难元观主了。”
不过,他换了张银行卡。
“您救了我一命,之前我就说过,会重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也知道归元观缺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和我父母无关。”
“还请元观主一定要收下。”
“归元观藏龙卧虎,我觉得元观主一定能将道观发扬光大,如今能有雪中送炭的机会,是我的荣幸。”
元酒本来以为宋文哲挺二,但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有些看走眼。
不愧是北海市世家出身的小公子,虽然看着有点不靠谱,但是口才和心思、还有眼界,真的不一般。
这次,元酒并没有拒绝。
捐给道观的善款,当然要收啦。
……
元酒离开后,熊梓诚和杜正周立刻围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元观主答应了吗?”
宋文哲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没有。”
熊梓诚有些失落,长吁短叹道:“元观主真的就一点都不心动吗?”
杜正周靠坐在围栏上,若有所思道:“肯定是心动了。”
宋文哲眨了眨眼睛:“嗯,心动了。”
“所以,是我们给的钱不够多吗?”
熊梓诚有点喜欢这个地方,虽然现在看着还挺破败的,但待着意外很舒服。
这么热的天气,在家里必须时刻开着空调,但是进了道观后,他们真的是半分暑气都感觉不到。
而且环境清幽,非常适合装逼思考人生。
看着道观的早饭,也非常得丰富。
他刚刚就想尝尝来着,但是想着道观还有不少人没吃早饭,所以就放弃了。
中午肯定是要蹭饭的。
他今天非要在山上多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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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将宋文哲和一个护工留下,至于熊梓诚和杜正周也决定留下来。
因为杜正周找元酒有事,所以熊梓诚和宋文哲很识眼色地先离开了。
元酒坐在院子里的树下,正拿着昨天南巢顺路带回来的快递。
一套银针。
杜正周有些彳亍,过了一会儿才走到元酒面前,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元观主,我有些事情想请教。”
元酒试了试银针的质量,眼神慢悠悠斜到了他身上。
“怎么收敛你身上的妖气?”元酒替他说道。
杜正周脸色煞白一片,黑黢黢的眼眸定定看着她:“元观主看出来了?”
“半妖嘛,自然看得出来。”
杜正周神色微凛,认真询问道:“元观主,你有办法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吗?”
元酒炯炯有神地看着他:“这点儿妖气不是很严重啊,应该不会对你生活造成困扰吧?”
杜正周深深叹了口气,满脸复杂地说道:“我控制不住妖气,所以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奇怪的妖会靠近我……”
元酒愣了两秒:“不至于吧?现在半妖都这么吃香的吗?”
杜正周羞于启齿,最后还是咬牙道:“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自从成年以后,每年春季我身体都会特别难受……好像和动物进入了那个时期……”
元酒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白净的脸颊上,一点点爬满红晕:“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杜正周将左手伸出,放在了小桌子上。
元酒将一缕灵气探入他的身体,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将自己的灵力从他身体里揪出来。
“半妖,本质上还是有妖的特性,当然也有人的特性。”元酒斟酌着语言,“所以不可避免会在成年期后,进入非常规律的发/情/期,你一直克制当然会难受,找个伴侣就好了。”
杜正周定定看着元酒:“……”
“我如果短时间内能找到,也就不会求助观主了。”
元酒挠了挠额角,有些纠结道:“正常的生理规律,我也没办法改变的,顶多就是……教你一套清心咒。”
“不过,我跟你讲,堵不如疏。”
“一味的克制累积,就像你建起地上悬河,哪一天要是突然塌了,可是要出大事的。”
杜正周看着元酒认真劝说的模样,只含糊道:“等我找到伴侣,就不会这样了。”
元酒忽然问道:“你是什么品种的半妖?”
杜正周抿起唇角,缄默了许久后,缓声道:“极乐鸟。”
“不会是王极乐鸟吧?”元酒怔忪道。
杜正周微微颔首。
元酒:“……”
真的,这种妖要命。
王极乐鸟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这种长着红色羽毛的极乐鸟,永远不会出轨,一朝相恋,终生相伴。
一旦一方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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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极乐鸟修炼成的妖……原谅她少见多怪,这辈子也就见到眼前这一个。
“那我还是教你清心咒吧。”元酒看着他身上浮动的妖气,“你父亲或者母亲,没有教过你收敛妖气吗?”
杜正周表情非常一言难尽:“我父母常年不在家,我很少见到他们。”
他的父母深刻演绎了什么叫做“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这句话。
“我小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半妖。”
杜正周想起之前的事情,就觉得很尴尬。
他在十岁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和宋文哲他们一样,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富二代。
直到有次晚上,他在房间里发烧了,但家里的佣人并没有发现。
他迷迷糊糊醒过来,想去拿体温计量体温,结果从被子里钻出来后……
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红色的极乐鸟。
之后,他害怕地在房间里躲了两天。
直到父母接到家里佣人的电话,急匆匆赶回来。
从衣柜角落找到了饿晕的他。
后来,他妈就告诉他,他是半妖。
但以后把自己当个人就行了。
他十八岁前,一直一直都是这么干的,也会尽量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有过几次经验后,他就发现,自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兽形变化的。
只有在发高烧的时候,才会无意识地变成极乐鸟。
但是十八岁后,每次到了发/情/期,他都会发高烧。
然后“噗通”一下就变成了鸟。
并且身体非常难受,但因为一直没有遇到一见倾心的女朋友,所以他到现在还是只贵族单身鸟。
……
元酒有些同情眼前的杜正周。
这样的男孩子真的很少见。
连恋爱都不会随便谈。
一旦选择,就是一生。
这段时间她刷了不少短视频和电视剧,也知道现在电视剧里流行什么男主人设。
杜正周这种真的可以直接上榜,位居第一都可以。
用现在的流行语怎么说来着……
守男德!
非常非常地守男德!
乱七八糟想了一会儿,元酒忽然想到了雍长殊。
作为一只千年大妖,肯定挨过了无数难熬的发/情/期。
看着他光风霁月的,很难想象他会随便找个伴侣,度过人生中极为难熬的一段时间。
不过这种很隐私的事情,元酒也不会问。
每只妖都不容易,尤其是那种时候,和女孩子来大姨妈一样难熬。
……
元酒把清心咒口诀誊抄了一份,交给了杜正周。
“把清心咒背熟,以后遇到艰难时期,感觉意志不清晰,就可以背一背,很有效的。”
杜正周看着六十四字箴言,人还有点点恍惚。
很难想象,手里这六十四个字能解决困扰了他好几年的大问题。
元酒见他迟迟没有回神,随口说道:“你身上的妖气如何收敛,我没办法给你准确描述,因为我不是妖。”
“不过……你要是想调整一下,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好的老师。”
杜正周迟疑地看着元酒,重复道:“老师?”
“对。”元酒看着他有些怯的眼神,就知道他猜到了,“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作为半妖,最好的入门导师当然是真正的妖了。”
杜正周嘴角抽了抽:“这种好心的妖,不太好找吧?”
元酒睁大眼睛:“说什么胡话呢,现在大部分的妖都是有编制的,其实和人也差不多,平时相处还是挺善良的。”
杜正周:“……”
被无数小妖逮着捉弄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杜正周,一时间有点怀疑人生。
他们真的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吗?
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些妖,性格好恶劣。
虽然不会让他受伤,但是老是捉弄他,很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先加了杜正周的微信好友,又找到了特管中心金檀的微信名片,直接推送给杜正周。
“你如果想学习控制身上的妖气,还有微弱的妖力,可以去找特管中心的金檀。”
“他好像是负责异族个人信息登记与后勤管理了,具体的我也说不好……总之,有问题你可以找特管局,毕竟你是个半妖,先去登记注册一下,他们肯定不会不管你的。特管局应该也有专门针对半妖的教育课程,你可以去询问过后再做决定。”
杜正周将元酒说的话全都记下了,起身朝着元酒微微鞠躬:“谢谢观主。”
“这都是小事,没什么好谢的。”
杜正周拿出一把车钥匙放在元酒面前的桌子上:“这是谢礼。”
元酒盯着车钥匙发呆:“这是?”
“我之前问过文哲,道观现在资源匮乏,观主出行几乎全靠自己,没有代步车。”
“这辆车我昨天已经定下,目前已经完成过户手续,您只需要去市里的4S店签个字,就能把车提走。”
元酒眼睛睁得像铜铃。
她手里的银针颤了颤,过了会儿忽然说道:“可是我也没驾照啊。”
杜正周:“!!!”失策了。
后院里的鬼公交司机忽然飘到元酒身边,将手举得很高:“观主!老板!看看我,我可以做您的专职司机。”
元酒无情打击道:“你现在也没有驾照。”
鬼公交司机臊眉耷眼地飘远。
自闭了。
那把车钥匙身上的logo他认得啊,活着的时候他还从来都没有碰过这么好的车。
本以为死了之后能碰上了,结果……
结果!
还是没机会。
杜正周思考了三秒,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元观主,我帮你报个驾校。”
元酒坐在位置上,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杜正周心里也很怅惘,为了把车送出去,他可真是考虑得太周到了。
元酒将银针放回针袋内,思虑良久道:“我不一定有空去学车。”
杜正周:“没关系,那个驾校是我投资的,你随时都可以去,名额为你保留。”
元酒僵硬地坐在原地,只能尴尬道:“你业务范围还挺广。”
……
杜正周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安排完驾校后,还一并把驾照开始要买的书,以及要练的题库,都帮她安排上了。
元酒看着很快被送上山的几本书,有些苦大仇深。
她都当师父了,还是没逃过要考试。
真惨。
城上月出去溜达了一圈,没到中午就回来了。
他进了道观后,看着元酒正在给钱武安的腿扎针,便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
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后,目光无意间扫到桌上的几本书,微微挑眉道:“你要学车?”
元酒一针刚扎进钱武安穴位上,收手后看了他手里的书一眼,轻轻叹气:“帮一位客人解决了点小麻烦,他送了一辆车,但是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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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忍俊不禁:“你这个世界的人,都很有意思。”
元酒长吁短叹道:“我看了看题目,倒也不是很难,但我不想去考。”
城上月垂眸笑道:“本尊去。”
“你还没有身份证件呢。”元酒睨了他一眼,“没有身份证,你考不了。”
城上月:“怎么办?”
“去特管中心办,来历要模糊一下,不然会有麻烦。”
城上月微微颔首:“下午一起去?”
“我下午有客人。”元酒摇头拒绝,“今天还有人要上门呢。”
城上月:“你这一回来,变得很忙啊。”
元酒:“挣钱啊,养道观太难了。”
城上月好奇地问道:“你现在攒了多少钱?”
元酒掰着指头数了数:“应该有一千五百万左右。”
“这才不到一个月,我就赚了那么多,其实三年内完全可以还完的,还能把道观扩建一部分。”
城上月单手托腮,静静地思索了几秒:“真不需要本尊帮你?”
“您手里也就宝物值钱,拿去跟人换钱,吃亏。”元酒抠抠搜搜道,“我手里也有,但是我舍不得。”
城上月看着她纠结的脸色,一副守财奴的样子:“你就是好东西见得少了,有些旧东西不出手,新的东西怎么会来呢?”
元酒:“……”就,突然不想和他说话了。
……
钱武安腿上扎了不少银针,元酒起身去洗了洗手,端了一盆洗干净的车厘子走过来。
城上月看着红彤彤的小果子,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宋先生今天早上送来的,说是今早空运到国内的进口车厘子,我之前也没吃过,感觉和野樱桃差不多吧。”
城上月看着堆尖儿一小盆,伸手捻了一颗放在嘴里,咬破果肉后,他的眼睛倏然亮了一下。
“还可以。”
元酒也拿了一颗丢进嘴里,惊喜的表情溢于言表:“好吃。”
她把小盆往钱武安面前挪了挪,钱武安连忙摆手道:“我就不吃了,这进口的车厘子很贵的。”
元酒一脸茫然:“这多少钱一斤?”
“百十来块吧,要看产地还有品种。”
钱武安看着长得个头很大的车厘子,就知道这绝对是最优质的水果。
元酒再看向车厘子时,心痛道:“我应该少洗一点点,省着吃。”
城上月毫不客气地捻了几颗:“省着吃可没什么意思。”
吃东西,尤其是好吃的东西,当然要吃到满足才开心。
元酒:“师尊,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只小狐狸能买到吗?”城上月随口问。
元酒眨了眨眼睛,城上月目光挪到钱武安身上。
钱武安很紧张,立刻回答道:“雍先生财力雄厚,区区一些车厘子,想买多少买多少。”
“那就好。”
元酒:“那就好什么?师尊你不要随随便便就奴役其他妖,要是让长乘他们知道,肯定会伤心的。”
城上月用指腹轻轻擦了一下唇角,似笑非笑道:“真当本尊不知道你们几个私下怎么说本尊坏话的?我这段时间不回去,他们怕是要高兴坏了。”
元酒:“……”还真挺有自知之明。
但是受苦受累又是她
就在几人说话间,一辆黄绿色的出租车停在了道观门口。
元酒与城上月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人偏首望向道观门口,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车上下来,“砰”地一下关上了车门,又从后备箱里提下来一只行李箱。
元酒微微扬起下颚,忍不住“哦豁”了一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之前遇到那个厨子,终于走马上任来了。
出租车离开后,穿着白色短袖和蓝色牛仔裤的青年,提着行李箱跨入道观内。
纪京白刚进了大门,人就有些呆怔。
他回头看了眼外面的艳阳天,又扭头看了眼环境清幽、静谧神秘的小道观。
大门内外,两个世界。
室外温度已经高达38度,但是道观内却维持在舒适的体感温度范围内,大约二十多度。
他收起诧异的表情,看着坐在院子里的三个人,将行李箱推到菩提树下,期待又忐忑地看着元酒。
“大师,您还记得我吗?之前去医院路上……”
元酒微微颔首,看着他热得通红的脸颊,伸手邀请:“我记得你,请坐。”
“你是来当厨子的?”
纪京白立刻坐直身体,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克制地捏着膝盖。
“是,我之前与您说过,因为我最近麻烦缠身,所以想在道观清修一段时间,我可以包揽道观的一日三餐。”
元酒将车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你要想清楚哦,我们道观并不是特别好待。”
有人,有妖,有鬼,还有大殿里不事生产的三官大帝。
特别刺激。
纪京白抬眸打量着面前三人,最奇怪的可能要属把腿架在凳子上,上面扎着不少银针的中年男人。
看着皮肤粗糙黝黑,手上的皮肤也有很深的纹路,不太像是道观内的师父,应该是来道观求医的客人。
另外两个……
元酒他之前见过,长相有些稚嫩,看着年纪不大,但是气质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至于元酒身边的男人,他只浅浅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一眼便可断定,眼前穿着休闲服的男人,绝对不是寻常人。
惹不起。
纪京白沉吟片刻道:“我想试试。”
元酒和城上月对视了一眼后,看着纪京白道:“那就试试吧,今天的午饭和晚饭交给你来做,至于打下手……”
钱武安举起手道:“元观主,我来。”
他一天天在道观里闲着怪不自在的。
元酒微微颔首:“那你帮他备菜吧。”
道观现在人越来越多,等慕名儿的香客上门后,估计道观还要开始提供斋饭,纪京白若是真的能做下去……
她也能省些心思。
如果不是南巢成绩特别好,又考上了一个好大学,她真的很想把南南留在身边当小厨子。
但不行。
徒弟在某些方面太优秀,真的让她这个做师父的有点点苦恼。
舍不得奴役。
纪京白对元酒的要求自然一口答应。
他起身问道:“元观主,我的行李先放在哪儿?”
元酒看了一圈,捏着车厘子愣了愣,突然发现道观里暂时没有可指使的人。
钱武安腿上还扎着针,肯定是动不了。
南巢下山打工去了。
至于对面的师尊……算了,不敢想。
……
元酒很快收回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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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睁开水汪汪的眼睛,元酒朝它招了招手:“过来。”
小狐狸懵了两秒,不情不愿地跳到她脚边。
元酒从桌上抓了一小把车厘子放在一边:“你把他领到南南房间去,行李暂时先放在南南屋里。”
小狐狸盯着桌上红彤彤的果实,嗅到了香甜的味道,小鼻头动了动,跳到桌子上叼走一颗。
咬着车厘子,小狐狸又从桌上跳到了纪京白面前,慵懒地甩了甩尾巴,朝他看了眼,迈开步子往后院跑去。
纪京白从头到尾看完了全程,一直缄默无声。
此刻,人还在恍惚。
元酒见他愣怔,淡淡道:“跟着小狐狸去吧。”
纪京白木木地应了声:“好。”
……
提着行李箱走进后院,他还是觉得一切都很不可思议。
小赤狐哒哒哒地跑到后面那排屋子的走廊前,轻轻一跃就跳到了栏杆上,回头看向提着行李箱跟上来的青年。
纪京白刚提着行李箱跨上石阶,抬头就看到倒挂在走廊下摇摇晃晃的男人。
原本想和纪京白打招呼的鬼司机,刚抬起手来,“咚”的一声,脖子上的脑袋就掉了下去。
脑袋骨碌碌滚到脚边,纪京白瞳孔骤然紧缩。
他身体彻底僵硬,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个,兄弟……麻烦你帮我捡一下脑袋?”
小赤狐看着明显已经吓傻的青年,从栏杆上跳下来,爪子在鬼司机的脑壳上踹了一脚。
脑袋接着骨碌碌滚下台阶,一直撞到石井上才停下来。
鬼司机:“!!!”
小赤狐扬起脑袋,翘着尾巴得意地甩了甩。
它抬起爪子拍了拍纪京白的裤脚,转身踩着猫步往南巢房间走去。
纪京白用了一分钟,终于慢慢消化了这个道观不正常的事实,看着蹲坐在一间房门口的小赤狐,有点欲哭无泪。
不知道现在扛着火车跑,还来不来得及?
他这是来到异次元空间了吗?
……
消化完恐惧的情绪后,纪京白木讷讷地走到门前,抬手推开了木制格扇门。
屋内的采光不是特别好,但是后窗开了一扇,可以看到窗外栽种着几棵枝繁叶茂的木棉树。
已经八月底,火红的木棉花早就凋谢,层层密密的叶子宛如墨绿色大伞,盖在了道观青黑色的屋瓦上。
小狐狸跳过门槛,跃上有些陈旧,但十分整洁干净的红木书桌上,歪着脑袋盯着还在打量屋子的纪京白。
“嗷——”
纪京白回神后,将行李提到屋子内,朝着小赤狐说道:“谢谢。”
小赤狐:“呜~”
纪京白没有在房间多留,将行李箱放在房间角落,就转身离开了屋子。
这间房子明显是有人住的,元观主既然这样安排,也就说明……道观内房间可能有些紧张。
小赤狐出来后,纪京白关上了房门。
鬼司机已经将自己的脑袋找回来,好奇地打量着新来的纪京白:“你怎么看得见我啊?来道观里的其他客人,每次路过我的时候,都是完全看不见的。”
纪京白不想说话。
他最近运气特别差,先是家传的酒楼倒闭了,自己还惹了一身麻烦,同时还被网暴。
有些时候,人在低谷,真的就是越来越差。
从前几天开始,他晚上出门都能看见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俗称……见鬼。
这也导致他的精神压力越来越大,味觉失灵,始终无法恢复。
本以为住到道观来,应该就不会再见到那些奇怪的东西……
但是,为什么道观也有鬼啊?
不是说有神灵庇佑的地方,鬼怪莫近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纪京白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和对面这位断头鬼接话。
小赤狐使命完成,没有理会身后一人一鬼,蹦蹦跳跳地往前院跑去。
毕竟前院还有好多香甜的果子在等着它呢。
鬼司机见纪京白神色僵硬,深深叹气道:“你别怕我啊,我是元观主未来的司机……”
纪京白:“……”
司机就司机,加个“未来”是什么鬼?
纪京白恍恍惚惚到了前院,看着正在闲聊的元酒,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元酒看了他两眼,问道:“你怎么了?”
“后院那只鬼……”
“哦,他啊,之前开公交车的,后来一车人出车祸全死了,他不想去投胎,就想来我这里打工。”
“你不用害怕他,他是不敢对人乱来的。”
纪京白松了口气。
元酒却若有所思道:“你这气运着实有些低啊,大白天都能见到鬼了。”
她也没有刻意在道观内加聚阴的阵法,所以就连南巢和钱武安都看不到鬼司机。
本来她想着,让鬼司机在后院或者山里待着,只要他不跑到前面大殿,基本上就不会出事。
因为归元观毕竟是三官坐镇,后院可以归属为元酒,但是阴魂在神像前乱窜,会被视为冲撞神灵,很容易被三官给打得魂飞魄散。
道观内目前能看到鬼司机的,也就只有她自己,师尊、大狐狸和小狐狸。
当然,看得到的都不怕。
纪京白真的是个例外。
……
纪京白也很无语,他挠了挠后脑勺,问道:“我能去厨房看看吗?”
“在后院,你随意。”
纪京白转身准备过去,突然又想起什么,神色不太自然地问道:“我放行李的那个房间……”
“那是我徒弟的房间。”元酒指尖轻轻点着桌面,“道观后院现在房子不太够住,目前已经满了,你只能先和南南将就几天。”
“再过几天,他就要去上学了。”
纪京白还是有些尴尬,他怕会让对方不舒服。
卧室属于私人空间,不熟悉的两个人同住难免会有些摩擦。
但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
元酒也没办法。
主要是大狐狸给道观投资了三百万修路,作为一只修行千年的大妖,兼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板,他肯定是不愿意跟陌生人分享自己的房间。
接着就是师尊,师尊的房间……她可不敢肖想。
她怕自己敢开口,下一秒师尊就会动手揍她。
至于自己的房间,她好歹也是一观之主,还是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当然也必须有自己的房间了。
剩下的,也就只有钱武安和南巢这两个人的房间。
钱武安房间比较小,是后来收拾出来的,室内比较简陋不说,两人年纪差得也有些多,估计不太有共同话题。
所以,只有南巢比较合适。
而且孩子快去学校了,他一走,房间就空出来了。
等过段时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道观后院扩建起来,她到时候单独给他安排一间。
……
纪京白没有再提问,转身去后院看厨房。
对于一个厨子而言,厨房就是毕生战场。
元酒看着纪京白离去的背影,忽然扭头向钱武安问道:“我是不是应该再办一张银行卡啊?道观里食材采买,好像也是笔不小的开销。”
钱武安知道道观处境,但这事儿确实很必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之前道观的食材采买都是南巢安排的,住进来的人不是很多,再加上后院还有菜地,开支不是特别大。
基本上南巢打工的钱,一大部分都贴在这方面了。
南巢也从来不向元酒开口要钱,甚至还担心她在外面干业务,自己不舍得吃喝,偷偷给元酒掏零花钱。
自从元酒赚钱后,不再接受小徒弟零花钱后,南巢便想着法儿给她加餐。
钱武安点点头说道:“现在道观的客人多了,吃饭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元酒摸着自己的口袋,心痛道:“你说得对。”
“南南之前也没跟我说,我差点儿给忽略了。”
“明天抽空要去办张卡,每个月要往里面存一笔钱,作为道观在吃饭上的开销。”
元酒纠结了两秒,问道:“每个月存多少比较合适?”
“这个得问负责后厨的吧?”
钱武安也不太确定,真正的大厨在食材挑选上也很严格,不过小观主估计不太想遇到这样挑剔的厨子。
元酒有些头疼,但决定等纪京白做完午饭后,再跟他讨论这件事。
……
上午无事,城上月从储物戒中掏出一整块不规则的黄蜡石。
元酒看着丢在院子正中央,宽约两米,长约五米,高约一米的巨型黄蜡石,扭头不解地看着城上月。
城上月掏出一套工具,丢在了她面前。
“把石头打磨一下,摆在院子里。”
元酒:“???”
“你这是想做什么?”
城上月点了点手边的小木桌,边角还豁了个口子:“这东西,太丑了。”
元酒:“……”
“所以,为什么是我来动手?”
明明他自己一刀就能劈完了事,干嘛折腾她?
城上月睨了她一眼,慢悠悠拿起一颗车厘子:“你是本尊的徒弟,指使你做事不是应该的吗?”
元酒看着地上的工具,头大如斗。
又要磨石头,好烦!
“这是打算弄个石桌吗?”
城上月微微颔首:“刚刚出去转了一圈,感觉这块纹理不错。”
“这么大一块黄蜡石,师尊你从哪里弄的?”
“石场。”
元酒瞪圆了眼睛:“不会是偷的吧?”
城上月冷冷地扫了元酒一眼。
元酒捂住嘴:“我说错了。”
“给你重新改口的机会。”
“师尊你确定这石头不是采石场工人挖出来的吧?确定没有主?”
城上月垂眸思考了几秒钟:“石头上又没刻着别人的名字,本尊怎么知道有没有主。”
元酒伸手扶额:“有些开采石头的矿,是被人买下来的,咱们不能随便把石头弄回来。”
城上月右手支着额头:“那你把石头送回去吧。”
元酒:“……”
这都扛回来了,再送回去。。。
行吧。
元酒将地上的工具收起来,将眼前这枚巨型黄蜡石收入储物手镯,问清楚了城上月上午去的地点,打算亲自走一趟。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钱武安,掐算了下时间,与城上月说道:“师尊,劳烦您一会儿为他拔针,再等两刻钟就好。”
城上月嫌弃地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走人。
他现在有些不开心。
早上出门晃了一圈,看到一块合心意的石头,扛回来后却发现是有主的。
就离谱!
在修真界随便挖块石头,也没谁会拦着,再去划分归属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跑了一趟采石场,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将巨型黄蜡石放出来,然后扭头去找了采石场负责人。
和对方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花了几千块将那块石头给买了下来。
对方还贴心地安排了送货上门的服务,元酒留下地址之后,便两手空空的走了。
元酒和雍长殊聊天说起这件事,颇有些无奈。
雍长殊笑道:“你把石头悄无声息的还回去也就算了,怎么最后花钱又买了下来?”
元酒没回答这个问题。
雍长殊却心思玲珑,猜透了她的想法:“嘴硬心软。”
“不和你说了,我要干活了。”
挂了电话,元酒叼着冰棍走开,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套工具,打算花点儿时间把一整块黄蜡石打磨一下。
石头她是不想放在前院的,在道观里转了两圈后,她决定在后院移植一棵树。
到时候就把打磨好的黄蜡石桌放在树下,平时道观里其他人用饭和闲暇时都能在那儿。
虽然元酒已经习惯了坐在菩提树下打坐发呆,但还是忍痛放弃了将前院作为休闲地盘的想法。
把想法和城上月说了之后,他也没有反对。
道观以后肯定要开始接待香客的,如果香客多起来,道观的人肯定不能白天坐在前院里聊天消遣。
……
城上月背着手,站在一旁看她打磨还有棱角的石头。
“你想在后院移栽一棵什么树?”城上月忽然问道。
元酒身上飘着一层碎石粉,放下工具后思考了几秒:“我还是想要菩提树,但是前院那种上了年头的树不太好找,移栽后也不一定能存活。”
城上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个本尊来解决,你不用操心。”
“确定了想要菩提?”
“树冠大,看着好看,还有点那个意境。”元酒直白的说道。
城上月嘴角微微翘起一道弧度:“本尊让长乘从昊澜山移一棵过来。”
元酒手指僵了僵:“不是,您让他过来做什么?他那尾巴可藏不住的,虽然被称作妖侍,但他可不是真的妖,来了以后不就全暴露了?”
城上月垂眸说道:“应当是不会的。”
“那只大狐狸精明着呢,长乘形貌《山海经》有记载,很容易被认出来。”元酒头疼道,“尤其是他那条豹尾,凝聚着神力,长乘是向来以此为傲,不屑于隐藏。他本就是由九德之气所生,乃是蠃母山之神,真正的天神血脉,如果来到这个世界,怕是会引起天道忌惮。”
说起来,元酒想不明白,她回来都被天道逼着压制了修为。
怎么师尊来了之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城上月疑惑地望着她,缓缓说道:“与此界天道达成协议即可,进出并不受限制。”
元酒眯起眼睛:“总觉得您在诓我!”
“让他来看看也好,这里比蠃母山有趣许多,你回来之后,他日子过得颇为无趣。”
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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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想长乘呢,见面就掐,相爱相杀。
为什么师尊总觉得她和几位妖侍关系颇好?
到底是谁给他的错觉?
……
城上月看着元酒抗拒的神色,指节轻轻抵在唇瓣下,思索片刻后说道:“蠃母山是长乘的地盘,盛产各种灵石玉石。”
元酒心脏抽了抽:“他来了交房租和伙食费吗?”
“这个你可以跟他商量。”城上月勾唇笑道。
元酒可耻地心动了。
整个师门,就她一个穷鬼啊。
长乘守着一座偌大的蠃母山,那是真正的家底雄厚,就是长乘一向抠门。
也不是抠,就是守着那多灵石睡大觉,很少动用蠃母山上的石头。
作为九德之气化生的神,长乘啥都不缺。
会当师尊的妖侍,据说还是因为师尊日天日地的时候,把傲慢的长乘给收拾了一通。
长乘落败,便答应在师尊身边当千年妖侍。
只不过……自从做了妖侍后,他好像就没打算再另寻出路了。
因为师尊过了年少轻狂,每天都想把天捅破的年纪,年纪大了就开始修身养性。
还是三百年前,师尊把她带回去,丢给了妖侍带,这才让昊澜山的日子又变得鸡飞狗跳。
斟酌许久,元酒决定妥协。
但是她一定要从长乘那里收租金,不然没办法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
钱武安腿上的银针拔掉之后,城上月检查了一下他腿上的旧伤。
冰凉的手指按在钱武安的膝盖上时,他整个人都很惶恐。
受宠若惊
“城先生,我……”
城上月垂着眼睫,坐在凳子上静默了几秒:“接下来会有些疼,你忍着。”
钱武安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城上月手已经按在他腿上。
一瞬间巨疼直逼天灵盖,他疼得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下来。
他立刻咬紧牙关,疼得身体微微发抖也没敢动自己的腿一下。
大概按了两分钟,疼痛也就没有那么剧烈,甚至从膝盖处缓缓涌出一股热流,渐渐蔓延至他全身。
城上月松开手后,慢条斯理地凝出一股水流将手清洗干净。
“再等一会儿,可起身。”
钱武安木木地点点头,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恍若做梦一般。
城上月是真的有种令人敬畏的孤冷,就连很厉害的小观主,对于他也是莫可奈何,时常会被怼到生无可恋。
他没想到城上月会碰他这种人。
就像高高在上的谪仙把手伸进了泥潭,将一颗快要腐烂的种子捞出来一般。
被触碰,都感觉是亵渎了对方。
这样说可能有点过于自卑,但在这种人面前,自卑反而并不奇怪。
面对小观主和雍先生,他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
钱武安缓和了一会儿,腿上的热流退去后,他放下裤管连忙站起来,朝着城上月鞠了一躬。
“谢谢城先生。”
城上月摆了摆手。
刚坐下,纪京白就从后院走出来,看着已经不在院子里的元酒,问道:“有交通工具吗?我想下山买些菜。”
钱武安看了眼坐下煮茶的城上月,知道这位不管事,便主动接起纪京白的话。
“道观目前还没有买车,不过我的电动三轮停在后院,你要是想去买菜,我和你一起。”
纪京白点点头:“山下就有菜市场吗?”
“山下有个小镇,镇上的菜市场还挺大。”
纪京白微微颔首:“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如果能去一趟市里,我可以去朋友那里拿一些小龙虾。”
钱武安眼睛亮起来。
夏天吃小龙虾,很绝!
小观主应该还没有吃过。
城上月其实在听两人说话,见两人很快做好决定,放下杯子道:“我也去。”
钱武安:“???”
纪京白:“???”
真的,这位看起来就不食烟火,竟然要一起去买菜?
城上月看着两人的表情,流露出一点点疑惑:“不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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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无人留守的道观,城上月决定关门。
小赤狐睡得迷蒙时,看三人要离开,连忙跳上了三轮车车厢。
城上月坐在凳子上,好奇地打量着这辆红色的三轮电动车,又看了眼身旁拘谨的纪京白。
“你之前也没坐过?”
纪京白摇头:“见过,但是没坐过。”
外面日头正高,纪京白从背包里拿出一顶帽子,前排开三轮的钱武安也戴着草帽,唯独……
城上月没有。
他盯着帽子看了几秒,凭空拿出一顶与纪京白头顶差不多的帽子,顺手戴在了头上。
三轮车下山时,速度很快。
纪京白和钱武安商讨了一下,决定先去纪京白朋友家拿小龙虾。
水产养殖在郊区,所以也不必跑到市内。
纪京白觉得没必要戴口罩,一直到朋友家门口,人渐渐多了,才把口罩拿了出来。
城上月只是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并没有出声询问。
“先把车停在树荫下吧。”
纪京白从车上跳下去,城上月也从车上下去。
纪京白主动说道:“我朋友姓顾,他在北海市做水产养殖十多年了,主要是养小龙虾,以前是专门供给北海市餐馆,我家之前开酒楼的,每年夏天小龙虾都从他这里进货。”
城上月不知道什么是小龙虾,所以保持沉默是金。
钱武安惊叹连连:“我以前只知道这块搞水产养殖,听说是养龙虾,但从来没见过。”
“我跟老顾约好了,咱们直接去水田那边找人。”
纪京白熟门熟路,领着钱武安和城上月往水田走。
这一带有专门的池塘养虾养鱼,也有虾稻共同繁殖基地,大概有上千亩,面积不算小。
几人在一片池塘边看到了纪京白的朋友,顾鑫。
顾鑫迎了上来,与纪京白寒暄了几句,和城上月钱武安认识后,带着三人走到自己的水塘附近。
“酒楼关了之后,你这段时间在哪里住啊?好多熟人也联系不上你。”
纪京白神色尴尬,最后苦笑了一下:“我现在一露面人人都要骂上几句,怎么可能还敢开酒楼,这段时间一直在治疗,味觉出了点问题。”
顾鑫讶异地看着纪京白,拍了拍他的肩头:“这也不怪你,还是食昧那批人太毒了,挖人也就算了,竟然收买人在你后厨做手脚……”
纪京白不想再提这件事。
舆论一边倒,他家开的老式酒楼,本来就不擅长营销,一直靠的都是老食客的口碑。
自从出了岔子后,酒楼就被卫生局和工商局接连找上门,不得不停业整顿。
再加上食昧老板在背后推波助澜,他家酒楼的处境越发艰难。
好几个老爷子花了十多年带出来的徒弟,都被挖到了食昧。
就算他花费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找到了证据,但因为公关不及时,酒楼口碑已经救不回来了。
在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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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有的一些熟客,在舆论爆发时是相信他的。
事后,他也非常感激这些人。
只是,他的味觉出了问题,后厨也没有什么人手,最后只能选择将酒楼关闭。
想要重振纪家酒楼,在餐饮业胜过食昧,对于现在他而言,困难重重。
……
顾鑫见纪京白神色落寞,便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你们来得正好,今天刚好收网,要捞一批小龙虾上来,正好过年的时候还说等今年送你几箱,可算是赶巧了。”
“你这做生意不容易,送就不必了。”纪京白将酒楼的事情暂时抛之脑后,“我现在打算去一家道观当厨子,今天是在道观做的第一顿饭,想到夏天晚上吃小龙虾最爽快,所以这不就过来了。”
顾鑫好奇地问道:“哪家道观啊?你这手艺跑道观去做饭,会不会屈才了?”
好歹也是拿过国内名厨银奖的纪家酒楼继承人,就算真的味觉出了问题,但也不至于沦落到此。
“归元观。”纪京白笑着说道。
顾鑫:“……”
“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顾鑫说得很委婉。
城上月和钱武安都没有说话,但是两人觉得这位水产养殖户说话确实委婉。
在北海市,归元观真的……毫无名气。
纪京白对此只是笑了笑,淡定道:“我觉得归元观是个好地方。”
真正的高人,大都隐匿在这样看似破败的小道观里。
其实,道观里藏着“扫地僧”。
……
收网的帮工将昨天下在养殖池里的网笼一一收起来。
很快放在小船上的几个箱子里便装满了活蹦乱跳的小龙虾。
城上月站在路边,聚精会神地打量着强壮活泼的龙虾,微微挑了挑眉梢。
这些小东西他以前见过,修真界也是有的,不过因为长着坚硬的外壳,而且钳子特别厉害,总是往泥坑里钻,所以没人想着这东西还能当食物。
他眼里流露出点点好奇之色,但是掩饰得很好,没教一旁的纪京白和顾鑫发现。
但是钱武安却注意到他始终没移开的视线,感觉自己猜对了。
小观主和城先生果然是没吃过小龙虾的。
这两人来历成谜,但是他在道观住久了,多少是有些耳闻。
小观主年纪可能早就过百,至于眼前这位城先生,年纪也只大不小。
这样两个人气质超然,眼神却很干净,对身边很多事情充满了好奇。
就好像……从未接触过一般。
不过他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些事,元观主对他有恩,又愿意为他治腿,他心底感激不尽。
城先生看着不好接近,但实际上内心也很温柔,除了对小观主有些毒舌,但是对待道观其他人其实都挺好。
今天早上他打开门,就发现门口放了礼物。
询问雍先生之后,他才知道,是城先生让他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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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所有人都有一份见面礼,主要是感谢这段时间大家对元观主的照顾。
礼物不算特别贵重,
就连小狐狸都有一份。
其实多是元观主照顾他们,他们拿着礼物也有些惭愧。
但城先生还是让他们收下,这件事甚至不让所有人对元观主提起。
这师徒两人其实本性十分相似,让人下意识地生出好感,会不自觉想要宠着他们。
……
钱武安见城上月好奇,笑着问顾鑫:“顾先生,我们能自己试试看吗?”
顾鑫有些意外,但转头看到正盯着网笼里小龙虾的城上月,才意识到这人应该是为他提的。
“当然可以,不过船比较小,你们下去的时候要小心。”
“还有小龙虾钳子比较锋利,你们抓的时候,千万不要把自己弄伤。”
城上月扭头笑着道:“不会。”
顾鑫看着他们收了一船小龙虾上来,让帮工把船腾空,亲自上船,告诉他们下网的位置,教两人怎么收网。
城上月一直在认真观察,他是个天赋极高的人,不管学什么都快。
见顾鑫做了一次,又听他仔细说了不少,便打算自己动手。
顾鑫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位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估计弄不来。
但出乎意料,他收的每一网都比帮工多,里面龙虾也格外的大。
城上月没管沾到身上的泥水,勾唇捏着一只龙虾,指尖弹了弹红钳子:“这东西好吃吗?”
顾鑫乐呵呵地说道:“当然好吃,在本土鲜少有能抵抗小龙虾魅力的人。”
城上月若有所思。
他感觉这还挺有意思,不知道那块灵石给那只狐狸,能不能帮他开辟几块养殖田?
忽然就……挺想养龙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纪京白在城上月的要求下,带了三箱小龙虾回去。
虽然他一路上都在担心,这么多小龙虾一晚上吃不完,估计明天死了就全臭了。
但是城上月坚持,毕竟小龙虾如果真的好吃,三箱他自己就要留一半。
再有元酒那个不孝徒,胃口也比大多数人都要好,而且道观人也不少。
最关键的是,这小龙虾看起来也没什么肉。
放坏是不存在的,全做了,往储物戒指里一塞,想吃随时都能拿出来。
……
元酒中午的时候就回了归元观,纪京白与她是前后脚到的。
看着城上月从三轮车上下来时,元酒不由啧啧称奇。
城上月偏头看了元酒一眼:“过来搬东西。”
元酒走过去,好奇地探头望着几个蓝色的塑料筐:“买的什么啊?怎么那么多?”
纪京白搬着一个塑料筐,笑着道:“找熟人买了些小龙虾。”
元酒眼睛倏然一亮:“小龙虾?”
钱武安看着元酒惊喜的表情,问:“小观主之前吃过?”
元酒立刻摇了摇头:“没有啊,不过我之前在市内,经常看到路边有很多小龙虾的广告牌,还有商场附近的大屏幕上,还看到有家饭店专门弄了个夏季小龙虾优惠套餐,好像叫什么食昧……不过我那天看了下价格,嚯……确认是我吃不起的。”
纪京白听到“食昧”两个字,身影只是微微顿了一瞬,安静地抱着塑料筐先进了后院。
三轮车就停在道观后院门口,钱武安和元酒各搬了一筐。
城上月看着车上的白色塑料筐里的其他食材,挥手将东西全部收起来,走到院子内又抬手将东西放摆在了后院水井边。
元酒解开塑料筐上的盖子,看着里面挥舞着大钳子的小龙虾,摸了摸鼻尖道:“这东西怎么做啊?我看广告上红彤彤的,让人特别有食欲,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纪京白从墙角拿了两个陈旧的大橡胶盆放在水井边。
元酒撩着活蹦乱跳的小龙虾,兴致盎然地问道:“这龙虾怎么洗?需要像鱼一样,先杀了吗?”
纪京白笑着摇了摇头:“暂时不用,先把这些虾放清水里,得吐一吐泥沙。”
“到了傍晚,我们再处理。”
纪京白准备提桶打水,元酒看他准备用笨办法,挥了挥手道:“你让开吧,我来就行。”
“水是放在两个盆子里就行?”
“对。”
纪京白本想自己动手,因为元酒总归是个女孩子,他还是有惯性思维,一下子没有转换过来。
钱武安伸手拉了拉他:“让小观主来吧,比较快。”
见惯了元酒和雍先生打水,他现在已经能很淡定地接受这件事。
只要元观主和雍先生在后院,一般都不会让他们慢吞吞一桶桶提水。
不过最近雍先生有考虑,修缮道观和扩建后院的时候,准备和建筑规划师谈一谈要安装自来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纪京白后退了两步,元酒指尖往井口点了一下,一条水柱从井里慢慢升起来,然后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自己就落入了水盆中。
“可以了。”
纪京白愣了一会儿,被元酒的声音惊醒,回神后看了眼装满井水的大盆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生活环境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谢谢观主。”
纪京白没有询问,只将塑料筐的小龙虾全部倒进盆子里。
两个大盆子明显不够用,元酒又从后院外面的墙角,把一个石槽扛进了院子里。
石槽上了年头,以前是道观里用来养睡莲的,后来睡莲死了,这雕刻着鸟兽虫鱼的石槽就被丢在了道观角落。
前段时间整理房间,元酒是准备把石槽丢了的,但是钱武安说石槽是清代的,稍微收拾一下,以后可以再养些水莲,放在前院里布景,也算省了一笔造景费用。
元酒这才把石槽放在了后院外的墙根下。
钱武安和元酒合力将石槽清洗了一下,又放了一石槽的井水,将剩下的小龙虾全部丢进去。
纪京白提着一壶白醋,往清水里加了一些。
元酒不懂原理,但想来应该是能帮助小龙虾吐沙。
……
中午是纪京白做饭,简单地炒了几个菜。
宋文哲和熊梓诚,还有杜正周上午在山上逛了一圈,又跑到山下的小镇去玩。
一直到中午才回来,正好赶上饭点。
饭菜上桌后,元酒和城上月尝了几口,两人就没有再说话,从头吃到了尾。
纪京白原本还有些忐忑,但在钱武安和其他几个年轻人彩虹屁下,心态慢慢放平。
最后收盘子时,看着光盘,心中满足,也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过关了。
元酒酒足饭饱,窝在树下歇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她就掏出了工具,准备继续在后院里打磨黄蜡石。
之前花了将近两小时,她终于黄蜡石桌打磨出雏形。
元酒开始仔细雕琢边角,尽量让这块黄蜡石看起来如同鬼斧神工一般,弄得差不多后,她用水冲洗了一遍,道观又有客人登门。
……
上门的是万木。
雍长殊那位万能的特助。
元酒走到前院时,万木正扶着一老人进来。
“元观主。”万木看到元酒,立刻低头与老人说道,“妈,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元观主。”
老人看着还挺精神,染着偏红的发色,短发烫了卷,带着一副眼镜,看着就挺时髦。
听到万木的话后,老人朝元酒微微鞠躬。
“元观主,真是谢谢您啊。”
“举手之劳。”元酒站在原地,等她谢过后,笑着说道,“去医院做过检查了?”
万木点点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感激:“多亏元观主提醒,我之前请假回家,带着我爸妈去做了个体检,昨天结果出来了。我爸肝癌二期,发现的还算及时,情况也比较好,医生说肿瘤摘除后,好好休养身体就能恢复。”
“我妈身体有些小毛病,医生给开了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养好。”
“不过确诊后,我爸今天上午就安排住院了,我妈坚持要来道观谢谢您。”
“您对我们一家都有再造之恩,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您,所以……我按照您上次说的,重新准备了一张银行卡,还请您务必收下。”
元酒没拒绝,接过了银行卡。
“你给的比我上次说得多。”元酒只随口说道。
万木笑了笑:“老板最近给我发了笔奖金,而且涨了工资。”
元酒微微颔首,原来是这样。
“其实我工资不低,只是之前刚全款买了房子,所以眼下手里余钱不是很多。”
“以后元观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打电话给我。”
元酒客套道:“买房好,年轻有为啊。”
北海市好一点儿的地段,一套房也要几百万。
万特助年纪看着也不大,都全款买房了。
元酒也是实名羡慕。
不过她也很会挣钱,只要把负债还完,她的小金库肯定能很快充实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接待了万木和万木母亲。
两人在大殿内给三官上了香,出来之后,元酒被万母拉着说起话。
元酒听了一会儿,一时间有点受不住。
她本来就不是个会应酬的人,做事也随心所欲,所以其他道观那种专门接待香客,还带陪聊开解的功能,她暂时都还没有开发出来。
这也让她深刻意识到,归元观缺一个“前台”。
归元观现在人不少,除了她,道观里没有一个道士。
这就离谱了。
送走了万木和万母,元酒觉得自己得早点聘请一个处事圆滑的道士,专门负责接待归元观香客。
等到日后来的人多了,她完全可做甩手掌柜。
……
晚上南巢是坐雍长殊的车回来的。
下车后,南巢从后备箱搬了两架啤酒进了道观,雍长殊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一个竹筐,里面装着羊肉、猪肉、两大盒鸡翅,还有一些香肠之类的东西。
南巢将啤酒放在后院新打磨出来的石桌边,接过雍长殊手里的竹筐,把处理过的肉类全都切好,串上了竹签放在盘子里。
雍长殊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两个烧烤架,将买回来的木炭放在一边。
元酒捧着一盒酸奶,慢悠悠晃到两人身边,有些意外道:“这是要干什么?”
雍长殊将炭火升起来,笑着道:“自助烧烤,之前试过吗?”
元酒脑袋立刻摇起来。
雍长殊将盒子里的鸡翅都穿在签子上,鸡翅个头很大,早就抹上调料腌制,此刻架在炭火上烤刚刚好。
雍长殊处理起来游刃有余,一边烤肉,一边与元酒说着:“你中午不是说,晚上要吃小龙虾吗?”
元酒点点头,探头往厨房方向看了眼。
她忍不住吸着鼻头,偏圆的眼睛里流动着明亮的光泽,眼神中透露着向往之色。
因为空气中那股香味儿太霸道,从半个小时前,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想等着开饭。
“我怕小龙虾不够,毕竟人多,所以我就去让人去挑了些生鲜回来,晚上可以自助烧烤。”
“南巢不是马上就要开学了,道观里也来了那么多人,刚好可以庆祝一下。”
元酒觉得他考虑得真的特别周到。
作为一观之主,她只想吃,没想过还要搞个团建活动。
“这些肉直接放在烧烤架上烤就行了吗?”
元酒看了一会儿,撸起袖子打算自己上手试试,转身准备把另一个烧烤架的火升起来。
结果一扭头,城上月已经在南巢的指导下烤得有模有样。
元酒:“……”
……
元酒没去跟师尊抢,反正她也抢不过,所以就待在雍长殊身边。
拿着签子串了几串蔬菜,看着桌上的泡沫纸箱,她忍不住小声问道:“那个箱子里装的什么?”
雍长殊回头看了眼,将箱子拆开,从里面把冰袋拿出来。
“这些是海鲜,鲜贝、鱿鱼、皮皮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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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活的时间太长了,对于很多东西都特别了解,他本就是狐狸,对于美食也十分偏爱,所以自然是清楚那些东西好吃。
在对美食偏爱这方面,他个人觉得元酒与他还挺合拍的。
纪京白锅里闷着虾,出来透口气时,看着泡沫箱里的海鲜,顿时开心道:“这海鲜很好啊。”
元酒瞥了他一眼:“烧烤用。”
“仅仅是烧烤,有些浪费了。”
纪京白打起了海鲜的主意:“道观有锡纸吗?这花甲很好,可以做个锡纸花甲粉。”
“鱿鱼可以直接烧烤,这扇贝个头都很漂亮,蒜蓉扇贝完全可以安排上……”
元酒心思浮动,都没有吃过,但听名字感觉都很厉害,纪京白手艺也很好。
她有点想尝尝。
雍长殊见她眼神在扇贝上流连:“做吧,锡纸我有准备。”
他从自己空间里拿了些锡纸出来,准备贝类的时候,这些他都让人一同备着了。
纪京白立刻开心的将其他食材拿出来,抱着选中的海鲜,还有锡纸转身进了厨房,准备先配料。
……
城上月烤了两盘鱿鱼,拿起一根站在一旁尝了一口,下垂的眼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好吃。
南巢将烤好的皮皮虾和羊肉串放在石桌上,又将青椒、茄子、金针菇全都放在烧烤网上。
纪京白将配好蒜蓉调料的锡纸花甲粉拿出来,放在了烧烤架上。
元酒看了眼,里面竟然还有米线和小鹌鹑蛋。
将锡纸放上去后,纪京白将箱子里的鳗鱼拿出来,都是处理过的,而且手法很干净。
他放心地将鳗鱼刷上料,放在烧烤网上,炭火烤的鱼肉立刻滋滋作响。
厨房里基本已经忙完,钱武安端着一盆又一盆小龙虾出来。
红彤彤,香喷喷的小龙虾,瞬间成为石桌上的料理主角。
纪京白做了三种口味,有蒜香小龙虾、麻辣小龙虾,还有十三香小龙虾。
一个赛一个的香。
元酒立刻放弃了烧烤,跑到石桌边坐下,眼巴巴地看着坐在对面,正在喝水的师尊。
城上月的唇色此刻过于艳丽,他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指碰了一下有些辣的唇,一边觉得刺激,一边又觉得自己还能吃。
被元酒盯了一会儿,他抬头道:“看什么?”
“师尊怕辣啊?”
城上月睨了她一眼。
之前没有吃过这等重口味的食物,头一次接触,怕辣是很正常的。
元酒看着盆子里红彤彤的虾,悄悄伸出手指,准备搞一个尝一下。
城上月抓着桌上的筷子,挡住她的手:“没规矩。”
元酒泄气趴在桌子上:“什么时候才能开吃,我饿了。”
城上月见她可怜兮兮,将面前烤好的鱿鱼放在她面前:“先吃这个垫肚子。”
饿是不可能饿的,小徒弟早就辟谷了。
但是看她臊眉耷眼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嘴硬心软。
元酒看着蜷曲的鱿鱼,感觉……模样有点丑,但是上面洒满了调味料,看着就很有食欲。
她拿起一根,试着咬了一口。
哦豁!
这口感……绝了
元酒捂住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城上月,感觉人生圆满:“师尊,厉害。”
城上月端着杯子挡住翘起的唇角,看着她时目光柔和。
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一直都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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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满满一桌美食,元酒清了清嗓子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今后负责道观膳食的大师傅,叫纪京白。”
纪京白含蓄地笑了笑:“大家好。”
钱武安赞叹道:“纪先生的厨艺很好。”
雍长殊看着桌上的海鲜和小龙虾:“确实很不错。”
纪京白他有些印象,应该是纪家酒楼的接班人。
不过听说前段时间,纪家酒楼好像闹出了什么事情,接着就停业整顿,最后不知道怎么就彻底关门了。
“好啦,废话不多说,动筷吧。”
元酒已经迫不及待了,瞄准了麻辣小龙虾先下手为强。
其他人立刻举筷开动。
雍长殊看着元酒直接上手,抓住她的手腕:“等一下,给你拿双手套。”
元酒愣了愣,雍长殊将一袋一次性手套放在桌上,给她拿了一双,剩下的递给了其他人。
戴上手头套,元酒先观察了雍长殊怎么吃虾,觉得他的动作太优雅,浪费了小龙虾上那么多红彤彤的油水,继而转头看着南巢和钱武安,这两个人吃虾就豪迈多了,她很快就学会,自己上手将虾头一扭,先啜了口小龙虾,将之前就剪开的虾壳剥开,把虾肉塞进了嘴里。
“好吃~”
元酒看着剩下的虾头,准备拿起来看看怎么吃。
雍长殊将一只小龙虾放在她盘子里:“虾头尽量不要吃,因为没有特别处理过,吸收了重金属,而且很容易聚集病原菌和寄生虫,不吃最好。实在想的话,可以吃点虾黄。不过今晚做了很多小龙虾,没必要。”
南巢点点头道:“师父,虾头最好不要吃。”
元酒默默放下虾头,看着对面也把虾头放下的师尊,心里平衡了。
他们俩个都不会吃,谁也不用嘲笑谁。
晚餐直到八点多才结束。
元酒窝在椅子上,揉着微微鼓起的肚子,舒服得眯起眼睛。
南巢帮忙收拾完餐具后,坐在元酒身边:“师父。”
元酒扭头:“怎么了?”
“我过两天开学。”南巢盘膝坐在石台上,看着她惬意的表情。
元酒睁开眼睛,扭头看着南巢期待的眼神:“嗯……那我送你去学校?”
南巢扬起唇角,笑得十分开心:“师父你有空吗?”
“有的。”
徒弟太乖了,平时从来不提要求。
送他去学校而已,当然不能拒绝了。
南巢心情颇好,开口道:“师父,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元酒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手机交了出去。
南巢拿着手机下载了一个微博,低头很快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咱们道观可以进行线上宣传了,所以我觉得可以建个微博账号,名字师父你觉得取什么好?”
“我的个人账号吗?”
“嗯,先注册个人账号,明天再申请道观的官方账号。”南巢说完,迟疑道,“官方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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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眨了眨眼睛:“不懂。”
为什么要那么麻烦?
只用一个账号不可以吗?
“个人账号和官方账号还是分开建立比较好,这样后期宣传会比较方便,官方账号最好找个精通这方面的人打理比较好。”
南巢给元酒注册完个人账号,按照元酒的要求,直接标注了“归元观元观主。”
元酒看着崭新的账号,扭头问道:“第一条微博,应该发生什么?”
南巢从自己手机里找了一张照片,微信发给元酒。
“就发归元观照片,怎么样?”
元酒保存了图片,在南巢指导下,很快就摸透了怎么发微博。
这张照片是南巢以前拍的,像素不是特别好,但是拍的很有意境。
照片中,雾气朦胧,古旧的道观前是一株长满黄叶的银杏树,其后隐约可见归元观的轮廓,有种静谧又幽远的感觉。
“照片拍的好看。”元酒把照片发上去后,忍不住夸奖。
南巢笑着收起手机,斟酌了片刻:“我今天和山下超市的老板说了,明天就不去上班了,他把这个月的工资已经结算了,我到时候都转给你。”
元酒摇了摇头:“你自己打工赚的钱,自己攒着吧。”
“我现在不缺钱,你上学还要准备不少东西,明天带你去买。”
元酒将自己的打算跟他说了:“我打算明天去办张卡给纪京白,以后就由他管理道观每个月的伙食费,顺便去银行先还一笔账,现在我手头大概有一千多万,先还一千万,剩下的以备不时之需。”
南巢没有发表意见,师父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这段时间也接触了不少东西,其实已经不太需要他的照顾。
道观现在人也多起来,大家脾气都很好,相处起来也很自在,他去上学也安心。
……
次日一早,元酒就把要出门的计划跟其他人说了。
雍长殊照常要去公司上班,元酒带着南巢跳上后座,发现城上月已经坐在副驾驶。
纪京白犹豫了两秒,也拉开车门挤上后排:“我有些东西要去采买,蹭一下。”
雍长殊看着站在道馆门口的钱武安。
钱武安立刻笑着摆了摆手:“我不去,我留下来看门。”
元酒看着挤在一起的南巢和纪京白,深深叹气:“感觉去学开车很有必要。”
城上月臂肘支着车窗上,回眸淡淡道:“那你去学。”
元酒叹气:“我好忙。”
城上月:“每天忙着偷懒,是挺忙。”
元酒:“……”人艰不拆。
纪京白举手道:“我其实会开车。”
元酒眼睛一亮,脑子里立刻活跃起来:“那我们今天去那家车店,把车给提回来吧。”
雍长殊透过后视镜看着元酒,询问道:“你打算买车吗?”
元酒摇头:“杜正周送的,之前帮他解决了一些小麻烦,他订了一辆车当酬谢。”
“杜家那个继承人很聪明,挺会赚钱的,出手也十分大方。”
雍长殊有些印象,都在北海市做生意,多少都会有些交集。
就算没有交集,圈子也就那么大,来来去去总会有耳闻。
杜正周确实是富二代圈子里比较拔尖儿的一批。
……
车子刚出南桑镇没多远,雍长殊慢慢将车速降下来。
“怎么突然慢了?”
元酒坐在后排,被椅背挡住了视线,看不清楚前面的情况。
雍长殊看了眼前方公路,南桑镇通往市区这条路修得并不宽,只够两辆车并排行进。
此刻前方左侧车道被警戒线围起来,来往车辆被堵住了,虽有交警在努力维持秩序,但车辆前行依旧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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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沉吟片刻道:“应该是出了交通事故,所以路段暂时封锁了。”
城上月看着公路边的田野,田里种着叶片青绿的水稻,水稻已经抽穗,压在稻秆上在野风中摇晃。
远处的几片稻田里,有人背着药桶正在打农药。
城上月忽然问道:“这里的田地能买吗?”
元酒本来还在观察前面路况,听到城上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奇怪道:“师尊,你问这个干嘛?”
“想试试。”
元酒嘴角抽了抽:“您也不会种,咱就别糟蹋田地了。”
城上月回头盯了元酒一会儿:“不会可以学,你学的慢,不代表本尊学得也慢。”
雍长殊适时说道:“耕地是不可以买卖的,但是可以租赁,不过不能用于非农业建设。”
城上月息了心思,叹气道:“规矩可真多。”
元酒则是松了口气。
她怕师尊又是一时兴起,花了钱租地,结果干了几天就丢一边,那才是浪费。
……
车子终于缓慢挪动,元酒隐约听到路边辅警的声音。
前面确实出了交通事故,而且还有一人死亡。
黑色的轿车撞坏了护栏,侧翻在路边。
副驾驶上的人被摔进一旁的农田里,司机则是直接丢了命,车子后排还有一个人也受了重伤。
事故发生应该在凌晨,但是车上除了司机,其他两人都陷入了昏迷。
但是这辆侧翻的轿车是清晨才被路人发现的,当场报警并打了120,所以警方刚到现场不久,还在勘测中。
目前两名伤重的乘客已经被送往医院救治,死者则是被送去做尸检。
因为警方怀疑司机醉酒驾驶。
……
雍长殊只在开车路过的时候,分去了一道目光,不过很快就收回了注意力。
车子开出去很远后,他神情淡漠道:“据不完全统计,国内每年因酒驾造成交通事故的人数高达10万人,约占道路交通事故百分之三十,并且还有逐年上涨的趋势。交通事故中驾驶员死亡档案,有近百分之六十是酒后驾驶。”
“所以,元观主以后学了开车,千万要记住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元酒和城上月一脸受教了的表情。
南巢看着师父和师祖如出一辙的表情包,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缺乏很多常识。
不过有雍先生在,平时也会给他们灌输日常知识,倒是不担心师父他们日常踩线。
纪京白只是有些意外,前排的雍长殊会这么细致跟他们说这些。
这些都是常识了,但他转而看到元酒,就明白了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
元酒没把这起交通事故放在心中,不过等到傍晚坐着新车回道观时,看到了半山腰飘荡的鬼魂,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停车。”
元酒敲了敲前排椅背,纪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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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没有搭话,推开车门往路边的树荫下走去。
城上月只懒懒的掀了一下眼皮,低头继续看着手机里的电视剧。
南巢乖乖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虽然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乖巧安静。
站定在那只孤魂野鬼面前,元酒拧眉道:“不去投胎,来山上做什么?”
浑浑噩噩的男鬼听到声音后,脑子瞬间清醒。
他呆呆地飘在原地,看着面前个子不高的小姑娘,木讷地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元酒无语:“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鬼?”
“鬼?”男鬼愣了好久,抓了抓脑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我……死了吗?”
元酒:“……”还是只糊涂鬼。
“我怎么死的?”男鬼盯着元酒看了一会儿,有些怯弱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白无常啊,小说里无常不都是男的吗?”
元酒:“……”
“我不知道你怎么死的,但是你现在跑到了归元观地界。”
男鬼:“归元观?是什么地方?”
元酒有些生气:“听名字也知道是道观啊,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那个……”
“我还不想去投胎,我想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元酒叹了口气:“那你先跟我回道观。”
“大师,你不会伤害我吧?”
元酒想翻白眼:“伤害你,你给我钱吗?”
男鬼立刻摇头。
元酒抬手将他收起,原路折返回到车上,让纪京白开车回道观。
直到进了道观后院,元酒才将那只男鬼放了出来。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男鬼点点头,老老实实答道:“记得,我叫农昆。”
“对死之前的事情还有印象吗?”
男鬼脸色皱巴巴的,颦眉回想了很久,才慢吞吞地说道:“只记得一些,我昨天晚上和同村的朋友去市里喝酒,在老洪大排档撸串喝酒到很晚,之后就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回家,不过我喝的比较醉,上了车后我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开车?”
男鬼点头:“嗯,这个我还有点印象,开车的是我的发小豆建和,跟我们一起去喝酒的是他表弟郑漠。”
元酒坐在椅子上,朝南巢招了招手:“早上我们去市内的时候,我怎么记得当时听到的是,死掉的司机呢?”
“应该就是他吧?”元酒指着飘在半空中的男鬼说道。
南巢愣了愣:“师父,我看不见他。”
元酒拍了一下额头:“瞧我这记性。”
她拿出一张符纸塞给南巢,南巢眼前慢慢显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身影。
看清男鬼样貌时,南巢瞳孔微微紧缩。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男鬼外形有些吓人……
因为车祸的原因,他的脸上和身上有很多狰狞的伤痕。
不过他也就愣了几秒,低头看着元酒道:“可以看看北海市的新闻,应该对这起交通事故有报道。”
元酒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果不其然找到了相关新闻。
“确实,新闻上报道的是,司机酒驾身亡,其他两人伤势有些重,但没有危及性命。”
农昆立刻急了:“不是,我肯定没有开车,报道上一定写错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一时间并未说话,手指轻轻挠了挠眉梢。
南巢放下手机后,只看了元酒一眼,并未插话。
农昆看着两人神态,显得十分焦急:“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没有开车。”
“我们早上出门的时候,你的尸体被送去尸检了,先等等警方的结果吧。”
农昆不懂,神色颓丧:“车祸这种问题,警方还要做尸检吗?”
南巢垂眸说道:“一般的车辆驾驶位置都会有安全气囊,如果你没有开车,尸检过程中应该就不存在被安全气囊保护,尸检结果应该也能证明这一点。”
元酒手肘杵在石桌上,单手托腮道:“这个案子听起来不是很难,等一等应该就会出结果。”
农昆看着两人淡定地神色:“真的吗?”
“等等看吧,反正你现在也已经变成鬼了,就算再着急也不能怎么样。”元酒平静地看着他,“北海市刑侦支队还是很靠谱的,我刚好认识他们支队一个警察,到时候可以帮你问一问案子的结果。”
农昆松了口气:“你们这么说的话,我就相信你们。”
“如果警方没有查出来……希望你们能帮忙还我一个清白。”
元酒静默不语,南巢见状本想点头,但是发现这事儿他没资格管,所以也不敢随意应下。
“这件事我没办法给你保证,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那结果肯定是清白的。”
“但是你自己也说过,上车之后的事情,你都没什么印象了。”
元酒眼神很平静,认真地审视着眼前的农昆:“所以你敢保证,半路也没有因为撒酒疯,闹着要试试开车吗?”
农昆忽然沉默了。
南巢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刚刚还信誓旦旦呢,怎么现在就一言不发?
元酒只是轻哼道:“所以你自己也是不确定的。”
她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农昆说的话并非全部是真的。
喝醉是事实。
但是真的没有开车这件事,这话绝对是假的。
至于上车后就没有所有的记忆……
倒也未必是真的。
元酒的双目澄澈又锐利,淡淡看着农昆:“我愿意做善事,但我不是个傻子,所以……别在我面前说谎。”
她撂下这句话,起身走进厨房,没再搭理身后的男鬼。
南巢觉得自己还是太单纯,他现在是弄懂了,眼前这只男鬼并不老实,亏他还有些同情对方。
“我师父是个很厉害的人。”南巢有点生气地说道,“在她面前耍心机,白费功夫。”
农昆瞬间紧张起来,局促不安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不想背上酒驾的罪名。
豆建和与郑漠都在车祸中受了伤,他自己更是在车祸中身亡。
但因为酒驾责任归属问题,一旦豆建和与郑漠向家属索赔,有极大的可能性他家人是必须要承担一部分赔偿金的。
而且他没有车祸发生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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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就算再醉,出车祸时应该也被吓得酒醒了。
而不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
元酒不太喜欢农昆,醉酒驾驶这个问题,雍长殊也给她扫盲过,刚刚坐车上她也查了些资料。
出车祸的三人,估计都喝酒了。
农昆虽然没交代,但是她直觉如此。
这三个人不管谁开车,都是酒驾,属于违法。
她其实懒得管。
但是农昆身上又有一条很淡的命线,延伸到虚空中就看不见了。
这说明他的死,可能是另有隐情。
不过她暂时不太想插手这件事。
警察有警察的职责,他们也是身经百战,见识过各种案件的老手了。
相较于已经死亡的农昆,活下来的还有两个人。
警方肯定会对他们进行审讯,以此来甄别他们是否说谎。
如果农昆是车祸责任人,那肯定是跑不了。
如果农昆不是,警察应该也会还他清白。
所以先等等看,如果案件结果与她判断有误,她到时候再把农昆魂魄交给江括,由特管中心和刑侦那边去交涉。
……
北海市刑侦支队。
暮色刚刚降临,穿着蓝色制式短袖衬衫与黑色长裤,留着寸头的刚毅青年,三步并做两步跨上公安大厅前的台阶。
刚走进大厅,迎面而来的年轻人立刻凑上来,报告最新情况。
“李队,今天早上在市郊那起交通事故中的受害者郑漠,目前在医院已经苏醒了,我们刚和医院那边联系过,对方现在神志清醒,可以安排做笔录。”
“另外一个呢?醒了吗?”
年轻人说道:“下午的时候清醒了一会儿,但是医生说有脑震荡,建议先观察一天。”
“农昆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没有?”李宏启偏首问道。
年轻人摇了摇头:“法医部门那边还有好几个案子的尸体排着队呢,宁法医那边这几天连轴转,说还要再等两天。”
李宏启眉头颦蹙,深深叹了口气,随口问道:“省厅那边不是说要安排新的法医过来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来报到?”
“没协调好,人暂时还没办法到岗。”
李宏启脚步一刹,神色有些冷厉:“又出岔子了?”
年轻人立刻挺直了腰杆,感觉头皮发麻,但还是如实说道:“新法医申请出国留学了。”
李宏启嘴角抽了抽:“上个是来了三天,申请调到G市去了,这回又来?”
谁也没能给答案,李宏启头疼得厉害。
北海市这边不少刑事案件都需要法医鉴定,目前来实习的法医学生也少,法医倒是有两个,但宁法医年纪又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到现在还一天忙到晚,大部分时间都在加班。
“算了,明天我再跟老周说一声,让他催一催上面尽快安排新法医来报到。”
“对了,孟青,一会儿你跟白冉去医院给郑漠做个笔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农昆暂时在归元观安置下来,由鬼司机带着他熟悉道观。
鬼司机是个自来熟,从头到尾听说了农昆的事情后,倒是没露出鄙夷神色。
“我姓邓,叫邓别,以前是开公交车的。”
鬼司机坐在房顶上,看着身边臊眉耷眼的农昆:“你呢?活着的时候是干什么的?”
“开店的,在菜市场卖一些杂货,调料干货之类的。”
鬼司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这家庭条件也一般,在小观主面前说谎,是想撇干净自己酒驾的责任吧,希望她能帮你撇清责任。”
农昆垂着眼帘,坐在房顶上长久沉默,直到一阵风吹过来,他才缓缓开口道:“我不确定,但是我觉得至少出车祸的时候,应该不是我开的车。但是我隐约记得自己昨晚上车后,有一段路是闹着要和豆建和换一换……”
“豆建和就是我那发小,车是他的,其实他和郑漠也都喝酒了,我们三个要属豆建和喝得最少,所以昨晚吃完饭后,刚出来是他开的。”
鬼司机看着他神色复杂:“你别看我死了那么多年,但是我这些年在北海市开夜班鬼公交,还是知道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这口号的。我看现在北海市交警查酒驾可严格了,你们怎么还敢顶风作案哦?”
农昆哭丧着脸道:“我也挺后悔的,酒驾不都是抱着侥幸心理吗?”
“而且人一旦喝了点酒,上了头,瞬间就觉得自己牛逼轰轰,迎风能尿十丈!”
鬼司机认同地点点头,谁还没个曾经总觉得自己啥都行的日子呢。
可惜现实教做人。
代价太惨痛。
农昆表情愁苦,深深叹了口气:“我现在就担心我老婆孩子,还有我爹妈,我死了是一了百了,但事儿都落在他们身上了。”
“我开的那店也就赚点小钱,一年顶多攒个几万块钱,但是我儿子还要上学,我父母和岳父岳母年纪大了,说不准说什么时候就有个大病小病,处处都要花钱的。我这一没了,我老婆一个人顶着,得受很多罪。”
“而且我发小那人一起喝酒吃肉行,但这次出了车祸,他和他表弟两人住院的开销,还有车子损毁的费用,估计要花不少钱,他们也就仗着我人死了,是没办法在警察面前开口辩解的,估计会真的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
“等警方把交通肇事罪名一定,他们很可能拿着结果,到法院申请找我老婆索赔。”
“你说我能不急吗?”
“我们辛辛苦苦攒的那点儿家底,怕是要全赔在他们手上了。”
鬼司机震惊了:“那不是你发小吗?还能这么不要脸?”
但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农昆说话挺对的。
这是个什么年代,为钱财疲于奔命,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
年纪轻轻房贷车贷各种贷款,小孩子一毕业就焦虑,该怎么赚钱,赚更多的钱。
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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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结婚后,还要考虑养孩子,奶粉幼教课外补习班特长班……
还不说,上面还有父母要养。
老人年纪大了,要是真有个什么毛病,一进医院哪怕有医保报销也得不少钱。
作为子女总不能撒手不管,那是把自己一手养大的亲爹妈,人总不能昧着良心,让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这个世上,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占大多数,能赚钱,但赚不了大钱。
有些时候,总觉得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
鬼司机拍了拍农昆的肩膀:“兄弟你也不容易啊。”
农昆没有再说话。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警方查明真相,而且车祸时他并没开车。
甚至于……这样他死,也能给老婆孩子留一笔赔偿金。
……
晚上吃过晚饭时,元酒把农昆的事儿说给雍长殊听。
雍长殊穿了件黑色的背心,靠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微微偏着脑袋让元酒下针。
冰寒入骨的细针刺入皮肉时,就算是他眼睫毛也禁不住颤了颤。
他沉吟了一会儿,发觉元酒松开手后,才慢慢说道:“你其实没必要把他捡回来,这种孤魂野鬼很多。”
“我知道。”元酒捻起另一根针,下针前轻轻叹气,“这样的人或许不值得怜悯,但没有人一辈子不犯错,他已经付出了生命。我不能为他免罪,也不会给予他任何厚待,只是因为那一丝命线,觉得可以先将他放在道观,等一个结果罢了。”
“更何况,阴阳有序,各行其道。”
“他死的时候没有意识,也没有停留在原地等阴差接引,所以应该是错过了入地府的时间。”
“不管结果如何,到时候把他丢到地府去,也算是攒功德。”
功德算在自己身上,总不会便宜了别人。
……
元酒屏气凝神,手部力量稳妥,下针时非常精准明确。
雍长殊短暂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冰针已经埋入颈侧。
元酒收起针袋,将手清洗了一遍之后,才缓缓说道:“这里是归元观地界,从前老观主在的时候,这片土地基本上不见任何游魂邪祟,我觉得这点他其实做的挺好,只是他太低调内敛,从不宣扬,所以才让道观落到今天这地步。”
一个道观,香火很重要。
但香火供奉不可能靠自己供,而是靠附近的人虔诚信仰。
现在网络发达,固然是可以靠宣传招揽游客。
但能往复多次来道观的人,一般都还是先占据地理优势。
也就是说,附近的居民很重要,她现在所做不过是重拾本地人对归元观的信仰。
再说了,如果农昆真的是受害者。
她还是要收费的,到时候让对方和家人托个梦,报酬肯定就到手啦。
……
就在元酒准备收针时,她忽然顿住手指,低头看了眼自己腰腹。
雍长殊抬眸望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元酒摇了摇头,“先拔针,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
雍长殊总觉得她的神色,不像是在说没有事。
冰针从他身上取掉后,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衬衣,很快就套在了身上,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扣着纽扣。
元酒将冰针清理干净后,全部收进储物手镯内,取出了自己的两仪刀。
右手指尖在刀背上轻轻擦过,隐隐泛起一道红光。
一道半透明的魂魄出现在半空中,元酒看着浑浑噩噩的伍舒娅,在她身上下了一道禁制,直接打进她的魂体内。
伍舒娅迷迷糊糊,只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被一种奇怪的力量牵引。
元酒扭头与雍长殊说道:“那个赵图兰……在召唤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整理好衣扣后,抬眉疑惑道:“赵图兰当时与白牧他们一起出的车祸,根据当时随行押解的另外两个警察描述,赵图兰的伤势和他们比只重不轻,这才过了多久,那么快就出来兴风作浪?”
“你觉得有诈?”
元酒控制着伍舒娅,垂眸思考了片刻。
“或许。”
雍长殊整理好衬衣,眼神随意落在她精致的面容上。
风很轻,夜很静。
他观察元酒有一段时间了,她垂眸思考时会下意识地抿起嘴角,白皙的面部只有两腮和唇色是淡淡的粉,面部线条偏柔和,杏眼又大又充满灵气,比网上爆火出圈、总是标榜少女感十足的明星网红,更可爱更甜美。
但是外表甜,不代表人也甜。
小观主动起手来时也是格外凶残,表面上还挺云淡风轻。
元酒抬眸的同时,雍长殊几乎是立时收回目光,抬手轻轻碰了一下鼻尖,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赵图兰的事情得解决。”元酒深深吸了口气,“我不太喜欢那个邪师,而且白牧其实算得上朋友,因为赵图兰的事情,他栽了那么大一跟头,到现在还在住院……我得亲手把赵图兰绳之以法,才会觉得安心。”
白牧和江括,包括章龄知,特管局的几个人都对她其实挺好。
他们知道她的困境,也没勉强过她做任何事情,而且每次帮他们干活,都会主动帮她申请奖金,而且还会额外补给她一些酬金,虽然钱不是很多,这些她都记在心里,合适的时候自然也想着回报。
这世上只有真心才能换真心。
她从来没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也从没有轻看特管中心的那些人。
她只是比较幸运,才流落异世后,学得一身本领回来。
如果没有际遇,现在她可能连坟头都找不到。
雍长殊沉吟片刻:“既然你想抓赵图兰,那就去。”
元酒的实力本就不容小觑,在现如今的情况,除了城上月,和个别幸存的千年大妖,应该没有谁还能对她形成威胁。
更何况,他还在呢。
再不济,城上月也还在这里,若是出了事,作为师尊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那就……走。”
元酒转身往道观外走,手里还扣着伍舒娅。
她与赵图兰之间有鬼仆契约,所以无论在哪里,只要赵图兰施法召唤,伍舒娅灵魂中的契约印记都会将她带到赵图兰身边。
雍长殊迈开长腿,立刻跟了上去。
元酒走出道馆,刚准备御刀离开时,左侧肩头突然一重。
她微微侧首,脸颊蹭过柔软的毛毛,短暂的沉默了几秒。
“你也去?”
雍长殊用爪爪按了按她肩膀,见她还盯着自己的兽形看,用肉垫拍在她脸上,让她把头扭过去。
元酒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模样,叹气道:“你这样我很不适应。”
化成人时,明明是一副温和疏离的样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变成狐狸,怎么立刻就肆无忌惮了?
“走,别耽误。”雍长殊歪了歪脑袋催促道。
元酒跳上自己的两仪刀,没有再纠结这件事,闷着头将速度提到极致,跟着伍舒娅一路往前。
只是她心神难免被颈侧的毛茸茸夺去注意力。
又是想撸大狐狸毛毛的一天。
她现在伸出爪子,将他捞到自己怀里撸,不知道会不会被挠花脸。
……
元酒他们刚离开,城上月就已经知晓。
等到一人一妖离开行山范围后,城上月踱步往院子里走时,路过了南巢房间。
南巢正坐在窗边看书,道观新来的厨子正在收拾旧床铺。
两人各做各的事情,没什么太多交流。
屋内的光源还是老式的电灯泡,光线不是特别好。
南巢书桌上摆着一盏绿壳台灯,人坐在书桌前,身上沾着淡淡的水汽,头发还是湿的,脖子上搭着一条浅灰色的干毛巾,看到城上月后愣了愣,规规矩矩地道:“师祖好。”
城上月站在窗边,伸手将他桌子上的几本书籍拿过来,随手翻了几下。
“元酒就是这么教你的?”
南巢不太确定他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如实答道:“嗯,师父让我先看这些书,说是入门。”
“你不修行?”城上月有些意外。
“师祖指的修行是?”
“引气入体这些。”
南巢摇了摇头:“师父说我没有灵根,学不了这些,所以只能从《金篆玉函》中挑一样研学。”
城上月垂眸打量了南巢片刻:“你把手伸出来。”
南巢依言将左手递出去,城上月五指扣住他手腕,将浑厚纯粹的灵力引入他体内,但不管多少灵力,都如泥牛入海,从他的身体向外散去,就像一个全是破洞的水桶,不管灌注多少灵力都不会蓄积。
南巢只觉得被师祖握住手腕时,身体一瞬间变得很清爽,感觉脑袋也不重了,看东西好像也更清晰了,就连原本满是水汽的头发,短短须臾也干透了。
连吹风机都用不上。
城上月断开灵力,将手抽了回来。
虽然知道这个便宜徒孙体质一般,应该是不能修炼,但是没想到连一点点灵气都存不住。
寻常人就算无法修行,被灌注灵力后,多少也能储存一点,对身体也是好的。
南巢这个体质,真的有些奇怪。
他活了那么多年,还真的没有碰见过这种情况。
“你先修金篆玉函,玄学五术与修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路数,你这体质确实不太适合后者,你师父体质不错,二者兼修。”
“不过你也不必沮丧,寸有所长,尺有所短。”
“你会的,你师父她未必懂。”
“本尊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你改改体质,你先看书吧。”
……
城上月说完后,背着手走到院子里,仰着头看着夜空中时明时暗的星辰。
当初教元酒时,他一开始只教了她修仙。
只是后来又去了一趟佛宗,和那个和尚聊了半天,他与对方各做了一番推演。
元酒身世坎坷,幼时命理一劫又一劫,又是异世之人,身上牵着一方世界的机缘,所以当她的师父注定要辛苦一些。
修仙能让她长寿,但是玄学五术,才是她回到原来世界的立身之本。
不过这蠢徒弟,修到最后把两样都搅和在一起。
修仙与修玄混为一谈,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学的。
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
万事不可强求。
所以,他后来就把人丢给了几个妖侍。
不过可能有些事冥冥中自有定数,哪怕她学得不伦不类,但所有知识在她心中自成体系。
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
至于南巢那个漏斗体质。
城上月右手食指指尖规律地敲着左腕,心中渐渐有了个想法。
不过还要先验证一下,能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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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刀停在半空中,元酒看着面前绿植茂密的园子,伸手扣住了继续往前的伍舒娅。
这里的绿化做得特别好,每一寸土地都透露着金钱的味道。
雍长殊尾巴忍不住甩了甩:“这里是私人庄园。”
“庄园?”元酒忍不住咋舌,“我们这一路过来,途经了好几个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的地价应该相当昂贵吧?在这里建一座庄园,有钱没处花吗?”
雍长殊摇了摇头:“我以前听说过这里,这块地很早就被人投资买下了,那个时候附近的新商业区规模还没建起来。当时买下这块地的人很有投资眼光,后来我从某些渠道得到了一些消息,北海市打算重点开发这一带,打造成北海市新商圈,所以我原本计划是想买下这块地建大楼……”
“但看样子你没成功。”元酒揶揄道。
雍长殊笑了笑:“我打听过,买下这块地的人姓何,其他的消息一概不知。”
“没人知道他什么来头,没人知道他做什么生意,本来北海市所有房地产商都以为新商圈开发起来,这位姓何的先生肯定会乘着东风,把这块土地开发起来,到时候随便卖一栋楼,当初投资的资金就回拢了。”
“谁能想得到,这背后的人不建楼,反而等了好几年,找了个国外的团队设计了一个私人庄园。”
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搞庄园。
雍长殊觉得元酒那句话说的也没错,大概率是有钱没处花。
不像他们这些庸俗的商人,每天辛辛苦苦上班开会,赚了钱继续投资搞钱。
攒着钱做善事博名声,就为了商路能走的更顺利一些。
不过还是会担心,担心金融危机,担心被人下了套子。
担心某天资金链断了……呜呼,一夜之间楼塌了,破产了。
……
元酒没有继续往前,如果这里是私人庄园,那就麻烦了。
伍舒娅的魂魄指引的方向,刚好就是这座庄园。
也就意味着,赵图兰一定是在这里面。
赵图兰应该不是这座庄园原本的持有者,他的年纪尚轻,这座庄园从买下地皮到建楼,也有二十多年了。
意识到赵图兰背后可能有人,元酒的表情不由凝重。
从头到尾,她其实也只迟疑了十几秒,很快就决定继续前行。
“小心点。”雍长殊提醒道。
元酒放开伍舒娅,继续跟着她,往自己和雍长殊身上甩了张隐身符。
庄园内的道路规划得很不错,每隔一段路,柏油路两侧都有一对复古的路灯。
夏季蚊虫多,飞虫叮叮咚咚撞在灯壳上,多数被发热的灯泡烫得掉落在地面。
路边的绿化带里种着各种花卉,有的名贵,有的明艳,在夜色下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伍舒娅的速度陡然变快,径直飘向了庄园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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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带着雍长殊如一道无形的疾风,从庄园上空快速掠过。
直到看到一栋灯火通明的建筑时,元酒的速度突然慢下来。
雍长殊有些疑惑:“怎么了?”
“有阵法。”
元酒看着四周的草木,还有喷泉水池,以及白色的雕塑,慢慢拧起眉头。
这个阵法有些眼熟,倒不是用来防御外敌的,更无法起到镇宅辟邪的作用,反而像是……
“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这是什么阵了,先进去吧。”
元酒带着雍长殊潜入庄园别墅内时,看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东西。
在喷泉水池内吐着泡泡,翻着死鱼眼的女水鬼,穿着白色的吊带裙,双目直视着喷泉水池里的白色人形雕像发呆……
在别墅前玩皮球的小男孩儿,面色是青紫色的,小脸上戴着一副儿童墨镜,墨镜后的眼窝下滴着血,他脚下踢着的小皮球,是一颗面目全非的脑瓜子……
元酒和雍长殊面面相觑。
一阵风吹过,元酒路过别墅前一株枝繁叶茂的榆树,一只男鬼突然从树上倒吊下来,吐着长长的舌头……
元酒差点儿一拳头挥出去,将那只鬼脑瓜子打裂。
好在雍长殊及时按住她的肩膀,她才克制住条件反射的动作。
直到抵达别墅门口,元酒还有些难以置信:“这庄园主人,要么是养鬼专业户,要么就是脑子有毛病……”
“这里阴气是有些重,但又刚好不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
“那个阵法,你有头绪吗?”
元酒摇了摇头:“不是很常见,应该是某类比较偏门的聚气风水阵。”
没有伤人,也没有伤鬼的作用,更不是镇宅辟邪的阵法……
但对这座别墅还是以养气为主,隐约能看到源源不断的气从四面八方慢慢汇集过来,供养这座房子。
伍舒娅的行踪已经消失,但元酒在她魂体内留下了禁制,在关键时刻能对伍舒娅魂魄起到保护作用。
“伍舒娅在二楼。”
元酒放开二楼神识,留意着伍舒娅的踪迹,同时也在留意着整栋别墅的布局与安保布控。
庄园里鲜活的人气很少,不到十人。
大多数停留在别墅西南角的帮佣房间。
一楼大厅没有人。
伍舒娅直奔二楼最东侧的房间而去。
元酒刚踏上二楼楼梯口,一道黑色的烟雾忽然撞开了最近屋子的门,朝着她的方向扑来。
雍长殊几乎是立时就抬起爪子,准备将那团不明烟雾拍开,被元酒一手握住爪子。
元酒速度极快,动作极轻,转瞬之间便闪现在二楼走廊之内。
从头到尾,没留下任何痕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蹲在元酒肩头,回头看着那团漂浮在大厅上空的黑色烟雾,慢慢按下自己的爪子,尾巴烦躁地甩了几下,搔在元酒的背后与颈侧。
雍长殊传音给元酒:“我们刚刚是被发现了吗?”
元酒摇了摇头。
应该是没有的,她用的是高阶隐身符,不仅可以对人类起效,同时也对鬼和妖起效。
她与大狐狸始终在一起,在大狐狸体内也留有自己的灵气,所以每次使用隐身符,他们才能互相看见彼此。
“刚刚那团东西……应该只是碰巧。”
雍长殊尾巴不甩了,定定看着漫无目的在大厅上空打转儿的黑色烟雾,总觉得那形状看着有些眼熟。
不过一时间他也不是很确定。
元酒并未将注意力放在大厅那团不明物体上。
那东西比普通的鬼实力要强,身上的力量也比较驳杂,但暂时不会对她造成威胁。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伍舒娅。
伍舒娅已经找到赵图兰的位置,她必须得尽快赶过去。
不然,以赵图兰曾经的手段,难保不会对当时伍舒娅拼死想要背叛他报复泄愤。
元酒一步跨出,眨眼出现在二楼走廊最东侧的房门前。
雍长殊看着被阴气笼罩的房间,抬着毛爪子在元酒肩头磨了两下:“阴气好重。”
“这真的能养病吗?”
元酒寻思着赵图兰总归是个人,在阴气这么重的房间养病,没把自己给养死还真是个奇迹。
雍长殊忍不住露出一对雪白锋利的犬齿,抬起左爪指向门口:“我们进去!”
元酒伸手拍了一下他爪子:“我不是你的大头兵!”
雍长殊缩回爪子:“我也没把你当大头兵啊。”
“你这样总让我有种伺候主子的错觉。”
雍长殊:“……”
说的他好像是只猫一样。
……
元酒神识探进屋内,只感觉到到处都是盘绕的阴气,赵图兰的房间简直就像建在地府一样。
“他房间好奇怪。”
不过奇怪归奇怪,伍舒娅都已经进去了,他们也该进去。
元酒略施手段,带着大狐狸穿墙而过。
进去之后,一人一狐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浓郁的阴气已经凝成实质,如一条条带状的深海鱼,在屋子内横冲直撞。
赵图兰坐在轮椅上,正阖着双眼,阴气一股脑从头顶灌入他身体内,很快又从他七窍流出。
他的左半边脸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黑色的纹路,整个人处在一种诡异奇怪的平衡中。
伍舒娅的魂魄则是被牢牢吸附,落在他身边那只男鬼手中。
在半空中还有一具被阴气缠绕的女尸。
元酒打量了片刻,瞳孔微微紧缩。
这女尸她还挺熟悉的,之前也见过。
雍长殊也十分诧异:“伍舒娅的尸体,特管局那边不是说已经烧毁了吗?”
怎么又落在了赵图兰手中?
两人具是百思不得其解。
元酒掏出自己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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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么阴谋阳谋,还有这莫名其妙的破庄园。
等把赵图兰和那只男鬼抓到手,先打一顿,问什么问不出来?
……
雍长殊被拂落时,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落地瞬间化作人形。
靠着墙站稳后,他立刻将手贴在墙面上,用妖力将整间屋子包裹起来,以防止赵图兰和屋子里其他鬼跑掉。
元酒突然现身,让原本掐着伍舒娅的男鬼愣了一愣。
不过在赵图兰睁开眼睛之前,那只男鬼就扔开了手中的伍舒娅魂魄,立刻凶狠地朝着元酒扑来。
男鬼力量强横,元酒手中长刀并未出鞘,直接拎着刀柄往男鬼脑门上砸去。
大抵是赵图兰交代过,男鬼并没有硬碰硬,身形突然从原地消失,继而出现在元酒身后,长长的利爪从元酒身后锁住她的脖颈,眼底闪过疯狂与狠辣,猛然往后划开了元酒纤细的脖颈。
“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又是个废物……”
男鬼得意地朝睁开眼睛的赵图兰亮出自己的双手。
赵图兰眼中满是黑雾,渐渐恢复清明时,瞳孔骤然紧缩,身体直接从轮椅上往前摔,狼狈地扑倒在地面上,背心的地方被一柄配着刀鞘的长刀重重捅了一下。
地面上顿时呕出一滩黑血。
元酒蹲在轮椅上,右手拎着长刀,又在趴倒在地的赵图兰背后戳了好几下,笑得格外嘲讽:“还以为你找了个多厉害的帮手呢?没想到还是这么废物。”
赵图兰脸贴在地上,呕出好几口血,双手紧紧按在地面:“你到底是什么人?”
“都说了啊,是你祖宗。”
元酒眨眼从轮椅上消失,一巴掌摔在再度想要背刺她的男鬼脸上,一脚踩在赵图兰头顶,挥着刀鞘将男鬼抡到墙上,如同抽被褥一样哐哐砸了好几下。
男鬼贴在墙上,狰狞的咆哮着,发出嘶哑低沉的叫声。
元酒拔掉刀鞘,突然挥刀斩在墙面上。
男鬼挥舞的利爪,整齐的被切掉后,整只鬼突然都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自己被砍断的手指。
“吼——”
元酒挥拳将他脑袋砸入墙面,看着他自己挣扎着,无论如何都拔不出脑袋,回头看了眼站在角落的雍长殊。
他控制着妖力,将男鬼的头薅在墙里,任凭对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没有男鬼干扰,元酒一把将地上的赵图兰提起来,再度握紧拳头,没用任何灵力,直接砸在他脸上。
“上次让你跑掉了,这次可不会再给你机会逃跑。”
元酒又给了他一记左勾拳:“人生在世,但行好事,可社会上偏偏有你这种渣滓,总是天天想方设法搞坏事儿,简直就是拖了社会进步的后腿。”
“这一拳,是替白牧揍的。”
元酒给了他第三拳,看着他充血的眼睛,和含糊想开口的嘴巴,毫不留情地又挥了一拳。
“这是替另外两位出车祸的同志的揍的。”
元酒往后退了半步,感觉他的脸肿的不是很对称,再度往上揍了一圈。
“这一拳……嗯,因为看你不顺眼,左右不对称,太欠揍了。”
元酒发泄完后,随手将她提起来,挂在了轮椅上。
低头用符纸封住了他的行动,让他只能坐着说话,无法做出其他任何动作。
“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谈,你到底什么来头?究竟想干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将悬浮在半空中的女尸放下来,看着面色青紫,四肢僵硬的尸体,深深叹了口气。
“伍舒娅的尸体……就地焚化吗?”
元酒摇了摇头:“她的尸体被炼制过,普通的焚化炉已经没办法焚烧干净。”
“等我们走的时候,带走解决。”
雍长殊点点头,蹲在尸体身边简单检查了一番。
伍舒娅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前段时间尸体一直跟着伍舒娅的父亲,并没有经过特殊手法炼制,所以哪怕被浓郁的香水味道掩盖,隐隐还是可以闻到尸臭味儿。
为了让伍舒娅死而复生,伍栋飞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手上沾了好几条人命,到最后也不过是人财两空,背着好几桩命案等待法院判决。
这具尸体当时已经被执法部门收走,本来是安排着推到殡仪馆去火化。
元酒和雍长殊,包括特管局其他人,当初都以为尸体已经在焚化炉中化作灰烬,下葬在了西园公墓那边。
结果……
……
元酒盯着眼神恶狠狠的赵图兰,嗤笑道:“怎么着?还不服?”
赵图兰:“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一再坏我好事?”
元酒扛着自己的刀,歪着脑袋打量了他几秒。
“我觉得你这人是不是有点猫病?你干的这些叫好事吗?我们是无冤无仇,但是你断我财路啊。”
因为赵图兰逃跑,白牧住院治疗,她损失了很大一笔奖金。
赵图兰忽然抬头,吐掉嘴里的血沫:“你需要钱?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你放了我,不要再管伍舒娅的事,我给你一千万。”
元酒扛着刀站在原地,盯着他像盯一头肥羊。
这年头,干坏事的都这么有钱的吗?
开口就一千万。
见元酒毫无反应,赵图兰试图加码:“三千万?”
雍长殊站起身,站在元酒身后,伸出五根手指:“五千万,我们放过你这一次,不接受讨价还价。”
赵图兰:“……”这特么是把他当冤大头宰!
元酒偏首看着雍长殊的眼神很震惊,但是面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泄露情绪。
她现在觉得自己是个土包子,赚三亿可能要花上一两年。
但有雍长殊在,几分钟就能帮她敲了别人五千万。
虽然赵图兰死死盯着雍长殊的表情颇有些咬牙切齿,但是元酒隐隐有预感,眼前这个冤大头可能……真的会答应。
静默了几秒钟,赵图兰死死咬着后牙槽,恨恨地说道:“行,五千万就五千万。”
元酒掏出自己的手机:“银行卡转账,能一下子转五千万吗?”
“只要他提高过银行卡转账限额,网上银行就能转。”
元酒看着雍长殊,犹如看着一座需要供起来的雕像。
这是财神爷啊。
只言片语,就帮她赚了一大笔钱,还清债务完全指日可待。
赵图兰坐在轮椅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元酒。
元酒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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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图兰:“……”
“我动不了。”
元酒拍了一下脑袋:“忘了。”
她抬手在赵图兰肩上拍了一下,快速收回手,笑眯眯地说道:“不要想着耍花样,在我眼皮子下,你没有机会跑,不然你可以试试,但是再抓住你我就要再涨五千万。”
蠢蠢欲动赵图兰:“……”内心有一万句祖安话想要问候眼前两人!
强盗!
艹!
……
看着五千万转账到位。
元酒同情地睨了赵图兰一眼,忍不住打听:“你们干邪师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啊?怎么赚的?能不能透露一下?”
赵图兰气得快要吐血,一言不发地瞪着她。
“虽然答应放你一马,但是我们之前的交流还没有结束,等我问完了就放了你。”元酒理所当然道。
赵图兰忽然坐直身体,手拍在轮椅上,气得发抖:“你们不讲信用。”
“我们什么时候说立马放了你?”元酒指了指耳朵,“你自己回想一下,我从来没有说过这话,都是你自己想当然哦。”
“好了,你回答我问题,我就不揍你。”
“不然,我就把你揍个半死,再把你治好,再把你揍个半死!”元酒握着拳头,笑眯眯地威胁道。
文字游戏,她也很擅长的。
大狐狸刚开始和赵图兰谈交易,她就发现了有很多漏洞可钻。
比如,大狐狸只说这次放过他。
但没说以后不能抓他。
下次抓住他,不知道还能不能薅一次羊毛,再赚个五千万。
想来……应该是不太可能。
有些可惜,多好的生意啊。
……
“第一个问题,伍舒娅的尸体,你怎么弄到手的?”元酒收起脸上嬉笑的表情,面无表情地问道。
赵图兰垂着头沉默不语。
元酒看了眼自己的小拳头,觉得威力不是很足,从储物手镯中摸出一团乌金,在掌心慢慢揉成一个指虎。
她将乌金色的指虎套在四根手指上,用了一分力,试着在墙上敲了一下,直接把墙面敲出一个洞。
赵图兰看了眼墙面,又看着头卡在墙内,四肢还在挣扎的鬼仆,只觉得丢人又愤怒。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变态……
完全无视了世界规则。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强悍的存在,为什么之前鬼门所有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我不想再重复,如果你不说,下一拳就给你开瓢。”
赵图兰:“傀儡术。”
“我有一个傀儡替身,找人替换了送去殡仪馆火化的尸体,真正被焚烧的就是个傀儡而已。”
雍长殊手指轻轻磨蹭了一下衬衫衣角,垂着眼帘若有所思。
元酒想起上次章龄知跟她说的,接着问道:“你是御鬼宗的人?”
赵图兰脸色发沉:“是。”
“御鬼宗现在有多少人?”
赵图兰这次死都不肯张口。
元酒知道问不出来,并不急着求一个答案。
“这个庄园和你们御鬼宗有关?”元酒问。
赵图兰依旧不语。
元酒恍然点头:“不说话,那就是有关系了。”
赵图兰抬头死死盯着她:“你们别得寸进尺!”
“这个庄园里那么多厉鬼,是你们专门养的?”
赵图兰咬牙:“是。”
“再问你一个问题,庭泰社区那具血尸案,和你有没有关系?”
元酒观察着赵图兰的脸色。
赵图兰靠在轮椅上,下意识抿了一下唇角,才开口答道:“没有。”
雍长殊冷笑道:“说谎。”
“你刚刚身体后仰,双手下意识放在身前,眼睛眨了两下,又抿了一下唇角……这是人在说谎时常有的小动作与微表情。”
元酒看了看雍长殊,又看了看赵图兰,似笑非笑道:“你骗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图兰被元酒脸上的表情吓到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改变动作,想要证明自己刚刚没有那些小动作,但却完全暴露了他的心虚与紧张。
元酒双目很冷静,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道:“别紧张,我既然答应留你一命,肯定不会食言。”
“所以再回答一次,庭泰社区那起血尸案,和你有关吗?”
赵图兰紧紧握着拳头:“有关。”
元酒只垂眸看了眼指尖,并未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赵图兰一直惴惴不安,思考着该怎么反击,但是脑子里划过很多想法,但最终都被否决了。
不行的。
眼前这两个人的实力,太强大了。
是他以前从未碰到过的类型。
这座庄园也是耗费巨资才建起来的,截走北海市一部分地脉之气,用来蕴养整个庄园。
用一座城的气运,来养一个庄园,一个家族,所以才有御鬼宗如今的秘密崛起。
庄园里养着很多极凶的厉鬼,寻常人根本进不来,随意踏进庄园,很快就会被厉鬼撕成碎片。
但是从眼前这两人入侵,到出现在他面前,整个庄园里所有的陷阱、厉鬼,都成了摆设。
他们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厉鬼,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进入庄园。
这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就算是御鬼宗的长老,也不可能如此堂而皇之登堂入室,却又不引起任何动静。
细思极恐。
除了认输,与对方达成交易,他几乎想不到任何办法。
坚持反抗,等待他的结果完全可以预料,死路一条。
……
元酒绕着赵图兰走了一圈,左手轻轻压在他的肩上,掌心有灵光一闪而逝。
下一秒,她忽然动手,敲在他脑袋上。
赵图兰哐当一下砸在地面,整个人顿时陷入昏迷。
雍长殊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她已经收手。
元酒拍了拍手心,将伍舒娅尸体收起来,又看了看刻在伍舒娅神魂深处的契约印记,摸着下巴思索了两秒:“鬼仆契约,你知道怎么解吗?”
雍长殊思考了两秒:“我只知道一种。”
元酒好奇:“是什么?”
“赵图兰魂飞魄散,契约就能解除。”
元酒:“……”
“我们已经答应今天放过他一次。”
雍长殊:“我没什么好办法。”
元酒将赵图兰身体掀了一下,赵图兰平躺在地,两颊高高肿起,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元酒低头将手靠近他胸口,掌心慢慢汇聚大量灵气,将他神魂从身体里抓出来,徒手将挣扎的魂体撕裂,直接把两枚鬼仆契约给拽下来,紧紧的握在掌心内。
雍长殊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这样做……他神魂不完整,以后……”
元酒将鬼仆契约捏碎,一瞬间屋内掀起一阵疾风,躺在地上的赵图兰口中呕出一口黑血。
她抬头目光淡淡地说道:“死不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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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撕下的魂体只是很小一部分,并不会让赵图兰失去神智,但他以后时时会犯头疼,直至脱离这具身体。
魂体可以慢慢养回来。
只是需要漫长的时间。
在魂体完全恢复前,他没办法再契约任何鬼仆。
就算强行契约,因为他神魂不完整,实力强大的厉鬼可以很容易反噬他。
这也就意味着,他根本驾驭不了魂体实力强于他本身的厉鬼。
……
契约被毁后,伍舒娅的神智恢复得更加清明。
脑袋卡在墙内的男鬼忽然一动不动,应该也是感觉到了失去契约的束缚。
元酒扭头看着男鬼,问伍舒娅:“知道他叫什么吗?”
伍舒娅愣了几秒,有些害怕地开口:“我不清楚,只知道这个坏蛋叫他阿错。”
元酒:“你父亲犯下了两起谋杀案,还有一起谋杀未遂,这辈子注定了要待在监狱里。你的尸身过于特殊,所以我会带走焚毁,至于你……安排你去地府,有异议吗?”
伍舒娅茫然地看着元酒,沉吟良久,有些怯懦道:“我能……再去看一眼我爸吗?”
虽然他做了很多错事,但是他还是她父亲。
所有人都可以骂他,但是她不能。
她没有资格。
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她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暗无天日。
想阻止父亲犯罪,做不到。
想违背赵图兰的命令,依旧做不到。
想毁掉自己的尸体,断绝所有人的念头,还是做不到。
她有些时候很痛苦,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觉得有些时候魂飞魄散就好了。
元酒与雍长殊没说话。
伍舒娅慢慢低下头:“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想去地府前,能再看我爸一眼,他做了那么多坏事,都是因为我。”
元酒:“案件审理我没有关注,离开前,你可以入梦一次。”
伍舒娅猛然抬起头,诧异地望着元酒道:“真的吗?我真的能入梦?”
元酒微微颔首,抬袖将她收起来。
单手抓着男鬼的脚,将他从墙上拔下来:“你是厉鬼,手上沾染了不少人命,是去地府领罪受罚,还是想图个痛快,直接魂飞魄散?”
男鬼被扔在地上,在获得自由后,几乎是立刻就往外冲。
元酒抓起桌子上的手机,直接命中他的后脑勺:“让你跑了吗?”
男鬼被砸的踉跄了一下,身体扑在门板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他试着往门上又撞了两下,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和之前一样穿墙而过。
雍长殊左脚微微往前半步,脚尖下四散出如蛛丝般的暗光,一隐一现间,房间内墙面上出现了细密的光网。
妖力凝化的囚笼,将男鬼和他们关在了同一个空间内。
任凭这方空间内闹出多大动静,外界都无法感知。
元酒对此并不意外,神色坦然地欣赏着男鬼的恐慌,她一步步上前,揪住了绝望的男鬼,忽然回头看着雍长殊,巧笑嫣然道:“大狐狸,想去看看冥河与彼岸花长什么样吗?”
雍长殊翘起唇角,顺着她的话答:“想。”
元酒:“妖力收起来吧,我带你去。”
雍长殊左脚退回半步,罩着整间屋子的妖力散去,元酒双眸中陡然闪过金色光芒,徒手在半空撕开一道缝隙,可吞噬一切的黑暗从撕裂空间一角露出。
雍长殊走到元酒身边,看着越来越大的缝隙,黑暗中有阴冷的气流扑面而来。
是极为纯粹的阴气。
至阴至寒。
元酒低头抓住雍长殊的手腕,另一只手揪住挣扎的男鬼,一步跨进浓稠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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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掌心下是温热的皮肉,身旁还有一颗怦怦跳动的心脏,与上次孤身一人来冥界完全不同。
冥界很大,地府只是冥界一隅。
不过这个世界的冥界与修仙界的冥界不可同日而语。
修仙界的冥界很危险,到处都是横冲直撞,脾气暴躁,凶残嗜血的鬼怪。
甚至还有很多冥界土著。
那些土著将冥界划分为不同的区域,再细分为城池。
比如无归海。
位于修仙界冥界最东方,无边无际,无人抵达过无归海尽头。
无归海中有很多实力堪比鬼将的水鬼与骨妖,夜半的海面浮动着密密麻麻的白骨,等到微弱的光线照在无归海面上,那些白骨又会纷纷沉入海水中。
凡是驾船入海的人妖仙魔,白天会被水鬼攻击,夜晚会被骨妖袭击。
无归海中有很多岛屿,岛屿上有很多宝物,但是渡海非常难。
因为经常出海而再无法归来,所以那片海才被称之为冥界最危险的地方,有了“无归”之名。
……
不过眼前的冥界,看着比修仙界的冥界平和多了。
只是这里看着也更贫瘠,大片大片长着黑色尖石的土地,土地上隐隐有红色的裂纹,在缓缓流动,汇聚向他们目之所及的尽头。
周围凛冽的风声,还有忽近忽远的鬼哭声,显得很不真切。
元酒低头看着脚下的碎石,把男鬼交给雍长殊:“你先拿着,我折个灯引路。”
从储物手镯中拿出纸,她低头又快又细的将灯笼折好,注入了一缕功德之力。
亮起的灯笼从她掌心飞起,飘在半空中不停地旋转。
光影间依稀可见美人与罗刹。
奇异的是,她刚刚拿出的纸,并无任何图案。
雍长殊好奇地看着灯盏,抬起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只是折纸应该没有这种效果吧?”
元酒将他手里的男鬼抓过来,笑着说道:“想知道啊?”
“你得再送我几个好吃的蛋糕才行。”
雍长殊跟上她的脚步,踩着碎石沙砾一步步往前:“可以,明天带你去选。”
“折灯的纸比较特别,叫做寿乌纸。”
“这种纸制作工艺比较麻烦,主要是冥界一个寿乌的种族生产,秘方据说是用了寿乌族每十年蜕下的羽毛所制成。不过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些纸全是我以前去那个世界的冥界买的。”
“那里的冥界很热闹吗?”雍长殊非常好奇。
眼前这片土地显得格外死寂。
很难想象另一个世界的冥界却有着各种各样的种族,还做起了生意。
元酒点点头:“那里的冥界很热闹,也有很多恶棍,实力为尊。”
“寿乌纸制成后,看着和普通的纸张并无差别,但是寿乌鸟一族有着天生识别方向的能力,这在根本找不到东西南北的冥界,是一种很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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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寿乌族制造出来的寿乌纸,一直都很紧俏。”
“寿乌纸被折成各种模样,注入灵力或者鬼气妖力之类的,用于引路。”
“折成灯盏形状,注入功德之力后,就能够自行引路,通往地府。”
雍长殊听得入神,不解道:“那如果要去其他地方呢?”
“那就要折成其他形状,比如折成一只纸舟,目的地就是无归海。”
“修仙界是有各种地标的,这都是寿乌族自己折腾出来的,他们贩卖寿乌纸时,会告诉客户相应的用法。”
“两个世界毕竟还是有差别,你为什么笃信寿乌纸到了这里还能用?”
元酒眨了眨眼睛:“寿乌纸折成其他模样,引导向不同的方位,这个原理我不太懂。但是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每一个冥界的地府所代表的意义是不会变的。寿乌纸折成的灯笼,引导我们我们向地府,真正起作用的应该是功德之力。”
“地府也不是寻常人能去的地方,包括冥界的土著,对地府都是避之不及。”
“毕竟那里是真正的暗无天日,令无数三道六界无数种族都为之忌惮。”
雍长殊很意外:“在你口中,地府好像很可怕。”
“修仙界那边是真的很可怕,地府关押着很多作恶多端的大魔头大怪物,没有白天只有永夜,耳边永远充斥着痛苦的嘶吼,还有害怕惊惶的叫声,如果心脏不够强,在地府待三个月就得疯。”
至于管理轮回的地方,她也从来没有去过。
因为不敢闯。
师尊也警告过她,不要去地府搞事情。
毕竟她又不是猫,能有九条命。
雍长殊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指着灯盏上的美人与罗刹,问道:“这两种图案呢,怎么回事?”
“寿乌族啊。”元酒解释道,“寿乌族本体是一种只生活在冥界的鸟,它们化成人形后,雌性美艳不可方物,雄性却样貌丑陋,像极了罗刹。”
“用他们羽毛炼制的寿乌纸,在被点亮后,有时候会显现出美人图案,有时又会显现出罗刹图案,这是寿乌纸最显著的标志。”
雍长殊盯着灯盏看了几秒:“你手里存货还多吗?我能不能买几张?”
元酒捏着男鬼,脚下步子顿住。
“你想买寿乌纸,价格很贵的。”元酒小心翼翼试探道。
她在考虑要不要宰一笔。
大狐狸荷包很鼓,只要她张口肯定是能赚到。
但说实话,有点点昧良心。
因为狐狸对她还挺好的。
“一张十万?”元酒不确定道。
雍长殊忍俊不禁:“不是很珍贵吗?我还以为你会叫一百万一张呢。”
元酒捂着心口,心塞道:“我没有那么黑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在我们深厚的友情份上,给你打个折,五十万一张吧。”
雍长殊微微颔首,看着她拿出五张寿乌纸,随口问道:“你还有多少存货?”
元酒眼神闪烁了两下,将视线扭开,看着前方一片火红,声音有点点飘忽。
“也不是很多……”
“大概还有个八万张吧。”
雍长殊:“???”
说好的很紧俏呢?
元酒摸了摸鼻尖:“第一次去冥界的时候,我年纪还小,做事也冒冒失失,当时寿乌族的那个傻缺少主把我的飞舟给打了个大洞,还拒不赔礼道歉,又在无归海岸把我的船给掀翻了,导致我差点儿被骨妖用骨头捅到屁股,我就很生气,放弃了去无归海历练,扭头去她们寿乌族,找到那个傻缺家的仓库,把里面的东西全搬空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说起这件事来,虽然神色有些微妙,但是语气却格外坦荡,仿佛为报复直接搬空对家仓库也没什么大不了。
雍长殊难得寻不到语言,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后面没被报复吗?”
看不出来,她还是个眦睚必报的性子。
元酒摇了摇头:“没有,那家伙去了无归海,就再也没有回来。”
所以,从某些方面讲,那个寿乌族的笨鸟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不然以她当时的修为,有极大的可能也是一去不回。
后来她有几次都想再去探探无归海,但是都因为各种事情被绊住了,渐渐地这个念头也就被搁置。
“以后……”元酒踩着轻快的步调往前走,微微侧首凝视着衣领被吹起的雍长殊,目光顺着他线条极为流畅的下颚慢慢上移,停驻在他偏薄但格外漂亮的唇瓣上。
雍长殊垂下眼眸,回望着她:“以后什么?”
“以后……等你的毒解了,实力提升之后,可以前往异界……要不要一起去无归海看看?”
元酒眼神闪烁,仿佛刚刚的凝视与停顿,只是一场幻觉。
雍长殊抬手压在她脑袋上,轻轻的拍了两下:“你想得还挺远。”
元酒想把头扭回来,雍长殊收回手时,轻轻拂过她脑袋上乖巧的发髻。
“有机会的话,就一起去吧。”
雍长殊手指落回身侧,一脚跨过地上黑色沟壑,他个子高腿也长,步子迈开后,轻轻松松拉开几步距离。
元酒抓着男鬼追着他的步伐,笑眯眯地说道:“大狐狸……”
“嗯?”
“肯定有机会的。”
雍长殊听着她笃定又愉悦的声音,忍不住勾起唇角:“我们得快点把这只鬼送过去,赵图兰那边你打算真的就这么放过他吗?”
“那怎么可能?”元酒眼睛微微圆睁,“我虽然答应了放他一马,但是我又没有替特管局答应放过他,白牧因为他的后手伤得那么重,他不进橘子真的很难收场。我撕裂了他的神魂,他一时半会清醒不了,等我们离开冥界,我就给章龄知摇电话,让他带着更厉害的人去抓人。”
这样,五千万她赚了。
赵图兰也伏法了。
两全其美。
……
在无夜无昼的冥界穿行,两人停在了一片长满彼岸花的河边,望着水急浪涌的冥河。
“这里就是冥河,与我之前见过的没什么差别。”
元酒用脚尖踢了踢路边的彼岸花,原本安安静静绽放的彼岸花往一旁躲了躲,在元酒下一脚踩过去时,开得妖异烂漫的彼岸花瞬间化作红色的碎屑,散落在黑色的泥土中,倏兀消失不见。
雍长殊看着她欠欠的动作,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有船来了。”
元酒收回脚尖,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从涛浪中穿来的一艘渡船,在渡船即将靠岸时,一阵腥风从冥河河面上吹来,元酒匆匆抬手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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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渡船靠岸时,船舷与河岸发生撞击,挂在渡船船头上的灯笼摇晃起来,橘色的灯火破开了河边的昏昧,也引起了冥河之岸的骚动。
元酒与雍长殊扭头看着从身后与左右两侧匆匆飘来的无数鬼魂,大多数鬼魂都显得很麻木,匆匆赶到河岸边只有一个目的——抵达彼岸。
“走。”元酒提着鬼,拉着雍长殊的手,与一大波鬼魂一起冲上了船。
从船尾走过来的男人戴着斗笠,手里拎着一根苍青色的竹篙,在船舷上邦邦敲了几下:“不渡活人,下船。”
元酒拎着手里的男鬼笑道:“不下。”
戴着斗笠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但是样貌意外的年轻,眼睛上蒙着一条白色的绸带,下一秒招呼都不打,直接一竹篙朝着元酒捅了过来,船上不少鬼被抽落冥河,很快就被滔滔河水吞噬,再也不见冒头。
元酒看着尖锐的竹篙顶端,抽出两仪刀毫不犹豫地劈开。
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幽静的冥河岸边响起。
原本急匆匆往船上挤的鬼魂纷纷掉头往岸上跑。
“载我们过去,不然我就把你从船上踢下去。”元酒嚣张地说道。
“猖狂,这里是冥河,你们上的是我的渡船。”
男子再度挥动竹篙朝着两人逼近。
雍长殊忽然抬手,一掌将竹篙推入河水中:“只是借道,还望通融。”
摆渡人将竹篙插在河水中,直接一篙扎中河中两颗浮沉的白色头骨:“你们过河作甚?”
“去地府一趟,有事相询。”
元酒抓着手里的男鬼,对摆渡人并无惧色。
……
这次来地府,主要是押送这只沾染无数人命的恶鬼。
同时也想询问之前鬼公交上那些乘客说的问题。
北海市有些区域,鬼魂下地府竟然还需要交费用,不然想投胎都毫无门路。
鬼公交上那么多鬼魂,几十年前本来就可以来地府投胎,结果却因为这样的原因,滞留在阳间那么多年,这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而且这还仅仅是北海市,地府管辖着所有的亡魂,像这样的区域不会只是个例……
这种做法,会造成阳间亡魂越来越多,各种灵异事件也会越来越多。
活人与阴魂混居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还用多说吗?
这件事还需要地府自查,有了结果,进行改正,也能极大减轻实力大不如前的道门压力。
……
摆渡人抬手抓住竹篙,冷冷地说道:“渡河过程中出现任何事情……”
“不用你负责。”元酒快速打断他的话。
摆渡人冷哼了一声,拎着竹篙走到船尾。
元酒收起两仪刀,往船内走了几步。
雍长殊收起手上的妖力,站在她身旁问道:“得罪摆渡人,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元酒摇头:“他实力不行。”
雍长殊往船尾看了眼,再也寻不到刚刚那青年的身影,仿佛与远处的环境已融为一体。
元酒小声与雍长殊说道:“我以前遇到的摆渡者,比他凶残多了,那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家伙,对于挤上船吵吵嚷嚷的鬼魂,往往都是一杆子直接把他们扫下去,很快就被冥河里的骨妖撕得七零八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地府不会追究吗?”雍长殊很意外。
本以为地府是秩序井然的。
元酒摇了摇头:“错过鬼差接引的鬼魂,他们在地府的名册上属于失踪亡魂,自行进入冥界后,死在黄泉路和冥河的不计其数,就算真的消失了,也没有谁会去为他们讨个公道。”
“这就是我为什么每次遇到亡魂,能送他们一程就送一程的根本原因。”
“如果等他们自己找到门路进入冥界,大多数都会像刚刚那些被扫下冥河的亡魂一样,无声无息地消散在这片荒芜的废土上。”
雍长殊:“你上次折了纸灯,自己并未亲自下来,为什么也能将那些亡魂安全送达?”
元酒抬起手,指尖旋转着光泽柔和的灯笼。
“因为灯笼里的功德之力。”元酒点了点纸灯,“功德之力,对亡魂而言相当于一张通行证。”
“因为我们是活人的缘故,所以摆渡的才会动手,根本不管我们有没有功德之力。”
“但如果我们是亡魂,有这盏功德灯,他会安全护送到对岸,会从灯盏中抽掉一点点功德之力作为报酬。”
“摆渡者很特殊,一半佛陀,一半恶鬼。”
“我不太清楚摆渡者甄选的标准,但是冥河之上,只有一个摆渡者,他们需要不停地往返,将亡魂送达彼岸,以此来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业赎罪,不过他们实力也十分强大,能够压制无数恶鬼。”
元酒转身看着船尾的方向,根本不在乎音量,与雍长殊议论道:“那个摆渡者……估计生前是个将军,杀了很多人,也救了很多人。”
“地府不存在功过相抵。”
“地府奉行的原则,功是功,过是过,有过必罚,有功必奖。”
雍长殊想起摆渡者的模样:“他看着不太像将领,样貌过于纤细,看着也很年轻。”
元酒勾唇笑了笑:“假相。”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有一张虚妄的假相。
雍长殊也知道不该以貌取“鬼”,但那个摆渡者给他的感觉很特别。
而且有一丢丢的眼熟,但他认认真真回想过,并无任何记忆。
……
“上船。”
摆渡者的声音响起,挤在岸边的亡魂看着元酒和雍长殊,迟迟不敢踏上船板。
“不上就走了。”
摆渡者声音不虞。
估计是被气的,船上载着两个活人,都还特别不好惹,吓得那些孤魂野鬼一动不敢动。
有一只鬼魂悄悄将脚踏上船板,慢吞吞地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
元酒牵着雍长殊往船尾走了走,其他亡魂大大松了口气,一股脑挤上了船。
雍长殊站在船尾,看着重新戴上斗笠的青年:“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没有。”青年语气不善,“我生前是人,不认识妖。”
元酒捏着男鬼坐在船板上,单手托腮看着他蒙着绸带的眼睛:“妖怎么了?你还歧视?”
摆渡者扭头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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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老实人。”
摆渡者唇角抿得很紧:“……”
估计是在想一会儿该用什么姿势把她扔进冥河。
雍长殊没有再询问,他活得时间太长了,有千年之久,不可能将这一生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很多人的一生,对于他而言都是短暂的一瞬。
有些时候闭关修行一次,再出来那些认识的人已经躺入了厚厚的黄土中。
……
渡船在急浪中转向,朝着波涛汹涌的冥河对岸驶去。
元酒看着血红的冥河,抓着两仪刀往河水里捅了捅,将一只扒在船舷上的骨妖头骨捅了个洞。
那骨妖一双细长的爪子扒着船,被捅破天灵盖时,还有些茫然。
元酒将两仪刀从它天灵盖拔出来,龇牙威胁道:“滚,不然就把你脑壳儿敲掉。”
骨妖空洞的双眸慢慢被血红色的冥河水浸没,那双爪子还抓着船舷,在元酒举着刀鞘准备敲下去时,那双爪子飞快地抽回,整具白骨很快沉入冥河消失得无影无踪。
骨妖喜欢趴在船上,这样船的吃重会增加,所以每次渡河清理这些骨妖也很麻烦。
雍长殊目光淡淡看着她闹腾,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摆渡的青年往另一侧船舷上敲了一下,扒在船边的骨妖和企图将船上亡魂拉下去的恶鬼,被一同敲入了冥河中。
直至抵达冥河对岸,摆渡的青年都未曾对元酒和雍长殊出手。
元酒下了船后,看着呼啦啦从船上飘下来的亡魂,又看了眼摆渡者。
他穿着青灰色的长袍,冥河上的腥风吹动他宽大的衣袖,露出了一截晶莹如玉的腕骨,那双极为漂亮的手捏着竹篙往岸边一撑,渡船立刻掉头冲入冥河中,很快就被风浪吞噬。
……
元酒收回视线,与雍长殊无声地随着鬼魂前往远处巍峨森然的城池。
黑色高大的城墙隔断了窥探内城的目光,四面八方的亡魂飘向城门口。
在黑洞洞的城门口,悬着两盏红得诡异的灯笼。
城门上方只有两个字——酆都。
无数的亡魂在城门前排起长队,等待着检查入城。
元酒为了避免引起麻烦,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对黑色石镯,一只套在了雍长殊的手腕上,一只套在了自己手腕上。
雍长殊指尖碰了碰阴寒的石镯:“这是什么?”
“能够让阴差将我们当成亡魂的东西。”
元酒没有解释,她曾经在冥界跑了很多地方,也挖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只镯子只是暂时借你的,用完要还我。”
她只有两只镯子,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还要用上。
雍长殊点点头:“我发现你……很喜欢囤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的储物手镯里感觉像一个百宝工具箱,需要什么都能变出来。
“我这都是被逼的,家底儿要靠自己攒,可不得什么都好好收着。”元酒叹气道,“我小时候练的字帖都还在储物镯子里装着,就连小时候长乘给我做的衣裳,我也都收着。”
样式虽然简单,但是长乘给她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那衣裳现在虽然穿不了,但是料子却十分珍贵,所以她都压在箱底。
以后等有了合适的小徒弟,或者小徒孙,她可以把衣裳给她们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进入酆都城后,元酒大为震惊。
城内城外简直是天壤之别。
穿过黑暗幽深的城门洞,喧嚣热闹的声音突兀地传入耳中,眼前光影变幻,无数亡魂和建筑映入眼帘。
酆都城的街道十分宽敞,两侧的建筑鳞次栉比。
在街上往来的亡魂面部表情要比城外那些亡魂鲜活许多。
和元酒他们一起进来的亡魂,第一时间也是呆怔茫然。
雍长殊看着街道两旁高悬的灯笼,还有生意红火的店铺,有一瞬间的迟疑,垂首看着元酒茫然的神色,原本想要问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显然,见多识广的小观主也是没见过这番景象的。
元酒抓着男鬼随着进城的亡魂一起,慢吞吞地往前而去。
“要逛一逛吗?”雍长殊见她神思不属,便顺势问道。
元酒收回目光,艰难地摇了摇头:“不了。”
不能在地府耽搁太长时间。
她尚未与这方世界的阴间鬼神打过交道,所以这次也是来拜访一下,过个明路。
最好能与地府的官员打上交道,这样一来会为她省下不少力气。
接手归元观后,承接业务范围也会越来越广,像今天这种抓到恶鬼厉鬼的情况肯定很多,不可能一个个全都直接打得魂飞魄散,她毕竟不是阴间官员,随意地打散魂魄,有碍积攒功德。
元酒的目的从始到终都很明确。
两人快速朝着鬼判殿的方向而去,还未抵达鬼判殿门前,一黑一白两位阴差出手拦住他们。
“你们就是擅闯地府的狐妖和人?”
穿着白色丧服,带着一顶长帽的男鬼,将手中的哭丧棒横在两人面前。
元酒抬起偏圆的杏眸,先看了眼白无常头上的帽子,上面写着是个字——一见生财。
元酒很喜欢这顶帽子,连带着看眼前这张羸弱苍白的鬼脸都变得顺眼起来。
“嗯,我叫元酒,归元观观主。”
雍长殊静静看着白无常,只简短地说道:“雍长殊。”
“我知道你。”白无常显然对雍长殊更有兴趣一些,“目前地府在册仅有的七大千年妖之一。”
雍长殊不置可否。
白无常看着雍长殊那张在地府也是极为少见的脸,叹道:“狐妖果然骨相皮相皆为优越。”
对于别人议论着的样貌,雍长殊基本上是从不搭理的。
“你们阳寿未尽,擅闯地府,可知罪?”
元酒理直气壮地摇了摇头:“不知。”
白无常这才扭头看了眼个头不是很高的小姑娘:“归元观的?”
元酒笑着点点头。
白无常:“没听说过。”
元酒笑容僵在嘴角。
雍长殊将元酒揽到身后,静静地看着白无常:“我们来地府是有要事。”
白无常看了眼元酒手里抓着的恶鬼,那恶鬼身上血孽滔天,但被小姑娘握在掌心跟只小鸡仔一样,乖巧地像个玩偶。
“为了这只恶鬼?”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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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常抬手道:“把他交给我吧,我带你们去鬼判殿。”
元酒直接将手上的镯子撸下来,直接塞进储物手镯中,生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姑娘胆子挺大。”
元酒笑眯眯道:“我可不小。”
雍长殊附和着点点头:“确实。”
“顶多刚成年。”白无常道。
元酒面无表情地捏紧拳头:“我三百多岁了,在人间随随便便都能当人祖宗。”
白无常:“骗鬼呢你?三百岁,古往今来我就没见过活到三百岁的活人。”
元酒有点不服气,这种时候必须要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让他们这些地府阴差不能小觑她才行。
她想了想,将压制的修为一点点放开,巨大的威压从她身上一点点释放。
白无常很快就从半空被压迫到地上,双脚踩在地面上,他还有些难以置信。
元酒将修为提到原来的三分之二就没有再继续了。
再继续,那就有种仗势欺鬼的嫌疑了。
白无常好歹作为地府十大阴帅之一,还是要给他留点儿面子。
……
元酒将威压收回时,白无常什么话都没再说。
引着两人从侧门进了鬼判殿后院,迎面撞上了拎着勾魂索的黑无常。
这两个头上的帽子倒也对称,黑无常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他的长相要比白无常更严肃冷酷一些。
“活人?”黑无常顿住脚步,视线落在元酒身上,继而问着一旁的白无常,“地府怎么会有活人?”
“自己来的。”
元酒招了招手:“你好。”
黑无常:“……”好个鬼。
这女孩儿脑子有点毛病。
进了阴曹地府,还跟专门勾魂的阴差问好……
鬼判殿的后院也没什么特别的,这里是秦广王的住所。
秦广王管人间长寿与夭折、出生与死亡的籍册,并且统一管理阴间受刑、来世吉凶。
亡魂走过黄泉路,渡过冥河,入的第一座城便是酆都城。
酆都城就在秦广王管辖之下。
……
元酒站在鬼判殿后院,看着难分昼夜的上空,只看到不断流动的阴气。
黑无常去叫阎王,白无常则是询问他们来地府究竟为何。
元酒将之前遇到的情况说了。
白无常只是略一思索道:“阴差收亡魂引路费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地府的过失。不过这种情况其实存在已久,至少有几十年了。”
“因为现在阳间出生率在降低,所以每年投胎的名额在缩减,但是每年死去的人,变成亡魂之后,来到地府也根本无法安排尽快投胎,所以大量阴魂滞留在冥界,对我们的管理也造成了极大压力。”
元酒:“你们这不仅是压力大吧?漏洞肯定也很多。”
白无常缄默了几秒,没有否认元酒的猜测。
“管理人员有限,而且管理人员考核也十分严苛,尽管我们已经在选拔新的阴差,接引滞留在人间的那些鬼,但是这个过程还需要在职的阴差带一段时间,等业务熟悉后,才能正式接任务。”
元酒听完之后,只问了一句话:“恶鬼,那些新的阴差收不了吧?”
新的阴差,肯定首选人品过关,不然阴差自己徇私,秩序就会崩溃得越快。
其次才是实力。
没有实力,碰上一只恶鬼,或者厉鬼,别说带着其他亡魂跑路了,就连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
白无常沉重地颔首:“你看事情很透彻嘛。”
元酒:“长着个脑袋,应该都能想到这些。”
连现有秩序都无法维持,更别说去收拾那些投机取巧,趁机为非作歹的恶徒。
白无常被元酒耿直的言论怼到不想说话。
他想要换个方向,至少不要让这个小姑娘一直盯着地府这个问题不放。
不过,还未等他开口,穿着暗红色官服,头上还带着冠冕的秦广王从台阶上走下来,先是看了雍长殊两眼,之后盯着元酒打量了片刻,朝着判官伸出左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身后的判官立刻递上一本簿子。
秦广王随手翻开后,原本无字的簿子上显现出两行字。
“元酒,乙酉年七月十五生,寿……”
簿子上并未显现出她的寿数。
秦广王微微眯起眼睛,将簿子合上后,清了清嗓子道:“二位来地府有何贵干?”
白无常上前耳语几句,之后便退到一旁,与黑无常并排站在一起。
元酒:“我如今是归元观观主,这次是捉了一只恶鬼,特意送归地府。”
“就为这等事,你们就擅闯冥界?”
元酒:“除了捉鬼送归受审,此外还请地府多多关注阴差收引路费的问题,他们这么做会导致什么后果,无需我来多言。”
“再有……”元酒说得极为诚恳,“我觉得以后归元观和地府的合作只多不少,不知阎王殿下可愿在归元观设一个据点,这样每次捉拿恶鬼归案,也无需我再来地府。”
秦广王:“你倒是很敢说。”
元酒:“过誉。”
“阴曹司是不能随便在阳间设立据点的。”
元酒很是坦然道:“不能随便设,但是可以认真搞一搞嘛。”
“归元观有我在,你们前往阳间的阴差若是遇到麻烦,也可以找我求助。”
秦广王:“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元酒颔首笑道:“再有信心不过,你的两位阴帅加起来都未必是我的对手。”
她这话已经说的很谦虚了。
换了秦广王,如果她不再压制修为,秦广王也对她无可奈何。
她是知道的,去了异世修仙后,她的寿元就已经完全不归地府管了。
地府顶多也就留着她一个名字和出生年月。
她的功与过,生与死,交由天道来评判。
功劳甚伟,她便会打破先例,成为这方世界近五百年来唯一一个飞升的人类。
如果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此界天道会直接将她劈到魂飞魄散,绝不会给她一丁点重新再来的机会。
……
秦广王并未应她的请求。
这件事还必须慎重考量,归元观在此之前也从未进入过他的视野,所以他还得派鬼差先去考察一下。
“你们先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地府,这里不是未亡人该来的地方。”
“至于你,雍长殊……”
秦广王深深看了雍长殊一眼:“且行且珍惜。”
雍长殊抿唇不语,只抬手一礼。
元酒回头看了雍长殊一眼,秦广王刚刚好像什么话都说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大狐狸这是……有问题啊。
不过这是大狐狸的隐私,她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打破砂锅问到底。
雍长殊带着元酒准备离开,秦广王忽然叫住他们:“我让必安送你们一程。”
白无常突然被点名,心里慌慌的,但他还是出列走到两人面前:“跟我走吧。”
“你不会要带我们去十八层地狱逛一圈吧?”元酒突然蹦出一个脑洞。
谢必安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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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小姑娘,地狱未必能困住她。
要是她某天死了,秦广王殿下肯定特别高兴,这绝对是他们地府必须要争取的核心骨干力量。
……
阴差出入地府,无需按部就班地出城,渡冥河,再走黄泉路。
他们向来是有捷径的。
谢必安带着两人走出鬼判殿侧门,从怀里拿出一块墨色的令牌,往半空中一扔,一道鬼门便骤然打开。
“走,别掉队了。”
元酒和雍长殊跟着他一脚跨进鬼门,眨眼就出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边某条暗巷里。
哪怕已经临近午夜,这座城市也依旧未眠。
谢必安身上的白色丧服也发生了变化。
他头上的“一见生财”长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顶白色球帽,雪白的长发慢慢缩短,不过脸依旧消瘦苍白,穿着一套贵气十足的白色运动服,手中看着就瘆人的哭丧棒,此刻也变成了一束白色的干花。
“你们外出公干还带变装吗?活人不是看不到你吗?”
谢必安觉得她问题好多,但还是如实说道:“私服,现在滞留在阴间的鬼越来越多,所以阴间也有鬼做起了生意,做的私服挺好看的,所以就买了一些。”
在鬼判殿必须要穿公职服,但是外出了,谁还管他穿什么。
“秦广王殿下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完成,我还有公务在身,就此别过。”
谢必安说完就准备遁走,元酒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臂:“等一下。”
“我下次抓了恶鬼,怎么联系你们?”
谢必安面有菜色,挣扎了好几下,最后认命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枚古钱:“对着古钱叫我的名字,我听得到。”
“那万一你听到不过来,怎么办?”元酒问。
谢必安:“那肯定是我有公务在身,不方便。你可以等一等。”
元酒没松手,直勾勾盯着他。
谢必安叹气道:“如果我来不了,我会让其他阴差过来。”
元酒:“那就这么说定了。”
看着元酒松开手,他悄悄往远处挪了两步,拱手朝着两人一礼:“告辞。”
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了。
……
鬼判殿后院,秦广王一把将头上的冠冕摘掉,转身换了一套黑色的常服,坐在后院的台阶上,长长吁出一口气:“好长时间没见到外人了,我这捯饬一次,看着果然威武吧?”
判官一手操着生死簿,一手握着笔杆笑道:“殿下威武。”
秦广王笑了笑,轻声叹道:“那只狐妖,有些可惜了。”
判官颔首道:“寿元将尽,再修不出第七尾,我们很快就能在鬼判殿再见到他。”
秦广王:“他也是不容易。”
为了挡下天劫,不惜消耗自己的寿命,这才活了下来,还保下一方小妖的安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必安走出暗巷后,很快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元酒拿出手机,给章龄知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了他赵图兰的位置。
“我在赵图兰身上留了一道印记,你们如果没有在那个私人庄园找到他,可以来找我。对了去的时候多带一些高手,那个庄园里有很多厉鬼,应该是御鬼宗的窝点之一,单靠你自己硬闯肯定是不行的,最好去找你家长辈帮忙。”
元酒交代完之后,章龄知立刻收起手机,急匆匆地去找上面领导汇报情况。
这次逮捕行动必须要更加周密。
章龄知毫不犹豫给茅山派的同门打了电话,让师兄把自己那位还在僵尸洞睡大觉的搭档送过来,同时联系更多在本地的同门支援。
半个小时后,章龄知坐在新商业区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内,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定定地看着缓缓停靠在街道边上的出租车,车门被推开后,三个人从出租车上下来,他眯起眼睛打量了几秒,将咖啡杯放在桌上,推开了快餐店玻璃门,朝着马路对面摇了摇头。
“师兄,我在这儿!”
章龄知个高腿长,看着道路上没有车,快速地横穿而过。
出租车重新亮起“空车”灯牌,车子发动后,丝滑拐进行车道,很快就消失在十字路口拐角。
……
章龄知看着自家师兄,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大概有八个月没见到乜经纬,这八个月乜经纬去H国学习交流,一直都不在国内,他是今天中午刷朋友圈,才看到乜经纬回国的动态。
不得不说,去了一趟H国,师兄的变化那是相当的大。
乜经纬穿着宽松的撞色短袖和军绿色的长裤,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两手插在兜里,身后背着一个墨绿色的背包,上挑的丹凤眼扫过章龄知呆愣的脸,伸手敲了他一下:“多看两眼你也长不成我这样。”
章龄知满头黑线:“……”真的,他就没见过比乜经纬更自恋的男人。
“师兄,就你一个人来吗?”
乜经纬扭头将视线瞥向身旁两个高高大大,沉默寡言的同伴:“还有他们两个。”
章龄知先看了眼自己的搭档——一只和他师兄同款厌世脸的僵尸。
大晚上的,穿着黑衣黑裤,将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脸上还蒙着一块淡蓝色微笑唇口罩。
“弘总,晚上好。”
章龄知小碎步靠近那只厌世脸僵尸,伸手要去拉他脸上的口罩,显得十分殷勤狗腿。
厌世脸僵尸将头扭到一边,拒绝他摘口罩的行为。
乜经纬看着小师弟和他的僵尸,笑着调侃道:“看来弘总很喜欢我给他买的新口罩。”
章龄知扭头道:“你不要仗着弘总没审美,老是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哄骗他。”
把头扭回来的厌世脸僵尸,一巴掌拍在章龄知后脑勺上,抽得他一个趔趄。
章龄知:“???”
乜经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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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龄知:“……”到底谁才是弘总搭档?!
……
章龄知虽然知道自己不得弘总欢心,但还是紧紧贴着自己的僵尸站,扭头朝乜经纬身边一直没动静的僵尸招了招手:“正直师叔,好久不见。”
同样穿着黑衣黑裤,带着黑色帽子的僵尸,扭头看了章龄知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乜经纬打了个哈欠,问道:“你说的那个庄园,在哪儿呢?”
“我们赶紧去把人给带回局里,我今晚还想去酒店睡几个小时呢。”
章龄知头疼道:“我们两个不行的,就算加上正直师叔和弘总,也是不够。”
“元观主之前特意交代了,那座私人庄园里,仅仅是厉鬼的数量就有十几只,还不算别墅里藏着的其他东西,我们两个正面去,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乜经纬睨了章龄知一眼:“哪个元观主?”
“就是很厉害,很牛逼的一个观主,我感觉她的实力远在师祖之上。”
乜经纬不相信他的话,比茅山派师祖还牛逼的人,整个道门掰着指头都数的过来,各个大名在各门各派都是如雷贯耳,不可能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章龄知对此行却十分慎重,拒绝带着乜经纬就这么过去。
既然元观主说了很危险,那就必须按照她的叮嘱去做。
赵图兰有多危险,他是知道的。
特管局在赵图兰身上折了三个人,包括白牧,现在还在医院休养。
如今特管局,江队因为余毒问题,目前无法外出出任务,局里人手严重不足。
如果他们再有个三长两短,北海市特管局绝对会陷入危机。
乜经纬拧着眉道:“你说的那个元观主,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亲手把那个逃犯抓回来?还专门通知你带人去抓?”
章龄知伸手扶额:“元观主不是咱们特管局的正式员工,所以没人能强制她执行任何任务。而且她最近很缺钱,今天晚上抓到赵图兰后,从对方身上敲了五千万,答应暂时放他一马。不过她把赵图兰重伤了,现在应该也处在昏迷中,眼下正是最佳抓捕他的时机,所以就通知我们带人过去。”
乜经纬微微瞠目,错愕道:“她是有多缺钱,随随便便就敲了五千万?”
章龄知摇了摇头:“反正就是很缺钱,大概还缺好几个五千万。”
乜经纬:“……”
“那现在通知师叔过来?”
乜经纬也没有自负到,撇下小师弟,一个人带着好搭档去闯那栋御鬼宗的秘密据点。
章龄知叹气道:“也不知道师叔赶不赶的来?我刚给明光师叔发消息了,但是他没回。”
乜经纬拿出手机,翻了一下通讯录,点下一个名字。
“明响师伯,你有空吗?”
“对,我们接到消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之前重伤特管局那几位的罪魁祸首找到了,他藏在新商业区这边的一个私人庄园里,这个庄园很可能是御鬼宗的窝点,目前只有我和小师弟两个人带着僵,怕突入进去会遇上危险,没办法处理,你能过来一趟吗?”
乜经纬放下手机后,扭头与章龄知说道:“搞定了,明响师伯马上过来。”
章龄知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和他站在街边吹冷风。
……
弘总从兜里拿出手机,将蓝牙耳机戴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几下,悠哉的听着音乐。
章龄知探头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弘总,最近听什么歌呢?”
弘总点开手机屏幕,歌词背景图片是最近大火的国内女团。
章龄知身体慢慢后仰,哦豁了一声:“弘总最近在追糖果美少女组合啊?她们最近出的那个新单曲,叫什么来着?”
弘总扭头幽幽看着章龄知,将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干巴巴地说道:“《快爱我,小傻瓜》。”
看着弘总顶着一张厌世脸,一本正经说“快爱我小傻瓜”,章龄知差点儿没笑喷出来。
弘总发现了他的嘲笑,在手机壳上磨了磨爪子,对准章龄知脑壳又拍了一下。
“不准笑,糖果美少女,YYDS!”
章龄知捂住脑袋,抗议道:“弘总,你不能这么对我!”
好歹也是要走一辈子的好基友呐
弘总将手机关上,没有理会他,慢慢摇晃着脑袋,跟着耳机里的节拍,哼唱道:“快爱我,小傻瓜……”
章龄知痛苦地捂住耳朵,弘总总是有着奇奇怪怪的审美,还有着让人绝望的歌喉,但是他自己却从来意识不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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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后看着两个师侄:“上车。”
乜经纬没考虑坐不坐得下,反正一秒拉开副驾驶车门,直接坐了上去。
章龄知动作慢了半拍,拉开后排车门后,让正直师叔先上去。
正直师叔是只老神在在的僵,万事不过耳,沉浸在自己世界上。
被章龄知拉了衣袖,他率先钻进车后排。
章龄知扭头想让弘总也进去,结果后领被弘总单手提起来,整个人被强硬粗暴地塞进了后排,接着弘总强壮冰凉的身体也挤进了后排。
车内变得十分逼仄。
章龄知被夹在两个实力强大的僵尸中间,努力缩着身体,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怕自己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被两位混合双打。
……
明响开车往庄园方向驶去,路上询问了章龄知搜集到的信息,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御鬼宗重现一事,他最近也听到的风声。
不过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因为暂时还没有办法证实,那个叫赵图兰的邪师就是御鬼宗传人。
这次如果能逮捕赵图兰,就能确定御鬼宗是不是死灰复燃。
如果御鬼宗真的卷土重来,这对如今的道门而言,就是一个很危险的讯号。
道门不能再过得这么安逸,上次鬼门作乱引起的动荡,让各个门派都伤筋动骨。
这次,他们必须尽早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
车子开到庄园门口,章龄知率先亮出证件:“你好,执法部门办案,请配合。”
门卫查验了证件后,立刻放行。
黑色的车子驶入庄园宽阔的路面,乜经纬和章龄知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座幽深安静的庄园。
的确如元观主所言,这庄园看着很正常大气,但是仔细观察,好像处处都透着一种违和感。
车子停下来后,前排的乜经纬和明响率先推门下车。
弘总先观察了一下车门,正准备动手解决车门时,章龄知眼疾手快按住他爪子:“等下,这是师伯的车,你把车门敲坏了,他会把你棺材里的陪葬品拿去卖钱修车的。”
弘总动作立刻停下来,扭头看着章龄知:“真的?”
章龄知立刻将头点得飞快:“真的不能再真,你知道这辆车多少钱?至少要大几百万,所以咱们动作轻点儿。”
弘总有些勉强,但放下爪子。
章龄知松了口气,将身体探过去,把车门打开后,弘总率先下了车。
章龄知跟在后面,下车前拍了拍正直师叔的手臂:“下车了,正直师叔。”
车门被合上后,章龄知扭头走到弘总身边,看着他站在车头前,正把手往兜里塞。
章龄知走到车前,看着消失的车标,陷入了沉思。
“弘总,你……”
弘总淡定地将双手从兜里拿出来,慢悠悠张开双手:“没有。”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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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总摇头。
什么车标,他没看见!
……
章龄知走到后面,看了下车标,顿时头大了。
明响师伯这辆车是劳斯莱斯,肯定是过了五百万的豪车,结果车头的小金人被掰了!
章龄知拉着弘总赶紧逃离犯罪现场,希望明响师伯晚点发现吧。
不过什么东西到了弘总手里,基本上没有追回来的可能了。
弘总为了攒棺材本和陪葬品,每一天都是费尽心思呢。
反正明响师伯也不是第一次被掰车标了。
听说前两年,明响师伯刚买了一辆宾利,没到半个月车标就被僵尸洞里某只僵掰走了。
为此,明响师伯去僵尸洞逛了一圈,想要抓住罪魁祸首,结果却被罪魁祸首反诬陷一通,状告掌门,说明响师伯打扰他们在僵尸洞躺尸,结果明响师伯就被罚下山执行任务去了。
那辆宾利被他停在私人别墅的车库,至今都没有再开出来。
失去车标的豪车,是不完整的豪车。
……
匆匆带着弘总跟上明响师伯和乜经纬。
章龄知心虚地站在他们身后,目光转了一圈,揉了揉右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刚刚好像看到喷泉水池边,坐着一个女鬼。
他甚至还没有用上符咒与任何秘术,就已经能看见鬼了吗?
这里的鬼有点凶啊!
明响和乜经纬显然也注意到这片区域的异常,明响实力明显比两人要高,压低声音提醒道:“你们两个小心,跟着正直和弘总,不要走散了,这里有很多危险的东西。”
乜经纬与章龄知齐齐点头:“知道了,师伯。”
“有把握吗?”章龄知问道。
明响脸色沉沉:“对付外面这些厉鬼有八分把握,但还没看到别墅里有什么东西,暂时无法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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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龄知环顾着四周,心生戒备。
乜经纬拉开背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两把剑,将其中一把铜钱剑抛给了章龄知。
“自己保护好自己。”
他自己手握桃木剑,站在正直师叔身边。
明响拿出自己的法尺,领着两个师侄朝别墅大门口靠近,喷泉池水忽然咕嘟嘟冒起泡泡,别墅四周的高树哗啦啦摇响,在格外炎热的八月夜晚,风声忽然变得急切,昭示着周围处处不寻常。
章龄知有点儿后悔叫的帮手不够多,先掏出手机给元酒发了个消息,表示自己半小时后没发消息,意味着肯定是出事了,还请元酒去特管局告知江队,请求上面调派实力更强的道门弟子过来处理这所私人庄园。
关掉手机后,章龄知后脑勺忽然一凉,他身体往前一扑,试图躲开身后的偷袭。
弘总速度奇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出现在他身后,至阴至寒、铜皮铁骨的僵身,挡住从喷泉水池里射来的水箭。
章龄知在地上滚了一圈,躲过密密麻麻从水池方向射来极具杀伤力的水箭。
那些水箭看着并不锋利,打在弘总身上就像儿童水枪滋出的水流,显得格外没有脾气。
但实际上,章龄知只看了一眼,就意识到。
这些水箭,但凡有一根射在他身上,都能把他身体射出一个窟窿。
这些水流上都缠着一股暴戾血孽的阴邪之气。
乜经纬没空去救章龄知,有弘总帮忙,他知道章龄知不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他自己握着铜钱剑,毫不犹豫地挥剑削向从榆树上飘下来的吊死鬼。
抱着一颗黑布隆冬脑袋的小鬼,睁着没有眼白的眼睛,定定看着乜经纬,然后慢吞吞朝着他走去。
一只僵无声无息地挡在他面前,抬起手掌露出了锋利的青黑色指甲,毫不犹豫地朝着小鬼颈部插去。
小鬼捧着怀里的脑袋,咧开嘴笑得阴森恐怖,低头往正直师叔身下一钻,溜到他背后时,怀里捧着的脑袋七窍开始滴血。
他随手将脑袋抛出去,那颗脑袋原本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张口咬住正直的肩膀。
正直师叔转过身,飞身拦住想去偷袭乜经纬的小鬼,根本不在乎肩膀上的那颗脑袋。
从身后掐住了小鬼的脖子,藏在帽檐下的双眼闪过一道红光,毫不留情地捏断了小鬼的脖子。
大家都是至阴之物,但是物种却不相同。
小鬼脑袋断裂,忽然大哭起来,鬼哭之声让附近几个活人有些受不了。
正直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威胁道:“闭嘴!不然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皮球。”
这小鬼一点都不可爱。
他们僵尸洞也有小僵尸,身上绑着个小铃铛,天天蹦蹦跳跳的,每天都跟着其他僵尸问东问西,困得时候就自己乖乖回棺材里睡觉。
很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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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小鬼,明明凶狠得要死,喜欢拿别人脑袋当皮球,打架输了立刻厚颜无耻地哭唧唧,太讨厌了!
他才不会同情。
正直抬手将肩膀上那颗头拽下来,那东西咬在他肩膀上,甚至没能留下一丁点牙印。
反倒是那颗头,牙齿硌掉了两颗。
被拽下扔在地上后,正直师叔抬脚直接将它给踩碎了。
小鬼忽然闭上嘴,但没忍住打了个哭嗝。
正直师叔掐着小鬼,往大榆树的方向走去,看着正举着桃木剑和吊死鬼斗法的乜经纬,他速度慢悠悠地,明显是在找机会划水。
乜经纬也注意到这边,确定正直师叔三两下收拾了小鬼,他匆匆收回了目光。
吊死鬼的实力,比那只小鬼要强许多。
这只鬼死了至少百年,袖子和舌头还有头发,都能忽长忽短,一旦缠住他,想要逃脱非常困难,所以他只能将灵气注入桃木剑身,在头发和袖子缠上来时,第一时间就找准时机切断。
……
章龄知和弘总联手对付女水鬼。
这只水鬼很狡猾,并未离开喷泉水池。
因为一旦离开水源,水鬼的实力肯定要大打折扣。
所以她基本上都是利用水池里的水,对他们进行攻击。
章龄知拧眉道:“弘总,别管我,你去捉她。”
弘总主要在替章龄知挡掉攻击,因为章龄知是今天出任务中实力最低的,而且也是弘总的搭档。
每年弘总都收到章龄知好多礼物,其中不少东西可以当陪葬品,还给他换了一副大气又金贵的棺材,所以这种时候当然要保护好自己的长期饭票,不然等这小子一命呜呼了,想要再找一个对他花钱很大方的傻小子,那可就难了。
保护饭票,僵僵有责。
弘总看着狼狈东逃西窜的章龄知,扭头盯着水鬼的眼睛冒着怒火。
他抓着章龄知的后领,将人提到了正直师叔身边,然后调头杀气腾腾地直奔喷泉水池。
毫不犹豫跳进水池里,一口气沉入水中,将躲在水下假山附近的女水鬼给拽住,拖着她长长的头发,粗鲁地将鬼从水池中拉起来,任由一道道水箭射在身上,还有尖锐的爪子挠在手臂和胸腹,他都面色不改,直接将对方扔在水池外的地面。
然后朝着章龄知招了招手,霸气威武地说道:“用剑,砍她!”
章龄知小跑过来,看着被弘总干翻,一脚踩在地上的水鬼,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虽然每次都被弘总宠爱,在战斗时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胜利。
但不得不说,真爽!
水鬼虐他千百遍,弘总护他如初恋。
爱了爱了
章龄知拿着铜钱剑,砍了水鬼一下。
死气沉沉的水鬼凶巴巴瞪着他,大有他再敢砍一刀,等她从弘总脚下爬出来,立刻把他撕成粉条的架势。
然后,章龄知握着铜钱剑,表情贱兮兮地又砍了她一剑。
试试就试试!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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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响握着法尺,已经将四面八方冲过来的四只厉鬼抽得鼻青脸肿,他这次出门没带僵。
因为他自身实力已经很强了,最近搭档的僵又在晋升的关键时期,所以他出门都是靠自己。
看着两个师侄和僵尸通力合作,并未受到任何致命伤害,明响放下心,专心对付又从附近冲出来的几只厉鬼。
专门炼制的法尺,没有铜钱剑长,但是每一次挥下去,敲在厉鬼魂体上时,那些厉鬼都会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
法尺是蕴养过的宝器,对魂体造成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冲过来的厉鬼,不敢再仗着身形灵活,就跟明响硬碰硬。
几只厉鬼没什么默契,但纷纷都按照自己的节奏,时不时的偷袭一下。
明响手臂和背后被抓伤,留了几道很深的伤口,但是位置都不致命,伤口都在肌肉上。
……
章龄知和弘总解决完水鬼,章龄知将水鬼塞进特管局发放的存鬼容器中,立刻提着铜钱剑,雄赳赳气昂昂的冲着围攻明响的厉鬼杀去。
弘总看着他的背影,沉默无声地跟了上去。
章龄知知道弘总有能力保护他一点都不受伤,但是他需要锻炼,这次机会难得,那么多厉鬼,随便一只都够他练手。
“弘总,你先不要出手,我想试试能不能战胜他们。”
“你在我有生命危险时出手救我就行。”
弘总顶着厌世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但是章龄知却从那张面瘫脸上看到了担忧,他拍了拍弘总肩膀:“我也要更努力才行,不然就拖了师门后腿,拖了你的后腿。”
弘总伸出左腿:“给你拖。”
章龄知内心感动,但果断拒绝了:“我要去了。”
弘总看着他冲上去,然后被一只挥着古琴的鬼,用琴木毫不犹豫地给砸了出来。
看着在地上滚了两圈,趴在地上额角渗出血的章龄知,弘总弯腰用指腹抹走他额角的血,将手指头往嘴里塞,满足地噱了一口。
章龄知:“……”
“弘总,我们还是兄弟吗?”
弘总无言看着他:“……”
不知道他是想做两肋插刀的兄弟,还是背后插刀的兄弟?
一人一僵,大眼瞪着小眼。
弘总抓着他的后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将他身体往前推了推。
看章龄知回头望着他,弘总思考了几秒,想起在平板上看到糖果美少女组合的短视频,然后有模有样的握着拳头,为他鼓气道:“加油,奥利给!”
章龄知:“……”他回去就要把他平板里的糖果美少女视频删完。
真的是,害僵不浅!
……
章龄知满怀郁气,再度提剑杀上去。
这次他没有那么莽撞,挑了其中一个看起来相对较弱的男鬼,先甩出一张雷符,夜空中忽然落下一道雷光,“轰隆”一声劈向那只断腿的男鬼。
等到雷符扔出去,他才想起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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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观主给的很少,只有两张。
他倒是从未亲眼看到效果,但是元观主出品,品质是绝对有保证的。
所以他用的时候,也毫不担心自己会放出哑炮。
看到头顶落下的惊雷,章龄知吓了一大跳,赶忙调头往身后跑,还不忘提醒明响:“师伯,快跑,雷来了!”
预估距离出现了错误,所以雷很容易连他们自己也一起劈了。
明响刚抽完一只女鬼,就听到头顶轰隆隆的雷声,头顶原本的月亮消失,一片乌云覆盖过来,院子里顿时光线昏暗。
第一道雷落下来时,非常快。
乌云还没有拢过来,第一道雷已经砸在那几只鬼头上,就连地面都过了电,章龄知和明响脚下麻了。
“快跑。”
明响也意识到这雷非同寻常,立刻一法尺将乜经纬面前的吊死鬼抽到那几只鬼中间,让他们一同沐浴在威正的雷光之下。
“带着正直和弘总赶紧躲进别墅。”
明响抓着正直的肩膀,就带着僵往别墅下跑。
这雷光充满了天地间浩然正气,劈下来的时候可是不分对错,只要是至阴之物,那铁定是不会放过的。
弘总和正直都是僵,哪怕是茅山派养得僵,那也是至阴之物。
弘总和正直显然也察觉到头顶雷电威力,立刻撒丫子就往别墅下冲。
卷着章龄知一起跑到别墅内时,弘总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着被雷电劈得连渣儿都快没有的厉鬼,大手拍了拍胸口,很想长长吁出一口气。
等他回过神来,抬手在章龄知脑袋上敲了一下。
这混账玩意儿,拿出来的东西敌我不分,差点儿连着他也一起送上天。
章龄知这次挨揍不亏,他缩着脖子,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元观主的雷符威力会这么大,竟然引动了天地正气,太可怕了。”
他扭头看着弘总,弘总和正直头顶已经炸毛。
第一道雷下来的时候,他们俩还是受到了波及,好在僵身耐造,而且火力集中点在那些厉鬼身上,他们才没有出大问题。
明响摸了摸自己支棱起来的短发,也是后怕地看着屋外的雷:“你口中那个元观主,真的有点东西。”
章龄知捂脸道:“是我丢了元观主的人,竟然把这么厉害的符随手就丢出去了。”
这符纸拿到道协去拍卖,一张卖个几十万不是轻轻松松,甚至能拍出上百万的价格。
他真是分分钟撒了一筐钱出去。
心疼
后悔
乜经纬也是许久没说话,确确实实被刚刚的雷符震住了。
等他回过神来,立刻走到正直师叔身边:“正直师叔受伤了吗?”
正直木木地摇了摇头。
被雷劈得感觉身上毛孔打开了,倒是也没啥其他伤害。
明响检查了两只僵,确认没有受伤,又看着外面连厉鬼渣渣都被吹散的院子,若有所思道:“带着天地正气的雷,好像还会选择性找对象劈……”
“那些厉鬼无一不是手染多条人命,在这种雷击之下,几乎都是一击溃散,实力再强,多劈两下也就彻底没了。”乜经纬揣摩道,“正直师叔和弘总都是咱们茅山派养得正经僵,没有主动害过人,蕴含天地正气的惊雷应该是对他们轻拿轻放。”
弘总觉得乜经纬说得有道理,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们这些打工僵,为了棺材,为了陪葬品,每年都要例行出棺做好事。
可不是积累了好多功德,天上再降雷劈他们就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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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房子很奇怪,装修极尽奢华,墙上挂着的随便一幅名画,拿出去都能拍出几十上百万的价格,地上的地毯也是十分昂贵,更不用说鎏金的灯架和看着颇有些年岁的博古架,以及架子上摆放得各种古董真品。
“元观主说,别墅里也有危险,师伯师兄小心。”
乜经纬转身看向二楼:“那个逃犯在二楼哪间房?”
章龄知:“二楼最东端。”
乜经纬轻轻甩了一下手中的桃木剑,转头看了正直一眼:“师叔,我们上。”
章龄知伸手想要拦一下,但乜经纬已经与正直师叔飞快走到客厅正中间。
明响浓眉深深拧在一起,拿着法尺带着章龄知和弘总走进去。
几团黑乎乎的影子忽然从房间四面八方的角落阴影里飘出来,乜经纬与正直立刻与这些黑影交上手。
章龄知的视线则是被墙壁上的一幅古画吸引走注意力。
画上是一幅美人图,画风像宋朝时期的风格,画上的美人与风景都刻画得极为细腻灵动,在室内灯光下仿佛活过来一般。
突然,画上女子的头扭动了一下,原本侧脸入画,但此刻确实正脸朝着大厅,她好似发现了章龄知的视线,原本有些暗沉的眼珠忽然转动起来,朝着章龄知慢慢勾起唇角。
章龄知被吸引着往古画的方向走去,但走了几步,后领就被弘总提起来。
弘总毫不留情地拍了他一巴掌:“清醒,守心。”
章龄知因为疼痛,脑子陡然清明,再看墙上古画时,背后白毛汗都冒出来了。
那古画十分蹊跷,不能长时间盯着看,不然很容易被蛊惑。
他低下头,立刻掐着法诀,默念清心咒。
直到原本加速的心跳慢慢恢复如初,他才拧眉说道:“那幅画里的人是活着的。”
明响并不意外,只略一沉思道:“这套房子里的东西,多多少少都沾着些阴煞之气,多半是墓里带出来的,这些明器和古画之类的东西,有些上面附着殉葬的阴灵,在阴煞之气的折磨下,实力非同小可,不可轻忽大意。”
章龄知握紧铜钱剑,慎重地点点头,准备转身投入客厅,去帮乜经纬的忙,先解决那些不知来历的黑影。
一步翻过沙发,章龄知一剑刺向一团黑影。
那东西速度快,被刺中后很快就烟消云散。
但是散开后,游离在空中的黑色丝线又慢慢向其他黑影融合。
这种情况甚是诡异,章龄知再次劈开一团黑影,发现根本无法彻底灭杀这种鬼东西。
“这黑影究竟是什么?怎么杀不掉?”章龄知出声询问见多识广的乜经纬。
乜经纬也有些烦躁,从记忆里扒拉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道:“这东西好像是……恶念。”
“这不是御鬼宗的地盘吗?怎么还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恶念就是人类恶意的聚集体,出现时往往很分散,只有在十分阴暗,充满了人类之恶的地方,才会滋生出这种东西。
比如监狱。
如果一个地方恶念聚集太多,也就意味着这个地方治安以及管理出了大问题,昭示着一方即将出现巨大祸端。
恶念打散容易,但是想要消灭很难。
恶念可以影响人类的情绪,也可以影响鬼的情绪和理智。
这种东西就是持续滋生犯罪的催化剂。
……
“这些恶念该怎么处理?”章龄知一时间想不到好办法,被这种东西绊住脚步,太浪费时间了。
乜经纬:“你去二楼抓逃犯,这里交给我们。”
正直师叔抓着章龄知的肩膀,直接将他扔到楼梯上。
章龄知单手压着栏杆,稳稳踩在台阶上,尚且心有余悸。
二楼的门突然砰的一下打开,一团鬼影如饿狼下山,朝着他肩头扑咬而去。
章龄知对危险的感知很敏锐,他还没抬头就立刻抓着剑架住那团鬼影,身体顺势后仰,将半空中扑来的鬼影掀到身后。
弘总一爪子直接掏心。
但是那鬼影在栏杆上轻轻踩了一下,矫捷如狐,幻化出兽形,猱身而上,轻巧的避开了弘总的攻击,四爪踩在他背后,直接将他压趴在楼梯上。
章龄知下巴磕在台阶边缘,嘴里尝到了一股铁锈味儿,他双手撑在地面,没握剑的手肘运起灵力,直接一肘后击,将那鬼影从背后掀下去,立刻运起铜钱剑削向对方。
鬼影在台阶上跳了几下,停在二楼楼梯口,歪了歪脑袋,慢慢摇晃着三条尾巴,抬起爪子悠然地舔了舔。
章龄知吐掉嘴里的血,伸手摸了摸磕破的下巴,盯着那兽形的鬼影很是恼火。
弘总本想跨上台阶支援,挂在墙上的古画无风自动,画上的女人慢慢从画纸中爬出来,微笑着拦在弘总面前,涂着血红丹蔻的手指轻轻擦过唇角,下一秒飞身朝着弘总袭去。
弘总的獠牙慢慢从嘴角冒出来,森白的獠牙长出来后,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也慢慢变色,两腮和手臂手背上慢慢长出绿色的细细绒毛,原本就很苍白的皮肤,此刻变成了冷灰色,有些地方隐隐泛着青。
穿着鸦青色长裙的女鬼靠近弘总时,突然从腰后抽出一把梨形团扇,薄卷作扇面的团扇无比脆弱,但是从弘总手臂上划过时,却如吹毛立断的利刃,在弘总铜皮铁骨的僵身上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弘总低头看了眼手臂,对于女鬼能伤到他身体还有些不太相信。
他爪子在手臂上摸了一下,确定被对方破防后,整只僵立刻就毛了。
胆子可真肥。
知道他们僵尸养出这样一身好皮肉多么不容易吗?
必须,揍她。
……
明响拎着法尺将一只鬼抽飞,看着带着金钗的女鬼,提醒道:“弘总,那只女鬼应有七八百年修为,你自己小心,我去支援龄知。”
宋朝时期的女鬼,道行已经颇深了。
弘总成为绿僵也不过刚四百年出头,对付这只女鬼应该有些吃力。
弘总高冷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然后,他扭头就冲那女鬼龇着獠牙,凶巴巴地瞪着她。
今天不把她手里的破扇子给折了,他就把今年收集的陪葬品全拿出来捐给僵尸洞修大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响走到章龄知身边,扭头看着唇角沾血的师侄:“怎么样?伤的重吗?”
“没事。”章龄知摇了摇头,白净的脸上浮现一抹坚毅之色,“师伯去抓逃犯,我拖着它。”
“那是一只三百多年的妖鬼,你确定能拖得住?”
明响有些担忧这个小师侄的实力。
这妖鬼之前没有露出兽形,看着就像一只普通的鬼,但是化作兽形后,很容易从轮廓辨认出,它生前定是只狐妖,只是不知道因何死了,死后魂魄竟然成了受御鬼宗弟子驱使的妖鬼。
要是让那位大妖知道,估计会杀过来,把这栋楼给掀了。
章龄知揉了揉下巴:“拖得住,师伯放心。”
他又不是吃白饭长大的,不可能在这一战中一点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明响回头看了眼和女鬼打得正酣畅淋漓的弘总,还有已经解决大半恶灵的乜经纬,他身边只剩几只时不时偷袭的小鬼,应该很快就能来帮章龄知。
明响不欲与那只妖鬼纠缠,与章龄知同时往楼梯上冲去。
在妖鬼扑下来时,明响帮着章龄知,法尺狠狠抽在妖鬼身上,接着毫不犹豫地往楼上跑去。
……
明响抵达二楼最东侧房间时,谨慎地站在门口一侧,用手中法尺将门突然捅开。
一根细针飞快从屋内射出来,深深地钉入墙面内。
明显就猜到有诈。
但有暗器射出来,也就意味人还在屋子内。
对方没有御鬼,反而用的是这种武器,可见已经是穷途末路。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双指夹着符纸,低头念了几句咒语。
指尖符纸突然飞起,以极快地速度直奔屋内,明响也立刻闯入屋子里,看着大半个身体已经爬出窗户的赵图兰,他腿脚不是很方便,但多少还是能行动。
符纸悄无声息落在赵图兰背后,他趴在窗户外身体无法保持平衡,僵硬的身体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头朝着楼下栽去。
明响:“……”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要翻窗逃跑。
他飞快地朝着窗户边冲去,试图抓住赵图兰的后腿,但还是差了一点点。
赵图兰整个人摔下二楼,“砰”的一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明响站在窗边,低头看着摔在草坪上,一动不动的赵图兰,心情有些忐忑,还有点点微妙。
他跟着从窗户跳下去。
落在赵图兰身旁,用法尺先戳了他两下,左手握着武器,肌肉始终没有放松,右手在他颈侧探了探。
还有脉搏,没死。
明响悄悄松了口气,将人抓起来,用绳子将人捆好,拖着赵图兰站在大门外,给乜经纬和章龄知发了个门派暗号。
很快章龄知和米乜经纬,还有弘总与正直,都拖着对手到了院子里。
明响看着有些狼狈,但并无致命伤的章龄知,问道:“那雷符,还有吗?”
“还有一张。”
章龄知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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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响果决道:“用掉。”
章龄知心疼道:“那雷符可珍贵了……”
用在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厉鬼身上,着实有些可惜。
“少废话,命重要,还是符重要?”
章龄知将雷符传给明响。
雷符在他手里发挥的威力有限,他跟眼前的妖鬼又缠斗着,根本分身无暇。
雷符其实直接扔出去就能用。
但配合修士灵力激发,雷符的威力会更加强大。
他的灵力有限,而且所剩无几。
明响师伯修为比他高,灵力也比他醇厚,这张符在他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
“弘总,正直,撤。”
明响提前通知两只,弘总扭头看了眼明响手中的符纸,立刻感觉头发毛都要炸起来了。
刚刚已经搞过一次了,还来?!
正直显然也是被刚刚那张雷符劈出了阴影,看到同样的雷符后,明显感觉到来自符纸上的压迫感……
像一只沉睡的凶兽,随时都能醒过来,一口咬掉他的脑袋壳儿。
确认过眼神,这不是他能扛住的雷。
跑!
正直调头就跑,路过时,顺手将乜经纬抓起来,扛着就往庄园外夺命狂奔。
符纸已经承载了明响的大量灵力,上面朱砂画过的纹路,延展出一道凌厉又明亮的光芒,浑厚的力量引动了天地间的气,刹时间风云色变。
“龄知,跑。”
明响调头就走。
章龄知抬头看着厚厚的云层,再也不管身后的妖鬼,跟弘总一前一后,玩命儿赛跑。
庄园几只妖鬼也惊恐地看着头顶的雷云,本能的向四处逃散。
一道水桶粗的雷直接劈在地面,将绿色的地皮狠狠凿出一个黑色的深坑。
躲到别墅下的女鬼,还差一步就能进屋。
但是雷电已经追上她,从背后瞬间击穿她的后心与额头。
女鬼手中梨形团扇砸落在地,痛苦地用双手捂着头,张开嘴痛苦恐惧地嘶吼。
接着,第二道雷落下。
漂浮的恶念,被雷电清扫得干干净净。
院子里原本藏起来的各种厉鬼,都被雷劈得渣都不剩。
只有少数几只实力过强的鬼,在两道雷之后,依旧还保留住原来的形态。
但是,还有第三道雷。
只是这道雷迟迟未落下。
头顶的云层越来越厚,遮天蔽月的乌云压得很低,云层中不时地有电光闪过,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频繁。
下一刻,惊天动地的一声巨雷,吓醒了北海市很多陷入沉睡的居民。
一道紫色的电蟒接天连地,贯穿了整栋别墅。
在门口挣扎的女鬼,瞬间化作一寸寸飞灰,伴随着建筑内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彻底消散在风中。
躲到极远处的妖鬼也未能幸免于难。
很快滔天的火光照亮半边天。
原本躲在别墅西侧的佣人发疯一般冲出别墅,哭喊着想要逃命。
劈到别墅上的雷太恐怖了。
雷电刷过他们身体的感觉,让他们的心脏一下子麻痹。
章龄知站在花坛边,摸了摸自己头顶支棱起来的短发。
后怕地拍着胸口:“好险。”
再慢一步,真的就要去见祖师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章龄知看着被扔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蹲下身将面朝下趴着的男人翻了个面,看到鼻青脸肿的赵图兰,他愣了好几秒,才终于从一些细节辨认出,这就是他们特管局一直在追捕的逃犯。
章龄知起身后,看着明响的眼神透露着敬畏。
师伯下手真的挺狠的。
明响原本和乜经纬说话,注意到章龄知那难以言喻的目光后,一脸不解:“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章龄知飞快地摇了摇头:“师伯威武。”
明响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脚边陷入昏迷的赵图兰:“他变成这个样子,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章龄知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点头道:“我相信师伯。”
明响:“……”可他脸上的表情明明写着“不相信”!
“是真的。”明响叹气道,“我进去后,他正在翻窗户,想跳楼逃跑。”
“我就甩了一张定身符,他自己掉到楼下去了,我没来得及抓住。”
章龄知指着赵图兰脸上的印记:“这个可不像是甩出来了,上面还有指头印呢!”
明响低头看了眼,伸出自己的手:“我的手可比这印大多了。”
章龄知对比了一下,发现确实。
这应该不是师伯的手笔,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是归元观的小观主做的。
小观主和赵图兰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下了重手,应该是为了白牧报仇。
不得不说,揍得好。
但是人必须得保证活着。
……
章龄知立刻拿出手机,联系了救护车和特管局其他人。
同时还要联系警方,帮忙接手处理这座私人庄园的后续问题。
这座庄园的主人必须要接受调查,暂时也要封锁,安排人进行地毯式搜索,将整座庄园内所有隐患彻底排除。
事情非常多。
救护车,消防,警车很快就抵达了私人庄园。
最先到的是江括,他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唇色还有些发白,穿着黑色的短袖和裤子,戴着一只价值超百万的宝玑腕表,从最前排的警车上下来后,立刻朝着章龄知这边走来。
章龄知正打算找警察要一副手铐,先把赵图兰铐起来再说。
仅是定身符打在赵图兰身上,他们的安全远远得不到保证,这次绝对不能再出现同样的意外。
章龄知刚转身,就看到大步流星走来的江括。
“江队,你怎么来了?”
章龄知下意识站直身体,神色敬重。
他是打心里佩服江括的,所以无论何时,看到江括他第一反应就是站直,如同看到了当初大学时候军训教官。
“今晚本来打算回局里整理报告,看到你的消息后,就坐警局的车一起过来了。”
江括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赵图兰,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他生命体征,从口袋里拿出科研部最新研究出的灵索1号,冷灰色的类金属绳索,绕在赵图兰身上后自动收紧。
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龄知看着那绳索,有些眼馋:“江队,这是根据元观主那根缚灵索研发出来的新品吧?还有吗?”
“等下周,会给部门所有人统一配备。”
章龄知立刻眉开眼笑道:“这次科研部是真的给力。”
江括只笑了笑:“你这次做的不错,能把赵图兰逮捕归案,回头给你记功。”
“这次不全是我的功劳,主要是元观主帮忙找到并收拾了赵图兰,并且通知我多找帮手,不然仅凭我自己,是没办法抓到他的。”
“元观主那边我会另谢,你的功劳也记着。”
章龄知揉着后脑勺笑起来,一旁的弘总简直没眼看他的傻样儿。
……
江括将赵图兰抓起来,帮忙放上医护的担架,严肃交代道:“不要解开这个人身上的绳索,他是个极度危险的罪犯,我们的人会跟车。”
医生和护士愣了一下,看着都快没有人样儿,有点难以置信这就是极度危险的罪犯。
被揍成这个样子,估计想动弹一下都难。
怎么可能还会有反抗之力?
但是既然执法部门都这么交代了,说明这个人肯定是具有危险性的,为了医护安全,他们自然也同意对方派人跟车保护。
江括本打算自己跟上去,明响和乜经纬拦住他:“你身体还没康复,我们跟车。”
江括是认识明响的,按规矩来讲,明响算是长辈,实力也远在他之上,由明响和乜经纬跟车会更有保障。
“那就辛苦明响师伯,还有乜师兄了。”
明响摆了摆手,阔步跟上了医护担架,乜经纬朝江括笑了笑:“那就麻烦江队收尾了。”
“应该的。”
乜经纬离开前,看了一眼身旁的正直师叔,扭头拍着章龄知肩膀,交代道:“师弟,记得帮忙把正直师叔也送回僵尸洞。”
章龄知看着与弘总并排站立,顶着同款炸毛发型的正直师叔,点了点头。
目送乜经纬和明响离开后,他抬手摸了摸弘总钢针似的头发毛,震惊道:“原来真的被雷劈能变爆炸头……”
弘总果断给了他一拳。
现在的小孩子,手总是特别欠,非得挨顿打才知道僵尸脑袋摸不得!
……
网上关于北海市新商业区某私人庄园上空突然落下三道惊雷的消息不胫而走。
元酒和雍长殊刚回到道观,路上他们也看到落在城市另一端的惊雷。
其中引动天地正气和雷泽的气息,对于元酒而言十分熟悉。
两人刚跨进道观大门,就看到站在大殿屋顶上的城上月。
雍长殊和元酒脚步俱是一顿,两人面面相觑,不慌不忙将腿迈进去。
城上月从屋顶上下来后,看着远处散开的雷云,问向元酒:“刚刚的雷是你引的?”
元酒立马摇头:“不是我引的。”
她和雍长殊与那落雷的地方隔着老远呢。
“那引动雷霆的气息与你同出一脉。”
别人或许没办法分辨引雷的力量,但是城上月是元酒师尊,对于她的手段能力和气息,可谓是烂若披掌。
元酒微微颔首,解释道:“应该是我制作的雷符,前段时间卖了几张。”
城上月只是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还兼卖符纸?”
元酒很是淡然地说道:“为了赚钱。”
城上月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眼神却明显透露出不解。
因为他很清楚,元酒根本没必要使用各种符咒,只要有充足的灵气,她完全可以临空御法。
……
元酒管不了城上月心中所想,她做这些也是有考量的。
首先,这方世界灵气本身就非常稀薄,她被天道规则压制,实力本就大打折扣。
再则,她布置了聚灵阵,眼下道观虽然灵气足,一旦她体内灵力消耗殆尽,依靠聚灵阵吸收大量灵气,这个阵扛不了几次就会彻底失去效果。
相比于消耗自身力量,她还是更愿意平时把灵气攒起来,封存在符纸中。
这样她能省很多的灵气,也始终能给自己留一张底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次日上午,周宴带着父母到了归元观。
成熟儒雅的男人,还有精明干练的女人,站在看起来古老破败的道观门前,心情起伏跌宕,脑中思绪万千。
周宴飘在两人身边,看着归元观的匾额,迟迟不敢进入道观。
周父周母看着一旁的周宴,眼眶忍不住泛红:“宴宴,真的不能求大师把你留下来吗?”
周宴垂眸摇了摇头。
“元观主肯带我离开学校,已经是对我有恩,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爸,妈,进去吧。”
周宴主动朝道观内走去,周父周母深吸了口气,跟着走进了道观。
元酒早就在前庭候着他们。
她与周宴定下约定,三日之后必归。
同时要奉上此次业务的报酬。
……
庭院内微风轻掠而过,院子里的菩提树沙沙作响。
周宴抬眸看见站在树下的元酒,走过去后深深鞠了一躬:“元观主。”
元酒笑着招呼:“来了。”
周父周母看着年轻的小观主,也跟着鞠了一躬:“元观主,多谢你出手相救,助宴宴脱困。”
元酒抬手道:“二位要不先去大殿上柱香?”
周父周母从善如流,立刻点头同意。
元酒抬手指引:“请跟我来。”
将二人引到大殿内,元酒从一旁取了线香,在烛火前点燃后,递给了一旁的周父周母。
“归元观供奉三官大帝,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心有所求,皆可告之。”
周母张口想问:“我们能不能求宴宴留下来……”
元酒摇了摇头:“这世间生死有命,阴阳有序。逆转阴阳,于你们,于周宴,皆是祸事。”
周父拉住还想说什么的周母,盯着她慢慢摇了摇头。
周母跪在蒲团前,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她这辈子没能做个称职的母亲,疏忽了孩子的情绪,没能早些发现孩子的异样。
如果她平时多些耐心,肯多花些时间关注孩子成长……
今日也就不会跪在这里祈求。
祈求她的女儿……来世,能遇到一双珍视她的父母,陪伴她长大,以后开心顺遂,平平安安。
周母身体跪伏在地上,额头抵着手背,泪如雨下。
元酒站在一旁,并未上前安慰。
她转头看着大殿内端坐在椅子上的三官大帝,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周宴并不敢进入殿内,只躲在外面偷偷观望。
若非她身上有元酒加持的灵气护体,此刻早已被视作冲撞,而遭了灾难。
等周父周母上完香后,元酒便走出了大殿。
她朝着周宴招了招手,回头看了眼相互扶着跨过门槛的两人。
“还有什么话没说,趁此机会都说了。”
“与你父母好好告别,半个小时后我来超度你。”
周宴微微睁大眼睛,低头咬着下唇,最后轻轻的嗯了声。
元酒转身离开,周宴站在原地,面对哭成泪人的父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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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着的时候,对父母是有怨气的,但死后听别人说着他们如何奔波,渐渐地所有的情绪都消散了。
答应元观主,回家只和父母待三天,之后便乖乖去地府报到。
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能放下了。
放下这个世界的一切。
但是眼下,她又觉得自己,舍不得。
眼前这两人,是养育了她很多年的父母,是她这一生中最最重要的人。
今日一别,就算再有来生,她从他们身边穿过,也不会再认出他们的面孔。
周宴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母亲,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妈,别哭了。”
“宴宴,对不起……都是妈妈错了。”
周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扬起笑容:“妈,你没错的。”
“是我之前不懂事,太软弱,所以才会有此后果……”
“爸妈,我很感恩,今生能和你们成为家人。”
周宴缓缓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谢谢你们为我付出太多太多。”
“原谅我以后不能在你们身边尽孝……”
周宴磕完头后,跪在地上良久。
周母悲恸地大哭,周父捂着眼睛,眼泪从指缝落下。
……
元酒在前院超度了周宴,谢必安抱着哭丧棒从鬼门一步跨出后,站在元酒身边,盯着正在被超度的小姑娘。
“这什么人,劳你这样的人来超度?”
元酒念完超度经文,淡淡瞥了谢必安一眼:“道观正规业务。”
谢必安:“……”
早知道就不来了,让手下实习鬼差来接人不就好了。
还以为是多么重要的人物。
周围的人是看不见谢必安的,在超度经文念完之后,元酒从袖中取出三个纸折金元宝,低头念了几句咒语,随手丢在南巢准备好的一只圆顶铜铸的化宝炉里,红色的火舌猛然卷起,三个漂亮的纸折金元宝很快便被火舌吞没。
就在火舌吞掉纸货后,一旁的谢必安怀里突然出现三枚沉甸甸的金元宝。
谢必安捧着金元宝,眼睛微微睁大,手中的哭丧棒差点儿掉在地上。
他抬眸震惊道:“这个……也太实在了,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元酒瞥了他一眼,笑着道:“你要是嫌多,我下次可以少烧点。”
谢必安立刻把金元宝卷进袖子里,抬手扶了扶头顶一见生财的长帽,笑眯眯地说道:“不嫌多不嫌多,元观主要是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这等肥差,绝对不能落入其他阴差手里。
现在的人虽然也有很多烧纸货,但是里面水分很大。
真正做纸货的手艺人,真的很少见,他们手里做出的每一件纸货在阴间都特别紧俏。
就比如元酒,她本身就是玄师,又身具功德。
她这样的人折出的纸货,再由她亲手烧给阴差,那意义可就大了去。
这三个金元宝,就算别人拿三十个寻常纸火店买的元宝来换,他也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这差别类似于同一道菜,一个出自普通厨子之手,一个却出自顶级国宴大师之手一样。
……
谢必安收了金元宝,所以态度好了很多。
他抬手将周宴勾到身边,元酒随手捋下绑在她指尖的红绳,抬手一挥,红绳的另一端也收了回来。
周宴突然消失,周父周母抬头四处张望,但都没有找到周宴踪影。
元酒看了眼被拖入鬼门的周宴,收回视线后,与两人说道:“她已经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父和周母用了很长时间来平复情绪。
等到两人冷静下来,周父走到元酒面前,拿出了一张卡递给元酒:“元观主,宴宴已经跟我们说过您的规矩,这里面是五十万。”
元酒将卡递给了一旁的南巢,微微颔首道:“节哀。”
收完钱,元酒准备转身离开,交给南巢接待这二人。
周父忽然出声询问道:“元观主,我想冒昧问一下,贵观可有设往生仙位这方面的业务?”
元酒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周父,摇了摇头:“目前是没有的。”
往生仙位她是知道的。
一些道观,会设往生仙位和长生禄位。
长生禄位是给活人设置牌位,往生仙位是给已故之人设置的牌位。
相较于往生牌位,长生禄位在道观中更为常见,一般分设在大殿神像两侧的殿宇内,每日接受早晚诵经烧香供奉,为自己或他人祈愿神明加持护佑。
往生牌位则主要设置在太乙救苦天尊两侧,因为太乙救苦天尊是道教中专门负责救拔地狱幽冥众生的尊神,往生牌位供奉在其两侧,是信徒寄希望于蒙天尊慈力,将亡魂接引入往生净土。
归元观供奉的是三官大帝,并没有供奉太乙救苦天尊神像,所以也没有设往生仙位一说。
元酒将原因细细说于两人听,看着他们哀恸的神色,沉吟片刻后,方才说道:“归元观虽然不设往生仙位,但供奉的三官大帝,于上元赐福,中元赦罪,下元解厄,你们若是诚心为周宴祈福,平时可多来进香参拜,三官自会护佑你们。现在地府等待投胎的鬼比较多,周宴生前可以算是无功无过,要排到她投胎可能还要十年左右,每年中元地府特赦开鬼门一日,她应该是可以回家探望你们的。”
周父和周母一开始有些懵懂,但随之慢慢反应过来。
“宴宴还能回家看望我们吗?”
元酒微微颔首:“确实是这样,只是阴阳有别,没有特殊手段你们不会再看见她。”
“此前三日是例外,周宴算横死,死后诸多事宜没有处理,所以我才会帮她一次。”
“没有下一次了。”
元酒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底线摆的清清楚楚。
生就是生,死就是死。
这世上想要见亡故者的人太多,她不可能满足每一个人的请求。
只能说,渡有缘人。
周宴与她有一线缘,所以才能遇上她,并且借助她的力量逃离被囚禁之地。
……
周父周母所有的话全都说不出口了。
最后两人只是深深鞠了一躬,相互扶持着离开了归元观。
南巢站在元酒身边,看着一瞬间像老了十岁的周父周母,问道:“师父,他们还会来吗?”
元酒摇了摇头:“这个我哪里知道。”
她抬手拍了拍南巢肩膀:“有些事不必强求。”
“于大多数香客而言,心有所求,自然就会再来,心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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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巢点点头:“我明白了。”
元酒笑着揶揄道:“你明白什么了?”
南巢摸了摸耳尖:“师父你无心留客,只是在等有所求之人上门。”
元酒嘴角笑意僵住,不过也只是很短一瞬:“你要这么说,那确实没错。”
南巢忧心忡忡道:“但是我们的道观现在名气还不是很大,留住香客还是很重要的。”
元酒:“……”
“没关系,会有人来的。”元酒捏了捏手指,笑眯眯地说道。
她这么厉害,肯定能把道观发扬光大。
到时候香客如织,日进斗金。
指日可待。
……
送走了周父周母,元酒掐指算了一下,今天是没有访客的。
她索性让钱武安留下看门,纪京白担任司机,打算带南巢去买一些开学要用的东西,顺便去银行先还一部分债务。
从赵图兰那里弄来的钱,拿在手里不踏实,先用出去再说。
元酒用之前,特意给江括打了个电话,将情况说明:“我从赵图兰那里赚来的钱,应该是可以自由支配,不会再被要回去吧?”
江括笑着说道:“不会,赵图兰这辈子是没办法从监狱里出来了,他做下的事情罪大恶极,等他醒来自顾不暇,也没机会去追究给你的那笔买命钱,况且这本身就是他自愿给你的,你也没有违背与他的约定。”
元酒松了口气:“那就好。”
以后遇上这样的冤大头,可以酌情考虑下手轻重。
挂掉电话后,元酒立刻拍板儿决定,坐新车出门兜风。
杜正周送的车,元酒昨天请雍长殊找人帮忙送到道观了。
现在道观人多,出行没车不方便。
元酒想了想,把杜正周安排的学车名额,塞给了南巢。
虽然师尊对学车也是跃跃欲试,但是元酒综合考量,师尊就算学了车,也坚决不会给他们当司机,为了大家出行福利着想,还是南巢去学比较合适,放假回来还可以奴役一下下,而且男孩子毕业工作,开车也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一大早,元酒就把杜正周给自己找的那堆考驾照资料,一股脑塞给了南巢。
作为北海市学神,元酒觉得可以委以重任。
……
账户上一下划走六千万,元酒只是有三秒钟心疼,但很快她就精神奕奕地走出了银行。
眼下还不到一个月呢,她就已经完成小目标了。
三亿债务她是分六步走,半年还五千万。
眼下一个月超额完成,接下来她肩上的重任就轻了许多。
元酒手里还有几百万,一部分已经决定要投入道观修建,剩下的就是道观日常支出,以及养道观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
作为师父,元酒是很大方的。
从银行出来后,元酒看着南巢,又看了看一旁的师尊:“我打算带南南去买衣服,师尊你去吗?”
城上月没怎么犹豫,决定也要一起。
纪京白摆了摆手:“我不想去,我找个地方等你们吧。”
他来市内还戴着口罩,因为以前也算网红,所以他很怕自己又被认出来。
元酒也不强迫他,这年轻人精神压力很大,心态也不是很好,所以得慢慢调整。
城上月拿着手机,思索道:“要不要把那只狐狸叫出来?”
元酒摇头说道:“雍长殊好歹也是个老板,每天要工作的,我们吃喝玩乐就不要带他一起堕落了。”
不然大狐狸耽于玩乐,疏忽了公事,到时候可就要变成穷狐狸了。
他们的友情一开始是建立在大狐狸鼓鼓的荷包之上,所以……
好好工作,他们友谊才能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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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看着桌子上的策划书,微微颦蹙着眉峰,抬头看了眼万木:“兰茵海岸项目图纸还要继续改,工程量清单要更细致具体,不要让项目部那边再拿着这样的报告递给我。”
万木站在原地,虽然雍长殊的语气并不强硬,好像也没有发怒,但是他很了解自家老板的脾气习惯,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项目部那边递交上来的东西,老板是真的看不上眼。
接过雍长殊递过来的文件,万木斟酌了一下:“雍总,兰茵海岸立项时间还很短,其中一大部分员工都是从龙王湾项目直接抽调过来的,直接放弃准备了几个月的龙王湾项目,已经让很多员工对此产生了情绪……”
“这不该成为他们敷衍这个项目的理由,我发了双倍的工资,自然也希望能得到相应的成果,龙王湾的项目不是不做,而是要再等一等。”
“公司高层统一通过这个决策,是经过很长时间斟酌,最后才定下的。”
“如果他们有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让他们来找我,但是兰茵海岸这个项目如果做不好,我不介意再重新招募一个团队单独做这个案子。”
万木垂眸道:“好的雍总,我会转告他们。”
……
在万木准备转身离开之际,雍长殊放下手中的钢笔,随口问道:“你父母身体怎么样了?”
“我妈身体还行,我爸的手术方案已经确定,手术风险在可以接受范围内。”
雍长殊微微颔首:“你父亲手术前,你把手上的工作和勾问雪交接一下,给你放半个月假,等你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再来公司上班。”
万木刚想开口说自己可以上班,雍长殊已经抬手阻止,补充道:“带薪休假。”
万木立刻闭上嘴:“好的老板,谢谢老板。”
今天的老板也是人间值得!
他觉得自己还能给老板再打二十年工。
“出去之后,帮我把文彦实叫进来。”
雍长殊继续拿了份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
……
万木出去后,直接去了策划部。
进去之后,看到文彦实办公桌前没人,他敲了敲文彦实助手的桌面:“文总人呢?”
“他今天没来上班。”助手立刻站起来惶恐道。
“请假了?是生病还是遇到了什么事?”万木询问。
助手:“我也不清楚,文老师昨天上午接了一通电话,然后神色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今天也没有请假,我早上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本来打算下午下班去他家看看。”
万木微微拧眉:“你现在手上的工作如果不急,先放一放,去文总设家里看看,有什么事情如果处理不了,就打电话联系我。”
助手立刻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我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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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木准备去找雍长殊,把文彦实的情况跟他汇报一下,半路刚好碰见从茶水间出来的勾问雪。
勾问雪是秘书部的,在公司就职有三年了,业务能力很强,人长得也非常漂亮。
她今天穿了一套牛油果绿西装,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腰细腿长,扎了个低马尾,脸上画着很适合很舒服的淡妆,看起来格外的知性优雅。
勾问雪端着马克杯,鞋跟踩在灰色的地毯上,偏头看着停下脚步的万木:“怎么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着装打扮,很是满意。
万木抿唇笑了笑:“过几天我把工作和你交接一下。”
勾问雪指尖轻轻叩在马克杯上,勾唇笑道:“你这是终于被老板给开了?”
万木笑着道:“现在这点,做梦还有些早。”
勾问雪瞪了他一眼:“那干嘛和我交接工作?”
“我休假半个月,带薪。”
“滚!”
勾问雪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把他给神气的!
带薪休假,还来炫耀,也不怕脑壳儿被打爆。
艹,虽然知道老板人很好,但是对万木也太好了一点吧?!
日常怀疑他们有不正当关系。
羡慕!
她也想带薪休假!
休半年。
……
看着勾问雪离去的背影,万木站在原地,手里拿着文件笑着摇了摇头。
万木一转身,就看到身后不远处,正探着脑袋看勾问雪的项目部经理郑一超。
“你怎么在这里?郑总。”
郑一超收回望穿秋水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万木:“万助理,你是不是喜欢勾秘书啊?”
万木嘴角笑意消失,严肃道:“这是在公司,郑总说话要注意分寸。”
郑一超“切”了一声:“你们就是假正经,公司多少男人都喜欢勾秘书,做梦都想把她娶回家,我就不信你不想。”
万木将文件捏在手里,轻轻拍了拍郑一超肩膀:“老板的脾气,郑总也是最清楚不过,他最不喜欢听到职场骚扰这些消息了,还望郑总珍重。”
万木直接从郑一超身边穿过,脸色彻底冷掉。
雍氏集团盘子很大,名下子公司又多,就算三令五申,难免还是会有人利用职务之便对下属进行骚扰。
之前姝美娱乐公司那边发生过一起,子公司高层利用手中资源,胁迫签约的艺人外出参加酒局陪酒,那个女艺人去了之后被灌醉,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还没有拿到对方承诺的资源,一怒之下起诉了公司。
当时事情爆发出来后,姝美娱乐的股票跌停,就连雍氏集团旗下的长海民建,还有几家子公司都受到了影响。
雍长殊对这件事非常生气,将姝美娱乐高层彻底清洗了一遍,换掉了近百分之六十的高层管理人员,并且从那之后对这家子公司也分出了很多注意力,谨防再出现之前的事情。
当时用资源胁迫女艺人的宣传部经理也被开除,公司还以滥用职权X骚扰女员工,浪费公司资源等罪名,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并且跟那个女艺人谈妥了赔偿问题,这件事情的风波才慢慢得以平息。
郑一超是长海民建龙王湾项目经理之一。
他这个人在公司内一直风评不太好,虽然表面看起来笑嘻嘻的,但私下对女员工却评头论足,像今天这种情况绝对不是第一次。
只是他暂时还没闹出事情,公司里也没人抓住他的错处,并且握有证据、
而且龙王湾项目投标在即,这个时候把他赶出去,就等于把公司关于龙王湾项目的所有秘密全都抛出去让别人挖。
万木走进电梯内时,淡淡扫了眼郑一超的背影,思考着怎么提醒雍总,注意一下郑一超的问题。
有些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如果真让郑一超爆出一个大新闻,那绝对是公司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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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巢走在元酒身边,看着老神在在的师父和师祖,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街上的人路过有一半都回头看他们,还有人举着手机拍照,这种情况对他而言实在是有点太陌生了。
元酒见他一直低着头,奇怪的问道:“你怎么走路不看路?”
南巢小声说道:“师父,你不觉得看我们的人太多了吗?”
元酒目光溜了一圈,淡定万分道:“你得习惯,以后跟着你师祖出街,这种情况会成为常态。”
在修仙界也是这样,只要师尊出门去了人多的地方,经常会出现万人空巷的情况。
南巢眼神飘到城上月身上,城上月偏首看着他俩:“眼睛长在别人身上,你又不能随随便便挖了。”
言下之意,看就看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元酒觉得说得有道理,点头道:“看,你师祖多通透。”
南巢听完城上月的话,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难道不随随便便,就能挖人眼睛了?
城上月眼神古井无波:“多修行,多修心。”
元酒伸手拍了拍南巢肩膀:“多听你师祖的话,他平时很吝啬于开口教人,就连我都只能挨骂。”
城上月横了元酒一眼:“我看你又在皮痒。”
元酒躲到南巢另一边,冲城上月笑道:“我这是在帮你们建立深厚祖孙情。”
城上月:“……”
他这徒弟,上辈子大概是只皮皮虾成精!
南巢和他们说着话,也就没再注意周围人的目光,他听着元酒和城上月贫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过说真的,师祖对他的态度,要比对师父温和许多。
可能是……师父耐造?
……
元酒进了商场后,思索了几秒钟,询问道:“你开学需要准备什么?”
南巢低头思考了几秒,从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床上用的被褥枕头席子之类的,剩下的就是一些小东西,洗漱用品盆子毛巾这些……”
元酒盯着他手里的旧手机看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道:“我觉得我们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应该是电子产品专卖店。”
南巢看着有些裂纹的屏幕,伸手想要拿回来:“师父,我手机还能用。”
元酒将手机递给城上月,笑着道:“南南开学礼物,师尊,你要不要随一份?”
城上月低头看了眼,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南巢:“选喜欢的。”
南巢受宠若惊,但没有接卡。
元酒立刻伸手拽住卡片,笑眯眯道:“我来我来,南南拿着太重。”
城上月盯了她两秒:“我看是你心思太重。”
元酒举手道:“怎么会,我可是师尊你最乖巧懂事听话可爱的徒弟。”
城上月松开手后,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别人家的徒弟可能乖巧懂事听话可爱,但元酒绝对是个小讨债鬼。
……
三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商场大厅转了一圈,最后还算选择了最熟悉的品牌,狐狸牌电子产品专卖店。
元酒一直都很喜欢南巢,虽然天赋不高,但是这个徒弟格外懂事,还对她特别特别好,所以元酒对南巢也从不吝啬。
之前是手里没钱,她的手机还是南巢用学校发的考状元奖金买的。
虽然只是一部两千多块钱的手机,但她一直用的都很小心,眼下也不打算换新。
南巢去上北海大学,她手里留了不少钱,打算给他换最好的。
以后南巢就去当科学家……嗯,航空方面的专家,就算无法继承她衣钵,她也会为他骄傲。
毕竟没有几个人能收到还能造火箭的徒弟。
这牛她以后能吹一辈子。
南巢还在选,元酒已经选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她刚刚给万木发消息问过了。
狐狸牌电子产品也是雍长殊名下的,如果想购买,他可以帮忙用公司员工的内部优惠价格帮她拿下。
元酒想了想绝对可以,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台笔记本要两万出头,员工内部折扣价大概也要两万。
不过这块电脑很耐用,而且口碑也非常好,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
电脑是元酒刷自己卡买的,南巢的手机和平板是走城上月的卡。
把卡还给城上月时,他扭头指着她怀里的平板包装盒:“再去拿两个,用本尊的卡去结账,一个给你。”
元酒眨了眨眼睛,惊喜道:“真的吗?师尊你对我这么好?”
城上月微微眯起眼睛:“你既然觉得本尊平时对你不好,拿一个就够了。”
元酒立刻掉头跑到柜台前,朝着漂亮甜美的导购员笑道:“麻烦再拿两个平板。”
师尊的便宜,可不是经常能占到的。
所以,她才不要客气。
城上月看着元酒的后脑勺,无奈地摇了摇头。
南巢抱着大大小小三个盒子,站在城上月身边,认认真真地说道:“谢谢师祖。”
城上月偏首翘了翘嘴角:“好好学习。”
他待在这里也不是第一天了,对于这个便宜徒孙渐渐也有了更多了解。
这个徒孙虽然修道不行,但是在学习方面确实很擅长。
元酒曾经花了一个小时,给他认真地科普什么是航空,什么是太阳系,什么是银河系,他们在地球上肉眼看到的星星其实是恒星和行星……
虽然这些词汇对他来说很陌生,但透过元酒眉飞色舞的讲述,他也慢慢明白元酒是真的不在意南巢能否像他们一般活得长久,而是打从心里就很喜欢这个待人很温柔的小孩儿。
既然如此,他倒也不妨多宠着些。
普通人的一生,对他们而言过于短暂,但他们只需见证,短短百年何其灿烂,便足矣。
……
元酒和城上月都不是吝啬之人,虽然有债务在身,但是元酒赚钱能力优秀。
再加上还有行走的钱袋子——城上月,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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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也从不阻止。
南巢跟着两人,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慢慢变成了忧心忡忡,最后直接内心麻木。
元酒去二楼逛服装店时,手机忽然震动了好几下。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是宋文哲发的消息。
宋文哲:小观主你们去商场了吗?是去买东西吗?
元酒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宋文哲:你们上热搜了。
元酒:(⊙_⊙)?
宋文哲发了张截图,微博热搜尾巴——#神颜路人
元酒:哦豁,明白了(o°ω°
宋文哲:小观主你们去买什么东西啊?我家也开的有店,你可以去逛逛,我给经理打个电话,给你们打折呀。
元酒:南南马上要开学,我给他买些日常用品。
宋文哲一看消息,立刻支棱起来,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
宋文哲:我家有两个品牌服装店,一个比较小众,但是设计新潮漂亮,就是有点点小贵;还有一个品牌知名度相对高一点,价格比较亲民,不过设计方面就中规中矩,你逛得那家商场刚好这两个品牌都有,我给门店经理打个电话,你们去逛逛,要是有看得上的,可以拿到内部优惠价。
元酒眨了眨眼睛:这……多不好意思。
宋文哲: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俗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就厚着脸皮和你称一声朋友,优惠价也不是免费,朋友去我家店都能拿到这个优惠。
元酒有点开心:那,谢谢。
宋文哲:那不打扰你们逛街了。
宋文哲放下手机后,看了眼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的熊梓诚,抬起长腿踹了一下他身下的椅子。
熊梓诚手一抖,屏幕上的英雄直接冲出草丛,被敌方射手和辅助联手按在地上摩擦至死。
熊梓诚脸一黑:“你给爸爸一个不削你的理由,不然你今天完了。”
宋文哲将微信递到熊梓诚面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熊梓诚接过手机,看了眼聊天记录后,咬牙切齿道:“你卑鄙无耻不讲义气,你到底吃了多少狗胆,竟然敢和小观主称朋友?!如此狗腿,如此殷勤地刷好感,你宋大少的傲气呢?最最过分的是,你特么怎么不叫我一下,我家开的也有店啊!你大爷的。”
宋文哲拿回手机,炫耀似的笑着:“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你爹我时刻准备着!”
人情社会,你来我往,虽然暂时没当上徒弟,但他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其实完全可以给小观主他们免单,但是综合考虑过后,他否定掉了这个想法。
免单或许对有些人而言是件天大的好事,但对元观主他们而言,却不一定是。
免单也更像是一锤子买卖,下次如果他没有交代门店免单,他们心里反而可能会出现其他情绪。
他求的本就是长久联系,折扣只是顺水人情,也可以一直有。
本来宋家对待一些合作比较深的合作伙伴,还有关系很好的朋友,都有这方面的优惠。
所以他们自己也不亏。
同时这也便于门店经理自己的账目整理。
宋文哲给门店经理打了个电话,并且让他们准备了高级会员卡,只要元酒他们进店,会员卡就会送到他们手上。
一共准备了三张,元观主,元观主师父,和她的徒弟。
这些他都交代好后,熊梓诚也给门店经理发了消息,扭头用手捣了他一拳:“就属你最狗。”
宋文哲起身推开椅子,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这叫精明。”
熊梓诚也没再打游戏,这局已经输了,关掉电脑后,他坐在转椅上,忽然问道:“你这两天看到杜哥没?”
“没,他从归元观回来后,好像就出门了,没说去哪儿。”
“总感觉他神神秘秘的,不是出了什么事吧?”熊梓诚面露担忧之色。
宋文哲:“他比我们俩可稳重多了,你有空操心他,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你爸昨天晚上打电话问我你在哪儿,说你把他书房里的那个元青花打破了,我估摸着他正在思考怎么揍你一顿,你自己自求多福。”
熊梓诚立刻坐直身体:“你没告诉他我在哪儿吧?”
宋文哲笑了笑,没说话。
熊梓诚立刻起身,拿起手机就往外走。
刚走没两步,门铃忽然响起来。
他僵立在原地,惊恐地回头睁大眼睛:“不会吧?这么巧?”
宋文哲摊手耸了耸肩:“祝你好运。”
熊梓诚咬牙切齿,指了指他,气呼呼地说道:“你给爹等着!”
等他渡完这劫,回头再收拾他。
门口敲门声不停,伴随着熟悉的声音:“熊梓诚,老子知道你在屋里,赶紧开门!”
“臭小子,有本事你就一直别出来!”
……
元酒在熊家门店也拿到了会员卡,给南巢买了一只墨绿色的行李箱,还有一个背包。
又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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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一堆东西,最后全都被元酒纳入了储物手镯中。
“叫上纪京白,我们中午在商场吃饭。”元酒提议道。
南巢点了点头:“我给他发消息。”
城上月站在商场楼层导购指南图板前,认认真真看过后,淡淡说道:“餐饮店铺都在四楼和五楼,你们想吃什么?”
元酒立刻扭头答道:“我想吃烤鱼。”
南巢:“我都可以。”
城上月:“那我们就去吃烤鸭。”
元酒一张脸皱巴巴的:“都决定了还问干嘛?”
城上月背着手,睨了她一眼:“走个过场。”
南巢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开口为好。
这不是他能参与的话题。
纪京白戴着口罩到商场四楼,手里还提着四杯新鲜的果茶,南巢站在走廊里等他。
纪京白走过来后,随口问道:“东西都买好了吗?”
“嗯,买好了,师父和师祖他们在烤鸭店,我们直接过去就行。”
纪京白微微颔首,将一杯果茶递给他
“谢谢。”
南巢拿到果茶后有些意外,这个口味刚好是他喜欢的,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纪京白没说什么,他手里的四杯果茶略有差别。
这段时间和道观里的人接触久了,他对每个人的口味都有一定的了解。
城上月嗜甜,元酒口味偏重,但对饮料口味要求不高,什么都能喝,没有特别偏好。
至于南巢,口味偏淡,不太喜欢特别甜的东西,就连甜品吃得也很少。
所以他买饮料时,按照每个人的口味,做了细微调整后才下单。
……
烤鸭被片好后,元酒盯着油亮的鸭肉,握紧了手里的筷子。
因为元酒不是很懂,所以南巢拿了春饼,将鸭肉放进去,又卷了葱丝和黄瓜条,弄了一点点甜面酱,将卷好的料理放进了元酒盘子里。
城上月则是自己动手,他一向喜欢自己来。
见城上月和元酒动筷后,南巢和纪京白才开始投喂自己。
酒足饭饱后,元酒幸福地揉了揉肚子:“烤鸭,好吃。”
城上月擦了擦嘴角:“下次可以买了食材,自己试着做。”
元酒:“师尊你想法很好,但还是算了。”
吃师尊动手做的饭菜,她怕自己没那个命。
纪京白:“这个做起来不算难,如果想吃,可以在道观垒个烤炉……”
元酒刚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看着万木的来电显示,她微微挑起眉梢,接通了电话。
万木声音十分焦急:“元观主,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打扰你,但是我这边遇上了麻烦,您能尽快过来一趟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纪京白开车将元酒送到了盛阳广场附近的住宅区后,带着南巢和城上月先回了道观。
万木早就在小区门口等着,看到元酒拎着一杯果饮走过来时,他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元酒停在树荫下,看着额头鼻尖上满是汗水的万木,平静地问道:“直说吧,出了什么事?”
“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员工,他女儿失踪了。”
元酒腮帮子微微鼓起:“孩子失踪,你应该先报警啊。”
万木:“报警了,没找到。”
元酒正色:“失踪多久了?”
“快两天了。”
……
万木仔细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文彦实是雍氏集团旗下长海民建的建筑总设计师之一,今年三十五岁,在长海已经干了十多年了。
他和前妻孟英婷有一个女儿叫文玉棋,今年刚满十三岁,在北海大附中就读初一。
离婚的时候,孩子是判给了前妻。
但是文彦实这些年也没有再婚,所以文彦实与文玉棋父女感情也一直很好。
每周末都会见面吃饭出去玩。
周六晚上见完孩子,文彦实就把文玉棋送到前妻家里。
周一上午接到电话,前妻说孩子失踪了。
一问才弄清楚,周日那天文玉棋和几个同学约好了出去玩,报备了一声,带着包和手机就出门了。
孟英婷周日那天晚上在家等到八点多,还是不见孩子回来,打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十点之后拨打,手机通讯提示就变成了不在服务区内。
所以孟英婷当晚就报了警,但是没联系上文彦实。
因为文彦实周日早上就飞去了台海市,忙到晚上手机刚巧没电。
手机充了电后,他还没来得及开机,人就在酒店睡着了。
醒来之后,直接赶最早一班飞机回程。
刚回公司递交了一份材料,就接到了前妻电话,说孩子失踪了。
所以文彦实立刻就把工作丢一边,连假都来不及请,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公司。
……
警方那边帮忙找了一天。
一查才发现,和文玉棋一起出去玩的其他四个初中生也失踪了。
几人最后出现在监控中,是在一家小卖部门口,五个中学生买了几瓶水和雪糕,提着袋子走出监控器摄像范围,之后就再也查不到踪迹。
那家小卖部地处位置比较偏,附近有一栋烂尾楼,更远处有一片拆迁区,这两个地方目前都是搜索重点,但是警方派了很多人协助搜寻,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
元酒吸了一口饮料,微微眯起眼睛:“小朋友出门没跟家长说要去哪儿玩吗?”
万木拧眉:“说了,说去游乐园玩,但是他们从一开始路线就偏离了游乐园方向”
元酒忍不住抿了抿唇角:“小孩儿带手机了吗?”
“都带了。”
“朋友圈看了吗?”元酒忽然问。
万木愣了几秒,摇头道:“都着急,应该没注意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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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先看看吧,现在的小孩子很喜欢发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能靠人力找到,她暂时不想劳动。
因为太阳好大,她好饱,想回道观睡一会儿。
万木带着元酒去了文彦实前妻家里,屋内文玉棋妈妈已经哭得两眼红肿,整个人状态奇差,看起来已经两天没有睡过了,眼睛里有很多红血丝。
元酒伸出手,接过文彦实的手机,点进了文玉棋的头像。
她垂眸翻了最近一个月的朋友圈消息,手指忽然停住,目光停在了一周前发的一段话上。
“嗯,他们可能去鬼屋探险了。”元酒将手机递给万木,指着手机说道,“这条朋友圈发文时间是在周三,上面提了学生中间最近很流行的鬼屋探险,她发的这个关于万鬼之窟的传闻,有提到过打算和朋友一起去探探。”
万木和文彦实,还有孟英婷都是每天忙于工作的白领,所以对于这类传闻完全没听说过。
元酒抬眸看着正直直看着她的孟英婷:“那个,你有你女儿其他同学的联系方式吗?可以问问她们,应该知道更具体的。”
孟英婷立刻将充电的手机拔掉,飞快地翻找着其他家长的联系方式。
最后联系上了文玉棋她们班的班长。
孟英婷直接将电话按成外放,努力平复情绪问道:“你好,江同学,我是文玉棋妈妈。”
电话那边是个男孩子:“阿姨你好,叫我江助就行,有什么事吗?”
“你和棋棋一个班,有没有听她说起什么鬼屋探险的事情?”
江助沉吟了片刻:“这个……我是有听说过,文玉棋他们失踪不会和这个有关系吧?”
元酒拿过手机,直接问道:“你能先说一下这个传闻具体是什么吗?”
江助听声音变了,下意识绷紧身体,乖巧回答道:“那个传闻我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最近这半个月在学校流传开的。那个鬼屋探险,说的也不是游乐园那种正规的鬼屋,所以很多学生也就是传一传,没敢去。”
“那个地方好像是叫万鬼之窟,应该是在一片拆迁区,好像有两个同学去过,回来之后一直说那地方很恐怖很恐怖,特别刺激之类的,所以才引起了其他人好奇心。”
元酒:“确定是拆迁区?”
“嗯。”
元酒拿出自己的手机,在网上搜了一下关键词。
万鬼之窟。
拆迁区。
很快她想要的内容就显示在第一页。
“警察昨天搜寻的那片,是叫梅肇池村吧?”
文彦实立刻点头:“是,就是那个地方。”
元酒扭头看着孟英婷:“有文玉棋常用的东西吗,给我一样。”
孟英婷扭头看了眼文彦实,文彦实听万木说过元酒身份,立刻催促道:“去拿吧。”
孟英婷去文玉棋卧室拿了一块玉佛吊坠出来:“这吊坠棋棋平时都戴着,前一天洗澡的时候摘下来放在浴室,我看到后收起来忘给她了,可以用吗?”
元酒接过光泽柔和、触手温润的碧色玉佛,垂眸打量了片刻:“可以用。”
玉料虽然挺好,但是没有灵气,也锁不住灵气。
因为雕刻师并不懂得灵气阵法,雕刻的线条破坏了玉石原本可以容纳灵气的结构。
说白了,除了精致美观,其实没有其他作用。
她捏着玉佛,脑子里也有个想法一闪而逝。
其实平安符也不一定必须是黄表纸所画。
这种玉质护身符,用的玉料极少,但以她之手雕刻出来后,价格可以卖得很高。
但眼下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元酒收起心思,说道:“我们去梅肇池村看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万木开车载着元酒到了梅肇池村,这片地前两年就被划为拆迁区,年前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搬走了,所以踩在这片拆迁村的土地上时,元酒第一时间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荒凉与破败。
“那几个孩子真的跑到这里来了吗?”
万木看着几间危房,心头有些不安。
文彦实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说道:“这地方昨天警察已经派人搜过了,并没有找到人。”
元酒从袖袋里拿出那枚玉佛,取出一张符纸将玉佛包裹住。
符纸卷住玉佛之后,上面的朱砂慢慢变淡,符纸渐渐失去光泽,很快化作碎片飘散在空中。
元酒松开手,玉佛悬停在半空中,碧色的玉佛慢慢变成了朱红色,慢慢地在空中打转儿。
万木和文彦实下意识屏息凝神看着眼前这一幕,脑子里第一反应,牛顿的棺材板盖不住了。
元酒抬手掐了一个诀,默念了几句咒语,玉佛渐渐又褪去朱色,变回原来的模样。
朱砂如同水流一般,从玉佛下端滴落,慢慢拧成一条极细的红色丝线。
元酒将玉佛还给文彦实,看着红色丝线突然往一个方向飘去,抬起骤然锐利的双眸看向正南方:“走。”
文彦实来不及提问,看着元酒一下子出现在前方很远的地方,只来得及和万木慌慌张张地追去。
……
五分钟后,元酒停在了一栋很旧的白色楼房前。
楼房在村子最南端,这一带房子比较少,所以周围荒草和树木长得格外茂盛。
红色的丝线钻进院子里后,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元酒停在大门前,看着朱漆斑驳的铁门,还有门上剥落的年画,轻轻捻了捻指尖。
万木和文彦实跑过来后,热得满头大汗,看着面前这座破败的楼房,气喘吁吁地问道:“元观主……是在这里吗?”
元酒轻轻颔首:“文玉棋的气息,到这里就彻底消失了。”
“什么意思?”文彦实脸色发白,“我女儿是……”
“还不清楚。”元酒神色平静,“这栋楼房的气场不太对劲。”
万木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感觉背后有些发冷,下意识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记忆。
“你们……在外面等着吧,我自己进去看看。”元酒侧目叮嘱道,“你们不能进去,我不想救了小的,大的又搭进去了。”
万木立刻拉住激动的文彦实,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们保证不进去,不给您添麻烦。”
文彦实扭头看着万木:“我得进去,我女儿在里面。”
“就怕你有命进去,没命出来。”万木小声道,“你听我的,元观主肯定会救你女儿,但是我们进去真的就是拖后腿。”
他们对付鬼怪毫无办法,去了只能帮倒忙。
文彦实焦急万分,看着元酒随手推开门,闲庭信步般走入院子里。
在她进去之后,大门自动慢慢阖上。
朱漆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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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彦实吓得一哆嗦,捏着万木的胳膊:“我们要不还是先报警吧?这房子感觉奇奇怪怪,那观主看起来也就是个小姑娘,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说不清楚啊……”
万木:“……”这种时候就不要以貌取人了好吗?
元酒敢进去,那是艺高人胆大,肯定是有保命手段的。
不过文彦实说得对,先报警。
五个初中生失踪两天了,就算真的找到了,估计也需要救护。
所以早做准备为上。
……
元酒跨进院子后,发现院子内格外得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像刚刚村子里,还能听到青蛙和知了聒噪的叫声。
此时正是午后,一日之中阳气最足的时刻、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信号满格,说明现在气场暂时是正常的。
但院子四周角落还残留着不少阴气,足以说明这里是有问题的。
在收起手机时,微信突然弹出一个视频通讯的界面。
她看了眼名字,点开了接通按钮。
雍长殊的脸出现在屏幕中,身后的背景是一幅古画,他坐在办公椅上身体微侧,所以隐约能看到墙角的紫檀木书柜。
元酒朝着前置摄像头招了招手:“大狐狸,你怎么这个时候跟我视频?”
雍长殊握着手机,微微拧眉:“你去了梅肇池村?”
“对。”元酒点点头,“万助理跟你说的?”
雍长殊沉吟片刻:“你先离开那里,不要一个人。”
元酒歪了歪脑袋:“你知道这里有问题啊?”
雍长殊点开桌上的平板,严肃道:“我没跟你开玩笑,那个地方确实不太对劲,我也只知道大概情况,还没有去探查过。前两个月特管局已经陆续派了四个人去查梅肇池村的异常,但那四个人都失踪了,我原本是打算等有空过去看看的……”
“我没事的。”元酒淡定道,“我的实力可不比你差。”
雍长殊定定看着她:“元酒,我知道你很强,但是总有人会为你担心。”
元酒愣了愣:“师尊不会担心我的,我要是出事了,他会直接来救我。”
雍长殊盯了她两秒,有些挫败。
元酒见他不语,思考了两秒:“你指的南南?”
“南南确实爱操心,但是他知道他师父无所不能。”元酒得意地指了指自己。
雍长殊伸手扶额,静默了几秒后,直言道:“我会担心你。”
元酒哑然失笑:“你担心我什么?”
雍长殊:“总而言之,你先离开,等我一起进去。”
元酒摇头笑着拒绝:“不要。你好好上班吧,就你那千疮百孔的身体,扛不住我两拳揍。”
雍长殊见她一脸嫌弃,哭笑不得道:“那你等一下,我给你一点资料。”
“关于梅肇池村那栋有问题的旧楼。”
元酒:“行吧,发我手机上,我有空看看。”
雍长殊快速传了几张截图,元酒点开认真看了一遍。
再抬头看向这小破楼时,眼底暗芒一闪而过。
没想到啊,这栋楼房竟然还是曾经的凶案现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等雍长殊再交代什么,元酒直接将视频挂断,拿着手机一边翻着资料,一边往破败的楼房里走。
这栋楼房就是普通的小两层,其实不算大,二楼的走廊上着色玻璃反射着刺目的光线,走进一楼大门内时,她忽然倒退了两步,转身将手机收起来,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把黄色的小旗子,绕着院子四周一边走,一边将手里的小旗子扔在地上。
十八面小旗子全部插入地面后,很快就隐去了踪迹。
元酒拍了拍手,这才重新踏入院子内。
雍长殊发的资料,她已经全部看完。
照片上的房子刚好就是她面前这栋,确确实实是栋凶宅。
大概是八年前,这栋房子里住着的一家五口人,一夜间全部被人杀害。
凶手杀了人后,直接带着凶器去警局自首。
这件事当时轰动了整个北海市。
原本籍籍无名的梅肇池村,也因为此案一度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
但是梅肇池村的人,却是恨死了凶手。
这座院子住着的一家五口人,姓段,男主人叫段弓延,女主人叫麻兰洁。
两人有一个长子,还有一对双胞胎姐妹。
而杀害这一家人的凶手,后来根据警方披露的消息,只说了姓毕。
雍长殊给的是内部资料,要更为全面一些。
凶手叫毕陈双,是段家长子段崎瑞的大学同学。
毕陈双原本是个很安静内向的男生,上了大学后交到了一个女朋友,是当时隔壁班的班花翟姜乐。两人谈恋爱后关系一直挺好,很多人说毕陈双配不上翟姜乐,但是两人倒是并未受到这些闲言碎语的影响。
毕陈双和段崎瑞结仇的原因,是因为段崎瑞在私下议论翟姜乐。
那种很污秽的言语和室友闲聊,刚巧被毕陈双听到了,所以一向闷不吭声的毕陈双,第一次发火和段崎瑞打了一架。
这事儿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关系不合,不少人也知道段崎瑞私下不尊重女生的行为。
所以段崎瑞在在学校也不太好过,总是会被女生鄙视议论。
但是这事儿并没有到此为止。
段崎瑞是个心胸狭隘的人,而且因为在校生活因和毕成双打架争执,变得一团糟糕。
所以他对毕成双也有了报复心理。
但是他的行为更卑劣,没有直接报复毕成双,而是冲着翟姜乐下手。
翟姜乐先是被侵犯,又被威胁勒索,最后自杀身亡。
翟姜乐死后,原本段崎瑞所作所为应该被揭露,但事实确实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潦草地判定了翟姜乐自杀身亡,将一切归咎为心理压力大,甚至还被人有意引导,翟姜乐死前和毕陈双关系出了问题,可能是毕陈双纠缠不分手之类的,给死者生前造成了巨大压力。
所以事情发生后,毕陈双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查与骚扰。
不过,他始终不相信女友会无缘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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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性格内向,翟姜乐是很乐观开朗的性格。
在翟姜乐死之前,确实有段时间,对方一直回避他,他始终问不出原因。
不过在翟姜乐死后几个月,毕陈双意外得到了一些消息。
段崎瑞和几个其他系的同学喝酒,醉后吹牛说对翟姜乐如何如何,有人听了当笑话,有人听了却不舒服,毕竟女孩子自杀死了,还要被如此污蔑,实在是有些过分。
所以这消息便传到了毕陈双耳中。
毕陈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致力于寻找证据,最后发现了段崎瑞的所作所为,还有段崎瑞父母四处托关系为他抹除犯罪证据和痕迹,就连段崎瑞的两个妹妹,在翟姜乐死后没多久,传起了翟姜乐私生活不检点的谣言。
毕陈双对这一家人是恨到了极点,在案发前一晚,一个人在女友死去的地方坐了一整天。
之后,拿着自己准备好的工具,去了事先就踩点过的段家。
为了这场报复,毕陈双前前后后准备了很久。
然后在深夜,亲手将一家五口送入了地狱。
他并非单纯的杀害,而是虐杀。
凶案现场,据当时负责勘测现场的警察描述,十分惨烈,恐怖瘆人。
好几个年轻的警察,参与过那个案子之后,好几个月晚上都不敢睡觉。
毕陈双自首之后,坦白了所有犯罪过程,并且还很从容的讲述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因为案件性质十分恶劣,造成的影响也很大,案件审理得到了高度重视。
毕陈双一审被判死刑。
他自己也没有要求再上诉。
他的父母与他断绝了关系,并且彻底搬离了原住址。
所以,当时制造梅肇池村惨案的凶手,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
元酒看完卷宗之后,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这世上,身后之事,向来会有无数人去评判是非对错,想要去总结分析,最后盖棺定论。
但在事情发生时,身为当事人的他们,却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人类是一种冲动又理智的生物。
当理智压过冲动,那叫恪守底线。
当冲动压过理智,那就叫脑袋发热
段崎瑞与毕陈双两个人的纠葛,太深。
这两人都有错,也都有罪。
两个人恩怨,最后演变了七个人的死亡。
结局意外,但也不意外。
所以,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事已至此,也就至此。
……
元酒抬手推开一楼大门,屋内的东西大部分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一楼除了大厅,还有三个房间。
正中间的堂屋,墙上挂着梅兰竹菊的长画框,在墙上呈对称分布。
玻璃画框上落满了灰尘,房屋内角落和屋顶到处都能看到蜘蛛网,地上只剩下早就干枯发黑的血迹。
但客厅血迹很少,只有零星几点,应该是走动时不小心留下的。
按照卷宗里记载,段崎瑞父母住在一楼的一间卧室里,两人也是最先遇害的。
元酒随手推开左手边的房门,里面有很刺鼻的味道,放着一张床,但床上的被褥床单之类的全都不在了,墙上和屋顶都溅上了很多血迹,这里应该就是第一命案现场。
屋内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坏掉的衣柜,柜门下方的铰链坏掉,所以斜挂在柜子上。
元酒抬手挡住鼻尖,将门推开之后,将屋内所有角落尽收眼底。
除了两只被吓出来的老鼠,其他啥都没有。
藏不住人。
她将一楼检查了一遍,之后又去二楼看了看。
二楼的状况明显更糟糕。
元酒检查完之后,就从屋内退出来,站在院子外,双手环在胸前,定定看着眼前这栋房子。
午后三点。
未时末。
毫无异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万木和文彦实站在外面一棵树下,看着元酒出来后,一直定定站在太阳下,捉摸不透她到底打算干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走到了元酒身边,问道:“元观主,是没找到吗?”
“现在是找不到的。”元酒看了眼天色,沉着又冷静地与他们讲道,“一日之中,阳气最足的几个时辰,那些东西不敢出来。”
“那些东西?是指……”
元酒扭头看着万木忧重的神色,好笑道:“我觉得你应该不陌生,毕竟我之前可是救了你一命,按理说你不应该再如此忌讳此事的。”
万木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指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胆子有些小。”
他还是觉得,换了别人,反应应该跟他也差不多。
这世上才没有那么多大心脏的普通人。
“这栋楼,我进去后你们查过吧?”
万木点头:“雍总说是座凶宅,八年前我还在K市上大学,不知道北海市这边的情况。”
毕竟那个时候,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被雍氏集团招聘进秘书部,而且短短几年时间就升到了特助的职位。
所以当然也就不太关心北海市发生过什么。
但是刚刚他和文彦实蹲在树下,捧着手机看完了那案件的全部报道,两人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一样,齐齐看着手机里的报道,很长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案件里的一切,像是发生在另一个次元一般,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战战兢兢打工人能接触到的层面。
……
文彦实感觉背后冷汗直冒,哆哆嗦嗦地问道:“这凶宅里面真的有鬼吗?我女儿他们进去还能有命活下来吗?”
元酒转身上上下下打量了文彦实两眼,认真地说道:“生死有命的。”
文彦实双腿一软,差点儿晕倒在地。
万木连忙将人扶住,看着元酒一本正经的脸,有些无奈道:“元观主,这个时候就不要吓他了。”
如果人真的出事了,元观主估计早就冲进去,直接一顿暴力的“卡卡卡”,将里面的妖魔鬼怪给横扫了。
而不是规规矩矩地站在外面,像是在等着合适的时间进去找人。
元酒微微勾唇:“开玩笑的,你女儿还活着。”
文彦实一个大喘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来。
进去的时间还早,元酒问道:“要不要看个面相?我很少给人看命的。”
主要还是看命不怎么赚钱。
不赚钱的业务,不是好业务。
当时看着文彦实忧心女儿,精神状态一直紧绷着,看起来就像是快要被拉断的弓。
文彦实被万木扶着坐在了树荫下的石头上,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能帮我算算我女儿吗?”
元酒从储物手镯里掏出一只小竹凳,双腿一摆,扎扎实实坐在凳子上。
“算你女儿也可以,但是从你面相上看到的比较粗浅,比如你女儿吉凶问题。”
元酒又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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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沾染了污秽之物,之后难免会走背运。”
元酒淡淡道:“这个不要问我有没有办法化解,这是她自己该受的,出来后多晒晒太太阳,补补阳气就可以,平时多行善事,积口德,不出半年就能恢复到正常水平。”
文彦实摸了摸汗湿的头发,起身深深鞠躬道:“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元酒摆了摆手:“这都没什么?我给你算个命吧,算一次五百块钱。”
原本很感动的文彦实:“……”
万木推了推文彦实后背,文彦实木讷地点点头:“大师您请。”
元酒先看了他的五官面相,倒没什么特殊的,没有泼天财富,但是家底儿也算殷实,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就是忠厚老实的面相,才华倒是横溢。
万木被元酒盯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些慌:“大师,我是有什么毛病?”
“你这人问问题奇奇怪怪,哪有问自己有没有毛病。”元酒笑着说道,“你面相还行,唯一比较坎坷的就是感情,一生注定了有两段婚姻,第一段是在20岁的时候。”
文彦实愣了好几秒,颔首道:“是吗?我还能再婚啊?”
“不过我刚认识我前妻时,确实是20岁。”
“那个时候年轻有激情,所以我们很快就在一起了,在老家办了婚礼,但那个时候还没到法定年纪,所以是等到了22岁才领证,不过当时我前妻已经怀上了孩子。”
元酒笑着说道:“第二段婚姻有些晚,不过也是你的正缘,要到三十八岁才能遇上。”
文彦实一时间像只呆呆愣愣的笨头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
提前得知自己的正缘在三年后,这种感觉……还挺微妙的。
“不过你子嗣缘薄,一生就只有一个女儿。”
文彦实这次很镇定:“一个就很好。”
他原本也没想着这辈子还会再婚,再有其他孩子。
虽然孩子跟着前妻,但一直都教的很好,他们父女关系也很稳定,他其实很满足这样的生活。
其实以他的学历和资历,想要出去单干,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他一直留在长海民建。
一是长海对他有知遇之恩,在他很年轻的时候,给了他机会,和施展才能的空间。
而且对他也很包容,所以他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其次……他本身也是个知足常乐的性格,生活上更喜欢安逸一点。
现如今的生活,就是他最想要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万木发现元酒有种神奇的能力,能够不动声色地平复身边之人的情绪。
文彦实本身十分焦急,担心女儿的人身安全,但是元酒简单几句话就让他注意力转移,原本肉眼可见的愧疚与压抑慢慢就消失了。
现在文彦实甚至能和元酒谈起下一段缘分。
虽然感觉有点不合时宜。
不过万木也没有打断她与文彦实之间的交谈,而是拿着手机认认真真和上司汇报现场的情况。
雍长殊坐在车后排,看着万木发来的消息,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观主果然是小观主,处变不惊,行事有度,待人一向温和宽厚。
……
元酒和文彦实聊了一会儿,听文彦实说起自己是建筑设计师。
她忽然坐直了身体,扭头望向万木:“之前我和你们老板商量的,修缮道观大殿,还有后期道观扩建的工作,他开始着手准备了吗?”
万木愣了几秒:“这事我不太清楚,可能还要问过老板才能给您答复。”
元酒又问文彦实:“你最近有接什么重要工作吗?”
文彦实摇头:“我负责的项目设计图已经定下来了,新项目我暂时没跟,再等老板安排。”
“那我们道观的扩建与修缮工作,是不是可以指定委托你来做?”
文彦实:“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得以公司指派的项目为先。”
万木已经和雍长殊沟通过了,当即插话道:“我刚问老板,他说本就是打算安排文总设负责归元观图纸设计,昨天他就想找文总设说这事,但是文总设没在公司,所以拖到了现在。”
元酒笑眯眯道:“那就好。”
今天她把文彦实的闺女救出来,有了这层关系,文彦实肯定会对归元观所有的图纸设计尽心尽力。
这绝对是赚了!
……
元酒捧着龟壳儿,将几枚古钱丢进去后,摇摇晃晃叮叮咚咚响。
她扭头看着万木,笑眯眯地问道:“万助理,你要不要看相啊?或者算卦也行,一口价五百块。”
“我可是不轻易给人算卦的,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万木收起手机,笑着道:“您不是说,命越算越薄吗?”
元酒手里的龟甲不晃了,她抠着上面的纹路,沉吟片刻道:“虽然是这么个理儿,但是我觉得你命比较厚,可以算一算。”
万木:“……”
摸摸你的良心,真的一点都不痛吗?
上次是怎么拒绝他来着?
元酒挥手摆了张小马扎,招手道:“你确定不算吗?你父母和自己的灾祸都避过去了,你的姻缘不想问一问吗?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寡王生涯吗?”
万木嘴角抽了抽,老老实实坐在小马扎上。
好吧,他想算。
虽然说单身很爽,但是有女朋友也很香啊!
元酒再度将龟壳儿摇得呼啦啦响,然后将三枚古钱摇出来,低头看了一眼卦位。
她将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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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卜。
万木紧张地盯着地上的古钱,看着元酒严肃的表情,心里忽然开始忐忑。
文彦实感觉到气氛变了,他也低头看着古钱,但是完全看不懂。
元酒摇了第三次。
然后将古钱和龟壳儿收起来,定定看了万木两眼:“我不想给你算了。”
万木一脸难以置信:“???”
元酒扭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只有一点点心虚。
“元观主你别这样,咱们有话就不要藏着掖着,不然我今天怎么睡得着。”
元酒垂眸:“我就是怕吓着你。”
万木试探着问道:“我总不能对象是只鬼吧?”
元酒忽然扭头看过来,万木脸色微微发白:“不会吧?我就随口说的……”
“不是。”元酒高深莫测道,“等你遇到正缘以后,还是让她自己告诉你吧。”
她之前看万木的面相,只是简单分辨了一下,这人命中注定只有一段姻缘,可以白头偕老那种。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仔细算了一下。
他未来的对象……不是人。
不过这没啥要紧的,毕竟杜正周也不算纯正的人类,他还是只半妖呢。
一部分妖族和半妖早就融入社会中,只要他们自己不开口,其实普通人是没办法分辨的。
元酒忽然有种高处不胜寒,空虚寂寞冷的感觉。
知道一个秘密,却不能和别人分享,果然少了很多快乐。
……
她起身拍了拍手指,将凳子都收回自己的储物手镯内。
算了算时辰,已经差不多了。
段家院子的阳气明显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足,淡淡的阴气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开始悄无声息地包围住荒草丛生的院子。
元酒抬头看了眼天,从镯子里拿出龟壳,在掌心放置了一会儿,摸了摸有些湿润的龟壳背部。
“时间到了,你们一会儿先回车上。”
万木问:“是有什么危险吗?”
“不是。”元酒看了眼天空,“一会儿应该会有暴雨。”
文彦实和万木站在树荫下齐齐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甚至连几片云都很远,头顶的树梢几乎是静止的,气温也特别高,两人一直都汗流浃背。
“这天……看着也不像会下雨的样子啊。”文彦实说道。
元酒还是很尽责地提醒道:“信不信随你们,一会儿天阴下来,阳光被云层遮挡住,这周围的阴气一定会加重,难保不会招来其他鬼魂野鬼,你们自己小心。”
说完,她转身走到段家院子大门前,抬手推门而入。
……
在元酒走进去之后,村子荒凉的道路上忽然卷起一阵凉风。
文彦实和万木扭头看向身后哗啦啦摇响的大树,两人脸上流露出惊愕之色。
在元酒进去不到五分钟,一大片乌云从南方飘过来,很快就压在梅肇池村上空。
两人站在风中凌乱三分钟,果断掉头跑回车上,眼巴巴地透过玻璃窗望着突然就变得阴森森的破宅子。
之前风和日丽的天,静谧安详的房子,仿佛被瞬间加了阴森恐怖的特效一般。
就在两人忧心忡忡之际,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道路中央。
雍长殊推开车门从后排下来,径直走向万木的车,抬手敲了敲车玻璃。
“元酒呢?”
雍长殊目光扫过车内,眉头忽然拧起。
万木降下车窗:“元观主刚刚进去了,她说时间到了。”
雍长殊站在车边,沉静地审视了那栋楼房片刻,发现一部分阴气已经从院子内往外溢。
他回头看了眼死寂的废弃村落,叮嘱道:“你们把车开走,先离开这个村子。”
万木不明所以。
雍长殊面色严肃,声音冷厉:“快点儿,别耽误。”
说完,雍长殊立刻掉头往回走。
万木虽然有点懵,但还是立刻发动车子,打着方向盘把车开走。
从段家宅子旁边经过时,他脖子前的皮肤忽然开始发烫。
万木伸手将脖子前装平安符的袋子拿出来,发现里面的符篆正在发光。
他当即意识到不对劲,立刻驱车向更远的地方开去。
这里不安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直到符篆不再发烫,万木才将车停下来,推开车门下车时,看到后面跟着的黑色座驾,快步走了过去,发现车上只有司机,雍长殊并不在里面。
“老板呢?”
司机被问的一愣:“老板还在村子里,他让我先把车开出来。”
“完了。”
万木在原地急得打转儿,他拿起手机准备给雍长殊打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万木立刻说道:“雍总,里面有危险,你快出来。”
雍长殊:“我知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雍长殊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里突然响起滋啦啦的声音,以至于万木彻底听不清他后面究竟说了什么。
但是手机并没有挂断,里面忽然传来女孩儿的笑声。
声调比较高,所以听起来有些尖锐刺耳。
“喂,雍总,你还在听吗?我这边怎么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瞬,忽然一道幽幽的女声响起,似乎就在他耳边:“他不在呢,小哥哥,你能陪我聊会儿天吗?”
万木僵立在原地,整张脸上爬满惊恐的表情,满心骇然地掐断了电话。
他伸手摸了摸耳后,只感觉后脑勺阴风阵阵,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停地在心里自我建设。
不要自己吓自己。
不会那么巧的。
他们已经离开梅肇池村范围内,就算有鬼也不会找上他们。
“小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啦……”
万木左手紧紧抓着手机,简直欲哭无泪,右手抬起慢慢抓住领口里装平安符的小袋子。
符篆又在发烫……
提醒他一切都不是假的。
危险就在他身后。
……
一只梳着手推波浪纹发式的女鬼,穿着墨绿色打底的红牡丹花纹旗袍,缓缓推开手中的苏扇,轻轻点了点万木的肩膀,慢悠悠飘到万木面前,用扇子顶端挑起他下颚,上挑的瑞凤眼审视着身形僵硬的万木,浓艳的五官显得十分邪魅妖娆,笑起来的时候风情万种。
万木睁开了眼睛,定睛看着女鬼,瞳孔微微紧缩。
果断拽掉一只挂在脖子上的小袋子,捏着小袋子挥手打开了女鬼的手腕。
小叶紫檀雕刻的孔雀开屏聚头扇被打落在地,女鬼手背被符篆灼伤,立时就收回了右手。
万木后退了半步,看了眼周围环境,不是他之前站着的地方。
身边两辆汽车都不见踪影。
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紧紧握着手里的平安符,这道符就是他唯一的保命手段。
女鬼站在原地定定看了他片刻:“我就想跟你聊聊天,你一上来就对我动手动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万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反驳道:“是你先对我动手动脚,我要为未来的女朋友保护好自己的贞操,所以别碰我。”
女鬼愣了好一会儿,弯腰捡起地上的苏扇,笑着说道:“你这人还怪有意思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男人也要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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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木信誓旦旦道:“我男德班优秀学员毕业,不行吗?”
女鬼“噗嗤”一声笑出来,折扇敲在掌心,回头朝着雾气中说道:“现在的男人都这样有趣吗?”
万木看向四周迷雾,警惕道:“你在跟谁说话?”
女鬼挥手散开四周迷雾,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女人,踩着锋利的高跟鞋,从道路尽头走过来。
“行了,别逗他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
穿着紫色长裙的女人走近后,淡淡地看了万木一眼,抓住他的右手手腕,抬眉道:“符纸给我看一下。”
万木发现她力气很大,自己手腕被捏的生疼,最后硬生生被掰开手指。
“这平安符很特别,应该是出自大师之手,只是我从未见过。”
“你从哪里求的?”女人将平安符还给万木后问道。
万木拧眉:“归元观。”
“没听说过。”女人敛眉沉思了片刻,“道观在哪里?”
“晋安区行山上。”
女人微微颔首:“谢谢。”
“这平安符很厉害,随身携带可保一生平安。”
女人像是为了感激,简单提点了一句。
“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你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这一带已经被执法部门接管了。”
“什么执法部门?”万木问。
女人走出去几步,忽然回头望着他微微勾起唇角,她的音色偏冷,一字一句道:“特管局。”
万木被她笑容惊艳到,整个人有点呆呆的,站在原地很久都没能回神。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都觉得很是动人,就像把词典里“摇曳生姿”四个字抠下来了一般。
穿着旗袍的女鬼合上手中的折扇,回头看了一眼丢魂儿似的万木,摇头轻笑了一声,跟随着那个穿紫色长裙的女人往梅肇池村的方向而去。
男德班优秀学员?
呵。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看她搭档看得眼睛都直了。
……
女鬼追上穿长裙的女人,摇着折扇慢悠悠飘在她身侧,闲谈道:“你说现在这男人都什么烂审美,见你的时候恨不能眼珠子粘你身上,看我怎么就跟洪水猛兽?想当年,我好歹也是江淮一代艳名远扬的美人,现在怎么就跟臭狗屎并无二样了?”
女人听到女鬼的比喻忍俊不禁:“你倒也没必要这般自毁,江淮第一美人桑心颐,即使百年已过,风采也不减当年。”
“郎代,你嘴巴可比以前甜多了。”桑心颐调笑道。
“我说的是实话,那男人也就是个眼孔浅显的凡夫俗子,只是惧你亡魂之身而已。”郎代浅笑道。
桑心颐心里舒坦了几分,扭头看着郎代:“你说要是他看见你真身,岂不是会被吓哭?”
郎代但笑不语。
她和桑心颐一样,都不是人类。
桑心颐是百年厉鬼,她是建国之前修成人形的狼妖。
她初化作人形时,因为不懂人间规矩,被江淮一位富商强行掳回府中。
不过她本就凶性未除,所以当晚就一爪子将那个富商脑子拍烂,然后夺路而逃。
但逃命过程中,被夜间巡逻的巡警开枪射中,最后逃进了桑心颐的闺房。
桑心颐起初把她当狗照顾,后来得知她是妖,倒是也没怎么害怕。
平时她都是以兽形待在桑心颐身边,桑心颐教会了她许多人类规矩,也让她在乱世得以找到生存下去的方法。
直至后来伤势养好,桑心颐才将她送出城。
只不过再见之时,桑心颐因为救了一个重要人物,已被执行枪决。
她得到消息后,连夜奔赴千里,却只赶上了收尸。
不过桑心颐死后并没有投胎,她之所以被捕,是因为身边人泄露消息,她不甘心小人得志,拼着失去理智的代价彻底转化为厉鬼,一直想伺机报仇。
桑心颐最后大仇得报,但也上了地府的黑名单,从此沦为逃犯。
所以她们两个从那时起便彼此为伴,直到遇上了狐族的那位大妖,才结束了四处流浪的生活。
她们追随那位大妖近百年,从筹建特管局开始,到现在已经颇具规模。
不过这些年她们很少再频繁执行任务,主要是负责处理一些非常棘手的案子。
昨天,她们还在北疆处理一具实力强过头的野僵。
今天早上接到消息后,就坐飞机往回赶,下了飞机直奔梅肇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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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看了一眼消失的大门,忍不住龇了龇小白牙。
“切,装神弄鬼。”
她收回目光,闲庭信步般朝着楼房内走去,院子里墙角扔着的易拉罐,忽然骨碌碌往她脚边滚过来。
元酒抬脚踩住罐子,然后稍稍用力就将罐子踩瘪,抬眸看了一圈,最后瞄准了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梨木,瞄准挂在树干下摇摇晃晃的秋千,一脚将易拉罐踢出去,正中目标。
“哦豁!射中了。”
她去混国足,说不定能带飞全场呢。
可惜了,不是男儿身。
元酒拍了拍手掌心,歪着脑袋看着梨木那边,只听到一声短促的痛呼,还有那树干上绑着的秋千眨眼就被甩到了半空中。
“疼吗?”
元酒背着手走到梨树边,踩住了在地上打圈儿的易拉罐,漫不经心地看着摔坐在树下的小男孩儿。
这小孩儿已经变成了鬼。
看样子死了有好几年了。
估计和文玉棋的情况差不多,在不合适的时间误入了这个院子,结果彻底被这个院子的结界锁在这里,受尽折磨直至死去。
不过小鬼身上并没有沾染人命,元酒也就刚刚逗了他一下。
附着在易拉罐上的灵气只是一缕,不足以弄伤这小鬼。
小鬼摔趴在地上,张开四肢耍赖般哇哇大哭。
元酒掏出自己的大刀,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挑眉威胁道:“给你五秒钟,闭上嘴,或者没脑袋。”
小鬼双手立刻捂住嘴巴,将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不哭啦,你把刀拿开!”
元酒将刀移开,小鬼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躲到大树后面,紧张又气愤地询问:“你是魔鬼吗?”
元酒揉了揉手腕,笑着道:“我觉得我长得更像小仙女。”
小鬼木着脸审视了她片刻:“不,我还是觉得你像剥了白雪公主皮,披在自己身上的恶毒妖婆!”
元酒忽然咧开嘴笑了:“我觉得缺少棍棒教育的童年,是不完整的童年。”
“小鬼,你觉得呢?”
“看,你又在威胁小孩儿。”
元酒冷嗤道:“我可去你的吧,你死的时候是个小崽子,过了那么长时间,你以为还是个宝宝吗?”
小鬼强行辩驳,委屈巴巴:“我就是个宝宝。”
元酒扛着自己的刀,盯着他道:“我也不想和你废话了,给你三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我原地超度你,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我现在就打散你,最后剩下一个选择,你给我带路,等我解决完里面那些牛鬼蛇神,我就送你回家看看,再把你送到地府去。”
“自己选吧!”
小鬼扁着嘴道:“没有第四个选择吗?”
元酒笑道:“有啊,你把脑袋送我当皮球,等我玩够了,再帮你装回去,保证和摘下来的时候一样。这样我既不打散你,也不会送你去往生。”
小鬼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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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第三个。”
元酒抚掌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小鬼,你很有前途。”
小鬼从树干后面走出来,一脸严肃认真道:“你要讲信用,你解决完屋里的坏蛋,要送我回家见爸爸妈妈。”
元酒举起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们天师发誓,受天道监督,如有违约,必是会遭到惩罚的。”
小鬼往她身边走近了几步,忧心忡忡道:“你真的很厉害吗?屋子里有只鬼特别特别凶,还特别喜欢虐杀那些人……”
元酒微微眯起眼睛,抬手罩住他的脑袋,安抚似的拍了两下。
“凶不要紧,就怕他是窝里横。”
那样揍起来就不痛快了。
她最近刚好手痒了。
……
元酒刚跟着小鬼上了二楼,雍长殊就一脚踏进了院子里,他鼻翼轻轻翕动,嗅到元酒身上的味道,抬眸朝着那栋楼房望去,就在他正准备抬步继续向前时,周围的环境忽然发生变化,眼前的水泥小院子突然变成而来一个水池。
他踩在一片绿得发黑的荷叶上,荷叶四周是毫无波澜的黑色死水。
水池里每片荷叶的距离间隔很远,目之所及处,全是如此场景,似乎看不到尽头。
雍长殊双指抵着眉心,睁开眼睛之后,原本黑色的眼睛渐渐闪过一抹蓝色的光芒。
很快他的双瞳就变成一蓝一黄。
解除封印后,他的视野变得格外清晰,周围流动的每一缕阴气,以及池塘底部不断蒸腾出来的黑色死气,在他眼下无所遁形。
这里应该是厉鬼制造出来的异空间。
充满了不祥的气息,让他身体非常不舒服。
雍长殊纵身跃到远处另一枚荷叶上,看着四周开始咕嘟嘟冒泡的水面,腐烂的臭味儿很快就弥散在整个空间之内,就像是池塘底部被翻开的淤泥,里面那些不见天日的臭鱼烂虾被翻出来曝晒之后的臭味儿,对于五感强大的人和妖来说,这种气味儿简直就是在谋杀他们的嗅觉。
雍长殊用手捏着鼻子,正准备封闭自己的嗅觉时,忽然一道腥风从耳后袭来。
他身体微微往左偏移,一道黑色的汁水溅在他白色的领口,瞬间让他脸色黑沉如锅底。
“我滴个神,这里怎么这么臭?我们这是跳进粪坑了吗?”
一道有些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
雍长殊从空间里抽出一把黑伞,撑开后扛在肩上,转身看向身后,低头掸了掸自己的领口。
那股臭味儿还是没有除掉。
这让他有点受不了。
两个身姿窈窕的女人在几片荷叶上跳过,直到看见举着伞,站在荷叶上的雍长殊后,两人忽然惊喜地喊道:“欸,是先生啊!”
雍长殊刚准备过去,一道腾起的黑色水流又袭向他背后。
他脸色瞬间沉下去,将手中的伞往身后一捅,扇柄快速旋转,将奇臭无比的池水扫开之后,足下轻点往前突进,雍长殊从黑伞扇柄中抽出一柄极细的长剑,从下方直接刺出去,挑中了依靠黑色池水为伪装,专门偷袭他的水鬼。
郎代和桑心颐原本惊喜的脸色消失,快速地跳到雍长殊身边,一鬼一妖果断出手。
桑心颐抿唇严肃道:“先生退后,这小东西交给我们来就好。”
雍长殊将挑中的水鬼扔在荷叶上,随手甩了甩剑刃上水液,很快水痕便消失不见。
他手指从剑身上掠过,上面的痕迹与气味渐渐消散,才肯将细剑归入伞鞘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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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水鬼被抓上来,整个水池都开始躁动不安。
池水慢慢激荡出波纹,到处都能看到在冒泡的小水圈。
雍长殊合上手中的黑伞,言辞简洁:“这是异空间,先破空间。”
水鬼明显有很多,杀这些水鬼太浪费时间。
桑心颐唰的一下甩开手中的折扇,笑着道:“先生,郎代,交给我来。”
同是厉鬼,对方有异空间没什么好怕的,她也有啊。
而且异空间比对方的还大。
桑心颐将手中的折扇插在发间,涂着丹蔻的手指慢慢张开,周围精纯的阴气缓缓朝着她聚拢,就连水里一直跃跃欲试准备冒头的水鬼,也慢慢将脑袋沉回水中。
一股令所有鬼魂心悸的力量慢慢铺开,血红色的火云慢慢将整个异空间填满。
桑心颐满意地看着火云照亮了黑色的水面,进一步将自己空间放大。
郎代和雍长殊后退到了更远的地方,尽量不打搅她吞噬对方的异空间。
厉鬼之间是可以吞噬的,异空间自然也可以吞并。
桑心颐本就是百年厉鬼,跟着郎代出生入死,经历过无数的挑战,所以她的实力明显要高于同类别厉鬼。
这座院子里的厉鬼,最多也不过八年修为,靠着吞噬同类和生人魂魄强大自身,但是却没有经历过多少正儿八经的对战,所以在桑心颐看来,完全就是绣花枕头一只。
她很少遇到敢这么直接对她张开异空间的鬼怪了。
毕竟同行遇到她,第一时间就会害怕,担心放出异空间,一招不慎就会被吞噬,壮大对手的实力,自己能力也会受损。
这院子里的厉鬼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桑心颐很满足,因为她实力又可以增长了。
这年头想吞噬一个专心致志搞坏事,还不知道大难临头的同行,真的是太难了。
……
火云填充之后,控制着整个异空间的鬼似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桑心颐忽然闪身出现在一朵黑色的荷花旁,伸手撕开了合拢的花苞,勾唇笑道:“现在想跑,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黑色的荷花与根茎,看起来似乎与水池里的水都融为一体。
层层花瓣被撕开后,里面的女鬼忽然惊恐地尖叫了一声,立刻就往外冲去。
桑心颐猫捉老鼠一般,不紧不慢缀在她身后,伸手勾住她一缕头发,猛然往后一扯,直接将她头发拽掉。
那只慌不择路的女鬼痛苦地捂住后脑勺,但依旧在夺命狂奔。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水面上那朵黑的荷花快速凋谢,池塘水面上的荷叶也在快速枯萎,就连池塘水位都在下降。
整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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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逃窜的女鬼忽然痛苦地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她的头发被桑心颐一把抓在手里,整个身体都被锋利的高跟鞋狠狠踩了几下,最后重重往下摔去。
池塘“轰”的一下裂开。
黑色的空间转眼化作碎片,朝着四周漫天散去。
红色的火云渐渐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另一个密闭的异空间。
雍长殊和郎代踩在红土之上,看着暴力压制女鬼的桑心颐,笑道:“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点?她都快吓傻了。”
桑心颐脚踩在女鬼的脖子上,拍了拍手指,巧笑嫣然道:“怎么会,我下手已经很轻了。”
“现在的小姑娘都不太讲礼貌,到处都弄得脏兮兮的,还特别臭,真不知道她怎么能在那种恶心的地方待那么多年。”
桑心颐摇了摇头,一脸地无法理解
趴在地上的女鬼,双手捂着被薅秃的脑袋,不停地抽泣着。
雍长殊低头看了地上哭泣的女鬼一眼,琢磨道:“这应该就是段家那个双胞胎之一,不知道是叫段时珠,还是叫段时露。”
桑心颐用脚尖踢了踢女鬼,冷厉道:“问你话呢?”
“叫段时珠,还是段时露?”
女鬼“呜呜呜”地哭着,抽噎道:“段……段时露。”
“你家其他鬼呢?”
段时露哭得伤心欲绝,连连摇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别拽我头发了。”
当人的时候她都没被这么对待过,做鬼了反而被欺负成这样,她也就是奉命行事而已……
这女鬼到底是哪里来的?
同为鬼,干嘛还要为难她?
甚至还给那些人类当走狗!
太没有前途,太没有远见了!
桑心颐正准备抓着她好好审一下,雍长殊抬手拦住她:“算了,她应该受人指使。”
“她家里那几个吗?”
桑心颐不解地看向雍长殊,这一家人总不能还选出来个皇帝吧?
雍长殊摇头:“应该不是。”
“他们才死了七八年,按理说实力不会那么强,可是从她的异空间来看,她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同年死去的厉鬼……”
……
桑心颐和郎代低头思考了片刻。
确实这样。
厉鬼虽然可以修炼出异空间,但是也是随着实力慢慢增长,异空间才会一点点扩大,空间里的东西才会慢慢变多,变得更加真实。
桑心颐从一只一无所有的厉鬼,到刚修炼出异空间,花了将近十八年的时间。
不可否认,确实有些厉鬼修炼更快,但靠着掠夺活人生机提升自己能力,桑心颐向来不屑于做。
但是即便是靠着掠夺人生机修炼的厉鬼,至少也需要十年才能有异空间。
而且,绝对不会有段时露的异空间那么大。
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段时露……是被人刻意养出来的厉鬼。
换句话说,就是有人专门引导或者抓捕活人投入鬼窝,让这些厉鬼借此快速强大。
是个走捷径的法子。
如果他们没有发现这里,假以时日,他们很快就能养出一只堪比桑心颐这样实力强大的鬼。
这个院子里可不止段时露一只厉鬼。
思及此处,郎代和桑心颐才意识到这里的问题有多严重。
这栋宅子在他们眼皮子地下,不知道嚯嚯了多少活人。
桑心颐脚下猛然用力,段时露的脖子被她一不留神给踩断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郎代低头看着滚到脚边的脑袋,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用脚尖将那颗脑袋踢了回去。
“这只鬼先抓起来吧,等着收拾完里面的,一起打包送到特管局去。”郎代拿出自己专门装鬼的盒子,细长的手指扣住段时露的脑袋,随手一按装在她脖子上。
段时露委屈地嘤嘤嘤:“装反了。”
郎代低头看了一眼,确实装反了,脸朝背后……
她拧眉看了两秒:“那我再拔下来,重新给你按上?”
段时露:“……”
现在执法部门办案都这么暴力吗?一点鬼权都不给她们了?
郎代没跟她废话,直接将她塞进了黑色的盒子里。
给脑袋换方向这件事,还是等回去之后再说吧。
因为雍长殊已经迈开长腿,朝着拨开的迷雾外围走去。
桑心颐解开了自己的异空间,催促郎代快点儿,一边好奇地打量着雍长殊的背影:“我怎么觉得先生奇奇怪怪的,这宅子里的鬼虽说确实有些道行,但也用不着先生亲自出手啊,他今天怎么会在这里?感觉有猫腻。”
郎代关上手里的盒子,抬眉看着雍长殊挺拔的背影:“我也不清楚,跟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说不定这里有先生一直在找的东西。”
桑心颐追了上去,小声地说道:“你说先生这几十年,一直在找什么东西?”
“他也不跟我们说,不然我们这天南海北的跑,说不定早就发现了。”
郎代抿唇不语,她其实不比桑心颐知道的多。
只是根据一些消息,自己做了一些推测,隐约猜到了一点。
先生应该是在找一只妖,而且应该是实力特别高强的妖。
之所以不让她们这些小妖和鬼怪帮忙,应该也是为了她们的安全考虑。
那只妖连先生都不一定能拿下,她们如果主动去找,并且被对方发现,绝对是有去无回。
“行了,别揣摩先生的心思,跟上去。”
郎代脚下速度加快,桑心颐也闭上了嘴,捏着手里的折扇很快就跟了上去。
……
雍长殊走到小楼前,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绕到楼梯间直奔二楼。
二楼楼梯口的墙壁上挂着一面镜子,镜子和发黄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痕,一切都像是刚刚发生一样。
他凝眸顺着元酒的气息走入走廊里,着色玻璃上如同蒙了一层阴影,外面的光线只透进来一点点,整个走廊里安静地诡异。
郎代走到他身后,看着空荡荡的走廊,鼻尖轻轻翕动:“这里有活人的气息。”
雍长殊:“之前进来了几个探险的初中生,还有一个……是我的朋友。”
郎代和桑心颐面面相觑,怪不得先生会在这里。
不过……先生的朋友怎么会是初中生?
雍长殊不知一妖一鬼会错了意,他发现追踪气息到这里就不太管用了。
因为元酒的气息很分散,没有具体指向。
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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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走廊还是有问题。
但是具体问题在哪里……他一时间也看不太出来。
只能凭从前的经验寻找。
……
元酒上了二楼之后,接连推开了好几间房子,发现全是空的。
而且她从头到尾一只鬼都没有遇到。
从最后一间屋子里退出来,她站在走廊,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低头戳了戳小鬼脑门:“你这是带的什么路,怎么一只鬼都见不到?”
见不到敌人,她还怎么大显身手,速战速决。
小鬼缩了缩脖子,瓮声瓮气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小喽啰。”
元酒怒其不争:“你真的不太行,死了那么多年,还是个排不上名号的小喽啰,怪不得我进来第一个就遇上你。”
这就是反派专门送出来试水的准炮灰啊!
要不是她宅心仁厚,小鬼现在已经可以为自己点一首凉凉了。
元酒也只是吐槽了两句,便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神态,开始认真打量二楼的一切。
她开始回想从踏进院子后看到的一切。
开阔的小院子,只有一棵梨树。
一楼气息很干净,所以她的目标是二楼。
直接从小楼右侧的独立楼梯间上来,然后在二楼玄关口……看到了墙壁上斑驳的血迹。
还有……一面被弄脏的镜子。
镜子?
元酒微微睁开眼睛。
问题应该是出在这二楼玄关口的镜子上。
一般来说,玄关正对门口的位置,是不会放着一面很大的全身镜。
而且布局也十分不合理。
元酒快步往回走,走到了二楼楼梯口,楼梯一看。
台阶全部消失了。
只剩下黑暗,不知道是深渊,亦或是其他。
这黑暗看着仿佛张开的大口,能吞噬一切。
元酒退后了半步,转头看向门边的长镜。
镜子里似乎有人影在走动。
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她低头看了眼腿边的小鬼,提着他的后领,将他放在镜子前,发现小鬼并未在镜子上留下痕迹。
而她自己……
元酒凑近看了看,发现镜子里也没有自己的身影。
“这镜子有问题,你是人,它都照不出来。”小鬼也发现了镜子的异常,一本正经的吐槽道。
元酒手指在镜面上戳了戳,黏黏糊糊的。
她收回了手指,微微眯起眼睛道:“这镜子应该是个法器,不像是段家生前能拥有的东西。”
小鬼惊觉于她的敏锐:“你……”
“所以,这段家其实是某些人专门用来养鬼的窝点吧?”元酒垂眸笃定地说道。
小鬼低垂着头:“我不是故意不说的。”
元酒冷哼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她从来就没把这小孩儿的花样放在眼里。
小鬼离镜子远了些,慢慢说道:“我其实不想的,我只想回家,他们说只要我按照他们说的做,就会放我离开这座鬼宅。”
元酒拿出自己的刀,小鬼立刻蹲下身体,抱住自己的脑袋:“你能不能别砍我,我真的还想见见我爸爸妈妈。”
元酒拿着刀捅进了镜面,然后捏着刀柄转圈儿。
镜面像胶水一样,被长刀戳进去扭动时,慢慢就扭出一圈圈波纹。
元酒轻笑道:“站起来,谁要砍你?!”
“就你这小身板,还用不着我拔刀,三拳两脚就把你揍得美美的。”
小鬼慢慢拿开双手,将头一点点抬起,小心翼翼看了元酒一眼:“……”
他有些闷闷不乐,噘着嘴巴不说话。
虽然是事实,但是这个天师也实在是太自恋太欠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集中注意力放在玄关镜上,这法器看着普普通通,但是用刀捅也没捅碎。
她用力握紧长刀,发现镜面似乎想吞掉她的武器。
元酒眉梢一挑,笑道:“还想抢?我都还没开抢呢……”
能耐了。
她抬脚踩着镜面上,月白色布鞋鞋底狠狠在镜面上踩了几脚,直接将镜面踩了几个脚印坑儿,左手抓着长刀刀柄,右手握拳裹上灵力,狠狠地往镜面上砸了下去。
一拳又一拳。
蹲在一边的小鬼听着她挥拳时的破空声,还有砸在镜面上沉闷的响声,忍不住牙酸,感觉自己天灵盖儿在哭泣。
原来这天师的拳头,比手里的刀还要恐怖。
小鬼抱着自己的脑袋,往远处蹲了蹲。
不管镜子那边是谁在搞事情,他都先为对方鞠一把泪。
等这天师破开镜子冲出去,他敢保证,这人一定会把对方天灵盖儿撬开当香炉上香。
……
元酒感觉得出来,这法器是有主的。
准确说,应该是某人的本命法器。
她拳拳砸在镜子上,也相当于将对方肚皮当鼓在捶,就看对方能抗住她几拳了。
就在她决定再加三分力时,一拳头下去,镜子“哗啦”一下碎了。
她反手将长刀抽回,干净利落地挽了个刀花,看着地上镜子的碎片,用脚踢了好几下。
“就这?”
还出来搞坏事儿?
这届反派不太行。
她转身去找小鬼,地上的碎片又渐渐粘合起来,形成一枚不规则的镜子。
元酒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两秒。
脸色黑了。
镜子上依旧附着很浓的阴气,模糊的镜面里三个人在来来回回的走动。
看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元酒掏出自己的雷符,反手将两枚雷符贴在镜面上,单手点了一缕灵气,飞指弹入雷符中。
两枚雷符上的灵光交相辉映,黄色的纸张被一股劲风震动,沙沙作响。
梅肇池村上空,原本压顶的黑云,在顷刻间列出无数密集的闪电。
元酒回头反手抓着小鬼塞进袖子里,扭头往后跑了两步,老神在在地看着抽筋儿似的扭曲起来的镜子。
她在心底默数了三个数,“轰隆”一声巨响,数十道碗口粗的惊雷落下,直直的劈在了被阴气笼罩的小院子内,尤其是破旧的小楼房,感觉就像一张鼓,整栋楼都被因惊雷落下而剧烈震动。
数十道雷电,不分先后,精准无比地劈在镜面上。
霎时间镜子碎裂四溅,且再也无法自行粘合起来。
一道光从头顶落下。
元酒仰头看着被雷劈开一个洞的屋顶,手指在后脑勺轻轻搔了两下。
好在不是什么重要的建筑,而且户主都已经没了,损坏……应该也不会找她赔偿吧?
元酒收回视线,只是有一点点心虚。
某间地下室,一个黑色马褂的老头儿,原本正在打坐,忽然口中喷出一股黑血,身体顿时朝着一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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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酒正准备从窗户跳出去。
一只手忽然从身后抓住她的手臂,她抬手就要去拧对方胳膊。
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我。”
雍长殊紧紧握着她的手,有些无奈道:“你手下留情。”
再晚一点儿,他如果不动妖力,肯定要被她给拧断手臂。
个头小小,但手劲儿真的一点都不小。
元酒回头看着雍长殊的侧脸,松了口气,手上的力道立刻停了下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抱歉,没想到会遇上自己人。”
“对了,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雍长殊满脸无奈道:“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往这边赶。”
“我都说了,这里我可以解决的,你干嘛还过来,不是浪费时间吗?”
雍长殊当着面也说不出担心这种肉麻的话,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慢慢松开。
元酒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小动作,她活动了一下手腕,站定后笑着关切道:“刚刚不知道你在这里,引了天雷过来,没有劈到你吧?”
雍长殊:“……”
这不是个好话题。
元酒看着头翘起来的头发,好像是被电到了。
雍长殊注意到她奇怪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翘起来的头发,五指在头发上压了压,又压了压。
但是很难压下去。
元酒看着他固执地弄头发,笑着道:“没事儿,我不嘲笑你。”
雍长殊目光横过来:“你现在就在嘲笑。”
元酒捧着肚子:“我理解的,你是妖嘛,幸亏你没有压制自己修为,避开渡劫的天雷,不然我这一引动,你绝对是要被劈焦糊没跑了。”
雍长殊大概知道弄不下去,放弃了继续折腾头发。
“你自己有没有受伤?”
元酒摇了摇头:“我自己引的雷,劈谁都不会劈我自己啊。”
不然她还玩个锤锤。
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消灭敌人,她一向绝对不可取。
弄死敌人的方法千千万万,没必要自己流血流汗又流泪。
元酒虽然跟他说笑,但还是伸手抓住他手腕,认真替他探查了一下身体。
大狐狸的身体本来就像一条千疮百孔的破船,万一因为几道天雷留下更多伤,那就太不合算了。
元酒垂眸沉吟了片刻,收回手时,淡定道:“没留下严重的伤。”
“不过,你之前渡雷劫……可能姿势不太对,这雷还是多多少少又让你的身体里留下了一些小伤口。”
雍长殊摇了摇头:“那些都是小伤,养几天就好了。”
相比于折磨他数百年的旧伤,实在是鸡毛蒜皮。
元酒转身转身准备去捡一块镜子碎片,却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雍长殊背后。
她拧眉道:“你背后怎么那么多血?”
雍长殊愣了几秒,抬手摸了一下衬衣背后,掌心摸到了一片黏腻。
他也很莫名其妙:“不是我的血。”
元酒抬眸环顾四周,神色冷肃,警惕道:“你别离我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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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愣了愣:“特管局也派人过来了?没听他们打招呼啊。”
“在你进来之后刚到的。”
元酒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异样,她扭头问道:“对了,刚刚没来得及问,我之前怎么没看到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镜子。”雍长殊指了指地上的镜子碎片,“我和另外两个到了二楼之后,发现二楼整个格局都十分古怪,准备离开二楼时,却发现一楼消失了,我猜测应该是个什么阵法,或者是什么特殊的空间。”
“所以我们就分头开始找最薄弱的地方,直到我看见你的刀尖从镜子里伸出来……”
再然后,他注意到了镜子的异常。
从模糊的镜面里看到镜子里的元酒,正憋着一口劲,一边拿刀捅镜子,一边握着拳头砸镜面。
看起来有些暴力。
他准备过去时,那刀忽然就搅起来,险些插进他肩膀里。
接下来,就是镜子忽然碎了,但是又扭曲着重新融合……
她明显怒了,就贴了两张符篆。
看到那符篆,他第一时间就觉得危险,立刻就躲开了。
但还是被强大的雷霆给扫到。
……
元酒露出了然之色:“怪不得,我和你们也差不多,上来之后发现在二楼像是假的,所以我倒回去找到了那个位置比较古怪的镜子。我们从上了二楼站在玄关的那一刻,就被映入了镜子里的世界,但应该被分割在不同的空间里。”
“那镜子虽然长得丑,但也算是被炼成了一件法器,在如今这个环境下,算是比较罕见的。”
“不过被我彻底砸坏了,应该再也用不了,如果这法器是谁的本命,这会儿估计不大好受。”
不大好受其实说的比较委婉。
实际上,经此一遭,轻则瘫痪,重则殒命。
元酒弯腰捡起一枚碎片:“所以,我觉得直接从这里下手最好,就一刀插进去,但这破镜子跟个胶水泥潭似的,还想把我的刀给抢走,所以我就把它砸烂了,随便召唤了天雷把彻底消灭。”
雍长殊看着她把玩镜子碎片,伸手将她手里的东西拿走,丢在了一旁:“脏。”
元酒将双手背在身后:“我可没有你那么讲究。”
雍长殊固执地低头,将地上的碎片挥袖全部卷成一堆,堆到了走廊角落里,不准她再去用手捡。
元酒觉得他这人强迫症加洁癖十分严重,不过也无伤大雅,她也没有为这点小事跟他争执。
……
“你能找到特管局那两个人在哪里吗?”元酒问。
雍长殊抬眸静静看着她:“谁告诉你她们两个是人?”
元酒诧异道:“难道是妖?”
雍长殊微微颔首:“一个是妖,一个是鬼。”
“搭档?”
“差不多。”元酒好奇道,“是金檀吗?”
雍长殊愣了几秒:“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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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妖,原形是只金毛犬,长得很温和忠厚,挺可爱的。”
雍长殊眉头忽然皱起来:“金毛犬有什么可爱的?”
难道不是狐狸更可爱吗?
这话过于羞耻,他有点问不出口,最后只能将问题闷在心底。
元酒笑着道:“你是狐狸,不懂狗狗的好。”
雍长殊:“……”这话题是彻底聊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既然不是金檀,那是谁啊?”
雍长殊带着她往最顶端的房间走,不紧不慢地说道:“一个叫郎代,是只狼妖。”
还有一个……
“是个很漂亮的女鬼。”元酒替他把话说完了。
雍长殊回头看着她,发现她正盯着前方,双眼亮晶晶的。
桑心颐蹲在地上,试图扶起受伤的郎代,面色焦急道:“郎代,你怎么样啊?能不能站起来。”
“没事。”郎代靠坐在门口,拧眉道,“扶我起来。”
元酒快步走到她们身边,单手将大美女拉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两位:“你们好,我叫元酒。”
郎代看着个头不高的小姑娘,在她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她忽然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雍长殊。
“先生。”
雍长殊走近后,拧眉道:“你刚刚在我身边?”
郎代抿着唇角:“嗯。”
刚刚天雷落得太快太密集,她是知道的,雍长殊身体有恙,如果被天雷劈中,本就是强弩之末的身体,可能会彻底地崩溃。
再加上桑心颐是厉鬼,非常忌惮充满正气的天雷。
所以她只来得及将桑心颐收进装鬼的盒子里,用身体替雍长殊挡了几道天雷。
不过这雷的威力确实厉害,就算她有百年妖身,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郎代拧眉道:“先生没受伤吧?”
元酒目光在两人间逡巡而过,眼瞳里闪过好奇之色。
雍长殊摇头:“谢谢。”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狐狸,跟他比较熟悉的妖,多少是知道他身体情况的。
他倒也没将这事往旖旎的方向想,但是陡然瞥见元酒那亮晶晶的眼睛,他头顿时疼起来了。
这小丫头大概不太会表情管理,脸上和眼睛里,明晃晃写着两字……八卦!
“你的伤势比较严重,先撤出去吧,这里有我们。”雍长殊果断说道。
郎代扭头看向元酒。
元酒不好意思地从储物手镯里摸出一颗药丸:“把这个吃了吧,可以治疗天雷留下的伤势,见效还挺快。”
“我之前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在这宅子里,所以直接把天雷引了过来,抱歉啊。”
郎代拧眉看着元酒:“天雷,你引的?”
元酒立刻点头,将药丸塞进她手里。
“这是赔礼。”
你们先出去吧。
元酒不由分说,直接抬手敲碎了走廊上的窗户,着色玻璃哗啦一下全部碎裂,落在了楼下。
离开前,她将收起来的小鬼塞到桑心颐身边,“帮我把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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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讫,她嘴角笑容快速散去,忽然抬袖卷着两鬼一妖,直接从窗户送了出去。
……
郎代和桑心颐都来不及反应,转眼就被扔到了梅肇池村外面。
站在车边,望着梅肇池村方向忧心忡忡的万木,看着几道黑影忽然出现在面前,整个人都彻底呆怔了。
等看清对方面容后,他呼吸忍不住一窒。
桑心颐扶着快要倒地的郎代,将手里的小鬼丢在一边,扭头冲万木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儿过来帮忙?”
万木:“???”
不是,你一只鬼喊人过来帮忙,竟然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但他也就是心里吐槽,脚下动作飞快。
特管局他之前略有耳闻,主要是听元老板和元观主说的,他之前也见过几个特管局的员工,看起来都挺正派和善,也知道这是个非常特殊的部门。
就是万万没想到,这个部门十分的开放,真的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厉鬼和妖都往里面收。
他帮忙将郎代扶起来,扭头问桑心颐:“需要叫救护车吗?”
“你扶着她就没感觉吗?”桑心颐整只鬼都暴躁了,“她有温度的,受了那么重的伤,当然要叫救护车啊!”
万木被骂得狗血喷头,但老老实实拿起手机,忽然想起来之前打过急救电话。
“救护车就在外围,警方暂时将梅肇池村外围封了,我带你们过去。”
万木准备将失血严重的郎代抱起来,被桑心颐一巴掌拍开:“走开,我来。”
“你看着这只小鬼。”
万木扭头看着若隐若现的小男孩,心里有开始打摆:“我就是个普通人。”
看不住一只鬼的。
姑奶奶是对他有什么误会吗?
桑心颐嫌弃万分,从郎代手腕上撸下一只金色的手环,“拿着,这只小鬼要是敢跑,拿着手环砸他脑袋。”
小鬼震惊地睁大眼睛,捂住后脑勺道:“我不会跑的!”
这群魔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将郎代她们送走后,扭头看着雍长殊:“我也把你送出去吧。”
雍长殊严肃地拒绝:“我跟着你,有个人照应比较好。”
元酒很是无奈:“我觉得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儿,我其实远比你想的要强,要聪明,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雍长殊摇头说道:“我不是不信任你。”
担心和不信任是两码事儿。
可是她就是没理解他的意思。
元酒摊开手道:“行吧,你想一起就一起,不过你尽量不要动手,不然你变成死狐狸了,我的道观谁来修?”
雍长殊:“……”关心他,倒也不必这么说。
……
元酒收敛心神,抬手将灵气点在自己的眉心,解开了一直压制的神识。
小楼房已经被天雷横扫,原本浓厚的阴气此时已经变得非常稀薄。
就像一块完整的蛋糕,此刻已经被她弄成了筛子。
看起来面目全非。
所以整个院子里,每一处阴气较重的地方,在她放开神识探查后,就变得格外清晰。
元酒睁开双眼,漂亮的杏眸中如同闪着两簇火焰:“在一楼院子后面。”
雍长殊跟上她的脚步,直接走进二楼其中一间房。
元酒在他前面,拉开一扇玻璃,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雍长殊亦是紧随其后。
落在后院的地面上,元酒直接抽刀冲上去,用刀背将试图撬开阵法的男鬼拍到了墙壁上。
“想跑?”
她就知道,这个世界的鬼怪没啥骨气,干不过就跑。
有了赵图兰的前车之鉴,她进来之前就布下了阵法,将这里用阵法彻底封锁住,只进不出。
被拍到到墙上的男鬼看起来无比虚弱,但是他双目血红,手指和嘴巴上还残留着鲜血。
元酒捏紧了刀柄,头也不回地与雍长殊说道:“你去一楼东侧的那个房间,床底下有一个暗道,那些学生被关在里面。”
看这情况,说不定有几个已经遭毒手了。
元酒有点生气,自己找过来太晚了。
希望那些学生吉人天相,只要能够保再坚持一会儿,他们就能把人救下来。
这世上所有的命数并不是恒定的。
有道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人,本能充满了可能性。
万事无绝对。
……
雍长殊颔首道:“这里交给你,小心。”
他转身离开后,元酒彻底不再控制力量。
从地上爬起来的男鬼正是段祺瑞,他的模样已经彻底扭曲,盯着元酒愤怒地嘶吼着。
但是他没敢轻举妄动,明显是对元酒忌惮。
“吼——”
元酒直接冲上去,段崎瑞也被激怒,挥舞着利爪就朝元酒脖子抓来。
元酒握刀直接逼近他,身体只微微侧了半分,刚好避开了他的利爪,用两仪刀尖端插进他喉咙中,眼里闪过凛冽的寒意。
段崎瑞喉咙被两仪刀刺穿,从伤口处开始结冰,整个魂体瞬间被寒冰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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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左手握拳,砸在他的头顶。
冰雕一寸寸碎裂。
就连被冻僵的魂魄,也随着玄冰变成了无数的小块。
碎冰在她脚下堆积,元酒面色冷漠,抬手放出一簇红色的火苗。
火苗遇到玄冰轰的一下燃起来。
火光在她身后窜高,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去找下一只厉鬼。
……
雍长殊找到一楼最东侧的房间,将床推开后,看到了一个通道入口。
他没怎么犹豫,直接跳了进去。
地下空间不大,但黑乎乎的,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与尖叫声。
他从空间里拿出一颗发光石头,一阵阴风忽然袭向他脑后。
雍长殊身形忽然从原地消失,随后一道白色的冷光,直接将偷袭的女鬼按在了地上。
白色的六尾狐狸体型小巧,但是尾巴却张牙舞爪,锋利的指甲从肉垫中弹出,深深地插入了女鬼的后颈,异色双瞳中涌动着兽类的凶狠,两只耳朵直直竖起来,然后松开爪子,再落下。
爪子下的厉鬼很快就被他一片片撕碎。
雍长殊收拾完这只厉鬼,重新幻化成人形。
他捡起地上的石头,移开了堵在下一个洞口的架子,看到了里面依偎在一起的五个学生。
小密室里到处都是血,角落里扔了很多具白骨。
他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五个人,确认都是照片上的学生,并没有直接跟他们说话,而是蹲在白骨边,捡起了地上的几块碎裂的玉牌。
特管局每个员工都有一块身份玉牌,里面一般会存有三道很强的灵力,能够重伤大部分厉鬼。
碎裂的玉牌有三块。
但是他们当时派来调查梅肇池村的特管局员工,一共是有四个人。
雍长殊将所有玉牌碎片收起来,感觉哪里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还有一个人呢?
角落里的白骨很多,至少有十几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只能等待后面法医比对尸骨的DNA,才能判断具体身份,将尸骨归还给他们的家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五个学生被吓坏了,其中一个男生肩膀被厉鬼咬伤,伤口一直血流不止。
雍长殊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白骨,起身走到几人面前:“还能站起来吗?”
几人抬头看着雍长殊冷峻疏离的面容,再也忍不住哭喊道:“你是要带我们去天堂吗?”
雍长殊:“……”
“不是。”他面无表情地将那个受伤的男生抓起来,勾唇道,“带你们下地狱。”
“哇——”
两个女孩子顿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靠坐在墙角用手背擦着眼泪。
“……我存起来的零花钱都还没花完,早知道自己这么短命,之前就该把那台游戏机买下来……”
“我最想买的周周的专辑,当时心疼好贵,现在心疼自己再没机会买回来了……也不知道我死后,我爸能不能帮我烧一份送过来。”
“地府没手机没电脑没网没设备?所以烧了专辑你也听不到吧……”
“这么悲伤的时刻,你还要无情的揭露这残酷的现实吗?”
听着几个小孩的吐槽,雍长殊伸手揉了揉额头:“看来关了两天,一个个都还挺精神,既然能说会道,自己起来跟我出去。”
哭声戛然而止,几个孩子抽噎着抬头看他:“你是……来救我们的吧?”
“好人!”
“大帅哥!”
“人美心善的男神!”
雍长殊低头检查了一下男生肩膀上伤口:“少废话,再啰嗦他就要失血过多,先你们一步去地府报到了。”
四个学生立刻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紧张道:“隗斯他能治好吗?那个女鬼咬在他肩膀上,不管我们怎么帮忙,都没办法拉开他……”
“他流了好多血……”
雍长殊将人抱起来,直接转身离开。
身后是个叽叽喳喳的小孩儿见状,先是面面相觑,之后快步尾随他离开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
雍长殊带着几个小孩从地洞中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了拧眉站在一楼门口的元酒。
她身上的白色窄袖短褂下摆被风吹起,肩膀上扛着细长的两仪刀,顶着一张偏可爱的小圆脸,正定定地看着一楼大厅内墙壁上的四幅挂画。
与她第一次进来时看到的不同。
四幅挂画上的梅兰竹菊图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四幅形态各异的鬼怪图案。
其中两个看着还十分眼熟。
雍长殊走到她身边,往四幅图上看了一眼:“黑白无常?”
正常人哪里会在客厅大堂两侧挂着黑白无常的画像,这不是迎客,而是送殡。
“这个宅子里处处透露着古怪。”元酒拧眉道,“我只找到一只厉鬼,就是那个档案袋里被虐杀的段崎瑞,他的模样很古怪,身上的装扮和白无常有些像,头上也带着一顶高帽,写着一见生财。你说将段家当做养鬼据点的那些人怎么想的?搞这些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模仿也是个四不像,到底是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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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抓住逼问?”雍长殊问道。
元酒摇头:“那厉鬼看着就没什么理智,凶得只剩下本能,估计要等吞噬足够的生魂,才会慢慢重新生出理智,或则彻底成为一大祸害。所以我觉得斩草要除根,不然春风吹又生,太麻烦了。”
元酒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昏迷的男生,抬手在他颈侧和胸口按了几下,灵力注入他体内,暂时护住了他孱弱的心脉。
“阴气入体,体温降得很快。”元酒道。
雍长殊微微颔首:“问题不是很严重,特管局有专门的员工可以处理他的伤势,阴气祛除后,在医院养一段时间伤就可以了。”
元酒探头往他身后看了眼,四个灰头土脸的初中生,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尤其是看到她背后的长刀,紧紧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你们谁是文玉棋?”
一个穿着灰色牛仔背带裤的女孩儿慢慢举起手,她抬起头悄悄打量了元酒一眼:“我是。”
“你爸妈很担心你。”元酒望着她一字一句道。
现在的小孩儿,多少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正经鬼屋都不够他们浪的,偏偏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鬼村子探险,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文玉棋眼圈立刻红了,低头认错道:“对不起。”
元酒抬眉道:“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出去跟你爸妈说。”
她直接将刀收起来,跟雍长殊率先离开了这宅子。
……
围绕在梅肇池村的阴气已经很稀薄,特管局执法员和警察,还有救护车已经等在了村子外面。
看到有人影从村子里出来,医护人员立刻抬着担架冲过来,接过了雍长殊怀里的男生,检查了一下他已经止住血的伤口,还有各项生命体征,快速将人送上了救护车。
一旁的护士看到雍长殊背后的血迹,准备叫来担架让他躺上去。
他立刻摆手道:“我没有受伤,先给这些小孩儿做个身体检查。”
交代完后,他走到一旁的警车旁,与正在安排任务的江括说道:“安排治疗人员去医院,那个叫隗斯的小孩儿被厉鬼咬伤了,体内的阴气需要拔除。”
江括本来拿着对讲机正在安排人手进入梅肇池村,回头看到雍长殊愣了下:“明白,我会立刻安排人去医院接手处理他的事情。”
不过这个人怎么知道特管局有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人才?
江括内心犹疑,但是雍长殊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
雍长殊打算再进去一趟。
主要得调查一下,之前进梅肇池村查探的四名特管局执法员。
剩下的那个执法员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如果死了,剩下那枚玉牌究竟去哪儿了?
如果活着……为什么一直没有回特管局汇报情况。
元酒见他又准备进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干嘛呢?警察和特管局都接手了,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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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抿唇道:“我其实还算特管局的人,那房子有些地方还需要再检查一下。”
“那我跟你一起吧。”
雍长殊没阻止她。
两人进去前交换了一下信息。
元酒只抓到了段崎瑞,雍长殊先后遇到了段时露和段时珠。
段时露拥有很大的一个黑色异空间。
相比之下,段时珠的能力实在太弱,躲在地洞里看着那几个初中生,基本上没有展现出任何战斗力。
段家二楼的那个法器,和御鬼宗的乌玄镜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属于空间类法器,段崎瑞应该是被炼制成了那面镜子的器灵。
所以元酒将镜子砸碎后,段崎瑞的实力大打折扣,拼死反击也只落得碎成渣渣的下场。
那么问题来了,段家一家五口惨死,剩下两只鬼呢?
雍长殊再次进入地洞中探查,元酒也跟着下去了。
她在里面转了一圈,看着愁眉不展的雍长殊:“那两只鬼,说不定已经没了。”
雍长殊蹲在地上,回头看着她。
元酒与他分析道:“你想啊,特管局派了四个人来段宅,两组执法员,还有本身保命的玉牌,再不济应该也能消灭掉一两个吧?”
“这宅子里里外外我们都摸了个遍,再也挖不出其他鬼,肯定是没有漏网之鱼的。”
“怎么确定另外两只鬼,不是提前就离开了这里?”
元酒摸着下巴,发散着脑洞说道:“一家人多少该整整齐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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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接过手套,一张脸微微绷紧:“不是吧,你还要兼职这个?”
“没办法,生活不易,多才多艺。”
雍长殊调侃了一句,垂眸看着十数具尸骨,轻轻叹了一声。
元酒盯着地上的尸骨:“警方不需要下来现场勘察,拍照存档吗?”
雍长殊摇头:“意义不大,这案子最后会交到特管局手里,警方顶多协助侦查,因为犯案凶手明显不是人类,常规的命案现场勘察手段不太适用。”
“我和郎代她们进来的时候,抓到了段时露,这次不算一无所获。”
段时露神智是清醒的,被桑心颐按住的时候,该认怂就认怂,表现得也非常理智。
她应该会是这次审问的一个突破口。
……
两人谈话间,江括带着章龄知也下了地洞内。
两人头上戴着头灯,光线扫过的时候,元酒抬手挡在眼前,嫌弃万分道:“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章龄知听到熟悉的声音,将头上的灯摘掉,换了个方向:“元观主,你们又下来了啊?”
“我们自然是要下来勘察现场呀。”
江括跟元酒打了个声招呼,将灯挂在墙壁的木楔子上,低头看着地上堆积的白骨,神色凝重:“竟然死了那么多人。”
元酒戴着手套,垂眸道:“我们要不把尸骨搬到地面上去拼,这里空间太狭窄了。”
“可以。”雍长殊颔首赞同。
江括抬头看着两人:“这些尸骨交由我们的人来接手比较合适。”
雍长殊站起身,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皮夹,顺手递给了江括。
江括看着熟悉的皮夹,正面压印着特管局的图徽,皮夹内侧上端镶嵌着金属质地的徽章,下端放置着特管局执法员的内卡。
“你也是特管局的?”
江括看着黑白两色证件照,震惊地望着雍长殊。
这证件皮套,还有特管局执法员内卡,应该是第一版了。
这证件最起码用了几十年了。
不过前几年特管局那些老员工已经同意更换了内卡,怎么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雍长殊朝他伸手:“还我吧,以前是,现在不怎么经手特管局的案子了。”
江括神色微变,恭敬地将证件还回去。
他不是傻瓜,能有这种最早一版证件的,不是妖就是鬼,算是特管局里元老级人物。
“你们先勘查,看完之后,我们把尸骨带上去。”雍长殊说。
江括点了点头:“好。”
……
元酒和雍长殊蹲在院子的大梨树下拼骨头。
章龄知领着法医过来帮忙,看着蹲在树下的两人,扭头小声问了句:“他们俩是你们局里的法医?”
章龄知尴尬地挠头:“我们局没有法医。”
开玩笑,他们特管局很多时候都是直接从隔壁刑侦支队借法医用。
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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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立刻颦眉道:“不是法医,他们在这里瞎捣鼓什么?”
元酒倏然抬头道:“又不是只有你们法医才会拼骨头。”
男法医:“不是,你们不懂万一拼错了怎么办?”
元酒咕哝道:“我们才不会拼错。”
开玩笑,每个人的骨头气息都不一样。
章龄知立刻拦住法医,陪笑着道:“郑法医,你别生气啊,他们是我们局的人,都有些特殊本领,能够识别骨头属于谁。”
郑法医将信将疑地看着章龄知:“那你还找我来干嘛?”
“采样啊,后面肯定要做DNA比对分析,我们就算再能耐,也不可能看到骨头就猜到他们原来的身份吧。”
郑法医内心舒服了。
好嘛,到最后还是要靠科学技术。
跟他们这种玄学部门打交道久了,他天天都觉得这世界要完蛋了。
……
雍长殊拼出了三具尸骨,单独摆在了一边,摘掉自己手套后,扭头问章龄知:“特管局当时调派来梅肇池村调查的执法员档案给我看一下。”
章龄知眨了眨眼睛,元酒推了他胳膊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那个……等一下啊,我去拿包,平板里存着他们的档案资料。”
郑法医蹲在一旁看雍长殊拼好的尸骨,观察了几分钟,惊叹道:“还真的拼对了。”
元酒扭头道:“所以,科学不要歧视玄学,我们也很厉害的。”
郑法医看着伶俐的小姑娘,笑着道:“你们玄学部门再厉害,还不是要靠我们法医技术部门识别身份。”
元酒盯了他两秒:“其实我们也不是不能甄别这些尸骨的身份,只是很麻烦,要耗费大量的心力,还不如交给你们来检测更为方便。”
郑法医:“所以在这方面,我们科学暂时扳回一局。”
元酒:“……”嘚瑟!
好气
郑法医看着她不服气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小姑娘还挺争强好胜的。
他也就是逗了两句,检查了三副拼好的尸骨,与雍长殊说道:“这三具都是男性尸骨,死亡时间应该在五年以上……”
雍长殊摇头道:“这三副尸骨都是特管局执法员,他们都是近两年被调派到梅肇池村调查的。”
“那怎么会白骨化这么严重?”
元酒睨了郑法医一眼:“都说了你那套在这块不太管用,尸骨这么干净,当然是被厉鬼啃过了。”
郑法医身体一僵:“厉鬼还吃人啊?”
“分情况。”元酒摊手耸了耸肩,“一般厉鬼只对生人魂魄下手,但是也有些厉鬼更为凶残,更没有人性……”
鬼生前也是人,在转变为厉鬼时,就算失去大部分意识,但潜意识却依旧主导他们的行为,所以大部分厉鬼都比较排斥啃食血肉。
元酒笑着道:“这种情况很少的,毕竟现在鬼也很讲究。”
像段家这些不讲究的厉鬼,这还是她回来后头一回遇到。
……
章龄知很快拿着背包回来,身边还跟着桑心颐和一只小鬼。
他将两只鬼领到雍长殊和元酒面前:“元观主,这只小鬼吵着要找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抬手朝小鬼招了招。
“过来,把你自己的尸骨扒拉出来,我给你拼好。”
小鬼看着一堆骨头,虽然一脸幽怨,但还是老老实实蹲在一旁扒拉。
很快,他从里面找出了一堆骨头,堆到了元酒面前。
“这些,都是我的。”小鬼蹲在她面前,眼神十分殷切,“你说了要送我回家的,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元酒抬头弹了他额头一下:“没看正忙着呢,忙完就送你回去。”
小鬼鼓着腮帮子蹲到一旁去画圈儿。
元酒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道:“对了,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郭浩文。”
小鬼吐字清晰,对于生前的名字始终铭记在心。
章龄知将平板打开,从里面翻出了失踪人口登记表:“警局内网好像有关于他的报案记录。”
“报案记录是四年前的,他父母发现孩子失踪后,当天就到北海市派出所报案。”
“但无论怎么找,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警方和他父母怀疑是人贩子把孩子拐走了,一直在按着这个方向追查。”
章龄知看了一眼郭浩文的个人信息,唏嘘道:“他失踪的时候才五岁半。”
要是活着,现在也是个九岁的小学生了。
元酒将他尸骨拼好后,打量了他一会儿:“那几只厉鬼杀了你,怎么没把你魂魄给吞了?”
郭浩文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
元酒拿出一串木珠子套在他手腕上:“这个不要摘下来,听到没有?”
这小鬼身上问题多着呢。
那么多活人进来后,最后都是魂魄与尸身一道消亡。
除了这两天刚进来的初中生。
只有他,死了那么多年,却保留住了魂魄。
这明显不符合这栋鬼宅里几只厉鬼的作风。
但是元酒从见到他开始,就认真观察过,看不出演戏的痕迹。
这只小鬼明显也不清楚原因。
……
章龄知看了眼蹲坐在树下的小鬼,将手里的平板递给了一旁的雍长殊,想着得把这小孩儿的死讯通知他父母,不过还得等法医那边出具了具体的DNA身份证明后。
雍长殊接过平板,随口问道:“当初派来梅肇池村实地调查的几个执法员,都是谁?玄门哪家派的?”
章龄知回神后立刻答道:“四个执法员,其中有两个挂靠在少阳派门下,剩下是无门派的散修。”
“挂靠?”雍长殊进入档案库后,偏首看向章龄知,“什么意思?”
“就是散修,花钱在大门派挂靠了一个身份,但并不属于正规入门弟子,但他们出去执行任务可以用少阳派的名义。”
雍长殊眉头忍不住颦蹙,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低头继续查看几个执法员的资料。
第一组派来调查梅肇池村的是两个无门派归属的执法员,一个叫金溧,一个叫邓海,两个都是很普通的道士,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些小道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傍身,在特管局一般执行的都是C级以下的任务,两人搭档执行公务已久,虽然实力不济,并不能直接绞杀厉鬼,但是通力合作却是可以从一只厉鬼手下全身而退。
起初上面也只是以为梅肇池村出现了一只普通厉鬼,所以派了两个执法员先来调查情况,并未想着要将梅肇池村里的厉鬼一网打尽,只是没想到两人来了之后就再无消息,所以又派出了第二组人员,结果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第二组执法员都是挂靠在少阳派名下,一个叫聂书哲,一个是叫姚蓝,实力比邓海金溧要强很多。
雍长殊点开了姚蓝的个人资料。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很规矩的两寸白底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扎着低马尾,浓眉下是一双温和无害的下垂眼,直鼻薄唇,神色凝肃,看起来格外不适应镜头。
雍长殊盯着看了一会儿,隐约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
元酒帮忙拼好两副骨架后,抬头看着他困惑的表情:“怎么了?”
“没什么,这个失踪的姚兰……看着有些眼熟。”雍长殊低低叹了口气。
元酒摘掉手套,伸出手道:“把照片给我看看。”
这种证件照一般不会过分修容,还是可以看到面相。
雍长殊将平板递给她,元酒拿着认真看了会儿:“你确定这个人是你们特管局派来调查的执法员吗?”
章龄知立刻颔首,但见她表情凝重,不解道:“怎么了?”
“唔……”元酒指尖轻轻蹭了蹭鼻尖,“她可能还活着。”
章龄知和雍长殊齐齐看过来:“还活着?”
元酒轻轻颔首:“她是虽然从面相上看寿元没有多长,但是按照她出生日期算,还有十来年寿命。不过也不能排除中途有什么变故,毕竟照片是很早之前照的。但是我刚刚检查了剩下的尸骨,应该没有她的。”
玄门这些执法员体内多少会有灵气,身体长期被灵气浸透,骨骼看着要比寻常人更莹白坚硬。
雍长殊整理的三副特管局执法员尸骨,无一例外,皆是如此。
剩下的尸骨经过阴气侵蚀,断裂的骨缝间隐约可见黑色的微粒。
所以雍长殊才能很快的辨认出,那些是特管局执法员的尸骨。
因为差别实在是太明显。
……
元酒将平板还给雍长殊后,淡定地说道:“这个人应该还活着,就是不知道是被抓了,还是临阵倒戈换了阵营,不过这总归算是个消息,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如果她不是被囚禁,那么就绝对不可能藏着永远不出头。”
雍长殊关掉平板,心情好了许多:“你说得极是。”
段家这鬼宅谜云重重,他们现在手里的线索是凌乱的,只能顺着一条线抽丝剥茧,慢慢弄清楚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还原真相。
雍长殊垂眸看着地上并排摆放的三具尸骨,与章龄知说道:“先安排做他们的DNA鉴定,通知到家属,一定要做好上门慰问的工作,按规定给家人发放抚恤金,通知局里准备他们的荣誉葬礼。”
章龄知立刻站直了身体,满脸肃容:“是,前辈。”
元酒站在一边,小声问道:“你们这边死者都是这个待遇吗?”
雍长殊轻轻捻了捻指尖,惋惜道:“特管局其实也归属于公安部,他们都是在职的执法工作人员,在执行任务中牺牲,理应得到厚葬。”
……
元酒从他声音中听到了一种很悲切的感情。
她抬眸认真打量着他的侧脸,似乎也没有特别伤心的表情,但是却莫名地让人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低落难受的情绪。
她想,自己与雍长殊其实还是有很多不同。
她不会为毫无关系的人死亡感觉到悲伤。
虽然心里也明白这些人因公殉职,就该得到应有的荣誉葬礼,应该得到更多人的敬重与缅怀。
可是她好像天生就缺少对这方面的感知。
就算身边之人,有一天突然离世,她也不会觉得很悲伤。
连她自己的生死,她也没看得那么重。
可能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生死是一种常态。
死亡也不是一个人命运的终点。
但是,元酒觉得这种时刻,也不需要她再发表什么言论。
沉默已经是最好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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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主意多少有点损,但是她个人觉得还挺好。
这事儿经过江括和雍长殊允许,他们可以随时去归元观查看。
段家这鬼宅的事算暂时告一段落。
但是后续收尾工作却十分复杂,首先辨别数十个受害人的身份就是很大的工作量。
江括跟郑法医保证,向上面帮他申请奖金,这才换来郑法医心甘情愿加班加点完成工作。
至于那只叫郭浩文的小鬼,元酒没打算带他回道观,直接把他交给了江括。
郭浩文的尸骨已经收拾出来,跟三个牺牲的特管局执法员的尸骨一起送检,结果最迟晚上就能出来。
章龄知稍晚一些就可以通知郭浩文父母到警局去认领尸骨。
郭浩文只要跟着章龄知和江括一起,很快就能见到爸爸妈妈。
这也算是元酒完成了答应他的事情。
郭浩文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是元酒说的道理他都懂。
所以看着元酒离开后,他就跟在江括的屁股后面,江括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
特管局几个人都戴着可以看见鬼的眼镜,看着小豆丁跟着严肃正直的江队,怎么看怎么惊奇!
章龄知低头看着江括腿边的小不点儿,被小家伙凶巴巴瞪了一眼。
他顿时伸手戳了小鬼脑门一下,笑着道:“还挺凶哈。”
郭浩文冲他龇牙:“别碰我。”
“你在元观主面前怎么不嚣张?在我面前就这么横?”
郭浩文:“你要是和她一样强,我就不在你面前横。”
章龄知:“……”反天了这小屁孩儿!
江括用手里的文件敲了章龄知一下:“有事说事,都忙着呢。”
“哦,是关于姚蓝的事情。”
章龄知将刚才从雍长殊和元酒那里得到的消息整理成资料,并简短地和江括汇报了一下。
“姚蓝可能没死,所以我们是不是要先立案调查?”
江括点头同意:“先立案,发布寻人启事。对了,姚蓝有家人吗?”
章龄知摇头道:“她没家人,据说是苗寨出来的,但她不是苗女,只是被苗寨的老头捡回去养大的,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再读书了,将她养大的爷爷去世后,她就自己出来工作,通过聂书哲意外接触到了玄门一些东西,最后和聂书哲一起挂靠在少阳派名下。”
“聂书哲已经死了,就是那三副尸骨其中之一。”
江括忍不住叹气:“她和聂书哲是朋友?”
“男女朋友应该,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章龄知摊手道,“这两个人平时不怎么回局里,我一般也碰不上,局里有人调侃说两人是情侣,但是我之前见过,从他们相处方式来看不太像。”
“聂书哲有家人吗?”
“他也是个孤儿。”
章龄知将这几个人的资料都记住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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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书哲在北海市龙光孤儿院长大,他因为患有先天性唇腭裂被遗弃,后来得到了长海民建投的一个医疗慈善基金救助,在北海市中心医院做了矫正手术,又拿到了北海大学的通知书。”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上学,他十八岁跟人去外地待了两年,回来后就会了一些玄门道术,姚蓝就是他那个时候带回北海市的。”
“特管局招纳他们俩之前观察过一段时间,他的道术比较正统,应该是正阳派一脉,但是他好像没有拜正阳派的人为师,应该是自己从哪里私学的,还夹杂这一些他自己对道术的理解。”
“他属于天赋比较好的那一类,所以特管局就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并且给了他学习正统道法的机会,花了些钱也走了些关系,帮他和姚蓝挂靠在少阳派名下。”
江括叹了口气:“既然没有亲人,就通知朋友吧。”
“好。”章龄知微微颔首,思索道,“我们在后院发现了一个旧坑,里面埋着不少的东西,里面有金溧邓海,聂书哲和姚蓝的证件内卡,还有他们随身带着一些装备和手机。不过十几部手机都用不了,我请物证科的帮忙把手机带回实验室,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提取到什么消息……”
“这些你看着办。”江括看了眼腕表,神色严肃道,“郎代受了伤,桑心颐跟着去了,我得去医院一趟。段崎瑞被元酒给砍碎,彻底是没救了,段时珠也被撕成了碎片,段弓延和麻兰洁的魂魄目前还未找到,眼下我们只有段时露,她被桑心颐带在身边,得尽快把段时露给提回局里审讯。”
“段家这边就交给你负责,有问题吗?”
章龄知立刻挺直腰杆,笑道:“没问题,交给我。”
只剩下扫尾工作,基本上已经没有危险,他还是干得来的。
……
江括准备离开,但转头却发现郭浩文还跟着他。
面对刚到他大腿的小朋友,江括一时间也有些头疼。
这小鬼跟着他东奔西走,也不是回事儿!
他抬头喊住章龄知:“你带着这小孩儿,收队后,带他去警局等他父母。”
章龄知嘴角笑容一僵:“江队,我忙。”
“我带着他不方便。”江括拧眉道,“我去的地方人多,他去了说不定会冲撞到别人。”
这小鬼可不是普通鬼,虽然看着无害,但确确实实有厉鬼气息。
只是他手上没沾染人命而已。
郭浩文仰头看着两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心里越发委屈了。
他觉得自己像个没人要的皮球,被踢来踢去……
要不是这些人能帮他找到爸爸妈妈,他真的就要蹦起来咬他们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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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龄知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小鬼,头大了。
“你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章龄知伸手戳了一下他肉包子似的小脸。
郭浩文躲了一下,凶巴巴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爸爸妈妈?”
“晚上应该,你的尸骨已经交给法医那边去鉴定了,确定了你的身份后,警察就会通知你爸爸妈妈来接你的尸骨回家。”
郭浩文敏感的注意到他的字眼:“那我呢?”
章龄知低头看着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些怜悯。
这小孩儿难道还意识不到吗?
他是不可能跟他爸妈回家的。
他是厉鬼,真回去跟他父母同住一段时间,估计一家人过段时间就要整整齐齐在地下团聚了。
“说话啊,我呢?我爸爸妈妈只要我的骨头,不要我了吗?”
章龄知蹲下身,平静地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心里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郭浩文突然不说话了,低头着头慢慢攥紧小拳头。
章龄知:“元观主说你只是看着年龄小,但实际上已经九岁了,所以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不多说,你应该也能理解的。你现在的模样已经不适合与父母在一起生活了,你的气息会影响他们的身体。我听说你爸爸妈妈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家里的房子车子都卖掉了,你妈妈辞去了工作一直东奔西走,四处寻找你的下落,她的身体也不太好,你回去……她肯定会想方设法留住你,活人与厉鬼同住,最后的结果就是——她会死。”
生死有别,这句话的分量比许多人想象中要沉重许多。
“你能做的,就是和你父母好好告别。”
郭浩文始终不曾开口说话,章龄知拍了拍他肩膀:“见过你父母之后,到时候我们会再讨论你的去处,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
……
江括到了医院之后,在郎代的病房里又见到了元酒和雍长殊。
他朝着两人微微颔首,关切了郎代几句,转头去找桑心颐说起正事。
桑心颐二话没说,直接把装着段时露的盒子交给他:“段时露是厉鬼,你应付她的时候小心一点儿。”
江括微微颔首:“你不回局里?”
桑心颐摇头:“郎代在医院养伤,我得照顾她。”
江括将盒子攥在手里,从门口往病房内看了一眼:“我想问你一件事。”
桑心颐捏着折扇,懒懒打了个哈欠:“问呗。”
“那位雍先生也是特管局执法员吗?我今天看到了他的证件……”
桑心颐笑得意味深长:“既然看到,那就不要问这种问题啦。”
“所以,果然是妖吗?”
桑心颐用折扇敲了敲他胸口,轻声道:“这话不要对别人提起,雍先生他现在已经不怎么经手特管局的事情了,除非一些重大的案件,他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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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括嘴角抽了抽,拂开桑心颐的扇子:“那可不是个小姑娘,年纪比你还大呢。”
桑心颐脸上笑容僵住,呆滞了两秒,揉了揉耳朵问道:“我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元观主是修士,她前段时间去特管局办理证件,确确实实三百多岁了,能当你祖宗。”
桑心颐瞳孔地震:“骗鬼呢你?”
“我骗你做什么。”江括看着她脸上绷不住往日的云淡风轻,浅笑着说道,“她修为高深着呢,今天那降下来的天雷就是她引得,郎代被她误伤,估计她会想办法治好郎代,你不用太过担心。”
元酒的医术他是领教过的,用药简单有效,手法也奇特高明。
郎代只是外伤,天雷落下的时候避开了要害,并无性命之忧。
妖本身自我修复能力就很强,好好养几天,很快就能出院。
桑心颐回头看向病房内的小姑娘,一时间有些怀疑鬼生。
“这两天你还是得抽时间回一趟局里,北疆那边的事情,你得回去做个汇报工作。”
“那只野僵,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桑心颐扭头谈起了正事,但还是有点神思不属:“那只野僵实力很强,郎代说直接封回棺材,重新埋进地里有点可惜,所以我们把他绑了塞暂时封在棺材里,托了小熊猫快递公司把他运回北海市,打算问问茅山派那边的僵尸洞收不收。”
“快递公司连僵尸都敢托运?”江括愣了愣。
桑心颐哑然失笑:“这家快递公司的老板是妖,原形是小熊猫,看着萌萌哒,实际上凶得很。”
“特管局有备案吗?”
“肯定的啊,他年纪可不小了,比郎代还大,所以一只锁在棺材里的野僵,他肯定敢运啊!”
“办理地特别运输,他会亲自跟队,就算野僵真跑出来,他也能重新塞回去,放心。”
江括松了口气。
桑心颐琢磨了片刻,提醒道:“估摸着明天看后天,棺材就会送到特管局,你记得签收一下。提前通知茅山派的老道士过来镇场子,我怕那只野僵跳出来,能把特管局的大门给拆了。还有这次野僵托运费用,我们签的是到付,因为运输的品种比较特殊,所以价格是市场价的十倍,你记得付钱啊……不然那小熊猫估计会跟你没完。”
江括:“……”
这不打招呼的到付流程,合着又是要他先掏腰包垫上。
能不能打申请从上面要回经费,还得看他自己的能力!
果然是局里的老油条了,这种事情干起来没有半点心虚。
江括现在是有点懂了,为什么历任特管局局长都很有钱,甚至就连行动组的队长家底也格外殷实,反而对实力要求没有那么高,只要统筹能力过硬就行。
特管局真的是个窟窿,填不平那种。
好在每年上头拨下来的经费也很大方,掏出去垫上的钱,基本上都是能要回来的。
……
桑心颐扭头看着江括脸上的神色,幸灾乐祸道:“你现在明白当初局里那么多能人异士,为什么最后却让你一个空降的当队长了吧?”
江括:“……”杀人诛心。
“我回去了。”聊不下去了。
江括去病房里和几人打了声招呼,很快就离开了医院。
桑心颐看着他挺拔的身姿,折扇合起敲在手掌心,忍不住摇头轻笑。
还是太年轻。
不过也挺好,有冲劲。
比上一任天天想摆烂的队长好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病房里,元酒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郎代,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误伤完全是无心之失。
事情解释清楚后,郎代也没有再追着这件事情不放。
元酒为表歉意,从空间里搬出了一盆像黄色石头一样的花:“这是赔礼,对妖修有保持灵台清明之效。”
郎代看着黑色花盆里的花,茫然地看向雍长殊。
雍长殊只是微微颔首:“她送的东西都是极好的。”
郎代看向元酒:“谢谢。”
“那我就不打扰你养伤了,先回去了,等你伤好了可以去道观玩。”
元酒告别之后,出来刚巧碰到穿着旗袍的大美人,眼睛忍不住看直了。
相比于欣赏男性的美,女性其实更容易理解同类的美。
不得不说,桑心颐真的是只令人惊艳的女鬼。
不过她也就是多看了两眼,还是很含蓄地收回了视线。
桑心颐瞥见她的目光,忍不住勾唇笑了笑,转身与雍长殊说道:“先生现在就走吗?”
雍长殊点了点头:“照顾好郎代。”
“这是自然。”桑心颐正准备往病房内走去,走廊传来脚步声,她回头望去看见穿着白色衬衫,戴着眼镜的青年,手里拿着医院病人专用的袋子,还有几张单据快步走了过来。
“老板,元观主,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元酒挠了挠后脑勺,尴尬道:“来道歉。”
雍长殊一脸平静地说道:“陪她来道歉。”
万木:“……”
桑心颐伸手拿走了万木手里的单据,神色自然地说:“你是来送医药费的单据吧,把卡号留一个,一会儿我转给你,多谢你今天帮忙跑前跑后。”
万木将手里拍得片子递给桑心颐后,问道:“郎小姐没事吧?”
桑心颐拿着单据,听到他的问题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没事,皮外伤,养几天就能出院。”
万木松了口气,但是他和郎代桑心颐也不是很熟悉,眼下也不适合再说进去探望,于是打算跟着雍长殊一起离开。
雍长殊是只观察入微的妖,跟万木也相处了那么多年,对他的心理活动能猜到七八分。
“你先留下吧,要是她们有什么需要,你帮忙跑腿,公司那边和勾问雪交接一下,提前放假。”
万木顿时内心狂喜。
每天都想给老板上供烧香!
桑心颐瞧了嘴角都压不住的万木一眼,笑着问道:“你是先生的秘书,还是助理?”
“特助。”
桑心颐了然,顺水推舟道:“怪不得,那你留下吧,我一会儿正好要回局里一趟,郎代这边需要人照顾。”
……
和雍长殊离开医院后,元酒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大楼,小声问道:“万特助春心荡漾的劲儿,藏都藏不住,桑小姐那么精明的鬼,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
雍长殊微微颔首:“万木一直单身,难免的。”
“欸,怪不得。”元酒手指在镯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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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偏首望着元酒,神色有些错愕:“命定?”
“嗯哼,当然了。”元酒眼睛晶晶亮,闪烁着细碎的笑意,“我之前帮万特助算过姻缘,正缘确实比较特殊,但却是难得的良缘,我本来还想着他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机遇,结果看来你应当是那个媒人。”
雍媒人:“我其实没牵线。”
“你刚刚的行为就等于牵线。”
雍长殊反驳不了。
万木的热情一目了然,不过他让万木留下来照顾,并不是出于牵红线的心理,而是之前江括和桑心颐在外面的说话,他其实都听到了。
桑心颐中途肯定要离开一段时间,万木之前就和她们打过交道,估计多少是猜到她们的身份。
所以由他来顶替桑心颐,是最合适不过的。
再则,郎代也是为了替他挡天雷才受的伤,他并不打算自己留下来照顾,让助理帮忙合情合理。
“万木的姻缘,还是他自己慢慢熬吧。”
雍长殊沉默片刻后,只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他不太支持普通人与妖相恋。
因为人与妖差别太大,第一个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寿命。
人和妖不等寿。
这其中还会牵扯到各种各样的麻烦……
而且郎代的种族,也是以专情著称。
但如果是命定的缘分,万木与郎代注定了会在一起,他也不会阻挠。
只能说顺其自然。
……
元酒跟着雍长殊走了一段路,见他兴致不高:“你很排斥人与妖相恋吗?”
雍长殊定睛望着她:“也不是。”
“那我跟你说完万木的事情,就感觉你一直不开心。”元酒认真思考了几秒,“还是说,你也喜欢郎小姐?”
雍长殊:“……”
“我要是喜欢她,我肯定会留在医院照顾她。”雍长殊微微挑眉。
换言之意,他对郎代并无男女之情。
元酒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那就是,他不赞同人妖相恋。
没想到看着很时髦的大狐狸,思想居然还有点迂腐守旧。
啧
……
雍长殊暂时不想提这个话题,便提了另一件事转移元酒的注意力。
“在段家发现的那个小鬼,你打算怎么处理?”
元酒:“等他见完父母再说吧,他的事情不急。”
雍长殊:“总不能让特管局的人进进出出都带着他,他是只厉鬼。”
“你们特管局有专门教育小妖入世的学校,就没有暂时托管鬼怪的地方?”
“你是不是把特管局想得无所不能了点?”
元酒叹气:“算了,特管局要是没办法托管那小鬼,就送我家道观来吧。”
“反正道观里现在住了好几只,也不在乎再多一只。”
雍长殊:“特管局倒是有管理厉鬼的地方,但都是犯事的,蹲在安全等级很高的监狱,我觉得你不想那小鬼进去住。”
元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江括带着段时露回到特管局,连夜开始审讯工作。
在将段时露放出来之前,江括特地跟章龄知打电话,借来了弘总。
乜经纬开车带着正直师叔和弘总赶到局里,配合江括开展工作。
甫一放出来,段时露下意识就想抓住机会逃命,弘总原本老神在在地站在一边,在阴气迅速散开后,立刻弹出利爪扣住了段时露的脖子。
乜经纬见段时露被抓住后,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但他手下动作极快,将特管局研发部针对厉鬼专门研制的手铐锁在段时露双手上,又用灵索1号将她捆住。
弘总抬手将段时露丢在椅子上,重新走到江括身边站着,面无表情地盯着还在挣扎的女鬼。
没人知道他内心烦躁。
大晚上的,正是僵尸们最活跃的时候,他正宅在棺材里追爱豆最新拍的小短剧,结果被乜经纬从僵尸洞里拖出来干活。
又是日常想敲茅山派小道士脑壳儿的一天!
……
段时露挣扎的时候,身体渐渐变成了生前的模样,地上很快就淌满了血水。
弘总冲她龇了龇锋利的牙齿,森冷的眼睛里闪过幽光。
乜经纬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抬眸看着段时露提醒道:“我建议你不要挣扎,你可能不太清楚,僵尸对血的气味很敏感,你再这样引起他们躁动,把你撕了吞掉都有可能。”
段时露扭头看向弘总,又看向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的正直师叔。
两只僵都直勾勾盯着她,简直就像是两头饿狼,对她虎视眈眈。
段时露瑟缩了一下,瞬间就不挣扎了,身体上狰狞的伤口也渐渐消失,两只脚踩在椅子上团坐着,警惕地盯着他们。
江括拉开椅子坐下:“段时露,配合我们的审讯工作,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段时露露出讥笑之色:“宽大处理?对待厉鬼,你们一向不是斩草除根吗?”
“要杀就杀,我没什么好交代的。”
江括并不意外她的反应,特管局每一个执法员,最不喜欢的工作就是审讯厉鬼。
大多数厉鬼都手染人命,作恶多端。
被抓捕归案后,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很难从他们口中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些厉鬼基本上都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案件审理结束后,要么就地打散灰飞烟灭,要么就超度送去地府,那里有着更酷烈的刑罚等着他们。
“如果你不怕再死一次,刚刚跑什么呢?”乜经纬直切要害,勾唇笑得恶劣,“你可能不知道,你哥段崎瑞是怎么魂飞魄散的,他先是被玄冰冻住,最后在清醒状态下被业火烧成了飞灰。”
“你双胞胎姐妹段时珠,被执法员手撕成碎片,拼都拼不起来那种……”
段时露咬着后牙槽,骂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乜经纬敲了敲桌面:“对啊,威胁你呢。”
“虽然我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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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
乜经纬好笑道:“这词儿我觉得送给你们更合适。”
“既然你不愿意主动交代,那我们刚好有时间,就跟你好好聊聊你们段家生前干的那些事,如何?”
段时露抿唇不语,脸上浮现怒色。
“你们段家一家子也是稀奇,你哥段崎瑞品行不端,自私自利心胸狭隘,一个人惹上麻烦,最后拉着全家赔上性命,这案子当年在咱们市可是轰动一时。”
“不过众所周知,你哥就是个人渣。”
“没想到死后也不安生,一个败类又霍霍了数十条人命。”
“有道是世道好轮回,苍天也不愿意饶了他,所以他昨天终于成了鬼渣,我觉得这个结局挺适合他……”
“你闭嘴!”
段时露身上阴气浮动,头发瞬间张开。
弘总走到她身后,抬手照着她后脑勺抽了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把她头差点给打掉。
有过断头阴影,段时露身上的阴气立刻平息下来,回头凶狠地瞪了弘总一眼,但明显外强中干。
“老实点儿。”弘总今晚很暴躁。
揍完女鬼,他又退回原地站着,两眼无神,大脑放空,明显神游天外。
江括等段时露平静下来后,沉声问道:“用人喂养你们的是谁?”
段时露:“没有人。”
乜经纬搔了搔额角:“当我们是傻子吗?没人喂养你们,再给你们五十年,你们也拥有不了现在的实力。”
段时露:“知道还问,这不就是傻吗?”
乜经纬脸上笑意淡了几分:“给你几分好脸色,真以为执法员个个都好说话是不是?”
“跟我们合作,可以让你走得痛快点。”
“如果不合作,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该救出来的人都救出来了,将你送到地府,你觉得自己能在地府十八层地狱里熬几百年?”
段时露哂笑道:“该救的真的都救出来了吗?那姚蓝呢?”
乜经纬脸色微变,江括手里转着的笔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段时露。
“所以,姚蓝果然还活着,在一直豢养你们的那个人手里。”乜经纬说。
段时露脸上得意的笑容消失,闭上嘴不再说话。
乜经纬嗤笑道:“你不会天真地以为,豢养你们的那个驭鬼师还会来救你吧?”
“这里是特管局重狱,就算再养十个你这样的废物,他也闯不进来。”
段时露眼里冒火,但始终不肯再开口。
江括在纸上写了个名字。
乜经纬斜了一眼,将纸上的名字尽收眼底,很快换了个话题。
“郭浩文,认识吧?你们家院子里养着的那只小鬼。”
段时露忽然掀起眼皮,沉沉地看着乜经纬。
“那只小鬼就是个废物,早知道他那么没用,当初就该直接把他一口吞了。”
江括一直注意着段时露的表情和动作。
将段家的鬼窝彻底捅了个窟窿后,他们一直在思考,一个走失的小孩儿,为什么魂魄能保存下来?
段家那几只厉鬼留着郭浩文到底有什么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段时露不肯再开口,所以江括最后决定先暂停对她的审讯。
不过他们也不是一无所获。
至少知道姚蓝还活着。
另外,郭浩文当年失踪到被害,可能并不是单纯的走失……
离开审讯室后,江括与乜经纬道:“郭浩文的失踪案得再仔细查一查。”
乜经纬合上笔记本电脑,点点头:“这个我去刑侦那边问问情况,他父母应该很快就会来警局认领尸骨,借着这个机会,我再仔细询问一下当年郭浩文走失的情况。”
江括先行离开,乜经纬回到自己工位上,将电脑放在桌上,回头看着正直师叔和弘总。
“段时露的审讯不会结束的那么快,你们可能这两天暂时没办法回僵尸洞……”
弘总不开心地压了压帽檐:“我明天请假。”
乜经纬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请假干什么?”
“糖果美少女组合明天在北海红云体育馆举办演唱会,我一个月前就买票了!”
谁也不能阻拦他追星,不然他就要罢工了!
乜经纬难得有些黑线:“……”
“行吧,你请假一天。”
“正直师叔,你呢?”
正直师叔很久没动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低头沉思了两秒:“睡觉。”
“那就是可以随时上岗的意思。”
正直师叔毫无反应。
反正能躺尸的僵生,是幸福的。
就算是审讯,大部分时间他也可以发呆。
“好了,咱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明天如果有审讯,正直师叔你就镇场子。”
“后天弘总销假,回来之后,他接班,正直师叔休息。”
弘总和正直师叔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弘总回到临时宿舍后,双手交握放在小腹上,躺在板板上挺尸。
半晌过后,他突然发现,自己请假好像请了个寂寞?
这不是请假,这是换班啊!
奸诈的小道士从一开始就算好了,他和正直两个轮休,一只僵顶一天班。
后天上班一定要敲小东西的脑壳儿!
太阴了。
……
元酒是在很晚接到了章龄知的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有些焦急,感觉好好一大男孩儿,急得都快哭了。
元酒翻身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打开而来床头的灯,声音平和道:“不要急,慢慢说。”
“元观主,我对不起你啊,郭浩文丢了。”
元酒穿上布鞋,拿着手机的指尖轻轻磕在手机壳上:“丢了?”
“是他自己跑了?还是被人抓了?”
章龄知:“跑了。”
“那没事。”元酒松了口气。
章龄知被她淡定的语气弄得有些不上不下,情绪慢慢就平复了。
“元观主,那小孩儿可是只实打实的厉鬼啊,真要弄出什么大事来,我肯定完蛋了。”
元酒关上灯,走出了房间:“不会,我给了他一个手串,那东西能压制他力量。”
“跑了不要紧,捉回来教训一顿就行了。”
她将郭浩文交给江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然也考虑到了小鬼的危险性。
特管局能对付那只小鬼的人手大有人在,但为了保险,再次出现白牧遇袭那种事情,所以她才给了他手串。
那东西不仅能压制他的力量,也能让他保持清醒。
只要还保留着人性,小朋友不会主动去伤害人。
最重要的是,那手串能定位。
所以跑不掉的。
章龄知听她解释完,终于松了口气。
……
元酒:“你具体和我说说,他怎么突然就跑了,之前不是一直吵着要见他父母吗?”
章龄知有些愧疚:“我和他说了,他不能和父母一起回家。”
元酒:“那怪不得,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点儿,但就你跟他说破了,他就算成了鬼也是个小朋友,闹情绪是难免的。”
“我是不是不该跟他说着这些啊?”
元酒握着手机走出道观门口,看到了站在银杏树下的城上月,抬手跟他指了指手里的手机,为章龄知开解道:“你只是代替其他人做了一件事,这件事早晚都会说破,他自己未尝不知道这点,只不过你明明白白告诉他,这让他有了情绪的一个发泄口。”
“我个人是觉得你没错的。”
“这是事实,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早就回不了家了。”
章龄知觉得很难受。
元酒的话虽然很公正,但是他却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稚子何辜?
郭浩文也不过是想父母,想团聚。
他们是局外人,自诩人间清新,将一切看得透彻,但是却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
元酒隐约能猜到这些感性的男孩子估计又情绪低落了。
她捏了捏耳垂,仰头看着凌空勾月,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的人真多愁善感。
等章龄知缓了片刻,元酒出言问道:“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刑侦支队门口。”
元酒果断道:“等着。”
她挂了电话,扭头看着走近的城上月:“师尊,您这大晚上的不休息,琢磨什么呢?”
城上月背着手道,神色淡淡:“跟你没什么关系。”
元酒被怼得梗了口气,有点想翻小白眼,但是又怕挨揍,所以只脸部肌肉抽了抽。
“我要出门啦,师尊您守家吧。”
元酒准备溜达下山,城上月拦住她:“跟你一起。”
元酒:“您这是……突如其来的关怀弟子?”
城上月抬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闲的,不行?”
“行。”元酒揉了揉后脑勺,拉了一下他袖口,“那您开个路。”
城上月低头审视了她两秒,无奈地摇了摇头,单手撕开面前空间,带着她踏进了黑暗中。
……
走快捷通道,她也会搞。
就是太费灵力,偶尔一两次耍帅可以,多了她懒得动。
而且现在交通便利,各种用途的工具十分发达,所以她越来越有现代人的自觉。
也就师尊身上的灵气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每次都让她羡慕的泪水都从嘴角落下来。
城上月带着元酒一眨眼就出现在刑侦支队大门口。
两人凭空出现,但处在阴影里,并没有被人发现。
元酒准备抬腿走出去时,城上月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尊已经联系了长乘,他大概明日就能到。”
元酒迈出去的腿立刻收回来,扭头震惊地望着城上月。
“师尊,您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
城上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
元酒木着小脸问:“你让长乘来这里,是打算让他睡您床底,还是睡深山老林?”
城上月:“你房间。”
元酒:“那不可能。”
城上月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长乘很富有。”
元酒眼珠子一转:“所以他能分我一毛钱?”
城上月:“不能,但是你可以赚他的钱。”
元酒瞬间支棱起来,笑眯眯道:“好的,有钱就是上帝,我会供着他的。”
“劳烦师尊您再通知他,挖一棵菩提树过来,种后院里以后纳凉用。”
“还有,荷包一定要塞满了,我一定让他感觉到宾至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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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坐在台阶上的章龄知,揉了揉脸上的肌肉,将笑意全部都压下后,才站在他面前轻轻咳了一声。
垂头丧气的章龄知立刻抬头看着元酒,揉了揉眼睛道:“我眼睛花了吗?”
“没有。”元酒招了招手,“起来吧,带你去找小屁孩儿。”
章龄知愣愣的,跟着她走了两步后,才反应过来:“元观主,你怎么那么快就过来了?没回道观吗?”
元酒背着手,笑得高深莫测:“你猜呀。”
章龄知跟她往前走了一段路,发现路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看清对方面容后,章龄知默了默,才问道:“城先生也一起啊?”
“师尊最近比较闲,有他镇着,一般宵小都不敢出没。”
章龄知:“……”
说的跟城先生像镇山神兽一样。
元酒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只金碗,里面有半碗水,她将一枚嫩绿色的叶片丢在水里,把金碗交给了章龄知。
“端着啊。”元酒指了指碗里的小叶子,“朝叶柄指的方向走,就能找到他了。”
章龄知端着碗,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原理?”
玄学版GPS定位吗?
元酒:“我给小鬼戴的那串木珠,与这枚叶子同取一株树上,这种树的叶柄会永远朝着株木方向,所以用来定位非常方便。”
章龄知忽然有疑问:“叶子不会指向那棵树吗?”
元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当初摘了这叶子,又取了它的木料,还会让那株树继续活着吗?”
当然是连根一起砍了啊。
不然路指错了怎么办?
“这种树感觉很珍贵,怎么能砍?”
元酒白白看了他一眼:“年轻人,这种树咱们地表上是不会有的,明白吗?”
在修仙界,这种叫做脉树的树种只存在于一方海岛上。
那座岛上脉树很多,生长也特别快。
而且这树的功能那么鸡肋,很多有传讯玉简的修士,都不喜欢用这些木料。
她当初也是在岛上待了段时间,闲的没事儿,想着储物手镯里空间那么大,屯一点也不占啥地方,所以就砍了好几棵,打算用这木料来做手工,也并没有打算用来当定位的工具。
木料她只用了一截,做了一只手串。
遇到郭浩文之后,她忽然想起了这么一件东西,刚好鬼也是可以佩戴的。
所以就送出去了。
……
根据叶脉指向,三人很快找到了康河公园附近。
章龄知端着小金碗,沿着河坝边的路往前走了大概三四百米,在一处台阶上找到了郭浩文。
他率先跑过去,元酒和城上月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
城上月看了眼那小孩儿,收回目光后问道:“那个小孩子有些特别。”
元酒顿住脚步,不解道:“哪里?”
城上月垂眸道:“他的魂体能够自然而然地凝聚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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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点头:“这个我知道的,但他是厉鬼,本身就能够凝聚阴气。”
“我也一直怀疑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背后的凶手留着他的目的是什么。”
城上月:“你有查过他的八字吗?”
“江括给的档案上有写,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城上月摇头道:“不对的,你最好再问问他父母,他没有沾染孽缘,但是身上的阴气却比寻常厉鬼要重许多,应当是本身体质的原因。”
“师尊是觉得他是八字全阴?”元酒凝眸思考了片刻,“可是出生日期他父母总归是不会弄错的。”
“再确认一下。”城上月也是直觉。
成为厉鬼后,其实很难从阴气来判断厉鬼生前的体质。
但是说不上来,他只是觉得这小孩儿比较特别。
修仙之人第一感觉都比较准,修为越高的人尤其是。
元酒:“好,我之后亲自跟他父母确认。”
城上月神色淡淡道:“你们这个世界,人多,鬼也多。本尊出来闲逛时,看到许多游魂野鬼。”
“现在新生儿比之前少太多,所以很多人离世后,需要排队很久才能等到投胎名额,在下面也是干等着,很多鬼贪恋世间一切,迟迟不肯离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城上月认真地说道:“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阴阳平衡,万物一理。”
“此消彼长,为患。”
元酒面色凝重,她知道师尊说的是对的。
有些事情眼下看不出影响,但长此以往,隐患会变成祸患。
地府迫于各方面压力,放任阴魂在人间流窜,若能在短时间内及时调整过来,一切尚且好说。
如若不能……
这件事暂时按下不提。
元酒觉得这也不是她能操心得过来的。
他们能想到这里,地府的几位未必想不到,但是目前仍旧没有有力的措施针对这种情况。
也就说明,他们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很多政策真到实施过程时,总会遇到各种阻碍,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
元酒走过去时,章龄知已经和郭浩文交流完毕。
小鬼抱住自己哭得稀里哗啦,但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看起来既好笑,又莫名让人觉得心疼。
鬼是没有眼泪的。
会流泪的鬼,魂体多半已经无比孱弱,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元酒走过去,坐在郭浩文身边的台阶上,朝章龄知摆了摆手,示意他一边待着去。
等章龄知走远,元酒伸手戳了一下小鬼的包子脸:“再哭你也没有眼泪的,大半夜坐河边干嚎,幸亏没有其他路过的人,不然得被你给吓个半死。”
“关我屁事儿啊!”小鬼哭得打嗝儿,生气得说道。
元酒敲了敲他脑袋:“你这话就说的很没有公德心了,你小时候被石头绊倒,就没怪过一切都是石头的错吗?然后还不是从地上爬起来,一脚把石头踢开?”
郭浩文哭得更伤心了,委屈道:“你把我比成了个绊脚的石头,你还是人吗?”
元酒:“……”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这小鬼不太会抓重点啊,上学时候语文不及格吧?”
郭浩文揉着眼睛,瓮声瓮气道:“我没上过小学,也没有学过语文。”
元酒:“……”所以这天是聊不下去了吧?
“我觉得我就不该安慰你,现在的小孩儿都跟你一样讨厌吗,杠精转世?”
郭浩文不哭了,扭头瞪着她。
元酒微微挑起眉弓:“我难道说错了?我说一句,你杠一句,杠杆都没你能杠。”
“你才是杠精,安慰小孩儿都不会。”
元酒拍了他一巴掌:“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世上能得我安慰的人,那是三生有幸,能得我安慰的鬼,肯定是攒了八辈子好运。”
郭浩文木着脸盯着她:“……”
这小道长疯了。
都臭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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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见他不哭了,这才问道:“说吧,跑什么?”
郭浩文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地说道:“我就出来转转。”
元酒对此不置可否,只随口问:“你父母,见过了吗?”
“见过了。”
郭浩文低垂着头,心情有些沮丧。
“见到后什么感觉?”
“他们看不见我。”郭浩文抠着手指头,“但我想跟他们回家。”
元酒抬手盖在他头顶揉了揉:“你我都知道,回不去的。”
“人呢,是会慢慢长大的,离开父母,离开熟悉的环境,到陌生的地方去开拓自己的天地。”
“但命运呢,它并不公平,给了大部分人缓慢成长的空间。”
“但它也给予一部分人万般磨难,迫使他们过早地成长起来。”
“就像你这样,它把你将来要经历的大风大浪提前带到了你的面前,你除了承载,别无选择。”
“我不会去否认你的不幸,正如我不会跟你冠冕堂皇地说些一切都会过去的屁话。”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告别,然后再世为人。”
元酒收回手,神色平静道:“我呢,小时候经历比你好不到哪儿去。我家人因为灾害,家里很多人长时间没有吃过像样儿的东西,最后决定将我吃了,可是后来实在不忍心,将我交换给另一户人家,准备让人家吃掉我。”
“我那个时候比你还笨,不知道什么叫做抗争,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逆来顺受。”
“但我也深知,如今我能活着,也是命运眷顾。”
“如今,我也只不过在承载命运给予的一切……苦难,幸运,伤痛,感情……”
“它们会成就最后的你我。”
郭浩文沉默很久,咕哝道:“我听不懂,你们道士说话都这么高深的吗?”
元酒乜了他一眼:“小文盲。”
白费她唇舌了。
她可是绞尽脑汁,才想了这么一段感觉很有味道的话。
欸
“你爸爸妈妈真的差点儿要把你吃了吗?为什么呢,他们为什么不吃饭呢?”
元酒嘴角抽了抽:“没有饭啊,也没有粮食……”
“怎么会呢?你小时候家里很穷吗?你是不是山区出来的?”
“我们国家还有这么贫穷落后的地方吗?吃人是犯法的啊……你怎么不报警啊?我很小的时候,都知道走丢了找警察叔叔……”
元酒:“……”
她霍然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冷哼道:“我觉得我们聊不下去了,你不要再问东问西,我是不会再回答你的问题了。”
“为什么啊?”
郭浩文站起来,很快就追上了她的脚步。
“我们不是聊得好好的吗?”
“谁跟你聊得好好的……”元酒万般嫌弃。
她果然不适合安慰人,以后这种事情还是找……嗯,南南,或者大狐狸来做吧。
……
将郭浩文带回去后,元酒跟着章龄知去见了郭浩文的父母。
元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到他们时愣了几秒,两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人,看起来却像四十多岁一般。
他们头上的白发很多,如果不是脸上没有过多皱纹,她或许会真的将两人当成中年人。
元酒从他们脸上看到了很深的疲惫,还有一种压抑沉重的悲伤,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章龄知面对两人时,说话都不由自主放得更轻和:“这两位就是郭浩文父母。”
元酒微微欠身:“两位节哀。”
章龄知:“这位是我们局里的顾问,有些事情想再跟你们确认一下。”
郭浩文父母强忍着哀痛:“可以。”
元酒:“郭浩文的出生时间,你们确定是档案上填写的吗?”
郭浩文父母不解道:“浩文的死和他出生日期有什么关系吗?”
“暂时不确定。”元酒安抚了两句,语气平和,“所以需要跟你们确认一下。”
“浩文不是在医院生的,当时我们回乡走亲戚,结果因为一些意外在老家早产,具体时间我们也没看,大概就是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一点那会儿,孩子出生后,我们担心早产活不下来,就连夜开车去了医院,不过他住了几天保温箱,除了比其他小孩儿容易生病,其他都还好。”
“所以,你们出生日期填的第二天?”
“对。”
元酒眉头微微皱起,按照这样的说法,郭浩文的生辰极有可能是在前一天。
她掐指算了一下,心渐渐沉了下去。
往前一天,子时降生,刚巧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和伍舒娅的情况极为相似。
……
“这件事,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
郭父迟疑了片刻:“知道的人应该不少,因为是在乡里,当晚动静闹得比较大,临近的几家都是知道的。”
“我爸也清楚。”
元酒:“你父亲?”
“他不在了。”郭父神色复杂,“浩文失踪那天,我和浩文妈妈在上班,孩子是爷爷在带,他那天中午在家做饭,浩文骑着车在院子里玩,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等他爷爷做好饭出来找,发现人不见了。”
“浩文失踪之后,孩子他爷爷很内疚,我和浩文妈妈那段时间也忙着找孩子,和孩子爷爷有很深的矛盾,最后他因为出去找孩子,中暑去世了。”
元酒知道提及了二人的伤心事,歉疚道:“抱歉。”
章龄知看向站在一旁的郭浩文,有些心疼这一家人。
因为孩子的丢失,原本幸福和睦的一个家,彻底散了。
郭浩文听到后,难受得转身趴在椅子上又开始哭。
……
元酒前后又问了一些问题。
等他们离开后,她与章龄知说道:“郭浩文可能不是普通走失被拐。”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这样命格的人不好找。”
想要偶遇,和大海捞针无异。
所以,她还是更倾向于,针对性的犯案。
段家背后的人暂时查不出来,段时露不开口。
段家养鬼的案子,眼下就是一潭死水。
但是郭浩文失踪案不是。
“你们问过郭浩文,他是怎么被拐到段家那宅子里的吗?”元酒扭头问。
章龄知摇了摇头:“问过了,没结果。”
“郭浩文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家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段家的,他说自己醒过来后,就和那些鬼待在一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章龄知见元酒想查郭浩文的案件,很快将卷宗调了出来。
负责郭浩文失踪案的警察,当初实地走访了郭家附近很多地方,但是对于郭浩文失踪案确实毫无头绪。
郭家院子里有一个监控,但是照不到大门口外面。
元酒跟章龄知去了特管局,用了他的电脑看郭浩文失踪前最后一段视频。
骑着儿童自行车的郭浩文在院子里转圈儿,一开始并没有出去的打算。
直到十一点三十六分,郭浩文忽然停了下来,抬头往院子外面看,然后就骑着自行车出了大门,彻底离开了监控的范围。
元酒反复看了三遍,最后停在郭浩文离开镜头后那段视频上。
“郭浩文失踪的时候,他家狗是不是也丢了?”
章龄知坐在椅子上,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他揉了揉眼睛,滑着椅子坐到元酒身边的,定睛看着那条小黄狗。
估计三四个月大的狗崽子,看起来很敦实,一直跟在郭浩文屁股后面跑。
郭浩文在院子骑自行车时,它跟在自行车后面跑。
郭浩文离开时,它立刻就追出了院子。
“嗯,郭家那条狗也丢了,但是当时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所以也没有去找过这条狗,警察怀疑狗估计被人贩子打死扔了。”
元酒将视频倒回最初,指着扔在院子角落的几个玩具:“那几个玩具,有问过是小孩儿的,还是狗的吗?”
章龄知摇头,没人会关注这么奇怪的地方。
玩具、狗,对侦查郭浩文失踪案有什么帮助吗?
“除了这段监控视频,郭家还有其他的吗?”
章龄知不是很确定,但还是将电脑移到自己面前,查找到了当时郭家提交给他们的所有监控。
“都在这儿了,郭家院子的监控是半个月覆盖一次。”
“刑侦那边当时立案后,拷贝了所有监控,就那半个月的。”
元酒:“你去睡一会儿,我把监控视频过一遍。”
章龄知吃惊道:“半个月的视频呢,你一晚上肯定看不完,我帮你吧。”
“不用。”元酒斜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用你的办法看,肯定是看不完的。”
章龄知不知道她打算用什么法子,但目前这个案子到了他手里,没理由元酒在这儿熬夜,他跑去睡大觉。
所以,他去茶水间冲了三杯咖啡,坐在元酒身边老老实实看监控。
元酒将监控调至最高倍数,将自己的电脑和平板都拿出来,把监控分段导入设备里。
几个设备同时放在桌上播放,她手里捧着咖啡,一边随意地扫着监控,一边与一旁的单手托腮,正在看某个监控的城上月说道:“师尊不觉得无聊吗?”
“还好。”
城上月指尖轻轻拨弄着面前的盆栽,心思明显都在面前的青山玉泉上。
元酒呷了一口咖啡:“师尊若喜欢这兰花,我改天问问哪里能买到,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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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抬眸掀了她一眼:“你到底是打算看监控视频,还是跟本尊聊天?”
“不能同时干吗?”元酒反问道。
“专心。”
城上月抱着盆栽,去了一边的沙发上坐着。
元酒耸了耸肩,百无聊赖地盯着监控。
哪怕章龄知灌了两杯咖啡,也阻挡不了睡神的召唤。
等元酒将他推醒时,他整个人都睡懵圈了。
“我睡了多久?”
章龄知揉着后颈从椅子上坐起来,看到滑落在腿上的外套,下意识看向元酒:“谢谢啊,元观主。”
“睡得不久,就四个小时。”
元酒坐在椅子上,朝他招了招手:“过来看。”
章龄知起身走到她身边,看她点开了一段视频。
“认真看哦。”
是郭家院子内的一段视频,很普通,一个快递员上门送快递。
整段视频看完,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元酒:“重点是什么?”
元酒手里拿着签字笔灵活地转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屏幕左下角位置:“看郭家的那条小黄狗。”
“叫得很凶。”章龄知对这个是有印象的。
从院子外还没响起三轮车的声音,到快递员的电三轮停在大门口,下车敲门。
小黄狗的叫声越来越响,而且也越来越凶。
但狗子也只在院子内叫,并没有冲出去。
元酒笑着道:“不止呢,再给你看几个。”
元酒找了十几段监控视频,都很短,每个视频大概一两分钟。
像快递员、收废品的老头儿……这些人出现前后,狗都叫的非常厉害。
但是像邻居上门借东西,狗就叫了两下,看到熟面孔后就不叫了。
元酒再次点开郭浩文失踪前的最后一段视频,停在了最关键的地方。
“发现没有?”元酒扭头看向章龄知。
章龄知恍然大悟:“郭浩文在院子里停下来的时候,看向院子外面,应该是有人在叫他,但是狗没有叫……”
“所以,他失踪可能是熟人作案。”
元酒微微颔首:“郭家的小狗子认生,尤其是对生面孔特别警惕,但是郭浩文骑车朝门口去的时候,那小黄狗在摇尾巴,说明是应该是认识的人。”
三四个月大的小狗子认识的人,应该出现在郭家不止一两次。
“郭家当时附近的邻居都走访过吗?”
章龄知手忙脚乱地翻出当时的走访记录:“郭家附近十几户,挨个都问过了。”
“有流动人口吗?”元酒问。
章龄知很快找出了记录:“有两户,一户是一对夫妻,在镇上务工,男的在粮管所装粮食,女的在饭馆给人帮忙。”
“另一户呢?”
“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在郭家附近租的房子,据老头儿自己说,他是有心脏病,所以女儿不让他在家种地,但是接到市里住了一段时间,各种不习惯,又和女婿还有亲家闹得不是很愉快,最后他女儿在镇上给他找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个房子养老,说是他妹妹的孩子也在镇上开店,方便照看。”
“你们核实过这些人的说法吗?”
章龄知愣了愣:“这说法有理有据,感觉也不像是假话。”
元酒无奈叹气:“所以小孩儿失踪那么久,你们找不到人。”
仅凭一张嘴,对方说什么就信什么,真以为自己和孙悟空一样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妖魔鬼怪吗?
观察一个人说谎与否,不能从个人经验来判断。
毕竟是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章龄知试图为当初调查这案件的警察挽尊:“其实他们当初调查,也是一家家打探过的,如果这两户人家真的一户是拐走郭浩文的元凶,那只能说明他们早有预谋,毕竟这两户在郭家附近住了最少都有三四个月了。”
元酒定定看着章龄知,一言不发。
章龄知被她眼神看得毛毛的,摸着发凉的后颈,不确定道:“不会真的……早有预谋吧?就为了抓一个小孩儿。”
“他的生辰八字全阴。”元酒严肃道。
“这种事情,他们事先不可能知道吧?”
就算真的从郭浩文家人口中偶然得知八字全阴,那也该是在成为邻居之后。
这也就不存在早有预谋,应该是偶然发现目标,才有了作案动机。
元酒摇头:“郭浩文生辰八字一事究竟是如何泄露的,原因已经不可考了,但是我们现在能确定的是,这桩走失案是熟人作案,所以还是要从郭家当年的左邻右舍查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关掉电脑和平板,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回头看向沙发的位置,这才发现城上月不在特管局办公室里。
她扭头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
拿起手机立刻给他打电话。
“师尊,你人呢?”
“在外面,忙完就出来。”
城上月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元酒盯着黑屏的手机,陷入了沉思。
自从师尊爱上追剧后,就越来越往霸总方向走了,电话里说不了三句,每次都先把电话挂断。
从来就不给她挂断的机会。
……
元酒提溜着窝在特管局角落里郭浩文出了大门。
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昨晚哭完没两小时,章龄知将手机递给他,小朋友抱着手机就开始补这几年落下的动画片,再没有喊过要跟爹妈回家。
元酒深刻怀疑,他爹妈可能还比不上手机里的粉红猪仔。
郭浩文被迫把手机还给章龄知,十分认真地控诉道:“你这是虐待小孩儿。”
元酒提着他往外走,漫不经心道:“你不是小孩儿,你是小鬼。”
“我也没虐待你,如果你很想试试,我不介意送你一顿爱的铁拳。”
郭浩文:“……”
元酒看着他瞬间鹌鹑,满意地点点头。
这年头,无论小孩儿还是小鬼,玩手机都很容易上瘾,所以关键时刻还得靠实力压制。
……
走出特管局后,元酒站在大门口看向马路对面,城上月身上的衣服又换了一套。
元酒眯着眼睛盯了两分钟,有些怀疑这套衣服是导购恶趣味给他搭配的。
章龄知拿了充电宝,快步追到大门口,看着元酒站在原地:“怎么站在这里,城先生说在对面早餐店门口等我们。”
元酒的表情过于一言难尽。
“我知道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提着郭浩文穿过马路,扭头与章龄知说道:“你不觉得我师尊今天的穿搭很……特别吗?”
“还好吧。”
章龄知往早餐店门口看了一眼,隐约是有些明白元酒的顾虑。
城先生永远都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无论何时何地都有种风华绝代的美感,拥有能让颜狗彻底从良,不再爬墙那种霸道的神颜。
所以,就算今天城先生穿着黑色的卡通图案印花短袖,外面套着一件咖色的印花衬衫,也依旧难掩帅气。
只是,相较于平时成熟的风格,今天比较青春洋溢一些而已。
……
元酒对于章龄知已经不抱希望了。
她还是宁愿相信,他身上那套衣服是导购挑的,不是他自己选的。
不然师尊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要彻底崩了。
走到城上月面前,元酒的目光还时不时往他胸腹间的印花图案瞟。
城上月顿足睨了她一眼:“看什么?”
“看稀奇。”
城上月:今天又想打孩子了。
元酒指了指他胸口的团:“师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衣服?”
“买的,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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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抿紧唇角:“可以是可以,只是我觉得我可能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人生。”
关于师尊来到现代后,越来越放飞自我这件事,她始终没有心理准备。
长乘来之后,看到他一手打理的师尊变成现在这样,大概会比她还要崩溃吧。
不过,只要一想到长乘很抓狂,她瞬间心里就平衡了很多呢。
……
城上月摸了摸胸口上的印花图案,心情其实有些微妙。
这个印花图案是国外动画片角色之一。
他用手机特意查过,是《老鼠和鸭子》里的那只狗。
虽然第一眼看,好像有点幼稚,但是买回来穿在身上后,果然还是很适合他。
至少年轻了五百岁!
看着小徒弟被震撼到,他心里隐隐有点开心。
对于元酒的审美,他一向不抱什么希望,只要她不觉得好看的,那他就放心了。
……
三人心思各异地进了早餐店内。
元酒叫了三笼小笼包,两碗豆腐脑,一碗青菜粥,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配菜。
章龄知还是哈欠连天,但是睡了四个小时后,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好多了。
至于熬了大夜的元酒和城上月……
章龄知看了眼他们白白净净,几乎找不到一点毛孔的脸,瞬间有点自闭。
人比人吧,总是要气死个人的。
这两人别说黑眼圈了,头发丝都没乱,浑身上下清清爽爽,看着比店里几个在家收拾好出门上班的特管局员工还要精神抖擞。
他拿起筷子,泄愤似的咬了一口小笼包,感觉崩坏的心情立马被治愈。
特管局对面早餐店的包子,YYDS!
……
吃过早饭后,章龄知带着元酒去刑侦找当初负责郭浩文失踪案的警官。
不过去了之后才发现,当初主要负责这个案子的老警察已经退休了。
那名警官姓籍,叫籍均。
退休之前,籍均本来该将卷宗封起来,存在警局的档案室里。
但是这个案子在他职业生涯里非常特殊。
他没有找到任何嫌疑人,而孩子的父母也一次次来警局都失望而归,甚至连孩子的爷爷都因为外出寻找中暑身亡。
但是他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在他退休之前,他甚至无法确定孩子是死是活。
他在职期间协助破获了多起拐卖儿童的案件,基本上都参与了审讯,但是那些罪犯供认不讳的案子中,没有郭浩文的身影。
所以离职之前,他将卷宗交给了带起来的徒弟,希望对方能找到突破口。
这才有章龄知去刑侦那边找档案,那么快就掌握了案件所有详情与资料。
如今郭浩文尸骨已经找到。
那么现在就该由结果倒推经过。
所以章龄知带着元酒找到籍均时,对方很痛快,愿意分享当初调查过程中所有的记录,包括他的记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郭浩文和他爷爷之前住在舟岚镇上,不过房子位置比较偏,不在小镇的中心,所以周围也没有什么商铺,以致于郭浩文失踪之后,能从其他地方找到的监控十分有限。
籍均带着他们到了舟岚镇上时,坐在车上语气沉重道:“我和郭浩文父母打过很多次交道,这两个都是老实人,孩子他爷爷也是个老实人,如果没出这事儿,他们的日子估计会越过越好,可惜……”
命运弄人。
“命不由人。”元酒轻声说道。
籍均摇头叹气:“谁说不是。”
“郭浩文现在尸骨找到了,他父母估计也要在老家给他办丧,我们今天过去估计会碰上。”
其实他每次面对这对父母都有种无力感,但是他也明白警察不是神,他们能做的真的太有限了。
车子停在路边后,籍均带着他们先去郭家吊唁。
郭家的院子长时间没有人住,看起来十分荒凉破败。
籍均进去之后,郭浩文父母一眼就认出了他。
被丧子之痛淹没的两人,只是沉默无声地朝籍均鞠了一躬。
籍均这些年为了帮他们追查孩子的下落,也是一直奔波在第一线,直到年纪大了不得不退休,但离职前特意找过他们,并给他们介绍了继续跟踪这个案子的警察。
籍均也脱帽,浅声道:“节哀。”
……
郭浩文的尸体已经白骨化,所以郭父郭母昨晚认领了郭浩文的尸骨后,预约了今早的银河殡仪馆尸骨火化时间,一个小时前刚把骨灰带回来,家里的灵堂是两人还有亲戚帮忙摆起来的。
籍均与章龄知去灵堂的时候,元酒和城上月就在院子里顺便转了转。
章龄知祭拜完出来后,看着元酒站在蓝色的棚子下,背着手弯着腰,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郭父郭母也有些不解,两人跟着走过来,看到元酒盯着破竹筐里的玩偶,问道:“这些东西是有什么问题吗?”
元酒捡起竹筐里的小黄鸡玩偶,下意识用手捏了一下,玩偶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她立马将东西丢了出去。
城上月抬手掩唇,往旁边走远了两步。
章龄知和郭父郭母看着神色尴尬的元酒,非常贴心的没有嘲笑她。
元酒轻咳了两下,表面看起来很淡定,将地上的玩偶捡起来:“这是郭浩文的玩具,还是狗狗玩具?”
郭父郭母摇头:“我们也不清楚。”
元酒捏着小黄鸡玩偶,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咬痕:“这玩具能给我吗?”
郭父郭母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答道:“可以。”
“谢谢。”
元酒并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自己的意图,等到她走出郭家院子后,籍均才终于忍不住好奇心,询问道:“这个玩具有什么特别的吗?”
纵使籍均是个老警察,也没看出这玩偶有什么名堂。
元酒捏着小黄鸡玩偶,摇头道:“没什么特别的,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狗狗玩具。”
可能之前是郭浩文的玩具,小朋友长大了不玩了,就给那只小黄狗叼着玩。
“你们先走访这附近几家邻居,我自己试试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找到线索。”
章龄知见元酒心有成算的样子,便跟着籍均去走访了。
城上月停在原地,抬眉道:“这玩具放置的时间有些太久了,不一定能靠它找到那条狗。”
甚至还有可能最终会追到郭浩文的身上。
元酒叹气:“眼下也是没办法,只能碰碰运气。”
“人长期使用的东西会沾有他们本身的气息,用一些小手段可以利用旧物寻找到主人踪迹,这玩具那只小黄狗也用了有几个月了,如果狗死了,应该能找到尸骨,或者魂魄。”
按照她的推断,小黄狗和郭浩文是一起失踪的。
虽然带个小孩儿不比带条狗轻松。
但是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郭浩文的话,那小黄狗就是个累赘,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除掉。
除掉狗,就需要处理尸体。
当年警方也从狗的身上下过手,附近的狗贩子都问过了,没人见过那条狗。
也就说明,那条狗极大可能性是被杀后,直接挖坑埋了。
如果元凶毫无心理负担,弄了狗肉火锅,那只能说这条线索又是死路一条。
但是她还是比较倾向于前者。
拐走郭浩文的人,第一时间处理了狗,并且找了个地方就地掩埋。
熟人作案,最合适的掩埋地点,应该就是家里的院子。
……
元酒指尖冒出一簇火苗,将玩偶点燃,她掏出一张黄表纸,从燃烧的火焰中抽出一缕很淡的细丝,又用黄表纸包了一些灰烬,折成了一只纸鹤,将引出的那条极细极淡的丝线缠绕在纸鹤上。
她右手指尖轻轻点在纸鹤头部,纸鹤头部慢慢沁出两粒朱色,刚巧就在眼睛位置。
等了几秒后,纸鹤慢慢扇动翅膀,从她掌心飞起来,朝着一个方向径直飞去。
元酒微微挑眉,扭头冲城上月笑着道:“成了。”
“跟上去看看。”
城上月对此并不意外,郭浩文魂魄就在他们身边,尸骨被火化后就在他家院子里。
但是纸鹤飞的方向,却不是这两个方向。
两人脚下速度极快,紧紧跟着纸鹤寻到了一处院子前。
一栋二层小楼,看起来建了有些年了,不确定有没有人住。
元酒看着纸鹤飞进院子里,直接闪人入了院子内。
城上月并未跟过去,转头看向四周几户,抬步朝着大门正开的一户门前走去。
……
十分钟后,章龄知带着籍均赶到了那处小楼前。
看着城上月站在门口,章龄知快步走过去问道:“城先生,元观主呢?”
“院子里。”
章龄知先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眼有些高的院墙:“这……人没在家吧?”
非法入侵别人院子,不太好。
城上月并不觉得元酒这么做有什么问题,他平静地说道:“那只狗的尸体,应该就被埋在这个院子里,元酒进去找了。我刚刚去问过附近的邻居,这栋院子是一个年轻人六七年前买下来的,原本是给她奶奶养老住,但后来老人去世后,这套房子就搁置了,之后托亲戚帮忙找了个租户,也就是你们之前调查过的流动人口之一,一个姓霍的老人。”
籍均立刻就想起这人:“霍天禄,我记得这个名字。”
“这个老人看着五六十岁,与郭浩文爷爷年纪差不多大,搬过来后住的比较近,所以和郭浩文爷爷关系也很好,平时把郭浩文送去镇上幼儿园后,他们都会打牌下棋。”
城上月看了籍均一眼:“我问过邻居,郭浩文失踪后,大概半个月……这人就搬走了。”
“他搬走后,房主后面又找了一个租户,但是住了不到两个月,觉得这房子不干净,很快就退租搬走了,之后这房子就再也没有租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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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禄搬走时,他后来听说过。
但是听郭浩文爷爷说,那人是心脏不太好,所以打算搬到市区疗养院去住。
他当时可能注意到这个人,但是并没有将这人往拐子的方向想。
而且附近孩子走失,事情闹得非常大,那段时间这附近的人都对孩子看得很紧,人心惶惶。
他就是这么错过了线索吗?
城上月并未在意籍均的心理活动,继续说道:“邻居刚刚已经把房主的电话告诉我了,你们给房主打个电话吧,她家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最初藏匿孩子的窝点,后院菜地里应该埋着那条狗的尸体,所以你们可能要联系房主,对这里进行取证。”
章龄知和籍均立刻变了脸色。
一个给房主打电话,一个立刻联系局里派人过来。
房主住在市内,过来可能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在他们联系完后,元酒翻墙从院子里跳出来,稳稳站定在城上月身边后,神色凝重地点点头:“那条狗被埋在后院的橘子树下。”
狗的尸骨并没有被埋太深,她只是随便挖了十几铲,就直接挖出了尸骨。
元酒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白色的帕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颗被腐蚀过的铃铛。
“和监控视频里那只黄狗脖子上戴的一样。”
章龄知看了不少视频,几乎一眼就能确认。
“拐走郭浩文的凶手,现在已经知道是谁了。”元酒将铃铛包好,塞进了章龄知手里,“剩下的……”
“交给我们来。”章龄知郑重地承诺。
……
其实就算元酒没有先找到这个院子,籍均和章龄知也打算联系房主进去看一看。
他们走访了附近十几户人家,至今为止,搬走的只有霍天禄。
而且时间很巧,在案发半个月后。
极有可能那半个月,郭浩文其实还活着,就在他的家人和警察眼皮子底下。
他们来来回回在这条路上搜寻、找监控、找人证……
讽刺的是,他们无数次与真凶擦肩而过,却又失之交臂。
籍均走到墙角,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记得霍天禄,看起来长得慈眉善目,性格也很随和,但没想到却是人面兽心。
警方很快就赶到现场,房东也赶了过来,立刻打开了大门。
籍均和章龄知走到后院,看到被挖出来的狗狗尸骨,慢慢攥紧了拳头。
房东也被院子里的情况吓了一跳,但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警方也只是例行询问,知道她基本和此案无关。
不过籍均在旁边听了片刻后,突然问道:“你是说,他是自己来租的房子?”
房东是个剪着短发的年轻女人,被籍均突然提问显得有些懵,但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来:“对,我也不清楚他是从哪里得到我的房子在出租的消息,反正就是他加了我的微信,线上看房,很痛快地付了半年的租金,之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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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均心底微沉。
这么说来,霍天禄当初对附近人说的就全是假话了。
这房子并不是他女儿给她租的,甚至他可能都没有女儿。
签的租房合同也是电子版,其实不太正规,证件说不定可能都是假的……
很多事情,真的是细思极恐。
……
警方开始追查霍天禄。
这个人没有犯罪记录,搬走后就注销了手机号。
但是好在他们有照片,经过警方的天眼系统比对,他们找到了霍天禄现在的住址。
章龄知和江括随刑侦出任务,对霍天禄进行逮捕。
霍天禄现在住在一栋别墅里,警方在逮捕前询问过社区保安和经理,得知霍天禄平时深居简出,很少和人来往,最近一次出门大概是半个月前。
警方破开别墅大门后,很快就对整个别墅进行排查。
江括和章龄知站在警车边,听着接收器里的声音。
“一楼安全。”
“二楼安全。”
“没人。”
章龄知抬头看向江括:“不应该啊,我们之前看过监控了,霍天禄半个月前回到别墅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江括拿着对讲机,快步走进了别墅内。
他先翻了一下冰箱,里面的蔬菜食物剩下的不是很多,有两盘菜估计放了四五天,已经有些腐败。
走到客厅后,他看了眼垃圾桶,烟灰和垃圾大概四五天没清理过了,里面一些东西开始发霉变臭。
“问一下这个社区的经理,房子有地下室吗?”
章龄知动了动鼻尖,抬头道:“我觉得不用去问经理,我闻到了尸臭味儿。”
江括抬眉看向章龄知,章龄知已经拿着手机慢慢朝着房子深处走去。
……
章龄知走到了一楼楼梯后面,伸手拉起整块木板,一股臭味儿从下面飘上来。
他伸手捂住口鼻,将手机的灯打开,往下照了照。
“这里。”
江括蹲在入口处:“你在上面,我下去。”
章龄知按住江括的手臂:“江队,你等一下。”
他起身在楼梯边缘摸到了开关,啪地一下打开后,下面通道的灯顿时亮起来。
地窖并不是特别深,江括下去之后,立刻捂住口鼻。
下来之后,尸臭的味道很大。
根本没必要往深处走,他几乎是刚下来就看到了倒在桌子上的霍天禄。
江括用袖子挡着口鼻,把橡胶手套戴上后,检查了一下霍天禄的尸体。
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邪术反噬,伤重至死。
人死了大概有四五天,但是反噬的后果比较严重,所以看起来要比死了四五天的人奇怪多了。
尸体又瘦又干,七窍出血,桌子上全是干涸的黑色血迹。
半个月前,他出现在天眼系统中的图片,头发还是灰白色的,现在已经全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警方将霍天禄的尸体从地下室里抬出来后,很快封锁了整栋房子,对这里进行排查。
章龄知帮忙将尸体放进黑色的裹尸袋里,与站在地下室入口地江括说道:“霍天禄死了,现在我们又没了线索。”
从郭浩文失踪案这条线查段家养鬼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如果段时露不开口,他们可能将永远无法知道段家养鬼的内幕。
那个地方实在太不寻常了。
正堂挂着的黑白无常挂画。
一只八字全阴的笨蛋小鬼。
段崎瑞被消灭之前那身与白无常相似的穿着。
还有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而最终被厉鬼杀害的普通人……
他们的身份。
真相,远比想象中还要难查。
江括只是敛眉沉静道:“你应该习惯,我们所从事的职业,注定要面对很多无解和困难。”
但是至少应该坚信,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只要不放弃,谁敢说下一秒不会峰回路转。
警方将别墅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章龄知也跟着排查了一遍,没有在别墅内找到第二个人的踪迹。
他面色凝重地与江括说道:“没找到姚蓝。”
江括深深叹了口气:“先封锁这里,调查霍天禄近几年的关系网,挨个走访询问一遍。”
江括一时也想不出,姚蓝不在霍天禄手里,到底会在哪里。
章龄知忽然说道:“要不,我们请元观主帮忙找一下吧?我回去后去姚蓝寝室找找看,有没有她留下来的东西。”
江括抿唇思考片刻,点点头:“可以。”
找人要紧。
就怕姚蓝失踪太久,她的那些物品已经没有效果了。
章龄知反而对此抱有很大期望,毕竟元酒通过一个狗狗玩具追踪到尸骨的手法太厉害,所以他心里还是很信服元酒的。
……
章龄知带着姚蓝的物品去归元观找到元酒时,元酒正在给钱武安检查伤腿。
前段时间元酒一直抽空替他针灸,针灸之后就是泡药浴,钱武安的腿恢复得很快。
至少最近走路时间不太长,其实已经看不出来腿跛了。
元酒收手后,心情好了许多:“再针灸半个月,坚持泡药浴,差不多就能正常走路了。”
“只要不剧烈运动,问题不大。”
“恢复如常可能需要两到三个月,具体要看你身体情况而定。”
钱武安放下裤脚,面带喜色道:“谢谢小观主。”
他不知道盼了多少年,才终于等来这一天。
曾经一度希望破灭过,眼下他感觉自己对未来每天都充满了期待。
元酒摆了摆手道:“你这腿好了,还打算继续种瓜种菜吗?”
钱武安愣了愣:“地肯定是要种的,我就是个瓜农,而且我也不会别的。”
元酒抬手道:“你等等啊,我回屋子拿个东西。”
等她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张地图:“这个你看看,我最近刚还了几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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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元观的面积其实不小,早先的时候是将整座山都包下来的。
这三个亿也就出在这里。
市政本来是早就要把行山收回去的。
因为十几年前就有人想投标,在行山这里建度假村和疗养院,毕竟这里风水是真的得天独厚。
但是建度假村和疗养院会破坏行山风水。
而这里也是归元观立身之本,所以历任观主都坚持要把山包下来,这才有了这么高的负债。
如果不是当年的一位老观主帮市政那边解决了大麻烦,行山这块地早就被收走了。
毕竟这件事本身就不怎么合规矩,也没有那么容易批下来。
后来经过不少人脉转圜,再加上老观主算了一卦,跟那人定下了一个期限。
会在期限内还完三亿债务,同时抵押了归元观某一任观主传下来的金鞭,这才争取到了行山归属权。
如果期限之内没还完,行山会被重新收回去,道观也会被收走。
到时候无论是想在这里投资建度假村,还是把道观推平,那都是可以的。
归元观曾对元酒有救命之恩,正所谓因果循环,她欠下的终究是要还的。
元酒愿意背负这三个亿债务,也正是因为如此。
修道之人逆天而行,尘世因果不断,她永远等不到飞升。
……
元酒经常在行山里到处跑,这里的风水走势她观察过,很隐蔽但却有藏龙之气。
所以归元观不放弃这座山是对的。
归元观能延续数百年,多少也有这里的风水作用。
但是身怀这么一座宝藏,却完全不加以利用,她不理解。
不建度假村,不建疗养院,但是她可以搞养殖啊。
虽然她不会,但是她可以挖人。
不然白白浪费这么一块地方,多可惜呀。
她回来后一开始就打定了这个主意,只是实施起来比较麻烦,首先要人手,还要有资金投入。
现在!
她有钱了,再找到帮手,钱投资进去肯定能生钱。
这里风水那么好,她又有技术在手,布些小阵法就能让养出来的东西品质更优,何乐不为。
别人靠道观搞业绩,她目前还不太擅长经营道观,把钱投在营销广告上她也舍不得。
所以,还是搞事业吧。
顺带经营一下道观。
再说了,道观如果靠算卦火起来,她就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天天坐道观给人算卦。
更别说她根本坐不住。
靠卖符咒……这个,倒是可以教徒弟。
但是教徒弟好麻烦,徒弟能不能学会还得看天赋。
有天赋的人,学个一年半载,多少是能画一些简单符篆。
但更复杂的符篆……那就得花心思了,没个三年五载是别想成功。
毕竟学东西哪里会有捷径,谁不是一步步过来的!
她自己画符虽然轻松,但是她也不想天天画。
雇了人养殖种菜,她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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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完全不符合她浪里小白龙的人设嘛!
……
元酒指了指地图:“我是这样想的,这行山面积那么大,我看从山下往山腰这里,有一片是荒地,就长了些没啥用的灌木和野草,平时还容易冒出一两条蛇,山下的村民这些年也有被咬伤的。所以我就想着……这一片能不能养养鸡鸭鹅之类的,可以让它们在半山跑,只要围起来养着就行!”
行山也算是北海市的地脉,这里灵气要比其他地方足,养出来的家禽肯定也更好吃。
嗯……以后道观里大家就有口福了。
她还能与大狐狸合伙开一条高端家禽肉类专线……远销海外。
虽然暂时只是理想,但是她觉得自己可以的!
“嗯,也可以种一些药材啊,或者经济果树……你觉得呢?”
“啊?”钱武安听着元酒畅所欲言,脑子里还是懵懵的。
“小观主,你和我说这些是……”
元酒定定看着他,漂亮的杏眼里布灵布灵闪着光:“我这是在询问你啊,你就是我相中,能为我拓展商业版图的有力帮手!投资算我的,我会给你开工资,当然还能拿分红的……这片山多大啊,你的瓜田才多大呀,你不觉得这是个施展抱负的好机会吗?”
城上月端着茶盏,倚坐在树下的长椅上,两腿微微交叠,忍不住抬起眼皮睨了元酒后脑勺一眼。
回到这个世界后,小徒弟更皮实了,也更会画大饼了。
没影儿的事,她能一张嘴说得天花乱坠!
他就坐在不远处,一边呷着清茶,吃着茶点,一边听她在那儿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实钱武安心里是忐忑的。
元酒能治好他的腿,所以她想让他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而且元观主之前给他看腿之前,就给他看过相,说他后半生能事业有为。
所以他也在想,是不是自己搭上了元观主,才会有后半辈子的大器晚成。
他拒绝不了元酒。
而且他短暂地思考过,他回去是种地,可是也就那点地,现代种植早就机械化了,他大部分时间其实都空闲着,为什么不能给元酒帮忙,发展道观副业呢?
更何况小观主缺人脉吗?
不缺的。
她接触的很多人非富即贵,捧着钱想攀上关系。
可是小观主有自己的原则,从来不做超出自己底线的事情。
小观主缺钱吗?
缺的。
但是她更会挣钱。
她出现在归元观其实还不到一个月,白手起家就挣了几千万。
所以,她不缺那几百万前期投资的基金。
那他还有犹豫什么?
有人给他机会,风险又不用他承担,天时地利人和,他为什么不冲一冲?
冲一次,乘风而起。
拼一次,事业有成。
干!
……
城上月就坐在一边,亲眼看着钱武安被小徒弟给忽悠瘸了。
他点开支起来的平板,随手翻到了相声小品专区,点开了《卖拐》!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小品很有意思。
钱武安捧着地图回房间准备搞事业了。
元酒心满意足地坐在凳子上,刚准备和跨进门的章龄知谈话,忽然听到远处平板传来“哈哈哈”的笑声。
接着就听到一段极为顺溜的话。
“……我能把正的忽悠邪了,能把蔫的忽悠乜了,能把奸人忽悠乜了,能把小两口过得挺好,我给他忽悠分别了……”
她幽幽将视线瞟向城上月,总觉得这小品好像在内涵她。
城上月自然注意到她视线,单手支着额头,将平板转了个方向,不紧不慢且意味深长说道:“看个小品。”
元酒:“哦”
(¬_¬)瞄
确定了,师尊就是在内涵她。
城上月继续补充道:“《卖拐》。”
元酒:“。。。。。”
可真是谢谢您嘞!
……
章龄知并不知道两人间的风起云涌,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件旧衣服,询问道:“元观主,我想请你帮忙找个人。”
元酒收回视线,看了章龄知一眼:“姚蓝?”
“对。”章龄知松了口气,“不知道能不能?”
元酒微微颔首道:“可以是可以,但她既然被带走了,很可能与邪师有关,邪师一般都有遮蔽命格与行踪的手段,我的手法不一定奏效。”
章龄知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但是我们没在霍天禄名下的房产里找到姚蓝,所以我们担心她可能遇害了,被埋在其他地方……”
元酒接过那条苍蓝色的长裙,抬眸看了眼章龄知:“知道我的规矩吧?”
章龄知:“???”
“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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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龄知顿时哭笑不得道:“那是肯定的。”
“元观主你放心,请你帮忙钱包怎么可能不准备好。”
元酒:“……”
“我倒也没有那么贪财。”元酒努力绷住表情,让眉毛不要抖得跳戏,她掩唇轻轻咳了两下,强行挽尊道,“你也清楚的,咱们归元观现在还比较贫穷,没办法大手大脚……”
“等以后,债务还清,你们找我帮忙,打五折。”
到时候就提高单价,哼哼,打折也是赚的。
休想让她打白工!
但现在也就只能想想。
……
元酒拿着衣服,让南巢拿了一个豁口陶盆过来,她将藏蓝色的长裙丢进盆子里,指尖探出一缕火苗落在衣料上,大火瞬间燃起,她从燃起的一火苗中抽出一缕淡黄色的细丝。
衣服燃烧过后只剩下灰烬,她取了一撮灰烬裹在黄表纸内,折成了一只纸鹤。
又将淡黄色的细丝缠绕在纸盒上,指尖轻轻垫在鹤首,很快凝成两粒朱色的眼睛。
纸鹤拍着翅膀从她掌心飞起来,绕着元酒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回了她的掌心。
章龄知看着眼前这一幕,原本火热的心慢慢凉下来。
元酒抬手捧着纸鹤,看向章龄知摇了摇头:“不行。”
对方果然使用了遮蔽踪迹的手法,寻常的追踪道术不起作用。
她将纸鹤递给章龄知:“你可以保存好这只纸鹤,如果它离姚蓝比较近,能自行飞出来寻找她的方位,到时候就算就遮蔽手法,效果也会被削弱很多。”
章龄知双手捧着纸鹤,心里说不出的失望,虽然早就猜到可能会碰上这样的结果。
但是……
欸。
……
元酒弯腰将地上的陶盆端起来,转身放在院子的墙角,轻声安慰道:“人兴许还活着,活着你们就有希望找到她,所以不必灰心丧气。”
章龄知鞠躬道:“多谢元观主出手帮助,费用我稍后打给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章龄知带着希望来,满身失落归。
元酒送他出了道观,分开前随意问道:“你们抓到的那个……段时露,到现在还没有开口吗?”
章龄知摇头:“她不肯交代,但是我们也不能打散她,所以现在只能关着。”
“这样啊……”元酒垂眸思考了片刻,“如果你们没办法的话,可以交给我试试。”
章龄知精神了些,好奇地望着她:“观主你有什么办法?”
“这是个秘密,但是我兴许能让她开口。”
章龄知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这个我暂时没办法给你准确的答复,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回去跟江队说一下,如果他同意,我们就把段时露送过来。”
元酒浅浅颔首:“行,去和你们江队说吧,不过我不免费干活的。”
章龄知嘴角弯了弯:“明白。”
有能力的大师,一般都不愿意管这种小事,也不会轻易出手帮他们这些普通的公职部门执法员。
像元酒这样随和且实力强大的人,真的可遇不可求。
花钱就能请人解决问题,总比靠人情求人出手更简单,这种合作关系也能更长久。
而且元酒要价一向合理,不会出现狮子大开口的情况,所以特管局其实慢慢已经习惯了与她合作,也愿意在她遇到麻烦时主动帮忙。
市政那边就是江队托家里人就打过招呼后,元酒才能在刚还了几千万,就能得到更多更具体的消息。
这就是互利互惠,合作共赢。
……
送走了章龄知,元酒回到院子后,准备溜去厨房找吃的。
城上月盯着平板,后脑勺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你打算怎么撬开那女鬼的嘴?”
元酒迈出去的腿收回来,乖巧站定后,偷偷看了他后脑勺一眼:“打一顿?”
城上月将视频暂停,回头盯了她两秒:“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
“开玩笑呢。”元酒走到他身后,往平板上看了一眼,随口答道,“段时露是厉鬼,厉鬼最怕的当然还是地狱啊,所以我打算跟谢必安疏通一下关系,先带段时露提前体验一圈,刀山火海下油锅,十八层地狱有的她都能先领一套体验卡,我觉得等我在把她捞出来,她肯定会痛改前非,问什么答什么。”
城上月右手支着太阳穴,拇指轻轻蹭着耳屏,垂眸沉思道:“这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威逼利诱对这些心性不坚定之辈,一向行之有效。”
“但问题是,这边地狱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吗?”
元酒被问住了,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后,抬头道:“那我现在去跟谢必安联络联络感情。”
城上月沉默了几秒,提醒道:“……临时抱佛脚,不可取。”
元酒笑眯眯地说道:“我最近还学到一句话,临阵磨枪,不利也光。”
“我先去试试,不行我再去找秦广王联络一下感情,很多感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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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实在不想提醒她,曾经她在修仙界被同辈中人联手抵制的事实。
小徒弟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丝毫没有自己已经拿稳反派剧本的自知之明。
欸……
问,就是愁。
看着元酒背着手溜达远了,城上月收回了目光,从袖子里取出一枚正在一闪一闪发光的玉珏。
他抬手点在巴掌大玉珏上,一行金色的小字出现在上面。
“已至,长乘。”
城上月额角轻轻跳了一下,刚从椅子上起身,后院已经落下一片阴影。
紧接着就传来元酒愤怒地控诉。
“长乘!你到底长没长眼睛啊?!”
城上月闪身去了后院,就看到一颗巨大的菩提树出现在后院,粗壮坚韧的树枝压塌了道观角落里本就破旧的两间房子,元酒被长长的树根压趴在地上,灰头土脸地将树掀开,那两间屋子屋顶的瓦片哗啦啦碎了一片,就连横梁都断裂了。
城上月抬手扶额,这一架看来无论如何是避不过去了。
轻飘飘站在树干上的豹尾青年,怀里抱着一块黑色石头,歪了歪脑袋,净若琉璃一般的黑眸盯着元酒看了片刻,从树上跳了下来后,浅笑着说道:“阿酒,好久不见啊。”
元酒握着拳头,凶巴巴道:“能有多久,我渡劫那天你不就蹲在山头上围观,这还没一个月呢。”
长乘轻轻颔首:“那也挺久了。看到你还活蹦乱跳,我就放心了。”
元酒:“……”
“你来就不能走正门,空降别人院子,什么坏习惯?”
“仙尊给的定位就是这里。”长乘看向城上月。
城上月站在后院门口,插话道:“本尊倒也没料到,你定位就那么精准。”
分毫不差,直接把房子给压塌了。
这就不怪小徒弟炸毛了。
长乘回头看了眼破瓦断梁,叹气道:“我觉得这事儿不能怪我,只能怪……你家这院子太小太破了。”
元酒拳头硬了:“我觉得今天咱们得打一架,不然我觉得让你住床底都是厚待。”
“约架改天吧。”长乘摆了摆手,“房子既然已经塌了,重新建起来就好。”
元酒黑着脸问:“你知道你压塌的是谁的房间吗?”
城上月定睛看了眼位置,心情有些微妙。
好巧不巧,压塌的正是他和元酒的房间。
长乘:“你的啊?”
“还有师尊的。”
长乘:“那我赔钱重建好了。”
元酒脸上的怒容顿时消失,朝他伸出右手:“优惠价,两块玄圭。”
长乘微微眯起眼睛,在她掌心拍了一巴掌。
“玄圭是不会给你的。”
元酒:“那你能拿什么抵债?”
长乘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菩提树:“千年菩提,我带过来费了不少功夫,能抵你这两间小破房了。”
元酒:“???”
“你再说一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乘:“再说一遍也是如此,带着那么大一棵树跨越两界,你以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吗?”
“我还没找你要辛苦费呢。”
城上月眼看着两人就要掐起来,抬手扶额道:“行了,别吵了。”
“修房子的钱,本尊出。”
元酒没异议,只要不是她掏腰包,师尊出还是长乘出,无所谓的。
长乘也闭上了嘴,拧眉盯了元酒两秒,衣摆下的豹尾在地上砸了两下,直接将地面砸裂了。
元酒盯着他的尾巴:“再破坏我的道观,我真的会把你赶出去。”
“就算师尊保你也没用!”
长乘将怀里的黑色石头掰下巴掌大一小块,丢到了她怀里:“给你,赔偿。”
元酒捏着黑色石头,对着阳光看了会儿。
“玄圭?”
她是认得这东西的,蠃母山特产黑色的玉,又称为玄圭。
她悄默默想再抠掉一块,长乘抱着石头走远了,躲开了她的魔爪。
“抠门精。”元酒将玄圭塞进自己的储物手镯,小声吐槽道。
“你不想要就还给我。”
长乘扭头威胁道,元酒扭头就跑去扛菩提树。
开玩笑,长乘送出来的这块正经玄圭,她只要稍加雕琢,卖出几百万觉得是轻轻松松。
道观两间破房子才值多少钱,几万块钱就能盖两间更大更好的。
她才不要还呢。
长乘走到城上月身边,拧眉看着他一身装扮,还有黑色的短发,眉头瞬间颦蹙在一起。
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将菩提树先扛到了道观外,找了个地方挖个坑,先把树给种下去,又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只玉白色的瓶子,将里面淡金色的液体抵在菩提根系上。
这种灵液可以让移植的菩提树继续保持生命力,以便她改天将树移栽到后院里。
回到院子后,元酒站在台阶前,看着塌了的两间房,深深叹了口气。
她和师尊这两天要幕天席地了。
只是他们俩倒还好,修道之人,什么都没有的山洞他们都住过,这些不过是小问题。
元酒想了想,给雍长殊打了个视频电话。
视频很快就被接通,元酒看着他身后的背景,好像是他的办公室。
雍长殊拿着手机,静静看着她:“打视频电话,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元酒将前置摄像头换成了后置,对着自己被压塌的两间房子完完整整拍摄了两分钟:“现在知道我找你什么事了吗?”
雍长殊看着屏幕里碎瓦断梁,吃惊道:“你这是在道观里渡劫了吗?屋子被雷给劈了?”
元酒又换成了前置镜头,翻了个小白眼:“我要是在这里渡劫,整座山头说不定都要被夷为平地。”
“所以道观到底出了什么事?是有人找你麻烦?”
元酒:“这个……哎,说来话就长了,等你回道观我再跟你解释吧,现在我打视频电话给你,目的就一个,道观修建工作迫在眉睫,所以你能给我均出一个工头吗?道观后院的屋子得尽快扩建起来,不然我和师尊要住在没有屋顶的屋子里,天天看星星睡觉了。”
雍长殊:“你们也不睡觉的吧,前两天晚上不还跑出去了?”
“这个你竟然知道啊?”
“工头就算了,我安排文彦实去道观看看,他手底下有一个完整的施工队,我让他尽快出个设计图,先把后院的做出来,然后你觉得没问题就先在后院开工。”
“行,辛苦了,我付钱的。”元酒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钱我都准备好了。”
雍长殊看着元酒一本正经的模样,笑着说道:“行,你多少预算和文彦实说清楚,他很擅长这个,咱们尽量花最少的钱,将一切工作尽可能做到最好,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
元酒喜欢听这话。
当然,每一个甲方爸爸都喜欢听这种话。
挂了视频电话后,元酒瞬间神清气爽。
看着乱糟糟的后院,她头也不晕了,心也不疼了。
老话说得好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辞旧迎新。
她在心里感谢长乘三秒钟!
……
文彦实和雍长殊是前后脚到归元观的。
两人到时,元酒正撸起袖子,和南巢还有钱武安一起,正在一堆碎瓦破砖里头挖东西。
她房间里好多东西被埋在下面,弄得脏兮兮的,扔是不可能扔的,她打算好好洗一洗。
城上月和长乘站在一旁看了几分钟后,最后还是加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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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元酒,南巢和钱武安,一个老一个少,而且都是普通人,在碎瓦砾里扒拉了一会儿就把自己弄成了小灰人,实在是让他们看不过眼。
法术作用不大,因为砖瓦和日常用品都混在一起。
所以主要还是靠劳动力。
长乘此刻看着城上月身上的衣服,终于发现这丑丑的衣服似乎还挺便捷。
他也捏了个法诀,先给自己换了一套黑色的长衣长裤,黑色的长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垂在身后。
等他走过来时,元酒偷偷看了眼他尾椎骨后面,被长乘狠狠瞪了一眼。
哦豁!
尾巴没了。
现代装,果然不适合露尾巴。
和她预料的一样。
“你的尾巴是盘在腰间了吗?”元酒眨了眨眼睛,悄咪咪地凑近问道。
长乘给了她一脚,语气凉凉:“滚远点儿,别找抽。”
元酒抱着砖头滚远了。
虽然她很想继续八卦,但是感觉追着问长乘的尾巴,估计会被南南和钱武安当成变态,她忍住了自己那点儿强烈的好奇心。
……
南巢和钱武安先将元酒那个看着平平无奇的木床给扒拉出来。
这张床如果拿去拍卖那肯定是相当值钱,上好的金丝楠木大床,床腿床沿还有前后栏板上的雕花工艺,那都是如今非常难见到的。
南巢其实也不知道元酒从哪儿弄来的,反正她搬回来后,没过多久就悄悄把床换了。
即使被断裂的横梁砸到,床也没有塌掉,只是雕花多少有点被破坏了,床栏上留下不少痕迹。
两人正准备将床从废墟里抬出来,长乘抬手拦住他们:“这个我来,你们去收拾别的。”
南巢和钱武安对眼前的青年比较陌生,但看着元酒和他相处颇有种相爱相杀的氛围,两人也就将他暂时当成了自己人。
能和元酒相杀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所以他们果断放弃了搬床,把这很重的床留给了长乘来解决。
……
南巢他们走开后,长乘抬手一拂,床上的灰尘瓦砾全部被扫到了一边。
他轻轻松松抬手控制着木床落在后院一处干净的空地上,将地上的被褥和枕头捡起来,准备用个除尘诀直接解决。
元酒扛着自己已经坏掉的书桌,从一堆废墟里跳过了来:“这东西得清洗一遍。”
“用法术也能清理得很干净。”
长乘朝元酒脸上掸了掸枕头上的灰尘。
元酒:“……”
“你砸坏了我一张很贵的桌子,这些东西也是你弄脏的,让你把被褥拆下来手洗一遍,不过分吧?”
长乘拧眉看着手里的东西:“你确定?”
“确定。”
长乘随手扔到一边:“改天给你换套新的。”
元酒气呼呼地说道:“败家!”
“不差钱。”长乘回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文彦实进了道观发现前院没人,听到后院有声音就自行去了后院。
直至看到后院角落坍塌的两间房子,他总算知道雍长殊给他打电话时,为何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还有点无奈。
元酒搬着东西从废墟里出来,看到文彦实后立刻两眼放光:“你来了啊!”
她将怀里的整整齐齐放到角落里,又将肩上的灰尘抖落后,去井边洗了把手:“雍长殊跟你说了要做什么吧?”
文彦实点了点头:“说了,小观主是想翻修道观,主要是后院这些留客的房舍,还有前院以及摆放神像的正殿。”
“对,就是这样,我现在预算不是很够,所以只能先紧着比较重要的地方修。”
元酒带他在道观内前前后后转了一圈,将自己的打算跟他说了一遍。
“后院呢,房子有些不够住,而且很多屋子年久失修,下大雨的时候屋顶会漏雨,地上也都是码着青砖,雨一落在屋子里,边边角角到处都是泥泞。”
前段时间晚上下过大雨,师尊和她的房间还好,就南巢和钱武安住的房子屋顶漏雨情况比较严重,大晚上的南南从厨房拎着桶抱着盆,房子自己屋里接漏进屋里的雨水,她被吵醒后起来看了一圈,然后顶着大雨给他的屋顶又重新盖了一层油布。
文彦实对此情况不意外,他进了道观后就一直在留意道观里的建筑房屋情况,屋顶上用的是陶土瓦,因为时间太久,再加上天气原因,经历过几十年的融冻,不少已经出现碎裂的情况。
道观的砖墙也有修补的痕迹,靠近西南墙角的位置,墙体已经有些歪斜,还出现了好几道裂缝,外面用砍下来的树干抵着墙面,这才没有彻底坍塌。
能看得出来,道观里大部分都是古迹。
尤其是前院的大殿,门前的漆柱还有檐下斗拱上的花纹图案,最起码有上百年历史。
文彦实站在后院里,看着低矮的几间屋舍,道:“我对道观的修建有些想法,不过还要征求你的意见。”
元酒笑道:“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嘛,如果对道观好,我觉得可行,当然会接受。”
“我想问问你的打算,以后这道观是否要接待香客留宿?”
元酒立刻摇头:“不接待。”
“后院就私人住宿,不过眼下人还是不齐,我还打算再找几个道士,专门接待以后上山进香的香客。”
“所以住宿的屋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文彦实微微颔首:“可能要拆一部分外墙,往外面扩建,可以吗?”
“可以的,附近的地皮都申请过,可以用于扩建道观。”
这些雍长殊当初特意跟她交代过,她去市里备过案。
“大殿的主体框架是不动的,我看了一下,当初修建的时候,建筑工匠颇费了巧思,就是可能时间久了,大殿里那些木结构框架内部可能会出现虫蛀现象,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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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这个我知道了,木料交给我来处理,需要多少到时候你给我报个数。”
这个世界买木料花钱,但是她可以求师尊和长乘帮忙,从修仙界伐木啊。
修仙界可和这里不一样,大片大片无主之地,尤其是危险重重的山林,里面到处都是十分坚韧的木材,千百年的木材并不少见,还自带防虫蛀的效果。
文彦实打算尽快拿出设计图,并给出一个完整详实的改建方案。
不过这段时间,后院坍塌的房子可能暂时修不起来。
但雍长殊回来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
元酒看着放在后院石桌上的几张房卡,摸着下巴看向雍长殊:“送我们啊?”
“你到底有多少产业呀?怎么感觉哪行哪业你都有涉足?”
雍长殊拂开桌上的灰尘,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具体的我就不说了。”
说了,小观主心态怕是要崩。
元酒盯着几张看着就很豪横的房卡,慢慢伸出了手:“我觉得你不说,对我的伤害也是很大的。”
仅她接触到的,很大的建筑公司算一个,还有国内外都很畅销的狐狸牌电子产品,归属在他名下的科技公司,以及一个在国内娱乐圈小有地位的娱乐公司……现在,竟然爆出来还有个全国连锁的酒店品牌。
他这把岁数可真的没有白活啊!
雍长殊但笑不语:“房间给你们准备好了,五星级酒店,给你们留了三个月。”
元酒将房卡退回去:“算了,我就算再没常识,也知道住五星级酒店一天都得花不少钱,你这直接送我们三个月免费住房,我总感觉你另有打算。”
虽然她挺爱占便宜,但是那都无伤大雅,而且平时也会从其他方面还回去。
当然,师尊和长乘的便宜除外。
毕竟他们就是她的家人。
其他人,她还是有些分寸的。
大狐狸在方方面面都给她提供了很多帮助,她得克制住自己,才不能把这些当成习惯。
这世上,除了师尊和长乘,没人会再无限度地包容她。
她一直谨记这点。
雍长殊有些意外她的拒绝:“道观后院改建,你们不住酒店,打算住山洞吗?”
元酒双手交叉,乖乖放在面前的石桌上:“对我们来说,住哪里都不是问题,平时在树下打打坐也,连觉都不用睡。南南和钱武安的房间还好好的,他们有地方住就可以了。”
“你拒绝我,总要给个原因才是,不然我会瞎想的。”雍长殊一字一句道。
长乘端起茶杯,静静地看了雍长殊一眼,最后将视线挪到元酒脸上。
总感觉这只狐狸……别有用心。
他指腹轻轻擦着杯沿,转眸看向对此漠不关心,正在追剧的仙尊。
只觉得心好累。
仙尊是一如既往的心大,这只狐狸的野心都昭然若揭了,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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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元酒支支吾吾,看样子是准备胡诌个理由时,长乘放下茶杯说道:“有道是无功不受禄,阿酒虽然平时顽劣了一些,但在这事儿上还是有分寸的。我们道观人多,一起去住雍先生开的酒店,且还不出钱,未免太不合适。”
“不如……”
元酒和城上月齐齐抬头看向他。
来了。
长乘的算计来了。
……
长乘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了几十颗极品灵石:“我听阿酒说,雍先生想收集极品灵石打造一个聚灵阵,这些都是极品灵石……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元酒捂住心口,偷偷将手指试探着摸向边角一颗亮闪闪的极品灵石。
她的心在泣血。
长乘这个抠门鬼,对待别人怎么就那么大方?!
长乘正和雍长殊谈笑风生,但是依旧眼观六路,在元酒准备悄无声息扒拉走一颗灵石时,眼疾手快的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
元酒缩回手,委屈巴巴地看向城上月。
后者淡淡地扭开头,完全当做没看见。
这就是手欠,明知道偷不到还去拿,不挨打才怪。
雍长殊看着桌上几十颗格外璀璨的灵石,无疑是心动的。
这种极品灵石完全是可遇不可求。
城上月个人需求很低,他虽然有极品灵石,但几颗完全就能解决他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起居。
元酒……算了,不提了。
只有长乘……眼前这个青年让他第一次意识到,有些人可以比他更财大气粗。
同时也让他更加明白,小观主……其实并不缺人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乘是个该出手时就出手的狠角色。
元酒和城上月对此早有领悟。
他们俩虽然私产也不少,但是比起长乘那都有点小巫见大巫。
两人在山上时,都是长乘前前后后一手打理,所有的开销基本上都用不着他们掏自己腰包。
对于城上月而言,长乘就是最贴心的妖侍。
换句话说,就是万能的管家。
对元酒而言,长乘是全能保姆,她又爱又恨的男妈妈。
教她最多的是长乘。
揍她最多的也是长乘。
套路她最多的还是长乘。
她一直将长乘当做每天都想暗杀一遍的兄长。
不过长乘的能力毋庸置疑,他做什么都非常厉害。
尤其是赚钱。
这种能力让她恨不能复制粘贴,套在自己身上。
……
长乘和雍长殊的交易是,用几十颗极品灵石,交易雍长殊手里的一部分股份。
银光公司的股份。
这些都是长乘从刚刚城上月看到的霸总电视剧里学到的。
虽然电视剧里的商战不靠谱,但是他并不清楚。
不过他还是捕捉到一个词汇,就是股份。
很重要。
“你考虑一下,只需要百分之一。”
“不够的话,可以继续加。”
长乘就将极品灵石放在桌子上,放出惊人之语后,一派淡定地继续喝茶,顺便分出一些注意力留意城上月平板上的电视剧。
他从元酒和城上月,还有元酒那个小徒弟口中得知,这只狐狸有很庞大的产业。
有产业,就能赚钱。
他不懂这个世界的经营方式,但是买下股份就能拿钱分红。
躺着赚钱的道理,他是明白的。
而且这狐狸对阿酒别有用心,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他火眼金睛,自然看穿了他的目的。
他们手里握着对方公司的股份,自然也就不存在入住酒店,就是占便宜的情况。
他与仙尊在此界不会待太久,以后就算回去了,这些钱财还能留给阿酒和她的徒弟继承,也不算浪费。
极品灵石他有很多。
蠃母山都是他的,山里埋着无数的玄圭与灵石。
他更看重玄圭,平时用的也是玄圭,灵石其实都丢在山里当摆设。
几十颗极品灵石,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
元酒决定眼不见为净,她怕自己忍不住某天回修仙界,扛着麻袋去蠃母山挖灵石。
好恨。
她怎么就没一出生继承一座山头,还是遍地宝藏的山头?
最可恨的就是长乘了,在如此贫穷的她面前,竟然做出这般壕无人性的举动。
元酒起身去厨房,打算找纪京白商量今天加餐。
接风宴还是要有的。
都说了要让土豪宾至如归,她绝对要尽最大努力,掏空长乘的荷包。
雍长殊在考虑,毕竟转让股份不是小事。
而且长乘的出现,让他很有危机感。
就是突如其来,没有任何缘由。
“这件事我考虑之后,明天再给你答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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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乘抬眸多看了雍长殊两眼:“可以。”
他收起了桌上的灵石,转眸看见端着茶点从厨房过来的南巢,思索了片刻,从空间里取出一块拳头大的玄圭,还有一只紫色的荷包,放在了南巢面前。
南巢十分意外地看着他:“长乘师伯?”
“见面礼。”
南巢看着那块玄圭,想起这是元酒想要没要到的。
“太贵重了。”
城上月分出一分注意力,随口说道:“收下吧。”
……
南巢拿着荷包与玄圭回了厨房,刚好撞见了正准备出门的元酒。
元酒瞥见他手里的玄圭,立刻捂住胸口,心痛万分道:“我就知道!”
就知道那么大一块,他是用来当见面礼的。
他们久别重逢,就不值得一块拳头大的玄圭吗?
太伤心了。
南巢拿着玄圭问:“师父,这石头……”
“你一定收好了,改天我帮你雕刻一下,这可是玄圭玉啊。”
元酒叹气道:“这东西不是钱财能衡量的,你都可以留着当传家宝,所以千万别弄丢了。”
南巢认真点了点头:“我一定会收好。”
他将另一个紫色荷包拿出来:“师伯还送了一只荷包。”
看起来有些秀气,像女孩子用的那种。
元酒接过来打开后,被里面的东西亮瞎了眼睛。
她将荷包还给南巢,面无表情道:“这是个储物袋,里面装了很多灵石,有极品也有一般的,你收着吧。”
再这样下去,徒弟都要比她富有了。
她的事业崛起,迫在眉睫!
南巢有些不知所措地拿着荷包,顿时感觉沉甸甸的。
他好像真的拜了个很不得了的师门,师祖和师伯都太太太大方了!
他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不过……
还是师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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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元酒和城上月暂时没有房间住,纪京白建议元酒先买两个帐篷。
元酒拿着手机搜索完露营帐篷后,果断拒绝了。
帐篷太小,不够她造。
更别说师尊那种性格,要是肯住这种小帐篷,她把脑袋拧下来给人当球踢。
宁愿幕天席地,也不要住小帐篷。
纪京白拿元酒没办法,知道她不愿意后,也就没有再提此事。
……
元酒在接风宴上介绍了长乘给大家认识,长乘也很豪爽地给了道观每个人见面礼。
吃过饭后,元酒坐在后院的石桌边,捧着手机刷短视频。
城上月一如既往,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单手支着额角刷电视剧。
雍长殊回房间开视频会议,好像是跨国会议,具体什么项目元酒也不清楚。
南巢端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用自己攒的钱报了网课,带着耳机正在听课。
长乘看了一圈,最后决定做手工。
他取出一块不规则的玄圭,从空间里拿出一只刻刀,坐在城上月身边,时不时看一眼电视剧,手中雕刻玄圭的动作也没停。
元酒不务正业了一个小时,听到刻刀琢玉的声音,突然想起来一些正事。
她之前琢磨着要雕刻一些玉质护身符来着,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以及电子产品强大的吸引力,所以总是一拖再拖。
将手机收起来后,她将凳子搬到长乘身边,探头看他手里的玄圭:“你雕这个打算用来干什么的啊?”
长乘睨了她一眼:“你那块护身玄圭呢?”
“啊,这个啊……”元酒支支吾吾,挠了挠耳后小声说道,“被我拿去挡雷劫了。”
“所以,再给你雕一个。”长乘收回目光。
元酒渡劫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的山头看着,自然知道那雷劫声势是何等浩大。
她本就不属于修仙界,所以雷劫也比寻常人要更为恐怖。
所幸当时有玄圭雕琢的玉符在身,她才没有被雷劫劈成焦尸,甚至安全穿过了撕裂的空间,回到了这方世界。
元酒有点感动:“长乘啊,有时候我觉得吧……你可真好。”
“在心里骂我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我的好?”
元酒瞬间不说话了。
行吧。
揍她的时候,也没见他手软过啊!
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就是了。
……
元酒搬着自己的凳子坐得远了点,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出了几块拇指大的白玉,放在手心感受了一下里面充足的灵气,心满意足地攥起了刻刀,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很快决定了要雕刻什么纹路。
南南的玉质护身符她欠了好久。
纪京白是她挑的厨子,也得送一个。
钱武安以后就是她的左膀右臂,也得来一个。
至于雍长殊……
她认真思考过,大狐狸本身也不需要这种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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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忽略过他也不太合适,元酒打算这几天好好琢磨一下,送什么东西合适,来偿还他这段时间的多次相助。
就在元酒快要雕刻完第一个玉坠时,鬼司机邓别从屋顶上飘下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观主大人……”
元酒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他:“什么事?”
“我是帮农昆过来问问,您能帮忙询问一下他车祸身亡那案子的情况吗?”
元酒揉了揉额头,这两只鬼在道观后院实在没什么存在感,她平时也没看着他们,竟然将他们忘到了脑后。
“行,我帮你问问。”
时间还早,元酒直接打电话给了章龄知,他最近和刑侦部门打交道比较多,也方便询问案件内情。
章龄知很快就回消息了。
……
“那个案子有些麻烦。”章龄知翻了一下审讯记录,拧眉道,“遭遇车祸的一共三人,农昆是当场死亡,剩下的两人受了伤,目前警方已经审讯过两次,但是李队始终觉得案子有疑点。”
“坐在后排的郑漠和坐在副驾驶的豆建武,都一口咬定是农昆喝醉后,吵着要开车。”
“他们俩都说劝过农昆,后来看时间已经凌晨,而且从市郊回南桑镇这条路上基本上没有人和车,所以豆建武才让农昆开了一段路,没想到就出了车祸,车子车速过快,还撞到了路边的树,最后侧翻进路边的农田里。”
元酒开了扩音,方便农昆听到。
她凝眸看着农昆魂魄右肩靠近颈侧的地方,有一条很深的勒痕,不过她很快想明白了,应该是车祸时安全带造成的痕迹。
不过也不太对。
“农昆的死因呢?他的尸体法医解剖过吗?”
章龄知翻了一下尸检报告:“农昆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
“我在农昆肩颈的地方看到了安全带的勒痕,系了安全带也会导致死亡吗?现在的汽车驾驶位置好像是有安全气囊的呀……”
章龄知:“安全气囊确实弹出来了,但是农昆死因应该是安全带佩戴不规范。”
“如果他正确佩戴安全带,说不定不会死亡。”
元酒有些不太懂:“安全带佩戴不规范?什么情况?”
“一般来说呢,车祸时会产生很大的惯性。农昆安全带只佩戴上半部分,也就是只系了安全带的斜带,没有佩戴横带,就腰腹那条他没有系。”
“我估计,应该是他上车时根本就没有解开安全带挂扣,坐在车椅上时直接将斜带套在了胸前,所以车祸时惯性带来的巨大冲击力造成了他胸骨骨折,从而压迫到了呼吸,而且他还是醉酒状态,意识很可能不清醒,所以没有及时解开安全带,最后导致了窒息死亡。”
元酒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她对现代交通工具其实两眼一抹黑。
其实她平时坐车也不咋戴安全带。
坐在石桌边的几人纷纷抬头看向元酒面前的手机。
确认过眼神,都是不懂这方面知识的人。
城上月暂停了电视剧,指尖抵着下巴若有所思。
虽然车祸可能不太会伤害到他们,但是一想到那么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就觉得他们果然真的很命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农昆听完之后,简直一脸茫然。
他没想到自己死因会是这样的。
他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外力撞击死亡,没想到却是自己安全带佩戴不规范。
就因为这种小疏忽丢了命,不管怎么想,他心里都难受得不得了。
又想抱着鬼司机哭一场了。
元酒倒是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她注意到了章龄知一开始说的话,刑侦那边没有直接结案,甚至对两名在车祸中幸存下来之人的供词产生了怀疑,肯定是掌握了一些其他证据。
所以她合理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章龄知合上审讯记录,走到外面走廊小声说道:“这个暂时还没结果,我听李队他们的人说,这几天正在沿着农昆和豆建武他们回去的路线,查找相应的监控视频。”
“他们对那两个人审讯时,感觉他们不太对劲,而且正副驾驶的安全带方向是不一样的,农昆的尸检致死伤其实应该是副驾驶安全带留下的伤痕,所以警方基本确认那两人在说谎,不过他们打算再找找沿途的监控,交通路段那边能找到的监控有限,有些没有拍到副驾驶和主驾驶位置人的面孔……”
元酒:“好的,谢谢啦。”
章龄知立刻笑着回道:“观主你客气了,这些都是小事。不过案件正在调查中,我跟你说的这些细节不要向外透露,自己知道就行了,毕竟案件调查还没有结束,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传到当事人和其家属耳中,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情绪,给李队他们的侦查工作带来麻烦。”
元酒:“明白,辛苦了小章。”
挂断了电话,元酒看向失魂落魄的农昆。
这货估计内心正天人交战。
其实,不管他愿不愿意离去,最终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的妻子失去了丈夫,他的孩子失去了父亲,他的父母失去了儿子。
归根到底,更多的责任是在他自己。
农昆未尝不明白这些,他可能还是寄希望于,自己没有开车……这样他死亡会得到赔偿。
元酒也不介意再留他一段时间,反正案件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邓别也很同情农昆,但他觉得这真的就是农昆自己作的。
三个人出去喝酒,回来的时候打车不行吗?
非要酒驾。
这不是自找的?
可是有些话不能当着农昆的面说,他也只能拍了拍农昆肩膀,安慰道:“大兄弟啊,节哀顺变……”
元酒扭头看着邓别的眼神有些奇怪。
这鬼到底怎么想的。
农昆都已经死翘翘了,给自己节哀,也真的是很有想法……
……
农昆车祸的案子很快就有了新进展。
第二天下午,章龄知就从市刑侦支队队长李宏启那里听到了新消息。
警方找到了最新的监控视频。
有了确切证据,证明豆建武和郑漠的口供是假的。
监控摄像头在一家药方门口,因为角度问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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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孔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警方有专门的软件来分析还原像素有些模糊的监控视频。
视频经过分析处理,确认坐在副驾驶的人,右手手臂曾搭在窗弦上。
最关键的是,那只手臂上有明显的刺青图案。
车上三个人当中,只有农昆的右小臂上有刺青。
而药店的位置距离车祸发生的地点很近。
大概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
李宏启手握视频证据,很快重新提审了郑漠和豆建武。
两人面对与他们口供完全相反的视频证据,以及农昆的尸检报告,在警方的审讯下很快溃不成军,交代了全部事实。
……
三人当天晚上喝完酒后,其实最初是豆建武开车。
路上农昆确实吵着要开,所以交通路口的监控视频也确实拍到了农昆开车的画面。
但是农昆只开了一段,因为状态不好,他最后放弃了继续开车,又和豆建武换了回来。
之后,他一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睡觉。
也就有了药店门口最后那段监控。
在车祸发生后,农昆因为窒息死亡,豆建武在晕过去一段时间后又醒来,看到已经死亡的农昆,害怕会因此担上责任,确认自己和表弟郑漠伤势不太重后,两人商量后决定串供,先将农昆从副驾驶位置转移到驾驶位,而后他们则又重新躺回去装昏迷,直到被人发现报警叫救护车送医。
李宏启的判断是没错的。
在尸检报告出来后,他就觉得两人口供有问题。
将农昆尸体搬下来的路人当时的口供是,他们转移尸体时,人已经死了,身上并未系着安全带。
但是农昆尸体上却有副驾驶安全带形成的勒痕。
这是其一疑点。
说明车祸之后,应该是有人解开了农昆的安全带。
车祸之后,在路人发现他们之前,现场只有三人。
所以解开安全带的一定是其中一个。
只是他们没办法确定是谁解开的安全带,又是谁转移的尸体。
直到找到了监控视频。
经过数次审讯后,豆建武和郑漠主动交代,主意是豆建武出的,尸体也是豆建武转移的。
郑漠自始至终都在后排,只答应了帮忙掩盖事实真相。
所以豆建武对农昆的死是需要负责的,对受害者家属进行协商赔偿。
同时豆建武也因交通肇事罪,导致一人死亡,处三年六个月有期徒刑。
而其表弟郑漠,因为做假证,被拘留七天,处罚款三百元。
……
庭审时,元酒与城上月,还有长乘和纪京白,带着农昆去法院旁听。
几人走出法院之后,元酒站在人民法院门口,回头看着层层台阶,以及立在台阶右侧的獬豸石雕。
与身边的长乘随口说道:“这里是个很神圣的地方。”
长乘目光落在石雕上,看着朴拙的獬豸石雕上缓缓流转的灵气。
“我好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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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微微颔首,回忆着说道:“道观的书架里也有《异物志》,里面记载过的,东北荒中有曰獬豸,一角,性忠,见人斗,则触不直者。闻人论,则咋不正者。”
“人民法院这种地方,是正人间公道所在之地,自然而然有人信仰。这獬豸石雕灵气充沛,已有成灵之相,说不定日后可以长久维护此地司法公正。”
农昆听不懂这些,他与等在外面的邓别拥抱过后,忍不住痛哭出声。
城上月与元酒低声道:“他该走了。”
元酒与长乘停下交谈,看着从树荫下走过来的见习阴差,对方抱着勾魂索,战战兢兢走过来后,先对元酒他们鞠了一躬:“见……见过三位大人。”
“来勾魂啊?”元酒笑着问道。
见习阴差长得阴柔纤细,看起来有些男生女相,大概是被谢必安普及过一些常识,面对元酒时敬畏又害怕。
不过他还是鼓足了勇气,点头道:“对,无常大人通知我过来锁魂,他今天有些要事需要亲自去处理。”
“再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最后看看家人一眼。”元酒随手掏出一只自己折的金元宝递给了见习阴差。
“辛苦了,好好干。”
见习阴差接过沉甸甸的元宝,顿时心也不慌了,手也不抖了。
他总算明白来之前,为什么无常大人看着他的眼神那么复杂。
担心了一路,他还以为最近哪里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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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真相已经大白,但是对于农昆一家老小而言,还需要很长很长时间,才能慢慢抚平这次意外事故带来的伤痛。
看着一脸悲痛难过的家人,他心里只有后悔。
直到她们从面前穿过,却丝毫不知道自己正看着她们时。
农昆双手捂着脸,慢慢蹲下身哭声渐短,只余下身上的阴气浮浮沉沉。
见习阴差站在他身后,看了眼站在一旁一脸同情的鬼司机,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也该去地府报到了?”
鬼司机瞬间抬头震惊地看着见习阴差,下意识地想拔腿逃跑。
但是见习阴差也是阴差,实力要比他一个孤魂野鬼强上太多,所以他没敢掉头就跑。
“我……”
鬼司机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元酒,他躲过了去地府被留下的命运,难道今天要阴沟里翻船吗?
元酒注意到这边,随口说道:“他我暂时留一段时间,你今日将农昆带走即可。”
见习阴差收回盯着鬼司机的目光,微微颔首道:“好的,大人。”
“以后叫我观主就行。”
元酒摆了摆手,拽着鬼司机离开了。
见习阴差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望着地上的农昆,提醒道:“时候不早了,你该随我上路了。”
农昆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已经远去的人影,朝着元酒离开的方向,无声地深深鞠了一躬。
等他站起身,见习阴差直接卷着他从原地消失。
只留下头顶的树叶哗啦啦作响。
……
农昆的事情算是彻底告一段落。
回到道观后,城上月才随口问道:“你这次是不打算收那只鬼的费用吗?”
元酒摇了摇头:“农昆家只剩妻儿老小,我若是此刻登门说些收费之类的胡话,估计她们也不会信,说不定还会被打出来。再则,这事儿其实从头到尾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主要还是人家警察忙前忙后,为农昆找回了真相,所以我也不该索取报酬。”
城上月对她这说法并不意外,虽然小徒弟有些时候穷且抠,但是对待普通人却又偶尔会怀有些许温情,这一点是他和长乘喜闻乐见的。
长乘换回了自己的长袍,在院子的石桌边落座,看向又潜入阴影里的鬼司机邓别。
“那只鬼,你留着他做什么?看起来也毫无用处。”
元酒坐在长乘对面,自己掏出杯子放在他面前。
长乘瞥了她一眼,还是顺手给她倒了杯灵茶。
元酒见状才笑着道:“对于那个鬼司机,我是有些想法的。”
“等路修好后,我打算山下到山上搞一条专线。”
长乘呷着灵茶的动作顿住,抬眸错愕地看着她:“你这里可是正经道观,让一只鬼给你开专线,你怎么想的?”
“障眼法那么多,这种小事情随便就能解决。”
元酒对此倒是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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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山上没有修建停车场,也不准备专门规划出一大片地来建,停车位够他们自己用就行,所以上下山可以走专线,那只鬼司机还能赚点辛苦费,为他以后下地府好好打点,多少也能少受些苦难。
“算了,你对他有规划就行。”
长乘放弃了劝告她。
元酒的性格有些固执,尤其是在她已经决定的事情上,就算他和城上月说了也不起用。
一般只有她自己撞了南墙,再回头时,才会懂得他们当初提点的用意。
农昆的庭审,南巢和钱武安没有去。
两人在他们聊天时终于开着电三轮回来。
南巢和钱武安从车厢里,一人抱着一个白色的塑料筐从后院门口进来。
元酒目光投过去,立刻开心地站起来:“你们买了西瓜啊?”
纪京白接过钱武安手里的塑料筐。
在道观住久了,他也了解钱武安的身体情况,腿还没有彻底好利索,所以还是尽量不要抬重物。
钱武安笑着浅声谢过:“我去厨房拿刀。”
元酒从南巢手里的筐中挑了一个个儿大的西瓜,扭头道:“不用去拿刀。”
有他们在,切西瓜哪里还需要用刀。
元酒将瓜放在石桌上,随手在西瓜表面比划了两下,西瓜就被整整齐齐切开,每一块看起来都差不多。
“来来来,先吃瓜,吃完再忙。”
这几天暑气熬人。
他们几个修道的人还好,对于温差没有那么敏感,反倒是南巢和钱武安,还有纪京白……这几个人拿了降温符也不怎么用,出去再回来永远都是一身汗。
几人洗过手后,一人拿了一块西瓜。
就连长乘和城上月也不例外。
元酒啃瓜很快,吃完一块就不再吃了,转头看着脸颊热得红彤彤的南巢:“你打算今天下午去学校报到,还是明天去?”
南巢抬头看了元酒一眼:“明天去吧,学校离道观不是很远。”
开车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
“我送你去学校。”
……
元酒有些好奇大学是什么样子,她没上过正经学院,都是跟着长乘和城上月认字读书,不过这两人对于她是属于什么都教,几乎不会去筛选内容合不合适。
以至于她小时候还偶然在自己书架墙角找到一本妖兽类避火图。
就……很刺激。
不过她那个时候刚看了两三页,就不小心被长乘逮住了。
长乘为教训她,把她倒挂在五松崖的树杈上一整天。
被放下来的时候,她哭得昏天黑地,两脚发软。
长乘后来为哄她,专门下山给她买了一草靶子的糖葫芦。
但糖葫芦个个酸的倒牙,可是她小时候就是如获珍宝,欢欢喜喜将那些糖葫芦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以至于……后来牙齿难受了好久。
这事儿的起因让她记了好久,直到长大后,某天在山下仙家开的书店里找到同款小黄书。
她才买了一本认认真真研究完毕,最后把书给毁尸灭迹了。
确认过了,那不是她能掌握的知识,所以过过眼瘾就行了。
……
说起学校,长乘和城上月明显也很好奇。
两人先后说道:“一起。”
他们都是当长辈的人了,送孩子上学应该的。
第一次嘛,谁都不想错过。
毕竟南巢也就只有一次大学开学,错过这次,谁知道他们下次想去还有没有第二个徒孙/师侄!
南巢啃了一口瓜,被三人灼灼的目光盯着,感觉亚历山大。
他目光掠过三人同款精致的脸庞,想婉拒,但被他们的眼神看着,又有点儿说不出口。
“我……”南巢欲言又止。
元酒立刻手拍桌面,开心得打断他的话:“好了,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好了。”
“我一会儿给大狐狸打个电话,让他把房间里的相机借给我。”
元酒想起来就内心激动,对研究那种胶卷相机有些摩拳擦掌。
她上次在大狐狸房间看到了,之后一直想找机会借来玩玩的,但是计划都搁置了。
这次,专门去帮南南拍入学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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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在手机地图上搜索到这个区的名字时,还觉得很奇怪。
因为句芒是民间神话中的春神。
以句芒命名的区,总感觉有些神秘色彩。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在送乖乖徒弟去上学的大事面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元酒和城上月,还有长乘根本没有卧室可以住,三人在前院组了一个队,下载了手游打了一整夜的游戏。
南巢一大清早起来后,在后院洗脸还能听到前院手机里发出的厮杀声。
“doublekill!”
“triplekill!”
“quadruplekill!”
“快快快!最后那个法师的人头,让给我!”
“五杀!我要五杀!冲鸭!”
元酒激动的声音从前院传到后院,南巢洗完脸后,从月洞门探头望前院看了一眼。
熬夜开黑的三人都是神仙,直到现在都精神奕奕,同款坐姿抱着手机,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
长乘拧眉道:“元酒,你能不能靠边点儿?老是挡着我视野。”
元酒扭头道:“这跟视野有什么关系啊?在电子游戏里,你技能该丢哪儿就丢哪儿,我们是队友!”
长乘捧着手机闪避,还不忘抬脚踢了她一下。
元酒气得往旁边挪了挪,继续操作着她的本命英雄,暗戳戳地绕后抄了对方的小法师。
“pentakill!”
五杀圆满。
元酒长长出了一口气,长乘将手机放在膝盖上,扭头道:“你就是个人头狗!”
打了一夜游戏,长乘进步飞快,很多网瘾少年习惯用词,他已经基本掌握和应用!
元酒美滋滋地看着对方基地水晶炸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收人头的快乐,你不懂。”
城上月捧着手机,看了眼游戏里面的邮箱,点开小红点后,奇怪道:“我为什么被举报了?”
元酒和长乘转头看着他:“挂机吧?”
城上月对打游戏兴趣不大,但是元酒拉着他组队,所以他都是点进去后,然后就蹲在复活池不动,要么就是元酒或者长乘带着他的小辅助,在峡谷里东奔西走,认真划水,兴奋赶集。
“举报就举报了,反正师尊你也不怎么玩。”元酒帮他将游戏页面关掉,看了眼他面前摆着的平板,“这个《霸道总裁爱上我》到底有多少集啊?我看师尊你都追了好多天了。”
城上月点开一旁的剧集:“连载中,五百多集。”
元酒震惊了。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长的电视剧吗?
城上月托腮道:“这部电视剧还挺好看的,你有空可以看看,每集只有二十几分钟。”
元酒立刻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将脑袋摇成拨浪鼓:“不,我没有空。”
今天没有,明天没有,后天也不会有!
她不要听到那种“啊,总裁好帅,眼睛像星星,睫毛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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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人的口味偏好,真的让她这种年轻人很害怕
长乘收起手机,看着不多的电量,准备拿着手机去充电。
元酒将手机塞给他:“我的也要充。”
“没长手?”长乘睨了她一眼。
元酒将手机塞进他怀里:“我去洗脸,看看厨房早饭做什么?”
说完,她人就一溜烟儿没影儿了。
城上月关掉平板和手机,顺手递给长乘:“我的也要充。”
长乘接过一堆电子产品,认命地抱着它们,去后院找充电器。
……
吃过早饭,元酒就开始帮南巢往车上搬行李。
雍长殊今天休息,他打算跟着一起去学校凑热闹。
元酒不知道他突然抽什么风,但是去哪儿是他的自由,刚好还能充当他们道观观光团的司机一职。
因为开学的原因,学校周围停了不少的车。
纪京白开载着南巢、长乘和城上月。
雍长殊开车载着元酒。
他们没找到在一起的停车位,只能暂时将车分开停放。
雍长殊将车停在了北海大学附属医院的收费停车场内。
元酒从车上下来后,跟着雍长殊从出口离开,看到了不少来来往往人和鬼。
她不太喜欢医院,所以脚下步伐走得快。
雍长殊跟上她的速度,手里拿着相机设备,随口问道:“我听南巢说,你打算开发归元观附近的地方?需要投资吗?”
元酒偏首看了他一眼:“你想给我投资啊?”
雍长殊浅笑道:“哪里能赚钱,我自然愿意投。”
毕竟谁会嫌弃赚的钱多。
“我现在暂时不缺投资的钱,而且钱武安还没有拿出方案,我们打算自己再摸索摸索。”
雍长殊垂眸思考了片刻:“需不需要咨询一下相关人士,我有这方面人脉,他们应该可以出出主意,甚至帮忙规划种植什么样的经济作物,搭配养殖什么样的动物最为划算。”
元酒挠了挠脑门:“再说吧,我跟钱武安说说,如果他觉得需要专业指导,到时候我再找你就好。”
反正大家都住道观后院,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什么时候都能问。
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
他们从侧门走进北海大学校园时,雍长殊忽然说道:“我打算给长乘百分之一的公司股份。”
元酒:“你可以跟他提价,虽然这样说有些坑自己人,但是长乘确实不缺灵石。”
但是雍长殊他却非常缺。
甚至连一个小型的聚灵阵都布置不起来。
可见他在这方面资源有多匮乏。
错过了这个窗口,长乘估计也不会再开第二次口。
毕竟对长乘和师尊而言,钱并不是他们生活中最主要的东西,有的用就可以。
所以雍长殊并没能从师尊那里换到更多的极品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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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无他,实在是他们站在一起太显眼了。
新生处不少学生的目光都在打量他们,城上月和长乘揣着手老神在在地站在树下的阴影里,南巢自己拿着行李箱,背着双肩包老老实实在新生处排队签到,拿宿舍房号和钥匙。
元酒和雍长殊刚准备走过去,就被两个女孩子拦住去路:“你们是今年的大一新生吧,哪个专业的呀?我们可以带你们过去。”
元酒看着两个笑容羞涩的女孩子,先转头看了眼雍长殊。
雍长殊淡定地拿着相机,礼貌地拒绝:“我们不是新生,是家长。”
两个女孩子囧囧有神地望着他俩:“???”
突然就觉得自己该去医院做体检了,耳鼻喉科先预约一下。
元酒朝着两人笑了笑,扯了扯雍长殊的袖子:“南南在那边儿,我先过去了,你去找长乘他们。”
雍长殊还来不及说什么,元酒已经脚步轻快地朝着南巢那边走去。
她走过去后,径直将南巢行李箱抓在手里,询问道:“你怎么不让长乘他们帮你看着行李箱?”
南巢愣了愣,松开手笑道:“我感觉让师伯和师祖他们推着行李箱,好像画风有些奇怪。”
元酒无奈道:“有什么奇怪的,他们说了自己来送你上学,总不该半点力气都不出,真的就把自己当成出门旅游观光的老年团了!”
“行李箱给我,你去领宿舍钥匙。”
元酒拖着行李箱转身走了。
南巢看着元酒的背影,扯了扯背包的肩带。
也就师父自己在师祖师伯面前毫无顾忌,他暂时还做不到。
对于长辈,骨子里还是觉得应该恭恭敬敬。
最主要,师祖和师伯气势真的很强,没事不敢找他们。
排队站在南巢身后的男生,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同学你好,我是宇航学院的,你是哪个院的?”
南巢:“我也是宇航学院的。”
“这么巧,同学啊。”男生个子高高的,留着寸头,浓眉大眼,五官硬朗正气,就是皮肤有些黑,笑起来的时候牙齿特别白,“我叫沈卓航,你呢?”
“南巢。”
沈卓航:“你名字好特别。”
南巢没解释,他名字是挺特殊的,姓氏就很少见,更别说名字单字一个巢。
“刚刚给你拿行李箱的女孩子,是你妹妹吗?她今年读初中还是高中啊?”
南巢:“……”
“她不是我妹妹。”
沈卓航:“那是你……”
南巢及时打断他:“那是我师父。”
“你千万别当着她的面这么说,不然我师父的包袱会炸的。”
沈卓航神色有些迷惑,但还是很认真地点头道:“……哦。”
这么年轻的……师父吗?
……
元酒将行李箱拖到长乘面前,顺手塞给了他。
“身为年轻力壮的长辈,出门多少应该照顾小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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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那你们今天还不如待在道观里看门!”
长乘将行李箱随手提到身边,叹气道:“不能用空间还真是麻烦。”
“你抱着一整块玄圭晃来晃去的时候,也没见你嫌弃玄圭麻烦。”元酒杠道。
长乘眉梢一挑,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所以你今天是打算跟我呛到底了是吧?”
元酒从他身边躲开,四下打量着到处都是人的学校,说道:“北海大学好大,环境也是真的好,这么一比,咱们道观顿时显得很寒碜。”
“确实不能比。”城上月观察着校园格局,“这里风水还不错,汇集四海学子,是个极具文气的地方。”
……
元酒闻言也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确实如此。
文气,并不是随随便便才会有的。
自古以来,文气汇聚之地,大多藏龙卧虎。
古时候文气最盛的,一般就是一朝之都,或者是出过著名文学大家的地方。
文人汇聚,自然而然会带动文气流动。
文气养人,人也能养气。
这就是所谓的人杰地灵。
不过自从现代教育普及之后,一国一都汇集天下文气之事已经成为过去。
像北海大学这种高等学府,经历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文化熏陶之地,慢慢就滋养出文气。
元酒满意道:“文运昌隆,我很满意这里,南南在这儿上学会很有前途。”
长乘失笑出声:“你满意有个鬼用!还说的一本正经。”
元酒扭头瞪了他一眼:“我觉得我们今天得打一架。”
“晚上游戏里约。”
长乘摇了摇手里的手机。
元酒很认真地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城上月看着他们俩幼稚地约架,轻轻叹气摇了摇头,往旁边走开了两步。
刚巧撞上雍长殊含笑的目光,两人相视过后,满眼都无奈。
……
等南巢领完钥匙,走到元酒面前说道:“宿舍在长馨园那边,我们走过去大概要十分钟左右。”
元酒:“我刚刚听路过的其他学生说,还得领军训服,你知道在哪儿领吗?”
南巢回头看向身后,元酒奇怪地望了过去,一个拖着行李箱和黑色行李包走过来的男生朝他们招了招手。
“那是我刚认识的同学,跟我一样是宇航学院的,我们俩刚巧在一个宿舍,他叫沈卓航,自主招生进了北海大学。”
沈卓航拿着行李走过来,朝着元酒腼腆地笑了笑:“师父好,我叫沈卓航。”
元酒拿着钥匙的手指僵了僵,不解地看向南巢。
南巢连忙摇头,元酒收回视线后,先看了一眼他的脸,平静地说道:“叫观主就可以,我姓元。”
“元观主好,我是沈卓航,即将就读的是探测制导与控制技术系。”
虽然不懂,但不明觉厉。
“你好。”元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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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和长乘帮南巢拿着包和行李,南巢去帮沈卓航搬。
一行颜值巨高的几人走在校园里回头率几乎是百分百。
城上月慢吞吞走在最后面,与元酒说道:“午饭打算在哪里吃?”
“雍长殊说他订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我们帮南南整理完寝室,可以直接过去。”
元酒抱着背包,小声说道:“南南那个同学沈卓航看着面相感觉还不错。”
城上月:“面相是会变的,此一时彼一时,还要看具体遭遇变化。”
“有道理。”
城上月笑着道:“本尊说话什么时候没道理?”
元酒顿时不吭声了。
师尊不讲道理的时候,谁讲道理也没用。
偏偏他很多时候自我感觉良好,好像完全将从前的那些记忆全部格式化了一样。
……
进了男生宿舍楼后,元酒好奇地看东看西。
直到路过二楼楼梯口时,看到了两个光着膀子的男生提着桶,桶里装着衣服正准备下楼。
不过两人一对上元酒好奇的眼睛,立刻拔腿就往回跑,有一个男生因为过于激动,拖鞋直接甩飞了出去,然后又光着脚回来捡鞋,抱着桶窜回了宿舍里。
元酒:“???”
长乘摸了摸鼻尖:“要不,你还是出去?”
“不要。”
元酒摇头拒绝,她又不是没见男人赤膊,就这些小孩儿大惊小怪。
更何况,他们都进了男生宿舍,就把她一个人撇在外边,她心里也不平衡。
不平衡就想作妖。
到时候整到谁,那就该谁倒霉了。
南巢的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房间并不算大,但是格局还算不错,标准的上床下桌,衣柜在书桌旁,上下的梯子虽然有些陡,但是还算安全。
南巢和沈卓航是最先到的,南巢选择了靠阳台左侧的那张床,桌子和床板上的灰尘比较多。
沈卓航选了也是靠左边的床,与南巢共用一个梯子上下床。
元酒就站在门外,听着沈卓航说:“灰尘比较多,我找麻布咱们先擦一下,你是自己动手还是家里的长辈帮忙?”
元酒走进寝室后,随手关上了门:“我们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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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和长乘一人一边,抬手捏了除尘诀,从房间内卷起的灰尘瞬间自行飘下来,在半空中慢慢拧成一团。
元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垃圾袋,扯开,丢在地上。
然后灰尘和所有垃圾都自行钻进了垃圾袋内。
她弯腰蹲在地上,给垃圾袋打了个结,随手把南巢书包丢进衣柜里:“好了,搞定了。”
南巢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但是沈卓航就emo了
他站在南巢身边,先是揉了揉眼睛,最后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扭头道:“我好像做了个梦。”
“那就当梦吧。”
南巢拍了拍他肩膀,在内心很是同情他。
当初他也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慢慢接受这个世界和他从前所认识的完全不一样的事实。
沈卓航一米八的汉子,转身慢慢握住南巢的手:“请打醒我,告诉我这个世界依旧科学至上!”
南巢尴尬地笑了笑:“接受事实。”
“小同学还挺幽默。”元酒靠在上下床的梯子上笑道。
城上月和长乘,还有雍长殊,各坐在一张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快点整理你的东西,一会儿出去吃午饭。”
长乘单手托腮,将手机从兜里拿出来,准备先玩会儿消消乐。
元酒点头道:“如果你的室友上午都能到,那就叫上一起,雍先生今天掏腰包请客,所以千万不要客气。”
她将目光投向雍长殊,雍长殊只能无奈地附和道:“对,不要跟我客气。”
南巢:“我还要去领军训服。”
“那你东西放着,我帮你整理,你去领。早点弄完我们可以一起逛逛校园,我想看看北海大学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
南巢没拒绝,将东西交给了元酒整理:“沈卓航,我帮你一起领回来?”
“啊,哦,好的。”
沈卓航木讷讷地转身,看着元酒带笑的眼睛,终于慢慢回魂。
“一些小道术,不用大惊小怪。”
“赶紧整理东西吧,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沈卓航顿时拘谨起来:“啊,这个不用了……”
“你是另有打算吗?”元酒问道。
沈卓航摇头:“不,不是。”
“那就一起,全当你们新舍友联络感情的第一餐了。”
元酒说完将南巢的行李箱打开,忽然意识到之前说好了有些东西要去买的:“长乘,你去附近商场或者超市,把清单上的东西买回来。”
元酒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捏成一团丢给了长乘。
雍长殊将相机交给城上月:“我也去吧,长乘对这里不熟。”
长乘展开纸张后看着一长串的物品清单:“怎么还有那么多东西没买?上次出门不是说基本都买好了?”
“让你去你就去,这是多好体验生活的机会,你平时也没机会去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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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乘收起纸张:“我不用回来的时候还搬着吧?”
“随便你。”元酒说。
长乘和雍长殊离开宿舍楼去采买,城上月拿着相机好奇地把玩了一会儿,走到阳台自己去琢磨。
元酒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两把新衣架,将南巢的衣服都撑起来,挂在了衣柜里。
装在她储物手镯里的几双新鞋,她也随手摆在了柜子下面。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后,元酒身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她朝阳台喊了一声:“师尊,我去接电话。”
“嗯。”
元酒拿着手机走到走廊,看着章龄知的来电:“怎么了?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元观主,江队那边同意了,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人把段时露给你送过去。”
“今天晚上吧,或者明天都可以,这会儿我在北海大学呢,南南今天开学。”
“行,那就今晚,我到时候带着弘总去,不知道会不会添麻烦?”
元酒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来之前章龄知聊天时偶然说过,他搭档的那只僵尸叫弘总。
奇奇怪怪的名字。
但是据说脾气还是很可爱的。
刚挂掉章龄知电话,元酒又接到了钱武安的电话。
她有些意外,钱武安基本上没给她打过电话,有事一般都是等她回去之后面谈。
接通电话后,她发现钱武安声音有些颤抖:“小观主,我……”
“别紧张,出了什么事,慢慢说。”元酒平静地说道。
“我今天在道观附近转了一圈,本来想看看土质的,但是我……刚刚在靠近山脚下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具婴儿的尸体,我现在应该是要先报警,还是等你们回来啊?”
“那孩子瘦瘦小小的,身体青紫,看起来刚死不久就被丢到这儿了。”
元酒面色瞬间冷凝下来:“立刻报警,警方到了如实说就行,剩下的等我回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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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放下手里的相机,颔首道:“如果不能在午饭前赶过来,记得说一声。”
元酒挠了挠耳朵:“我肯定会赶回来的。”
“雍长殊说今天中午吃湘菜,我还没吃过呢。”
说完,元酒指了指南巢的床铺:“南巢的东西麻烦师尊你收拾一下。”
城上月看了眼凌乱的行李箱,眼皮抽了抽:“……”
向来只有别人给他收拾东西的份儿,没想到活到这岁数,竟然要体验一回帮徒孙收拾东西。
“行,吧。”城上月勉强答应了。
元酒拿着手机准备转身离开,城上月忽然问道:“你不会开车,打车回去吗?”
“嗯……”元酒忽然扬起眉梢笑了笑,“我有办法,我上次捡了一匹马的魂魄,突然想起来还没送地府去……”
“骑马上公路犯法吧?小心被交警逮到拘留。”城上月说。
元酒先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然后开心道:“不犯法,只要不上高速公路,骑马是不会被交警扣下来的,顶多就是……有些影响观瞻,如果随地留下粪便估计会影响市容。”
但是她的马又不拉粑粑……
影响不了市容。
城上月看着元酒跃跃欲试的表情,头疼道:“随便你吧。”
既然不犯法,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然他们还得去橘子里捞人。
元酒很快就离开了男生宿舍。
鉴于这次是白天上路,大红枣的纸外壳儿不能剪得过于潦草敷衍,所以从宿舍出来后,她就拿了把小剪刀咔嚓咔嚓地捡起来,一边剪一边走。
走出大学门口,她观察了一下四周,觉得这附近都比较闹腾,不是个好的放马地点。
所以她又往前走了一段,找了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将大红枣的魂魄拽出来塞进了剪纸里。
牵着大红马出了小巷子后,元酒直接翻身上马,完全无视了路人惊叹怪异的目光,打着马飞快地往回赶。
……
长乘与雍长殊带着东西回到宿舍后,发现只有南巢和沈卓航,不由问道:“你师父和师祖呢?”
“师祖去逛校园了,说你们知道怎么找他。”南巢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师父有事回道观了,师祖说的。”
“道观能出什么事?”长乘有些疑惑。
“听师祖说,好像是安叔在山脚下发现了一具婴儿尸体。”南巢将行李箱收拾好后,把空箱子放进了上下梯子后面那块地方,“师父应该能在午饭前赶回来。”
“赶不回来也没什么。”
长乘随手将买回来的东西摆放在地上。
正在上面铺被子的沈卓航见状,内心此刻竟然格外的平静,可能是被接连震惊的麻木了。
雍长殊将东西放在地上后,拿着手机说道:“我出去回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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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乘随意地点点头,坐在凳子上玩手机,让南巢自己收拾东西。
拉开门后,雍长殊刚巧正面与两个年轻男生撞上。
对方看着雍长殊的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打招呼:“你好……”
雍长殊微微颔首,指了指手里的手机:“你们好,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雍长殊从两人中间穿过去后,其中一个男生忽然挠了挠后脑勺:“我感觉那个人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行了,赶紧把东西搬进去吧,热都热死了。”
将行李拖进去后,看到宿舍内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留着自然栗子头的男生,疑惑地看着正在玩手机的长乘:“兄弟,你是隔壁寝室的吗?我叫顾霜辰,你呢?”
长乘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正在上铺铺床褥的南巢探头道:“他是我家长辈。”
“我叫南巢。”
顾霜辰闻言明显愣了一下,慢半拍反应过来,尴尬笑道:“失敬!”
长乘起身让开了椅子:“先整理吧。”
长乘见宿舍人多起来,自动走到门外,靠在墙边玩游戏。
宿舍门微微阖上后,顾霜辰身边长相有些奶的男生拍了拍胸口:“你们好,我叫苏新阳。”
整理完床铺的沈卓航笑着道:“沈卓航。”
“大家以后都一个寝室的,多多关照啊。”沈卓航说道。
南巢从床上下来后,与苏新阳和顾霜辰说道:“你们的床铺,之前已经帮忙清理过了,可以直接放东西。”
“谢谢。”顾霜辰将两只行李箱推到墙边,重重吁出一口气,“你们中午有事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啊,我请客。”
沈卓航从床上跳下来:“刚南巢家长还说请我们宿舍的人一起吃午饭呢。”
南巢微微颔首:“嗯,中午要不要一起?”
“可以啊。”
顾霜辰对谁请客这种事并不在意,他家庭条件挺好,一般和朋友出门都是自己掏腰包,难得遇上自愿掏腰包请他吃饭的,他当然不会拒绝,以后在日常生活中多关照一下对方就行了。
估计南巢家长请吃饭也是有这样的想法在里面。
苏新阳笑着:“没问题。”
几个男生没一会儿就聊成一片。
南巢也基本弄清楚这三个室友的家庭情况与专业。
四个人都是宇航学院的。
沈卓航家庭可能不太富裕,但是他是蒙省自主招生的学生,成绩很优秀,因为报考了北海大学的宇航学院,当地的部门,还有他父母单位发了一笔奖金,几乎全部都留给他上学用。
顾霜辰家里有矿,真正的玉石矿。
他是缅省那边的,他父母两个儿子,他哥哥继承家业,所以他可以学习自己喜欢的专业,和沈卓航一样,他也没有参加高考,自主招生进的北海大学,飞行器动力工程专业。
据说,他是全国物理竞赛第二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比赛之后被北海大学招生老师找了好几次,最后才将他招进了宇航学院。
苏新阳也是缅省的,与顾霜辰是初中同学,高中不同校,是缅省高考省排名第二。
和顾霜辰一起参加全国物理竞赛,同时还参加了化学竞赛。
不过物理竞赛止步于决赛圈外,化学竞赛是全国第三名。
但是他的目标也是星辰大海,所以他参加高考,凭着优异的成绩考进了飞行器设计与工程专业的,与南巢是同系。
所以苏新阳与顾霜辰是一起到校。
两人父母本来想送孩子来学校的,但是顾霜辰和苏新阳约好了,带足了生活费两人结伴出门。
南巢知道会在北海大学遇到很多优秀的同学,但是同寝室各个都这么有来头,也确实惊讶到他。
不过学神的光环之下,其实大家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苏新阳东西整理了一半,小声问道:“南巢,你真住在道观啊?”
南巢点点头:“嗯,我是孤儿,小时候被老观主捡回去的,后来就一直住道观。”
“那你师父真的和沈卓航说的那样,长得特别年轻吗?”
南巢对于这个话题,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师父那张脸长得不是特别年轻,而是特别稚嫩!
“不出意外,中午你们就能自己见到她了,到时候就知道了。”南巢只能如此说道。
“你家开的那个道观叫什么名字啊?”沈卓航三观重组后,慢慢又满血复活。
“归元观。”
“你师父和师尊他们是神仙吗?”沈卓航比划了一下,“就来的时候,突然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堆东西,我刚才一直想问,但感觉怕冒犯他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南巢沉吟了片刻。
沈卓航摸了摸鼻尖:“要是不能说就算了,我就是有点太好奇了,抱歉啊。”
“也不是不能。”南巢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同寝室这三位,他就有种感觉,以后这三人说不定也会是道观常客。
“先整理东西吧,南巢家长还在外面等着呢。”顾霜辰提醒道。
四人立刻加快了手下动作,忙得热火朝天。
……
元酒打马上路毫无意外地收获了一堆关注的目光,还有不少路人趁机拿着手机拍视频。
不过她就像风一样的女子,路人拿起手机时,已经从对方面前飞快穿过去,只留下一道潇洒背影。
进入行山范围内,元酒很快就看到了停在山路上的警车。
她将马勒住,翻身跳下去后,拍了拍大红枣的脑袋:“在这儿等我,别乱跑。”
大红枣抬了抬马蹄子,甩着尾巴走到路边,乖巧地站着不再移动。
元酒看着拉起的警戒线,在路边找到了钱武安,警方正在对他进行问话。
正在现场勘察的有几个熟面孔,在段家那宅子里见过,当时负责拼骨头的郑法医,还有几个警察都在。
领队的是李宏启,也是老熟人。
钱武安那边询问结束后,元酒才有机会得知全部情况。
李宏启知道元酒的本事,所以放她去现场看了一眼。
……
死者是个一岁左右的婴儿,但是看着特别瘦小。
因为死亡有段时间,所以尸体有些僵硬,背部甚至还有出现了尸斑。
法医只能根据尸体情况初步判断,小孩儿生前身体并未被施虐,但具体死因还需要回去之后再深入调查。
看到小孩儿尸体后,元酒接过李宏启递过来的手套,抿唇道:“这孩子大概十八个月左右,魂魄不在附近。”
李宏启看着小小一团,颦眉道:“十八个月?可这孩子看起来才八九个月大。”
元酒入手托起小孩儿尸体,体重确实很轻,大概只有十五斤左右,瘦的有些可怕。
“如果真是十八个月大,不是身体有疾病,就是被虐待……”李宏启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
元酒也很讨厌虐待小孩儿的行为。
而且这次是把尸体弃在了他们道观的山脚下,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
但是从尸体的情况来看,找不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因为已经死去之人无法再看透面相。
法医将小孩儿尸体装进裹尸袋里,在周围排查了一圈。
足迹是有的,但是不够清晰。
前天晚上下过雨,但是最近白天温度很高,地面基本已经干的差不多。
所以痕检科的人来了之后,只能先将周围几种脚印测量后,回去再慢慢筛查。
尸体带走后,剩下的元酒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与李宏启说道:“这个案子如果有进度的话,还希望你能通知我一下。”
李宏启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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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看了眼他的手,又抬头看着他坚毅的眉目,将右手贴在他掌心握了握。
……
元酒准备骑马去北海大学附近,但是李宏启收队后,看着她那匹马犹豫道:“你骑着马上公路,交警不拦你吗?”
元酒:“他们拦我做什么?我又没有违反交通规则。”
“我送你一程吧,你去哪里?”李宏启好心道、
元酒回头看着大红枣,还有些贼心不死。
李宏启提醒道:“你得考虑清楚,你去的地方有没有专门安置马的位置。”
元酒这才想起来,还有这点。
车要有停车位。
马应该也能占个停车位吧?
“行吧,蹭一下你们的警车。”
元酒放弃了骑马去北海大学的打算。
她将大红枣魂魄又拽出来,把重新变回来的剪纸收进口袋里。
这次剪的比较用心,下次还能用!
亲眼见证活马变剪纸的李宏启:“……”元观主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把他当外人!
李宏启开着警车把元酒送到了北海大学校门口。
从车上下来后,元酒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她坐警车和骑马真的没啥区别,都挺显眼的。
毕竟这年头能搭上警车的,基本上不是警察,就是罪犯……
她这种既不是警察,又不是罪犯的人,众目睽睽之下就显得很尴尬了。
不过好在她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淡定地掏出手机发了个定位,等着南巢他们找过来。
……
雍长殊挑选的是一家口碑很好的湘菜馆。
他领着一行人到了潇湘楼包间,说道:“我以前请北海大学一个教授吃饭,他是湘川人,所以万木留替我订了这家酒楼,吃过一次后觉得还不错,所以这次带你们来试试。”
元酒:“湘川人是不是很能吃辣?”
“嗯,大多数都很能吃辣。”
雍长殊对那位湘川教授印象很深,因为当时一个项目需要航空级别的材料,所以他一直在和那位教授接触,对方是研究航空航天类的材料科学,手里握着好几个专利,他当时花了很多心思才让对方松口。
因为他的公司没什么污点,在谈的时候诚意也很足。
合作了两次后,双方都很满意。
所以,他后来又投资了那个教授的团队,成了研究实验室,也为公司拉拢到实力强大的合作伙伴。
“那个老教授对这家酒楼的评价很高,今天好好尝一尝。”
元酒进了包厢后,冷气迎面吹来,和雍长殊聊了一会儿,她心情终于好了许多。
城上月这才问起那具尸体的事情。
元酒叹气道:“那个小孩儿……我估计,是被饿死的。”
这个结论她没在法医面前说。
主要是不想影响对方的判断。
她碰过那具尸体,自然做了些小检查。
小孩儿手脚肿胀,身体又有脱水症状,同时体内肝脏部位也有些不对劲,综合来看应该就是营养不良引起的并发症。
城上月:“我看新闻里,不是说已经全面脱贫了……怎么还会有这种饿死孩子的情况?”
这个问题让在座的不少人都心里难受。
“应该不是贫苦,现在几乎不存在喂养不起小孩子的情况,毕竟有大人一口吃的,怎么都会有孩子一口奶。”
城上月若有所思道:“那就是刻意虐待了?”
元酒点了点头:“简直比我小时候遇到的事情还要狠毒。”
她小时候那是灾年,饿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第二年。
可是现在都过上能吃饱喝足的日子了,还出现这种饿死小孩子的情况……
她想想就很生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过这个案子还要等警察跟踪调查后,才能一点点抽丝剥茧,挖掘出案件背后的真相。
由于今天宴请了南南的室友,元酒没有继续再提这么扫兴的话题。
雍长殊来之前已经预约了几道潇湘楼的招牌菜,剩下要点的菜,所有人都看向了纪京白。
作为道观唯一的厨子,纪京白对美食的造诣很高。
与之相对的,他也非常会吃。
目前为止,道观大多数人领略到的绝顶美味,都是这位自行送上门的厨子亲手做的。
潇湘楼招牌菜是剁椒鱼头,也是湘菜中的名菜。
另外还有一道东安子鸡,也是地方传统名菜。
另外潇湘楼的腊味合蒸也很绝,在本地餐厅评分中,排名也十分靠前。
湘菜与川菜不同,虽然都以辣著称,但川菜是麻辣,湘菜则是香辣。
纪京白几乎没看菜单,直接盲报菜名:“可以加一道发丝牛百叶,一个酒楼厨子好不好,看刀工就能知道,发丝牛百叶很考验刀工,我也很早就听说潇湘楼在湘川那边是老字号,以前有幸在湘川吃到过,咱们北海市这家好像是分店。”
服务员笑着说道:“先生说的没错,咱们老板的小儿子以前在北海大学读书,因为特别想念家乡菜,后来我们老板就在北海大学附近开了家分店。”
“怪不得。”纪京白感叹道。
“再来一道小炒黄牛肉和一道湘西外婆菜,一道花菇无黄蛋,一盅滋阴养颜汤和一份红杏瓦罐排骨汤。”
纪京白一口气点完后,元酒笑着道:“滋阴养颜汤给我点的吗?”
城上月单手托腮,看向服务员:“我也要一份养颜汤。”
元酒瞬间笑不出来了。
服务员态度良好,立刻就应下了。
长乘慵懒地抬了抬手:“我也来一份。”
“要养颜大家一起!”
纪京白哭笑不得道:“行吧,那红杏瓦罐排骨汤不用上了,各上一盅滋阴养颜汤就好。”
服务员:“好的,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了,麻烦先上我们提前预约的菜。”
“好的,几位稍等。”
……
几人在聊天之际,元酒偷偷瞥了眼在玩手机城上月。
最近师尊沉迷各种电子产品,但她至今也没能窥探到任何秘密。
城上月捧着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用了指纹付款,元酒好奇地问道:“师尊,你这是又买东西了?”
城上月摇头,收起手机道:“给一个朋友转了点钱。”
元酒脑子里忽然拉响警报:“!!!”
原本正在玩游戏的长乘忽然抬起头,颦眉盯住了淡定得不行的城上月。
元酒几乎是立刻反问道:“师尊你才来这里没多久,哪里来的可以借钱的朋友?”
“网上认识的。”
元酒:“???”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纪京白看向绝代风华的城上月,忽然滤镜碎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城先生……该不会是被诈骗了吧?”
城上月偏首看着纪京白,沉默片刻道:“不可能。”
元酒朝他手机伸出了爪子:“我想看看。”
“师尊,你上网都没有防诈骗意识吗?”
城上月单手撑着额角道:“没人敢骗本尊!”
元酒:“……”隔着网线,谁知道你是人是狗啊!
就算是天王老子,诈骗犯隔着条网线也是照骗不误!
不行了,她需要喝口冷冻绿蜜瓜冰饮冷静一下
城上月拒绝交出手机,纪京白默默移开眼。
元酒伸手没拿到,长乘已经趁着元酒吸引走了城上月注意力,成功将手机拿到手。
城上月手机没设密码,所以随便划一下就打开了。
长乘直接打开了城上月微信界面。
城上月的微信其实很干净,只有元酒和雍长殊,南巢,还有最近刚加上的长乘,以及一个顶着个性签名头像的五个人。
元酒从来不给城上月发微信,两人聊天框一片空白。
长乘与南巢也一样。
雍长殊倒是和城上月聊过,但言语简短,而且上次聊天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长乘第一次认识到,仙尊可能真的有点像空巢老人。
不过这个词要是仙尊从他口中知道,大概率……他会被仙尊捶。
点开那个签名头像框后,长乘看到了一连串的聊天记录,然后点了个视频通讯。
城上月注意到这边,伸手要把手机拿回来,长乘将手机放在桌上:“等等看,如果不是骗子,说不定会接电话。”
城上月觉得自己不会被骗,所以又收回手。
几秒钟后,视频电话被对方直接拒绝。
手机安静下来,城上月眉头渐渐颦蹙。
包厢内安静得有些诡异,南巢和室友聊天的声音都停下来,几人显然也注意到……他们中有人被诈骗了!
城上月慢慢抿起嘴角:“可能是不方便。”
元酒拿起手机,就给对方发了个条消息:“家里熊孩子不懂事,私自转了五千给你,还请你速速归还,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消息刚发出去,她第二则消息上了条语言。
结果消息直接没发出去,对方已经把城上月的微信拉黑了。
元酒扭头看向城上月,把手机举到他面前:“看,被骗了吧?”
城上月把手机拿回来,伸手把元酒的脑袋推开,淡淡睨了她一眼:“家里熊孩子?”
“不然我怎么借口找他追还你借出去的钱吗?难道还要说家里失智老人?”
城上月额角青筋跳了跳:“皮痒?”
还失智老人!
这破孩子,三天不教训,就开始蹬鼻子上脸。
长乘阻止了这对皮皮虾师徒转眼间就要拔刀相见,他叹气道:“先报警吧,虽然五千不多,但是也是钱。”
城上月盯着手机道:“我会亲自找到他。”
元酒立马就杠道:“顺着网线爬过去吗?”
城上月横了她一眼:“。”
不过等元酒开始打电话报警后,城上月忽然觉得元酒刚刚杠得还挺对。
是应该顺着网线爬过去,但不是他爬!
能爬网线的鬼怪多了去了,他只要拿出一点甜头,无数鬼都会为他去爬网线,把对面那个罪魁祸首给揪出来!
说干就干。
城上月直接抬手掐了一个诀,包厢内的灯啪啪啪全灭了。
元酒拿着手机摇了摇,喂喂喂了几声,将手机举到面前后,发现没有信号。
她感受着房间内瞬间浓郁起来的阴气,顿时感觉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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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准备阻止城上月,他已经掐诀结束。
整个房间温度降得特别低,南巢和纪京白,还有几个学生已经冷的搓起手臂,不明状况道:“怎么突然停电了,还这么冷啊?”
元酒抬眸看着瞬间挤满了屋子的鬼,头疼道:“师尊,你弄那么多鬼来做什么?”
群鬼开会?
“顺着网线爬过去找诈骗犯。”
城上月淡定地双手放在桌面上,目光瞄向元酒:“本尊突然觉得你刚刚的提议极好。”
元酒暗暗在心底道:“失策了。”
换了普通人肯定不能顺着网线爬过去找骗子。
但是师尊不是普通人啊!
不过她转念一想,心情顿时没有那么糟糕了。
有了这些鬼,夜不能寐的就该是那些诈骗犯了呀!
多好啊,不仅能把钱找回来,如果能把那些诈骗犯逼到橘子去自首……想想那种画面就很美妙,说不定还能给道观创收,小奖金总归是要有的吧?
她忽然就对师尊这个骚操作感兴趣起来了。
元酒先给南巢纪京白,还有三个小朋友一人塞一张符,几人体温瞬间回升。
立马先轻点了一遍包间内的鬼,大概有个三四十只。
这些鬼突然被召唤过来,也是一脸懵圈。
元酒抬手道:“大家安静一下。”
“请大家过来呢,是想帮你们找份工作。”
城上月见元酒开口了,自己也就无事一身轻,坐在椅子上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半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
最前面几只鬼死的时间都比较长了,他们自诩对死后各种情况都相当了解。
但是今天遭遇绝对是头一次。
原本他们几只鬼正坐在坟头的柳树下搓麻将来着,结果一阵风就把他们卷到了这里来。
看着包厢……一个有见识的鬼说道:“这里是咱们北海市很出名的湘菜馆潇湘楼啊!以前朋友来这边请客,我吃过一次,乖乖那个菜单价格这辈子是不敢在这儿设宴的。”
几只鬼叽叽喳喳絮叨了一会儿,听到元酒说话就停了下来。
一只男鬼看了元酒两眼,唏嘘道:“小姑娘,咱们都是鬼了,还能找工作呢?你可别忽悠我们啊。”
元酒:“那肯定是不能骗你啊,修道之人最重承诺的。”
“原来你是天师啊!”男鬼对此见怪不怪,主要是他们都是良鬼,从来不干那些鸡鸣狗盗的事儿,所以一般真碰上天师,心里其实也不是很慌,“说说看。”
反正当鬼也怪无聊的,每天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巡视来巡视去,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几天能在坟头看到亲人扫墓上坟,其余时间都是跟其他鬼坐在坟头侃大山,遇上那种死宅鬼,那就更寂寞了……
欸。
鬼的日子也很不好过啊。
元酒坐在椅子上:“我呢,最近想帮我师尊抓诈骗犯,但是对方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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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师啊,你师父被诈骗赶紧打电话报警啊!跟我们在这儿说有什么用?”
元酒笑眯眯道:“不急,先听我说完。”
“是这样的,现在的诈骗犯猖獗得很,你们是知道的吧?”元酒看了几只鬼一眼。
几只鬼点点头,死的早点儿的鬼,那时候还没有那么多诈骗案。
但是近几年电信诈骗啊太多了,还有那些缺德货专门霍霍老头儿老太太养老钱。
几只鬼三言两语八卦道:“这个我可太知道了,我那片坟地前几天不是埋进来一个年轻的姑娘吗?今年也才二十岁出头,大学刚毕业一两年吧,辛辛苦苦攒了几万块钱,结果被骗子诈骗走了。被骗走后也就算了,那孩子的妈同月诊断出了胃癌晚期,最后化疗了几次,她妈知道她钱被骗,从亲戚朋友那儿借了不少钱,最后不想拖累孩子,就一直拒绝治疗,结果没扛过去就病死了。小姑娘把亲戚朋友钱还回去后,好像因为读研也不顺心,男朋友也因为她家庭情况跑了,谈了个更家庭条件更好的,结果那孩子想不开就跳楼了……”
“哎,都是造化弄人啊!”
元酒对这种悲伤的事情只是听了听,倒是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这个世上每天都有人要死要活,能劝能救的又有多少呢?
很多时候,还得自己想开点儿。
凡是没有弄死他们的,扛过去也就过去了。
不过这不是说就要放过诈骗犯,毕竟这些人是真的社会渣滓!
所以元酒正好顺着几只鬼的话题聊下去:“诈骗这种事情呢,缺德的很,而且你看这个世上每天都有多少人被骗,那些骗子不务正业却卷了大把大把的血汗钱,这简直就是不公不正,你们说是不是?”
基本上所有鬼都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元酒:“所以,为了世界和平,为了爱与正义!”
“我觉得你们这些平时坐在坟头闲得发霉的鬼其实也可以派上用场。”元酒指了指手机,“魂魄其实是不受限制,你们可以在网络中穿梭,就是网络四通八达非常容易迷路,我觉得你们经过训练,完全可以顺着网线爬过去,找到诈骗犯吓一吓他们,教他们怎么好好做人,去警局自首改过自新,只要不弄出人命,不把人弄残弄废,其实各种手段都可以试试,也算是为民除害,为你们投胎转世积攒功德。”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找到一个诈骗犯,并令其归案,我可以帮你们入梦一次。”
“不拘是亲朋好友的梦,还是毕生宿敌死对头的梦!”
“大家抓紧机会考虑一下,想好了,就去晋安区行山那边的归元观找我报名,我到时候给你们编个号,到时候和阴差报备一下,这样你们撞上阴差也不慌的。”
元酒的话瞬间引起群鬼讨论。
“对了,不仅你们,你们要是有认识的鬼啊,可以帮我宣传一下。”
这活动要搞就搞得大一点嘛!
这样才有意思。
保护社会公民的财产安全,想想就很厉害。
说不定还能捡一波功德。
“你们先散了吧,全都待在这儿,包厢都进不了人,一会儿服务员上菜都麻烦。”
几十只鬼立刻呼啦啦散去,等到元酒重新坐回位置上,忽然注意到一只戴着眼镜的男鬼站在角落,迟迟不肯离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包厢内几个大佬将目光投向那只男鬼,男鬼也有些局促不安,但还是从角落里走出来,努力维持镇定的面容,试探着说道:“那个,我是想毛遂自荐的。”
元酒对此很是惊喜,笑着道:“继续。”
城上月抬手一挥,驱散了包厢内笼罩的阴气,头顶的灯很快又恢复了光亮。
南巢和他的几个室友看着头顶的灯,又感觉到迅速回升的温度,奇怪的看向南巢,想要寻求一个解释。
他们是看不见鬼的。
哪怕刚刚冷的发抖,也只是感觉背后发毛,但并未能真正见到满屋子鬼怪的盛况。
南巢小声地说道:“应该是有鬼在房间,我其实也看不见的。”
沈卓航压低脑袋偷偷睨了眼坐在桌边的其余几人:“那他们都看得见吗?”
“纪先生应该是看不见的。”南巢不确定道。
纪京白扭头苦笑道:“我看得见。”
南巢讶异了两秒:“你也看得见啊?”
“看不见才好。”纪京白叹气道,“我气运最近比较低,往一些阴森的地方走很容易撞见鬼,在道观待了段时间后,眼下情况比入道观之前要好太多。但是刚刚来的鬼太多了,周围阴气很重,又看见了。”
“来的鬼很多吗?”苏新阳捏着手里的符纸,好奇地眨眼问道,“那是有多少?”
纪京白看着年轻人好奇的眼神,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很多,刚刚一屋子里全是,什么样的鬼都有,车祸撞死的,跳楼摔死的,病死的……五花八门,大多都还保留着死亡时候的模样,看多了晚上睡都睡不着。”
长乘从手机屏幕前抬头,笑着揶揄道:“那你还得多锻炼锻炼。”
作为道观里最容易见鬼的普通人,这心脏还不够强大!
纪京白瞬间哭笑不得。
……
另一边,元酒已经和戴眼镜的男鬼聊上了。
她甚至专门还拉了张椅子放在身边:“你说你生前是程序员,因为熬夜加班才猝死?”
“对。”
戴眼镜的男鬼叫于敦,是北海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高材生,后来还去国外留学,回国后和朋友合伙创建了一家游戏公司,因为他从上学时期就十分刻苦,大学和读研留学都是拼了命在学,所以创业之后也是没日没夜的工作,希望自己呕心沥血的作品能早日上线,但是在游戏公测之前,他就以为长期熬夜加班,导致身体健康出现问题,以致晚上在公司跑程序时,过劳猝死。
“我对网络很了解,不需要你们知道,我就知道该怎么顺着网线找到那些诈骗犯。”
于敦对于这份儿天降的机遇,一心只想好好把握。
他很年轻,拼命读了十几年的书,学了很多的知识,到最后却因为劳累猝死,前面所有的付出都付诸东流,死后这几个月他一直很不甘心。
但是人死如灯灭,他也没办法再回去重新实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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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不甘心,所以他迟迟不愿意去投胎。
因为一旦投胎,就等于把他的记忆全部格式化,毕生所学就再也没有施展空间。
可是这样一直飘着也不是办法,直到今天。
天降机遇。
虽然不是搞他的本职,但是网络他最熟悉啊,死的时候因为还在熬夜加班,他记得以前看午夜凶铃时候,有女鬼能从电视机里爬出来,那他应当也可以试试爬进电脑里,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
所以他这几个月除了在外飘,大部分时间就在网络中进进出出,已经摸到了很多规律。
虽然抓捕诈骗犯不是他的目标,但是这个任务听起来也很有意义。
再则,眼前这几个人看起来真的非常厉害。
随便一招手,就招来满屋子的鬼,甚至里面还混着几只厉鬼。
能和他们搭上关系,并建立起稳定的关系,对他来说绝对是有益无害。
至于是合作关系还是雇佣关系,他并不介意。
反正都从阴差那里逃单了,再不找个金大腿抱紧,他去地府后估计得先去刀山火海里旅游一圈。
开玩笑,他可没有那种自虐的毛病。
……
元酒对于捡到专业鬼才这种意外之喜,当然是全盘接受了。
不过在决定合作之前,她还是认真询问了一下:“那你有什么心愿想要我帮你达成?”
“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啦!”元酒左手压在桌面上,手指在桌面有节奏的敲着,“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当然不可能帮你干。再比如,送你家人一个亿这种狮子大开口的要求,最好提都不要提,不然说不定我心态会崩,揍你也说不定。”
于敦顿时失笑道:“这个不用,我家不缺钱。”
元酒脸上笑容挂不住了。
怎么她遇上每个都不差钱?
“真的,我之前和朋友合开了一家游戏公司,虽然死的时候还没有正式公测,但是在我死后,游戏已经上线了,反响效果相当不错。我的朋友也很仗义,并没有因为我猝死,就在公司账务上动手脚,他按照股份给了我爸妈分红,同时也在游戏上线之后,用了正常价格收购了我父母手中的股票,我不担心父母晚年养老问题。”
他们现在的存款,加上分红和股份购买,上亿是有的。
元酒:“……”
好家伙,又是一富鬼!
说的她都开始心动,想打劫他了。
不过……算了,她是个善良认真谨笃可爱的人。
……
“那你想要什么?”
元酒平复好心情后,重新问道。
于敦坐在椅子上,身子笔挺,神色肃正道:“我不想那么早去投胎,所以逃了阴差勾魂,所以……”
“哦,这个啊。”元酒微微勾起嘴角,“这个我可以帮你解决,但是长久不去投胎,这绝对是不行的。”
于敦终于松了口气,他是鼓起勇气才说这件事的。
就怕这些大师和地府阴差想法一样,遇上他这种逃单的鬼,会直接送他们下去。
元酒听完他的担心不禁失笑道:“现在地府情况比较复杂,你也看到了,这世上还滞留着不少鬼,所以你的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逃避阴差勾魂有些麻烦,但不至于真的丢到地狱去受刑。”
毕竟地狱也不是空荡荡的。
坏人那么多,他这种犯了小错的鬼,地狱里暂时也没给他腾位置。
“你既然有这种能力,要不……你帮我训练一些鬼,专门顺着网线去找诈骗犯,然后我教你们如何一条龙服务对方,送他们去警察局自首。”
元酒兴致勃勃地说道。
于敦立马笑道:“行啊,我一定尽心教,之后对付坏人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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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还是吃饭要紧。
元酒也不留他在包厢,主要是大家吃,他一只鬼只能眼巴巴看着……
好像有点太过分了。
于敦和元酒约定好后,很快就从包厢消失了。
在元酒和于敦商议期间,服务员已经来过两次。
不过每次来的时候,元酒都停下来装作喝水,等服务员离开后才继续交谈。
第一次上的是饮料和茶水,第二次先上了四道菜。
元酒看着其他人已经动筷,迫不及待地操起筷子,瞄准了剁椒鱼头。
红彤彤的剁椒,还有散发着刺激人味蕾的鲜香味道,她闻了几下感觉都快升仙了。
网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
爱不爱她不懂,也不关心。
但是美食一定不能辜负。
她的嘴巴和舌头,值得最好的对待。
……
包厢内气氛正好。
城上月不太能吃辣,但是他又对辣味美食爱的深沉,所以面前摆着好几杯饮料。
他吃着剁椒鱼头,嘴巴被辣的通红,还有点微微肿,但是筷子每次还是精准无比的落在了那道菜上。
至于长乘……标准的猫舌头,吃不得太热太辣的东西,但同样他对所有食物都有强烈的好奇心。
而且长乘是标准的肉食者。
他对肉类菜品几乎不挑。
他和城上月两人一边喝着冰饮,一边又继续自虐般夹菜。
雍长殊吃相很优雅,元酒一般看着他吃饭,都替他着急上火那种。
见他额间冒汗,不紧不慢捧着杯子喝水时,她偷偷瞟了一眼,被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
元酒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继续干饭。
……
这顿饭宾主尽欢。
将南巢送回学校后,几人便回到了道观休息。
下午日头刚歇,西天蒙着大片粉紫色的云朵,慢慢向地平线下流动,瑰丽夺目。
元酒拿着雍长殊的相机,站在屋顶对着西天云盏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将镜头一转,聚焦在下方与长乘正在对弈的城上月身上。
镜头下的仙尊美好得如一尊玉像,温润又干净,但是眉眼间的神态要比呆板的雕像更灵动鲜活。
元酒毫不犹豫地按下快门,将此刻的城上月记录进了相机中。
她低头欣赏了一下自己拍照的水平,感慨自己真是个学习小能手,这相机到手才多久,她感觉自己可以进阶顶级摄影师的行列了。
欣赏完之后,元酒又接着给城上月拍了好几张。
直至被偷拍的男人抬眼横了过来:“去拍别人去,别来闹本尊。”
元酒:“我离的那么远。”
“这不是远不远的问题。”
城上月不虞的颦眉,像他们这种修道之人,感官过于敏锐,别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都是清清楚楚的,从哪个方向来,甚至带着善意还是恶意的情绪,他们有时候都能精准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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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被元酒对着拍了那么长时间,他此刻才开口,已经是脾气极好的。
不过元酒现在他底线上蹦跶次数多了,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继续作,什么时候必须要顺毛捋,眼下绝对不是继续偷拍的好时候,所以她立刻转移目标,换到了长乘身上。
长乘穿着自己的长袍,毛茸茸有力的尾巴就垂在地上,时不时的尾巴尖会扫动一下。
元酒盯着他的尾巴尖,眼神有点火热。
想撸。
但碰了肯定会被揍。
她内心有些痒,但是忍住了。
那些年因为偷偷摸长乘尾巴尖挨过的打,实在是太多了,说起来简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长乘对于镜头不怎么在意,他单手托腮,有些没坐姿,右手两指间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抬起来后犹豫了很久都没有落下,尾巴又开始在身后地面慢慢摆动。
元酒猜测,他大概率是被师尊布的局给难住了。
不然尾巴不会动的那么频繁。
大概是被元酒幸灾乐祸的眼神盯久了,他有些不耐烦的抬手将手里的棋子砸向屋顶,精准的瞄准了元酒光洁的脑门,元酒立刻翻身躲开,左手接住棋子后,蹲坐在屋脊上,不忿道:“你有没有点棋品,自己下棋被难住了,你就来找我麻烦?”
长乘抬眸乜了她一眼:“你的存在,碍眼。”
元酒:“???”
“那你干脆直接搬出地球好了。”元酒杠了回去,“存在即合理,懂吗?所以,有问题的还是你自己。”
“你好烦。”长乘从石头雕的棋盒里摸出一颗黑子,摆烂般随意将棋子落下,抬头说道,“你闲的没事干的时候,就不能去打坐修身养性,或者找本书看多学点东西,再不济去找个电视剧看不行吗?非要来碍事?”
元酒:“你们俩下棋,我一个人干什么都没意思啊。”
大狐狸又开车走了,跑去说什么参加一个晚宴。
临走前问她去不去。
她想了想在电视剧上看到的晚宴,勾心斗角虚与委蛇,当然没兴趣了。
更何况晚上还要接待章龄知,还有即将送上门的段时露。
她晚上业务可繁忙了。
当然不能去晚宴上浪。
……
好在元酒也就被嫌弃了一会儿。
在她和长乘斗嘴时,章龄知已经开车到了道馆门口。
元酒坐在屋顶,一眼就看到门外的人。
车子停下来后,她立刻从屋顶上跳到了前院内,脚步轻快地朝着大门口迎接客人。
章龄知最先从车上下来,接着后排下来的是一只见过的大美人鬼。
然后副驾驶上下来的是一只僵。
穿着黑色的长袖长裤,带着黑色的球帽,整个一冷酷的厌世脸。
在看到道观的真面目后,他第一反应扭头望向章龄知:“这家道观怎么会这么破?连茅山派那片废弃的院子都比不上。”
更不用说,和他们豪华阔气的僵尸洞相比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穷的道观呢。
大概是和茅山派弟子天天混在一起,他还以为正经的道门,其实都很富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刚落地就听到这么一句吐槽,一张漂亮的脸蛋表情微凝。
她挑起眉梢看向弘总,和对方对视了一眼,弘总下一句吐槽瞬间咽进了肚子里。
确认过眼神,是他刚不过的人。
章龄知面对元酒只是有些微微尴尬,但很快就自然地替弘总向元酒道歉:“抱歉元观主,弘总平时出门历练的时间比较少,所以不太懂人情世故。”
“哦,没事,又不是人,干嘛要懂人情世故。”元酒很淡定地摆了摆手。
章龄知:“……”
弘总:“。。。”
虽然吧,说的没啥错,但是总感觉面前的小观主在内涵他!
作为一只僵,他现在有些苦恼。
人类真的好懂阴阳怪气。
他该怎么阴阳怪气回去?
站在一旁的桑心颐笑着说道:“元观主好,又见面了。”
元酒立刻笑眯眯地迎了上去,伸手握住大美人的手摇了摇,心满意足道:“欢迎欢迎,作客归元观。”
桑心颐对于样貌稚嫩的元酒也没啥抵抗力。
美女都是互相吸引的,尤其是特别会阴阳怪气,且实力强悍的美女,她觉得自己可以。
弘总站在章龄知身边,摸了摸鼻尖,小声问着一旁的章龄知:“我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章龄知摇了摇头:“那倒不会,元观主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弘总:“可是我看着,她怎么和你形容的不太一样。”
毕竟他也没见过,第一次见面就讽刺僵的。
僵僵不可爱吗?
他超级能打的,而且还特别会保护人。
章龄知只能小声安慰弘总:“你上来就讽刺人家道观破小,元观主没有对你拔刀,我觉得她已经很有礼貌了。”
“说一句,不碍事。”
而且弘总确实不是人,他就是只僵。
所以元酒那话也不算骂人。
“我就说了句实话。”弘总小声辩解道。
章龄知抬手拍了拍弘总肩膀:“元观主也只是说了句实话。”
弘总忽然直勾勾盯着章龄知:“我发现你今天特别叛逆,胳膊肘处处往外拐。”
章龄知哭笑不得:“弘总,胳膊肘向内拐,那铁定是断了。”
弘总:“……”确认过眼神,搭档叛变了!
弘总自闭了,决定不再开口说话。
不过在跟着章龄知进道观之前,弘总准备抬脚跨过门槛时,忽然目光锐利的看向院子内的正殿。
他把迈出去的右脚收了回来,站在门槛外面,看着已经走进去的章龄知。
最后绷着一张严肃冷酷的脸,苦大仇深地盯着正殿内正散发着某种他很讨厌气息的三座神像。
因为大殿门楣没有那么高,所以他没办法看清楚正殿内三座神像的面孔。
但是他的直觉强大,如果自己迈过这个门槛,那三座神像肯定会对他动手动脚。
章龄知走到院子里,才发现弘总没有跟上来。
他回头看着站在门口不动的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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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道观供奉的神像,对僵尸不友好。”
弘总直白坦荡的说道。
章龄知也有些意外,他朝着正殿里的三座神像看了一眼。
虽然他早就知道归元观供奉的是三官大帝,但其实一直没太当回事,毕竟现在很多道观即使供奉着神像,其实神灵也不会附着魂力在神像上,更多的道观庙宇里供奉的神像就是个象征,空壳,摆设。
因为若是求神拜佛能百试百灵,这世上哪儿还有那么多不尽人意?
不过因为弘总的迟疑,他现在隐约能感觉到这道观里的神像确实非同一般。
弘总实力如何,他是非常清楚。
弘总单独就能捏碎实力相当强的邪神像,前提是不带着他这个拖后腿的。
能让弘总忌惮的,一定是非常强大的存在。
但是一直让弘总蹲在外面等着,好像有些过于残忍,毕竟来之前他还特意问过元酒,能不能带僵尸。
章龄知思考了几秒钟,与弘总说道:“那你先站门口等一下,我去找元观主问问,能不能让她把你领进来。”
元酒刚刚和桑心颐说上话,两人简直一见如故,很快就相伴着去了后院。
桑心颐一直手刃了不少人的厉鬼,在元酒的庇护下,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道观正殿里的神像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对此完全没有反应。
章龄知明白了道观神像选择性装瞎,应该就是因为元酒。
所以他只能再去跟元酒说一下。
不过还没等他进入后院,穿着烟灰色阔袖长袍的长乘就已经信步从后院月洞门内走出来。
“不用去叫她了。”长乘只是抬手往大门口抛了一块黑色的玄圭,“拿着,进来。”
弘总抬爪接住了黑色的玄圭,顿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触手细腻的黑玉,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握着掌心里,感觉就被一股很神奇的力量庇护了。
他抬头望向转身离开的长乘,拿着玄圭走进道观后,看了眼正殿。
神像果然没有攻击他。
章龄知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失神的模样,问道:“弘总,怎么了?”
弘总看了眼无人的前院,凑到章龄知身边小声说道:“这是神灵的玄圭,刚刚那个是神。”
就是不知道哪路子神明,怎么会住在一家小道观里。
而且还是活的。
不是那座住在供桌上的雕像。
章龄知闻言,露出同款震惊的表情包。
“真的啊?”惊愕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脑袋。
弘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座道观藏龙卧虎,虽然又破又小,但是不容小觑。”
章龄知忍不住说道:“这个我知道,所以……弘总你千万礼貌一点。”
“知道。”弘总抱着玄圭,“只要不让我开口,我就不说话了。”
“仅限于今天。”
弘总思考了两秒,认真补了个前提条件。
章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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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龄知和弘总走进后院后,弘总感觉自己进了龙潭虎穴。
他再次觉得自己不开口的决定,绝对是个明智之举。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眼神飘动,时不时看向坐在石桌边,盯着桌上棋局的城上月。
城上月大概是被这种小心翼翼的视线盯久了,有些不耐烦,所以抬眸望了过来。
弘总立刻将头扭开,装作没看见。
城上月颦眉,盯着弘总审视了几秒,朝他和章龄知招了招手:“你们过来。”
城上月对于僵尸也是好奇的。
僵尸好像是这个世界独有的产物。
在修仙界,他还没见过这种存在。
修仙界倒是有种东西和弘总很像,那是傀儡。
活人死人都能炼制,不过手段比较残忍。
而且傀儡一般没有什么个人意识,不被注入神识时,就只能做一些简单机械的工作。
被注入神识或者元神时,那就是修士的第二具身体,可以当做分身。
修仙界也有鬼修,修为到达一定程度时,可以再次拥有身体。
但是鬼修主要还是修魂魄,即元神。
身体远没有僵尸这么强韧。
……
弘总和章龄知忽然被城上月CUE,一人一僵明显都很紧张。
不过城上月最近脾气还算不错,他只是好奇僵尸,所以问了弘总:“会下棋吗?”
弘总抱着玄圭,低头看了棋盘一眼。
“会。”这种他会。
他好歹也是只活了几百年的僵尸了,围棋小意思。
“坐。”城上月抬手邀请他落座,转头与章龄知说道,“你不必担心他,去跟元酒他们谈事情吧,我跟你的朋友下几局棋。”
主要是棋盘上难逢敌手。
长乘跟他下了好几百年了,他都把长乘那点棋路摸得透透的,每次下起来都想捉弄小孩子,太没有成就感了。
换个陌生对手,至少刚开始几局还能找到些新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章龄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弘总,虽然知道归元观一众其实品行都不错。
但弘总那张嘴……有些时候很容易惹祸。
而且,弘总的棋品,其实挺糟糕的。
这是他师父亲身体会。
章龄知并不会下棋,所以小时候看弘总跟师父下棋次数比较多。
他师父和弘总是两个臭棋篓子,每次下棋到最后,双方绝对有一个是要骂骂咧咧离开。
到后来他慢慢就习惯了。
章龄知忧心忡忡地去找了元酒。
他有正事在身,暂时还是正事要紧。
……
元酒觉得桑心颐漂亮,她身边同性其实蛮少。
尤其是漂亮的同性。
小时候捡了只小鹿精,她带回去想让师尊收那只鹿为徒弟。
但是最后那只小鹿精在山上待了一天,之后就连夜扛着包袱跑路了。
至今为止,她都想不明白,总体来说还算和善的师尊与长乘,怎么就把善良可爱的小鹿精吓得连夜逃命了。
师尊和长乘对此事的原因也是绝口不提。
啧
后来,她就不再从外面找小伙伴了。
因为带回去的,从来就不敢在师尊,还有长乘面前晃悠。
……
元酒先询问了一下郎代的情况。
桑心颐告诉她,郎代已经出院了。
因为是妖族,所以皮外伤而已,没必要一直住在医院。
医院对于妖族来说也不是个清净的地方,她们五感也非常灵敏,即使住在住院部的大楼里,也依旧能听到前面嘈杂的哭喊声,还有太平间了的鬼哭狼嚎,医院四周也非常的吵,因为来往车辆人流都非常多,经常大晚上还能听见救护车的警笛声。
所以郎代在医院只住了一个晚上,就态度非常坚决地要回家。
而且元酒给的伤药效果也非常好,郎代现在基本上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过几天就能继续活蹦乱跳的执行任务了。
章龄知走到元酒和桑心颐身边时,从身上取出装着段时露魂魄的珠子。
“段时露装在里面。”章龄知看着元酒,询问道,“元观主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让她开口?”
元酒笑了笑:“你们今晚在道观呆一晚吧,我带她去地狱逛一圈。”
章龄知一脸错愕。
桑心颐原本摇着折扇的手顿住,看向元酒一脸核善的微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厉鬼下了地府,阴差就不会再放她回来了吧?”
元酒笑着道:“没关系,我跟地府的阴差都打好招呼了,免费带她去体验一下地狱,等审问出来再做处置。”
这种厉鬼,打散也可以,送回去受罚也可以。
地府那些官员虽然不太赞同这种行为,但是也不会真的追着不放。
毕竟,年年都有一大批失踪的鬼,一个沦为厉鬼的段时露倒也不至于引起纠纷。
章龄知张了张口,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元酒既然决定这样做,应该是打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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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选择与元酒合作,就该相信她的能耐。
元酒见章龄知神色不再犹疑,便笑着道:“你今晚先住南南的房间吧,和纪京白同屋,道观最近没有多余的客舍了。”
“至于桑小姐,可能就……”
桑心颐摇着折扇笑道:“不用管我,我是鬼,在哪儿都能歇着。”
……
元酒见状,便将段时露从珠子里一把抓出来,没给段时露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去了阴间。
在黄泉渡口看到了等候多时的谢必安。
段时露一到阴间,原本挣扎不停的身体瞬间不再动弹。
尤其是被元酒提着,和头戴“一见生财”长帽的谢必安近距离接触时,她感觉自己身上每一个毛孔都炸开了,那种宛如被一头凶兽盯住猎物的感觉,让她恨不得团紧自己,暴风哭泣。
谢必安拿着手中的哭丧棒,低头看着龟缩成鹌鹑一般的段时露,垂眸淡淡道:“就是她?”
“嗯,送她去地狱。”
元酒笑着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的恐怖。
谢必安单手将段时露抓过来,凝眸看向元酒:“为了这么一只小小的厉鬼,值得你前前后后费那么多功夫吗?”
元酒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道:“你不懂,这就是乐趣所在。”
她很享受与平凡人相处。
章龄知和江括这样的人,他们能力可能很弱小,很多事情她轻而易举能做到的,这两人可能要兜兜转转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可是这就是他们的人生。
她又不是神,没必要把自己摆的高高在上。
就算以后真的有机会成仙,那也不会改变什么。
这是她的选择,选择了接受平凡微末,也愿意去包容那些人。
如果不与这些普通人接触,自己独守着清冷孤傲,虽然也可以,但是会很无聊寂寞。
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喜欢诚恳认真的人。
强大的实力是用来保护自己,而不是用来掌控和伤害。
同样,她也不会把别人的事情全揽在身上。
因为每个人都该自己努力,自己付出了才有收获。
她顶多就是……顺水推舟。
参与这些小事件,她能学到很多以前没办法学到的东西。
甚至包括……感情。
她不想让自己变得很特殊很特殊,让其他人产生敬畏心理与距离感。
之前做的努力也很有成果,至少身边的人都不怎么害怕她,也是愿意和她交往的。
……
谢必安不懂她这种人的心理。
一人一鬼,路数和想法都不同,所以也没必要谁去理解谁。
干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是了。
所以,他提着段时露,看向元酒:“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想了想,觉得应该去看看。
至少要去看看此界地狱与修仙界有何不同。
所谓十八层地狱,并不是指空间上下,而是指时间和刑法上的不同,尤其是在时间上。
《十八泥犁经》中有记载,每一层地狱比上一层,增苦二十倍,增寿一倍。
在修仙界,地狱共分四大类。
第一是八大地狱,也叫作八热地狱。
第二是游增地狱。
第三是八寒地狱。
第四是孤独地狱。
八热地狱是地狱之根本,最底层就阿鼻地狱,即人们常说的无间地狱。
八热地狱,每个地狱都有四个门,每个门又连接着四个小地狱,所以一共是128狱。
凡是进入八热地狱的鬼魂,皆要一一游历这128狱,这就是所谓的第二种地狱“游增地狱”。
至于阿鼻地狱,被判堕入其间的鬼魂,在生前都是极恶之辈。
进入八热地狱,游历128狱后,会堕入无间,永远没有解脱的希望。
苦无间,身无间,时无间,形无间。
……
去了地狱之后,元酒才发现这里确实和修仙界很是不同。
这里十八层地狱,就是确确实实的十八层。
第一层是拔舌地狱。
第二层是剪刀地狱。
第三层是铁树地狱。
第四层是孽镜地狱。
诸如此类。
其实远没有修仙界的地狱种类繁多,但却是同样的境况,进去之后全是痛苦恐惧的声音。
这些声音从地狱建成后,就再也没有消失过。
元酒曾在佛宗送师尊的一卷佛经中看到过关于地藏菩萨的描述。
地藏菩萨曾立下誓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这种大慈悲,大毅力,元酒是敬佩的。
但是她一直觉得这就是个永远无法实现的誓言。
地狱不会空。
真要空了,那肯定就是人类灭绝了。
道家与佛家在这种事情上向来各抒己见,所以她尊重,但并不想理解。
……
谢必安拎着段时露进入地狱的一瞬间,滚烫的热浪就扑面而来。
这里是地狱第五层——蒸笼地狱。
非常适用段时露这样的厉鬼。
蒸笼地狱里的鬼,多是犯下过生前平日家长里短,以讹传讹,陷害诽谤他人的罪行。
这种人在日常生活中非常常见,所以蒸笼地狱也是近几十年来,收押鬼魂最多的地狱。
因为在网络上匿名发言,恶意诽谤诬陷也归这层地狱管。
现实中,经常出现法不责众,网络匿名性,导致根本无法惩戒喜欢声口舌是非之辈。
死后,这些人都以为会平安转生,但多半是要先来蒸笼地狱待上二十年,然后被投到拔舌地狱,再待二十年。
……
谢必安垂眸看着瑟瑟发抖的段时露,并没有任何同情之心。
这种生前看起来像小绵羊,但是背地里说人坏话,依靠网络传播流言,甚至因为嫉妒恨不得流言能毁掉对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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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都以为发泄恶意,并不会反馈在自己身上。
世人对地狱早无敬畏之心,所以才会放纵自己的恶意。
“这才刚刚开始,蒸笼地狱还不是最残酷的,你这种口舌惹事的罪鬼,蒸笼地狱二十年起步,后面还有拔舌地狱二十年刑罚,因为杀害了两男一女,还要面临刀山地狱八十年,因为身负毁灭罪证的罪行,要在铜柱地狱受刑五十年……你的罪名远不止这些,所以没必要害怕,你还要在这里待很久。”
谢必安一张笑脸,但在橘色的暖光下显得格外漠然与可怕。
他抬手将段时露交给负责看守蒸笼地狱的狱卒。
前来的狱卒长着一颗兽头,身形高达两米,手里拿着一只钢叉,直接将段时露抓起来叉在钢叉上,往巨大火炉上那个蒸笼旁走去。
另一个身形高大的狱卒将蒸笼打开,里面哭喊尖叫声突然就泄露出来。
段时露立刻剧烈地挣扎,想要从狱卒手下逃跑。
但是她的反抗,对于两个应付过无数狡猾罪鬼的狱卒而言,实在是不值一提。
狱卒举着钢叉,在她从叉尖逃脱之前,直接将她塞进了蒸笼里,然后面无表情地将蒸笼盖上。
一个狱卒将钢叉伸进下方燃烧的岩石中拨了拨,火势变得更大。
地面上到处都是皲裂的缝隙,缝隙中隐隐可见黑红色滚动的岩浆。
元酒站了一会儿,难得觉得温度有些高,甚至额角有些出汗。
谢必安对此情此景已经见怪不怪,转身抬手邀请她道:“这边结束还要点时间,元观主不妨跟我去鬼判殿那边坐坐。”
元酒觉得也好,她对地狱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所以直接跟着谢必安走了。
地府白无常的服务还是十分周到的,毕竟有了好几个元宝的交情,谢必安并不吝啬自己的好意,边走边说道:“那只罪鬼的惩罚套餐,我已经提前设计过,先在蒸笼地狱里待三个小时,再去拔舌地狱待上四个小时,明天早上再问那只罪鬼肯不肯开口招供。如果不肯,我再带她去刀山地狱和铜柱地狱逛一天……不管她之前想包庇什么人,经历过这些后,你再问绝对是有问必答。”
元酒笑眯眯地说道:“真是太感谢你了。”
谢必安摇了摇头:“如果没有秦广王的首肯,我是不可能答应你做这种事情的。”
潜意思,最该感谢的还是秦广王。
元酒笑着道:“秦广王自然应该感谢,但是若没有你在中间好言相劝,我想做的这事儿当然也不可能成功。”
谢必安脸上笑意加深。
再看着元酒那张小圆脸,忽然就没有那么讨厌了。
小观主看起来稚嫩,但是城府和人情世故,玩得比寻常人6多了。
……
元酒到了鬼判殿后,秦广王正好在上班,她也没有去旁听的兴趣,就坐在后院的桌子边,看着种在院子角落的彼岸花。
谢必安还有公务要处理,替她上了一杯茶后,就匆匆离开了。
元酒看着桌子上的茶杯,还有里面有些浑浊的汤,端到鼻尖前嗅了嗅,顿时小脸皱巴起来。
这绝对是孟婆汤,不是什么茶!
地府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屁来的茶。
谢必安这家伙,其心可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必安的恶作剧并没有惹怒元酒。
元酒觉得自己喝了孟婆汤,应该也不会失去记忆,可能只会好好睡一觉。
不过这点孟婆汤她盯着看了两秒,发现还是有那么点意思的。
孟婆汤是用忘川的水煮的,那里面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呢,而且估计这地府的孟婆是个热衷调制新口味孟婆汤的神,所以这汤的味道也奇奇怪怪,里面甚至还能看到几片碎的彼岸花瓣。
元酒单手托腮盯着杯盏几秒,从储物手镯里找了个巴掌大的紫金色小葫芦,指尖将杯盏中的孟婆汤引出来,小心翼翼地全部灌了进去。
这孟婆汤带回去可以恶作剧。
给师尊杯子里加点料,不知道师尊会不会觉得口味独特。
想想就很兴奋。
……
正在和弘总下棋的城上月只感觉自己右眼眼皮直跳。
他忽然抬手按住自己的右眼,微微拧眉看着棋局,被对面的弘总抬眼盯了好一会儿。
直到城上月重新将白子落在棋盘上,原本被围困成死局的白子瞬间活了过来。
弘总低头盯着棋盘沉默了良久,忽然想偷棋子了。
就是不知道对面这位棋友棋品如何,如果也烂的话,大家一起烂就好了。
但是如果对面这位大佬很认真的话,他真的有点担心自己脑壳儿会被打掉!
怎么办?
好纠结。
要不要偷?
弘总在桌子下抠着自己的手指,有点跃跃欲试。
要不……试试就试试?
就是该怎么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呢?
弘总努力开发自己为数不多的脑容量,转动小脑袋瓜想找话题转移城上月的注意力。
城上月发现他有点心不在焉,抬眸询问道:“怎么?”
弘总立马摇头:“没有。”
他这会儿还老老实实呢,没偷棋!
城上月有些搞不懂僵尸的脑回路,事实上,他也没有搞清楚过任何人的脑回路。
弘总思考了半天,打算从他最喜欢的糖果美少女组合入手,跟城上月好好安利一下自己的最爱。
“你……你看电视吗?”
城上月被弘总突然憋出的话题吸引了注意力。
他思考了两秒,微微颔首:“算是,道观没有电视机,但是我平时用平板追剧。”
弘总立刻坐直了身体,爪子从桌面嗖的一下就收了回去,立刻兴奋道:“那你知道糖果美少女组合吗?”
城·老年人·上月:“???”excuseme?
弘总看着城上月一脸茫然地模样,然后又把手放在了桌子上,十分热情的讲述道:“就是现在全国最火的女团,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你平时都在看什么?”
城上月左手撑着额头,右手放在棋坛里摸着触手温润的棋子,说道:“《霸道总裁爱上我》。”
弘总并没有嘲笑老年人·城上月的爱好,只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个,我知道的,但是我还没有看过。我们僵尸洞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跟我住对门棺材的那个僵尸婶婶,她最近也在追这个剧,好像都看到四百多集了。”
城上月微微颦眉:“我还没有看到那么远。”
弘总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你和那个僵尸婶婶肯定很有共同话题,她超级厉害的,茅山派到现在还没有一个道士能跟她组队,据说她以前是跟茅山派开山祖师爷是好朋友,自从那祖师爷嗝屁后,那婶婶就天天宅在僵尸洞自由自在地躺尸。”
“欸,我可太羡慕她了。”
他也想早点退休。
但是想到章龄知现在才刚二十岁出头,他就觉得生活简直暗无天日,好可怕。
要先把自家搭档熬到嗝屁,然后还要再熬个几百年甚至千年,才能彻底下岗养老,他就觉得僵生艰难。
城上月看着弘总一脸向往的模样,安慰道:“时间其实很快的。”
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寿命漫长的存在。
其实偶尔一个打盹儿,说不定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就过去了。
在把元酒领回家前,他也是天天很无聊,刚开始就喜欢找别人打架,把认识的不认识的揍了个遍后,他又觉得很无聊很无聊,开始跟佛宗那些讲禅的和尚打交道,渐渐就开始修身养性,不怎么跟人动手了。
不过佛宗那和尚说元酒跟他有缘,希望他能收元酒为徒。
把孩子领回家后,他又觉得和尚估计就是纯粹想把这个小嫌人精儿塞到他这儿。
但是领都领回来,退货也不是他的作风。
所以也就有了长乘这个当爹又当妈,当完爹妈还要兼职各种知识教导工作的“师兄”。
弘总叹气道:“你不懂,我还要打工攒棺材本。”
“我对门那个,好家伙棺椁全套,最外面的青铜打造的,里面还有金丝楠木的,最里面还有一套玉棺,棺材造的特别大气漂亮恢弘,里面还塞了好多好多特别值钱,特别好看的陪葬品。”
“每次看,我都感觉羡慕的眼泪都快要从嘴角流下来了~”
“欸,僵比僵,真是气死个僵。”
城上月觉得弘总有点话痨,但是他又不觉得对方很吵,就是感觉蛮新奇的。
虽然元酒也很吵,还特别能闹能作,但两个却完全不一样。
弘总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几张糖果美少女组合的美照,给城上月分享:“这是我存的真真和爱爱的照片,是我去机场接机时候抓拍的,好看吧?”
城上月看了一眼:“还好。”
但感觉还是自家徒弟更可爱更顺眼一点。
虽然小徒弟偶尔也是个讨债鬼!
城上月把手机还给弘总,低头准备捻子下棋,然后脸上的表情忽然定住了。
他举着棋子,思考了弘总刚刚跟他扯话题,目的可能是换棋。
非常不巧,作为修仙之人,他的记忆力很好,基本上是过目不忘,所以眼前的棋盘和刚刚的棋盘肯定是不一样的。
他抬眼看向弘总。
……
弘总心里紧张,好慌,但他努力表演得很淡定。
看什么哦?
反正没有当场抓包,就不算。
城上月微微眯起眼睛,将白子落下,然后阔袖从棋盘收回时,也带走了两颗棋子。
偷棋子,就看谁手法更高明了。
元酒以前刚学下棋时,也喜欢耍小聪明偷棋子换棋子。
他向来是看破不说破,然后他也学着她偷棋换棋。
毕竟,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小时候的元酒在某些时候还是很萌的,自从她发现偷棋换棋也赢不了后,她就彻底摆烂了,再也不换棋子了,甚至到最后有点被打击自闭,再也不肯学棋了。
不得不说,城上月在这件事情上的贡献还是很突出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二天一早,章龄知还没有起床,元酒就带着段时露从地府回来了。
桑心颐就坐在后院的椅子上玩手机,感觉到元酒的气息忽然出现后,她关掉手机看向后院的门口。
元酒拎着犹如惊弓之鸟的段时露进了院子后,随手将其丢给了桑心颐。
“可以带回去审讯了,保管有问必答。”
桑心颐看着趴在地上的段时露,连跑都不敢跑了,不禁有些诧异:“真的吗?要是……”
“要是她不老实,你们可以再送过来,第二次不收钱。”
元酒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喝完之后才说道:“属于售后服务。”
桑心颐抬手将段时露抓过来,起身去敲门。
章龄知没有睡得太熟,听到敲门声懵了几秒,很快就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后拉开门就问:“回来了?”
“嗯。”桑心颐正色道,“我们现在回去。”
章龄知转身将卧室门合上,轻手轻脚地离远了些:“现在几点了?”
“刚五点。”
但天色已经亮了。
夏天一般天都亮得早。
“我们这会儿开车回去,吃完早饭,刚好能赶上局里上班,立马就能开始审讯。”
章龄知有些困顿,打了个哈欠后,拍了拍脸颊:“等我去洗把脸,我们就走。”
……
章龄知跑到井边准备提水,元酒随手往井口一指,直接将井里的凉水引了出来,控制水流落在了旁边的盆子里。
章龄知看着盆子里清澈的井水,回头道:“谢谢元观主。”
“小事儿,赶紧洗漱吧。”
元酒揉了揉肚子,习惯了一日三餐,感觉身体需要美食补充一下能量。
想到这里,她起身看了眼厨房,暂时没人。
这个点,纪京白估计还在睡觉。
她起身准备跟章龄知一起下山,刚好可以去觅食。
路过城上月身后时,她忽然顿住脚步,扭头看着坐在城上月对面对着棋盘发呆的弘总。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张面无表情的僵尸脸上,她反而看到一丝生无可恋的味道。
注意到元酒的目光,弘总抬头看了眼元酒:“要下棋吗?”
元酒立马将头摇得飞快:“我不会。”
那动作和语速,活像晚一秒钟,就会被狗追上一样。
城上月拨了拨棋盒里的棋子,随口问道:“事情办完了?”
“嗯。”元酒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托着脸颊问道,“师尊,你跟弘总下了一夜的棋?”
城上月颔首:“差不多。”
中间两人开了平板,追了几个小时的电视剧。
一个小时前,平板没电了,所以拿去充电去了。
为了打发时间,他们继续下。
“弘总的水平怎么样?”元酒好奇地看了眼对面的僵尸。
弘总闻言,表情过于一言难尽。
城上月倒是很体贴地说道:“他水平还可以,比你要好上太多。”
就是棋品不太行。
但是这个问题,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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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偷棋,他也偷。
对方换棋,他也换。
然后……弘总就不怎么搞小动作了。
不过走到死局的时候,弘总还是会偶尔做些小动作,无伤大雅。
……
元酒有些错愕地看着弘总:“你们僵尸还学下棋吗?”
弘总用墨色的眼珠子盯了元酒两秒:“生前就会,变成僵尸后,被茅山派的老道士经常捞去下棋。”
元酒震惊:“你们还带陪玩功能,太厉害了。”
弘总:“收费的。”
元酒顿时敬佩的看着他:“原来如此。”受教了。
陪玩也是要花钱才能享受到的。
弘总才不会浪费时间去陪臭棋篓子道士下棋,如果不是为了攒棺材本,如果不是为了豪华奢侈的陪葬品,僵是不会随随便便就出卖自己的!
“僵尸还拥有生前记忆吗?”元酒有点点好奇。
弘总也不想下棋了,有人聊天他就可以摆烂:“这个看情况,得看死了多久化僵。”
……
大多数僵尸是没有生前记忆的。
弘总算是比较特殊的,因为死后被埋葬在养阴聚气之地,魂魄也迟迟没有离散,在三个月内就彻底化为僵,所以保留了大部分生前记忆。
不过刚化为僵的时候,他比较暴躁,也没啥理智。
被茅山派老道士抓回去封了一百多年,他才慢慢恢复了一些神智,也知道趋利避害。
时间越长,他的记忆就越多,直接或间接也能学到新的生存规则。
毕竟僵尸洞里,比他强的一抓一大把。
比他老的一抓一大把。
比他更暴躁更热衷搞事情的,也是一抓一大把。
他是个不算出挑的小刺头,被抹平棱角,只差僵尸洞几位臭脾气老头子僵几顿揍。
后来……大概不知道过了几十年还是几百年,他的菜鸟搭档出现了。
鉴于搭档好欺负,所以他也过得很自在。
就是搭档的师父,日常不做人,总是爱抓僵下棋。
打白工三次后,他就开始抗议,搭档师父才开始付钱买他的时间。
……
元酒和弘总聊了几句,昨天晚上入门前的隔阂就不复存在了。
“你的名字为什么会这么特别?”元酒好奇。
弘总看了眼城上月:“我觉得没有你们师徒特别。”
城上月正在收拾棋盘,抬眸道:“本尊名字挺好。”
谁起的,忘记了。
反正自他自己记事起,就是这个名。
至于元酒,普普通通,马马虎虎。
元酒坚持道:“我还是觉得你名字更特别?你有姓氏吗?”
弘总:“应该有,好像是姓何,还是鹤……具体记不太清楚了。”
名字不重要。
反正他始终没有想起自己的全名……
章龄知从他旁边路过,听完他的话顿时插话道:“元观主,你别听他胡说,他生前姓孙。就叫孙弘。”
“后来他跟我搭档,下山开始历练之后,觉得自己名字不好听,看电视上什么什么总霸气,他就不准我们再叫他本名,只能喊他弘总。”
“为什么不是孙总?”
章龄知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大概是感觉太大众了?”
弘总正用死亡眼神盯盯盯盯着章龄知。
这个搭档,要不成了!
每回都拆台,他还怎么表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打算下山吃早饭,城上月决定也要跟着去。
就是……可能车坐不下。
弘总照旧坐在副驾驶,章龄知负责开车。
再加上一个桑心颐,还有元酒。
城上月就没有地方坐了。
元酒思考了两秒:“要不,师尊你在道观里待着算了,我回来给你带饭?”
城上月看着她:“本尊觉得你今天应该尊师重道一下。”
元酒:“……”
那就没办法了。
“大家挤一挤吧。”
元酒不想御剑,被监控拍到太麻烦了。
在郊外到处跑可以,一到了市区内,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还有违章拍照……
她这种热衷飚速的风一般女子,如果交警追得上肯定给她开罚单,如果追不上……那就要预定下一期《走近科学》,或者某法制频道。
太难了。
师尊明明更有办法,可以直接撕开空间……
但是他最近明显也很懒散,依赖交通工具,不想再靠自己双脚双手努力了。
位置调整后,大美鬼桑心颐坐在副驾驶。
元酒挤在中间,被弘总和师尊夹着。
她抱住双臂,脸上的表情格外严肃。
鉴于最近坐车总是容易出现人挤人现象,她觉得马上就要被逼出洪荒之力,一旦下定决心,改天就能去驾校考个驾照回来!
……
车子开到特管局门口后,元酒立刻从跳下车,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弘总站在汽车边,对于街对面的包子毫无食欲。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打算等工作结束,就去不远处的肉店买几根猪大骨,回来当磨牙棒。
反正这次的护送任务,只要把那个女鬼丢进特管局特制的牢房里,和正直师叔交接完毕,他今天早上就可以下班了!
章龄知先和桑心颐,以及弘总回特管局交接。
段时露是必须要严格看守的。
等忙完再出来吃饭也不迟。
元酒和城上月自由多了,两人并排往马路对面走去。
路上,元酒终于想起来,身边好像少了个长乘:“师尊,长乘干嘛去了?”
今天早上回道观好像没有看到他。
城上月:“长乘昨天晚上出去了。”
“帮你处理那些到道观报名的鬼。”
元酒:“!!!”她这才想起来昨天计划好的事情。
要抓那些诈骗犯来着,专门要组个爬网线的小团伙,收拾那些一天天不干人事的混蛋!
“想起来了?”城上月睨了她一眼,“这事儿让长乘去办吧,他处理起这种事情来,比你可熟门熟路。”
元酒:“……我有这想法,最初还不是为了追回师尊你被骗的五千块钱?”
城上月抿唇不语:“……”
这个梗看来是过不去了。
他应该是修仙界被电信/诈骗第一人!
说出去也很丢人了。
“小钱。”城上月强行挽尊道。
元酒扁着嘴道:“五千块钱,都快抵得上二三线城市普通工人一个的工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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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挑了个位置坐下:“道观的伙食费可不止这些,就那只狐狸偶尔带回来的牛肉、海鲜这些东西,都价值上万。”
元酒:“大狐狸那是自己搭的食材,不算。”
城上月凝眸道:“你是如何看那只狐狸的?究竟是何打算?”
元酒疑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给他治病赚钱啊!而且,我还能怎么看狐狸?当然是金大腿,巨粗那种。”
城上月看着她难得缄默,最后点了几样早餐,让她去拿。
望着元酒的后脑勺,他轻轻叹气摇了摇头。
果然……不开窍呢。
他们山头出来的人,没一个在感情方面擅长的。
不过这样也好,那狐狸再积极讨好,也没什么用。
慢慢熬着吧。
最好永远不开窍,让那狐狸当好工具人,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
元酒不懂城上月的“险恶用心”。
当然,就算他们明说,她其实也什么想法。
她还小呢。
师尊上千岁,长乘也有上千岁,狐狸也有千岁了。
就她一个三百岁出头,当然是趁着正年轻,能浪就浪啊!
她从来不否认,对雍长殊非常有好感,但最开始还是因为他的钞能力,可能还有一点点……男色?
后来接触过多,她也发现雍长殊不少优点,比如性格也很不错,为人处世十分智慧……
但是吧,她身边也不缺这种人。
眼下,她就想好好赚钱,经营起道观和山头,争取发家致富,给南南攒下一份家底。
让归元观能够继续开下去,挑一个靠谱的观主委以重任。
然后再仔细摸索一下,到底如何才能突破最后一关飞升。
修为已经到头,剩下的就只剩修行了。
……
段时露被交接给了正直师叔。
弘总开心地打卡下班,然后一个跑到肉摊去买大骨头去了。
章龄知进早餐店时,刚好和开车到的江括碰上,今天白牧也回来上班,三个人正好一起吃早餐,顺便聊聊接下来的工作。
元酒看到白牧时,主动抬手摇了摇。
白牧也很意外在这里看到元酒:“元观主那么巧啊,今天怎么来咱们局附近吃早餐?”
“我跟章龄知一起来的。”
元酒关切道:“你身体已经康复了吗?”
“托您的福,已经全好了。”白牧在元酒附近的桌子坐下,点了一碗热干面,又拿了一杯豆浆和一个包子,“好久没吃这家店的早饭了,想得慌。”
元酒已经拿着包子啃上了,看了眼他碗里的面,想着回去要不给长乘再带一份。
而且吧……
长乘好像还没来办过身份证明?
吃饭的时候,江括邀请元酒可以一起参与审讯。
元酒想了想,看向城上月:“师尊有兴趣吗?”
城上月随意道:“看你自己的想法。”
那就去。
元酒答应了,吃过早饭就跟着几人进了特管局。
段时露一看到她的脸,立刻害怕地往角落里躲,活像看到逼良为娼的恶霸。
元酒摸了摸自己的脸,跟着白牧去了隔壁的观察室,隔着一层单向玻璃望着审讯室内的情况。
这次江括和章龄知不管问什么,段时露都没有犹豫直接回答了。
她不是普通人类,所以单向玻璃对她来说没起任何作用,她能感觉到观察室里那道熟悉的,充满了压迫感的目光。
段家那鬼宅的情况,大部分和江括推测的差不多,就是细节上略有出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段家一家五口人遇害后,御鬼宗的霍天禄因为偶然听到梅肇池村闹鬼的传言,所以就去一探究竟。在梅肇池村待了一段时间后,他终于找到在段家老宅昼伏夜出的五只厉鬼,而且还是整整齐齐的一家子,这对驭鬼师来说也是非常罕见的情况。
所以霍天禄就对这一家五口子厉鬼起了心思。
五只厉鬼一起驯养,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一下能多五只帮手,但是坏处就是驯养五只厉鬼非常难。
需要的资源也就变成了五倍,花费的时间也会更长。
霍天禄觉得这是值得的,他没有利用梅肇池村的村民投喂这几只厉鬼,反而从其他地方诱拐,购买,抓捕普通人来驯养这些厉鬼。
不过在完成五只厉鬼炼化前就出现了意外。
特管局在他发现梅肇池村几个月后,就派出了第一批执法员前来调查梅肇池村闹鬼的案子。
当时霍天禄正好在外搜寻其他猎物,他与段家几只贪婪地厉鬼有过协议,他们绝对不能对村子里的人下手,也不能随意对进入段家鬼宅的人下手,以免暴露他们的存在。
可惜五只厉鬼并没有被完全驯化,当时也只是将霍天禄当做一个觅食的途径。
所以第一组特管局执法员,金溧和邓海循着痕迹进入段宅后,段家有两只厉鬼没忍住,对他们出手了。
出手的是段时露父母,段弓延和麻兰洁。
等霍天禄回来之后,发现了金溧和邓海的尸体,原本和气的面具瞬间被撕碎,愤怒之下直接杀掉了麻兰洁,并且强行给剩下四只厉鬼套上禁制,以致于他元气受损,几乎是一夜就白了头。
不过付出这样多,换来的是四只厉鬼对他唯命是从。
所以霍天禄惩罚了他们一段时间,才开始重新找猎物。
因为特管局在梅肇池村损失了两个人,霍天禄就是再想低调也没办法。
所以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特管局第二组执法员,姚蓝和聂书哲一进入段家鬼宅后,就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
聂书哲和前两位执法员结局一样。
至于姚蓝……
段时露回忆道:“我真的不知道霍天禄为什么要留着她,但是当时他确实没有让我们杀掉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受了很重的伤,被霍天禄带走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以前我哥问过一次,霍天禄只说让我们不要多管闲事。”
“不过……”
段时露有些迟疑要不要继续说。
江括握着签字笔,抬眸道:“不过什么?”
章龄知敲击键盘做笔录的声音也停下来,看向了吞吞吐吐的她。
“不过,那个女人的血很香。”
“我也说不上来,我们其实喝过很多人的血,但是只有那个女人的血流出来的时候,我爸当场就控制不住咬伤了她,最后被霍天禄打成了重伤。霍天禄当时只嘀咕了一句说,留着她有很大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处什么地,好像他很宝贝那个女执法员……”
章龄知低头在键盘上敲了几行字,忽然扭头看向江括:“江队,我们出去一下。”
江括不知道章龄知想到什么要出去说。
但是他放下笔,让正直师叔看守着段时露,自己跟着章龄知走了出去,确定走到段时露听不到的地方后,章龄知拧眉思索道:“我怀疑……可能是妖血。”
“姚蓝是人类。”江括很确定道。
“特管局有姚蓝的档案,她虽然是个孤儿,但是做过正规检查,从小到大也有相关履历,没有任何兽化的征兆与现象。”
章龄知抿唇道:“我的意思是,半妖。”
“半妖的情况比较复杂,有些半妖血脉比较薄弱,所以就和普通人一样。”
“有些半妖可能幼年期与人类一样,到了成年期之后才会有妖化迹象……”
这个得看血脉的强弱。
江括被他这个理由说服了,认真思考了片刻:“我打电话问问实验室那边,有没有保留姚蓝的血样。”
“我觉得不如做个实验,让段时露试试看。”
江括神色凝肃:“你说说看。”
“取人的血样儿和妖的血样儿,以及半妖的血样儿,分别让段时露辨别,哪种和姚蓝的血液味道最相近。”
江括考虑了一会儿:“可以,我去找金檀。”
“半妖……咱们局应该没有在职的半妖吧?”
元酒推开观察室的门,斜倚在门边道:“我刚好认识一只半妖,王极乐鸟半妖。”
江括:“能麻烦你请他过来一趟吗?想请他配合取一些血样儿。”
元酒:“我打电话问问他。”
估计杜正周应该会愿意配合特管局的工作。
元酒拿着手机走远,给杜正周打了个电话。
确定杜正周就在北海市后,元酒将事情原委说了一下,杜正周很爽快,没怎么犹豫就答应过来了。
……
在杜正周到来之前,审讯继续。
元酒对于后面的审问其实不太感兴趣,在地府熬了一圈,段时露虽然该招供的都招了,但是她和霍天禄并没有定下正式的鬼仆契约,这也导致段时露对霍天禄的真正情况知之甚少。
炼制五只厉鬼,却只与段崎瑞定下了鬼仆契约。
元酒也不知道那个已经死翘翘的邪修老头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但是想起来段崎瑞那身奇怪的装扮,元酒把事情与谢必安说过后,对方只是揣测可能邪修是想伪造一个新的鬼门,训练段崎瑞成为假的地府使者,以诱骗其他鬼魂,进而吞噬对方。
这种揣测,勉强也说得过去。
就是感觉怪诡异的。
段家正堂上那几幅画,元酒也仔细研究过了,除了不太合乎场景以外,并没有其他玄秘。
甚至还比不上那块被她砸碎的玄阴镜。
……
杜正周很快就开着自己的座驾到了特管局门口。
他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但对这个部门其实早有耳闻。
不过他是生面孔,进来的时候被门卫拦住,先盘问了一圈。
元酒算着时间,刚好准备出去接他,就从门卫那里把他领到了金檀那儿。
金檀已经准备好两份血样儿,一份是普通的人类血液,一份是他自己的妖血,他又拿了消毒的棉签和医用取血器材,从杜正周身上取了一份血样儿后,很快就带去了审讯室。
杜正周有些好奇,但是案件内情他不方便参与,江括打算补给他一份取血的奖金,但被杜正周拒绝了。
他本身就不缺钱,来这里也是因为元酒,打从心里相信元酒不会害他。
取一小管血液而已,为了查案,也不是为了什么不正当的研究,他是愿意配合的。
审讯室那边很快就出了结果。
段时露对金檀的血液反应最大,但是她认定杜正周那种血液的味道和姚蓝的最相似。
有了最初的预判,结果也就变得很容易接受。
姚蓝确实是半妖。
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但因为受伤失血,不知道霍天禄有什么手段,竟然发现了她的半妖身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消息对特管局来说,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姚蓝可能因为血脉的价值,还活着。
坏消息则是,她的血脉价值很可能让她活着饱受折磨,直到现在都无法解脱。
他们越晚找到姚蓝,姚蓝要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多。
而且,确定了姚蓝是半妖,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姚蓝是何种类的半妖。
如果被霍天禄卖给了专门研究半妖和妖族的私人研究室……江括一想到这里就有些生气。
之前他们也摧毁过私下研究妖族的小实验室。
妖族寿命比人类要长的多,力量也比人类更为强大,所以总有些野心勃勃的人,想要从事这方面的研究。
而且妖血用途很多,比如用于画符篆,成功率会更高,威力也会更大。
这种情况在建国之前有,当时玄门和妖族是对立状态,所以道士除了捉鬼之外,还会专门去抓捕一些小妖,用小妖的血液画符。
不过这种事情在建国之后就被明令禁止了。
妖血画符成为了正统玄门所忌讳的事情。
不过一些正规渠道得来的妖血还是可以的,就是管控比较严格。
有些门派可能需要镇压一些比较危险的生物时,可能会朝特管局申请批准,征集一批妖血。
当然需要妖族自己愿意献血。
一般来说,玄门会在征集时给出很丰厚的酬金,之后钱货两清。
……
特管局要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元酒暂时管不着这些。
人如果碰上,她肯定顺手救了。
碰不到,那就没办法了。
毕竟当初试着依靠姚蓝旧物寻人也没有结果。
元酒和城上月从观察室出来后,看到杜正周坐在休息室内,推门进去后笑着问道:“你还没有离开吗?我以为你采完血样儿就走了。”
杜正周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元酒微微颔首,笑着说道:“我在等您。”
“找我有事啊?”元酒抬手示意他坐下,挑了个位置坐好后问道:“有事你可以直接说,今天你能来我也非常感谢。”
“这是小事儿,配合执法部门工作是应该的,再说我年轻力壮,一点点血样儿也不会对我身体有任何的影响。”
元酒微微颔首:“所以,你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没,我最近挺好的,尤其是你教了我清心咒以后,我的身体状况比之前稳定很多了。”
元酒微微仰头,随后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但她觉得是忠告,又小声补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堵不如疏,你早点找个伴侣,什么事儿都没了。”
杜正周但笑不语。
一辈子的伴侣要是那么好找,他至于现在还单着吗?
现在社会风气浮躁,而且很多女孩子都是冲着他家世背景来的,要说对他真心倒也未必,更别说愿意和他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他父母那种相濡以沫,共慕白首的感情,其实很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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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变了。
他也怕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事儿等以后再说吧,我要是找到了,一定带去给观主您瞧瞧。”
毕竟元酒会看相,靠谱他就冲!
“我今天等您,是想请你去我家,帮我家布个风水局。”
杜正周斟酌了一下语言:“我祖父祖母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我想着能不能改改家里的风水,至少给二老换个好一点的风水环境,这样住着也更顺心。不求能长命百岁,只希望他们晚年生活无病无灾。”
“风水局啊?”元酒倒是真的挺意外。
有几个老客户也知道她会风水,口头上说找她布置风水局,但是到现在也没见到人来找她。
她还以为自己名声没打出去,那些人只是看在面子上跟她客套客套呢。
杜正周期待地看着她,试探道:“元观主是没空吗?我们家不急的,什么时候都可以。”
“倒也不是,我最近确实蛮清闲的,风水局可以帮你布置,就是我收费蛮高。”
毕竟她布置的风水局,那绝对不会单一功能。
不然砸了她招牌,她以后还怎么接单?
杜正周闻言立马笑了:“这个元观主无需担心,我不缺钱。”
“元观主可以现在就开价,我相信你的人品。”
元酒顿时笑眯了眼睛:“我就喜欢和你这种爽快人说话。”
“低阶风水局两百万起步。”
“中阶风水局六百万起步。”
“高级风水局一千万起步。”
元酒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看着杜正周认认真真说道:“你先考虑好选哪一种,到时候我再去你家看看格局,制定个最好的风水局方案,保管让你物有所值,每一分钱都花到心坎上。”
元酒这态度与保证,绝对是每一个客户最喜欢的。
她太了解客户的需求了。
因为她自己也经常是客户,道观又穷,所以她总是有点抠抠搜搜,自然明白钱最好都花的有价值,付钱的人才会开开心心,大大方方。
杜正周没犹豫,直接预定了千万的高级风水局。
元酒一听顿时乐得快找不着北。
这样壕气冲天的大客户,最好再多来几个,她就能早点儿暴富,还清债务,走向人生巅峰了。
……
杜正周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特管局。
元酒已经和他约好了时间上门先看看他家的布局。
这世上最好的风水局当然是浑然天成的,她的高阶风水局都是根据客户具体的居住环境,还有个人需求特别定制而成。
不过元酒准备离开时,桑心颐忽然敲了敲休息室的门。
“元观主,要去看看西北来的野僵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站在原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忽闪了几下,立马点头说道:“来。”
她见过的僵尸就弘总和正直师叔两个,还没有见过其他的呢。
而且野生僵尸,一听就很有意思,估计脾气也很暴躁。
元酒和城上月跟着桑心颐去了特管局后面的院子,周围的围墙都铸的很高,而且上空也拉满了电网,四周还多处都贴着黄色的符篆。
弘总正拿着一根大骨头磨牙,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欣赏着训练场中央被很粗锁链锁着,且贴满了无数黄色符篆的黑色棺材。
一只站起来的小熊猫就在弘总脚边,揣着一对毛茸茸的爪子,用一双很萌的小眼睛盯着棺材看。
这野僵他其实已经送来好几天了,但是迟迟没有人上去解封。
主要是野僵脾气不太好,茅山派虽然也有道士下山,想接手这只僵尸,但是靠近之后发现野僵气场很强,并不是他们能控制的,所以这事儿就搁置了。
不过把这只野僵一直锁在棺材里也不是办法。
棺材上那些符篆的封印已经越来越弱,再过两天等符篆的效果消失后,这只棺材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堆木板子,根本起不到关押野僵的作用。
……
元酒站在弘总身边,低头看着刚到她膝盖的小熊猫,忍不住薅了一下油光水滑的红褐色皮毛。
站立的小熊猫第一时间抬头盯着元酒,死亡凝视。
元酒收回手指,笑着道:“你好啊,你也是特管局的执法员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小熊猫尾巴杵在地上,尖利的爪爪从肉垫中弹出来:“我不是。”
“他是开运输公司的,这次把这只野僵从西北运输过来,就是他亲自押运的。”弘总随口说道。
“原来如此。”元酒微微颔首。
现在妖怪也真的很厉害,在人类社会混得风生水起,开了公司不说,还做大做强。
真的很六了。
她得学习学习。
“也没见茅山派来了其他人,这只野僵你们打算就这么放出来吗?打算怎么处理?”
弘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下班了,过来吃瓜看戏的。”
元酒:“……”
被元酒目光扫到的小熊猫:“我就是个送货员,等他们打开棺材,确认那僵尸还是活蹦乱跳的,才会正式签收。”
事实上,并不是。
他就是好奇,大老远的跑了好几天长途,就为了押送这一口棺材。
一路上,棺材里的野僵折腾出不少花样儿,弄得他恨不得将对方从棺材里拖出来打一顿。
眼下能亲眼看到这野僵被收拾,当然不能那么快就离开。
毕竟这种热闹,几十年都难得见一次。
他也不是特管局的执法员,只能借着签收的借口留在着欣赏野僵的倒霉下场。
……
桑心颐拿了几瓶果饮过来,递给元酒时,元酒看了眼上面的小水珠。
冰过的。
大美人真的人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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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贴。
元酒也就是想想,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拧开了橙汁灌了一小口。
“谢谢。”
桑心颐给城上月也递了一瓶,还有站在保持妖身的小熊猫。
元酒对小熊猫其实超级好奇,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萌物,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肯定比狐狸还rua多了,要是能养一只……她能把小熊猫撸到秃毛。
“你们打算派谁来驯养这只野僵?”
桑心颐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接到消息,说今天上午要开棺,茅山派那边会派人过来。”
没一会儿,乜经纬拿着一个苹果,边啃边往这边走来。
元酒诧异道:“不会是他吧?他不是有一只僵尸了吗?”
“应该不是吧。”
乜经纬加入他们聊天后,笑着道:“一会儿我师伯过来收僵尸。”
“那个叫明响的师伯?”
“不是,是另一个。”乜经纬笑着说道,“你应该还没见过,他是我师父那一辈里,唯一一个至今没有找僵尸做搭档的人。”
“他叫明秋。”
元酒不认识,也没听章龄知提起过这人。
乜经纬看时间还早,随口介绍起这位鲜为人知的明秋师伯。
明秋虽然是他师伯,但是其实还很年轻。
他入门比较早,今年也就刚三十岁,是帝都那边世家的继承人。
因为小时候体弱多病,要是容易被邪祟缠身,所以家里人带着他四处求医问药,求神拜佛。
最后好不容易找关系花钱,将明秋塞进了茅山派。
茅山派是个大派,少说绵延也有数百年了,肯定是有底蕴在的。
能够拜入茅山派,绝对是件好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
明秋本名叫汪秋池,没满六岁就进了茅山派,在茅山派待了四五年后,他的体魄好了很多。
再也没有什么鬼祟缠身的情况。
所以汪家每年都会给茅山派捐很大一笔香火钱。
明秋是在北海市长大的,不过成年后又回了帝都。
毕竟本家在那里,不可能一直不回去。
加上他可能会继承家业,所以养僵尸的事情就一拖再拖,因为怕不合适,耽搁彼此。
不过今年好像家族产业那边尘埃落定,明秋不打算继承家业,反而打算以后拿着分红,留在茅山清修。
所以,这养僵一事又重新提上了议程。
作为茅山派最有钱,且最有慧根的弟子,明秋的选择也就成了长辈们最看重的事情。
……
元酒听完之后,不置可否。
她默了一会儿,小声问道:“你确定你师伯能控制得住那只野僵吗?你们茅山派的僵尸洞应该有很多更适合他的僵尸,供他挑选培养成搭档吧?”
乜经纬摇头:“师伯比较喜欢有挑战的东西。”
“选搭档也不例外。”
弘总对此毫无反应,他是认识明秋的,就是觉得那小子一直不大讨喜。
小时候逗他,一点都不配合。
长大之后,也是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样。
他不喜欢。
没有章龄知可爱,也没有章龄知贴心。
在章龄知没有入茅山派之前,其实明秋是想挑他的,但是他看明秋不顺眼。
老道士也给他们算过一卦,没缘分。
所以……掰了。
……
大概等到日头高了一些,棺材里的动静更大了。
棺材盖开始从内部被敲得哐哐响,连带着棺材上很粗的锁链都在哗啦啦震动,符篆上的朱砂在缓缓褪色,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拼尽全力镇压着棺材内的邪物。
是的。
邪物!
元酒看到这只棺材的第一眼,就发现里面那只野僵邪性很足。
不过像弘总这样的僵尸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僵尸都还是很邪的,包括正直师叔,元酒也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那种邪性与血腥。
所以弘总进道观可以,但是正直师叔根本进不了归元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乜经纬的师伯没过多久就到了。
看到明秋的第一眼,元酒就知道弘总为什么不喜欢他了。
明秋确实是那种人淡如菊的风格,与看起来乖巧又可爱的章龄知比起来,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像弘总这种热爱追星,坚持为糖果美少女组合打call的僵尸,和明秋站在一起,画风明显就很违和。
明秋走过来后,朝着几人歉疚颔首道:“抱歉,从机场过来的路上有些堵车,来晚了。”
乜经纬笑着为明秋介绍了一下。
介绍到元酒面前时,明秋显然眼睛里亮了亮:“元观主,我之前听说过,幸会。”
元酒跟他简单地握了握爪子,不明所以地收回手。
“弘总朋友圈发过,龄知朋友圈也提到过你。”
元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明秋看向一旁的弘总,打招呼道:“弘总好久不见。”
弘总拿鼻孔对着他。
明秋也一点都不计较,他对弘总算是比较熟悉的。
永远三岁半的小孩子脾气。
桑心颐看着明秋道:“行了,赶紧准备准备,开棺吧。”
“那棺材和符篆封不了他多久了。”桑心颐仔细叮嘱道,“你们茅山派的长辈跟我说过,万事不可强求,如果棺材里那只野僵没有和你组队的意思,你也无需强求,缘分这事儿求不来。”
弘总立刻煞有其事地点头。
明秋看到弘总的模样,忍俊不禁道:“我明白。”
……
明秋直接走到了棺材附近。
桑心颐和乜经纬也提起了一颗心。
虽然说明秋实力很强,但是他们也没有真正触过底,其实并不太清楚明秋这池子水到底有多深。
弘总拿着大骨头磨牙,从坐在台阶上的姿势站起来了,明显还是戒备状态。
估计一有不对,就会立刻出手先护住茅山派这根金苗苗。
看在他小时候为了讨好自己,送了好多好多亮闪闪的宝石份上吧,
不知道何时,章龄知和江括已经审完了段时露。
江括来看了一眼,站在角落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严肃。
说实话,他还是比较倾向于将野僵先放在茅山派的僵尸洞养一段时间,熟悉之后,僵尸也没有那么暴躁,他们再慢慢和这只僵尸建立起合作搭档的关系,会更加的稳妥。
只是,明秋在茅山派还算比较有话语权,所以这事儿提了之后……他也没有反驳。
江括先看了眼弘总和桑心颐,注意到元酒和城上月也在一旁时,心才慢慢落回原地。
如果失败,应该问题也不大。
至少不会出人命。
也不会让这只野僵跑出去闹出大事。
……
夏日的太阳毒辣。
阳光下的明秋直接抬手揭掉了棺材上的符篆,符篆很快就失去了光芒,飘落在地上。
铁链哗啦啦作响。
元酒摸了摸下巴,与一旁的城上月说道:“师尊,你觉得他能成功吗?”
城上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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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研究过僵尸,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本身这种合作,就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
但是初次见面,他觉得要一下子建立这种信任……还是天方夜谭。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谁也说不准的。
……
揭开符篆后,明秋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棺材里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随后“砰”地一下,缠绕在棺材上的铁链绷断,棺材板直接从中间劈开,在空中翻滚了两圈砸在两侧的地面上,震起了很高的尘土。
棺材里的僵尸忽然坐起来,愤怒地冲吃瓜观众们咆哮。
元酒跟他对视了几秒,眼神中藏不住探究好奇之色,直接让咆哮的野僵冷不听停下来,警惕地盯着她。
不过在看到她身边站在的女鬼后,野僵顿时理智不了了,被愤怒冲昏头脑,踢翻棺材就里面跳出来,朝着桑心颐杀气腾腾地冲过来。
桑心颐捏了捏扇子:“毛病!还想打?”
……
明秋从始至终都没被那只僵尸放在眼里,野僵直接从他身边穿过去,明秋嘴角笑意更深。
很好。
确认过眼神,又是不一只不识时务的僵。
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明秋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上的僵,总是不喜欢他?
他可是茅山派整个山门里最有钱的,可以给他们换最好的棺材,攒最漂亮的陪葬品……
但是吧,个个都想白嫖他的宝贝。
小时候,他捧着一盒彩色的宝石,想跟弘总打好关系。
结果,弘总收了宝石,陪他玩了三天,就回到僵尸洞去睡大觉了。
不管他后来怎么等,都等不到这个忘恩负义的僵!
师父说的没缘,是真的没缘。
花钱也不行。
他是亲身实践过,才有了这么透彻的领悟。
……
在野僵靠近桑心颐之前,明秋忽然出手拦住野僵。
野僵自然毫不犹豫,一爪子就朝他脸上挠去。
区区人类……竟敢……
野僵爪子挠了个空,然后感觉脑门上被狠狠拍了一下。
好家伙!
又是符篆。
他姥姥的。。。
野僵保持着妖娆的姿势,一动不动。
明秋收回了手,笑着道:“你好,我是明秋。”
野僵双眼盯着面前的符篆,又瞪着近在咫尺的明秋。
别让他自由,不然他一定要把挂在树上三天三夜!
让他尝尝这种不得自由的滋味!
好气
明秋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抬眸道:“想不想有个安安稳稳养老的地方?世上最豪华的棺材,很多很多漂亮的陪葬品,没有外人干扰,还定期投喂……”
野僵盯着他:这人类脑子有毛病吗
谁会对一只僵尸那么好?
他是那么好骗的吗?
蠢货!
明秋指了指一旁看戏的弘总:“看到了吗?那也是僵,有自己的僵尸洞,有自己的棺材床,还有一堆攒起来的陪葬品,你难道不想试试看,过上他那样的生活吗?”
弘总咔嚓咔嚓啃着猪大骨磨牙,点点头。
说的倒也没错。
明秋打开手机,翻出几张照片:“如果你做我的搭档,你立马就能拥有这些。”
“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椁,里面还有一副打造好的玉棺。”
“陪葬品有这些……”
“而且,以后每年都定期打钱,你可以买任何你想买的东西。”
野僵依旧不能动。
但是,心动了。
就一下。
这肯定是陷阱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已经是只几百年的僵了,这些常识还是有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好笑地看着明秋说得天花乱坠,忍不住扭头与城上月说道:“这条件也太丰厚了,我要是只僵,估计他勾勾手指头我就要跟他跑了。”
城上月打量了那只僵尸片刻,有些心动道:“本尊还没有养过僵。”
元酒脑袋里立刻拉响了警报:“!!!”
师尊他是想干嘛?!
城上月忽然看向一旁的江括:“如果……他失败了,那只僵尸能让我领走吗?”
元酒:“师尊!不可以。”
道观哪里有僵尸能住的地方?!
现在她们这几个道观中坚力量每晚都还幕天席地呢!
而且以后他回去了,总不会还要把这只僵给带回修仙界吧?
开什么国际玩笑?
别说金丝楠木的棺材和玉棺了,那么奢侈的东西,师尊如果给捡回家的野僵,她会吃一缸的醋!
坚决不行,必须让师尊打消这个念头。
江括一时间被城上月给问住了。
这只僵尸是他们特管局派执法员专门去抓的,目的是为了清扫当地不安定因素,保护当地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把这只僵押送回来之前,他们早就想好了这只僵唯一的去处,就是茅山派的僵尸洞。
因为国内还没有第二个门派,能像茅山派那样形成完整的养僵驯僵体系。
他们有足够的实力,来压制这些僵尸,并且约束他们的行为。
所以……江括思考了两秒,反问道:“城先生是深思熟虑后,决定要养僵吗?”
他更倾向于城上月是一时兴起,对僵尸其实也就是好奇,三天的热度。
到头来发现养僵尸,屁事儿一堆,估计转头就想把僵尸打包邮寄回特管局。
城上月没再说话。
只是看着那只披着破破烂烂衣裳,跟山里野人似的僵尸,还是有点……贼心不死。
元酒现在就祈祷明秋的糖衣炮弹起作用,这样一来,师尊就是想养僵尸也不可能。
……
被顶住的野僵盯着喋喋不休的明秋,憋住了劲儿想发力,冲破禁锢他行动的符篆。
这人狡猾!
嘴上说的好听,但是还不是对他上来就动手了。
明秋见野僵好像不怎么松动,思考了几秒问道:“这样吧,你有没有什么要求?我看看我能不能满足你。”
野僵冲他龇牙。
显然被符篆定住了,连嗷嗷叫都做不到。
明秋抬手又在他肩膀上拍了张符篆:“现在可以说话了。”
“滚——”野僵脾气暴躁,不是吹的。
“那我们打一架,赢了你以后听我的,输了,我送你一副上好的棺材。”
野僵顶着鸡窝头,然后答应了他。
刚刚是他小看了这个弱不禁风的人类,才会被他用符篆定住身,现在他专心致志对法他,这个弱鸡肯定没办法在对他下手,他分分钟就能把他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明秋抬手揭掉野僵身上的符篆,戒备地往后退了几步:“这里不合适,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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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僵扭头盯着桑心颐看了一眼,大概还是在记仇,在西北的时候这只厉鬼,与那只狼妖对他可是没有半分手下留情,差点儿把他一只眼睛戳瞎。
他可记着仇呢!
等他收拾完这白斩鸡小子,一会儿就来跟着女鬼大战三百回合!
……
明秋与野僵过招确实精彩。
元酒从储物手镯掏出几只长板凳,然后又拿出一盘五香瓜子和橘子糖,在一条板凳上坐下吃瓜看戏。
城上月顺势在她身边落座,从她盘子里捡走了两颗橘子糖,剥开后放进嘴里,打量着明秋和野僵的互攻路数。
总体来说,人类肯定是处于劣势的。
毕竟僵尸几百年的修为,人类一二十年的修行,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僵尸一身铜皮铁骨,也是他们跟其他生物逞凶斗狠的本钱。
明秋如果单靠蛮力和巧劲儿,是根本无法破开野僵的防御。
而且这只僵尸的动作虽然大开大合,但是速度一点都不慢。
明显是粗中有细的典范。
元酒有些好奇,这只僵尸身前什么来历,竟然有种武将的风格。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野僵身上的碎布料,大多数都破破烂烂,身上挂着的好像是甲片,但是早就被腐蚀得面目全非,所以元酒也只能猜测,他身上的衣物可能是副盔甲。
……
明秋自然知道自己处于劣势,这只僵尸与古板的正直师叔,还有跳脱的弘总风格路数都不相同。
出手就有种悍然的杀气。
这是一只真正踏过尸山血海的僵。
明秋一直且战且退,始终全神贯注地观察野僵,寻找他的弱点。
他的速度也很快,而且能力和章龄知乜经纬明显不是一个等级的,从他简单的闪避和出手就能看出,他的水平比两人要高出太多,虽然岁数没有相差太多。
城上月观察了一会儿,将嘴里的橘子软糖咬碎后,拧眉道:“这个人……很有耐心。”
元酒点点头:“他一直在观察,就算在这种时候,那只僵尸都没能碰到他一根头发。”
“他连武器都没带。”城上月点头道,“这是我来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实力算是比较出挑,天赋也很高的人了。”
确实。
她对特管局执法员普遍认知,实力水平偏低。
就算是妖族,妖力其实也不算很高。
不然郎代也不会被几道雷就劈成重伤,修行还是浅了点,且对抗雷电没摸到半点窍门。
渡劫也是有窍门的,这是她挨了无数次雷劈,劈出来的经验。
不过这个世界本身灵气就稀薄得很,灵物自然也很难与修仙界相提并论。
所以一切都是合乎这个世界的天地法则。
……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明秋忽然出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从手腕上取下一只金色的镯子,抬手就朝着野僵腰侧扔去。
与此同时,不忘左手捏着符篆,立刻攻击野僵。
金色的镯子射向野僵腰间时,他自然也发现了,但是相比于一个小手镯,他更忌惮的是明秋手里的符篆,一旦被这破玩意贴上,那就是彻底完蛋了。
所以他没管手镯,反而挡开了符篆,并且出手偷袭明秋。
明秋与他距离很近,忽然露出一抹微笑:“你输了。”
金色的镯子砸向野僵腰侧时,宛如一个小炮弹,直接将他撞飞砸在了院墙上。
明秋速度奇快无比,几乎是眨眼间就出现在野僵身前,抬手就把早就准备好的第二张符篆,“啪”地一下,拍在了撞懵的野僵脑门上。
这一轮,明秋VS野僵,明秋胜。
一局定胜负。
野僵虽然很不服气,但是没办法,输了就是输了,如果赖账那就太丢僵的脸了。
好歹他身前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武官,当然不能没脸没皮,说话不算话。
但是……
明秋揭掉他脑门上符篆后,野僵抬手揉了揉被金手镯砸中的地方。
铜皮铁骨的僵尸,为什么也会觉得疼?
这完全不合理啊?
他都当僵尸那么多年了,还从来没遇上这种情况。
想问明白,至少要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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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是件法器。
法器她有很多,自己也会锻造,但是很少见玄门的道士有实力这么强悍的法器。
她好奇作用,同样也好奇,这玩意儿到底出自谁手。
不过这应该是明秋的秘密。
她与明秋非亲非故,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也不好一上来就逮着人家的宝贝一通打听。
野僵与明秋打赌,愿赌服输。
所以他从墙上下来后,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盯着一脸笑容的明秋道:“有什么要求就说吧,老子认输。”
认输也是最横的。
明秋笑得如沐春风,眼角细细的褶皱明显透露着他的好心情:“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的要求,我只是想找个搭档。”
野僵半信半疑:“你真给我开那么好的条件?”
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花那么多钱给他一个僵尸,命比他还长。
这家伙是钱太多了,想撒吗?
明秋自然不知道野僵脑子里怎么想的,他发现这只野僵警惕心很高,也聪明太多了。
他很满意。
再次上上下下打量新搭档后,明秋抬手道:“我叫明秋,本名汪秋池。”
野僵看他伸出来的手,又看看自己满手血污,关键指甲里也黑乎乎的,他顿时就有点犹豫。
这人还挺礼貌。
“握手。”明秋并不介意,“以后我们就是互相依靠的生死搭档了。”
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忽然从体内油然而生。
野僵大受震撼。
与活着的人类做生死搭档……
虽然有些奇怪,但听起来蛮厉害的。
……
收服野僵的任务圆满完成。
坐在长凳上的小熊猫跳下来,走到明秋面前说道:“恭喜恭喜。”
“谢谢。”明秋心情很好,看到可爱的小熊猫妖也立刻笑眯眯地回应了一声。
小熊猫忽然掏出一张到付的单子:“麻烦把运费结算一下,当初填的是到付。”
明秋只是有点点意外,但顺手就把货单接过来,签上自己的名字后,低头道:“货运费用我会全部负责,辛苦你了。”
小熊猫拿到签收货单,也不怕他赖账,立刻掏出自己的二维码。
明秋拿着手机扫了一下,很快就完成了付款。
小熊猫打开银行卡一看,到账七位数。
瞬间开心地尾巴想要摇摆……
吃完瓜,看完戏,收完钱,该散就散了。
小熊猫朝江括礼貌的摇了摇手,走到走廊里后,身形慢慢就变成一个身形小巧,留着一头红褐色软发的少年。
元酒望着小熊猫离开,心里有点遗憾。
没能多撸两把,真的是……太可惜了。
不知道动物园里的小熊猫给不给撸。
……
江括给元酒结算了最近的费用和奖金后,元酒就与城上月一起离开了。
章龄知本想开车送他们回道观,但是临时接到了新任务要出现场,所以歉疚地和元酒说了一声,立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跟着江括走了。
所以元酒打算带城上月坐公交车。
两人上了公交车后,直奔后排的位置。
城上月不想那么早就回去,随口问道:“要不要去逛逛?”
元酒无聊地抬头:“去哪里?”
“去买蛋糕。”城上月拿出手机,调出自己收藏的页面,“这家店评分很高,想试试。”
元酒点开后,看着里面可爱漂亮的甜点,顿时感觉被召唤了。
她眼睛亮晶晶,点头道:“那我们就去。”
多买一些,囤起来吃。
城上月推开她的脑袋,右手搭在膝盖上,琢磨着最近要不要找些事情做。
他感觉自己好像……“摆烂”很久了。
就是,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感觉都很没意思。
两人过了四站就下车了,中间要路过一片居民区,那家网红甜品店在老城区那边的一条美食街里,位置比较偏僻。
两人路过居民楼时,听到了有小孩子的哭声与求救声。
下方路过的行人顿住脚步,仰头看着居民楼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孩,脑袋卡在防盗网下部,身体悬空在居民楼外。
过路的市民立刻打了消防电话,希望能尽快过来救援。
元酒拧眉看了几秒:“他坚持不了太久,再这么挣扎下去,他就算脑袋没有从防盗网下方拿出来,也会因为窒息死亡。”
一旁的市民担心又焦急:“这孩子的家长呢?”
“刚刚有人跑去那栋楼了。”
“估计是孩子家长不在家,把小孩儿反锁在家里……欸,真是要人命了。”
元酒将手机收起来,与城上月说道:“师尊,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把小孩儿塞回去。”
城上月微微颔首。
元酒快步跑到楼下,一个助冲后起跳,就开始徒手攀爬。
这栋楼外面家家户户都有防盗网和空调外机,落点还是蛮多的。
元酒其实本可以不利用这些,直接就能上去,但是下面围观的人那么多,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尊重一下科学和牛顿,所以做了些小掩饰,看似就是徒手攀爬上去。
她爬到四楼的防盗网顶棚上,单手抓着五楼的防盗网,直接把憋气通红,被吓得一直哭的小男孩儿慢慢塞了回去。
“别哭了,保持呼吸。”
小男孩儿看着元酒明亮的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姐姐……姐姐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元酒忍俊不禁道:“少说话,你这么小,阎王懒得收你呢。”
“什么死不死的,有我在呢,保管你能吃上今天的午饭。”
小男孩儿眨了眨眼睛,呼吸还是有些困难。
但是他半个身体已经挤过去了。
元酒单手顶着他双脚:“把腿打直了,踩在我手上,我把你腿塞回去。”
小男孩儿腿软,但还是努力抓着防盗网,慢慢将腿收了回去。
元酒扬了扬下巴:“从窗台上爬进去,不准再爬窗了,听到没有?”
“下次再爬窗,可就没有漂亮姐姐来救你了,说不定会是丑八怪来收你!”
小男孩儿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立刻打着哭嗝保证道:“我……我再也不会爬窗户了。”
“我保证。”
元酒笑了笑,朝他摇了摇手,顺手把玻璃窗给合上。
继而速度很快地踩着落点往下跳,看得下方热心市民心惊胆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安全落地后,楼下过路的人终于不再胆战心惊。
她看着周围越来越多搭话的人,有些不太适应,拽着师尊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儿。
城上月:“行了,没人了。”
元酒松开他的袖口,心有余悸道:“那些人一下子冲过来说话,实在是有点……”可怕。
热情得她受不了。
城上月抚平袖口的褶皱,低头拿出手机,缓缓说道:“刚刚我在楼下看到几个人举着手机在录拍,说不定你会上今天北海本地的热搜。”
元酒倒是巴不得她能出名点,这样也可以给道观引流啊。
“从这个巷子出去左拐,就能到那家甜品店所在的街道。”
城上月看了眼地图,确定自己没找错位置,收起手机已经抬腿朝着巷子尽头走去。
元酒很快就将救人的事情抛之脑后。
天大地大,师尊请客买甜点最大啦!
……
长乘将报名参加元酒那个爬网线计划的鬼全都记录在册,数量比他预期要高的多,有将近四十只鬼都参加了报名。
因为于敦和元酒单独谈过,所以长乘对他是有些印象的。
于敦是经常在网络里穿梭,他已经摸索出自己的一套定位方法,但是其他三十多只鬼,都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需要有鬼来专门教他们。
为了避免闹出人命,长乘现在并不打算让他们开始干活。
先培训再上岗,效果才会更好。
所以长乘定下了下次集合的时间,留下于敦,请他去道观一叙。
带着于敦回去后,元酒和城上月已经到家。
于敦见到元酒后,立刻就问好打招呼,元酒捧着一块小蛋糕正吃得开心,看到于敦后朝他招了招手。
“抱歉啊,昨晚有些事情耽误了。”
于敦摇头道:“没事,元观主你业务繁忙,我能理解。”
而且,对方还安排了另外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指导他们,已经很好了。
元酒拿着小叉子转了转,从储物手镯里掏出一个切块的千层蛋糕放在长乘面前:“给你带的。”
长乘拿起叉子,坐在一旁道:“昨晚报名的鬼,我记录在册的有三十九只。”
城上月和元酒齐齐抬头:“只有三十九只吗?”
当时包厢里里外外其实来了很多的鬼。
长乘:“有些报名了,我没选。”
元酒和城上月顿时表示理解。
难怪。
长乘放下叉子,徐徐说道:“之前在酒楼里那些鬼,有一些厉鬼混迹在其中,如果让他们也进了你这个计划小编队,说不定会假借你的名义闹出人命,这样一来就本末倒置了。”
“思虑周全。”城上月难得插话。
元酒觉得长乘做的是对的:“但是厉鬼应该数量不多?”
“剩下的一些鬼,有些太小,有些太老,学习能力不太行。”长乘看向一旁的于敦,“我问过于敦在网络中定位的办法,他说的知识有些深奥……我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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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是担心,这些鬼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
也不是出不来,就是随随便便出来,吓到普通人就好了。
元酒好奇地问道:“所以,于敦的定位方法是什么?”
……
按照于敦的描述,他进入网络世界后,会挤入很多很多飞快传送的数据流里。
一般他都是搭乘这些数据,从一个地点到达另一个地点。
想要保证他能找到骗子的定位,最重要的一个条件……跟骗子保持通讯,或者是聊天状态,他就能利用这些数据很快找到另一端的骗子。
不过,想要准确地做到这点并不容易。
因为现在人口密度太大,同一个地点就有无数的数据流在传送。
于敦起初也经常在数据流传送中,莫名其妙地就……跑到了另一个地方。
后来,他才想起来,在这个大数据时代下,不仅人类在传送数据,这些数据也会被反馈到一些收集信息数据的资源库中,所以必须要甄别出那些是收集自行传回数据库的信息流,那些是用户自主发送出去的信息流。
两者在网络世界中,其实差别并不大。
都是一串串不断流动的数据。
……
元酒听着觉得很好奇,她其实也挺想见识一下网络里的数据世界。
不过,这个愿望显然不可能实现。
唯一的方案就是,她把自己变成鬼,然后再钻进去。
但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就选择变成鬼,她的内心是拒绝的。
于敦说道:“如何更具体的甄别数据渠道,这个我还真没办法一时半会儿就讲清楚,我的计划是带着他们先练练手,多试几次,自己慢慢就能摸索出一些小经验。”
毕竟之前也只有他一只鬼尝试过这些听起来完全就是天方夜谭的方法。
长乘询问道:“你们鬼与鬼之间是怎么联系的?”
于敦:“我用手机。”
于敦掏出一只手机放在桌子上。
元酒顺手拿过来,看着手机背后的狐狸脑壳儿标志:“狐狸牌手机最新款,厉害啊!大狐狸都把生意做到阴间去了?”
于敦尴尬地笑着道:“没有,这手机是我爸妈烧纸货时烧给我的。”
“因为狐狸牌手机是很知名的牌子,高端机用的也是真的很好,我生前又是搞科技的,所以我爸妈担心我在地下无聊,就烧了很多做成电子产品模样的纸货给我,都是仿狐狸牌的。”
元酒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那烧得这种能用吗?”元酒有些好奇。
于敦:“地府没有基站,所以没办法打电话视频,但是我和几个有手机的鬼,每个人抽出了一缕鬼气,然后融合在一起,设置了一个保护装置,放在某个地方。这样我们就用通过鬼气链接几只手机,可以相互发消息聊天……但是有距离限制。”
“超过三十公里,鬼气效果就会大大减弱,手机也经常显示不在信号区呢。”
元酒有点点失望,但是又不意外。
她忽然有个很厉害的想法,或许……可以打造一个阴间独有的基站,这样鬼有了自己的娱乐方式,阳间鬼怪作案的事情肯定会大幅度减少。
就是……这个事情真要做起来太难了。
而且靠她自己也不可能做到。
这个想法要是真有可能实现,说不定等还完债务,她就攒够了功德,立马原地飞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于敦也知道这个功能很鸡肋,但是他平时除了在网络中,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宅在自己的墓地里,也不会离开多远,当然也就不存在和朋友失联的情况。
今天归元观是个例外,这里距离他设置鬼气连接点太远了,已经超过三十公里连接范围。
元酒觉得还是先抓眼下的事情比较好,阴间基站什么的……以后有条件有机会再考虑吧。
……
于敦对其他鬼的培训工作,是从第二天开始。
在此之前,元酒委托于敦尽量帮她先追踪到胆敢欺骗她师尊的骗子头上,她要先把五千块钱追回来,这件事绝对是刻不容缓了。
拿回来,到时候全给道观的大家加餐。
让师尊长长心!
城上月对这等小事不在意,他比较在乎的是,找回面子。
但这件事得私下进行。
他又换了个手机和一张新卡,然后申请那个加过他微信的骗子为好友。
对方虽然已经拉黑了他,但是对方手机号码他是记住的。
虽然打过去也是无人接听状态,他就清楚自己手机号也被拉黑了。
师徒两人暗戳戳地计划着,谁也不知道对方那点儿小心思。
……
吃过午饭后,城上月拧眉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屏幕光暗下去黑掉。
他换了只手托着下颚,盯着手机陷入深思。
对方到现在还没有通过他的好友。
城上月揉了揉额角,切换了登录账号,点开对方的头像。
毫无用处,对方在元酒用他账号追回借款时,对方就换了一张蜡笔小新嘲讽的表情包。
然后把他给拉黑了。
越看那张表情包图片,他就越有种自己被嘲讽的感觉。
数百年来,这还是头一遭,感觉蛮新奇,就是让他有点不开心!
城上月不死心,继续把微信切换成新的手机号后,忽然发现对方通过了好友验证。
城上月倏然坐直身体,撑着下巴的手移开后,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要套出对方的信息,去找他。
城上月思考着要怎么出击,但他还没有发消息,对面已经发了一条过来:“你是?”
城上月回想着对方当初怎么主动加上自己微信,又是如何套路自己的,渐渐有了个想法。
“你好,我是随便加的手机号码,想找个树洞聊天。”
“你要是没空的话,我们可以互删。”
这话和当初骗子套路他的话术差不多,异曲同工之妙。
……
另一端,拿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的人看到消息后,顿时乐了。
巧了不是,感情这回是遇上同行了?
……
城上月把自己买回来就没怎么用过的电脑搬出来,坐在院子的石桌边,开始适应电脑键盘,大概花了十多分钟,他基本上就已经可以轻松上手,给南巢发了个几条消息,询问了一下关于一些关于感情网站的名字,然后登录进去开始浏览。
要套对方的话,就要先让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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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知道开头那些客套话,肯定是让对方警觉,但是没有删除就是好消息。
他打算先晾个半天,晚上再装作感情出了问题的愁苦人跟对方倾诉。
就是装男人,还是女人……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所以他决定上网查资料找答案。
网络知识丰富,接触的越多,他学到的也就越多。
城上月点进去后,浏览了一个女性网站里的树洞专区。
他从头看到了尾,最后只总结出一个关键性词汇。
渣男。
树洞中出现的频率绝对最高。
而且很多女孩子,明知道对方渣,偏偏还总是舍不得,所以感情拉拉扯扯……
到最后被伤得更深,痛彻心扉才咬牙断了。
城上月只关注了一个记录贴。
名字叫做@梦中白日。
记录贴在两个月前就断了,之前几乎每隔一周,就会发一些动态。
城上月从她的第一篇看到了最后一篇。
……
@梦中白日字里行间透露了不少信息,她本人是个女性,某知名大学大二学生,和朋友去吃路边摊烧烤时认识了现在的男友,她化名为星星。
@梦中白日自认为长得还不错,因为偶然认识了当时也和朋友在吃烧烤的星星,对方对她也有心思,之后留了联系方式,星星就开始追求@梦中白日。
前面的帖子,节奏都很明快,发帖频率也很高。
有时候一天能发两三篇。
可以看得出@梦中白日确实与星星陷入了热恋。
大概一年后的帖子,渐渐就出现了一些冷战、生气,吵架之类的词汇。
可能是距离产生美,恋爱一年后,@梦中白日和男友星星同居了。
不过大部分时间,@梦中白日还在住在学校,但随着和男友同居,两人的矛盾就越来越多。
@梦中白日开始在树洞帖子里控诉,男友星星控制欲和占有欲太强,而且男友本身对待感情并不专一……随着时间推移,两人矛盾越来越多,从一见钟情到相看两厌,只用了短短一年时间。
而@梦中白日并不果断,男友星星一直说自己占有欲强,是因为太喜欢她。
但是他又无法解释,生活中很多违和的地方,甚至一提到就发脾气。
两人中途分分合合的戏码,大概上演了差不多有八九个月。
之后就分手了。
但是分手后第二月,@梦中白日的男友星星,又回头忏悔道歉,想挽回她。
然后两人又在一起。
这次两人在一起后,虽然也有争吵,但不像以往围绕着男友星星的不专一上,而是@梦中白日的前男友,成了两人争吵的矛盾点。
后来,@梦中白日的男友生气,利用出差离开同居的家一段时间。
最后一篇帖子,有些像是旅游贴。
她为了哄男友星星,打算去他出差的地方找他。
帖子底部附上了几张光线拍得很不错的风景照,还有几张@梦中白日比的手势照片。
但这个帖子下面跟的最多的评论,是夸@梦中白日的手好看,第二个关注点就是她手上的手链。
帖子里记载着,是他男朋友在Y省出差,从本地玉石店专门挑选手链,给她邮寄了回去。
所以,她才开开心心地准备奔赴Y省去找他。
……
城上月坐在凳子上,忽然抿紧了唇角,右手握着鼠标点开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只女孩子的手。
掌心朝着镜头,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微微收起,但是能够明显的看到掌心的纹路。
她的掌心有一道新疤,切断了事业线、生命线与爱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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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是匿名性质,又属于女性感情专区,大部分都是浏览分享自己的感情经验,经历过的酸甜苦辣各种滋味。
城上月单手托腮,敲了敲一旁的桌面。
元酒正拿着一张纸写写画画,思考的时候跟初中生一样,手里将一杆签字笔转出花儿。
被城上月cue到的时候,元酒茫然地扭头望着他,脸上挂满了疑惑。
“你来看看这个。”
城上月将电脑移到元酒面前,点开了那只女性手掌的图片。
元酒先看了眼女孩儿手腕上漂亮的紫玉手链。
观察了十几秒,她忽然睁大眼睛:“这手链……假的吧?”
城上月忽然扭头,抬手在她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看重点!”
“不是,师尊,你没事儿盯着一女孩子的手看什么?”
元酒捂着脑袋,一张脸顿时皱巴巴,一边抱怨着,但另一边还是老老实实地看起了女孩子手上其他部分。
很显眼的一道疤,因为背光拍摄角度,所以变得不是很清楚。
不过她眼神实在很好,盯着看了几秒就发现了,疤痕应该是新的,应该是拍这张照片两三个月前受的伤。
伤口应该很深,直接切断了爱情线、生命线和事业线,而且就算以后疤痕会慢慢表现,但这种伤痕如果不去医院做专门的祛疤手术,是无法根本消除的。
……
元酒关掉照片,看到了最后一篇帖子。
她点开头像,又去个人页面查找了一下,并没有面部照片。
不过最后帖子发放的时间是两个月前,看得出来@梦中白日其实是个很分享欲望很强烈的人,但同时她又很注重个人隐私保护,所以信息全部是随便填的,一看就是假的那种。
元酒在思考,这可能跟她就读学校与专业有关,不过也并非绝对。
毕竟,元酒回到这个世界越久,就越了解如今的社会,当下这个时代。
现在更多的年轻人,其实很热衷在社交媒体上分享自己日常。
外出吃饭,美食端上桌后必须要拍个照,出门和闺蜜朋友压马路必须要化妆,然后遇到个漂亮厕所说不定都要在里面举着手机拍一张不露脸的美照,有时候路过街边的落地玻璃还要再来一张照片,然后把腿P成一米二,完全不考虑肢体比例是否协调……
好像生活必须要获得关注,获得点赞,这样才会觉得自己不孤独。
元酒其实有些不理解,但是还是尊重。
因为也不缺乏,有些人就是很喜欢记录日常生活点点滴滴。
还有些人需要关注来赚取流量,以争取财富,努力改变自己的生活。
努力的人并不可耻。
毕竟她刷好玩好看小视频的时候,也是一键三连!
每个人活着都在其实都在创造价值,他们的价值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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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确定的。
……
考虑到这个帖子的主人可能已经遇害,元酒将这篇帖子顺手转给了李宏启的微信。
李宏启正好今天能休息,被家里大姨逼着去咖啡厅相亲。
但是,作为刑侦支队队长,公安部门的黄金单身汉,李宏启靠在位置上简直如坐针毡,无时无刻不想着跑。
平时在家睡觉的时候,手机总是忽然就响了,然后案子就来了。
他就立刻冲了。
但是今天吧,就很邪门,一个电话都没有。
他坐在这里两小时了,等了女方半小时,因为女方堵车迟到……
然后两人刚开始比较尬,对方对他好像还挺有兴趣,可能是家里也跟她说过职业和身份,所以女方对他的工作也比较好奇。
对方是个健谈的,所以李宏启才没有立马就找借口跑路。
只是顺着对方话题,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就闭嘴。
“你们刑侦的警察,是到四十岁就退休了吗?”
李宏启摇了摇头:“不是,国家规定的正常退休年龄,男性是六十岁,女性是55岁。但是很多刑侦部门是个非常辛苦的部门,有时候发生案子可能会一连半个月甚至几个月天天熬,有时候还要熬夜蹲点审讯之类的,所以身体上了四十多岁以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毛病……所以干刑侦工作的警察年纪一般都不会太大,到了年纪可以申请转其他部门,比如地方派出所之类。”
女方愣了好一会儿,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李宏启觉得自己可能对她不太感兴趣,所以在元酒微信消息发过来时,他先跟女方说了句稍等。
点开后,快速将帖子看完,发了个问号过去?
元酒:“能帮我查一下这个发帖人的身份吗?”
李宏启:“她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吗?”
元酒:“哦,那倒没有,我就是怀疑她可能已经死了。”
李宏启:“???”
他面色骤然严肃:“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吧,对于我们这些修道之人而言,有时候直觉就是证据,如果你非要个证据的话,比如这个发帖人从几年前开始就发帖频率很高,后面几乎已经趋于稳定频率发帖,但是她最后一个帖子的时间,距今已经两个月了。也就证明她可能是失联了。”
“再比如,玄学一点的,她的手相,显示她拍这张照片的时间不久,可能就会遇到一个死结。”
这两个理由虽然不够立案调查,但是对李宏启来说已经足够先查查这个帖子主人的消息。
当然,私下。
元酒给了他一个充足的理由:“你就当接到粉丝匿名求救,博主失踪两个月没留下任何理由,鉴于博主之前经常和男友吵架,甚至还发生过两次肢体冲突,所以向警方求援,想知道她是不是平安。”
李宏启:“可以。”
如此一来,他也有了完美的理由结束这次相亲。
礼貌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和歉意后,李宏启很快就离开了咖啡厅,开着车直接去了警局,顺便打电话叫上了技术部的小秦。
小秦是科技大学毕业的,之后入伍退役,进了公安部门刑侦支队工作,是个妥妥的技术宅,即使是休假期间,他也是宅在家里搞电脑。
接到李宏启的消息后,小秦立刻带着电脑回了局里。
他很快就破解了发帖人平时的IP地址,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地址主人。
最后很快匹配到了对应的人物。
@梦中白日应该是北海大学社会学系大二的学生,名字叫冉梦梦,九月份开学后应该就上大三了。
小秦习惯性的在公安系统内部查了一遍,很快他就拧起了眉头。
“我在咱们警方内部的系统里找到了冉梦梦的资料,她失踪了,一个多月前家人来报的案。”
李宏启很快走到小秦身后,认真地看了一下立案调查的资料。
冉梦梦失踪前后的时间,竟然就是发帖时间之后不久。
也就是说,她进入Y省两天之后,就彻底与其他人失去了联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冉梦梦不是北海市本地人,但是知道她谈的男朋友是北海市的。
而且两人也见过几次,所以他们做家长的联系不上冉梦梦,第一时间就先打电话找了冉梦梦男朋友。
冉梦梦男朋友叫金星裕,社会人士。
具体工作暂时不清楚。
冉梦梦失踪立案调查,也不是李宏启他们负责的,所以他专门打电话去问了当时做笔录的警察。
正巧对方今天值班,就在楼上写另一个案子的结案报告。
李宏启和小秦知道对方位置后,立刻就跑上去找他。
负责这个案子的是个老刑侦,对处理失踪人口案已经驾轻就熟,所以他基本上就是挑重点给两人讲的。
冉梦梦去Y省后就失联了,这个案子是跨省调查,所以要和当地警方配合,协调调查难度比较高,交接还有各种工作也比较麻烦。但是当地警方知道对方是在找个失踪的女大学生后,也非常配合,立即就安排了专门的警察跟他们对接此案。
冉梦梦除了在匿名的感情交流区发帖。
同时朋友圈也能看到她的动态。
她最后一条动态是在玉龙市拍得照片,还有分享了当地的各种清吧与客栈,以及当地的特色美食。
不过看得出来,她就是一个人。
身边并无人员陪同。
冉梦梦在Y省失踪,警方首先怀疑的就是当时自称在Y省出差的金星裕。
但是北海市立案的老警察面色古怪:“我们当时第一个怀疑的,肯定就是她男朋友金星裕。”
“不过,冉梦梦失踪案是金星裕陪同冉梦梦父母报的。”
“我但是观察过那个男人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猫腻,冉梦梦父亲对他的感觉好像也挺好,我还挺奇怪,这姑娘才上大学两年就跟男朋友同居了,她爸怎么还待这个小子那么亲。”
“不过这事也不好说,这小伙子说不定会做人,才能把未来老丈人哄得开开心心,这也是人家的本事。”
李宏启问道:“那个金星裕,什么身份?做什么工作的?年龄多大了?”
“这个男孩子,警局里没有他的犯罪记录,无前科。”
老警察捏了捏耳尖:“Y省那边的专案组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冉梦梦失踪之前,坐着大巴去了和神沧康。”
李宏启:“Y省最大的自治区?”
老警察点头:“那边属于边境,又有国内最大的原始森林,与好几个国家接壤,所以人员成分一直龙蛇混杂,这四五年治理力度加大后,边境那边每年都有大范围扫黑除恶行动,所以治安情况比十年前要好很多。”
……
但是好很多是和十年前比。
那个地方依旧是Y省最混乱的地区之一。
那边地区,晚上十点后,女性独自外出并不安全。
虽然每晚每隔一段路都会有巡逻警察,但是没有警察的路段依旧很危险。
而且当地一些高速路的收费站偷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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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每年都会接到很多这类报案,也会全力追查。
但是往往结案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报案的速度。
这也是令当地警方非常头疼的一件事。
对和神沧康自治区不了解的游客,在当地很容易遇到宰客的,像冉梦梦这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在边境自治区失联这么久,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被绑架了,要么遇害了。
绑架没有找家人勒索,也就说明她可能被囚禁,甚至可能被偷/渡到其他地方。
这还是相对好的结果,人还活着。
另一种可能才更可怕。
人已经死了,甚至不知道尸体埋在哪儿,犯罪现场在哪里,犯罪嫌疑人又是谁。
……
老警察叹气道:“这个案子因为我们这边催的紧,Y省那边也很重视,毕竟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大力发展旅游业,已经打造出一个明星旅游城市玉龙市,每年都给Y省那边带来不少财政收入,所以当地部门也打算把生态环境极好,而且对现代年轻人来说很神秘的原始森林,还有民族风情迥异的自治区打造成新的旅游支柱城市之一,如果这桩案子拖得越久,就相当是打了当地很多部门的脸,连游客的人身安全都没有办法保证,这个城市想发展旅游行业,绝对会被全国人民诟病。”
“目前最新的进展就是这些,尸体没找到。”
“当地警方已经扩大了搜索范围,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带着警犬进山搜索,但人失踪的时间和报案时间间隔了差不多半个月,能找到的线索非常有限。”
“当地的刑侦部门调查了冉梦梦那几天的路线,觉得她有极大可能去了原始森林里。”
李宏启疑惑道:“当地没有人眼熟她吗?”
“暂时还没有接到群众提供的消息。”
“这个案子……关键还是在于找到冉梦梦。”
但是不管死活,这都是个不小的案子。
一定会引起舆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宏启了解了案件详情后,与小秦走出办公室,转头说道:“元观主,真的是有点神。”
小秦笑眯眯道:“元观主那不是有点神,郑法医都快把小观主吹上天了,说她就是陆上神仙。”
李宏启哑然失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翻到那个感情记录帖子了,还偏偏看到了对方手相。”
“这个案子,咱们跟吗?上次案件结案后,咱们最近这周都没碰上什么大案子。”
李宏启:“还是有的,元观主前两天报警了,说她师父被诈骗了五千块钱。”
“这诈骗金额,完全可以立案了。”小秦摸着下巴道,“不对啊,小观主师父应该也很厉害吧,怎么就会被诈骗了。”
“老年人,不懂电信诈骗的套路,就是容易上当受骗。”
小秦警官:“……”
他记得,小观主的那位师父其实看起来还是相当年轻帅气的。
应该说整个归元观里,就没有什么形象拉垮的。
随便一个人拉出去,那都是能直接去拍广告那种好看。
不过这话他也就在心里想想,并不会真的说出口。
……
李宏启打算去给元酒打个电话。
纪京白刚好今天去市里逛了一趟海鲜市场,从里面买了不少新鲜的海鲜,包括但不限于海参、鲍鱼、干贝、蛏子……然后去回家去拿了一只窖藏的老火腿、还有之前朋友寄过来的冬笋等等。
元酒见他抱着泡沫箱子回来,就知道今晚肯定有好吃的。
“我们今晚吃什么?”
元酒拿着手机跟在纪京白身后,一路跟进了厨房。
纪京白将泡沫箱放在案板上后,元酒立刻按耐不住好奇心,揭开了泡沫箱盖,看到了里面用冰码着,被冷冻保存的不少奇奇怪怪的海鲜,感觉长得都有点丑的样子。
“这些是什么?”
纪京白又从外面的塑料篮子里抱着两只包装很好的火腿。
听到元酒的问题,他笑着将两只火腿放在桌子上:“那些也是海鲜。”
“味道我当然闻出来了,有那种海鲜的腥味儿。”
元酒指了指一团团软乎乎的东西,立刻收回了手,脸上揪出一个表情包。
“你戳的那个是海参,还有蛏子干贝鱼唇和鲍鱼……我打算今天晚上做佛跳墙,一道名菜,做的会比较多,你要不要去学校给南巢送一点,反正道观有车,去北海大学也不是很远。”
元酒思考了两秒,摇摇头道:“他今天估计已经开始军训了,军训就不要搞特殊,老老实实跟同学一起吃学校的大锅饭就可以了,这样才能更快的融入小团体。”
纪京白还有些诧异,毕竟元酒平时真的很疼南巢,也是各种宠着徒弟。
不过她的理念是对的。
所以纪京白也就不再提这件事,反正在自己心态调整过来之前,他会一直在归元观住着,海鲜市场每天都能逛,大不了下次南巢放假回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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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难事。
元酒将泡沫箱盖子盖上,随口问道:“你自己的事情,最近有处理好吗?”
纪京白刚准备打开一只金华火腿,听闻这个问题,指尖轻轻顿住。
他垂眸看着上面的标志,叹道:“还是那个样子,我要是出现在网络上,肯定还是全网黑。我怕自己的心态崩的太快,最近都没有上过网。”
其实他就连微博都没有登录过,就怕进去之后私信里全是那些恶意满满的谩骂与诅咒,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酒楼现在也关了,很多事情其实不是单单靠解释和澄清就能扭转局面的。
他现在努力让自己不再想这些问题,专心的研究菜色,调整自己的精神状态,争取能够早日恢复味觉。
元酒给他检查过,舌头本身其实没有问题,所以还是精神压力导致味觉失常。
作为一个对美食无限憧憬的小观主,元酒觉得如果失去味觉,大概就和她失去了灵力差不多吧。
会抓狂会暴躁那种!
她还是蛮佩服纪京白的,小小年纪在面对生活重压之下,懂得自我调节。
“你还是很不错的,我相信你肯定能很快恢复味觉。”
元酒靠在案板边唏嘘道:“你是不知道,我今天早上刷朋友圈,看到宋文哲转发了一篇文章,写的就是个他喜欢的作家,被网暴自杀了。真是太可惜了,自杀了三次啊!”
“今天早上抢救无效去世了。”
纪京白哭笑不得地看着元酒,身子站的笔直,笑着说道:“我不会想不开的,跟你们相处久了,我心态已经慢慢调整过来了,至少我是真的喜欢做饭,给喜欢吃的人做。每次看到你们那么满意地光盘,我开心都来不及。”
这件事真的是个厨子最自豪的事情了。
归元观几乎从来没有剩菜剩饭。
就算做的再多,好像小观主和城先生,还有长乘,以及雍先生,都可以一直吃。
感觉他们这些普通人要多好几个胃部。
元酒鼓着腮帮子,指尖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我吃得不是很多,都是师尊和长乘吃的。”
道观里个个都是干饭人!
但是她不是拔尖儿那个。
纪京白道:“吃多是好事,说不定小观主你还能再长长个子!”
元酒闻言觉得不对劲,抬头睨着纪京白:“你是对我的身高有什么异议吗?”
纪京白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
“不敢。”
元酒背着手,脸色严肃又认真的说道:“我身高不矮呢,一米五几,我可是上网查过了,全国女性的平均身高155.8厘米,我的身高虽然不到一米六,但还是有一米五八的,我那天专门在商场里的测身高体重机器上测过的。”
“我没给咱们国家女性身高丢脸,再嫌弃我矮,下次我就抱只鸡放你被窝里共眠。”
纪京白嘴角抽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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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观主威武雄壮,绝对没有给全国女性丢脸。”
只要他从心,那就不是怂!
绝对不是他害怕和院子养的鸡共枕眠。
元酒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纪京白将火腿包装拆开后,元酒忽然闻到一种香味儿,她盯着案板上颜色漂亮,形状也很漂亮的火腿,惊叹道:“这根腿肉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要不要试试?”
“可以生吃吗?”
“当然可以。”纪京白从橱柜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盘子,“这个可以片下来吃,国外也有一种西班牙火腿,叫小何塞joselito火腿,这种火腿也很好吃,因为每年产量限额很低,大概只有三万条火腿,所以没有做过什么商业推广,但是价格非常昂贵,我以前去西班牙旅游的时候专门买过,但是在国内不好卖,下次如果我出国给小观主你带一只回来尝尝。”
元酒竖起五根指头:“要五只。”
“肯定超重。”
“当然是要专门买了邮寄回来,干嘛要办托运?”
元酒理所当然道:“道观里的人都是热爱美食,好吃的当然要多囤一点,一年只有三万只,全世界多少人口呢,五只不多。”
因为贵,她也不敢多囤。
但是囤少了吧……她怕吃完把自己馋哭了。
总之:“你什么时候出国?”
纪京白刀工很好,片下来的火腿又薄又透,给元酒片了一大盘火腿肉当零嘴,又去柜子里摸出一个小酒坛,放在红色雕花的漆木食案中,从架子上取了四五只十二季花小杯,“给你们端出去,火腿配果酒,别有滋味。”
元酒伸手接过:“我自己来就好。”
她刚准备拿住食案,手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纪京白端着食案收回手:“你接电话,我端出去。”
元酒看着李宏启的来电显示,轻轻叹了口气。
这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她正准备好好品尝美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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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倒是并不意外,因为结局她之前就预料到了。
虽然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但其实……很多人都没能找到最后那一点可以逃脱的生机。
“听说你们今天休假,要不要来道观吃饭呀?我们今晚做佛跳墙呢。”元酒好心邀请道。
李宏启也帮了她好几次忙了,之前她不懂得法律,也不懂得警察办案,所以刚开始一两次还破坏过凶案现场,但是最后李宏启在调查过她后,就好心帮她收尾了,甚至没有专门教育她。
也是在后面接触中,主要是章龄知给她扫盲,她才知道自己当时做的可能很不合他们刑侦部门的调查规矩。
虽然吧,李队长是个看起来面冷心硬的直男,但是意外……人很好。
和他爹李老头嘴里说的,还是有出入的。
……
李宏启对元酒的邀请也有些意外。
不过,今天相亲泡汤了。
但是休假没有结束啊,他拉着小秦跑局里调查案件情况,现在也问的差不多了。
所以正好可以带小秦去蹭个饭,归元观的大厨这段时间他可是听章龄知提了不少次,原来知名酒楼的大厨呢。
不去白不去。
他自认以后和元酒打交道只多不少。
眼下当然要联络联络。
所以,说走就走。
李宏启挂了电话,立刻就拽着还在楼下抱着电脑的小秦出了警局大门,开着车就往归元观赶。
……
元酒挂了电话出去时,城上月已经倒了好几杯青梅酒,正在细细品尝,还时不时会直接用手指捏着一块片好的火腿肉放进嘴里,她低头一看放在桌子上的瓷盘,顿时心都碎了。
一半的肉都没了!!!
元酒坐在他身边,立刻把盘子往面前拉了拉。
城上月从电脑屏幕前转头看了她一眼,总感觉藏着些微妙的威胁。
元酒护食道:“我先要尝的,师尊你吃了好多。”
纪京白喝了杯水后,笑着道:“想吃还有呢,一会儿再给你们片。”
“我先去备菜了,做佛跳墙有些麻烦,估计要好几个小时,咱们今天晚上开饭会晚一点。”
元酒忽然抬头提醒道:“我邀请了刑侦支队的李队过来吃晚饭,小纪你记得多加几个菜,他好像还要带一个队友过来。”
“好。”
……
元酒喝了一口小酒,这才将城上月面前的电脑搬到面前,认真地翻出刚刚那篇帖子:“这个发帖人应该已经遇害了,她父亲一个多月前报案,失踪了,到现在没有找到下落。”
元酒用城上月的电脑找到邮箱,登录了自己的账号后,很快就翻出了刚刚小秦用电脑传过来的资料。
“这个女孩儿叫冉梦梦。”
元酒调出了对方的一些资料。
然后很快从微博上找到了这个女孩儿的个人注册账号。
女孩儿长得还挺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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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还是很热爱生活的女孩子。
“不过微博中照片,很多都不是正脸照,大多时候妆容修饰了面相,其实看不太准确。”
元酒又翻出了报案时,他父亲提供的证件照。
相对面部轮廓干净了很多。
盯着看了一会儿,城上月托腮若有所思:“惨死,西南。”
元酒看得出来是惨死,但琢磨了一下:“师尊,你这个西南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手机地图。”
城上月将手机打开放在元酒面前,正好是去Y省的路线图。
她扭头翻开帖子,上面写了冉梦梦最后的目的地。
啧
……
“师尊怎么突然关注起这种感情帖子?”元酒磨磨蹭蹭绕了大半天,终于发现了盲点。
城上月嘴角忽然抿紧,左手松开鼠标,端起酒杯靠近唇边:“随便看看。”
元酒半信半疑地审视着他:“女性情感专区,师尊您近来的口味……有些独特。”
莫不是霸总电视剧看多了,想给她找个师娘了?
元酒忽然坐直身体,感觉瞬间醍醐灌顶。
她扭头震惊地看着城上月,忽然放下杯子,双手抓住他的右手:“师尊啊,你是不是又网恋了?”
城上月举着杯子,静静地盯了她很长时间。
然后抽出右手,顺手将她包子脸捏出褶子。
被揍的元酒:“……”这能怪她瞎担心吗?
最近他浏览的东西奇奇怪怪的,前几天才刚被诈骗犯骗了五千块钱。
这要是再被抠脚大汉用美女照片骗了心,她可怎么拯救师尊啊?
城上月抬脚将她踢下凳子:“快滚——”
“看见你个讨债的,就烦!”
元酒拍了拍裤腿,麻溜的滚了。
滚了三秒钟,她又回来端着盘子,抱着小酒壶日溜走了。
城上月将杯子放在桌上,把电脑重新移回面前。
他为重新取得骗子的信任,被自己的冤种徒弟误会的太多了。
如果不能揪出对方,他的清白何在?!他的名誉何在?!
纵横四海八荒那么多年,他是不会输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城上月参考了一下冉梦梦这两年的感情流记录贴,然后拿起手机开始给骗子发消息。
他决定,还是用男性身份来跟骗子交流。
在这种骗子眼里,男人的钱有些时候更好骗,尤其是网络对面可能是个“美女”的时候。
城上月已经查了不少资料,渐渐摸清了骗子的一些套路。
所以,他也要套路。
就看谁套路过谁了。
不过他本质上,并不是要把钱再骗回来,而是让最近招聘回来的几只鬼,去找骗子聊聊人生。
所以只要不让对方发现他有问题就OK,不把他拉黑或者删号,那就没问题。
……
元酒抱着盘子,小口喝着清酒,坐在石桌最远那头,右手捞着从南巢屋子里翻出的一根铅笔,在草稿纸上琢磨着阵法构图。
明天她打算去杜正周家宅子看看,到时候再设计个厉害的风水局,在北海市富豪圈子里打响名声。
这第一战,第一个作品,必须要好好准备,才能彰显出她的实力。
不过她摆在桌上的草稿纸,画着的是男演员秦冰家的布局。
之前秦冰在剧组,因为过劳死的灵马大红枣而受伤骨折,她帮忙解决问题后,对方跟她提过想改家中风水布局,为了以后的事业发展。
不过这段时间,也没有等到秦冰上门。
她不是很确定,对方还想不想改风水局。
不过有句话叫做“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她本身就缺钱,想要招揽生意,自然不能一直坐以待毙,适当的主动出击也是可以的。
没必要把自己逼格拉得那么高,反而让人望而生畏,犹豫不决。
眼下做成一笔生意,那就是一笔。
成品多了,客人也会帮忙宣传,她后面何愁接不到更好的生意。
……
傍晚的时候,道观后院里飘散着一股霸道的荤香味儿。
元酒捏着笔杆设计了三个风水局后,就有点神思不属,眼神时不时地往厨房方向飘。
城上月放下手机,揉了揉关节和指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才发现杯子里的水早已经凉了。
他关掉电脑后,将电子设备都拿回屋里充电。
再出来的时,李宏启和小秦同志已经进了道观里。
小秦是个技术宅,但是他性格其实很活泼,年纪也不大,因为当初入学都是破格招录的,所以进来之后嗅到院子里的味道,顿时眉开眼笑道:“小观主好,我们来了。”
元酒抬手收起桌子上的杂物,将设计稿全都收入了储物手镯中,笑着邀请他们入座:“欢迎,请坐。”
李宏启和小秦坐下后,元酒去厨房重新沏了一壶碧螺春茶。
山上那颗老茶树产的茶叶确实不多了,自从师尊和长乘来了之后,她的存货每天都会少一点儿,关键那两个都是嘴挑的,半点儿都不肯将就。
所以没办法,元酒又托雍长殊通过自己的渠道,帮她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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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碧螺春算是其中一种,拿来待客绝对不算怠慢。
就是吧……李宏启和小秦同志,不会品茶,端着杯子就是牛饮。
欸。
元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浅浅的呷了一口,有滋有味。
……
李宏启和小秦下午忙了半天,这会儿终于能喝水,自然就多饮了几杯。
元酒让他们自己倒,随口问道:“冉梦梦的案子,你负责吗?”
“不是。”李宏启摇头道,“这起失踪案因为涉及到跨省问题,会有专案组前去Y省配合当地警方调查,我们前段时间手里跟着好几个大案,所以也没有进专案组。”
“元观主是想跟这个案子?”李宏启问道。
元酒单手托腮道:“倒也不是。”
李宏启:“元观主怎么会注意到这个女孩儿?而且又是个匿名的感情网站。”
这个问题让李宏启有些好奇,小秦也是有点抓心挠肺。
元酒放下杯子,眼神斜向不远处的城上月:“帖子是我师尊找到的,他看到了手相,提示了我。”
“最近他看东西都乱七八糟的,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可能这就是……缘分。”
就是不太深。
案件跟她没啥关系,跟师尊也没啥关系。
她也只是因为好奇,帮师尊问问刑侦那边的情况。
眼下既然有专案组去外地调查了,这事情自然也就轮不到他们这些非专业人士插手。
提起城上月,小秦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小秦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往城上月对面一坐,专注的跟他唠嗑道:“城先生,你被骗的五千块钱,咱们局已经帮忙立案了。不过这事你不用担心,咱们这回肯定帮你把钱追回来……”
毕竟是小观主的师父,被骗了也太没面子。
他们刑侦和归元观也算合作了好几次,自然要替小观主师父找回场子。
城上月单手支着额角,沉默了片刻:“谢谢。”
但是不用了。
今晚,他就让长乘去把于敦找来,先给对面的骗子送一个毕生难忘的午夜体验。
小秦看着城上月面色微微严肃,小声道:“城先生,我知道你很有办法,实力也很厉害,但是……千万别干犯法的事情啊,不然我们工作也很难做的。”
他最怕的就是这些修道之人,万一要是无视社会治安和各种规则约束,在某些事情上一意孤行,造成了重大后果……那绝对有很多人都要焦头烂额。
“不会。”城上月抿了抿唇角,保证道。
“那就好。”
小秦松了口气,至少还是提醒到位了。
……
晚上十一点半。
城上月坐在后院凳子上,又开始和骗子聊天。
长乘背着双手站在他身后,看着手机上的对话,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装的不太像。”长乘评价道。
城上月松开手,将亮着的屏幕的手机放在桌上,不紧不慢道:“不像没关系,至少他没有把本尊给删好友,这就已经够了。”
于敦站在两人身旁问道:“所以……我现在过去吗?”
“去吧。”长乘微微点头道,“不要闹出人命,记得标记他的位置,具体的方法我之前教过你,学会了吗?”
于敦立刻笑着点头道:“当然,那方法很好用。”
到时候就算对方把城先生的号码给删除了。
他们也可以在千里之外定位对方,到时候完全可以杀到骗子家门口去,任他天涯海角都跑不掉。
“注意安全,如果遇事不对,立刻撤离就是,不急于一时。”
长乘思考了几秒,还是叮嘱了一句。
然后于敦直接钻进了城上月的手机里,眨眼间就从院子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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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主要是她房间塌了。
也就南巢房间光线最好,还有书桌和椅子,坐着最舒服。
所以她霸占了一会儿。
不过她在房间里,纪京白就不太好意思一直待在屋内,反而挪到了院子里看电商带货主播的直播。
元酒和纪京白打了个招呼,掏出自己的手机,就准备去找长乘组队打游戏。
长夜漫漫,峡谷相逢啊!
“长乘,长乘……约吗?”
长乘站在城上月身边,转身看着从台阶上跑下来的元酒,眉梢轻轻一挑:“不约。”
元酒捧着手机垮着小脸:“打游戏,真不约啊?”
长乘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有点沮丧,笑着道:“我手机在南巢房间里充电,你去拿。”
元酒立刻翻窗进去,把他手机拿了出来,还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充电宝。
手机很好玩,就是没电比较麻烦。
元酒和长乘并排坐在石桌边的长椅上,元酒盘膝戳开游戏,看了眼桌子边的城上月,小声与长乘聊到:“你跟师尊今晚在弄什么?我看你们一晚上都在院子里捣鼓他的手机。”
“刚在跟骗子聊天,于敦刚钻进手机里,顺着网线爬去找那个骗子了。”城上月觉得这事儿到了现在,已经没必要再瞒着元酒了。
元酒拿着手机,忽然有些一言难尽。
“你们就是这么把我隔绝在外的?我是不配知道更多消息吗?”
长乘笑着道:“该你扳英雄了。”
“仙尊不愿意让你掺和这事,那你就不要管。”长乘随口说道。
元酒不爽地“哦”了一下,然后把长乘最擅长的英雄给禁了。
长乘:“……”
“幼稚。”
元酒反驳道:“你才幼稚,跟师尊一起搞事情,天天不带我玩。”
……
于敦顺着网络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他确定了位置后,小心翼翼地从对方手机里爬出去,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眼前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小房子,但是却有两个架子床,上下一个四个床铺。
屋子里潮热之气很重,窗户是朝南开的。
此刻窗帘是拉开的状态,隐约能够看见外面扎堆儿的低矮居民房,看起来要比国内很多城中村都破败许多。
根据空气湿度,还有窗外可以看到的景色,以及很多本地特色植物,隐约可以判断是东南亚一带。
房间顶部挂着一盏白炽灯,他从手机出来后,光线就慢慢暗了下来。
但是灯光并未熄灭。
于敦藏在屋子角落,看着他刚刚爬出来的那只手机,床铺上并没有人,倒是关着门的洗手间有洗澡的声音。
屋子里的味道也很奇怪,有点臭。
标准的男人宿舍,不过这个地方看起来也不像学生宿舍,反倒像是单位提供的宿舍。
除了那张空床,剩下三张床,只有对面上铺是空的,几个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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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敦看了眼身后上铺的人。
男的。
拿着手机正翘着嘴角聊天,头发有些长,下巴上有碎胡子,穿着一条内裤靠在床头。
另一张下铺的男人正在吃泡面,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拿着手机,注意力也完全在手机上。
于敦慢悠悠飘过去,蹲在他床上,趴在他肩头看他手机上的消息。
好家伙!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真的是把鬼都给震惊了。
这家伙微信上一溜串拉了十三个“肥羊”,上面还整整齐齐备注着“肥羊一号”、“肥羊二号”……
而且他的聊天对象大部分都是男人,有些聊天对象比较猥琐,会要求他发照片。
男人放下吃泡面的塑料叉子,立刻先回了几条消息,表现了一下自己的忸怩,然后轻车熟路地翻开相册,从分类整理过的相册里找到了对应的美女照片,基本上都是穿着热辣性感的美女,然后挑挑拣拣给对方发了一张过去。
然后另一只“肥羊”发来消息,还伴随着“资助”骗子的转账。
于敦是真的震惊了。
这些人手段低劣,但是骗起人来却熟门熟路,而且网线那段上当受骗的人,竟然还甘之如饴。
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陷入热恋的对象,其实就是个窝在小房间架子床上的抠脚大汉。
……
洗手间的水声停下来。
于敦知道自己的任务目标来了。
他这次也不是来捣毁敌人老巢的,目标只有一个,先标记这个诈骗了城先生的骗子。
然后让他今晚好好享受一下魔鬼狂欢。
不过……他去看了一下上铺那个男人,也是个骗子,专门骗小学生充游戏返利的。
这让于敦看得有点牙痒痒。
盯着这屋子里的三个人渣思考了几秒,他决定今晚包圆了他们三个的噩梦。
于敦先离开了屋子,从窗户飘出后,在半空中观察了片刻,很快就确定了方向,朝着东南方向阴气比较重的地方飘去。
猛鬼的午夜狂欢,一只怎么能够呢?
……
十二点刚过,宿舍灯光忽然越来越暗。
刚洗完澡没多久的黄壮忽然感觉背后有些发凉。
他抬头看了眼发暗的灯泡,扭头看向对面床铺的同伴:“老常,这灯是要坏了?光怎么那么弱?”
“谁知道?”叫老常的汉子点了一根烟,抬头看了眼灯盏后说道,“说不定是供电电压不太行。”
“都快睡了,一会儿就关灯了。”
“我怎么感觉今天晚上有点凉啊?”黄壮有些不太舒服地说道。
“凉快还不好,东南亚这鬼地方,最近都是这么热的天气,MD,要不是因为赚钱,谁愿意来这破地方?住着这么小的宿舍。”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黄壮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凝重,“我感觉我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别想那么多……”
“回去,我估计也要被我爹给抽死。”
他们原本来东南亚是打工的,结果没想到就被骗了,身份证件也全被扣下。
后来被逼着就走上这条路……
而且一开始骗钱,都是从亲戚朋友开始的。
现在估计亲戚朋友对他们都是骂声一片,恨不得他们早点去死。
宿舍里瞬间没了声音。
下一秒,灯光突然忽闪了几下,然后咻的一下灭了。
一股阴凉的气息从窗外吹进来,卷起了晾衣绳上的毛巾和裤衩,拽着头顶天花板上的灯盏摇晃不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于敦从附近的墓区挑了几个生前死状凄惨的鬼,用阴间通行货币收买了他们来干活。
几只鬼答应的特别痛快,二话没说就跟着他钻进了宿舍楼内,趴在窗户边看着屋内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叽叽歪歪。
“原来你是找他们的麻烦啊……兄弟,你是不是生前被他们骗了钱啊?”一只手脚不正常扭曲的男鬼趴在窗户边随口问道。
于敦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我朋友。”
“你们知道这宿舍的人?”
“知道,怎么不知道。”手脚不正常扭曲的男鬼是出车祸死的,他死了有小半年了,对附近几栋楼的情况算是了如指掌,“这栋楼有不少都是专业骗子,他们是从Z国那边过来打工的,但大多数都被骗,有些人比较机灵,刚开始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就想办法逃跑了。”
“但是还有些……不太聪明的,身份证件都被扣下了,才发现自己进了骗子窝。”
“这边诈骗都是团伙吗?”于敦听完确实震惊了。
他还以为只是偶然碰到个小团伙。
车祸男鬼摇头唏嘘道:“你真是太年轻了,这里是国外最混乱贫困的地方啊,这一块儿都靠近贫民窟,能把人给扣下来,组织他们进行诈骗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简单人物?他们也跑不了,我记得当初有几个想逃跑报警的,最后不是尸体被冲上海滩了吗?”
“好像是三四个月前的事情吧。”
于敦没有再说话。
因为他意识到,可能就算把这些诈骗犯吓破胆子,他们也不会去警察局自首。
这件事得和元观主还有城先生他们商量一下才行。
不过,业绩还是要刷一刷的。
……
“辛苦各位兄弟了,好好吓吓他们。”
于敦抬手朝着屋内灯盏一指,屋内的灯唰的一下就熄灭了。
四五只面目全非的鬼立刻争先恐后的从窗户爬进去,卷起了一股阴凉的冷风。
忽明忽暗的月光下,玻璃窗上渐渐贴上一个血手印,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印缓缓往下淌。
……
黄壮从床上下来,原本想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去走廊里看看其他宿舍是不是也没电了。
但是走到门口后,他伸手去拽门把手,却忽然发现怎么拧都拧不开。
刚一转身,他突然发现周围景物全变了。
他正站在一条马路中央,前方车灯亮得刺目,他下意识就抬起手臂想要挡住眼前的光线。
刚眯起眼睛,就看到一个人好像躺在面前不远处的路面上。
而不远处的卡车速度丝毫未减,速度极快地朝着他所站的方向驶来。
黄壮几乎吓得两腿打颤,咬着牙往前飞跑了两步,抓起地上的人快速往路边拖去。
下一秒汽车从身旁呼啸而过,卷起的热浪中裹挟着湿热的沙尘与液体,让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手机早就被刚刚冲过去的汽车碾碎,他刚刚抓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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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从马路上完全拽过来。
黄壮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地上被拦腰碾断的尸体,吓得顿时白眼一翻,哐当一下砸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趴在地上正准备起来给他个惊喜的车祸男鬼:“???”
他还没开始演呢?
这观众咋就……没了?
……
于敦一直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这几只鬼吓人的手段比他预料中要好很多。
尤其是那个肢体都扭曲的车祸男鬼,刚开始表演就直接把骗子吓得彻底躺尸了。
很有前途啊!
屋里另外两个骗子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半个小时后,屋里的尖叫声就彻底消失了。
而隔壁几个房间依旧亮着灯,对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无知无觉。
于敦看在收工的四五只男鬼,给他们补了几张冥币,看着在地板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三个骗子,抬手在黄壮身上标记了一下。
其他几只鬼领了钱就跑了,只剩下那个车祸男鬼站在原地,看着于敦一通操作,不明所以道:“兄弟,你这是在干啥?”
“总不会还想杀了他们吧?”
于敦摇了摇头:“不会,我只是标记了一下,方便下次找到他的位置。”
男鬼捏了捏自己扭曲的胳膊,震惊道:“你还打算以后天天来吓他们啊?”
于敦回头道:“我要想办法,让他们去警局自首。”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盯着他们的头头都不会让他们往警察局那边走,而且他们可能在本地警察局那边都有人,去了也是白去。”
于敦:“你叫什么名字?”
“胡伟。”车祸男鬼坐在窗台晃荡着两条绵软无力的腿,“我是来这里旅游的,穷游,结果晚上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货车给撞死了,那司机停都没停,直接逃逸跑了。这鬼地方好多地段都没有监控,所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谁撞死的我……”
“那你不去投胎,是想找到那个肇事逃逸的司机?”于敦问道。
“也不算是。”胡伟摇了摇头,“我出车祸的时候,身上没有带身份证件,当地警察收敛了我的尸体后,想通知我的家人。但是警察找去旅馆之后,才发现因为我出事好几天没回去,行李证件什么都被偷了。”
“入住旅馆没登记身份吗?”于敦有些不理解。
一般来说,就算身份证件丢了,多少也该知道名字国籍,可以联系当地大使馆帮忙。
“没有登记,那就是一家小破旅馆,我为了省钱才住的。”胡伟幽幽叹了口气,“里面龙蛇混杂,本来我一个大男人,在外面旅游了那么久,其实也是有些经验的,所以才不怕住那种地方……但是谁能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
“所以我尸体到现在都没有人认领,我也只能在这片土地上徘徊。”
胡伟盯着于敦,询问道:“我其实想回国,入土为安。”
“不想继续飘荡在异国他乡……我已经在外面游走了五六年了。”
于敦抿唇没有接话。
胡伟一直没走,其实就是打算从他这里入手:“兄弟啊,看在我们是同胞的份上,我知道你应该是有些法子的,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下我的家人啊,把我的尸骨给接回去安葬?”
这个要求其实不算很过分。
但是吧……于敦道:“我也是鬼,你指望我怎么通知你家人?”
胡伟:“……那你能带我回国吗?”
于敦看着地上的手机:“我从顺着网线爬过来的,我觉得你进去应该会在里面迷路……”
那就是没办法了。
漂洋过海回家,就算是鬼也没有办法。
因为真的很难。
于敦看着胡伟垂头丧气地坐在窗台上,思考了片刻说道:“要不……我回去想想办法,但是我有个条件。”
胡伟立刻抬起头:“兄弟,你说。”
“帮我先盯着这边的情况,尤其是这几个人。”
“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胡伟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
于敦抓着黄壮的手按在手机上,定定看着胡伟:“我肯定还会再来,不管我能不能帮到你,到时候都会给你答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于敦从城上月手机里钻出来的时候,元酒和长乘正好刚打完一局游戏。
望着于敦的身影,元酒忽然顿住,询问道:“找到了吗?”
于敦从手机里出来后,活动了一下四肢,点点头笑道:“找到了。”
“把骗子吓哭了吗?”元酒放下手机,搬着凳子坐了过去。
“没有。”于敦看着活泼的元酒脸上表情由开心变成失望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个骗子不太经吓,还没几分钟就直接晕过去了。”
元酒:“……”
“不过,我回来是为了另一件事。”于敦将事情原委仔仔细细说清楚后,看向一旁的城上月,“城先生的想法,估计很难实现,他们自己是不会去警局的,就算想去也去不了。我觉得问题的根源也不在他们,而是操纵他们进行犯罪活动的团伙组织……”
城上月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转头看向元酒:“你觉得这事情该如何处理?”
元酒趴在桌子上发呆,忽然被点名后,立刻坐直身体,脑海中灵光一闪。
“我们去旅游吧。”
“东南亚。”
元酒双目中明光熠熠,扭头先看看城上月,又看了看长乘。
“来这里那么久,咱们还没有出过北海市……”
所以有机会出门,为什么不去啊!
长乘提醒道:“你跟杜正周约了最近去帮他家布置风水局。”
城上月:“没护照。”
长乘适才恍然大悟:“说起来……我好像还没办身份证明。”
他倒是看过仙尊的那个身份证件,就是个小卡片。
自己仿制一个倒是没啥难度,就是……好像不一定能用?
比如高铁站刷身份证的时候。
……
元酒听着他们俩一人一句,顿时包子脸都快拧出褶子。
“那就办好了身份证和护照再去啊,他们又不会跑。”
于敦将胡伟的事情提了一句:“那个叫胡伟的男鬼,我们能帮他吗?”
元酒扭头道:“帮他可以,但是他给报酬吗?”
于敦立刻摇头:“我觉得他很穷,可能付不起。”
尤其是归元观这边的价位。
那只穷游五六年的男鬼,估计悬!
“那他有亲朋好友愿意替他出钱吗?”元酒问。
“这个不清楚。”于敦实话实说。
元酒:“那就看情况吧,如果说真的有那个缘分,顺手帮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特意去帮他寻亲友,再帮忙把骨灰送回去,对于我们来说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种离家多年的人,和家里的关系其实很难说。
有些比较糟糕,他们送回去,家人不一定会收。
可能也不会承认,还会觉得他们是骗子。
毕竟他们也没有死者的身份证明。
于敦也说了,胡伟死的时候面目全非,身份证件也没有。
……
于敦也知道这件事确实不太好处理,暂时只能顺其自然。
不过他偷偷看了眼城上月。
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如果骗子窝被捅了,胡伟这事儿说不定能成。
但是眼下他也不敢撺掇,毕竟打工人,还是要老老实实刷业绩就行,说多错多,惹人厌烦。
……
次日一早,元酒被纪京白开车送到了市内。
纪京白折回去买菜,她则是坐公交去杜正周给的老宅地址。
杜正周本来是想早上接她的,但是元酒拒绝了。
上公交车前,元酒先去小卖部买了一盒雪糕,然后跟着人流挤上公交车后,就坐到后排边吃边看窗外的风景。
不过在后排坐了几分钟后,她发现周围有好几个年轻人一直在频繁的回头悄悄打量着她。
元酒不明所以,微微拧眉,用小勺子挖了一坨雪糕塞进嘴里,盯着车玻璃若有所思。
难道……归元观突然出名了?
所以她这个现任观主,也跟着一夜爆红?
元酒挠了挠鼻尖,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她将手机打开,看到宋文哲发的消息。
一个短视频。
宋文哲:小观主,这是你吗?
标题《可爱萌妹徒手爬上五楼,救下卡在防盗网里的熊孩子》
元酒:???
宋文哲:小观主,你火了!
元酒叼着小勺子,点开了宋文哲发过来的短视频,只有短短十几秒,整个救人过程被拍摄下来,压缩成短短十几秒,但是右下角的点赞评论还有浏览量都特别高,大概有两百多万。
元酒看着浏览量,忽然睁大了眼睛。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一夜爆红?
元酒咬着勺子跟宋文哲发消息:“什么时候开始传的?你从哪里看到的?”
“猫头音短视频APP上。”宋文哲激动地发过了一大段话,“你这个救熊孩子的短视频,在热搜上,热度还在蹭蹭往上涨呢。我刚刚去查了一下,好像是本地电视台昨天晚上放了你这段救人的视频,提醒大人假期间尽量不要把孩子单独锁在家里,很容易造成昨天那样的意外事故……”
元酒恍然大悟,随后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我这会儿认领,然后宣传咱们归元观,会不会有很好的效果?”
宋文哲思考了片刻,才给她回复:“我觉得热度可以蹭一下。”
“但是要把握好分寸。”
元酒:“该怎么蹭?”
她还没干过蹭热度的事情,微博账号注册到现在,就只有几个有业务往来的顾客,微博粉丝目前还没有破三位数。
想让道观声名远播……真的好难哦。
如果这次能宣传成功,她还能省好多好多营销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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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到了杜家宅子门口时,老远就看到了正站在路边和熊梓诚说话的宋文哲。
元酒走过去后,先看了眼宋文哲,笑着说道:“精气神不错,比上次见要好很多。”
宋文哲将手机塞进兜里,立刻笑着说道:“都是托观主您的福,要不是你上次帮了我,还给我那么多建议,我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就恢复得那么好。”
元酒将手里的垃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莞尔道:“和我关系不大,还是年轻啊,底子好。你父母待你也是十分用心。”
被人借了那么多运气,阳气严重不足,还被恶鬼勾了魂……换了别人,想要十天半个月就像恢复如初,行动自如,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她给的符篆也只能说起到一定作用,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他的问题彻底给解决了。
看来,宋文哲父母私下还是花了不少功夫,帮他四处搜罗了不少好东西。
仅仅是元酒看到的,他左手腕上缠着的那根红绳上的红玉锦鲤,灵气逼人,没有个百十万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这东西也确实能帮到宋文哲,主要是运气一时间不可能那么快就恢复,他需要这些能够带来好运的物件加持,才不至于处处倒霉。
宋文哲这次只是含蓄地笑了笑:“元观主,杜哥在家里等你。”
“今天他爷爷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这会儿没出来接你,见谅。”
元酒摇了摇头:“没事儿。”
熊梓诚连忙占据了元酒另一边,找到机会插话,立刻笑得跟朵花似的说道:“元观主,好久不见。”
元酒点点头,揶揄道:“嗯,几天吧。”
好像也不是很久。
熊梓诚搓了搓手,半点儿都不带尴尬的,顺着元酒的话继续往下道:“这不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最近几天元观主你有兴趣收徒吗?”
元酒扭头盯着他看了几秒,叹气道:“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那等你有打算,一定要通知我们一声啊。”
“可以。”元酒认真地点点头。
……
这两人提记名弟子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了,元酒回去也的确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是碍于各方面原因,她还是暂时忍痛划掉了这个想法。
诚然,将宋文哲和熊梓诚这样有钱人家的阔少拉到道观当记名弟子,确实能够让她在短时间内入账几千万,甚至更多。
可能他们会为了跟归元观保持关系,每年还会持续投钱。
但是归元观能给他们什么庇护呢?
她是个万事随心所欲的人,有些事,兴致来了就横插一脚。
但还有些事情,可能一着关系到这些富家子弟家族生死。
她到时候不想沾,但因为和这些人结了缘,可能就再也无法避免。
她的修行,是随心而为,随性而为。
不该是为谁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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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她不需要急哄哄地赚到三个亿,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钱,她肯定赚得到。
这是她入世之后,通过各种接触到的事情,对自己实力逐渐形成的认知。
理智上,她还是觉得应该和这些富二代保持一定的距离。
前几天,她偶然和长乘聊过这些。
长乘比她更通晓世情,也比她更会打理庶务,听过之后,也是赞成她这个决定的。
所以她还是要坚定自己的想法。
这些人当客户相处就好。
想要更进一步,势必要花更多时间去琢磨相处,再决定有没有必要结下更深的缘分。
……
杜家的宅子很有些年头了,元酒从进门前就仔细打量过,这栋宅子最起码有一个世纪,是个标准的百年老宅,有着明清时期北海本地的建筑风格。
宅子这近百年可能翻修过数次,外面看着是白墙灰瓦,与木制结构的小楼主体框架,但是有些院子内已经做了很大的改动,已经改成比较现代化的建筑风格。
比如西苑,木制的隔扇门已经被落地玻璃窗取代,石砖地板已经全部换成了整齐切割的大理石地板……
宋文哲领着元酒熟门熟路地从正门穿到西苑,拉开玻璃门后,退让了半步,让元酒先进去。
“元观主,杜家这房子,您觉得怎么样?”
熊梓诚见元酒一直在留意打量,有些好奇她的看法。
杜家这老宅……怎么说呢,确确实实百年建筑,放在以前是真的稀奇,但是后来也确实改的古不古,洋不洋。
这院子的改造,当初可是把杜家的老爷子老太太气得仰倒。
那两年,老两口恨不得坐在家门口,拎把鸡毛掸子,就等着揍杜正周他爸。
其实倒也不能说全是杜正周他爸的错。
老宅子的木框架结构近几十年被白蚁驻空,尤其是西苑这边十分严重。
杜正周他爸当初就是晚上回来,结果一根老木头不堪重负,直接给开了瓢。
所以杜正周他爸以此为由,非要把老宅从里到外翻修了一遍。
就是吧……当年改建的风格,没经过家里老头老太太的同意,直接就动工了。
西苑这边是按照老杜的想法,融合了现代化的建筑风格改造,但是杜正周爷爷奶奶住的院子,一家人经过长期复杂的斗争,最后还是保留了原来的风格。
……
元酒走进屋内后,看了眼改造后的客厅布置,弯着唇角笑道:“改的其实还不错,至少入住是极为方便的。”
住宅,主要还是为了住。
为了生活起居的便利,进行一系列改造,其实是很正常的。
元酒在红木圈椅里落座。
这椅子也改了规格,不像明清时期那种标准的大红酸枝圈椅,椅子高度矮了许多,垫着坐起来很舒服的坐垫,面前的茶几也是红木材料,上面随意摆着水果和茶点,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熊梓诚直接去厨房端着茶盘过来,坐在元酒对面,垂眸道:“西苑这边没有安排帮佣,这边是杜哥他爸妈平时住的地方,他回来一般也是住在这里,所以平时只有保洁按时过来打扫。杜爷爷老两口在东苑那边住,那边请了保姆和几个照顾他们的阿姨,平时也是那边最热闹。”
“今天您过来这事儿,其实和杜爷爷说过,原本是应该出来接待你的,但是实在不太巧……他昨天跟隔壁老秦家的爷爷下棋,不知道为啥就突然吵架了,回来路上没注意,直接摔在了门槛上,所以骨头有点摔裂了……”
元酒刚端起茶杯,听到这消息明显愣了一愣。
“多大年纪?”
熊梓诚一言难尽,轻轻叹道:“七十五。”
“哦,啊~”
元酒拍了拍胸口,吓了她一跳。
不过,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年纪的冲击。
她没经历过老去,所以其实很难对老年人的脆弱感同身受。
但一想到自己三百岁,再想想杜正周爷爷七十五,她的心情忽然就有点微妙。
“元观主,我们先在这边等一会儿,等杜哥安抚好他爷爷,估计很快就会过来。”
元酒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她正好需要放空一下自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哦,对了,杜正周有说改风水局,是改整个宅子,还是单个院子?”元酒忽然问道。
熊梓诚思考了片刻:“应该是整个宅子,既然请了您出手,能一次性做好,干嘛要分几次?”
元酒单手托腮,思考道:“他说话算数吗?这宅子……我感觉好像做主的应该还是他爷爷奶奶。”
“元观主,这个你放心好了,杜爷爷和奶奶非常疼杜哥,几乎对他是百依百顺。”
熊梓诚说起这个就不慌了。
要说他们兄弟三个,也就杜正周脾气最好,人缘最好,和家里长辈的关系最融洽。
熊梓诚有着清楚的自我定位,他在自己家里地位不高,属于每天都在家长底线上狂舞的大孝子。
宋文哲和父母关系不错,但是很多重大的事情,也没办法自己做主,还得经过家里同意才行。
杜正周则完全不一样,他对自己的生活完全可以负责,家里两个老人其实也是他在负责照顾。
所以他爸妈才敢每年有大把时间在外面浪,留他一个在家里,学习、创业,照顾爷爷奶奶。
熊梓诚和宋文哲也是真的佩服杜正周。
从小,这人就是他们爸妈嘴里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富二代圈子里的学神。
好像也没有杜正周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熊梓诚把自己了解的,基本上能说都说了。
元酒听得认真,对于杜正周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
她对杜正周的第一印象。
挺内敛安静的一个年轻人。
他身上没有二十多岁年轻人常见的浮躁,比宋文哲和熊梓诚看起来要更沉稳有度一些,做事也非常有章程。
可谓之有条不紊,张弛有度。
他也没像宋、熊两人那般,提出做记名弟子的想法。
可能也是从一开始就做出了判断,她并不会答应。
这个人确实非常聪明,还很懂人心、人情世故,也会审时度势。
可能这就是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教会他的东西。
再加上,他半妖的身份。
元酒右手支着额头,脑子里是有些想法的。
这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她其实有些想找杜正周代为打理归元观的某方面业务,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
元酒没等太长时间,大概十来分钟后,杜正周就进了西苑,推开玻璃门走到了客厅。
看到元酒后,他先是礼貌地道了歉,询问道:“元观主,你能跟我去见见我爷爷吗?”
“他想见我?”元酒问道。
杜正周点了点头:“我爷爷虽然年纪有些大,但是性格一直蛮活泼,我前段时间就跟他提起过您,尤其是在褶子的事情渐渐传开后,他就对您更好奇了。不过他昨天一跤摔得骨裂,所以今天不能到处跑,所以还得劳烦你亲自过去一趟。”
这种小事,元酒自是无有不应。
刚进东苑,元酒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杜老爷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爷子左腿打着石膏,但是整个人看着精神矍铄,脖子上挂着一副老花镜,腿上撂着一本书,正坐在轮椅上和一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聊天。
老太太穿着宽松的藏蓝色居家服,提着一个小水壶,正在给一株米叶罗汉松盆景浇水。
元酒前脚刚跨进去,就听到那银发老太太说道:“你就说你烦不烦啊,一天到晚说这个不顺眼,说那个不会来事,都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了,你还以为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迎风就能尿十丈啊?”
杜正周走在前面的脚步顿了顿,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元酒,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揉了揉额角。
“元观主见笑了。”
元酒连忙摇头。
……
俩老人说的正起劲儿,并未注意到月洞门口被盆栽挡住的元酒和杜正周。
坐在轮椅上的杜老爷子,抬手就往椅子上拍了拍:“我怎么就烦了?我才说了几句话啊……我现在才七十五,黄土刚埋到我脚脖子,我最起码还能再活五百年。秦老头那老小子就是不会说话,我为啥不能说?他昨天下棋非要跟我扯什么,他家孙子已经有崽了!有崽怎么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也不看看他孙子那熊样儿?哪儿比得上我家孙子,学习好,长得好,还特别会照顾人,不比他那欠揍的爹强一万倍?!”
“还有啊,现在社会风气开放,那也不能让人家姑娘未婚先孕……我就说老秦家一家子缺德,那姑娘都怀孕了,到现在他孙子都还没准备婚礼,连去民政局领个证都不给,要我说……给他们秦家生个屁的孩子!”
老太太站在台阶上,将小花壶一撂,气呼呼地说道:“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人家都快抱重孙子了,所以你现在一天天的嘴痒,看人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你有本事跟秦老头去吵啊,干嘛回来跟我吵?”
“你可别瞎说,我可不是羡慕,您这话要是让咱大孙子听见了,他心里不得难受?”
老爷子压低声音嘀咕完后,靠在轮椅上顿时又有点提不起劲儿。
转头就与老太太小声絮叨道:“哎呀,老婆子……你说我们这宝贝孙子啊啥都好,就是吧,到现在连个小姑娘的手都没牵过。你说现在女孩子都咋想的?秦老头那种渣男孙子都能找到伴儿,我孙子咋就找不到嘞?”
杜正周站在原地有点听不下去,抬手掩唇轻咳了两声,带着元酒走了过去。
俩老人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坐在轮椅上的杜老爷子立刻将老花镜一戴,翻开书,眯着眼睛假装在看书。
老太太也重新提起小花壶,扭头小声问道:“老头子,刚刚那话……孩子没听见吧?”
耳聪目明,听到全部的元酒:“……”
讲真,杜家这一家子,真的很有意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站定后,两道灼热的视线很快就落在她身上。
杜正周怕两位老人嘴里又没个把门,再来个出言不逊冲撞元酒,索性先开口介绍道:“爷爷,这就是元观主。”
“元观主,这是我爷爷奶奶。”
杜老爷子坐在轮椅上,手里的书啪嗒掉在腿上,惊叹道:“这么年轻啊?”
杜正周眼神立刻扫了过去:“爷爷。”
杜老爷子立刻收起心里那点迟疑,笑眯眯道:“欢迎欢迎,这还是……我们家大孙子第一次请女孩子来家里呢……”
杜正周立刻打断了老爷子的话:“元观主和我可不是同一辈人,爷爷你别乱说话啊。”
“知道了知道了。”杜老爷子内心有点忧伤。
老太太将洒水壶放在一边,招呼道:“周周,让人站在门口叫什么事,赶紧把人请进屋子里去。”
一行人转入了东苑的屋子里,元酒才得以窥见这栋老宅原本的面目。
杜正周给她重新上了茶,小声说道;“一会儿我带您到处转转,我们家这院子格局其实还可以,风水上我不太懂,可能以前建造的时候有布置,但是时间长了,到处都有改建的痕迹,所以风水局可能也不怎么实用了。”
元酒微微颔首道:“你们家这院子大的风水格局还不错。”
风水这一块,总体来说比较杂多。
住宅风水,又称之为阳宅风水,包括但不限于选址、外部风水环境,庭院风水环境,甚至还包括门、主、灶的风水等等。
住宅最重精、气、神。
就拿杜家大门的风水来说。
大门是住宅的气口,是住宅内外之气流动的必经之地。
在阳宅风水中,大门往往占据很重要的席位。
杜家是标准的坐北朝南格局,大门居正南向,按照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来排布。
朱雀在南,前门向南。
玄武在北,则后门朝北。
门前是一片草坪,直通马路。
风水中,路为水,水主财。
所以生活中很常见的,就是房屋或者大厦的门前有笔直的路冲,寓意就是水来得急,来得快,也就意味着财富能滚滚而来。
不过路冲终究是风水煞气,因此也有非常多不利影响,比如车祸、官非等等,往往来的也非常突然。
杜家正门前的马路,车流量不算很大,加上周围也多是这种老建筑,所以路冲带来的煞气要远比市内繁忙的交通道路低。
单从杜家大门风水格局来讲,这么多年周围环境改建,并未对大门处的风水局造成多少不利影响,反而在某种程度上为杜家添了一份滚滚财运。
……
元酒只就大门的风水局浅浅解析了几句,杜正周听得似懂非懂,但结论却是明白了。
他家风水格局,在元酒看来其实还不错。
元酒坐在椅子上,看着听得津津有味地杜老爷子:“杜老先生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想必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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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爷子连忙摆手道:“我不行的,当初我买下这宅子的时候,倒是请了个道士帮忙,不过那个时候我哪里懂这些,就是看附近几家都请了,说是什么好的风水才能家财兴旺,子嗣绵延……所以我就跟风。”
“误打误撞,误打误撞!”
元酒:“杜老先生谦虚了。”
她觉得事情可能并非像老爷子说的那般简单。
一路上走过来,她也看了好几家和杜家格局很像的老宅,只是也就外面有几分相似。
那些住宅外面规划的绿化,其实有很多不合理,甚至与家宅的风水相冲。
其中有一家门口,放着一对石狮子。
石狮子自古以来都是风水上的祥瑞之兽,但并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摆的。
最常见就是古代大户人家门口一般会摆着一对石狮子,看着威猛霸气,其实放在门口是用来抵挡煞气,同时用以增强住宅的阳气,同时也具有辟邪镇宅的作用。
寻常人家,门口其实大可不必去学着电视里摆上一对石狮子,因为普通人自身地位、家中财运,可能会存在压制不住这对祥瑞之兽的情况,反而会破坏了家中的风水,所以古代一般也就只有达官显贵家门口才会出现石狮。
……
杜正周迟疑道:“放石狮子那家,是秦老家。”
元酒不解地看着他:“我说的就是他家,他家的运势压不住门口那对石狮子,时间长了,可能还会生出官非。”
杜老爷子这会儿终于精神了,立刻问道:“他们秦家可是当官的,怎么会镇不住石狮子?”
“能上二楼去吗?”元酒没有立刻解释,反而提了个要求。
“当然可以。”
杜老爷子对秦老头嫉妒着呢,这会儿听说秦家要倒霉,他也是好奇得很。
上了二楼之后,元酒推开木窗,迎面就有凉风吹来,缓解了这夏日的暑气。
从杜家二楼可以清楚得看到附近几家的住宅格局。
秦家就在杜家正西边。
元酒转头看着杜正周和杜老爷子,还有站在一旁,强按着好奇心没发问的宋文哲和熊梓诚。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西边那个宅子上面盘旋着一层黑气,按理说你们是看不见所谓的气,但是我觉得既然你们找我设置风水局,自然是想知道这风水局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我要价不菲,你们应当也希望钱货两讫后,收到成品物超所值,所以让你们看一看,其实也无不可。”
元酒:“得罪了。”
话音刚落,元酒指尖就轻轻抹在杜正周和杜老爷子的眼皮上。
熊梓诚立刻凑近:“元观主,还有我。”
“有你们的份儿。”
元酒在他眼皮上轻轻点了一下,又在宋文哲眼皮上抹了一下。
几人只感觉一缕极为清凉的东西从敏感的眼皮上方掠过,再睁开眼睛时,周围的环境仿佛都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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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梓诚和宋文哲呆呆地看着院子外面。
东边的天空特别蓝,靠近地平线的地方,甚至隐隐还能看到一团紫红色的云雾。
而西边……距离杜家很近的秦家老宅上方,仿佛落了一层黑色的雾一般,院子正中央有一个黑色的小漏斗云,正在上空缓慢地盘旋着,搅动着四周黑色的气流。
“那个……就是气吗?”宋文哲吃惊地叹道。
元酒微微颔首:“你们说那家人姓秦?”
杜正周拧眉,颔首道:“是。秦家两代为官,祖上是北海本地的大户,出过三个进士,其中一个官拜二品,所以秦家在本地一直都十分显赫,哪怕是建国之后,他们在本地也绝对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元酒趴在窗台上,单手托腮打量着秦家格局,神色平静地说道:“老祖宗有句俗话,叫做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五服。这话倒也不是说,谁家富贵荣耀一定超不过三代,但是这里面却有个道理是一直在的,这世上没有什么财富是能永无止境地传下去……”
“你们这户邻居,家宅不宁,祸起萧墙。”
“以我的经验来看,他们家应当已经没有当官之人,不然门口那两只祥瑞之兽不至于反冲他们家风水那么严重……”
宋文哲和熊梓诚机灵如斯,立刻打开手机开始搜索新闻,顺便找亲戚朋友旁敲侧击秦家的小道消息。
五分钟后,宋文哲将手机屏幕转了个方向,递给了杜正周。
“卧槽,元观主你真的是神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杜正周接过宋文哲的手机,开始翻最新的消息。
宋文哲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宣传:“秦家真的出事了。”
“不过这事儿还没有传开,所以新闻上也没有报道,不过我爸说前段时间上面好像就派调查组下来走访调查了,秦老爷子的大儿子昨天晚上被调查组带走了,好像在接受审讯什么的,具体情况暂时还没人知道。”
杜老爷子坐在轮椅上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窗户外面的风景,最后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行了,这些事情你们听着就行,少议论。”杜老爷子发话,打断了宋文哲的声音。
“秦家那几个可没一个是好相与的,一个个都随那秦老头,心比针眼儿还小,要是让他们听到你们私下议论,等他们缓过劲儿来,指不定怎么阴你们三个没心没肺的傻小子!”
几人不再议论此事。
元酒倒是很淡定地站在一旁:“他们家以后只会走下坡路,如果不能好好管教子孙后代,后面还会有大祸。”
杜老爷子心里抽抽,叹气道:“小观主哦,你少说两句呦,你心里清楚就行了。”
“要是让那家人听到,万一想要剑走偏锋,逼着你出手救他们可怎么办?”
元酒轻轻笑道:“不会,他们不敢。”
威胁她,他们家只会败落得更快。
她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吗?
……
杜正周将手机还给宋文哲后,伸手摸了摸左眼皮上方:“我们的眼睛……是暂时这样吗?”
“暂时的。”元酒指尖在窗柩上轻轻点了两下,“大概十分钟左右,效果就会逐渐减退。”
“不过这几天不要往阴气重的地方走。”
宋文哲:“所以,是会撞鬼吗?”
“不是,是会见鬼。”元酒好笑地看着紧张兮兮的宋文哲,揶揄道,“阴气重的地方,鬼怪一般比较喜欢,你们眼前残留着少许灵气,很容易能看到些许残影,为了避免这些,暂时不要去墓地殡仪馆医院这样的地方找刺激就行。”
如果真想找刺激,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会看得太真切,大概就像八百度近视差不多。
“不过……就算真的去了,问题也不是很大,只有你除外。你身上的问题,你自己最清楚,再被鬼怪捡漏一次,再丢一次魂儿,我估计阎王爷也很乐意去找你聊人生。”
宋文哲立刻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不会,我保证。”
他又不是活腻歪了。
“所以,我可以跟你们保证,找我给你们家里看风水局,绝对是物超所值。”元酒适时打出小广告,顺手从兜里掏出几张毛笔写的宣传单,“可以看看我的报价表,保证买了不吃亏,买了不上当。”
杜老爷子接过后,笑眯眯道:“小观主真是大才啊,我们家小周能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老头子就不跟你客气了,这宣传单上最贵的风水局咱们家必须定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份,接下来就劳烦你多费心了。”
元酒立刻笑得眼睛眯起来:“杜老先生说的哪里的话,这是我的工作,应该的。”
客套完了。
元酒就准备干活了。
今天杜家这风水局的订单是谈妥了,而且定制风水局,价格可以根据家宅面积,以及现如今的麻烦做出相应的调整,所以她只赚不亏。
……
元酒自己溜达着去逛杜家老宅。
杜老爷子将杜正周单独留了几分钟。
等宋文哲和熊梓诚跟着元酒离开后,杜老爷子拧眉道:“那个元观主……不是一般的人,小周,不管你是怎么认识她的,这种人咱们不能得罪,但也不要上赶着。”
杜正周微微颔首:“爷爷,我心里有分寸。”
“那小观主看着人品不错,但是咱们跟她非亲非故,钱可以多给,但便宜绝对不能多占。”
“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有规矩,玄门这一块儿,我们杜家也不是没接触过,只是玄门的水一向很深,稍有不慎就会牵扯进一些争执里,你自己要多看多想多分析,再做决定。我们杜家人做生意,向来是行得正坐得端,就算不捧着这些人,也是能过得很好的。”
“明白吗?”杜老爷子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杜正周点了点头:“爷爷放心,我明白。”
这也是他一贯的态度。
他很感激元酒在他半妖血脉尴尬期出现,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所以他也是愿意回报归元观的,酬金就暂且不提,如今请对方来设计风水局,也就是存着给对方解决麻烦的意思,他从宋文哲那里了解到归元观的债务问题。
三亿债务,对他们这些家族来说,说多也不多,少却也不少。
他不可能直接送归元观三个亿,所以也就只能帮元观主扩展生意。
对于商人来说,风水十分重要。
对于玄门的大师来讲,风水也最是赚钱。
在商场上浸淫久了,他对北海家族情况其实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风水一向是上流人士追捧的,不过这块蛋糕已经被好几个风水大师瓜分了,元观主想要在风水上占据一席之地,必须要有人为她打开一个口子。
他准备的,就是这个机会。
以此为谢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在杜家转了一圈后,心里大致已经有了底儿。
观察完外部环境,她又去找杜正周,问了他的具体想法。
杜正周的想法是以家庭和睦,增助寿益为主,事业财运倒是其次的。
元酒从他话里话外也听的出来,杜正周虽然很内敛,但是也十分自信自傲,尤其是在对家族事业的把控上,他对风水局利财运并不是很热衷,笃信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延续杜家如今的财富和地位。
明白这点儿,元酒对风水局的想法基本上已经成了七七八八。
剩下的,她要回去再做仔细做些方案。
宋文哲一路跟着元酒,也没有询问什么问题,反正是元酒走到哪儿,往哪儿多看了两眼,他顺手就拿着手机将院子里的风景一拍。
元酒准备离开时,他笑着道:“元观主,我送您回去。”
“我暂时不打算回去,想去找个人。”元酒不确定他是否还打算送自己。
她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剩下的时间,她去查查之前被弃尸的小婴儿。
见过那个小孩儿的尸体后,她内心一直有很多困惑,只是李宏启那边也一直没消息。
所以……她决定先自己查一查。
……
宋文哲听她解释过后,立刻说道:“我跟你一起,我最近正好没事可干。”
熊梓诚立刻凑堆儿:“还有我,我也没事儿可干。”
其实他们俩能干的事多了去,只是最近吧……像往常一样去酒吧泡着,坐上半个小时就感觉没意思透了,再看看身边那些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朋友,忽然就觉得自己以前醉生梦死的生活真的……挺无聊。
所以经历过大风大浪后,连宋文哲都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了,变得清心寡欲了许多。
元酒对此倒是无所谓,有人跟她一起,倒是给她省了不少事。
比如……有专车!
这个就让她拒绝不了。
他们三个人开了一辆车,宋文哲坐副驾驶。
熊梓诚尽心尽责地当起司机,询问道:“元观主,我们先去哪儿?”
“先去北海市刑侦支队。”
那小孩儿的尸体,目前应该存在北海市法医科。
元酒认识那里的郑法医,刚好可以问问他,关于那小孩儿的尸检报告。
已验证她之前的猜想。
……
郑法医今天正好值班,看到元酒后还有些意外,手里端着保温杯,里面泡着枸杞菊花茶,乐呵呵道:“小观主,你不厚道啊,请我们队长吃饭,怎么就不叫上我?”
元酒笑眯眯道:“那就要问李队了。”这个锅她可不背。
郑法医:“……”
“找我什么事?”
元酒:“想问问你之前在行山附近发现的那个小孩儿尸体,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郑法医闻言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你想打听这事儿啊?走,进去说。”
元酒进了郑法医办公室后,郑法医将保温杯放在桌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抽屉里翻出一份尸检报告:“这是那个小孩儿的尸检报告,我之前递给李队他们了一份儿,但是目前这个案子没有进展。”
孩子年纪太小,又是被弃尸在荒郊野外……行山那种地方,也就只有一个归元观。
尸体是归元观的钱武安发现的,当天归元观一干人全去了北海大学,所以就算元酒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凭空就猜出这孩子的父母是谁,又是谁将小孩儿尸体遗弃在那种地方。
元酒拿到尸检报告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低头认真看了起来。
“死因,饿死?”
元酒看到后面的尸检报告结论,抬头诧异道:“确定?”
“当然确定,我干法医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别的不敢跟你保证,但是这份儿尸检报告我却可以给你打保票,百分百饿死的。”
“这孩子应该一岁半左右,但是一直营养不良,所以尸体也就和八九个月的小孩看起来差不多。他的体重只有14斤,而正常一岁多的孩子,多少也该有二三十斤,你可以想象他从生下来到死去,受了多少苦。”
“虐待吗?”元酒迟疑道。
“应该是,但是这种情况很奇怪。”郑法医靠在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按理说,寻常父母肯定不会这么对孩子,人贩子若是拐了这种小孩儿,肯定也是早就脱手,卖给别人养了。想养孩子肯定就不会让孩子饿着……”
“而且这小孩儿不是饿了一天两天,他是从生下来后几个月到死,可能都没有好好喂养过……”
所以不管怎么想都不合理。
郑法医挠了挠眉心,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说不定是孩子父母出了什么事,这孩子辗转到了别人手里,人又不想养着这个拖累……所以才虐待?”
“现在有福利院,要是真不想做善事,把孩子送福利院就行了,何必这么折磨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孩儿?”宋文哲坐在后面的沙发上,忽然插话说道。
郑法医:“……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应该是仇人吧。”
“如果不是真的泯灭人性到一定地步,绝对是干不出来这种残忍的事情的。”
元酒:“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郑法医来了兴趣,捧着杯子慢悠悠道:“小观主是想查这个案子?我帮你跟李队说一声,帮你要写权限,刚好能用我们警方内部的资源去查案。”
元酒:“我估计暂时用不上。”
李宏启自己就是刑侦支队的队长,他到现在都没有头绪,那就说明……单靠警方内部的系统,想要找到突破口,肯定是非常难的,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资源。
“李队他们应该是先从进出南桑镇路口的监控查起吧?”元酒问道。
郑法医点了点头,唏嘘道:“大海捞针哦~”
“确实是大海捞针。”元酒弯着唇角笑了笑,“我先用自己的办法查,有进展跟你们说,不过这事儿我也没办法保证结果。”
只能是尽力而为。
眼下只有一具尸体。
其他的一无所知。
……
熊梓诚十分好奇,元酒打算怎么查。
走出警局后,这么想,他也就这么问了。
元酒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袋子,熊梓诚视线掠过去,发现是刚刚临走之前,那个姓郑的法医递给她。
离开之前,郑法医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给了她一个小袋子。
只是当时他和宋文哲都没看清楚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元酒将物证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撮毛发。
“这是那小孩儿的头发。”
熊梓诚伸出去的手立马缩了回来,干声道:“头发?会不会不太好啊?”
元酒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忌讳啊?”
“我……不是很忌讳。”他只是有点怕死人的东西,口嗨是一回事儿,但是真碰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于上次宋文哲丢魂……那也没断气啊。
所以他当时心里倒是不怕。
元酒:“这搓头发对我来说有大用,能不能找到小孩儿的亲生父母,就看这个了。”
宋文哲将熊梓诚拉到身后,嫌弃道:“别碍事,看元观主怎么做就行,你少瞎胡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张符纸,指尖溢出灵力在纸上慢慢勾画出一道纹路有些奇异的符。
宋文哲和熊梓诚盯着她的指尖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目眩……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元酒睨了他们一眼,道:“这里面藏着不少玄机,看了你们受不住。”
宋文哲将视线移开,心里有些失望。
大概是见识太多了,他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幻想的。
想象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和元酒这样,掐掐手指就能算出别人的命运,抬一抬袖子,翻手间就能解决困扰别人多时的麻烦……
不过,眼下连看道符篆都会头晕,他才深刻的明白……自己痴心妄想了。
也不知道什么人才能入元观主的眼,成为她真正的入门弟子。
日常羡慕。
……
元酒收起灵气时,黄色的符篆无风自动,从她指尖飘开。
她从袋子里取出那撮毛发,右手往前一摊开,符篆自行落入她掌心,元酒拿着符篆将毛发卷了卷,从袖口抽下一根细小的红绳,在上面紧紧绕了十八圈。
符篆被卷成一个小纸轴,在元酒指尖缓慢的旋转着。
元酒闭上眼睛,掐了两个手势,默念了几句口诀。
纸轴“咻”地一下燃起蓝色的火焰。
符纸烧得干干净净后,空中的青烟慢慢凝出一个婴儿的轮廓。
竟是与那死去的小孩儿一模一样。
宋文哲和熊梓诚眼前还残留着少许灵气,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小孩儿影子。
熊梓诚往宋文哲身边挤了挤,小声询问道:“你上次看到鬼,就是这样吗?”
宋文哲:“……”
“上次看到的是高清版本。”宋文哲也有点怵,尤其是婴灵,总感觉比成年的男女鬼都可怕。
想想以前看的恐怖电影与小说,他就觉得自己两股战战。
据说……婴灵都很强的,一般都伴随着嘻嘻哈哈的笑声……与之并称的还有厕所莫名其妙的抽水声,还有半夜走廊里忽然响起的高跟鞋声……简直是他童年最害怕的三个存在。
熊梓诚抓住宋文哲袖子,小声道:“不怕,不怕,想想你身上那些符……他们不敢伤害你。”
“不过……你能匀我一张不?”熊梓诚感觉自己心肝儿在颤啊颤。
他好像只有一张平安符来着,上次求得符都分给家人了。
唔……元观主保佑!
……
元酒看着他俩神神叨叨,哭笑不得道:“行了啊,少演。”
“这婴灵懵懂无知,没有人刻意引导,是不会去害人的。”
熊梓诚眼神往那半空中的婴灵身上瞟了瞟:“真的啊?”
“如假包换。”
“有我在,怎么可能让鬼伤了你们?”元酒白了他一眼,“要是让你们伤着,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
婴灵是个小男孩儿。
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四肢有些浮肿,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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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盯着他看了好久,发现他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顿时抬手在他眉心点了一下。
“行了,不准哭了。”
元酒握了握拳头:“再哭,我就要揍你屁股了。”
婴灵:“……”
听不懂。
还是继续哭吧。
元酒:“……”
交流有障碍,这是元酒没有预料到的。
一岁多的小朋友应该怎么交流,她也没有经验……
不对,有,但是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她小时候家里有弟弟,不过……她对小时候记忆不深,尤其是和家人相处的片段,好像全都从她脑子里被一键删除了似的。
元酒瞪着眼睛看着婴灵哭,最后思考了几秒,终于想起来……他可能是饿了。
其实已经死了,应该是不会再有那种实质性的饥饿感。
只是这小孩儿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饿死鬼……可能往后的鬼生,都会伴随着永远无法饱腹的恐惧与记忆,一直延续到下一次投胎做人。
她思考了两秒,从兜里拿出两颗紫黑色的果子,有些像无花果。
元酒转头问宋文哲:“你们有没有杯子?或者奶瓶?”
宋文哲和熊梓诚面面相觑。
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用奶瓶的人吧?
宋文哲:“现在就用吗?”
“现在。”
元酒点点头,满脸严肃地说道。
如果不尽快让这个小孩儿吃上东西,他肯定能哭到地老天荒。
宋文哲和熊梓诚听不见婴灵的哭声,倒是可以心安理得地站在一边观望。
但是她不行,小孩儿猫叫似的哭声,听久了让人心里难受得很。
她又不是神,就算是神……听到这样的哭声也很难无动于衷。
元酒在心里第一百八十次诅咒虐待小朋友的坏蛋,然后催促着宋文哲赶紧去附近的超市买个奶瓶,她要给婴灵喂东西吃。
……
那两颗紫黑色的果子是奶味儿的。
在修仙界的冥府附近,采摘的一种果子。
这种果子专门用来喂养冥界鸟类幼崽,有着淡淡的奶香味。
应该刚好能给婴灵吃。
当初她是好奇,就摘了两把准备尝尝,但是后来发现人吃了反而会聚集阴气,所以她就把果子丢在储物手镯的冰盒里,再也没有碰过。
没想到今天能用上。
说来也是缘分。
凑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宋文哲很快就从附近超市买了个奶瓶回来。
他拿着奶瓶有些纠结道:“超市的收银员阿姨说,给小孩儿用的奶瓶要先用热水煮,用高温烫几遍,消过毒才能用。”
元酒接过新奶瓶,低头思考了两秒:“咱们现在条件不允许,凑合着用吧。”
反正婴灵也不是人,总不可能还会被物业污染伤害到。
“有塑料味儿吧,应该会影响东西的口感。”
元酒准备把果子捏碎的手顿住,低头盯了手里奶瓶三秒钟,然后把奶瓶放到鼻尖嗅了嗅。
好像……真的有味儿。
她抬头瞅了瞅眼巴巴望着她手里奶瓶的婴灵,转头又看了看不远处刑侦支队的大门:“行吧,我去去警局弄点儿开水,把奶瓶烫一烫。”
元酒觉得这有点像心理安慰,塑料味其实也没啥,毒药都毒不死婴灵呢。
嗐,但是她也没养过崽,按规矩来吧。
婴灵看着元酒把空奶瓶又盖上,顿时嘴巴大张,哭得更厉害了。
元酒戳了戳他额头:“行了啊,哭一会儿意思意思就行了,哭那么大声,小心引来专门吃婴灵的恶鬼,待会儿非把你脑袋啃喽!”
婴灵(ಥ﹏ಥ):“……呜哇……”
元酒:“。。。”
宋文哲和熊梓诚满头黑线地看着元酒威胁婴灵,总觉得眼前的场景莫名的荒诞。
突然间就……不怎么害怕了。
……
元酒拿着奶瓶去刑侦支队要了点开水。
李宏启路过的时候,看着她手里的奶瓶,惊讶道:“元观主,你养孩子了?”
元酒回头道:“去,不关你的事。”
李宏启调侃了她两句,笑着走了。
元酒扭头看着飘在一边的婴灵,小声道:“为了你,我可牺牲太多了,所以一会儿你一定要争气点儿,听到没有?”
婴灵盯着她手里的奶瓶,一声不吭,委屈巴巴。
没得到回应,元酒心里苦。
元酒将几颗果子捏碎,把果子的汁液全部挤在奶瓶里,淡黄色的汁液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儿。
婴灵原本哭得跟核桃似的眼睛顿时亮了,元酒拿着奶瓶往哪儿走,他的眼神立刻就跟到哪儿。
但是他也不敢主动伸手要。
看着怪可怜。
元酒叹气,在奶瓶上裹了一张符篆,指尖掐了个诀。
手中的奶瓶便渐渐消失不见,转眼就出现在了婴灵怀里:“供奉给你的,喝吧。”
四五颗果子挤了大半瓶果汁,产量还算不错。
元酒凝出一道水流,将手上黏腻的汁液冲洗干净,朝婴灵招了招手:“跟我走,别乱跑,知道了吗?”
婴灵这次终于给了回应,懵懵懂懂地抱着奶瓶,抽空朝她“啊啊”叫了两声。
元酒权当他答应了,便抬腿朝着警局外面走去。
……
宋文哲和熊梓诚就坐在警局斜对面的奶茶店里。
元酒领着婴灵走过来时,宋文哲立刻站起来,朝她招了招手:“小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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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在他对面的位置上落座,熊梓诚顺手推过来一杯果茶:“小观主,解决了吗?”
“嗯。”元酒点点头,垂眸看了眼坐在桌子上的婴灵,“喝得还挺香。”
“等他喝完,我再奴役他吧。”
元酒将吸管插进杯子里,猛吸了一大口冰饮,腮帮子鼓起来,咬着甜甜的椰果,郁闷的心情才总算没有那么郁闷了。
“小观主,你听说最近的那个女大学生失踪案了吗?”宋文哲忽然问道。
元酒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抬眸望着宋文哲:“北海大学那个女生?”
“嗯。”宋文哲将手机放在元酒面前,“北海大学贴吧里,今天关于这件事的讨论爆了。”
“现在还在军训期间吧,学生哪儿来的那么多时间讨论这事儿?”元酒有些奇怪,“而且我记得这个案子,还想也没有对外公布……”
熊梓诚立刻举手插话道:“这个我清楚。”
“今天上午警察去学校里走访调查了,主要盘查那个女大学生的人物关系,还有询问她的老师和同学,她在学校的表现以及平时接触的人。最近不是已经开学了吗,那个女生迟迟没有去学校报到,老师也打电话询问过家长,最后知道她暑假期间失踪了,到现在都联系不上,又找了她几个室友和平时走的比较近的同学,这消息就走漏了。”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在人家办公室装窃听器了?”元酒看着熊梓诚的眼神有些诡异。
这小子真的有点包打听的神通了。
熊梓诚嘿嘿笑道:“那当然不能啊,我认识好几个北海大学空乘系的女生,以前在酒吧请她们喝过酒,平时和她们关系还不错,所以今天这事儿找个人问一问,就能知道个七七八八。”
元酒看着他的眼神颇意味深长。
她掏出自己的小龟壳儿,盯着熊梓诚的脸上上下下看了一会儿:“你要不要算命?我今天感觉可以开卦。”
熊梓诚意外道:“您不说命是越算越薄吗?”
“可是我觉得你如果不算,命会更薄。”
元酒看着他透着胭脂粉的印堂,总觉得这面相真的很邪恶啊。
熊梓诚天生女人缘就很好,加上他身份地位、家世背景,在外面吃喝玩乐,出手阔绰豪横,确实很容易成为一些女人的目标。
偏偏他也是来者不拒,嘴甜得很,这个喊姐姐,那个喊妹妹,经常把人哄得团团转。
熊梓诚一听元酒的话,顿时不敢嬉皮笑脸了,他双手扒着桌子边,紧张道:“真的啊?”
“小观主,我可是你忠实的信徒,你千万不要吓我。”
元酒虚虚指了指他的额头还有眉骨:“我实话跟你说吧,你是那种天生女人缘就很好的男人。”
熊梓诚一听,松了口气。
“这个我知道,我从小就讨各种女性长辈喜欢,我妈也说我嘴甜,所以哪怕我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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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无语地看着他:“……你还挺自豪?”
熊梓诚笑眯眯地说道:“那当然啊,我这可是咱们圈里头一份儿好人缘,任谁见了我都给三分好颜色,你别看我没杜哥的运筹帷幄,也没有褶子懂人情世故,可我能跟他们俩混在一起,那铁定是有特长的,不然显得我得多废物?”
元酒单手托腮看着他:“你继续。”
她倒是头一次听现场版“王婆卖瓜”,熊小少爷这脸皮真的……能拿去糊墙了。
熊梓诚对她的揶揄不以为意:“我说真的,杜哥人是真的有分寸,但他就是太守礼了,要是真遇上那种死皮不要脸的人,还得换我和褶子上。褶子脾气臭,为人又傲气十足,看着一副缺心眼儿的样子,实则八百个心眼子长在身上。我们三个……其实就我最憨厚老实。”
宋文哲抬脚在桌子下踹了熊梓诚一下,忍不住骂道:“你就死皮不要脸,夸自己就算了,你特么还连带着损我一遍,老狗币!”
熊梓诚拍了拍裤脚,抬手比划了一下,笑着道:“我就用了点夸张修辞手法而已。”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熊梓诚还是坚信,宋文哲就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在身上。
凭借着宋文哲一衬托,他顿时显得是多么的单纯无公害。
“我虽然搞学习不太行,搞事业也不太行,钻研人心也不擅长……但是我人缘好啊,小时候都是我带着杜哥和褶子在各个场子里串,没有我……他们俩现在还抱团取暖,被那些纨绔孤立呢。”
“所以你的帮助,就是带着他们加入纨绔大军?”元酒一针见血的说道。
熊梓诚:“……”
“您要是这么说,那我们就聊不下去了。”
元酒乐呵道:“行,你继续继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熊梓诚叹了口气:“算了,我不说了,我觉得我说了你也不信。”
“但我是真的有不可或缺的作用,不然我今天也不可能跟褶子坐在您面前,是吧?”
元酒微微颔首。
道理是这么个理儿。
但是吧,“我还是建议你,跟一些女性适当保持距离。”
元酒收起脸上嬉笑的神色:“我不是跟你说笑的,你天生一副桃花相,注定了这辈子女人缘好。但是桃花相……我只能这么跟你说,我见过三个男人,有着和你不分上下的桃花相,他们的下场……无一不是死状凄惨。”
“我见过的第一个男人,比你更好的桃花相,他从十八岁开始就身边女人不断,最是风流多情,自诩人间有情郎……最关键的是,他还有一副极为好的修仙根骨,是很多大能最看好的那种成仙之资。所以他不到三十岁就修成金丹,然后在结丹当天,被女人趁虚而入挖了金丹,抽了灵骨……”
熊梓诚脸上笑意没了,宋文哲扭头默默看了眼将脖子缩了缩的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看到了熊蛋儿的未来!
“不是吧,这么狠?”
元酒:“挖他金丹的那个女人,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本来是小门派掌门之女,为了他悔婚怀孕流产……你能想到的狗血剧情,她真的都走了一遍,然后修灵的资质就彻底废了。而那个男的很快就厌倦了她,转头就把她抛弃了。”
“那个女人置之死地而后生,入了魔。”
“隐姓埋名几十年,就是为了一举毁掉他的前途。”
“断情绝爱的女人,比你想象的要更狠更恐怖。”元酒语重心长道,“最关键的是,那个女人成功了。就算她不成功,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会去找那个男人报仇。”
“我不会的,我对每个女人都很好。”熊梓诚努力替自己辩解。
元酒捏了捏手指,笑眯眯地说道:“那个男人对每个女人也都很好,而且自以为分开时也是和平分手。我当时被长乘送去他们宗门交流学习,最后他挑衅我,还嘲笑我是男人婆,注定孤家寡人一辈子。后来那一架,我直接把他揍得在床上躺了两年。”
熊梓诚:“……”作大死啊!这兄弟比他还虎。
宋文哲:“小观主威猛!”
元酒含蓄地笑道:“一般一般,别的我不敢说,再揍十个他那绝对是没问题的。”
“所以,你不要自以为对女人好,别人就会觉得你真的很好。”元酒叹了口气道,“你这眉如弯月,眉尾散乱,这代表着你感情乱,年轻时候看着身边女人不断,觉得很是风光无限,但是晚年绝对晚景凄凉。”
“做人做事,都要从一而终。”
元酒认真地教诲两人:“我这话可能说起来有点老掉牙,但是有些话普普通通,却就是那么个理儿。”
“凡事要将心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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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哲捏了捏拳头:“碎尸!万段!”
熊梓诚:“……”
合理怀疑我兄弟在内涵我!
熊梓诚捧着面前的冰饮,冷静了几分钟后,慢吞吞说道:“我以后注意,尽量不乱搞男女关系。”
宋文哲:“你还尽量不搞,我觉得你应该去寺庙静修一段时间,到时候看谁都清心寡欲,桃花命绝对找不上你。”
熊梓诚:“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嫉妒我。”
宋文哲:拳头硬了!
……
元酒看他俩又闹上了,只能将龟壳儿收起来。
该说的,该提醒的,她都提醒了。
要是以后出了什么问题,她可不管哦!
杜正周、宋文哲和熊梓诚这三个人,她确实挺喜欢的,有意思的人嘛……比他以前在修仙界接触的那些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子要好玩多了。
回到这个世界越久,她其实也渐渐能明白现在年轻人的感情观念。
只是有些事情,没办法去说好还是不好。
这不是绝对的。
男女之间,如果有默契,一段感情来得快,去得快,那就是彼此生命中一位合拍的旅客。
如果无默契,一方激情褪去,一方还想死守阵营……注定了至少有一方会受到伤害。
她之前观熊梓诚面相,桃花虽多,但是并无大碍。
只是今天看,这桃花反倒隐隐有成患的风险。
只希望,他能听得进去劝告。
……
元酒收回关注熊梓诚的目光,转头看向一旁的婴灵:“喝完了?”
“可以干活儿了吧?”
元酒伸手戳了戳他鼓起来的小肚子,抬手帮他拧了些阴气,将他有些丑陋的生前面容稍微美化了一点儿。
不过还是个小可怜。
瘦瘦小小的一只,只是四肢的浮肿消失了,脸上和身体上的青紫色也渐渐褪去。
至少有三四分像个正常婴儿。
婴灵松开奶瓶,双手抱住她的手指头,忽然咧开嘴无声笑了起来。
一瞬间,元酒就觉得刚刚折腾值了!
幼崽是那么可爱,那么天真!
再付出多一点,她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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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元酒是这么觉得的。
元酒领着婴灵和宋、熊二人离开了奶茶店,走到了附近的小公园里。
她看着飘在半空中,依旧抱着奶瓶不撒手的婴灵,问道:“记得回家的路吗?”
婴灵茫然地望着她,一声不吭。
元酒垂头叹了口气,拧眉思考了两分钟,从袖口上抽下一根金色的丝线,掐了一截下来,朝着婴灵招了招手。
“过来。”
婴灵飘到她跟前,乖乖地盯着她。
“手指。”
婴灵反应比较慢,用了好几秒,才慢吞吞将手指举起来。
元酒拿着金色的丝线在他手指上缠了两圈,然后将另一端绕在自己的尾指上,扭头看向宋文哲和熊梓诚:“我要查看他的记忆,你们要不要看?”
熊梓诚立刻点头:“要的要的。”
“我们怎么看?也是拿丝线缠在手指头上吗?”
宋文哲盯着那根若隐若现的金线,眼底流露出好奇之色。
总感觉小观主身上全是宝贝,就算衣服破损的边角,说不定都能拿出来挡子弹呢……
元酒淡定如斯,对于宋文哲火热的视线视若无睹,徐徐说道:“不用,你们把手搭在我肩上,或者手臂上……我就能把看到的东西分享给你们。”
熊梓诚:“牛啊,这不就是某牌子电子产品的多屏协同,文件共享吗?”
元酒:“狐狸牌?”
熊梓诚点点头:“对,他家终端做的挺好,手机电脑和平板都是可以跨屏联动,牛批plus。”
元酒淡定地翘了翘嘴角,决定回去和雍长殊说说,有人夸他家电子产品做得好。
但是她也只是在内心有些乐,面上还是一派淡定。
“所以,你们看不看,看就把手搭在我手臂上,咱们赶紧搞正事。”
熊梓诚和宋文哲连忙将手搭在她手臂上,然后就感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将他们俩瞬间包裹在其中。
刚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彻底让两人惊呆了。
入目皆是浩瀚的宇宙……远处无数的星星在闪闪发光,周围有急射向远方的各种乱石,他们脚下踩着的是一块碎裂的星球碎片。
熊梓诚用左手掐了自己脸颊一下,扭头看着身旁的宋文哲:“我们不是去看那小孩儿的记忆吗?怎么会看见宇宙?这是……戴了VR设备吗?”
宋文哲来不及回答熊梓诚的问题,抬头就看到一颗很小星球迎面朝着他们撞过来。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其实是他们脚下的一直在往前飞驰。
迎面撞上的那一刻,熊梓诚和宋文哲吓得大叫起来……
下一刻,两人就被黑暗吞噬。
渐渐的,一丝微弱的光从很远的地方穿过来,渐渐地照亮了他们眼前的一切。
……
这是熊梓诚和宋文哲第一次从别人的视角去看世界。
一想到那个别人……是被活活饿死的小孩儿,他们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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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前后后,宋文哲和熊梓诚感觉像是待了十几个月那么久。
直到一股失重感袭来,两人才感觉重新回到自己身体内。
熊梓诚下意识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才八分钟?不可能吧?我都感觉刚刚过了一年多了。”
宋文哲身体微微晃了两下,将手从元酒手臂上移开。
“我也感觉时间好像很长。”
元酒收回手,解开自己和婴灵之间的金线,重新把金线往袖口上一拍,金线自行穿进袖口,然后龟缩不动。
她听到两人的嘀咕声,抬眸看了大惊小怪的两人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刚刚那个就相当于幻境,这样理解不就合理了?”
“合理。”宋文哲干笑一下,有点想疯狂吐槽……合理个鬼呦?!
幻境这种东西,就算真实存在,也很没有科学依据啊!
元酒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补充说道:“用科学的结论……嗯,应该就是时间膨胀。”
熊梓诚:“我觉得小观主你懂得东西奇奇怪怪的?时间膨胀又是什么?”
元酒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我都知道啊,南南前段时间翻了一篇国外论文,我刚好看到了。主要就是讲人的大脑对于时间概念的管理。好像是什么大脑皮质层、小脑,以及基底神经节这些部位,有着管理人对时间感知的功能,这些部位一旦被破坏,或则出现退化……就会出现度日如年的感觉,这也就是所谓的时间膨胀。”
宋文哲和熊梓诚:“……”
真的不是他们懂得太少。
而是小观主懂得太多。
为什么她一个修道的,还知道大脑皮质层和基底神经节,以及时间膨胀的概念?
元酒见两人一脸懵逼,嫌弃地摆了摆手:“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元酒表面样子装的很到位,内心却美滋滋。
这回可让她秀了一把,开心
上次南南翻译那论文时,她也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后来南南给她解释过后,她发现和幻境其实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幻境,并不会损伤人的大脑小脑这些,只是会让人有种时间膨胀的错觉,以及对周围环境认知发生改变……这些可能在以后也能找到科学解释,但是还有待南南继续努力。
反正她是不可能专门去研究这些的。
……
略过幻境这个话题,元酒神色严肃地看着婴灵:“我们现在去他家看看吧?”
婴灵的记忆其实很多,从出生到死去。
只是他自己并不记得,但隐藏在深处的东西被翻出来,依旧是如此清晰。
元酒看完其实有些愤怒。
因为不是其他人虐待这个小孩儿。
真正害死他的,是他的亲生母亲。
熊梓诚开车载着元酒和宋文哲,打着方向盘说道:“我刚刚从那个小孩儿记忆里看到了他家小区门口的标志,一个红砖拱门……我记得全北海市,好像只有三茶区云上自在城那边的小区,是这样的红砖拱门设计。”
元酒:“这个我不知道,你如果确定,我们就去看看。”
宋文哲低头拿着手机捯饬了几分钟,然后翻出了几张照片。
“应该是这里。”宋文哲将手机递给元酒,“云上自在城那边有K1到K8,八个居民区。”
“八个小区,一共有十六个这样的拱门,一个个挨着找肯定是不行的。”
他记得记忆中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那个红砖拱门前有一条人流量很大的马路,出门右转三百米有一个广场,路边的路牌上标着那条路的名字。
“是舒庆路那边,K2和K3小区刚好都在那条路上,隔着一条舒庆路,大门对着大门。”
元酒看着照片里的景物,点点头:“确实和看到的差不多,我们过去看看,走一遍就知道在哪儿了。”
范围已经缩的这么小,不可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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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梓诚将车停在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内,元酒和宋文哲先去舒庆路那边看看情况。
其实不难找,因为路上很多标志性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舒庆路的公交站牌,靠近站牌附近有一家灌汤小笼包的店铺,元酒刚从云上广场那边走到公交站台附近,就看到了好几处眼熟的店面,与一个颜色很醒目的蜂巢快递柜。
“应该是K2小区。”
元酒停在人行道上,仰头看了眼红砖拱门,门下面是小区保安室与门禁设备。
宋文哲看了眼保安亭:“应该可以先登记,登记之后就能进去。”
这种小区安保措施还可以,好像是熊家投资过的楼盘。
“等他过来再说吧,我也不太清楚这是不是熊家的产业,如果是的话……我们应该可以直接进去。”
宋文哲没有把话说的太满,毕竟他之前是真的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对于一些家族和朋友家族的产业,并不是事无巨细都很了解。
……
熊梓诚过来后,肯定了这小区确实是他们家投资过的。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我给我爸的助理打个电话,我记得这小区好像还留着两套房子挂在我名下来着,先别急,我问问啊。”
元酒:“……”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话,就好嫉妒。
她啥时候也能买房买房,增值增值……
算了,还是不想了。
债都没还完,她还是个小负婆呢。
熊梓诚挂断电话后,说道:“我问了,我确实有两套房产在云上这边,不过只有一套在K2,但是已经够我们直接进去了。”
……
熊梓诚带着他们大摇大摆的进去后,元酒很快就停在了8栋下面。
“就是这里。”
“1306.”
元酒转头看着熊梓诚,她对这种小区的规矩不太熟悉:“我们可以直接上去吗?”
熊梓诚:“我的房子不在这栋,需要门禁卡。”
宋文哲:“还可以等进出的住户开门,我们直接混进去。”
元酒:“那我们混吧。”
熊梓诚:“你们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像蹲点儿的坏蛋吗?”
“还有啊,我们上去直接找婴灵的父母吗?”
元酒摇了摇头:“当然不能直接找了,我们都从婴灵的记忆里看到,饿死他的就是他的亲生母亲,我们直接找上门去……那不是相当于打草惊蛇。”
熊梓诚:“那我们上去做什么?”
宋文哲用脚尖踢了他小腿一脚:“你是不是蠢?脑子都被狗吃了吗?上去当然是先找邻居询问一下她家的情况,这年头远亲不如近邻……邻居知道的东西那可就太多了。”
元酒看着宋文哲的目光充满赞许。
欸……熊梓诚虽然嘴很甜,很讨人喜欢。
但是吧,脑子真的没有宋文哲好使。
熊梓诚还是有点不甘心自己被踢,反问道:“人难道就没有戒心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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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哲看他的眼神有些微妙:“所以你觉得小观主没办法解决这种情况吗?”
熊梓诚顿时哑口无言:“……”还是不是兄弟,这种时候不忘给他挖坑?!
元酒掏出自己一沓符篆:“我符篆很多,什么功能都有,那种真话符、转头就忘符……都有。”
作为一个“法师”,就算干了坏事也无所畏惧。
熊梓诚:“当我没说。”
宋文哲:“……”他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手段。
元酒摸了摸自己手腕:“如果你们觉得符篆不太好,我可以用物理手段解决,我应该还是蛮能打的。”
宋文哲:“符篆就行,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开玩笑,现在是法治社会,上门询问人家问题,还搞武力威胁……那不是铁窗泪预定?!
……
跟着8栋的用户上楼后,元酒很快就找到了婴灵家。
她站在走廊上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微微拧起眉头。
宋文哲见他看那道门的时间有些长,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
元酒摇了摇头,垂眸若有所思。
应该不是她的错觉,那户……家里已经开始凝聚出死气,应该是又要有人死了。
元酒想起婴灵记忆中出现的人物。
一对父母,但是关系不是很和睦。
还有两个姐姐,但是好像都很瘦弱,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希望不是那两个无辜的孩子。
不然……这对父母真的是造孽。
“宋文哲,敲门。”
宋文哲礼貌地叩了叩门,大概等了两分钟,屋里才有人来开门。
婴灵家的邻居是一对老两口。
看到门外三个陌生的年轻人时,愣了几秒,隔着防盗门问:“你们找谁?”
“大爷你好,我是归元观的观主,姓元。”
“我们来这里是想问一下,最近这个小区是不是有小孩儿失踪了?大概一岁左右。”
大爷闻言脸色微变,打开了防盗门,伸头往隔壁看了一眼。
“你们先进来。”
元酒微微欠首,带着宋文哲和熊梓诚进去。
大爷将门关上后,指了指沙发:“你们先坐着吧,我去给你们倒水。”
元酒连忙阻止:“不用了,我们不渴,就不麻烦您了。”
“我想问问小孩儿失踪的事情,因为前几天我家道观附近发现了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儿尸体,循着线索查到这里……但是还不太确定,想跟你了解更多情况。警方那边有过备案,我们道观是和警方合作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现在打电话去北海市刑侦支队办公室询问。”
大爷坐在单人沙发上,迟迟没有回神。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忽然抬头问道:“你们真的发现孩子的尸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垂眸思考了片刻,从兜里拿出手机,敲了郑法医的微信,要了一张法医拍摄的照片。
她收到照片后,将手机递给了大爷。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小孩儿?”
大爷拿过手机,看了眼照片上的孩子,立刻就闭上了眼睛,痛心疾首道:“我就知道!真是造孽啊……造孽!”
“这就是昆昆。”
大爷将手机还给元酒,深深叹了口气。
“我说这段时间一点儿都听不到孩子的哭声了,昨天晚上还在和我家老婆子说,昆昆妈妈肯定是把孩子送走了……”
元酒坐在沙发上等大爷平复情绪后,才开始询问:“昆昆妈妈叫什么,您知道吗?”
“刘希。”大爷提起这个人,脸上的神色是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她在这一块住了一年多了,带着两个孩子搬过来住的,当时还怀着身孕,说是和老公出轨,正在闹离婚。当时我跟我家老婆子还特别同情这姑娘,谁知道……欸,一言难尽。”
……
老人说的事情比较零碎,但是元酒大致是弄明白怎么回事。
刘希是十九个月前搬过来的,带着一个四岁的女儿,当时还怀着七八个月的身孕,住了差不多一个月就生下了昆昆,一直对邻居说是丈夫在她孕期出轨,所以她准备分居离婚。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刘希搬出来是事实,但是她丈夫赵泽已并没有出轨,而是因为和她在婚姻期间相处出现了矛盾。
而矛盾竟然是因为刘希不知道为什么,近两年来坚持素食主义,一点奶肉蛋白都不吃。
而且她自己是素食主义,也要求家人坚持。
他丈夫刚开始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很快就会恢复如常,但没想到刘希却再也不肯吃除素食外的食物。
赵泽已和刘希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八岁,二女儿四岁,因为刘希长期不允许她们进食奶蛋肉类,饿的面黄肌瘦,严重营养不良。
为了女儿的饮食营养和健康问题,赵泽已和刘希这两年矛盾不断。
本以为刘希意外怀孕,这次可以让她试着摄入其他食物,但是又失败了。
没办法,赵泽已想用离婚来威胁刘希,至少要让两个女儿能吃其他东西,并且将身体尽快调整过来。
但是刘希意外强硬,怀着七八个月的身孕搬出了家里,甚至带走了二女儿。
赵泽已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她,但是刘希当时已经生下了小儿子昆昆。
赵泽已想缓和关系,但是刘希依旧坚持自己的素食主义,甚至在昆昆几个月大的时候,就不再给他喂母乳,连牛奶都很少喂……
这也就导致了昆昆严重的发育不良,死去的时候明明已经一岁半,看起来却和八九个月的小孩儿差不多大。
……
元酒听完一脸懵逼,挠了挠额尖,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熊梓诚和宋文哲各自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老大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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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们这些老人而言,吃素倒是不新鲜,但是坚持几年只吃素,那就很让人震惊了。
首先人体就必须要摄入很多营养,单靠素食其实很难补充人体所需要的蛋白质等营养物质……
大人坚持吃素也就算了,怎么能要求还在发育长身体的小孩儿也这么做……
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也正是因为刘希的存在,他们这些老人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主义,叫做素食主义。
真的是活久见。
为这件事情,邻居也试着跟昆昆妈妈沟通过。
看着四五岁的小姑娘饿的跟非洲难民似的,就连一岁左右的小婴儿每天都饿得直哭,他们这些做邻居的听了都觉得心疼。
可是昆昆妈妈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后来连孩子哭都不管,就放在家里让他一个人哭到累,然后睡着。
……
元酒沉吟片刻后,徐徐说道:“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
老爷子一听,顿时有些无语道:“我老头子活了那么久,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元酒突然囧囧有神地看着老爷:“……”
不是,这怎么还杠上了呢?!
宋文哲:“素食主义我知道,但是我没碰见过这种极端的素食主义,作为一个母亲,她难道没有尝试吗?就算不给小孩子吃其他东西,母乳总该喂吧?为什么连母乳都不给……”
老爷子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昆昆妈妈大概四五个月的时候,就断掉了母乳。”
熊梓诚坐在一边,忽然说了句话:“这是谋杀。”
“作为一个母亲,已经养育过两个孩子,她不可能不清楚养育孩子需要什么,明知道孩子需要进食,需要有营养的东西,却不肯喂,那个叫昆昆的小孩子能活到一岁半真的是个奇迹。”
宋文哲陷入沉默。
熊梓诚脸色很难看,他的话题太有冲击了。
“孩子死后,她将孩子抛尸在郊外的行山,这已经构成了犯罪……”
“她不配作为一个母亲。”
元酒扭头看了宋文哲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怎么回事儿?
宋文哲斟酌了一下,浅声说道:“熊梓诚他原来有个姐姐,小时候他爸妈做生意在外面跑,就把孩子寄养在他大伯母那里,后来他姐姐两岁左右意外死了。”
……
就宋文哲知道的,熊梓诚好像原本不是独生子,应该是有个姐姐。
他父母觉得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但是他那个大伯母十分重男轻女。
后来他姐姐死了后,他父母才发现孩子身上有伤痕。
最后这事儿闹大了,才知道孩子在亲戚家受了虐待。
这事儿也彻底让他们家和大伯家生出间隙。
后来他大伯和大伯母离婚,但是碍于他堂哥那个时候还小,最后没能将他大伯母那种人送进牢里。
不过因为这事,他们家已经很多年不与他大伯一家往来。
元酒扭头仔细看了熊梓诚一眼,张了张口,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她其实没有从熊梓诚面相上看到有逝去的亲眷,尤其是兄弟姐妹。
那个意外去世的女孩儿,应该与熊梓诚没有直接血缘关系。
但是这种时候……不适合说这些。
而且这也都是熊家的家事,说出来破坏人家家庭。
按照熊梓诚和宋文哲的描述,熊梓诚的父亲应该是个有些脾气,但还算有担当的商人。
可能管孩子不太行,但是家庭关系应该算是相当和睦,虽然父子间经常闹一闹,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从老爷子那里打听到不少关于昆昆母亲的事情。
离开的时候,老爷子站在玄关,忽然说道:“你们……如果真的能管这件事,还是赶紧把那个女人抓进牢里吧……再被她这么霍霍下去,剩下的那个孩子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元酒走出大门,扭头看了眼隔壁紧闭的房门:“这件事还是得由警察来调查,但是我会尽力的。”
老爷子点点头,难受得叹着气。
这都叫什么事啊?
好好的小孩子,偏偏因为什么吃素,把活生生的孩子饿死……
看着都叫人来气。
……
元酒带着宋文哲他们离开后,转身说道:“我给刑侦那边打电话,告诉他们找到孩子的妈妈了,再把具体情况跟他们说,剩下的……只能交给他们来处理。”
宋文哲拿出手机:“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刘希的丈夫,我估计他还不知道昆昆已经死了。”
“如果这事儿让他知道,他肯定会去找刘希,至少得让他暂时把刘希身边那个女儿带走。按照老爷子说的,那姑娘肯定也是长期营养不良,四岁的小孩儿肯定也知道一些事情,昆昆死了被她抛尸,小朋友估计也害怕……”
熊梓诚:“我去打给社区的居委会和当地的儿童保护组织,这事儿不能就这么放着……”
元酒听了两个人的建议,觉得他们的做法确实更稳妥,也没有什么毛病。
她对社会公益组织并不了解,所以也不清楚哪些可以保护儿童,可以出手干预刘希做的事情。
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先保护活着的孩子。
昆昆已经死了,他的案子可以等一等,至少嫌疑人已经确定。
就算他的亲生母亲畏罪潜逃,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今天站在走廊里,她都感觉到昆昆家里那种若有若无的死气……那一户就住着昆昆妈妈和他的姐姐。
那死气如果不是来自昆昆妈妈,那就一定是那个小女孩儿。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
“那分头吧。”元酒看着宋文哲和熊梓诚,“你们俩都是成年人了,也比我更懂社会规则和法律,有些事情还是要交给懂行的人来做,不过你们得有证据,不然空口无凭的去举报,肯定是没有用的,别人也不会受理。”
宋文哲看着元酒:“所以……小观主,我们可能需要你手机里那张法医拍得昆昆尸体的照片。”
元酒眨了眨眼睛,有点点为难:“郑法医让我不要外传。”
她和刑侦合作了好几次,郑法医是相信她的。
但是案件资料毕竟属于机密,还未侦破就流露出去……很容易引起麻烦。
元酒:“你们俩个稍微等一下,我给李队打个电话,至少得要他们先同意,不然我不能随便给你们。”
宋文哲微微颔首道:“应该的。”
元酒走到一边去,先给李队打了个电话,将事情大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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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得到了准许。
李宏启从元酒这里也了解到更多的事情,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调查昆昆的母亲刘希。
之前因为一直无法确定孩子的身份,如今元酒帮他们解决了最大的难题,所以还有什么理由不行动呢?!
……
李宏启叫上小秦外出走访,半路上遇到了出来倒水的郑法医。
“元观主已经找到那个孩子的父母了。”
郑法医端着杯子愣了两秒:“哈?真找到了啊?”
李宏启点点头:“嗯,在云上自在城那边,你要一起吗?”
“去去去去,等我。”郑法医转身火急火燎地回了办公室,将杯子往桌上一放,抓起一旁的证件和钥匙,扭头就往外跑,跟上李宏启后,他忍不住感叹道,“元观主真的是陆地神仙啊,这她都找得到?不会又跑去抓了只鬼问路吧?”
李宏启摇头:“这个我不清楚,玄门的术法高深莫测,隔行如隔山……我们还是专注自己眼前的任务,不管是什么手段,总之能够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协助破案就是极好的手段。”
郑法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也对,反正现在我们这个年纪,从头去学玄学也来不及了,听说学那玩意儿还不是有脑子就行,还得有天赋……”
天赋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
就元观主那一行的门槛,至少就能砍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
“还是咱们这职业靠谱,至少对天赋要求不那么高,认真踏实肯干勤奋就行……嗯,最好再多长点脑子。”
李宏启哭笑不得。
不过郑法医这话说的也没有错。
刑侦一行又苦又累,确实需要吃苦耐劳,和天赋其实没有太多关系。
就他们北海市刑侦支队来讲,大部分的刑侦干警其实都是普通人,一样会为了生活发愁,一样为了破案子,该熬大夜就熬大夜,该一点点看监控就看监控,复杂冗长且重复的工作很多,谁都不可能逃得过。
这就是警察。
最普通的人,坚守最苦最累的岗位。
……
宋文哲和熊梓诚拿到照片后,很快就开始分头行动。
宋文哲的朋友圈和人脉都是有的,他想找个人,知道名字身份……找起来并不难。
所以他很快就拿到了刘希丈夫赵泽已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
宋文哲打车先离开,元酒跟着熊梓诚走。
熊梓诚打算让元酒认识一下社会上的某些保护组织,尤其是妇联和居委会这样的存在……对社区内的住户来讲,其实还是非常管用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跟着熊梓诚出了K2小区,然后左拐右拐走了十来分钟,找到了云上自在城的街道办事处。
熊梓诚是个极善言辞的人,三言两语就和街道办事处的人搭上话,然后稍微铺垫一下,就与对方开始聊起了刘希家的事情。
街道办事处的人明显是知道刘希的。
与熊梓诚对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性,给熊梓诚和元酒倒了两杯水后,坐在两人对面严肃道:“刘希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她……是这里租户,刚搬过来的时候,她怀着七八个月身孕,又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我们街道办也觉得她怪不容易的,所以想着能多照顾就多照顾,还跟她住的比较近的夏老爷子和老太太说,多注意一下她家情况,有啥事通知我们街道办的人去解决就行。”
“后来她丈夫找过来,我们以为是他丈夫不断骚扰她,所以也帮过她……”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深深叹了口气:“但是谁知道她家情况那么复杂,因为自己素食主义,就连孩子都严格要求茹素……甚至连奶蛋都不给摄入,这事儿我们之前上门跟她沟通过几次,但是毕竟她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我们也没办法强制要求她去按照我们的要求做……这事儿也就只能一直拖着。”
熊梓诚拿出手机,抬眸道:“你见过刘希的孩子吗?”
“大的小的我都见过。”街道办的人叹了口气,“她那个小女儿……太瘦了,而且因为营养不足,才四岁呢……牙齿全部都腐烂了,我之前跟小孩子父亲说过,他说会想办法把女儿接过去,但是她妈妈看得太紧,几乎是不允许孩子出门,所以到现在还关在家里。”
很多事情,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上门了一次又一次,但是那家住户依旧无动于衷,我行我素。
熊梓诚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眉头慢慢拧起来,转头与元酒对视了一眼。
“一会儿我再跟你们上门一趟吧。”街道办的人神色严肃道,“我不太了解,你们既然不认识刘希,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她家的情况?”
熊梓诚将手机打开,把照片给街道办的人看了一眼。
“我们是顺着小孩儿的尸体查到她的,她的孩子已经死了。”
街道办的人盯着图片,忽然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她捏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缓缓将手机关掉放在桌上,花了好几分钟来平复情绪,霍然起身道:“我现在就跟你们上门,叫上警察……我会联系孩子父亲,你们稍等。”
熊梓诚:“我们已经有人去联系孩子的父亲了,大概十几分钟后就能到。”
熊梓诚刚刚跟宋文哲用微信联系过,知道宋文哲已经联系上了孩子的父亲,正在往这边赶。
“警察也已经快到了,我们希望到时候,你能帮忙安抚一下孩子的情绪。”
刘希被捕已经是板上钉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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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宏启开车带着郑法医和小秦赶往云上自在城的时候,小秦坐在车后排,拿着电脑很快就查到了刘希名下的车牌号码,然后立刻就开始和抛尸那天的监控路段视频进行比对。
“找到了,发现那个小孩儿尸体的当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刘希开车从南桑镇的街道口路过,当时堵车,车子刚好停下,监控拍到了她的正脸照片。”
“有证据了,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她抛尸,可以带回局里进行问话。”
李宏启和街道办的人几乎是同时到的。
李宏启站在最前面,抬手在门上敲了敲。
屋里没有人来开门。
元酒转身看向隔壁打开门,站在门口的夏老爷子:“她今天有出门吗?”
夏老爷子摇了摇头:“我今天一天都在,没听到开关门的声音。”
“应该是在家里,昨天回来就没见她出去。”
李宏启闻言扭头,再次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街道办。”
元酒靠在墙边,低头从储物手镯里掏出一张黄纸,拿出一把小剪刀,慢悠悠地剪了个小纸人。
大门敲了半天,依旧没有半点儿反应。
元酒拍了拍李宏启的肩膀,让他让开,抬手将小纸人从下面塞进了门缝里。
小纸人穿过门缝后,慢慢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大摇大摆地朝着屋内走去。
元酒捏了个法诀,将手机视频打开,指尖轻轻点在手机屏幕上。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屋内的图像,元酒将手机交给李宏启:“当监控看吧。”
小秦挤到元酒身边,探头看得简直瞪圆了眼睛:“元观主……你真的,不科学。”
元酒扭头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我是科学的,只是现有科学解释不了我。”
哼
不要说她搞封建迷信,会被禁的。
……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小纸人从玄关走进去后,直接进了客厅。
阳台落地窗前的窗帘是拉着的,屋内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纸人看了眼客厅角落的立柜式空调,开着的,26度。
人应该是在家里。
房子是两室一厅一卫一厨。
小纸人直接挤进了最近的一间卧室,看到了躺在床上睡觉的小姑娘。
李宏启也从手机视频中看到了,他奇怪道:“怎么这个时间点还在睡?”
现在应该快中午了,至少应该起来做饭吧。
而且小孩子精力都挺旺盛的,怎么会大白天睡得这么沉?
小纸人从床脚艰难地爬上单人床,然后慢慢扭到小孩儿身边,用短小的四肢爬到她的颈侧,将圆圆的脑袋贴在小朋友脖子上停了几秒,重新爬起来后,用两只小胳膊比了个O。
李宏启盯着小纸人的胳膊,扭头问道:“这什么意思?”
“活着呢。”元酒淡定地说道。
小纸人不会说话,只能用这样笨拙的方法表示。
小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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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扭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显得异常不近人情:“当然!不能了!”
要是谁都能拥有小纸人,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套了?
小纸人其实还是动物、或者人的魂魄,有些是残魂,没办法去投胎,只能飘荡到魂魄散尽……
所以她有时候会顺手抓一下残魂,或者迷路的小动物魂魄,先放在小纸人里养一养,小纸人有形体,经常待在她身边也会被滋养,魂魄强度会慢慢变强,以后就能送去投胎了。留在她身边的期间,还能替她做些事情,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
小纸人从床上溜下来,然后离开了小孩儿的卧室,从门缝里挤出去……朝另一间卧室走去。
刚走到门口,一阵阴风就从卧室的缝隙吹出来。
元酒脸色骤变,突然抬手直接将门锁从门上扯下来,左手勾着门上的大洞将门拉开,飞快地朝着屋内冲了进去。
李宏启和小秦一脸莫名其妙。
但是郑法医早就注意到元酒的神色,抬手让街道办的人立刻离开这层楼,并且让隔壁的夏老爷子先回屋子里不要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小秦有点摸不着头脑。
李宏启拿着的手机屏幕彻底黑了。
他将手机丢给小秦,从腰间取出警局配发的武器,让熊梓诚找个安全地方待着。
“应该是有危险,元观主表情刚刚突然变得很冷。”郑法医也警惕起来,下意识地护着小秦。
“跟着李队,不要贸然行动。”
……
元酒冲进屋子内后,抬手先把倒地不起的小纸人捡起来,抬脚踹开了那间卧室的门,看着屋子里渐渐弥散开的黑雾,抬手挡住口鼻,封闭了自己的嗅觉,避免自己被那种恶臭荼毒。
她左手压在卧室的门框上,强大的灵气瞬间将整个卧室包裹住。
“立刻把孩子抱出去,其他人离得越远越好。”
元酒转头果断地下了命令,声音冷冽,气势突然变得很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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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冷静地说道:“你们解决不了,先退出去。”
李宏启二话不说,先冲进另一间卧室,将床上昏睡不醒的小姑娘抱起来,立刻往外冲。
他从门口出来后,看了元酒一眼:“注意安全。”
“嗯。”
元酒左手压在门框上,抬眸看着屋内翻滚的黑雾,认真打量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屋内有很重的血腥气,隐隐还有咀嚼的声音。
有些像是野兽进食的声响。
黑雾中包含了大量的煞气与阴气,但里面又掺杂着一种……她在长乘和师尊身上才感受到的强大力量。
……
确定李宏启带着孩子,和其他人全都离开后。
元酒抬起右手在半空中,用指尖溢出的灵力不疾不徐地画出一道金红色的符印。
符印落成时,她抬手挥向卧室内。
金色的光破开了黑暗,将不断翻滚的黑雾逼迫到角落,不断压缩最后慢慢拧成了一只雕的形状。
“蛊雕?”
元酒歪了歪脑袋,看着那团黑雾,有点不太确定。
蛊雕是上古异兽,早就灭绝千万年了,灵力稀薄的末法时代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黑雾渐渐凝成的模样与蛊雕极为相似,外形似雕,长翼翅骨上还有一对利爪,头部有一只很长的角,发出的叫声如同婴儿啼哭一般。
那只黑色的蛊雕被符印逼到角落后,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
黑色的羽翼张开后,它的形体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房间。
元酒将趴在口袋外看热闹的小纸人往兜里塞了塞,拍了拍口袋:“不要瞎凑热闹。”
小纸人立刻乖乖缩回她衣兜里,举起了短小的右手。
元酒抬脚跨进卧室内,拔出了自己的长刀,轻轻捏了捏刀背。
回来这么久,她还没遇到过像这样看起来好像还挺厉害的异兽。
就是不知道只是外形像,还是实力也能与上古异兽蛊雕相匹配。
……
主卧的面积不小,但也不是特别大,二十五平左右。
符印浮在卧室中间半空中,把蛊雕逼得有些急躁,唰的一下张开翅膀,猛然甩头冲着元酒发出尖锐愤怒类似婴儿长哭的啸声。
元酒抬手揉了揉耳朵,看了眼被血染红的床褥,微微颦眉。
蛊雕……食人。
房间里除了元酒,已经没有其他活人的气息。
如果刘希没有出门……
元酒的目光停在床褥上血迹的时间有些长。
刘希可能已经被眼前这只怪物给吃了。
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毫无缘由地被蛊雕盯上呢?
元酒看向展开翅膀,正冲她示威的蛊雕,眼底的光暗了暗。
不管怎么说,得先把这玩意儿给打一顿再说。
……
要是她们今天再晚十分钟,隔壁那小孩儿估计都是这怪物的盘中餐。
生气。
元酒拎着刀,二话不说,抬手将符印收回袖中,然后飞快地冲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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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雕发出尖锐的啼哭声,声波直接往外扩散,震碎了整间屋子所有的玻璃。
元酒立刻用刀插进它地翅翼,毫不犹豫地突然放出一块墨色的玄圭。
下一秒,元酒和蛊雕同时从房间内消失。
……
原本正在道观里煮茶的长乘,提着水壶的手忽然顿住,抬眸望道观外西南方向看了一眼。
城上月单手托腮看着电视剧,指尖轻轻捻着。
“怎么了?”
“小酒把一个奇怪的东西拖进了玄圭里。”
长乘放下水壶,缓缓闭上眼睛,白净的额前渐渐浮现出金色和红色的纹印,与送给元酒玄圭上刻画的纹路一模一样。
“你这次送她的玄圭,里面是一方秘境碎片?”城上月转头看了长乘一眼。
长乘阖着眼睛微微颔首:“上次送玄圭,是您算到她有一劫,在天。”
所以他刻的玄圭主要用于抵挡攻击,可以抵消雷劫。
因为他本就是蠃母山之神,有与天地沟通的能力,赠与元酒的宝物,自然可以庇佑她,虽然不能为她挡去全部的攻击,但是至少能尽最大可能减少她受到的伤害。
天雷之劫难已过。
元酒现如今最缺的,就是资源。
他有一座蠃母山,绵延千里,什么都不缺。
仙尊是活了很长很长时间,好东西囤得太多太多,也是什么都不缺。
唯有元酒,年纪太轻,也没有家业可以继承,所以得靠自己一点点积累。
……
他来之前,正好冥界的卓世岛秘境再度出世。
卓世岛每百年会在无归海上出现一次,至今已经出现过千次,秘境中的不少秘宝和珍奇的东西,基本上已经被探索搜刮的七七八八,所以这次秘境出世后,只有一小批人前往无归海上去探索卓世岛。
他本来是奔着冥界那寿乌族少主去的。
因为元酒跟他提过寿乌族少主干的那点破事儿。
元酒把寿乌族族长库存盗走后,寿乌族对元酒下的通缉令,这事儿之前就在冥界流传,所以城上月和他都不想管。
但是元酒回到自己世界后,他偶然在蠃母山附近听到了有小妖议论寿乌族通缉元酒的消息。
这事儿要是在寿乌族地盘,他也就不管了。
但是离开冥界,那就是他们的地盘,总不能让寿乌族在他们的地盘上,通缉他们护着的人。
所以他是打算去冥界跟寿乌族聊聊人生。
如果谈不拢,那就把寿乌族给封在冥界,让他们一辈子都出不来。
更不要想着到冥界之外作妖。
没曾想,寿乌族那边刚谈完,卓世岛秘境忽然从无尽海的颠倒空域塌陷了。
所有去探索的人,无一例外都被秘境扔进了无归海。
而卓世岛也一分为二,一半消失不见。
还有一半即将沉入无归海。
他赶到的时候,刚好还差一点儿就沉下去。
与其让无归海的骨妖鬼怪占据这半座岛,倒不如收起来,送给又穷又抠的元酒当礼物。
所以他直接将半座卓世岛捞起来,封在随身携带的玄圭中,之后花时间炼制成为一个随身秘境。
前段时间刚刻好送给元酒,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现里面的玄妙。
……
长乘睁开了眼睛,抬手摸了摸额上的纹印。
“我隐约看到是一只鸟,但又不太像……”
城上月抬手在他额心上点了一下,左手在半空中缓缓掠过,半空中就出现了卓世岛秘境中的画面。
黑色的雾气不断膨胀,那只似鸟非鸟的怪物腾飞上半空。
城上月指尖在平板上点了点,将电视剧暂停,抬头看向空中实时画面。
“嗯……是只小蛊雕?”
城上月语气中带着些疑惑,但是气定神闲地像是在看动物百科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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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月接过长乘递过来的茶杯,身体稍稍后仰,仔细观察着画面里的异兽。
“与蛊雕应该同出一脉,不是灵物,应该是从冥界来的。”城上月很快下了论断。
长乘不解他怎么这么快就做出判断:“这个世界的灵气过于稀薄,应该是养不出蛊雕这类异兽的存在,仙尊何以此断?”
城上月只是笑了笑:“你接着看就是了。”
……
元酒与蛊雕交手之后,就发现这玩意儿确实是有些实力,只是身上时时逸散着阴气与煞气,就像一个移动的污染物排放。
而且蛊雕是异兽,异兽是拥有实在形体的,但是这只黑色的蛊雕不是。
它通体都是由阴气和煞气凝聚而成的,就算刀刃上裹着灵气捅出去,对它的伤害也非常有限。
黑色的阴气与煞气会自动避开刀刃上的灵气,然后顷刻间就化作一团烟雾,之后又会在另一个地方重新聚集。
元酒果断拔刀后退了几米,看着张开翅膀,似乎已经慢慢习惯她进攻,对她几乎不再畏惧的蛊雕,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
两仪刀一向克制这些阴物,但是对这只蛊雕形状的异兽作用不大。
元酒思考了片刻,从兜里掏出一颗蓝色的球体,如同水晶一般晶莹透亮。
她看着蛊雕,逐渐勾起变态的笑容。
……
长乘看到元酒拿着那颗蓝色水晶球一般的东西出来后,瞬间坐直了身体,眼皮狠狠跳了好几下。
“她又想干什么?那东西……”
城上月看了眼蓝色的水晶球,扭头好奇地看着长乘:“这东西你见过?”
长乘紧紧抿着唇角不说:“……”
这东西,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我怀疑,她早就猜到我送她的玄圭秘境,里面是半座卓世岛。”长乘深深叹了口气,“卓世岛上有一种飞虫,喜食煞气。”
因为卓世岛是冥界无归海的岛屿,所以岛上的很多东西都有着冥界物种独有的特性。
元酒没有去过卓世岛,因为她第一次前往无归海就失败了。
但是从冥界回来后,不知道她从哪儿逮了一窝喜食煞气的飞虫,某天闲来无事跑到了仙魔交界处,把魔界专门养起来的几个血池里的煞气洗劫的一干二净。
最要命的是,她还把飞虫放进了魔界,自此造成了魔界这种飞虫的物种入侵。
飞虫对魔界简直爱的不行,那地方就像是它们天然的巢穴,数量在短时间内极速扩张。
此事导致血魔门的门主气得差点儿疯了,某天想不开自挂东南枝。
虽然没能把自己弄死,但气过头后,发誓一定要把罪魁祸首找出来,千刀万剐三千遍。
这事儿元酒做的非常隐蔽,他也是某天看她盯着留影石乐得找不着北,才从画面里看到成千上万的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虫袭击血魔门精心饲养的血池,短短几个时辰内,养了上百年的煞气就全部吃干净了。
元酒忍不住想找人分享自己的快乐,所以才把这事儿告诉他。
至今……也就天知地知,他知,元酒自己知道。
卓世岛上有飞虫,但是飞虫的侦查能力并不是很强,但是他们有个特点……
有虫王。
虫王好像被元酒给掏了,一直封在那颗蓝色的水晶球里。
长乘看着对面大鹏展翅的蛊雕,忽然就觉得它很可怜。
这冒牌的小家伙,怕是还没有接受过社会人的毒打……元酒那厮,可是他见过贱招损招最多的人。
……
城上月听完长乘的解释,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他右手支着额角,左手轻轻转着手里的茶杯,最后只轻轻叹了一句。
“算了,她还小。”
“这些事儿也不是太过分,血魔门那么久都查不到她身上,说明魔界的新生力量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儿不如一茬儿。”
长乘:“我觉得这不是魔界不行,任谁也想不到冥界卓世岛最不起眼的小飞虫,会在魔界造成那么大的麻烦……元酒把飞虫放进魔界后,血魔门的处境是每况愈下,我来之前血魔门门徒已经跑了七成,血魔门门主艰难维持他们门派的各种开销,已经没什么精力瞎折腾了。”
“再找不到解决飞虫的办法,以后靠养血池养煞气的血魔门,估计真的会灭门。”
城上月手中转着的茶杯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转头小声问道:“这血魔门可是得罪了她?”
长乘:“应该没有。”
城上月战术性后仰,唏嘘道:“那就是无妄之灾了。”
“真可怜。”
城上月说完,扭头继续看自家徒弟的实战直播。
可怜也不关他的事情,灭门就灭门吧。
反正仙魔多年来势不两立,互相灭门是常有之事。
就是这般憋屈被灭门的,估计千万年来,就血魔门一个。
血魔门门主是谁来着?
城上月思考了一会儿无果后,随口叮嘱道:“要是血魔门查到元酒身上,你记得先回去,悄无声息地把他们给灭了。”
长乘头疼得厉害:“……”
为什么这师徒俩永远灭别人的门,都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淡定?
……
元酒撇了撇手中的长刀,再次正面与蛊雕硬杠。
蛊雕张开双翼,翼翅上的一双利爪直接朝着元酒的脑袋抓过来,试图一击毙命。
元酒丝毫不怂,直接就送了上去,用刀销掉它大半只爪子,随手将掌心的水晶球捏破,淡蓝色的液体从她掌心流下。
下一秒,所有液体被扔在了蛊雕身上。
蛊雕一脸懵逼,长着翅膀,两只强有力的后爪在地上用力的踩着,双翅扇起强风慢慢拔地而起。
元酒撒完就跑,转头看了眼四周的环境,直接往林子里钻去。
跟这种打散还能重聚的异兽硬拼,太浪费时间和体力了。
既然有小帮手可以帮忙削减它的战斗力,当然要用小帮手了。
蛊雕张开翅膀就飞上森林,在林子上方追逐着元酒。
元酒气定神闲地从茂盛的陵墓上跳过去,还有闲心情回头打量着上空的蛊雕。
蛊雕的腹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元酒只是隐隐有感觉,那个地方阴气最重。
……
蛊雕飞起来后,翅膀扇起的风将四周林木掀得左摇右晃。
在它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颈侧,还有胸腹部的黑色羽毛上,蓝色的液体始终没有掉落在地,反而如同黏在它的皮毛上。
一只几乎很难发现的透明幼虫,在液体中缓缓弹起一对细小的触角。
身上的淡蓝色液体逐渐被它吸收,透明的身体也逐渐变色,越来越蓝。
幼虫支棱起触角,感觉到了强大的煞气,立刻发出一种很奇特的声音。
元酒竖起耳朵,一直在听动静。
大概过了三分钟,安静的东南方突然刮起一阵强风。
元酒跳上树梢,踩着刀身立刻急刹车转向,望着东南方向飞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蛊雕追着元酒一直横冲直撞往前,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元酒看到东南方飞过来的黑云,嗡嗡嗡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她果断加速御刀朝着飞虫而去。
蛊雕渐渐放慢速度,似乎隐隐感觉到了危险,下一秒……他身上的羽毛炸开,立刻掉头扇着翅膀拼命往回飞。
元酒直接急刹,抬高了飞行高度,稳稳压在黑云之上。
看着汇集成黑云的小飞虫狂热兴奋地冲着蛊雕追去,顿时乐得坐在刀身上,忍不住吹了一记口哨。
……
哼哼
小样儿!
竟然还敢追着她跑。
不管是修仙界,还是这个世界,凡是追着她跑的人兽鬼怪都没有好下场。
当然,师尊和长乘除外。
这两个她暂时还打不过。
小时候,长乘撵着她的鸡飞狗跳的日子太多,不堪回首。
窝里横不了,那就只能在外面凶了!
……
蛊雕此刻特别拟人化,元酒御着刀慢悠悠缀在它后面围观它的惨状。
小飞虫的速度可一点都不慢,扇着小翅膀,嗡嗡嗡就跟开了小马达似的,追的蛊雕落荒而逃。
但是仍旧有飞虫已经接近了它。
靠的越近,蛊雕身上的煞气就越浓重,小飞虫也就像吸了猫薄荷的小猫咪,立刻就迷上了。
半座卓世岛上都回荡着蛊雕凄惨的叫声。
元酒看着它一边飞一边逃,还一边被咬。
顿时摇头叹道:“真惨。”
不过她喜欢。
量身定制的结局,如她所愿。
没一会儿,蛊雕身上的煞气就被蚕食了大半。
元酒看着身形已经缩水三分之一的蛊雕,再无挣扎反抗之力,从半空中直直坠机。
地面的树林被压倒一片,林子里的各种冥兽四下逃窜。
元酒坐在刀身上,看着已经吃饱喝足,正准备撤离的飞虫大军。
正准备落下时,一只渐变蓝的小飞虫从蛊雕身上慢慢展开重翅,飞起来朝着她的方向靠近。
元酒:“……”
不是,这小东西不会准备恩将仇报吧?
虽然说小飞虫喜食煞气,但是被惹急了,也还是会攻击人和妖、鬼怪,异兽之类的。
元酒已经做好准备,如果这些小飞虫攻击她,她就直接离开玄圭里的卓世岛秘境。
反正秘境是她的,她不放小飞虫出来,这些就永远出不来。
……
蓝色的重翅小飞虫飞到她的刀柄上,小爪子捧着脱下的外壳,往元酒的刀身上推了推。
见她坐在刀上一动不动,又用短短的小爪子往前推了推。
元酒严肃地看着这只幼小的王虫:“给我的。”
小飞虫振翅飞起来,然后点了点小脑袋。
元酒捏起它脱下的外壳:“这个有什么用吗?”
小飞虫飞到她手边,翅膀靠近外壳飞快闪动起来,外壳发出嘹亮的哨音。
原本正停在蛊雕身上的小飞虫大军,瞬间整齐有序地从蛊雕身上离开,在半空中汇合成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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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音忽然变得缓慢,其他小飞虫顿时调转方向,朝着来时的位置飞去。
元酒拿着外壳,总算是明白了这玩意儿的作用。
“你给我调动你子民的权利,不后悔吗?”
蓝色的小王虫翅膀拍得飞快,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行,谢谢你,跟它们回去吧。”
……
元酒把它赶走了,然后从半空中落下,站在了奄奄一息,身上只剩阴气的蛊雕身边。
失去了凶戾的煞气保护,蛊雕显得无比脆弱。
毕竟元酒根本不怕阴气。
蛊雕试图张开翅膀,想用尖锐的鸟喙啄元酒。
元酒用刀架着它的大嘴,然后劈开了它试图抵抗的爪子,直接将它腹部阴气剖开。
“哗啦”,它的腹部掉出一堆东西。
元酒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几张人皮,还有几具试图装死蒙混过关的骨妖,微微眯起眼睛。
躺在地上装骨头架子的骨妖,隐隐感觉到不太妙,忽然从地上爬起来,立马杵着自己的筷子腿想要逃命。
元酒握着长刀,直接从他头骨的后脑勺穿进眼窝,将三只生龙活虎的骨妖糖葫芦串似的钉在地上。
“骨妖?”
“冥界来的?”
三只骨妖挥舞着四肢,像努力划水的旱鸭子,但是根本无法挣脱贯穿头骨的两仪刀。
元酒看着地上的几张人皮,都十分新鲜,应该就是最近三日内才遇害的。
其中一张……应该就是已经遇害的刘希。
上古异兽蛊雕,虽然食人,但根本不分皮肉。
眼前这只蛊雕反而会留下人皮……身上还夹带着只存在于冥界的骨妖。
骨妖、人皮……
合二为一,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活人取而代之。
元酒想到其中关键,只觉得这件事应该比较复杂。
牵扯到冥界与地府的特产,甚至已经流入阳间……怎么想都应该是阴间那边出了问题。
阴间如果出乱子,阳间肯定也会深受其害。
得抽空找谢必安或者范无咎问问,地府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让骨妖出现在阳世之间。
……
骨妖和人皮从蛊雕身上分离后。
元酒看到蛊雕很快就变得只剩下水桶大小,阴气包裹着一道异兽残魂。
异兽确实是蛊雕,只是又不是往昔令人闻风丧胆的蛊雕。
这缕残魂其实没有什么理智,只是遵循着本能,不断觅食,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恢复自身力量。
元酒毫不犹豫翻转手心,掌心的金色符印直接将蛊雕身上大半阴气打散,将它的残魂抽取出来,从储物手镯里掏出一根红色的绸带,绕着三只骨妖的脖子,如同开火车一般,将它们从玄圭秘境中拽出来。
三只骨妖挨个儿砸在地板上,元酒左手捏着蛊雕的残魂,右脚踩在摞在一起的骨妖骨头上,准备掏手机给章龄知打电话。
但是却发现手机没在身上。
她往门外看了眼……刚刚好像把手机给李宏启了。
元酒看着脚下还在挣扎的骨妖,以及手里哭得撕心裂肺的蛊雕残魂,脑袋有点大。
现在……该怎么叫人?
小纸人从元酒口袋里爬出来,顺着她的裤腿溜下去,拍了拍自己胸口。
“你去?”
元酒看着它信心满满的样子,有些不忍打击它的积极性。
行吧。
“那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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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看着它摇头晃脑的模样,认真反思了几秒,是不是自己平时太拘着这些小家伙,所以一有出来放风的机会,一个赛一个的欢脱。
等了大概两三分钟,门外传来脚步声。
李宏启带着小秦走进屋内,看到元酒脚下三个正努力反抗的白色骷髅架子,立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小秦低头看着三颗脑袋被长刀钉在地上的骷髅,顿时惊呼道:“这是什么东西?”
“骨妖。”元酒抬眸瞧了李宏启微沉的脸色一眼,“换种比较熟悉的表达……和《西游记》里那个白骨精极为类似的东西。”
“真的是活久见。”小秦有点跃跃欲试,抬头满脸渴望地望着元酒,“我能凑近点儿看看吗?”
元酒点点头:“但是别让它们抓到你,不然你会受伤。”
虽然她不怎么瞧得上骨妖,但是这玩意儿数量多的时候,她应付起来也会觉得棘手。
主要是骨妖几乎是杀不死的。
就算他们全身206块骨头全都被拆掉,它们还能用其他骨妖的骨头把自己拼起来。
尤其是在冥界,冥界的环境非常适合骨妖生存。
那些蕴含着黄泉之气的骨头,就算被砍出豁口,很快也能慢慢恢复。
小秦点了点头,然后试探着靠近骨妖。
三只骨妖脑袋动不了,各个都是面朝下,但是一对手臂却不停地抓划。
每次快要碰到元酒腿脚时,元酒就抬起左脚往他们脊骨上狠狠地踩上一脚。
三只骨妖欺软怕硬,立马就会避开她的身体。
但是,它们怕元酒是一回事儿,但是这个看热闹的人类算什么?!
摞在最上面的骨妖,生气地抬起左手,锋利的指骨精准地插向小秦眼窝。
哼,臭小鬼,看个屁!
李宏启眼疾手快,抓着小秦的衣领就往后拉。
元酒看似漫不经心,动作看起来也慢悠悠的。
但在骨妖袭击到小秦的前一秒,就已经一脚落下,将那只左手踩住。
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那只骨妖的小指、无名指和中指,就那么突兀地掉在地上。
宛如被突然按下暂停键的骨妖:“……”
臭道士。
……
元酒看着被李宏启拽着跌坐在地板上的小秦,笑着说道:“骨妖脾气比较暴躁。”
小秦低头看着她脚边的手指骨。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元观主其实更暴躁呢
趴在地上敢怒不敢言的骨妖:“。。。”
……
李宏启只是震惊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很快便开始公事公办。
他先从兜里拿出手套,推开了主卧的门,一边问着元酒:“刘希还活着吗?”
“应该死了。”元酒从玄圭秘境中将那几张人皮弄出来,丢在了地上,“你们可以查查人皮上的血液,检测一下DNA,估计其中一个能和刘希匹配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秦看着地上像破布一样的人皮,顿时从地上爬起来,迈开腿就往外冲。
元酒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无语,扭头看着李宏启:“他是你们队新来的吗?”
“干了两年了。”李宏启叹气。
元酒:“那他不太行,几张人皮都吓成这样,卧室里面的场景更恐怖呢。”
李宏启抬手捂着额头:“别说了,正常人看到这东西,被吓到很正常。”
“小秦之前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案子,剥皮……我办案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见过。”
“那我怎么感觉你不害怕?”
元酒好奇地打量着李宏启,主要是刚刚人皮拿出来的时候,李宏启也只是眉头稍稍颦蹙了一下。
并未流露出任何惊惧恶心的神色。
李宏启淡淡地说道:“我干刑侦时间很长了,一些场面更难看的案子,我都接手过,你说我还会害怕恐惧吗?”
剥皮是一种极为凶残的手段,寻常的凶手多半不会去挑战这种高难度犯案。
因为就算换头猪,没有经验的人想要完整剥下来,都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我前两年办过一个案子,尸体在浴缸里泡了八九天,因为又是夏末秋初的时节,尸体已经出现巨人观,第一眼那场面,说实话我也跑出去吐了。那个案子让我印象尤为深刻,直到现在都还能想起来完整的细节。”
元酒知道什么是巨人观,这些她在南巢收藏的几本悬疑小说里看到过描写。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看到文字的描述,她完全可以想象。
所以……她有点儿同情李队。
……
小秦跑出去了,郑法医很快就走进来。
他熟练地从兜里拿出手套,进来后先看了眼地板,又看了眼元酒另一只手里不断挣扎的黑色影子。
“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郑法医问道。
元酒闻言,回头诧异地看了郑法医一眼:“你看得到?”
郑法医指了指她手里不断扭曲的黑影:“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还在不停地动,我为什么看不到?”
元酒盯着他多看了两分钟,扭头瞥了站在主卧门口的李宏启一眼:“你看得到吗?”
李宏启摇了摇头,盯着她微微抬起的那只手:“看不见,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吗?”
“一只蛊雕的残魂,也是这些惨案的罪魁祸首。”元酒如是说道。
郑法医突然安静下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是出毛病了?”
元酒摇了摇头:“一般能看见鬼的人,如果不是天生通灵,那就是和阴间东西打交道太多,或者……他最近气运都比较低,可能会出点儿小问题。”
郑法医蹲下身,开始检查地上的几张皮,淡定地开玩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要是最近真的要倒霉……只要不伤及性命,问题不大。”
元酒低头看着三只骨妖,觉得它们有点烦,思索了片刻抽出缚灵索,将它们团团捆住塞回玄圭秘境中。
她蹲在郑法医身边,忍不住打量他的面相。
郑法医被她盯久了,有些不自在:“元观主打算给我看相?”
“嗯。”元酒点点头,“咱们也算老朋友了,你帮了我不少忙,所以我这次可以免费帮你看。”
郑法医忍俊不禁道:“行,先说好啊,我拿的是国家发的死工资,一个月就那么点儿,可没有办法花太多钱消灾。”
他是知道元酒收费标准的。
虽然元酒自诩与他是朋友,但他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占便宜。
只是他确实要赡养父母,每个月都还要还房贷,手里确实紧巴巴,没办法拿出太多钱来消灾解厄。
元酒摆了摆手:“我虽然缺钱吧,但是也不缺你那点儿钱。”
郑法医抬头让她看得更清楚。
元酒观察了片刻,挠了挠额尖。
“怎么样?”
元酒摇头:“你面相挺好的,八字硬得很。”
郑法医:“……”
“要是八字不硬,我也干不了法医这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说的确实是对的,八字硬的人在你们的工作中会更有利。”
正直的警察本就一身正气,基本上可以说是百邪不侵。
只有极少数可能会遇上某些小劫,可能会碰到些脏东西。
郑法医:“所以……我是什么问题?”
元酒摇了摇头:“你面相很好,八字硬但不克身边的人,脾气也很好,所以工作生活也一直顺顺利利,中晚年可能会有一个小劫,所以四十岁到五十岁的时候,最好每年能去医院体检一次,检查出疾病一定要早治疗。”
郑法医刚开始还在笑,但是越听就越认真。
因为元酒是认真的,他从她说话时候的神色和语气就能判断出来。
元酒是诚恳地在忠告他。
“至于你为什么会看见蛊雕残魂……”
元酒琢磨了一会儿:“我个人觉得,应该不是开了天眼,也不是因为你最近气运低迷,可能是因为和阴魂接触有些多。”
郑法医一脸茫然:“我平时就在局里工作,前段时间案子比较多,尸检排得很满,最近稍微轻松一点儿……除了上次去梅肇池村那个鬼宅,我也没去什么阴气重的地方。”
元酒:“……”
“你是不是忘了,停尸间就是阴气最重的地方。”
郑法医:“。。。”
“所以,警局的停尸间应该有鬼。”元酒分析完,得出了结论。
郑法医:“……”
突然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
两人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李宏启正好从主卧内走出来,面色凝重道:“卧室内的血迹……如果全都是刘希一个人的,那她基本不可能活着了。”
元酒:“这案子你们得联系特管局的人过来处理,我刚让小纸人去叫你,就是想要手机来着。”
李宏启:“你的手机在小秦那儿。”
元酒:“那算了,你自己联系特管局那边吧,叫江括和章龄知过来处理,这案子复杂得很。”
“骨妖是地府独有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在阳间看到的,但是这三只骨妖被那只专门食人的蛊雕裹在羽翼下,害了人还专门留下人皮,我估计这事儿它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很有可能……已经有不少骨妖披上人皮,装成人在阳间行走。”
“它们来人间干什么?”郑法医错愕道。
元酒:“骨妖直接去投胎,阎罗殿那边根本就不会准许,冥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除了酆都,其他基本上可以算是不毛之地,要啥没啥……你说它们为什么往阳间跑?”
“太阳晒不死他们吗?”
元酒:“晒不死,顶多就是让骨妖不舒服。”
“刚换上新皮的话,骨妖可能还不太适应,如果被太阳晒得久一点,外皮会出现黑斑……皮肤会慢慢溃烂。”
“那它们怎么维持光鲜亮丽的表象?”
元酒抬眸瞅了郑法医一眼:“你觉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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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摇头道:“人血。”
“如果不是我打断了蛊雕进食,卧室估计连血迹都不会剩多少……骨妖将皮披上之后,需要经常用鲜血护理自己那层外皮,一旦皮肤出现破损溃烂……他们就必须要再找新的皮肤。”
李宏启摘掉手套,神色冷肃道:“这事儿得上报,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种情况,波及的范围和影响都太大了。”
已经不仅仅是特管局接手就能解决的事了。
元酒对此没有提任何意见,李宏启有自己的判断,他觉得应该报,那就报。
虽然她觉得这事儿倒也不至于兴师动众。
因为已经抓到蛊雕残魂,只需要找到蛊雕盯上刘希,还有另外两个受害者的共同点,很快就能进行筛查。
……
元酒起身道:“我下午可以跟你去停尸间看看,如果真的有鬼,我会帮忙驱走。”
郑法医起身道:“那先谢过了。”
“小事。”
元酒转身走到李宏启身边:“我还想主卧再看看。”
李宏启:“可以,戴手套。”
他递给了元酒一双手套,元酒接过套在手上,又往脚下罩了一层灵气。
刚刚进去的时候,她就罩过。
毕竟第一次和李宏启见面,她就破坏了凶案现场。
李宏启陪着元酒,先打开了主卧吊灯的开关。
冷色的光打落在地板和床铺上,照亮了被褥和地板上的血迹。
地板上的血还未完全凝固。
出血量很大。
加上被褥上沾染的血……差不多是一个成年人身体内全部血量了。
……
主卧里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衣柜,一张1.5米的床,还有一个床头柜,以及一张檀木色的桌柜。
元酒停在小高桌边,伸手轻轻捻起一点点桌上散落的灰白色粉末,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李宏启见状,在元酒身边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强光小手电筒,照了照桌柜下方的空隙。
空隙大概有八九公分高,地板上散落着大量的灰白色粉末,一直延伸到桌柜下方缝隙里。
他单膝跪在地上,戴上手套将左手慢慢伸进柜底,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金属物体。
元酒往后撤了半步:“找到了?”
李宏启将东西从柜底拨出来,一只十分小巧的黑色香炉,从里面骨碌碌滚出来。
“果然。”
元酒看着小香炉的眼神并不意外:“这些是香灰,和归元观大殿里常用的线香基本上是一样的。”
“刘希在供奉,或者是祭拜某样东西。”李宏启双手将香炉端起来,打量着香炉上的花纹,“怎么没有看到她供奉什么?”
元酒回头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衣柜的角落,那边刚好有窗帘。
她缓步走到窗边,慢慢将窗帘拉开。
刘希供奉的东西立刻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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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将落地窗帘拉起来,蹲下身捡起那半截雕像,又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找到另一半。
李宏启将香炉放在桌柜上走过来:“这是什么雕像?”
“没有头,只能看出来应该是女像的木雕。”元酒将木雕递给李宏启,“找找看,剩下的半截应该还在屋内。”
李宏启接过雕像后,后知后觉地询问道:“这雕像有什么特殊的吗?”
他一个普通人拿着真的没问题吗?
元酒:“就是普普通通的木雕,上面只残留着一点点阴气。”
李宏启准备把木雕也放在桌柜上。
元酒顺势说道:“那点阴气不会对你造成影响的,你身上的正气和阳气比郑法医要重多了,寻常邪祟不会去招惹你。”
“你这是夸我?”
元酒单膝跪地,将手伸进床头柜与床边的缝隙,摸到了一颗偏圆的木头。
她将东西拿出来后,袖口沾了一圈灰尘。
元酒不在意地掸了掸,转头道:“找到了。”
“这雕像是菩萨雕像吗?”
李宏启拿着那颗木雕脑袋拼在身体上,上上下下打量,总觉得看着有些别扭。
“这肯定不是菩萨雕像。”
元酒捏了捏雕像的脑袋:“我虽然对佛门了解不深,但一些常识还是有的,佛门的菩萨雕像大多慈眉善目,我记得《太平广记》里不是有句话叫做什么‘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由此可见佛门的东西还是非常讲究的。”
“你手里这具雕像,虽然雕的是女相,看着温柔姝丽,但是却没有菩萨相那种庄严雍容,慈眉善目。”
元酒伸手拿走了雕像,翻转过来后,看着雕像底座。
“喏,上面写着呢,素真神像。”
李宏启看着阴刻在底座的四个小字,眼底闪过疑惑之色:“是不是我有些孤陋寡闻了,素真神是什么神?”
元酒摊了摊手,一脸懵逼:“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不认识?”
元酒静静地看着了李宏启。
李宏启:“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我以为你会对各个地方的神都有些了解。”
元酒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你真是高估我了,素真神反正我是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白素贞……那只和人相恋的千年蛇妖。”
“你涉猎范围还挺广泛。”
元酒笑了笑,摘掉手套后,捏了个法诀清理干净袖口的灰尘。
李宏启将雕像收起来,一会儿物证科的人过来了,还要封存起来。
这雕像应该很关键。
而且这种木雕,雕工并不是很精湛,所以复制这样的雕像,应该并不难。
任何一个招揽信徒的新神,应该都不会只招一个信徒。
所以这个雕像……有的查!
……
“对了,我的小纸人呢?”
元酒走出主卧前,忽然回头问道。
李宏启:“它找我进来,我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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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先忙吧,我得把它先找回来。”
元酒走到屋子外面,看着小秦已经重新回到客厅,即使面对地上的皮,依旧脸色有些发青,但是他还是很坚强地没有再跑出去。
就在元酒准备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时,小纸人哼哧哼哧爬上小秦肩头,朝着元酒招了招手臂。
元酒径直走过去,伸手将小纸人提溜回来:“你怎么跟着他?”
小纸人挣扎了两下,元酒将它放在手心。
小纸人立刻转身,朝着小秦摇了摇双手,然后将右手靠在圆圆的脑袋旁。
小秦立刻会意,从兜里拿出手机递给元酒:“元观主,你的手机。”
元酒稀奇地看着小秦:“你看得懂它想表达什么?”
“它挺聪明的。”小秦盯着小纸人有点眼馋。
小纸人也觉得小秦孺子可教,跟郑法医比划半天,郑法医都不懂它的意思。
所以它试探性地跟小秦交流了一下,发现他真的太懂自己了。
说不定前世他也是纸片人的同类呢
……
“特管局那边的人,大概再过五分钟就能到,元观主……你到时候是打算把骨妖交给他们处理吗?”
元酒思考了片刻:“如果特管局能接手的话。”
“骨妖对我而言,实力很菜,但是对特管局大多数人来讲,它其实还是非常危险的存在。”
“到时候看派的谁吧,如果是江括和章龄知,那不用想了,他们应付不了。”
“如果章龄知带着他那只僵尸搭档,倒是可以接手两只骨妖。”
而骨妖一共三只,还有只蛊雕残魂。
一只蛊雕的残魂,可比三只骨妖要厉害得多。
元酒蹲去门外,等了大概三分钟左右,特管局的人就到了。
她靠在墙边玩手机,听到脚步声,抬头第一眼就看到了雍长殊。
元酒立刻将手机收起来,朝着他摇了摇手,笑着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去国外开会了吗?”
雍长殊站定在门口,先打量了她几眼:“这次和国外公司的合作没谈拢,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咦?那你心情岂不是很糟?”
“没有,不与他们合作,我打算并购国外的另一家公司。”
只是并购成本要高于合作,但是合作既然谈不下来,对方始终想要得到的更多,所以他觉得也没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在归元观住久了,出差到国外,衣食住行到处都感觉不对劲。
所以,谈崩之后马不停蹄地就赶回来了。
只是司机刚从机场接到他,他就接到特管局那边的电话,说是在云上自在城这边发现了骨妖。
骨妖他是了解的。
元酒还细致给他说过这东西的来历与故事。
只是阴间的东西出现在阳间,这本身就是大事,必须要查出来到底这些骨妖到底是怎么离开冥界的。
……
“骨妖呢?”
元酒将三只骨妖放出来:“你准备接手这个案子?公司不管了吗?”
雍长殊低头看着三只被绑在一起的骨妖:“这个案子比较重要,公司那边本来就聘请了很多专业人才打理,公司就算离了我也依旧能照常运转。”
他这么多年又不是白活的。
千年积累起来的产业,靠他自己打理,累都累死了。
生财有道和善用人才是分不开的。
“还有一只蛊雕的残魂,应该是这个案子的罪魁祸首。我觉得骨妖还不是最重要的,骨妖就算跑到人阳间作乱,但是一开始也需要帮手配合,我抓到它们的时候,它们就藏在蛊雕的羽翼下,可想而知谁是主导。”
“会不会是蛊雕残魂,就是骨妖放出来的?”
元酒:“蛊雕残魂比骨妖强多了,它们控制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屋里还有一具素真神像,我暂时没找到神像和蛊雕,还有骨妖之间的联系。”
雍长殊看着地上活力满满的三具白骨架子:“我的空间没办法装这种东西,你的呢?”
“啊,这个……是长乘送我的玄圭,里面藏着一个小秘境。”
雍长殊瞬间沉默:“……”
真的,没对比没伤害。
元酒就算再穷,长乘还有她的师尊,就是她的靠山她的底气。
穷狐狸只能靠自己白手起家,根本没有家业可以继承,发达了还得关照狐族后辈……
心塞。
真的。
元酒见他沉默得有点久,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凡尔赛了。
“那个……下次有空,我带你去秘境里看看?”
雍长殊:“下次再说吧,先办正事。”
“骨妖你先收押着,到时候得麻烦你再跑一趟特管局,把骨妖和蛊雕的残魂都送过去。”
“我会专门安排人手看管它们,不会让它们越狱逃跑。”
元酒:“我担心的根本就不是你们管不管得住,而是它们可能有同伙。”
“这个我清楚,会查。”
“特管局最近防御也在升级,我会把几个实力很强的妖调回来,让他们负责看守。”
……
元酒挥手将骨妖收回去,侧身让开路,章龄知和江括,带着另外两个人就出现在走廊尽头。
章龄知走近后,鼻翼轻轻翕动了一下:“血腥味儿太重,人已经死了?”
“嗯。”元酒看了眼他身后的弘总,“你带搭档来了啊?”
还以为大白天,这位僵兄会回去睡大头觉呢。
弘总忍不住冲元酒龇牙。
别以为他傻,元酒看他的眼神,他一清二楚。
元酒趁着章龄知进屋,偷偷朝弘总举起拳头,得意地笑了笑。
弘总:“……”元观主就是个老六!!!
雍长殊将她所有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只是站在一旁勾了勾唇角,并不参与她跟弘总的互动。
弘总从元酒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用肩膀撞了一下元酒。
结果却被元酒轻巧躲开,弘总直接把墙撞出个小坑。
弘总:“!!!”
元酒笑着摊摊手:“不关我的事。”
“翻修赔钱,找他。”
弘总垮着脸,两手插进黑色卫衣兜里,生气地往屋里走。
又要扣钱了!
他的超级无敌巨豪华棺材本又要薄了,不开心
……
警察和特管局接管现场后,元酒就退了出来。
她坐在楼下的公椅上,宋文哲和熊梓诚找了过来,递给她一瓶水和一盒外卖。
“元观主,吃点吧?忙了一中午了。”
宋文哲拿着另外两份盒饭坐在元酒身边。
元酒打开盒饭后,嗅到了鱼香肉丝的香味儿:“味道还不错,谢谢啦。”
熊梓诚拆了一份外卖,掰开一次性筷子,感慨道:“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便宜的盒饭。”
宋文哲踢了他一脚:“所以你想感慨什么?”
元酒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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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梓诚:“我不是炫耀的意思啊,你别误解。我就是感慨,我以前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样样都用最好的,所以也不太瞧得上这些小店,但是今天尝试,感觉以往认知是错的。”
“很正常。”元酒将鱼香肉丝与米饭拌了拌,“你的出生和家庭环境,决定了你的衣食住行是和大多数普通人不一样的,这是你投胎投的好,也是本事。”
“某些东西昂贵,值与不值,看人。”
“就像国外大牌的包包鞋子高定服装,对于一个月工资只有三四千的农民工来讲,那些东西就是华而不实。可是凡存在就有合理之处,这些品牌的受众也并非他们,而是家庭环境更为优渥的名媛富二代,或则是有稳定高收入的白领精英等人群……”
“看东西得辨证去看。”
元酒吃了口香喷喷的米饭:“我虽然很爱财,但是自我感觉不是很物质,所以十几块钱的盒饭我也很喜欢。”
“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小白做的饭菜。”
吃惯了纪京白做的三餐,总感觉那是归元观应该有的味道。
元酒握着筷子思考了两秒,不知道纪京白的味觉最近有没有恢复,她得想个法子把这个厨子留在归元观做菜。
熊梓诚笑眯眯地说道:“小观主你说的有道理,受益匪浅,受益匪浅。”
宋文哲:“我之前担心你吃不惯外面的外卖,所以……”
元酒摇了摇头:“我的肚子可厉害了,能吃五毛钱辣条,也能吃五千块钱大餐。”
熊梓诚笑道:“元观主,格局小了,下次带你去宴会上吃,那些东西可不止五千块,但都全免费。”
元酒:“那一言为定。”
“我能带小伙伴吗?”
熊梓诚点头:“当然可以。”
下次他就找个借口,办宴会!
请小观主搓大餐。
……
元酒和熊梓诚聊完后,忽然问道:“刘希那个孩子呢?情况怎么样?”
“已经送医了。”熊梓诚放下筷子,神色认真地说道,“孩子的爸爸在医院照顾,刘希的事情我们暂时没有跟他细说,打算等警方跟他交流,我怕有些东西不该说,到时候说错了会很麻烦。”
“嗯,这事儿交给警方去处理吧。”
元酒:“那小朋友病情严重吗?”
“还好,人是没大事,就是营养不良太严重了,得花时间才能慢慢养回来。”
“李队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孩子有点发烧,所以才睡得那么沉。”
确认小孩儿没事后,元酒松了口气。
她之前没有进刘希家的时候,感觉到屋子内的死气,还以为是小朋友的。
但是刘希死后,她又不是很确定。
毕竟她没有亲自接触到孩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吃过午饭后,元酒就让宋文哲和熊梓诚先回家了。
她一会儿要跟雍长殊去特管局,所以不再方便带着两人。
元酒靠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肚子,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她点开微信的视频通话,看着长乘的半张脸,顿时乐呵道:“你把脸挪远点儿,都凑在镜头是哪个了,我都能看清你眼尾那颗蚊子屎。”
长乘将手机拿开,脸色瞬间黑沉:“你闭嘴吧,我那是泪痣。”
元酒:“别人的泪痣都长得清楚好看,你那颗都快飘到下眼睑了,而且又特别小特别淡,肯定是蚊子屎。”
长乘将手机塞给城上月,起身道:“仙尊你跟她说,我懒得理她。”
城上月将手机放在支架上,单手托着下巴道:“你就是嘴欠得慌。”
元酒拿着手机笑眯眯地说道:“我说的是实话,那不是欠。”
“把长乘惹恼了,哪天他不舒坦把你按在边边角角里揍一顿,你就舒坦了。”城上月忍不住怼她。
元酒:“不会,我今非昔比,战斗力杠杠的。”
城上月轻嗤了一声:“就你那点儿水平,再练个千八百年,说不定能跟他好好打上一架。”
元酒一脸不相信:“那不可能,最多再用个三百年。”
“你又打不过他,偏偏还总喜欢招惹他,你不是毛病吗?”
城上月看着手机屏幕里那张傻乎乎的脸,只觉得头疼又无语。
元酒举着手机,瞬间不开心了:“师尊,你打视频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骂我两句,给他出气吗?”
城上月扶额。
得了,差点儿又被这小混蛋给带偏了。
“给你打电话,是有正事要说。”
元酒靠在椅子上,慢慢脚尖轻轻抬起,慢慢晃着小腿。
“是为了骨妖和蛊雕的事情?”
城上月挑眉:“你知道?”
“玄圭是长乘炼制了,要说他没装点儿私货儿,谁信啊?他是不是又把送我的秘境,跟他自己的力量连接起来了,所以完全可以看到我在空间里干了些什么?”
城上月单手托腮不说话。
这底儿可不是他透露的。
元酒瞬间坐直了身体,忿忿道:“我就知道!他老是喜欢偷偷盯梢,小时候教我修炼的时候,送了我一块紫玉压襟,我欢欢喜喜戴了十来年。但是自那以后,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稍稍偷个懒,他立刻就会发现,扭头就狠狠地罚我。直到后来某天去炼器宗,碰到了炼器宗大长老,他指着我胸前的压襟感慨了一句,我才知道自己佩戴了十多年的监控器!”
“你就说他这是人干事?”
城上月:“这是你跟长乘自己的恩怨,本尊不管。”
元酒垮着脸。
师尊果然像只吉祥物,啥都不管。
长乘欺负她的时候,他从来不说一句话。
哼哼
……
城上月见她表情严肃,似乎又在憋着坏,立刻转移了话题:“蛊雕这事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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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呢~”元酒敷衍道。
城上月:“骨妖呢?”
元酒刚准备开口继续敷衍。
城上月忽然道:“再敷衍本尊,一会儿过去揍你。”
元酒立刻乖巧坐好:“骨妖我有眉目,冥界的东西,直接找地府的公务员询问才最快最准确。”
城上月:“长乘怀疑蛊雕的残魂,可能与修仙界有关。”
元酒正襟危坐:“我觉得不太可能,首先两个世界间的壁垒,就不是一般人能打破的,修仙界中与师尊你和长乘修为齐高的,一只手掰着就能数过来。”
“其中有两个是佛宗的,两个如今都避世不出,剩下的有一个是药宗的药祖,那位……自打去了廊鸢秘境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剩下的就只有魔界的有岁魔祖。”
“只是……师尊你几百年前不是把他打成重伤了吗?”
“那伤势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我上次去血魔门蹲点的时候,听到血魔门的门主提及过有岁魔祖,说那位现如今也只是苟延残喘命不久矣,下面一群小喽啰天天在谋划着造反呢,他自顾不暇,更不可能出来搞事情。”
城上月看着手机里的元酒,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你消息倒是很灵通。”
元酒颇有些自豪道:“那是,师尊你和长乘天天蹲在家里,对于外面的事情不管不问,我总不能和你们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吧?”
城上月了然道:“怪不得你修行跟不上,渡劫的时候差点儿被天雷劈死。”
元酒木着小脸:“。。。”
“你……”
城上月刚说了一个字,元酒忽然伸手挂断了视频。
……
城上月看着黑屏的手机,指尖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漂亮清冷的眸子微微眯起来。
长乘端着切好的西瓜走过来,看了眼已经黑屏的手机:“她把视频挂了?”
城上月指尖点了点额角:“这小混账越来越不像话了,得想个法子收拾她才行。”
长乘太了解他了,半点儿都不相信道:“您也就是嘴上说说,哪一次不是轻拿轻放。”
“再说了,仙尊您挂了她那么多次电话,她憋了那么久才挂您一次,已经算是够孝顺了。”
元酒那睚眦必报的小性子,换了别人当场就报复回去。
也就只有仙尊,她还能忍一忍。
城上月拿起一块西瓜,叹气道:“你现在对她的期待可真低。”
长乘淡定地坐在一旁:“还不是您惯的?”
城上月一本正经地反驳道:“你惯的。”
长乘:“……”行吧,他们俩半斤八两,谁也别推卸责任了。
……
元酒挂了视频后,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雍长殊,脸色还有点臭。
雍长殊看着她干净清爽的丸子头,还有一截白净光洁的脑门,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元酒脚踩在地面上,忍不住轻轻踢了两下,“我突然间发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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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长殊被她的描述逗乐:“你师尊不是对你很好吗?”
元酒眼睛忽然睁得圆溜溜:“你眼神是不是不太好?师尊怎么对我,你看不见的吗?”
“我感觉还是很好的。”雍长殊在她身边坐下,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爱之深,责之切。”
元酒双手托住脸颊:“行吧,下次我跟师尊说一下,让他不要那么爱我了。”
雍长殊忍俊不禁:“你还真当真了?”
元酒小白眼翻上天:“啧,逗你呢。”
她要是敢当着师尊的面说这些,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被一脚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想想都感觉头顶一凉呢!
……
“现场已经取证结束了吗?”
元酒从椅子上起身,回头看着皮肤白得有些透明的雍长殊。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的气色比之前好像还差了一点。
雍长殊:“取证还没有结束,但是我这边已经差不多了,准备回特管局,来叫你。”
“你中午吃东西了吗?”元酒问。
雍长殊摇头,随口答道:“没有,一顿不吃没事。”
元酒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松开手后嫌弃道:“饭还是要好好吃的,你看你脸都饿青了。”
雍长殊有点无奈:“我脸不青,谢谢。”
“真的青了。”元酒指着他嘴角到下颚的地方,“你的毒还没有完全清除,劳累过度,身体状况会直接在脸上反映出来。”
“算了,我请你吃午饭吧,去特管局又不急。”
元酒说着就往前走。
雍长殊看着她毛茸茸的后脑勺,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平时一毛不拔的小观主,今天竟然舍得请他吃饭,还真是难得。
看来他的好感没白刷。
一瞬间,就感觉苍老的心,被安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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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十分热情地将买到的东西递给他。
一袋价值十五块钱的土司,和一瓶九块钱的甜牛奶。
雍长殊:“……”
司机坐在前排,从后视镜里偷偷望了雍长殊和元酒一眼。
元酒注意到他的视线,好心地问道:“你午饭吃了吗?”
司机立刻点头:“吃了吃了,来的时候我把车停在商场地下停车场,在商场里点了餐的,谢谢小观主。”
元酒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开车吧,去特管局。”
她一扭头看着雍长殊低头盯着土司包装袋,伸手帮他把袋子拆开:“怎么,这个口味你不喜欢?”
雍长殊看了看还热乎乎的南瓜土司,摇了摇头:“没有。”
算了,好歹愿意给他花钱了。
也算是进步。
想和长乘还有城上月一个待遇,估计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赶紧吃吧,这会儿都快两点了,也没有什么好吃的。”
“点其他外卖还要等一会儿,我看那家面包店刚烤的土司出炉,香喷喷的,所以就去买了。”
“你要是不喜欢,那就给我,反正我是很喜欢。”
雍长殊立刻拿出一块,严肃认真地说道:“谢谢,闻着挺香,应该很好吃。”
元酒盯着土司纸袋思考了两秒:“你吃不完吧,我帮你吃一块。”
雍长殊哭笑不得,将袋子放在她手里。
“吃吧。”
他就知道。
……
到了特管局,元酒将骨妖放出来后,郎代和桑心颐很快就赶到了看守室。
桑心颐飘在半空中,手中的折扇摇了几下,啧啧称奇道:“我还是头一回见骨头精。”
“这叫骨妖。”郎代纠正了她的表述。
“我们两个倒是能看住三只骨妖,但是接下来啥事都干不了了啊!”
雍长殊抬眸看了她们一眼:“你们只是暂时帮忙看押,专门负责看管骨妖的人手两个小时后就会过来。”
“谁啊?”
桑心颐好奇地问道。
元酒也很好奇,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雍长殊。
雍长殊抬眉:“你不认识,等他们到了,你就知道了。”
元酒挥了挥手:“那再见,我还要回道观忙正事呢。”
说完,元酒扭头就跑了。
雍长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站在门口问道:“你怎么回道观?”
“打飞的。”元酒道。
……
桑心颐靠在门口,扭头看了眼郎代,小声说道:“我总感觉雍先生吧……意图有些太明显了,追女孩子哪里是这样追的。”
郎代看着地上三只骨妖,拧眉道:“你经验丰富,去教教先生。”
桑心颐手里的扇子一合,立时摇头拒绝:“算了,我相信雍先生可以的。”
只能祝他好运了。
郎代叹气:“我每次看归元观的小观主,总觉得像看未成年的学生,你懂那种感觉吧,所以我觉得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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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牛吃那个?”桑心颐凑到郎代耳边小声嘟囔道。
郎代与她眼神对上,瞬间心领神会,get到了她的意思。
“你说元观主修道的,年龄也有小三百岁了,比我们年纪都大,怎么就看得这么年轻稚嫩呢?”
雍长殊转身走回看守室:“准确的说,她应该是修仙的。”
郎代并不相信:“假的吧?这世上哪儿有人能真的修成真仙?”
他们活了一两百年了,除了几只千年大妖,还真没听说过人类能成仙的。
“你们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雍长殊从空间里拿出黑色的檀木盒,还没有打开,桑心颐就感觉到很强的压迫感。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蛊雕残魂。”雍长殊捏着盒子,定睛看着桑心颐,“蛊雕是上古异兽,按理说早就灭绝了,不该出现在当今社会中,我怀疑这残魂应该是从地府里出来的。”
“地府是出事了吗?”郎代有些困惑。
“不知道。”雍长殊摇了摇头,“自从上次覆灭了鬼门不少力量后,我们和地府的关系又恢复到以前,公事公办,几乎没有其他的业务往来。”
“要不请阴差上来,问问下面什么情况?”桑心颐提议道。
雍长殊:“请是要请的,但我们不行。”
“让明秋请阴差。”郎代建议道,“他是茅山派天赋最高的弟子,又非常聪明,极其擅于经营,加上性格内敛沉稳,和地府那边打交道,应该得心应手。”
“那就他吧,他最近人呢?”雍长殊问。
郎代拿起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他最近好像在陪着那只野僵选上好的棺材。”
雍长殊一听顿时陷入沉默:“……”
算了,茅山派弟子的日常,他也不好去置喙。
……
元酒照常坐公交到了南桑镇,步行走到山脚下,御刀回到了道观里。
甫一进门,元酒就感觉……危!
她身形灵敏地从原地后撤了几步,稳稳停下来后,看着眼前场景骤然变换。
道观的大门顷刻变成了浮在半空中的嶙峋怪石。
而她脚下也踩着一颗黑色的浮石。
长乘轻飘飘地落在对面石头上,手里捏着一根白色的骨笛,抬起锋利的眉眼:“回来的正好,打一架。”
元酒抱着自己的刀站在石头上,望着他龇牙:“你讲不讲道理?我刚回来,还有正事要办呢。”
“跟你讲什么道理,先打了再说。”
“就为了我说你那颗痣是蚊子屎?”元酒难以置信。
他今天脾气也太大了吧?!
大姨夫到了吗?
长乘二话不说,直接纵身跃过来,手里的骨笛瞬间变化为一根莹白的骨枪。
元酒脑子里立刻拉响警报:“!!!”危!
在长乘逼到眼前时,元酒果断拔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个小时后。
元酒趴在后院的石桌上,用手捂着肿起来的额头,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坐在一边云淡风轻的长乘。
城上月单手托腮打量着她,清冷的眉眼间带着细碎的笑意。
“把手拿开,本尊看看。”
元酒右手捂着额角,扁着嘴道:“师尊,你要是笑得不那么幸灾乐祸,说不定我就让你看了。”
城上月忍俊不禁:“难得看你挨一次揍,可不得好好欣赏一下?”
元酒立刻从凳子凳子上起身,扭头就准备走人。
这个世界没有爱了。
她一个人挨揍,道观所有人围观。
气死了
……
纪京白从厨房里走出来,拿了两个煮好的鸡蛋,拦住欲离开的元酒:“这个给你,元观主。”
元酒接过水煮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谢谢,还是小白你对我最好,他们都想看我笑话。”
纪京白闻言,实在没忍住,眼角忍不住弯了弯。
“大家也不是有意的,主要是今天这事儿比较稀奇……”
得了,这也是个看热闹的。
元酒抱着两鸡蛋跑了。
走了几步,她把蛋壳儿剥掉,一口咬了一半。
纪京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鸡蛋是拿着滚伤口的,消肿比较快。”
嘴里咬着半颗水煮蛋的元酒:“……”
长乘拿着刻刀,低头正在修理自己的骨笛,闻言不疾不徐道:“那方法对她的伤口没有用。”
纪京白坐在石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西瓜汁,温声道:“心里安慰,总还是要的。”
元酒坐在回廊下的栏杆上,龇牙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我听得到!”
城上月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只小瓷罐,随手抛给了元酒。
“涂在伤口上,明天早上就好了。”
元酒双手接住药罐,拨开塞子闻了闻味道,立刻眉开眼笑道:“谢谢师尊。”
这可是好东西,对于她这种皮糙肉厚的修士,有着非常好的活血化瘀效果。
按理来说,修行到了她这个阶段,身体骨骼都强韧到了一定程度,寻常人是根本伤害不了她的。
但是长乘不一样,这家伙手里那根骨笛,转眼就能化作骨枪。
那骨枪取的是一条应龙龙骨雕琢而成,比她的头可硬多了。
刚刚打架,她拼着挨揍的风险,用刀削掉了他尾巴尖尖上的一撮毛毛。
结果……长乘就恼了,反手用骨枪敲在她脑门上,瞬间肿了老大一个包。
今天这一架,她自认赢了一半。
至少她也攻击到了长乘。
……
长乘将骨笛上的刀痕抹平后,抬眉看了眼城上月。
“她的刀法精进了不少,力气也比以前要重许多。”
城上月微微颔首:“正常,她回来之后做了不少事情,身上已经蓄了不少功德之力,现在整个人就如同背着一个小太阳一样,金灿灿的。而且这些功德之力大概有一成在慢慢转化,和她自身融为一体,所以实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所提升并不奇怪。”
“她以前在修仙界进展可没有这般神速。”长乘有些费解。
城上月浅笑道:“那也从侧面说明了,她以前没干多少好事。”
长乘思虑了片刻,颇为认同城上月的说法。
以前元酒顽劣淘气,成天不是整这个,就是捉弄那个,一身本事全用在损招上。
气得人牙痒痒,恨不能把她重新塞进娘胎。
现在依旧是只皮皮虾,只不过把自己的能力用在了该用的地方。
长乘将骨笛收起来,掀起眼帘看了眼正在涂药的元酒,落在身后地面上的尾巴烦躁的左右甩动了两下。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城上月看了眼他秃掉一块的尾巴尖:“你要不要来点生毛的药膏?”
长乘尾巴打了个卷,放在了自己腿上。
他低头看着变丑的尾巴,拳头硬了。
还想揍她一顿。
城上月将一个小瓷瓶推到他面前:“涂上,秃掉的地方很快就能长回来。”
长乘拿走瓷瓶,脸色很臭。
城上月接着劝解道:“揍她一顿就行了,你别越想越气,逮着她又捶一遍。”
“你又不是不了解她那点小性子,你再打她一顿,她能记你三百年,回头肯定想办法要阴回来。”
长乘抱着尾巴不说话。
城上月伸手扶额。
这两人……算了,劝不动。
……
元酒涂完药膏后,和纪京白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去了地府。
再和长乘待在一个院子里,她觉得自己肯定还是要挨揍。
长乘也就看着脾气好,但是吧……某些时候,他也很记仇。
比如……毛秃了的时候。
小时候,她因为去秘境历练,在秘境里发现一种花的根茎,泌出的汁水粘性很强。
所以她就弄了点回去,准备粘自己的木雕建筑,结果不小心一大坨弄到了椅子上。
她当时正出去找东西,想把那粘性极强的汁液弄掉。
结果回去的时候,长乘坐在了那把椅子上,然后……尾巴粘在了椅子上。
那段时间她看着长乘就跑。
长乘因为那粘性很强的汁液,尾巴上的毛脱了三个月。
而且还是东一块,西一块,特别丑。
虽然她成功躲过了那三个月,但是后面的三年拜长乘所赐,过得水深火热,提起来简直男默女泪。
……
到了冥界之后,元酒发现这边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
她跳上冥河渡口的船后,看着有过一面之缘的摆渡者:“最近冥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摆渡者站在船尾,用竹篙拨了拨前方橘色的灯火。
他蒙在眼睛上的白绸,尾端在腥风中飘摇,抿着的双唇嘴角微微下压,不答反问道:“你又来地府做什么?”
元酒从储物手镯里套了个折叠小板凳出来,摆在船尾坐在他身边,漫不经心地答道:“走亲戚。”
摆渡者:“你在阳间,肯定没少挨打。”
元酒抬头睨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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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渡者手指了指她的额头:“红红肿肿,蛮适合你。”
元酒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道:“你今天是想罢工,所以专门惹毛我,跟我打一架是吧?”
摆渡者微微勾唇:“我不跟小孩儿打架。”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小孩儿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欠呢?”元酒气鼓鼓。
摆渡者点了点自己的眼睛:“瞎的。”
“那你怎么看到我额头是红肿的?”
摆渡者:“心眼。”
元酒:“……”
“你闭嘴吧,赶紧划船。”元酒不想跟他说话了。
摆渡者将竹篙往岸边一撑,渡船很快就冲入冥河的涛浪中。
……
船划到了一半,元酒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认识狐狸啊?”
“上次他问你是不是见过,你说没见过。但我总觉得你说的是假话。”
摆渡者沉默了一会儿:“见过。”
“生前见过几次,我那时候带兵从川西打到疆北,一路上到处都是难民,难民都往中原地区南迁,只有他背着一个病的快要死的小孩儿往疆北方向走。”
摆渡者撑着竹篙,低头似乎在观察她。
“说起来,那个病的快死的小孩儿,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
元酒微微睁大眼睛:“大概多少年前?”
“少说也有一千多年了。”摆渡者思考了片刻道。
“但那个小孩儿应该不是你。”
“我当时不知时间分阴阳,也没有任何神通,直到死后被流放到冥河摆渡千年,才慢慢通过身边不少亡魂知道很多事情。”
“我到了地府后,因为好奇你那个朋友死没死,所以答应做了摆渡者后,问过秦广王。”
“他跟我说那人是狐妖,他背着的那个孩子……没有来世。”
元酒有点好奇:“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在战乱时期,背着那孩子去疆北吗?”
“据说,那小孩儿的爷爷在疆北,那孩子快死了,想最后见一眼爷爷。”
“你那个朋友是妖,应该是知道她并无来世,才会帮她。”
“至于他们之间有何纠葛,我并不知晓。”
只是几面之缘,当时他因为容貌昳丽,没有威慑力,南征北战时多戴着面具。
所以那只狐妖只是感觉他熟悉,并不记得他是谁。
……
元酒单手托腮,若有所思。
“你真在冥河上摆渡千年了?就算为国杀敌,也不至于流放到这儿干苦力千年之久啊。”
摆渡者勾唇笑了笑:“我自己愿意来的,当时是打算让我镇守第十七层地狱,但我不想去。”
元酒:“……”好家伙,这还是个隐藏大佬。
“为了等人吗?”
摆渡者笑容冷冽:“不是,为了亲手干掉死对头。”
“我活着的时候,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亲手取他狗头。”
元酒感觉到他一身戾气,双手捧脸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啥被流放了。”
好家伙!
就这睚眦必报的性格,活着的时候没杀到仇人,死了之后也要干掉对方魂魄。
是个狼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多数亡魂,死后如果跟着阴差走,是不会自己来冥河的。”
摆渡者:“我知道。”
所以他撑船千年,至今没有蹲到死对头。
“我就算去做了阴差,也不一定能遇上他。”
“但是你去地狱当狱卒,说不定他干了坏事,你还能亲手把他关进地狱受罪。”元酒说道。
摆渡者摇了摇头:“一旦去做了狱卒,除非魂飞魄散,不然我再无从地狱离开的可能。”
元酒点了点头。
也对。
蹲死对头是一回事,没必要把自己永生永世都赔上。
做摆渡者,活儿干够了还能去投胎。
聪明人。
……
元酒看着翻滚的冥河巨浪,忍不住问道:“那个小孩儿,为什么没有来世?”
摆渡者微微垂首:“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魂魄残缺,是没有来世的。”
“残魂?”元酒疑惑道,“残魂应该是可以修补的,除非残缺太严重。”
“但你见到那小孩儿的时候,她应该还活着,就算是残魂,又能残到哪儿去?”
摆渡者摇了摇头。
这些他并不清楚。
元酒回头道:“说不定我真的就是那小孩儿呢。”
摆渡者:“你要是这么想,谁也没辙。”
“但是那只狐妖,都没有把你当成她,你觉得你会是吗?”
元酒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就算是同一个魂魄投胎,前世今生面目很大可能会变得截然不同。
有些人,上辈子是人,下辈子投牲畜道。
并不罕见。
她摊了摊手,随口道:“算了,研究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我现在这样也挺好。”
狐狸的前尘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她也确实算不出来,自己和雍长殊前世有何缘分。
之前狐狸觉得她眼熟,可能也就是因为这张脸和那个小孩儿有几分相似。
只是这么一想,她心里忽然就有点不爽了。
哼
……
快到河对岸时,摆渡者提醒道:“地府最近不太平,你不要在地府久留。”
元酒:“我最近在阳间遇到了骨妖,地府这边是什么地方与阳间连通了吗?”
摆渡者握着竹篙,眉头微拧:“没有听说过骨妖出冥界,只是听其他阴差说,冥界西南角塌陷,好像被封印在那里的上古异兽残魂出来了,虽然轮转王他们前段时间已经过去处理了,但是据说还是有几只残魂跑了出来,下落无踪。”
“最近游走在冥界的亡魂,数量要比从前少很多,有些单独游走在外,很容易成为上古异兽的猎物。”
“你今天在渡口等船,应该也感觉到了,来冥河渡的亡魂大多实力比较强悍,那些弱小的魂魄现在几乎都很少见。”
元酒起身收起小马扎,看着离得很近的渡口。
“我在阳间,除了遇到几只骨妖,还遇上一只上古异兽残魂。”
摆渡者:“你去秦广王那里报备,说不定他会嘉奖你。”
元酒:“我又不缺地府那点儿嘉奖。”
摆渡者:“你不归地府管吗?”
元酒摇了摇头:“不知道啊,但是我觉得这方世界的天道,还是管我的。”
她从来不担心自己的寿命,她如今才三百岁,修为提升带来的年龄上限,至少再活上千年绝对不是问题。
就是不知道这方天道,允不允许她在此界待上上千年。
“骨妖实力没有那么强悍,如果它们出现在阳间,应该是冥界和阳间之间出现了一条新通道。”
“旧的通道,还有鬼门,都有很多实力高强的鬼差把守,它们根本出不去。”摆渡者叹气,“骨妖如果大量涌入阳间,也会造成很大灾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渡船靠岸,其他亡魂一股脑涌下船。
元酒站在船头,回头看了眼依旧清冷瘦高的青年,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下次我带东西过来看你。”
青年微微勾唇:“没有名字,如果真想称呼,叫我艄公。”
元酒:“……”
“不愿意说就算了。”
元酒跳下渡船:“下次来了给你带好酒。”
青年没理她,将手里翠绿的竹篙往岸边一抵,一如上次那般从容不迫地穿入冥河巨浪之中。
一点橘色的灯火,眨眼就被冥河的风浪和黑暗吞噬,没留下半点儿痕迹。
……
元酒转身往酆都方向走去。
这条路再走的时候,就觉得无比熟悉。
路上也没鬼拦她。
毕竟地府的亡魂,只要脑子没问题,多半是不会去招惹这种明显就很能搞事的活人。
生死有界,活人到地府。
想想就知道这有多变态了。
元酒排队入城时,身后不远处两只亡魂小声议论道:“真的是死的时间久了,什么都能看到。”
“现在竟然还有活人来排队进地府,咋想的哦?”
“总感觉不是来投胎的。”
“那就是来找茬儿的。”
元酒回头瞥了两只鬼一眼:“你们在人背后议论就算了,还说的那么大声,是不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啊?”
两只鬼先看了看拉开的距离,老长了。
中间最起码隔了十几只鬼。
他们声音那么小,她竟然还能听见?
两只鬼拱手点头哈腰的道歉,然后立刻把位置让给了身后的鬼,直接绕到队尾去重新排。
……
进城时,在城门核查的鬼差看到元酒,瞬间笑容满面。
这位最近在地府鬼差群里很出名的。
据说,出手超级大方。
所以很多实习鬼差,还有那些干了好多年的鬼差,都想接她的活儿。
所以元酒在地府鬼差群里的画像,早就传遍了。
“元观主,您来了啊?”
鬼差一向阴森森,看起来格外冰冷威武的脸,此刻笑起来像朵花儿。
前面已经核查过的亡魂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顿时觉得活见鬼。
哦不……好像自己已经死翘翘了。
之前总觉得凶神恶煞的鬼差,此刻看着真的辣眼睛。
元酒从储物手镯里掏出早就折好的金元宝,给两个鬼差各塞了一个:“辛苦啦。”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们的工作,应该的。”
“元观主赶紧进去吧,今天谢大人应该还在府里,你直接去找他就行。”
元酒被两只鬼差迎进城内,后面的一众亡魂看得啧啧称奇,正准备混个好脸色的时候,又被气沉丹田的一声吼吓得原地僵住,老老实实缩着脖子,不敢继续议论纷纷。
……
元酒在地府走关系,准备打听地府骨妖出逃和上古异兽的事情。
雍长殊已经在特管局支起摊子,开始给临时召回的几个好久没有露面的特管局老员工开会。
江括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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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龄知一头雾水道:“江队,这什么情况啊?你不是咱们队长吗?怎么我们还要听那位的安排?”
弘总站在章龄知身后,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儿。
面无表情地吐槽道:“笨。”
章龄知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回头道:“弘总,你老是打我脑袋,我能不笨吗?”
弘总试图吹着口哨,将视线挪开。
敲脑壳,和他笨,没有关系。
别想把锅甩在他头上!
哼
江括低头看了眼手机,抬眸镇定道:“雍先生的权限比我要高,刚刚局长已经给我发了消息,这次案件全程听他的安排,咱们配合他开展这次的工作。”
“所以他果然是妖吧?实力到底有多强?”
章龄知小声问道,旺盛的好奇心实在按捺不住。
弘总抬手压了压帽檐,垂眸道:“他很强的,比我要厉害。”
“那跟小观主比呢?”章龄知立刻找了个新标杆。
弘总略微思考了片刻,摇头道:“这个不清楚,但感觉应该差不多的,只是……”
那只妖好像受伤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心里的怀疑,弘总并没有告诉章龄知。
反正是他们干不过的存在,不要去招惹就行了。
他们是干公职的,接到任务,高效执行就可以了。
没必要去思考那么多。
……
坐到会议室内,章龄知才发现多了好几张陌生的面孔。
坐在会议室最靠近门口位置的男人,看起来特别清瘦纤细,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休闲长裤,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神色平静地靠在椅子上,慢慢拨着左手食指上的银白色指环。从他的坐姿还有上半身高度,章龄知估摸他身高估计接近两米,而且皮肤特别白,能看到下巴和太阳穴上淡青色的血管。
坐在他旁边的少年,看起来身材更高大,比白衬衣男人体型要更健壮。
穿着军绿色的短袖,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睡觉,胳膊尤为的粗壮,肌肉特别发达,感觉一个能捶隔壁三个。
坐在靠近首位的是个女人,齐耳短发,浅灰色的瞳孔,盯着人的时候,莫名让人觉得背后发凉。
她的长相不似对面桑心颐那边精致,也没有郎代那样风情万种,眉目间自有一种英气,让人不敢冒犯。
江括和章龄知,还有弘总落座后,乜经纬和明秋也跟着进了会议室坐下。
章龄知意外道:“这个案子这么多人跟?”
江括:“这个案子比较严重。”
弘总在桌子下踢了他小腿一脚:“安静。”
就他一个人问东问西,真的好像没见过世面的小白。
不像他,虽然也很好奇,但是就是不开口。
……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雍长殊拿着几份文件走进会议室,随后把骨妖提进了会议室内。
“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先给你们介绍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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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离门口最近的白衬衫男子朝其他人微微颔首:“我是家具设计师。”
章龄知:“……”看着一点儿都不像,更像是时尚圈的大佬。
看走眼了。
“熊星星,熊妖。”
雍长殊目光落在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酣的高壮少年身上,用手里的笔帽砸向他脑壳儿。
开会睡觉,果然陋习难改。
笔帽落在熊星星头上前,他的耳朵忽然动了动,立刻抬手抓住了笔帽,从桌面上慢慢起来,睁开了睡意惺忪的眼睛。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里的笔帽,打了个哈欠。
一抬头,他就看着面色平静的雍长殊。
二米高的大个子立刻乖乖巧巧坐好,像个小学生一样。
“最后一位,树芷,树妖。”
介绍到树芷的时候,就算淡定如江括,也忍不住将惊愕的目光投了过去。
明秋和乜经纬对视了一眼,眼里也难掩错愕之色。
草木成精非常难,比有灵性的动物成精要难多了。
有道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树人”倒不是指代树妖。
只是用了比喻成才不易。
草木若是想成为妖,远比这个要困难多了。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雍长殊见他们都好奇,便解释道:“树芷在特管局备过案,但是她的档案是保密的,平时并不参与特管局的任务。”
但是她确实是特管局员工,等于在这个部门挂了个虚职。
“树芷因为属草木类的妖,所以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山里,主要负责守卫一处深山的试验基地。”
“最近正好那处试验基地要拆除,所以我暂时把她调回来。”
草木类的妖,稳定性很好。
像熊星星,黑熊成精,喜欢睡觉,注意力并不是高度集中,没办法做一些持久性的工作。
比如长时间的监控护卫,他都不太行。
但是熊星星爆发力很强,他的力气特别大,虽然只有两百多岁,但是已经立下过很多功劳。
之前因为受伤,就让他回去休养了。
大概在家蹲了几十年,现在突然被找回来值班,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至于白羽,他可不仅仅是家具设计师,他开了一家家居公司,名下几个品牌在国内外都很出名。
两个高端品牌更是畅销海外,妥妥的家居行业大佬。
白羽是七百年的白鹤妖,看着瘦,有种仙气在身上。
但是混迹人类社会数百年,非常精于算计,而且战斗力比熊星星还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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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们掌握的消息不多,最初是警方接到报案,有人把一个被饿死的婴儿弃尸在了行山附近,警方展开调查后,起初并没有把这个案子往更深的方向想。不过归元观的元观主,因为一直关注这个弃尸案,所以招了婴儿魂魄,从而追踪了孩子生前的家庭。”
“也就是这次的受害者,刘希。”
雍长殊微微侧身,在身后已经标出关系图的板子画了个圈。
“刘希的情况,我刚才已经拿到了详细的资料。”
“警察已经和她的丈夫赵泽已接触过,并且询问了刘希的情况。”
雍长殊把手里的文件发给了几个人:“刘希和赵泽已一共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叫赵筱雲,二女儿叫赵筱枫,第三个孩子,也就是那个死去的小孩儿,叫赵昆昆。”
“赵昆昆的尸检报告很早就出来了,没有其他问题,单纯的就是营养不良引起了并发症,出现脱水、肝脏微脂肪变性和手脚肿胀。”
“昆昆姐姐,那个四岁多的小朋友,表达能力不是很强,但是警方也从她嘴里得到了些消息。”
“赵昆昆死前已经生病,将近一周没有怎么吃东西,并且一直都难以入睡,经常哭,还伴随着发热,但是刘希并没有管他。”
……
雍长殊看着拿到的资料,忍不住轻轻颦蹙起眉头。
坐在位置上的其他特管局员工也盯着尸检报告和刘希的资料,脸色不太好看。
在座有一半以上都是非人类。
对于妖族来说,后代是很珍惜的。
因为妖类本身后代繁衍就比较困难,就算真的能产下幼崽,整个成长过程也十分漫长,因为灵气稀薄的原因,很多都无法化形,只能保持动物原形直到死去。
这对于拥有灵智的生物而言,是非常痛苦的。
渴望和人类一样,但因为形体限制,却只能为了自身安全躲避人类。
不然很容易成为人类的猎物。
如果是保护动物倒还好,至少猎杀是违法行为,有法律管着。
但是那些普通动物形态,比如兔子、黄鼠狼之类的妖,要比保护动物的处境更危险。
所以,几只妖十分难以理解刘希这样的行为。
当然,也不止他们,就连其他几个人类也很难理解。
……
弘总坐在椅子上,看着警方当时在现场取证时拍摄的小孩儿尸体照片。
他手指捻着纸页,神色不虞:“不理解,小孩子那么可爱,为什么要这么做?”
“病了不送医,甚至还把孩子饿死了,不管是什么理由都很难接受。”
雍长殊略微思考:“这个应该是很特别的个案。”
“寺庙里那么多僧侣长年吃素也没事,能把小孩子饿死,本身也家长的问题。”树芷忽然说道。
妖族里那么多吃了几百年素的妖,也没见谁饿死自家幼崽。
主要还是孩子太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断掉了母乳,甚至也没有用奶粉替代,只吃果蔬怎么可能健康长大。
人类属于灵长目哺乳动物,小孩子在出生后的十来个月,是应该哺乳喂养的。
现在人类发明了奶粉,如果母乳不够,奶粉也是可以的。
桑心颐道:“我也觉得是孩子母亲自身的原因,因为这是我近几年来听过最荒唐的案子。”
雍长殊敲了敲桌面:“孩子已经死了,魂魄目前在归元观的小观主手上。”
“对于那个小孩儿而言,拥有这样一个母亲,死亡对他来说也是种解脱。”
至于刘希为何要对那么小的孩子严格要求全素,已经没人知道她当初的想法与动机。
说话间,雍长殊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打开看了眼发来的检测报告,抬眸严肃道:“目前已经能够完全确认,刘希已经死了。”
“在她家发现的那几张皮,其中之一属于她。”
……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
白羽随手翻着桌上的文件,一目十行地扫过后,打破了这种安静。
“人死了就死了,魂魄呢?”
“没找到。”章龄知是负责现场勘察的人员之一,主动介绍起情况,“我们检查了案发地点,包括方圆数百米的范围,没有任何踪迹。”
“小观主是现场第一目击者,也是她最先找到刘希家里。”
“她闯进去的时候,只抓到了蛊雕残魂、三只骨妖,还有几张皮。”
“也没有发现刘希的魂魄。”
江括凝眸道:“会不会魂魄也被蛊雕吃掉了?”
目前大家默认的就是,蛊雕食人,刘希已死,只剩下皮和骨妖。
雍长殊也不确定:“以前的记载里,只有蛊雕食人,但并无吞噬魂魄的情况。”
他们中活得最久的也就是雍长殊,不过他也没有见过蛊雕。
毕竟是上古传说中的异兽了。
……
“没有魂魄,也就没办法直接展开审讯。”
白羽看着被丢在角落里的三只骨妖,微微眯起眼睛:“总不会让我们审问这三副骨头架子吧?”
“审它们没用。”郎代抬起脚,用高跟鞋跟踢在还在奋力挣扎的骨妖脑袋上,嫌弃道,“这玩意儿不会说话。”
“披上皮呢?不是有现有的皮。”树芷忽然抬眸说道,“虽然这样做法不太合规矩,但是那些皮放着也无用了,到最后只能送去烧毁,不如先让骨妖披上,我们也好展开审讯。”
熊星星低下头不想说话,白羽转头看向雍长殊,眼神也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他们也都是第一次接触骨妖,这玩意长年待在冥界,并不是很容易就能接触到的。
雍长殊指尖抵着额头思虑了片刻:“这样,江括和章龄知,你们去和死者家属沟通,争取征求到家属的同意。”
“毕竟将皮给骨妖使用,也是亵渎已死之人。”
被骨妖用过的皮,就算再想办法扒下来,也会损毁的不成样子。
江括垂眸思考了片刻:“我不保证结果,只能说去和他们谈谈,大概率不会如意。”
这样做其实有些不道德。
他对树芷这个提议的可行性,还是持观望态度。
结果估计不太乐观。
刘希死之后,只剩下一身皮。
就算她的丈夫和她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生前犯了再多错误,但是刘希还有父母和孩子。
如果到最后,连一点东西都没剩下。
在这个死者为大的人情社会里,亲眷哪里接受得了。
更不用说其他几个受害者家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沉默那么久,也是考虑到这种情况。
但是总归要试一试,如果骨妖能开口,案件调查会简单很多。
……
“骨妖和蛊雕的问题,还有昆昆的死先暂时放在一边。”
“接下来要说的是素真教问题。”
熊星星抬头道:“没听过这个教派,是近些年新开的道观吗?”
“不是。”
乜经纬将手里的文件发给会议室里的人,起身走到白板前,将一张照片贴在了上面。
“这是我们刚刚查到的关于素真教的全部资料。”
“素真教是近两三年来新兴的一个组织,从去年开始,警方已经注意到这个组织。”
“但是前两年,他们没什么过火的举动,只是提倡信徒坚持素食,这本身没毛病。”
“素食主义,其实近些年在社会中也是一种文化,本身是一种健康环保的方式,没有什么可争议的。”
“所以,警方并没有把这个组织当什么邪恶势力重点关注。”
“直到今天刘希的案子,出现了一具雕像。”
乜经纬点了点白板上的照片,是一副经过技术组修复过的雕像照片。
“这个就是素真神像。”
……
树芷只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收回了视线:“丑。”
明秋多看了两眼:“还好吧,雕像表情还是很温柔的。”
弘总盯着看了半天,给出了评价:“就是块木头,雕刻手法很烂,不好看。”
整个会议室里最擅长手工雕刻的,就是坐在尾端的白羽。
他指节顶着唇角,观察了一会儿:“这个雕刻手法确实粗糙,但是风格看着有些眼熟,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接触过的工匠。”
所有人望向他后,他只是摊了摊手:“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等会议结束后,我去查查看。”
……
“素真教和蛊雕还有骨妖肯定是有关联的。”
雍长殊将雕像残品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上面残留着很重的阴气。”
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另外,因为蛊雕食人,所以我刚刚去调出了最近一年内北海市的失踪人口资料。”
“今年五月份之前,失踪人口报案数量一直很低,直到五月份数量骤增。”
郎代翻开数据图表,眼皮忍不住跳了好几下:“五月份失踪人口报案,已经是之前四个月报案数量总和了,这事儿没人注意到吗?”
江括条理清晰地回答道:“报案分散在各个区,警方是在汇总后,才发现不对劲的。”
“但是之前是当做一般失踪案在调查,并没有往非人类作案方向想,所以几乎没什么进展。”
江括深深叹了口气。
刚刚局里把所有失踪案做了汇总分析,里面超过八成的失踪案件,分析组觉得可能都与素真教有关。
“这些失踪案目前已经移交到特管局,我们要分一个组出来,对这些失踪人口进行彻底的调查。”
……
雍长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斟酌了一下:“熊星星和树芷,你们负责看守蛊雕残魂和三只骨妖。”
树芷颔首:“收到。”
熊星星坐直身体,老老实实道:“收到。”
“白羽跟江括、章龄知一组,负责人口失踪案调查。”
白羽看向雍长殊:“他们两个人应该就够了吧?”
“保险起见,你跟着。”雍长殊看向弘总,认真严谨地解释道,“就弘总一个,保护他们俩的安全是没问题。”
“但你们并不仅仅是要调查失踪人口。”
“还有一些素真教的人,可能已经被披皮的骨妖取代,骨妖实力不弱,如果数量多对付起来也很麻烦。”
白羽没有异议:“明白了,我会负责他们的安全问题,如果有骨妖,我会全部带回来。”
江括看了眼白羽,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首次合作,还是有待磨合。
……
乜经纬和明秋看向雍长殊:“我们呢?”
雍长殊道:“你们和郎代、桑心颐一组。”
“这次任务相对危险,查清楚素真教到底在干什么。”
“郎代,你和桑心颐在暗处配合乜经纬和明秋的工作,保护他们的安全,和做一些隐蔽调查。”
“不过要注意,我们并不能确定素真教还没有与蛊雕类似的上古异兽残魂,所以你们暗中调查还是要更谨慎。”
“不逮捕素真教的一些头目吗?”桑心颐问。
“先不急着抓。”雍长殊合起手中文件夹,起身说道,“原本我是打算让明秋与地府那边沟通的,但是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归元观更合适,元观主和地府鬼差的关系比较好,问清楚地府的情况,还有查清楚骨妖是如何从冥界出来的,到时候再采取行动。”
“如果他们再害人呢?”章龄知问。
明秋扭头看着自家傻乎乎的师侄:“当然是要阻止啊!这是原则问题。”
章龄知悄悄扭开头,弘总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
这么多年,他这小搭档真的一直就这么傻乎乎
嗐。
愁死个僵了。
……
“没问题就散会。”
雍长殊将装着蛊雕残魂的盒子交给树芷。
熊星星起身后,像一座小塔一样,慢吞吞走到三只骨妖身边。
弯腰准备将骨妖提起来时,章龄知提醒道:“小心它们的指骨,很锋利。”
熊星星扭头朝章龄知点了点头,笑着道:“没事儿,他们伤不了我。”
熊星星最自豪的就是一把子力气,还有一身超强防御。
将三只捆起来的骨妖提在手上,他只觉得轻飘飘的。
至于想用爪子攻击他的骨妖,落在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愣是连条红痕都没留下。
不仅章龄知愣住了,就连骨妖自己都惊呆了。
骨妖“咔咔咔”扭头,看着垂眸睨着他们的熊星星:“……”内心缓缓憋出一句国骂。
靠啊!这是个皮厚的。
烦死了,从冥界上来之后啥都没干成,还被捆成粽子拎来拎去,脑壳子都快被搞碎了!
……
熊星星拎着骨妖,跟着树芷径直走出会议室。
白羽也跟着走出去后,江括看着他们的背影,哭笑不得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咱们特管局里实力强横的妖,竟然这么多。”
章龄知也感慨万千:“谁说不是呢?”
之前以为郎代就已经很厉害了。
其他大部分妖,多是像金檀那样的。
结果……今天见到的这三个,一个比一个有压迫力。
这三只妖明显都只听雍长殊的。
也从侧面说明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传说中那位大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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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站在拐角处等他们俩,看到人来后,询问道:“你们是打算从今天下午开始,就上门走访那些失踪人口的家属吗?”
“要先去看看现场,这次的工作比较冗杂,估计要花不少时间。”江括对这次的任务已经有安排,他只是不太确定白羽是不是愿意跟着他们挨家挨户地跑。
白羽入世很久了,对于江括未尽之言,已了然于心。
他抬眸道:“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我们暂时先分头行动,我需要去调查一下那些木雕的出处。”
“那只僵应该可以保护好你们。”
“不过有一点你们必须注意。”
章龄知望着他不解道:“是什么?”
“暂时不要去查素真教的人,就是那些可能已经被骨妖取而代之的教徒。”
“尽可能先不要去和他们接触,以免打草惊蛇。”
“弘总在兼顾你们人身安全的同时,不一定能百分百抓住骨妖,一旦一只骨妖逃跑,我们在暗中调查他们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所以,等我调查完木雕的问题,会立刻和你们会合,保持联通畅通。”
江括见白羽还算好说话,颔首道:“明白,我们会先和刑侦支队那边的警察合作调查,刘希的案件也会对外宣称人口失踪,案件其他细节都不会对外公布。”
白羽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
乜经纬和明秋离他们不算太远,直到确认白羽彻底离开后,乜经纬才道:“这些大妖,感觉不太好相处,除了那个叫熊星星的。”
明秋拿着手机随手翻着购物软件,搭话道:“他们不算大妖吧,大妖一般是指千年修为以上的。”
“这三个,没有一个修为超过千年。”
“但是,那也绝对不可小觑。”乜经纬反驳道。
郎代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微微抬起锐利的眉眼,语气清冷地提醒道:“那三个虽然算不上大妖,但是任意一个出手,都能直接要了你们的小命。别去招惹他们三个,没一个脾气好的。”
明秋笑道:“我现在有搭档了。”
“你那搭档,连我和桑心颐都打不过,你以为能干的过他们三个谁?”郎代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有了僵尸后,这货真的是一改往日的沉稳淡雅,每天都显得十分春风得意。
明秋:“也不能这么说,我的搭档之前打不过你们,但是和我组队后,有茅山秘术傍身,实力和往日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桑心颐“唰”的一下甩开折扇,摇头笑得风情万种:“得了吧你,就算你那小僵尸力能扛鼎,眼下能跟我和郎代打个平手,但是不管放在白羽,还是熊星星与树芷面前,都不够人家一盘菜。”
“所以……得意什么呢你?”
“有那时间嘚瑟,还是赶紧给你家那暴脾气的小僵尸定制好他的金镶玉棺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吧,听说他最近一天天的作妖,都快把茅山僵尸洞里的僵尸全惹毛了。”
弘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赶紧!他太吵了。”
闹腾得他最近都不太想回僵尸洞。
主要是那只野僵,估计头一回见那么多同类,所以今天跟这个“交流”一下,明天跟那个“交流”一下。
除了僵尸洞几只隔着棺材板都能感觉到实力碾压的大僵,那小子几乎把能惹的,不能惹的,全惹了一遍。
他做僵尸那么多年,头一回体验到被僵尸在坟头蹦迪的感觉!
每天从自己棺材里爬起来,他内心都有一万句祖安话想问候那家伙。
……
明秋讪讪地退出了群聊。
他的那个搭档最近确实精力旺盛,可能是之前睡了太多年,现在白天黑夜都不想睡觉。
今天早上,他的搭档把一只沉睡一百多年的大僵给吵醒了。
然后……他去僵尸洞找搭档的时候,发现那只大僵和另外一只僵尸,正在对他可怜的搭档进行“爱的教育”。
其实吧,就是混合双打。
所以,考虑到被其他僵尸索赔的问题,他今天下山就没有带着搭档。
在僵尸洞里,认清自身地位还是蛮重要的,所以这个明秋是真的帮不上忙。
再说了,他又不是冤大头。
养自己家的僵尸可以,但是被讹……想都不要想。
他的搭档已经是只成熟的僵了,所以该上僵生第一课。
自己闯的祸,要学会自己收拾烂摊子!
……
章龄知扭头看着弘总的脸,总算明白最近他的黑眼圈为什么那么重了。
弘总注意到他的视线,不爽地问道:“看什么?”
“我其实想不明白,僵尸也会有黑眼圈吗?”章龄知不懂就问。
弘总捏了捏自己的厌世脸:“不止有黑眼圈,还有眼袋呢。”
这都什么时代了,真是少见多怪。
章龄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入手感觉指下皮肤冰凉。
弘总凶巴巴地拍开他的手:“Big胆!”
他这么帅的僵脸,是小朋友能随便摸的吗?
“没大没小!”
章龄知揉了揉手背,叹息道:“弘总,你的某些反应,真的让人忍不住怀疑你是只假僵!”
弘总放下揉脸的手不说话。
只是耷拉着眼皮,无声地睨了他一眼。
哼,假个毛线球!
……
雍长殊离开特管局后,直接让司机开车送他去归元观。
到了归元观后,雍长殊才发现道观大门附近的一棵树,秃头了。
地上落着一地的绿叶子,围墙边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他站在门口盯着树干思索了三秒,暗暗揣测了一下,出国开会这段时间,道观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总感觉……不太妙。
甫一进入前院,雍长殊就看到正在大殿打扫卫生的钱武安。
接着就是正在收拾供桌上放了两三天糕点的纪京白。
他站在大殿门口,出声问道:“小观主呢?”
纪京白将糕点倒进袋子里,准备一会儿拿下山给流浪的小动物吃,然后又从一旁的食盒里,端出新的果盘和刚出炉的糕点。
听到雍长殊的声音,他停下动作答道:“元观主……好像去地府了。”
雍长殊对这个答案倒是不意外,只追问道:“去多久了?”
“估计……一个小时是有的。”纪京白看了眼腕表,“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道观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刚刚进来,发现道观门口那棵树叶子全落了。”雍长殊问完就观察起两人的神色。
他发现纪京白和钱武安表情都有点不太对劲。
就是那种……想笑但又在忍着的感觉。
纪京白最后没忍住,弯着唇角解释道:“道观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小观主跟长乘打了一架,小观主把长乘尾巴上的毛削掉一撮,长乘就把她脑门敲了一个大包。小观主担心待在道观内会再挨打,就跑了……”
雍长殊:“……”
这个答案……可真的是,万万没想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关于元酒为了保住自己脑壳儿,找借口跑路的事情,纪京白也没有提太多。
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还是要点到为止,心知肚明即可。
雍长殊觉得这件事还是挺不可思议的。
毕竟元酒平时再怎么顽劣,长乘和城上月对她都还是很包容很宠着的,有些时候威胁也就是嘴上说说。
真的没想到,长乘会动手教元酒做人。
穿过月洞门后,一眼就看到了正抱着尾巴涂药膏的长乘。
雍长殊内心对纪京白说的已经信了九分。
至于剩下一分怀疑,他还是有点点不太相信,元酒会为了躲长乘而跑路。
毕竟架已经打完了,总不会再一言不合,又干起来吧?!
长乘见雍长殊进了后院,放下了自己的尾巴,将药膏盖子盖上后,随手塞进了空间里。
城上月依旧坐在凳子上,单手支着额头追剧。
雍长殊走到桌边坐下,抬手将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这些是从国外带回来的伴手礼。”
城上月将平板里放着的电视剧暂停,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桌面上的一堆东西。
长乘也抬眸看了雍长殊一眼,问道:“带的什么?”
“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雍长殊拐了个弯。
长乘看着一堆盒子,有些狐疑地拿起了一个:“可以随便拆?”
“这些是给你们的,纪京白和钱武安的伴手礼,刚刚已经给他们了。”
城上月随手拿了个盒子放在面前,兴致盎然道:“没给小酒带吗?”
“自然是带了。”雍长殊笑着道。
长乘好奇地看过来:“是什么?”
“礼物当然是她自己拆更有意思。”雍长殊拒绝透露惊喜,“先拆你们自己的,看看喜不喜欢。”
长乘一边拆着礼品盒,一边问道:“你这次是去F国谈合作吧?顺利?”
“不顺利。”雍长殊摇了摇头,“没谈拢,但是不妨碍我带些当地特产回来。”
城上月看着雍长殊平静从容的样子:“没谈拢,你打算怎么办?”
“并购一家公司,已经安排公司的分析师团队,还有律师团队过去跟对方对接。”
“看来你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
长乘一眼就看透了雍长殊的计划。
雍长殊不置可否。
他当然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尤其还是并不是特别熟悉的国外公司。
这十几年,虽然国内经济发展很快,像他名下的公司也水涨船高,但是一旦进入国外的商业圈子,还是会处处碰壁。
但是这也不是什么问题。
西方国家的一些产业,只要不涉及到他们国家核心问题,钱到位,其他基本上就不是问题。
……
长乘先拆开了一个礼盒,看到里面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上面全是长乘看不懂的外语。
不过他的五感很灵敏,即使包装还没有拆开,他已经闻到一种很浓郁甜美的香味儿。
城上月明显也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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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像他和长乘,虽然活了这么多年,但还是头一次碰上除了元酒之外的人给他们送伴手礼。
元酒以前每次出门历练,回来之后都会给他们带些小东西。
但是吧……那些小东西来历都不太明白,或者本身就很危险。
比如,她某年去秘境历练,跟御兽宗宗主的姑娘不对付。
从秘境出来后,她打晕了御兽宗宗主之女,把人从小养到大的灵宠偷了回来。
回到山门之后,她说要准备伴手礼,就在后山架起了锅灶,准备把人的灵宠……一只小白凤与一头小青牛给烹了。
但实际到最后也没煮成。
因为长乘认出来了两只灵宠属于谁,及时阻止了即将酿成的“凶案”。
毕竟御兽宗不好惹,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是门下弟子多,养得灵兽也多。
不像他们自己,全宗门上下,加上所有妖侍,还不到十个人。
打个鬼呦!
从那之后,他和城上月都不敢再让元酒出门带伴手礼回来。
……
“吃的?”
城上月拆开一块包装,捏着一颗方方正正,黑乎乎的东西,观察了两秒,觉得是能吃的,直接放进了嘴里。
咬破口中的小零食后,城上月微微扬了扬眉梢,眼睛里的光有些亮。
“有点苦。”城上月给了第一个评价。
但是吃完后,他又剥了一颗:“但是……很香醇,后面感觉又挺甜的。”
长乘:“这个就是巧克力吧?”
雍长殊微微颔首,笑着道:“F国那边美食很多,我还带了不少黑松露,不过送给纪京白了,他可以用来做菜。”
“F国的巧克力也很有名,当地有很多世界著名的手工巧克力品牌,我去了老店购买的。”
“你买了多少?”长乘尝了一颗后,忽然问道。
雍长殊看向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长乘:“我很喜欢巧克力,你有多少,我都要。”
雍长殊:“带的不多,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长乘看了眼桌子上的盒子,又瞄了眼城上月:“仙尊,你……”
城上月先抬手圈了一堆小盒子,揣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里:“这些是本尊的,剩下你的。”
长乘看着桌上没被卷走的一小半:“。。。”
仙尊对他。
有爱,但不多。
……
雍长殊见两人喜欢,便起身道:“我去地府看看。”
长乘抬眸看了眼他:“我送你一程,算是谢你的伴手礼。”
雍长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长乘微微抬起左手,在空中虚虚拨了一下。
一道鬼门就直接在他面前打开。
雍长殊:“……”其实他自己也可以,倒不用把他当成老弱病残。
“谢谢。”
他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进了鬼门内。
城上月又剥了一颗巧克力放进嘴里,点开了平板:“你不是挺讨厌他的吗?”
长乘撕开巧克力的包装纸,低头盯着手里的小东西,沉默了三秒钟。
“不讨厌了。”
长乘认真说道:“我觉得,比起这只狐狸,还是阿酒更讨厌。”
在他尾巴上毛毛长出来之前,最好不要再惹到他。
不然,他就让那小兔崽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从长乘打开的鬼门进去后,眼前的景物很快就发生了变换。
但是这次情况,与上次和元酒进入冥界时完全不同。
扑面而来的高温让他下意识抬手,立刻用灵气罩在身上,避开了燎过来的火舌。
他转身看了眼四周,黑色的焦土上,到处都是巨大的裂缝,裂缝中是流动的时明时暗的岩浆。
附近的地缝中,不时就会有火焰从裂缝中窜出来。
极目望去,远处有很大一片焦土已经塌陷,一个黑色的巨大坑洞不断冒着黑色的阴气与煞气。
盘旋在坑洞上方的,大多是一些漫无目的巡游的厉鬼残魂。
雍长殊微微拧起眉头,转身就往背离坑洞的方向离去。
如果不是知道长乘对他并无恶意,他都有些怀疑这次开鬼门可能就是故意的。
不过长乘并未来过这里的冥界,因此也不可能知道如今的冥界是何等状况。
雍长殊开始移动后,四周漫无目的的残魂,仿佛一瞬间就找到了目标,立刻朝着他追逐而去。
发现被残魂追逐后,雍长殊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化为狐狸原形,前进的速度瞬间飙升。
眨眼间,焦黑的荒土之上,只剩下一道无法捕捉的白色残影。
……
元酒在酆都城里看到谢必安的时候,发现他正抱着哭丧棒准备出城,脸上的表情还颇有些愁苦。
谢必安瞟见元酒时,直接飘了过来:“元观主怎么有空来地府?”
“有点事情,想找你打听一下。”
元酒关切地看了他一眼:“看你这神色,最近过得不太好?”
谢必安拉着元酒一边往城外走,一边说道:“最近岂止是过得不太好,那是非常非常不好。”
元酒:“你这是要出城?”
“嗯,去平等王那边。”谢必安叹气道,“最近冥界西南方就平等王镇守的那方焦土出现大范围塌陷。”
“西南方的地狱关着的都是十恶不赦之徒,甚至还镇压着不少上古异兽残魂,这次西南塌陷,整个冥界都彻底乱了套。你进来的时候没发现吗,就连酆都城最近都戒严了。”
元酒摇了摇头:“进城的时候,那些阴差还挺和善的。”
谢必安呆了两秒,忍不住骂道:“那群见钱眼开的混账。”
元酒挑了挑眉:“你骂他们做什么,你看看你帽子上写的,你觉得有多少人多少亡魂能抵挡得住钱财诱惑?”
谢必安重重叹了口气:“我倒不是针对他们,只是最近阎王有令,全城戒严。”
“因为西南大地狱那边的厉鬼跑出来了一大半,虽然已经捉回去了不少,但是仍旧有一些非常棘手的存在,实力不可小觑。”
“酆都城内排队等投胎的亡魂只多不少,有很多还是身怀功德之力的,一旦那些厉鬼暗度陈仓,进了这偌大的酆都城,那就相当于把狼放进了羊圈里,到时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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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真要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元酒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说的也对,那确实应该提高警惕。”
谢必安摆了摆手:“算了,一会儿我去跟他们说。元观主你今天下来是有何贵干?”
“我最近查的一个案子,发现了三只骨妖,和一只蛊雕残魂。”元酒看着谢必安,眉眼间尽是舒朗的笑意,“所以专程下来打听一下,地府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也是愿意助你们一臂之力的。”
谢必安扭头看着元酒,眼睛瞬间亮起来:“真的啊?元观主愿意出手帮我们?”
元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之前也帮了我一些忙,如今地府遇到麻烦,我自然也愿意鼎力相助,打好关系,以后我托你们办事不是更容易?”
谢必安哭笑不得道:“元观主,你可真够直接的啊!”
“我这人最是正直,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
元酒眨了眨大眼睛,满脸诚挚。
谢必安拉着元酒往城外走:“那我正好要出城,咱们边走边说。”
……
元酒从谢必安处打听到不少消息。
冥界西南方原本是十殿阎罗中第九殿的平等王所辖。
平等王辖地,还有另一个称呼,叫做阿鼻地狱。
即冥界最深层的地狱。
这里关押的几乎都是十恶不赦之徒,比如生前犯下过杀父弑母,纵火烧杀等等罪行。
堕入阿鼻的亡魂,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这里的鬼皆是极度凶残的恶鬼,需要常年由实力极为强悍的鬼差与地府神官镇守,不可擅自脱离岗位。
但是极少有人知晓,在阿鼻地狱之下,还有一层地狱。
这里被十殿阎罗称之为隐狱。
隐狱镇压的都是上古时期的凶物残魂。
上古的一切虽然已经成为传说,但是那些强大的异兽和凶兽,残魂并未完全湮灭。
残魂一开始是很虚弱的,甚至没有任何意识,只能在天地间无意识飘荡。
而中古时期灵气充足,神魔已经渐渐消失,当时仙妖把控世界,滋养出很多灵物,也滋养了上古残魂。
后来残魂作恶,被当时的仙人打入冥界。
而镇压残魂的便是冥界西南之地。
当时那些仙妖的想法,是借助冥界永不熄灭的荒火,慢慢灼烧这些残魂,直至他们彻底魂飞魄散。
所以当时留了一批仙人,负责看守冥界。
后来中古时期,仙妖因为连年征战,不断消耗。
人族从夹缝求生,到渐渐开始崛起。
人族的崛起,标志着中古时期彻底翻篇,这个世界迎来了崭新的一页。
仙与妖长期对立,最后人族开始占领大部分土地,仙退出了这方世界。
而镇守冥界的那些仙人则被彻底遗忘,甚至放弃。
不过这些仙也就组成了早期的地府领导班子。
这些留守冥界的仙与人族合作,最后慢慢建立起了一套人族往生轮转的体系。
在后来的数千年里,地府的体系不断完善,已经实现了一种相对稳定的阴阳平衡状态。
……
数十万年已过,冥界西南方一直很安定。
前些日子,西南方沃黑石下的荒土忽然塌陷,一点征兆都没有,所以让地府十殿阎罗也是手忙脚乱。
第十殿的轮转王根本分身无暇,所以此次并未参与冥界西南平乱一事。
大量的恶鬼逃窜,从鬼门无法离开地府,那就只能混入亡魂大军,直接去第十殿试试运气。
毕竟说不定就能蒙混过关,转世投胎。
所以轮转王最近才是不敢分神,日夜都盯着第十殿辖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听完后,只觉得意犹未尽。
她活了也有三百多岁了,但是对于自己世界的仙妖魔人的发展史,可以说是毫无了解。
谢必安这次给她简单地讲述了一下,瞬间解开了她之前的疑惑。
回来的时候,她发现这方世界只有天道,还有妖和鬼,以及地府的存在。
但是这方世界并没有仙,而且还是一个都没有。
这根本就不合理。
至于道观里的神像,大部分都是普普通通的死物。
少有的……如归元观里不事生产的三官大帝,其实也只能庇佑小小一方归元观,再大范围就不行了。
所以元酒当初就怀疑,他们真身可能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
但是按照谢必安说的,仙确确实实存在过。
只是离开了。
去了哪里,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仙退出这方世界后,剩下的据守冥界,地面上只剩下妖和人族。
妖族与仙族长期对立,并且不断消耗,已经没办法再抗衡不断崛起的人族。
而且这方世界后期诞生的天道,是偏爱人族的。
所以妖族在数千年后,迎来了末法时代。
数百年前的雷劫,未尝不是一次专门针对妖族的清洗。
所以,如今活下来的妖族是极少数。
现在的妖族,已经不得不学着去融入人类社会,再也没办法挑起种族的对立。
……
谢必安神色平静地说道:“天道讨厌妖族和仙族是有道理的,就像神魔湮灭一样。”
“神魔也是长期对立,征战不断,最终双双灭亡。”
“仙妖是走上了神魔的后路,只是仙族及时回头,认清了后果,所以选择退出这方世界。”
所以才没有彻底灭绝。
但是妖族没有离开。
这也就注定了,曾经与仙族不断打仗的妖族,不会被新诞生的天道厚爱。
人族实力可能没有那么强,但数量多,且团结,就算内耗也是常态,但战斗力却远没有仙妖那么变态。
至于人族的未来会如何,很难说。
还是要看人类自己能不能克制不断升级的战争形态。
这些是谢必安没有说的。
……
“你说的骨妖和蛊雕已经出现在阳间,这件事我们之前还没有注意到,所以暂时也没有头绪,它们到底是如何离开地府的。”
谢必安脸色颇为凝重:“不过你说的情况也确实有可能。”
“如果出现了神官暂时未发现的新通道,说不定冥界中有不少非常危险的东西已经潜入阳间,这件事我一会儿会告诉秦广王殿下。”
事关重大,他也不敢再拖延。
所以谢必安带着元酒快速往西南方而去。
越靠近西南,周围的温度就越高。
元酒脚下速度飞快,跟着一直快速飘行的谢必安,感觉还是游刃有余。
路上凡是遇上想要挑衅的恶鬼,元酒二话不说,直接拎着刀劈了。
如果数量多,便直接一张雷符丢下去,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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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必安除了带路,一路上也没有发挥别的作用。
他看着面不改色,暴力斩鬼的元酒,内心有一瞬间的emo。
就……强大的有点不合理了。
天道怎么会允许这么变态的人活到现在呢?
地府需要这样的人才啊!
不知道元观主寿命几何?
等她嗝屁的那天,他一定亲自去把她接回地府,当天就带让她上岗。
……
元酒摸了摸自己额前的碎发,微微眯起眼睛:“你不是说大量恶鬼已经被捉回去了吗?为什么一路上,我们还能遇到那么多?”
谢必安很淡定道:“你知道阿鼻地狱里关着多少恶鬼吗?”
元酒:“几万?”
谢必安摇了摇头:“据不完全统计,至少有千万恶鬼。”
元酒震惊地睁大眼睛:“怎么会有那么多?”
“上下五六千年的恶鬼,数千万都还是少的,其中有一部分还被他们彼此吞噬了。”谢必安忍不住叹气,“就算是我,对上阿鼻地狱中的数十只恶鬼,也是够呛。”
元酒:“这些恶鬼无法投胎,而冥河每天都还有那么多亡魂被骨妖拉下水,人类数量怎么还能增加?”
谢必安多看了元酒两眼:“冥界大海正中央有一颗树,可以结出果实。”
“果实落下便会成为一只魂魄。”
元酒挠了挠下巴:“没听说过。”
谢必安语气很轻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那棵树在冥界大海中央,没人抵达过那里,就是秦广王殿下也做不到。”
“但是每天都会有新的魂魄从大海上飘来,然后会被十殿直接引渡,转世投胎。”
“这些魂魄诞生之初都是至纯至善,但是经历过轮回后,就说不准了。”
“有些鬼想去大海上一探究竟,但再也没有回来。”
元酒问道:“那树叫什么名字?”
谢必安摇了摇头:“其实是没有名字的,不过地府有些鬼叫它与魂树。”
“名字挺奇怪。”
元酒只短短感慨了一句,便没有再深究。
这里的地府和修仙界果然是不一样的。
但也有自己的魅力与内涵。
……
谢必安小声说道:“其实秦广王殿下有个推测。”
元酒眨了眨眼睛,伸长耳朵,表示洗耳恭听。
谢必安:“人类不是有个能量守恒定律吗?”
元酒忽然一脸老年人地铁看手机的表情包。
谢必安毫无知觉,继续说道:“秦广王殿下说,冥界的能量应该也是守恒的。你想啊,很多亡魂在渡冥河的时候,会被骨妖拉入水中,但是骨妖吃亡魂吗?”
元酒摇了摇头:“应该不吃吧。”
她见过的骨妖,都不吃亡魂,但是就是喜欢把魂魄拉下冥河。
谢必安说道:“所以啊,那些下了冥河的亡魂都哪里去了呢?”
“冥河里的水最后都会流入冥界的大海,而与魂树就在大海正中央。”
“冥界的酆都城外,皆是乌烟瘴气,残魂漂久了就散了。”
“可是散了,又去哪儿了?”
谢必安指了指远方:“应该还是大海之中。”
“那些消散在腥风中的残魂,消失在冥河之底的亡魂,秦广王殿下觉得它们的归宿,其实最终都是大海之中。”
元酒目瞪口呆地看着谢必安,最后愣怔好久,张了张口夸赞道:“人间有爱因斯坦,阴间有秦广王殿下。”
“牛批!”元酒竖起大拇指。
谢必安疑惑道:“这和爱因斯坦有什么关系?”
元酒思考了两秒:“能量守恒谁提出来的?”
谢必安挠了挠后脑勺:“啊……好像不是爱因斯坦。”
元酒严肃认真地反省了一下:“这样啊……”
这个问题好像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与谢必安唠嗑时,谢必安分出一丝注意力观察着前方的路况。
飘了一会儿后,他速度逐渐慢下来,眯起眼睛看着目之所及处,隐约有一大片极其浓郁的黑色阴气,铺天盖地般朝着他们的方向卷来。
谢必安抱着哭丧棒,立刻一改之前谈笑风生的模样,肃然以待道:“元观主,前面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啊。”
元酒扛着自己的刀,慢慢放开自己强大的神识。
过了片刻,她忽然站直了身体,将刀从肩上放下来,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被远远甩在身后,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谢必安:“???”
“元观主,前面什么情况,你怎么就冲了?”
元酒声音远远飘了过来:“狐狸在那边,我得去帮忙,你自便吧。”
谢必安:“……”不是,这个时候他能怎么自便?
难道还要丢下他们跑路不成?!
万一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谢必安还怎么在冥界混?
谢必安骂骂咧咧地抱着哭丧棒跟了上去。
……
元酒赶到被恶鬼包围的雍长殊身边时,看着铺天盖地的阴气,震惊地观摩了几秒。
然后她举刀杀进去,看着一爪一只恶鬼的雍长殊:“你这是捅了恶鬼老巢了吗?”
雍长殊甩尾将几只靠近元酒身边的恶鬼抽飞,叹气道:“我也不清楚,长乘好心帮我开了鬼门,我就进来了。没想到一到冥界,就看到一群盘旋着在坑洞上方的恶鬼,所以我第一反应就是先离开,但还是被它们发现,一路紧追不舍。最后被它们堵在这里了。”
元酒朝他招了招手:“跳我肩膀上,这样一只只杀太麻烦了。”
雍长殊二话不说,直接窜到她左肩上,看着她随手掏出一把符篆,漂亮的眼皮轻轻抖了抖。
好了。
知道她要干啥了。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危及他。
……
谢必安刚冲进来时,手里的哭丧棒舞得虎虎生威,看到元酒掏出的符篆后,下一秒调头就往外冲。
靠!
他算是明白她刚刚说的自便是什么意思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元酒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张了张口,根本来不及阻止:“……”
她其实可以精准定位,避开谢必安和雍长殊不是问题的。
干嘛跑得那么快啊?
她想解释一句都赶不上。
……
元酒深深叹了口气,握着刀随便斩了几只冲上来的恶鬼,打算等谢必安跑远点儿再引雷。
毕竟他一直在移动,她也不好避开他的位置。
雍长殊时不时用尾巴抽开,几只试图从背后偷袭的恶鬼,问道:“你不是去酆都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去是去了,在酆都城里碰到谢必安,他说秦广王在帮平等王处理阿鼻地狱下方塌陷的事情,所以我就跑这边来看看情况。”
雍长殊错愕地尾巴都没控制住力度:“阿鼻地狱下方塌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嗯。”元酒反手用刀背将试图偷袭狐狸屁屁的恶鬼振飞,“这些事儿等一会儿再跟你说吧,我先把这些恶鬼解决了。”
雍长殊立刻把尾巴收回来。
元酒没有再压制自己的修为,被封锁的身体一处处被冲开,迸发出巨大的冲击力。
以她身体为圆心,方圆数十米瞬间被清空。
雍长殊用爪子紧紧抓着她的肩膀,尾巴圈住她的脖子,才没有被掀飞出去。
但一身漂亮华丽的白毛瞬间炸开,看起来格外臃肿膨胀。
……
十张黄色的符篆顺着气劲儿被甩出去后,“咻”的一下就从恶鬼群中穿过,跑到了恶鬼群最外围。
原本前赴后继的恶鬼,此时隐隐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有些疯疯癫癫,痴痴狂狂,继续不要命地往前冲,以宣泄自己被镇压多年的怨气。
还有些恶鬼飘在半空中犹豫不决,因为刚刚闯进来的那个小姑娘,实力有点点变态。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体里装了鼓风机,刚刚一下子就把他们吹开了。
没有被关傻的,已经开始学着谢必安,玩命地向外跑。
但是刚冲出一段距离,忽然发现自己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给挡住了。
十道雷符各自到位后,元酒渐渐扬起欢快的笑容。
“来都来了,不被多劈几下,多对不起你们为了欺负我的狐狸追了那么远的路啊!”
雍长殊松开圈着她脖子的尾巴,严肃道:“我不是你的狐狸。”
元酒笑眯眯地辩解道:“你是我们道观的狐狸,一个意思。”
雍长殊抬爪在她肩上踩了踩,有一点点郁闷。
这人,真的把他当宠物狐了。
可是真要气吧,好像又不至于。
嗐
……
万鬼跑不出符篆围起来的圈子,终于意识到眼前的情况——不对劲!
艹,这怎么感觉有点像……关门打狗呢?
原本无白昼与黑夜之分的冥界,猛然裂开一道道明亮的闪电。
十方闪电各就各位,元酒翻手将刀背在身后,双手慢慢合十,看着惊恐如斯的恶鬼们:“跑啊?怎么不跑了?”
离元酒最近的恶鬼,原本只是一团黑黢黢的阴气,此刻被吓得慢慢缩成人形。
“大佬,我们错了,放我们回地狱吧。”
元酒歪着脑袋道:“虽然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但是吧,我觉得做错了事情,还是要承担后果的。”
“如果你能在十方雷霆下存活下来,我就亲自送你回地狱,你看怎么样?”
恶鬼盯着元酒,宛如看着吃鬼打嗝的恶魔:“。。。”不怎么样!真的。
像他们这样十恶不赦的恶鬼,有几只能在被这么恐怖的雷劈了之后,还能侥幸活下来的?
完全是异想天开好吗。
恶鬼:“你如果不停下来,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元酒眉梢一挑:“小伙子,你还挺有志气啊!”
恶鬼磨爪霍霍,二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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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想以身试法,那我也不客气了啊……”
元酒抬起左手,微微偏转过身体,一巴掌就抽在他脸上。
原本无形无体的恶鬼,脸上顺便被抽出一只小巧的巴掌印,巴掌印中间还有一道淡金色的纹路。
“咔嚓——”
头顶一道电蟒飞速落下,直直地劈在了脸上被打烙印的恶鬼身上。
紫电青光之后,眼前已经清空一片,变得干干净净。
至于之前冲元酒叫嚣的恶鬼,已经连渣渣都找不到了。
还没被雷电捎到的恶鬼,紧紧抱住一团,欲哭无泪道:“妈妈救命……”
为什么他们都是在阿鼻地狱里互相厮杀成百上千年的恶鬼了,出来之后竟然还干不过一个人类?
这个世界是疯了吗?
还是疯了吗?
“大佬饶命,我们愿意立刻回地狱,求求您饶了我们的狗命吧……”
几只鬼扑通扑通全扑在元酒面前,立刻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我们虽然是恶鬼啊,但是我们也不容易呀,在阿鼻地狱几百年了,就算再努力悔改也没有上岸的机会,这根本就不合理不科学啊……”
“我们只想为自己争取一个上岸的机会啊,而不是永远待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
元酒歪着脑袋道:“你们要在地府地狱跟一群鬼差讲科学,我觉得不是你们脑子有泡,就是你们脑子有问题!”
在地府讲科学?
科学它暂时还不允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些恶鬼,活着的时候作奸犯科谋财害命,怎么就没想到日后万劫不复呢?
元酒才没有那么宅心仁厚。
她垂眸道:“如今阿鼻地狱也塌了一部分,估计关不了那么多恶鬼,所以我这也算是为地府分忧。”
“而且,我修道,不修佛。”
“悲天悯人,普渡众生,那是佛门弟子才会干的事。”
“我这里,犯错要承认,挨打要立正。”
讲什么道理,先劈完再说。
元酒立刻将头顶的雷电引下,半空中还有地上的恶鬼,立刻慌不择路的逃窜。
包括元酒和雍长殊的身影,也瞬间被无处不在的雷电光芒淹没。
……
站在小矮坡上的谢必安,远远眺望着宛如天罚的场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吸完,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喘气的功能,只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好可怕,好可怕!”
“元观主真的是个小变态啊……”
但也是真的越来越想让她来地府上班了。
有这样彪悍且强大的队友,他们这些地府公务员以后可不得膨胀起来,走哪儿底气都硬邦邦。
忽然一道声音附和道:“这场景,大概末世降临也不过如此了。”
谢必安忽然扭头看着身旁,一只趴在小土包后面,狗狗祟祟冒头的恶鬼,正瞪着一双星星眼看着远方。
谢必安立刻将哭丧棒架在他脖子上,严肃道:“你不跑,还敢蹲在这儿围观?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恶鬼看到谢必安,倒是没有那么害怕。
“谢大人,你跟那位凶残的小姑娘一比,瞬间慈眉善目,面目可亲太多了。”
“我也不想跑了,您送我回地狱吧。”
恶鬼蹲在地上,乖乖举起双手。
外面的世界比地狱更可怕,他今天算是彻底领会到了。
所以跑个毛线球,回去继续舒舒服服蹲橘子,不比在外面被雷劈被刀砍安全多了?
谢必安看着眼前一幕,一直面无表情的脸,抽了抽,又抽了抽。
阿鼻地狱恶鬼自首……
真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看来元观主的手段,比地府几位殿下的名声都好用。
一会儿真的要跟秦广王殿下提一提,要不让元观主先在地府就业。
毕竟,她一个活人整天在地府跑进跑出也没出半点儿问题,可见未来可期,能担大任啊!
……
一只恶鬼冒头,紧跟着几只躲在乱石堆后面的恶鬼,纷纷主动举起双手,试探道:“谢大人,还有我们,我们也愿意回去。”
“看在我们主动自首的份儿上,能不能饶过我们一次啊?”
谢必安垂眸思考了片刻:“可以,但是我还有些问题要询问你们。”
几只恶鬼差点儿当场给他表演一个喜极而泣。
“谢大人,您真是咱们冥界最最最好的阴差啊,不管您有什么问题,只要我们知道,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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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提的新通道的事情,他确实有些上心。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些恶鬼知不知道了。
骨妖那边没办法去问,因为骨妖数量太多,大多都沉在冥河里,总不可能去捞一只上来审讯。
再说,那些骨妖……也开不了口。
一堆骨头架子,干啥啥不行,就会欺负那些弱小的亡魂。
……
“你们从阿鼻地狱出来的时候,见到下方隐狱的异兽残魂了吗?”谢必安神色冷肃地问道。
蹲在地上的恶鬼认真回想了一会儿:“见是见到了,但是具体情况我们也说不准。”
“因为当时发生塌陷的时候,地狱也是一片混乱,刚看到塌陷出来的通道,地狱里很多鬼都一窝蜂地往外挤。”
并排蹲着的恶鬼立刻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当时情况特别乱,我们是离塌陷通道比较远,所以没有那么早就挤到附近去。”
“不过我们看到了,除了最先冲出去的几百只恶鬼,后面有很大一批都直接被下方突然冲出来的异兽残魂给吞噬了。”
“最先冲出来的是一只蛇身人面的异兽。”
“不是,明明应该是人面马足牛身的异兽……”
谢必安拧眉道:“行了,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了。”
大概也只有上古异兽猰貐,是他们描述的这般。
上古异兽猰貐的外形,记载很杂乱,有的说蛇身人面,有的说人面马足,各不相同。
猰貐吃人,也吃魂魄。
但是目前为止,秦广王和平等王他们还没有发现猰貐的踪迹。
至于隐狱中究竟镇压着多少异兽残魂,数十万年过去后,又剩下多少异兽残魂,谁也不知道。
……
一只恶鬼继续说道:“那只异兽吃完一批恶鬼后,就从塌陷的地方出去了,后面陆陆续续有大概十几只残魂跑出来。”
“地狱里的鬼起初确实被吓到了,但是确定缝隙不会再有异兽残魂出来后,很多鬼就立刻大着胆子往前冲了。”
“我们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趁乱跑出来的。”
几只鬼立刻举手发誓道:“谢大人,我们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若有半句虚言,便让……”
几只鬼齐齐将目光转向正在狂闪雷电的“暴风眼”。
“如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们被小姑娘的十方雷霆劈得魂飞魄散。”
谢必安深深看了他们一眼。
诸位还真是对自己够狠!
“行了,信你们。”
“你们一会儿跟着我走,我会在几位殿下面前保你们回地狱。”
恶鬼立刻松了口气,感激万分道:“好的,谢大人您真是心善。”
“其实在不在几位殿下面前美言,不是很重要。”
“主要是……一会儿那位小姑娘,谢大人,您可以一定要保我们啊!”
刚刚从雷霆中穿过,跑出来找谢必安的元酒。
好家伙,还有几只漏网之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到元酒过来的时候,几只恶鬼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麻溜地躲到了谢必安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头打量着她。
元酒将背后的刀拿下来,看了眼谢必安:“他们怎么躲你身后?”
谢必安回头看了几只将他往前顶的鬼,用哭丧棒将他们往身后赶了赶:“我刚刚答应保住他们。”
元酒眯起眼睛审视几只恶鬼:“你确定?这些鬼生前可都是凶穷极恶之辈。”
“我当然知道这些。”谢必安淡定道,“既然他们能在你的天雷之下逃出来,说明也是今日命不该绝,我打算带他们去见平等王,将其重新押回阿鼻地狱。”
“他们能愿意自己回去?”元酒不相信地看着几只恶鬼。
几只鬼立马竖起手指,一字一句地举誓:“我们保证不跑,一定跟着谢大人回去,如果今天说了半句假话,就让大人您的天雷将我们劈到魂飞魄散。”
元酒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无语地收起了自己的长刀。
“行吧,既然谢必安保你们,那我就不斩你们几个了。”
几只鬼顿时感激涕零,哐哐磕了几个实实在在的头,飞快从地上爬起来,从低到高排好队站在了谢必安身后。
元酒看着几只纪律性格外强的鬼,错愕道:“你们还挺自觉啊!”
几只鬼得意地挺了挺胸口。
那是,好歹他们也是从灭绝小道长手里存活下来的恶鬼!
这事情说出去,说不定能再吹两百年。
……
雍长殊从元酒肩头跳下来,摇身一变恢复了人形。
元酒望着他的身影,眼神里流露出一点点遗憾之色。
刚刚太忙了,忘记顺手撸一把那顺滑的皮毛了。
啧,真是可惜!
雍长殊低头整理好自己衣衫,偏头就望见她的眼神,但很快就平静的将目光转移开,当做完全没有看见。
谢必安没注意两人间的小古怪,与元酒说道:“刚刚我问了他们几个,按照他们所言,从隐狱中逃出来的残魂,至少有十几只。”
“那么多?”元酒挠了挠鼻尖,“捉回去了几只?”
谢必安举起一只手,面目凝重道:“八只。”
雍长殊道:“蛊雕残魂目前羁押在特管局,三只骨妖也在。”
谢必安:“我带你们去见秦广王殿下,这些事还是要交由他来定夺。”
说走就走。
一行三个,带着几只老老实实的鬼全速赶路。
没用多长时间就出现在了西南的沃焦石附近。
雍长殊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说道:“我刚刚从鬼门进来后,到的地方就是这里。”
“那你运气是真的不错。”谢必安看着上空盘旋的阴气与煞气,并没有朝着那边走过去,“现在这块地方塌陷,几位殿下也在讨论该怎么办。”
堵住隐狱绝非易事。
焦土坍塌导致的裂缝实在太大,一般材料也堵不上隐狱的裂口。
倒是阿鼻地狱还好处理,因为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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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刚刚引的雷,最少诛灭了小半个区的恶鬼。
确实替他们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几位殿下应该在沃焦石另一边,我带你们过去。”
元酒朝着坍塌的地方多看了几眼,也在思考着这大坑该怎么补才是最好的。
地府土地与阳间土地不太一样,并非从其他地方挖了,堵上就可以。
沃焦石下的焦土土质极为坚固,而且是经过数万年变化,才板结成极为坚硬的一块块整体焦土。
所以焦土坍塌,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这应该还是地府建成后,有史以来第一次。
……
谢必安带着两人找到秦广王时,秦广王正和平等王蹲在石头上愁眉苦脸,一道叹息声比一道长。
元酒远远就听到了他俩的声音,小声与身旁的雍长殊说道:“我估计秦广王头都快愁秃了。”
雍长殊垂着眼帘,看她灵动的眉眼,笑着道:“这事儿换了任何一个人,坐在他们的位置,都只会比他们更愁苦。”
“你说好端端的,地府的焦土怎么会出现坍塌?而且好巧不巧,正是地府最难管理的阿鼻地狱和隐狱?”
雍长殊:“你怀疑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为之。”
元酒略低头思考道:“不是我太阴谋论,是这事真的处处都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味道。”
雍长殊:“你的怀疑是合理的,只是我们现在没有掌握任何线索,所以没办法下结论。”
元酒拍了拍他的胸口:“你还是蛮懂我的。”
雍长殊拿开她的手:“狐狸一向聪明,更何况我还活了上千年。”
“还有,不要变着法儿的对我动手动脚。”
元酒收回手,深深看了他一眼,控诉道:“就准你尾巴缠在我脖子上,不准我敲你两下。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霸道。
雍长殊笑着道:“我的毛软吗?”
元酒点点头。
冬天的时候,用来做围脖简直不要舒服。
得到答案,雍长殊淡笑不语。
元酒忽然抬头盯着他:“套路我?”
“让你摸太久,我怕你冬天的时候,会忍不住对我下手。”雍长殊太了解她了。
小观主真的不按常理出牌。
别人惦记他的毛,可能就是图个手感。
但元酒绝对不是只图手感。
脑子里肯定有更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可不想来年成了她的新手套和围脖。
元酒忍不住轻嗤了一声:“我觉得你真的把我想得太坏了,我还是有底线的。”
雍长殊:“我可是听长乘还有你师尊,说了你过去三百年太多的丰功伟绩。”
元酒:“……”
她真的是师尊的亲亲徒弟吗?
干嘛那两个总是在揭她老底?!
她不要面子的吗?
生气
……
雍长殊目光落在她红肿的额头上,伸手在她伤口上轻轻碰了一下。
“看着伤得还挺重。”他收回手说道。
元酒往后退了半步,用手捂着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碰什么碰?!有你这么往人伤口上戳的吗?”
雍长殊笑道:“真是长乘揍的啊?”
“除了他,还能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元酒气鼓鼓地翻着小白眼。
雍长殊:“上药没有?”
“没。”元酒从兜里掏出药瓶,“但是师尊给我药膏了,等我忙完回去再涂。”
雍长殊伸出手:“我帮你。”
元酒眯起眼睛:“我觉得你别有用心。”
雍长殊忍俊不禁道:“我长得这么善解人意,待你也是一如既往的真诚,怎么就别有用心了?”
元酒将药瓶放在他手里,慎重道:“那你下手轻点儿啊,长乘下手真的没轻没重,你别看这包小,但是疼得要命。”
雍长殊有点想笑,但鉴于元酒正用死亡眼神凝视着他,好歹是憋住了。
“我一定下手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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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忍不住多闻了几下,再次询问道:“这真的是你师尊给的药?”
元酒点点头,不解道:“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岔了。”
雍长殊不是很擅长药性,不然也不至于身上的毒拖了这么久都解不开。
既然是城上月给的药,总归是不会出错的。
他将指腹上的药涂在元酒额头上,元酒立刻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疼疼疼疼疼……大哥,轻点儿啊,我脑袋又不是石头做的。”
雍长殊见她总是想躲,无奈道:“我真没用力气。”
“可是我感觉脑浆都要被戳出来了。”元酒捂住圆圆的脑门,欲哭无泪道,“好疼~”
哼,等着吧!
等她修为更厉害了,长乘就彻底完犊子了。
雍长殊只能速战速决,一手控住她后脑勺,直接将手上的药膏全部涂抹上去。
元酒顿时将后牙槽咬的咯吱咯吱,两手握拳道:“此仇不报非君子!”
雍长殊撤开手后,在她后脑勺敲了一下。
“你省省力气吧,长乘修为比你高太多了,我回道观发现他心情也不是很美妙,你回去说不定还得再挨一顿揍。”
元酒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决定了,最近不回去了。”
地府也挺好。
她这个人,可能也没啥别的长处,就是不挑地儿,能随遇而安。
雍长殊看她改口改的快,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真的,三百多岁的人了,还能这么闹的,他就只见过元酒一个。
……
谢必安跟秦广王汇报完毕,才过来叫他们俩。
元酒跟着谢必安往前走,随口问道:“秦广王怎么说的?”
“殿下请您过去商议。”
元酒和雍长殊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也摸不准对方的用意。
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广王比上次看要落拓好多,元酒打量着他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没有上次见面那么华丽。
秦广王被元酒盯得有点不好意思,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本王这好多天没换衣服了,地狱这边本来就乌烟瘴气,所以也没那条件,所以别介意。”
元酒笑眯眯的说道:“我没介意。”
秦广王怕不是忘记自己还是神仙。
“坐下谈吧。”秦广王随手摆出几张小凳子,自己先拿了一张坐下。
远处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背着手慢悠悠走过来,也坐在了凳子上。
“这位就是平等王。”
元酒拱了拱手:“初次见面,平等王百事顺心。”
平等王摆了摆手:“本王现在就是被架在火上烤的鱼,顺不了心啊。”
元酒没接话。
平等王看着一大把年纪了,估摸着也快退休了,遇上这种事儿是挺糟心的。
“你们在阳间发现了蛊雕残魂和骨妖,本王和秦广王确实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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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王叹气道:“地府的事情,我们可以自行处理,但是阳间却是鞭长莫及。”
秦广王点点头,神色冷肃道:“本王和平等王,还有其他八殿,不能擅自离开冥界。而地府现在大量的鬼差,都被调到了阿鼻地狱这边,负责镇压看守那些蠢蠢欲动的恶鬼,所以能派去阳间的鬼差数量上就不会太多,这些年虽然我们也大力扩招,但是能达到合格标准的鬼差确实极少,大多还是实力不够强大,一遇上那种凶残无比的厉鬼恶鬼,很容易就被对方反制,轻则受伤,重则直接被吞噬。”
元酒:“所以,你们不打算处理阳间的事情?”
秦广王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刚刚白无常跟本王提到了元观主。”
站在一边的谢必安浅笑颔首,但并未多言。
“元观主实力超群,在阳间应该是第一人。”
“之前本王有些狭隘,以为你只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今日白无常与本王说了你那一战的盛况,本王方知当初是看走了眼。”
元酒最听不得这种文绉绉的话术,这种先夸一遍,后面肯定有陷阱等着她呢。
“您有话就直说,我也不擅长揣摩别人心思。”
秦广王与平等王相视而笑:“是这样的,我与平等王商议了一番,觉得可以由元观主来负责清除阳间的骨妖和残魂,以及逃窜至人间,为祸一方的恶鬼。”
“你的实力对付起他们绝对是绰绰有余,我们地府的派到上面去的鬼差,会配合你的工作。”
元酒忽然抬手:“你打住,这事儿怎么就成了我的担子呢?”
“这种活儿一看我就很吃亏啊。”
秦广王并不意外她的反应:“那元观主需要什么?说说看,咱们可以商量着来嘛。”
元酒双手环胸,歪着头思考了许久:“我只缺钱。”
秦广王若有所思道:“给你10亿冥币都成,但本王觉得你不会收。”
元酒坐直身体,一本正经道:“那是当然了,我自己就会搞冥币,搞阴间金元宝,当然不缺冥币了。”
人死才用的上阴间货币,她还是个有温度会喘气的人呢。
最起码再活个上千年是绝对没问题的。
冥币,她真的会谢哦。
“我缺的是阳间货币。”元酒举起手指比划了一下,缓缓说道,“大概还差2.5个亿。”
秦广王拱了拱手:“打扰了,阳间货币地府肯定是一毛都没有。”
元酒:“……”
从地府也套不到钱,这就很烦人了!
看来想一次性解决2.5亿,还是有些难度的。
嗐
生活不易,又想叹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雍长殊偏首看元酒眉头拧成小麻花,指尖轻轻拨了拨低调奢华的袖扣,出言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小观主愿不愿意听听看?”
元酒对雍长殊还是相当信任的。
“你说就是,如果是个好想法,我当然会听。”
雍长殊弯着唇角笑了笑:“地府和阳间的货币是不一样的,所以你们没办法通过货币来做交易。”
“但是有些交易,不一定需要通用货币才能解决。”
秦广王也好奇地望向雍长殊:“所以呢?你的意思是?”
“以物易物,是一种。”
“但我觉得小观主手里的好东西不少,可能并不缺地府的东西。”
元酒闻言,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修仙界地府她去的多,而且她又有攒家底的习惯在,所以储物手镯里确实有不少用得上和用不上的。
秦广王这里的东西,她还真不一定稀罕。
“还有一种,我觉得小观主应该是能接受的。”
“用地府的劳动力,换取小观主为地府捉拿恶鬼与骨妖,以及出逃的异兽残魂。”
秦广王瞬间坐直身体:“这个不行,地府有地府的规矩,亡故之人已入地府,岂能再回阳界?”
雍长殊看向元酒。
元酒也扭头看向雍长殊:“我不缺人手,咱们道观里有能力的,随便拎出来一个,分分钟都能把所有活儿包揽下来。”
雍长殊抬了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自然知道这些。”他转眸看向秦广王,“有道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地府目前的状况,想必无需我多言,秦广王殿下也知道孰轻孰重。小观主的道观并不需要太多鬼,但是她需要一些有特殊能力的鬼。”
元酒眼睛倏然亮起来。
她的开山大业!
钱武安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搞出一个完整的方案,就是缺技术指导啊!
这下子,元酒看向雍长殊的眼神彻底变了。
大狐狸就是大狐狸。
千年的大妖在人间摸爬滚打,能搞起来这么庞大的产业,真的不是靠运气就能有的。
她的狗头军师啊
想抱着mua两口,她可真是太可了。
只要行山产业发展起来,两个亿算什么?
她扭头肯定能赚好多两个亿。
到时候攒下厚厚的家底。
她就不信了,等她离开后,归元观的徒子徒孙们还能这么快就败光家底?!
……
雍长殊并未注意到元酒热切的目光,只是抬手轻轻在半空中掠过,一张行山的3D版地图就出现在几人面前。
“小观主目前身负2.5个亿的债务,如果她帮地府收拾焦土塌陷造成的烂摊子,势必要花更多的时间精力。”
“如果花了时间花了精力,这就会压缩她赚钱的时间。”
元酒看着秦广王和平等王,严肃且认真地狠狠点头。
她的时间可很宝贵的。
“小观主要在三年内赚到这些钱,将归元观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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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也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肠。”
元酒听着听着忽然觉得不太对味。
悲天悯人?
说的是她吗?
她觉得自己倒没有那么良善,大狐狸这么夸她,她真的怪不好意思的。
要不,以后还是偶尔意思意思,少做点损人利己的事儿?
……
站在一旁的谢必安,从雍长殊开始发表意见时,整个状态就不太对劲。
他越听越觉得离了个大谱。
尤其是听到“悲天悯人”四个字的时候,目光悄悄掠过不远处,几个正画地为牢蹲着的恶鬼,实在是很想翻个白眼。
这只狐狸也实在是太能瞎掰了!
不久前刚刚被小观主物理超度,再无来世的千百只恶鬼,要是听得到,估计得用眼泪淹死他丫的。
嗐
打工魂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还是努力当好背景板吧。
……
雍长殊完全不在乎几人惊愕的目光,一本正经的夸了遍元酒,继续道:“所以,元观主肯定也没办法对残魂和鬼怪危害阳间安定坐视不理。我觉得秦广王殿下倒不如与元观主达成一个长期的合作。”
“地府完全可以归元观设置一个办事处。”
“这样一来,去阳界接引亡魂的鬼差,如果面临危险时,元观主可以尽最大能力保障他们的安全。”
“有了元观主当靠山,地府鬼差的折损率肯定是会降下来,等到实习鬼差慢慢锻炼起来,地府也会有更多的中坚力量。”
“而整个过程中,地府只需要派出极少数,有专业能力的鬼到归元观打工,帮忙建设归元观与行山,让归元观可以自行盈利。”
“时间一到,这些鬼还是会回到地府,并不影响他们投胎,也能将他们毕生所学发挥到最大用途。”
“现在投胎本身就难,队伍要排很长,他们待在地府也只能每天在酆都城内到处溜达,其实也很是无趣。”
“这个方案,应该可以算是两全其美,对双方皆是有利的。”
“几位觉得呢?”
……
元酒望着雍长殊,有点崇拜他了。
“大狐狸,你的脑子真的很聪明啊。”
雍长殊笑了笑:“还好,经验罢了。”
秦广王和平等王对视了一眼,沉默片刻道:“这个本王得再考虑一下。”
元酒倒是并不急,毕竟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就算没地府的帮忙,她自己靠给人摆风水阵,给人看相算命,捉鬼驱邪,肯定也能在三年内赚到2.5个亿。
如果再遇到几个像赵图兰那样的冤大头,她还债的进度肯定会更快。
所以,该着急上火的应该是对面的平等王和秦广王。
哼
一切尽在大狐狸的掌控中。
……
雍长殊从空间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元酒:“给你带的伴手礼。”
元酒直接上手拆开盒子,看着上面的图案:“巧克力啊,这个我吃过。”
“南南给我买过的,X芙,十块钱一块。”
雍长殊弯了弯唇角:“我买的和他买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巧克力吗?”
元酒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拆包装袋的手还是很利索的。
元酒和雍长殊闲聊着,对面平等王已经跟秦广王议论出结果。
满头花白的平等王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个,抬手掩唇轻咳了几声。
元酒“咔嚓”咬了一口巧克力,茫然地看着平等王。
“有结果了。”平等王神色郑重道。
元酒继续吃:“您说。”
看着她又偷偷咬了一口巧克力的平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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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两位还是有限制的。
首先,他们不会去指派任何鬼为归元观服务,但是元酒可以在酆都城内招工。
一切都必须遵循平等自愿的原则。
而且这些去打工的鬼,按照工作能力,工作时间等,元酒必须支付与之相对的报酬。
这个对于元酒是小事,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一口答应了。
搞冥币,没人比她更明白了。
秦广王看着元酒乐开花的脸:“还有,必须保证他们在阳间的安全,一旦有一只出现意外,需要退还全部从地府到归元观务工的鬼。”
元酒立刻端坐好,将脑袋点了点:“这个是肯定的,没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对我罩着的人和鬼动手。”
当然,长乘和师尊除外。
但他们虽然平时很闲,也不会去找这些鬼的麻烦。
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那咱们就立个协议,之后我们会在贵观设立一个办事处,就由白无常和你们对接。”
元酒从小凳子上起身,跟秦广王握了握手。
“没问题,捉拿在阳间的残魂和骨妖,还有恶鬼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雍长殊说道:“只是新通道的事情……”
秦广王:“这个我们会即刻派鬼差去查,一定会尽快把通道给堵上。”
……
元酒跟雍长殊离开地府后,很快就回到了归元观内。
此时暮色四合,后院里已经亮起橘黄色的暖光。
元酒从后门探出半颗脑袋,先往后院石桌边瞄了瞄,没看到长乘。
然后她忽然觉得后脑勺一凉,立刻警惕地抬起眼帘,朝着水井边看去。
长乘正拿着菜刀,抬头朝她望过来,还不忘手上的菜刀在磨刀石上“嚓嚓”的磨着。
元酒眼睛瞪得像铜铃:“!!!”
一把手将身旁的雍长殊推出去,挡在自己面前。
“我打算今晚出去住,你帮我拖住长乘。”
雍长殊扭头看着一溜烟就跑没影儿的元酒,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长乘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他一扭头,就看到长乘拿着菜刀站起来,朝着后门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厨房门口,把菜刀递给了纪京白。
雍长殊挠了挠眉梢,缓步走到石桌边,坐在城上月对面。
“元观主今晚不敢回来了。”
城上月随手在平板上点了几下,轻抬眉眼笑道:“正常,一般惹了长乘,她都要去外面躲几天。”
“今晚小纪要做东坡肉、手抓羊肉、叫花鸡,还有biangbiang面,阿酒是没有口福了。”
雍长殊莫名有些同情元酒:“长乘应该不会再揍她了吧?”
城上月摇了摇头:“很难说,本尊也只能劝一劝,动不动手的……还是要看长乘消气没有。”
“长乘也算沾点儿猫科动物的特征,他的尾巴是最最碰不得的地方。”
城上月放下平板,为雍长殊解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道:“长乘算是蠃母山之神,尾巴与他的神力是有关系的,其次尾巴本就是身体的一部分,不像脸部和手足,碰一下他心理上都会很不舒服,更何况小酒还把他尾巴上的毛弄掉了,没把她揍成小饼干,长乘已经手下留情了。”
雍长殊:“……”比喻倒也不用这么贴切。
“听您的意思,长乘把她揍成过小饼干?”
雍长殊实在难以想象,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城上月意味深长地瞥了雍长殊一眼:“看在你送的伴手礼份上,本尊再多说一点吧。”
“小饼干只是个玩笑说法。”
“以前呢,小酒弄了黏性很强的汁液在凳子上,长乘坐在上面把毛粘秃了好多块,小酒自知挨揍在所难免,所以躲了长乘三个月。”
“刚回来那几天,长乘倒表现得和往常一样平静。”
“但是吧,那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可小酒不知道啊……”
“所以,待到小酒放宽心,觉得长乘可能已经放过这事儿后,长乘某天晚上逮着她揍了一顿,把她用缚灵索捆住,卡在了山门一线天最狭窄的地方。”
“顺便还把她的灵力给封了,大概卡了她三天,让她被山里的虫子咬了一脸包。”
雍长殊面上表情很淡定,但是额角狠狠抽了几下:“……”
原来记仇这特点,贵宗门真的是一脉相传!
……
城上月低头继续玩平板,过了几分钟似想起什么,忽然说道:“你要是想帮小酒,最好把握一下分寸,不然长乘连你一起记恨,你的快活日子可能真的就到头了。”
雍长殊抬眸看着老神在在的城上月。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城上月的话中听到了些许辛酸。
“您不帮元观主说说情吗?”
城上月摆了摆手,连忙说道:“年纪大了,掺和不了他们小孩子的事情。”
他又不是闲的,干嘛没事找事。
长乘虽然打不过他,但是那厮心眼小是出了名的。
一旦长乘要从其他地方算计他,他未必能及时防范。
有些亏,吃过一两次,就够了。
他一个当师尊的,护徒弟嘛,意思到了就可以了。
至于长乘收拾小酒,总归是揍不坏的,随便吧。
……
元酒直接一口气跑下山,然后蹲在山脚下,心情有点惆怅。
她想恰饭了。
不知道小白今晚会做什么好吃的。
哎
为了生命安全着想,还是暂时先不回去吧。
长乘那个老六,心脏得很,手段阴得很。
搞不过。
元酒搬了块石头坐下,掏出手机准备联系今晚的“饭票”。
她盯着微信上的几个头像,最后决定还是戳一戳章龄知。
微信列表上的头像一览而过,还是小章最牲畜无害。
决定了,今晚就靠他干饭了。
元酒果断按下了语音通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但是对方的背景环境里十分嘈杂。
元酒看了看手机,靠近耳边问道:“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章龄知叹气道:“走访家属,遇到了点麻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放出了大红枣,翻身上马后,拍了拍它的脑袋:“你要是不想在槐木里待着,我下次就把你放到卓世岛秘境里去,怎么样?”
大红枣跑得飞快,发出一声响亮的马啸。
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欢快。
元酒骑着马上路,很快就赶到了章龄知说的地址。
一家麻辣香锅小馆子。
她翻身下马后,牵着马走拐进附近的小巷子里,将大红枣收了起来。
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出巷子,推开了麻辣香锅小馆子的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章龄知和江括,还有坐在一旁发呆的弘总。
元酒在他们那桌找了个位置坐下,笑眯眯地说道:“感谢你们愿意请我吃晚饭。”
江括疑惑道:“你们道观不是有个大厨吗?怎么还愿意跟我们一起吃外面的小馆子。”
章龄知和弘总则是将注意力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元观主,你脑门怎么了?肿得这么厉害?”
元酒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弘总抬起手,有些想戳一下。
元酒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敢碰一下我脑袋,打歪你脑壳儿哦!”
弘总讪讪收回手。
行吧,他好像还真的不一定能打得过这小观主。
算了,为了他这帅气的原装脑壳儿,手还是不要那么欠了。
但是不动手,可以动口啊。
弘总小声道:“被揍了,活该。”
元酒握着拳头怼到他面前:“我觉得你被揍,也活该,你觉得呢?”
章龄知连忙将元酒手挪开,给弘总使了眼色。
“元观主,不要生气,弘总就是不太会说话。”
弘总盯着章龄知:“!!!”他可太会说话了,僵尸洞嘴替绝对非他莫属好吗?
章龄知小声道:“弘总,你不要再惹元观主了,不然她真的揍你,我拦不住的。”
“行吧~”
他是只能屈能伸的僵。
弘总将凳子往远处搬了搬,避免被元酒的拳头偷袭。
……
服务员很快就上了一大盆麻辣香锅。
章龄知起身去填了三碗米饭过来,扭头看了眼弘总:“你吃不吃?”
弘总摇头:“我晚上回去舔包。”
元酒疑惑地问道:“舔包是干什么?游戏捡装备吗?”
弘总小白眼瞬间翻得十分灵动:“没见识。”
章龄知按住了磨刀霍霍的元酒:“不是,是血包。”
“弘总是僵,更喜欢血,平时也需要骨头磨牙。”
元酒低头看着一大盆香喷喷的麻辣香锅:“那他真的是没有口福。”
“弘总其实也可以吃饭,但是他不太喜欢。”
弘总扭头发言道:“我是只优雅的僵,舔包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搞不来你们这些社畜的食物。”
元酒立刻怼道:“和哈士奇一样抱着猪大骨磨牙就是你最后的优雅?”
弘总气得想呼噜她一爪子:“!!!”
僵僵克星——暴力毒舌小观主!
江括忍俊不禁,低头给元酒开了一瓶冰镇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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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热吃吧,麻辣香锅就是热的时候吃,才比较好吃。”
……
元酒看着盆子里油辣的麻辣香锅,吸了一口香气,感觉出走的灵魂回来了。
至于今天被揍的郁闷,瞬间抛到脑后。
三人埋头干饭,直到差不多快水足饭饱,元酒才抬头询问道:“你们上门走访遇到什么麻烦了?”
江括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叹气道:“之前雍先生给我们分配了任务,我们负责调查目前可能牵涉到蛊雕的人口失踪案,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和在刘希家中发现的三名死者家属沟通,希望正争取到一副皮肤供给骨妖使用,以此来审讯骨妖,找到突破口。这样是最快的。”
元酒:“这个想法没问题,然后呢?”
章龄知探了探双手,无奈地深深叹气:“当然是失败了。”
“警局下午就确认了另外两名受害者的身份,都是本地人。”
“一个是独居的三十多岁男青年,一个是从家里搬出来住的二十多岁女孩子。”
“目前我们暂时还没有联系上那名男性受害者的家属,但是找到了那个女孩子在外租房的住址。”
章龄知有些疲惫道:“根据那个女孩子的房东交代,女孩子交了三个月的租金,刚住满三个月,他用手机联系对方收租没有结果,之后就上门去找,但是也没有找到人。所以他就打开了租房的门,发现已经很长时间没人住了,所以就把她的东西全都收起来,放在租赁的一家仓库里,又把房子租给了别人。”
元酒微微凝眸:“另外那两个人,死亡时间应该也不超过三周吧。”
江括点头:“是的,这才是最让我们不解的。”
“按理来说,一般就算租客拖租,大多数房东都会先为对方保留一段时间,不会这么快就把对方所有东西都打包放进仓库里。”
章龄知:“我刚刚打电话给仓库的负责人,询问过了,受害者的行李物品是两周前就放进去。”
元酒低头思索了片刻:“我记得今天看到的那两副皮,死亡时间应该也就是两周左右。”
“这也就是说,死者刚失踪,他就把东西转移了。”
江括拧眉道:“这不对劲。”
章龄知:“我们知道不对劲,但是没有证据。”
“房东把仓库的钥匙和地址都交给了我们,我们可以去随便查验。”
江括积累了很多的侦查经验,冷静分析道:“章龄知在询问房东时,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很紧张,而且整个人是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
章龄知:“对,我也发现了,我询问他的时候,他出了很多的汗。”
“我们当时是在他租赁的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呢。”
章龄知神色微冷道:“那个房东不会和素真教有关吧?”
元酒放下筷子,一口气闷完玻璃瓶里的橙子味汽水:“不用这么着急下决定,我觉得未必。”
要是房东真和素真教有关,那肯定是跑不了的。
“你们有没有要求,去受害者生前租赁的房子里看看?”
章龄知颔首:“提过,但是他拒绝了,并且表示已经有新房客入住,我们如果去,并且对新房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的房子会成为凶房,租不出去。”
“房子应该有问题。”元酒放下冰冰凉凉的玻璃瓶,“与其和房东沟通,不如直接和租房的房客沟通。”
“而且,如果受害者真的是在自己家里遇害,那里肯定还残留着阴气,对正常人身体肯定有影响的。”
章龄知坐直身体:“对哦。”
“但是这样,房东会不会举报或者起诉我们?”
江括淡定地坐在椅子上:“问题不大。”
顶多就是挨两句骂。
他抬眸看向元酒:“你确定那房间有问题吗?”
“不确定呀。”元酒摊了摊手,“我连受害者租房位置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现在就给你答案?”
“那房子得去看看。”
江括:“我去吧。”
元酒笑眯眯地擦了擦嘴角:“我去就行,算谢谢你们今晚请客吃饭。”
“你们在这儿继续吃,位置告诉我,大概十五分钟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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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楼阳台跳进去后,她收起了手里的长刀,朝着客厅望去。
阴气很淡。
两周过去,客厅朝阳,阴气散得非常快。
屋子里的灯是关着的,她也没感觉到有人在家。
所以她直接推开阳台门进去,循着仅剩的阴气,找到了阴气最重的地方。
主卧。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公寓,加起来面积并不大。
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元酒推开门进去后,天生的警惕心让她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她几乎是瞬间就将警戒心拉满,并未打开房间的灯,继续隐身往卧室内走去。
元酒绕了一圈,确定这里应该就是那个女性受害者遇害的地方,她蹲下身看着墙壁与地板之间,踢脚线的胶上有已经干涸的血点子。
她动了动鼻尖,能嗅到人血的味道。
起身之际,她身体忽然顿住,看着踢脚线上并排的几个白色插座。
有两个电源插座,还有一个网线插孔。
元酒手指在那个看起来像网线的插孔上摸了摸,直接将白色的外壳扣下来。
里面的微型摄像机正闪着红色的光。
元酒蹲在地上,看着摄像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回头看了眼身后正对的大床。
好家伙,合着紧张害怕不是因为是素真教,而是安装了监控拍房客的隐私。
元酒将外壳重新按回去,抬手将周围的阴气全部团起来,捏成了一颗黑乎乎的小球,塞进了小孔里。
偷拍!
再打开监控,定要吓他个屁滚尿流。
……
元酒起身离开了主卧,顺手关好了房门,又从阳台原路返回。
章龄知和江括坐在麻辣香锅小馆子,一人拿着一罐冰啤在喝。
章龄知有些焦躁不安:“我们让元观主一个人去私闯民宅,是不是不太好啊?”
江括笑了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剩下只有元观主和弘总。”
“你不说,我不说,弘总不说,谁还能知道她私闯民宅?”
都是特殊部门了,做事当然也有些非常规手段。
这个案子比他们想象中要更麻烦,能在最快时间内侦破,并将为祸人间的凶手抓捕归案,也就会有更多的人能活下来。
“时不我待,龄知。”
章龄知缄默不语。
确实如此。
……
江括话音刚落,元酒就推门进来了。
她坐回椅子上,伸手挠了挠眉心:“我觉得你们可以找个借口,光明正大地去检查那套房子。”
“听你的意思,是发现了什么?”章龄知问道。
江括也看向元酒:“那房子有什么不对吗?”
“有人在主卧安装了隐藏摄像机,偷拍房客隐私。”元酒说的很平静。
江括和章龄知面色却瞬间铁青。
章龄知握拳道:“肯定是那个房东干的,混蛋。”
“现任房客应该是名男性,但是有女朋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将自己看到的做了个分析,“洗手间有少数女性的用品,但是整个公寓里大多数还是男性生活的痕迹,应该是房客女朋友偶尔会过来住。”
“你们想进去搜查很简单。”元酒弯着唇角笑了笑,“直接跟那个男房客沟通,让他去检查家里的所有插座,肯定能找到不止一个微型摄像机。他有了这个完全可以报案,你们可以申请搜查房东的电脑手机平板,应该能找到不少视频。”
“如果幸运,说不定还能找到受害者遇害的视频。”
江括霍然起身,脸色十分难看道:“我现在就去联系。”
江括大步流星地走出小馆子后,章龄知错愕地看着元酒。
“小观主你现在很六啊,逻辑思维满分!”
元酒笑眯眯地拱了拱手:“谬赞谬赞。”
“哦,对了,还有一点。”元酒小声说道,“我在主卧的踢脚线缝隙的胶上发现了一点点干掉的血星。”
“应该是受害者的。”
“房东应该早就知道她遇害了,所以才会这么快把东西转移走,然后又找了新的租客。”
元酒掏出两张符篆:“这是两张平安符,你们如果见到那个新的租客和他女朋友,给他们吧,算是这次私闯民宅的赔偿。”
“他们在有阴气的环境中住了半个月,身体很容易出问题,小病小灾在所难免。”
“佩戴这个,至少能逢凶化吉。”
章龄知接过平安符,将两只符折起来,放在了口袋里。
“我会转交的,麻烦小观主了。”
元酒给自己倒了杯微微甜的玫瑰花茶,捧着杯子浅浅呷了一口:“你们今晚是回特管局熬夜办案吗?我跟你们一起吧。”
章龄知和弘总忽然同时望过来。
“元观主,你不回归元观吗?”
元酒指了指头上的大包:“看到没有,长乘干的。”
“我刚得罪他,暂时不敢回去。”
章龄知和弘总同时黑人问号脸:“???”
这是能告诉他们的吗?
“反正我在道观的卧室,拆了之后到现在都没建起来,回去也是幕天席地,跟你们去特管局待几天也一样。”
章龄知自然是很乐意啊。
“那感情好,咱们特管局有员工宿舍,空房间还是蛮多的。”
“元观主你要是累了,也可以去空房间休息,住多久都行。”
像他们今天这样遇到麻烦,只要肯出手帮个小忙,那他们就更感激了。
元酒放下杯子,感慨道:“你们特管局待遇真的好,那我就不客气去蹭几天了。”
反正外面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她还回去干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喝了一杯花茶,江括拿着手机就从外面走进来,直接去柜台结账。
“今天这顿饭江队请啊?”元酒扭头看着章龄知问道。
章龄知点点头:“我们每次和江队外出,都是他请客吃饭。”
元酒震惊道:“你们这样是不是过于没有良心了些?好歹偶尔也要请一顿吧?”
章龄知扭头看着弘总:“我的钱全拿去给弘总买东西了。”
弘总反驳道:“你自己还攒着小金库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章龄知心痛道:“那是我才开始攒的老婆本,而且就一点点,不然我这辈子打光棍儿吗?”
元酒笑着调侃道:“有了弘总,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呢?”
章龄知扁着嘴道:“那不一样,弘总是吞金兽,我是人,是人肯定就要考虑衣食住行,总不能以后我去入赘吧。”
弘总将手机塞回兜里,一本正经道:“也不是不行,顺便可以问问能不能带上我?”
章龄知:“!!!”
元酒顿时乐不可支。
调侃过后,章龄知回头看了眼江括,小声说道:“其实吧,你说的我都清楚。”
“不过里面有些原因,很多人都不清楚。”
“其一呢,我们每次在外面执行公务,吃饭是可以报销一部分的,但能报销的钱不会太多。”
“所以我们和江队出来吃饭,基本上也从不挑贵的店,就是一般的路边摊。”
“江队倒是每次都想带我们去更好的地方吃饭,但是大家都不太想占他便宜,哪怕他本身就很有钱。”
章龄知轻轻叹气道:“怎么说呢,江队压力其实蛮大。”
“你也知道,他是咱们部门唯一的普通人。”
“就算是我这种实力偏差的玄门弟子,怎么着都还有像弘总这样的搭档,遇上一些小的鬼怪邪祟,靠自己还是可以应付一二的。”
“但是每次有危险,他还是会下意识护着我们。”
“哪怕江队来咱们特管局时间不是很长,但我们对江队也是非常信任的。”
“真正遇上危险的时候,大家几乎都会先考虑到江队的安全,不会让他去正面接触过于危险的东西。”
“江队也知道这点,所以坚持每次外出都请客。”
章龄知微微垂下眼帘,轻声说道:“我们后来发现这点,渐渐就不再提这事,大家都默认了江队的做法。”
元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长期饭票啊,真好。”
章龄知瞬间哭笑不得道:“元观主你都是日进斗金的人了,还想找个长期饭票吗?”
“日进斗金,不存在的。长期饭票,谁不喜欢啊?”元酒郁闷道,“眼下负债还有两个多亿,愁的我头都快秃了。”
章龄知瞬间不说话了。
元观主的负债也确实麻烦,反正他自己在三年内肯定没办法赚到三个亿。
还是小观主有勇气!有魄力!
……
江括结完账后,走了过来:“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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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和章龄知立刻起身,弘总也压好自己的帽子,尾随在队伍最后面。
租赁那套房子的男士叫尚回,江括联系他的时候,他正和女朋友吃完晚饭,两人准备去电影院看电影。
听到是警察联系他后,他和女朋友暂时没进放映厅,站在走廊里接了电话。
得知他的房子上个租客可能在家遇害后,他顿时就感觉哪哪都不舒服,恨不得立刻打电话质问房东,怎么敢把凶房租给他,而且房租还一毛都不降。
不过江括安抚好他后,告诉他警方要先取证,才能拘捕房东时。
尚回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不过他还是要了江括的编号,打电话到派出所询问了一下,确认了江括确实是在警务人员,才带着女朋友立刻赶回了家。
尚回赶到家门口时,江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元酒和章龄知站在最后面,一副后排划水打酱油的模样。
“尚先生你好,我是江括。”
江括给尚回先看了证件后,才说道:“谢谢你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
“江警官你好。”尚回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将客厅的灯打开,“请进。”
章龄知率先进去,戴上了手套,拿出LED紫外线手电筒,神色严肃地走了进去。
江括回头道:“你们尽量待在客厅,暂时不要随意走动,我们先做一下勘查。”
因为有元酒提前勘查过现场,他们都很清楚凶案现场在卧室,但是其他区域也要检查一下。
所以章龄知负责客厅和厨卫,江括则是去了主卧。
元酒从弘总兜里掏出手套戴上,让弘总在客厅等着。
弘总气呼呼地站在原地,盯着她的后脑勺,恨不能盯出两个洞来。
……
元酒推门走进卧室,停在了墙边,慢慢蹲下身后,手在踢脚线的胶上指了指:“喏,这里有血迹。”
江括拿着紫外线手电筒在地板和踢脚线上照了照,被清理过的血迹一目了然。
“地板和踢脚线上全是血,这里就是第一现场了。”江括蹲下身,将手电筒交给元酒,“我拍几张照片。”
元酒拿着手电筒照着地板,觉得这手电筒真是神奇。
“这工具可真厉害,我肉眼都没办法看到地板上的血迹。”
江括笑了笑:“人力有时尽,工具的诞生就是辅助人类工作与生活,元观主一身本事已经很厉害了。”
元酒好奇地捏了捏手电筒:“这种手电筒改天能不能送我一个?”
“可以。”
江括拿着手机,快速地拍了几张照片,直接传给了刑侦部门。
他收起手机,摸了摸墙面,低头凑近墙面闻了闻:“墙面上没有血迹,但是有一股很淡的胶水味道,涂料应该用的是近两年新产的无甲醛涂料,造价很贵,味道也相对很淡,粉刷之后一周味道就能散得差不多。”
“你对这些还挺有研究。”元酒看了眼淡绿色的墙面,“我反正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就是觉得味道有些大。”
她五感要比普通人更灵敏,但是对涂料也是真的毫无研究,根本无法在江括的专业领域比较。
“先出去,和尚回沟通一下。”
江括起身,将手机收回兜里。
元酒指尖敲了敲插座:“还有这个呢,别忘了。”
江括单膝跪在地上,准备伸手将插座盖子抠开,元酒挡开他的手。
“这个你不行,我来吧。”
原本插座四周是封着胶的,她之前抠开过一次,但是封上去后用了自己的灵力,所以江括想徒手抠开是不可能的。
江括让开了位置,元酒单手就把盖子揭了下来。
“喏,这是微型摄像机吧,我应该没认错。”
江括低头将微型摄像机拆下来,扭头道:“你打电话给刑侦的李队,让他去找法院签搜查令,速度要快,别让房东给跑了。”
元酒掏出手机立刻打给李宏启:“你刚刚照片是发给李队了吧?”
“嗯。”江括点了点头,将微型摄像机放在掌心,慢慢起身走了出去。
元酒将盖子放在地上,给李宏启说了以下情况。
“我马上去办,搜查令一下来,我就带人去查。”李宏启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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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挂了电话,走出去之后,就听到尚回女朋友在哭。
而尚回情绪也非常不稳定,愤怒地一脚踢翻了客厅角落的花盆。
元酒将手机收起来,摘下手套道:“李队已经去联系了,搜查令应该很快就能签下来。”
她看了眼尚回的女朋友,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被拍了隐私,换谁都会愤怒。
一旦房东动了更坏的心思,比如勒索之类的,那就更让人害怕了。
所以在外租房,还是要有一定的戒备心理,至少入住前要先检查一下。
有些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
……
章龄知在安抚尚回和他的女友,至少目前他们的行动赶在了房东之前。
只要搜查到了视频证据,将房东带回去审讯,很快就能掌握更全面的消息。
元酒站在客厅外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夜幕,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座城市在黑夜虽然格外美丽,但也十分喧嚣。
在藏污纳垢的同时,又满载光明与希望。
她和特管局走得太近,所以好像总是能看见人性最卑劣的一面。
她其实还是不太懂。
但唯一知道的,就是人性始终是复杂的。
从无绝对好坏与利弊。
要学的确实还有非常多。
她现在隐约有些明白,当初佛宗的大光头说的那些话了。
一心问道,不一定能飞升成仙。
真正成仙之人,多半是要历经人世间酸甜苦辣,真正见识过人间百态,方才能真正的感悟天地变化,领略何为真正的仙道。
……
李宏启那边很快就拿到了法官签署的搜查令,立刻就带队去了房东家里和租赁的办公室。
小秦给元酒打了电话,直接现场直播抓捕现场。
元酒握着手机,问道:“你这样在办案的时候给我直播,是不是不太好?”
小秦:“我就口头跟你汇报一下现场情况,改天你能把小纸人借我玩几天吗?”
元酒:“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小纸人从元酒兜里爬出来,慢慢骑坐在元酒肩膀上,用小短手捏了捏元酒耳朵。
元酒扭头看着它:“你真想跟他一起玩几天?不怕他把你给霍霍没了?”
小纸人双手举起来,身体像风中的芦苇一样左右摇摆。
“行吧,改天把你送过去。”元酒拨了拨自己的耳朵,“不要再捏我耳朵了,有点痒。”
小秦听到元酒的声音,兴奋道:“真的啊?那我提前谢谢你了,元观主。”
“专心办案。”元酒挂断了电话。
大概二十分钟,小秦又打电话过来。
他这次开了视频,面前放着一台电脑,还有两部手机。
“元观主,我们找到证据了。”
……
房东叫吴蚌,十分钟前已经被警察带走。
李宏启带队搜查过后,很快就从吴蚌的卧室查出了两部手机,和一台藏在衣柜夹层的笔记本电脑。
一般的电脑和手机都是经常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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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些电子产品的作用,完全可想而知。
李宏启从衣柜里搜查出电脑时,吴蚌整个人面如死灰,浑身上下直冒冷汗。
小秦打开电脑后,李宏启问了好几遍,但是吴蚌始终不肯开口说密码。
没办法,小秦只好自己上了。
反正他是搞技术的,破解个普通人的密码,还不是小意思。
电脑破解之后,里面的视频根本就没有隐藏。
小秦点开文档后,发现里面至少有上百个视频,随便点开一个,都是偷拍的情侣视频。
证据确凿,小秦立刻就掐掉了视频。
他扭头看向李宏启,李宏启看向看管吴蚌的两个警察:“把他铐起来,带回局里。”
……
小秦打给元酒视频后,很快就在电脑里找到了那名女受害者的监控视频。
大多数都是侵犯隐私的视频,小秦几乎是快速跳过去,很快就找到了最后一个。
是一个被吴蚌拖到了单独文件夹里的视频。
前半段还很正常,但是后半段则完整记录了那名租客遇害的全部过程。
只是微型监控器像素本身就不太行,视角也受到限制,加上谋害受害者的并非人类,所以视频中大多数都是黑雾,有几分钟还彻底黑屏。
小秦:“元观主,你需要这段视频吗?”
元酒微微颔首:“传给江队吧。”
“OK。”小秦比了个手势,手指噼里啪啦在电脑上一通敲打,很快就把视频传到了江括手机上。
“等这个案子结了,我去找你领小纸人啊。”
元酒颔首笑道:“行。”
……
刑侦那边也安排了新的警察,过来负责尚回和他的女朋友。
这种案件暂时不归特管局管,江括和章龄知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人口失踪案上。
警方接管了命案第一现场后,章龄知拿出一把钥匙:“这是吴蚌给的那家仓库的钥匙,死者的遗物都在那里放着。”
“我们之前问过吴蚌,是否在死者遗物中看到过一具雕像,他说是有的。”
“描述和素真神像一模一样。”
元酒坐在车后排:“所以,现在就去?”
“嗯。”
元酒看了眼天色,估计都十点多了。
章龄知和江括还真的精神。
“小观主,你想回去休息吗?要不,我另外安排车送你回去。”
元酒摇了摇头:“不用了,一起吧。”
要真是有素真神像,她还是去看看的好。
毕竟都插手这个案子了,那就帮忙到底吧。
回道观是不可能的。
若是去特管局,所有人都在外面忙,她去也很无聊,难道要一个人坐在局里打游戏吗?
几人很快就到了仓库。
章龄知和江括将仓库卷闸门拉上去,然后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
“受害者的遗物都存放在5号箱子里。”
章龄知从角落找了根撬棍,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很快就找到了堆在角落的五号箱子。
元酒盯着那箱子看了一会儿,正准备拦住章龄知时,弘总已经从他手里拿走撬棍,将人挡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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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龄知和江括对视了一眼,纷纷后退了几步。
元酒站在两人斜前方,与弘总说道:“开箱。”
弘总单手拿着撬棍,“卡卡”几下就把箱子上的钉子撬开,左手抓着箱子最上方的板子,猛然将其掀开。
一道黑烟瞬间就从箱子里窜出来,试图从弘总与元酒中间的缝隙直接逃窜出去。
弘总速度要比寻常人快太多,几乎是在同时就开始移动,直接将撬棍丢在地上,用右手徒手抓住了那道黑烟。
元酒挥手打出一道灵气,原本死命挣扎的黑烟顿时蔫头巴脑。
弘总用手捏了捏黑乎乎的东西,脸上表情十分嫌弃。
“这什么玩意儿?手感就像一坨清洁泥。”
元酒好奇地往前走了两步,凑近多看了几眼,用手戳了好几下。
这东西看着像是一团阴气,但奇怪的是,竟然是一坨能捏的到的实体。
就是手感非常软,而且也没有固定形状。
“阴气还是比较重的。”
元酒多看了两眼,走到箱子前,从兜里掏出一个硕大的明珠,单手托举往上,明珠从她掌心飞起来,飘在了半空中。
章龄知看着微微睁大眼睛:“小观主,你这明珠很漂亮啊,拿出买肯定说不定能拍出上亿的价格。”
江括摇了摇头:“不止。”
元酒的这颗明珠,比目前为止历史上所传的明珠要更大更亮,上面的纹路也十分漂亮。
若是更仔细地看,上面的稍微暗一些的地方,应该是一副双龙图。
这颗明珠要是真的拿出去拍卖,绝对不止一个亿。
元酒抬头看了眼明珠,遗憾道:“这个不能卖。”
“这颗是真正的龙珠。”
章龄知表情瞬间开裂:“???”
江括和弘总也没好到哪儿去。
“龙珠?!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存在龙珠呢?”
元酒睨了章龄知一眼:“这颗龙珠当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但是你们特管局都有上千年的大妖,怎么就不允许龙的存在了?”
“龙肯定是存在过的,但是早就灭绝了。”
至于龙珠,谁知道呢?
……
“这颗龙珠是一头老龙送给我的,是他死后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
元酒神色平静地说道:“当时呢,我也是偶然碰到它,它原本镇守着一片海域,守护着海底的一座墓。但是当时有人想要猎龙,毕竟龙族全身上下都是宝贝,不知道他们从哪里知道那片海有条龙,所以那老家伙哪怕年老体衰,也拼了命地和那些人两败俱伤。”
“因为打得太凶,海底出现裂缝,海水倒灌进裂缝之内,藏在海底的墓就会暴露在世人眼前。”
“为了死守这个墓的秘密,它将龙珠送给了我,请我寻师尊帮忙封印海底墓。”
“后来,它就以身躯填了海底裂缝,我去寻师尊帮忙,最后帮它把裂缝补好,并且把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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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是从元酒口中说出来,却又好像很可信的样子。
“那个墓到底藏着什么?值得一只龙这么拼命。”
元酒摇了摇头,很淡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师尊是知道的。”
“或许,你们可以问问他?”
章龄知疑惑地望着元酒:“小观主,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好奇啊,但是我不想问。”元酒开始低头翻箱倒柜,一边慢吞吞地说道,“这世上呢,每个人都会有不想宣之于口的秘密,就连我们自己都是,所以好奇心可以有,但底线也要有。”
“海底墓很神秘,那是老龙愿意以死守护的秘密,他不想说,那我就不问,这是尊重。”
可能再过很多年,封印松动,海底裂缝扩大,那座墓早晚会被发现。
但是她已经尽了一个陌生人最大的能力,努力帮它守住了一段时间。
元酒从箱子里捞出一尊木雕,回头与两人说道:“人活一世,问心无愧最重要。”
“很多人都做不到这点,但是目前为止,我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对得起曾经生她的父母,哪怕他们对不起自己。
对得起天地,对得起朋友,对得起短暂相识的过客。
当然,仇敌除外!
毕竟如果对得起仇敌,那就对不起自己。
当然是自己必须先痛快了再说呀
嗯,如果非要加个对不起的人,可能就……长乘?
把他尾巴毛弄坏了两次?
但是她半点儿也不愧疚。
因为长乘从来不给她愧疚的机会,有仇能当场报就当场报,不能报也绝对不会超过一年。
所以愧疚个毛线!
哼哼
……
江括戴上手套,问道:“我能拿吗?”
元酒微微颔首,将手中的木雕交给了江括:“我没有留下指纹。”
江括笑了笑:“我知道。”
章龄知看着木雕,又看了看弘总手里的东西,摸了摸鼻尖道:“这东西难道是从雕像里面跑出来的?”
元酒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雕像上的阴气反而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与刘希家中那座雕像别无二致。
“再翻翻看。”
章龄知戴上手套,和元酒一起开始翻箱子。
里面大多是受害者的衣物鞋子,还有几个小箱子的杂物。
章龄知翻到角落的时候,手指忽然顿住:“应该是这个吧?”
元酒走过去,低头看着裂开的黑色蛋壳儿,直接将蛋壳儿捏了起来。
还挺大,比鸵鸟蛋还略大一些。
就是通体黑色的,上面有一些红色的火焰纹路。
元酒拿着蛋壳儿,转身走回弘总面前,伸出手道:“把它先给我看看。”
弘总将手中像软面条一样垂下来的东西交到元酒手里,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元酒拎起黑色的“软面条”,放在眼前打量了半晌。
“肥遗?”
手里的小东西忽然动了动,慢慢抬起首尾。
元酒差点儿就想把它抡墙上。
“肥遗?是什么?”江括看着元酒,还有她手里那团东西,转头看向弘总。
弘总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又不是万能的。”
“肥遗也是上古异兽吧。”章龄知忽然开口说道,“我在《西山经》里看到过记载,肥遗像蛇,六足四翼,一旦出现就会有大旱。”
元酒:“《山海经》里记载的肥遗,共三种,两蛇一鸟,有的说它是一头两身,出现的地方会大旱;有的说呢,它就是一种黄色的小鸟。”
“这只怎么可能是肥遗?他就是一坨黑乎乎的清洁泥。”章龄知觉得幻灭了。
元酒捏着肥遗也很幻灭:“蛋壳儿上的纹路,和肥遗蛋一样。”
“它怎么长成这个样子?”
元酒无奈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江括:“现在的环境不比上古,这些异兽应该都是从地府跑出来的,蛊雕直接是靠吞噬来修补残魂,这只肥遗……可能是因为环境不太好,变异了。”
元酒立刻点点头:“合理。”
不然也没办法解释,在书中记载的威风凛凛的异兽,为何现在变成了一团泥。
遗传和变异,真的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受害者生前的东西检查完后,章龄知和江括开始把东西往回装。
弘总将几颗钉子敲直,准备一会儿封箱时用。
至于元酒……
她蹲在大门口,用手戳了戳黑乎乎的肥遗,第八十八次长长叹气。
肥遗首尾勾连,然后给她比了个心。
元酒:“你不要妄想了,比心我也不会放了你的。”
“你长得这么丑,放出去会吓坏小朋友。”
肥遗自闭:“。。。”
“有没有办法拯救一下你这辣眼睛的外貌?”元酒问它。
肥遗立刻摇摆起来,然后应该是头部的地方,裂开了一个口子,往外咬了一大口空气,然后闭合上“嗷呜嗷呜”地咀嚼起来。
元酒抬手抽了它一巴掌:“吃人就不要想了,你当我是死的吗?让你吃人了,我的脸往哪儿放?”
肥遗继续自闭。
那就没办法了。
它也好愁。
因为魂体不完整,所以它本来到了阳间后是准备先养魂的。
与其留着残魂,东躲西藏慢慢修补魂体,还不如废号重来。
所以它重新回归一颗蛋蛋的状态,和雕像一起被送到了那个小姑娘手里。
它本来是充当黑色石头,乖乖巧巧装作一个饰品的。
只要那个女孩子给雕像供奉,最后香火都会到它身上,只要她虔诚供奉一年半载,他就能咸鱼翻身了。
结果,那姑娘就被蛊雕那个老阴比吃了!
还仗着它是一颗蛋,根本无法反抗的情况下,一脚把它踹到了床底下。
它恨死那只小肚鸡肠的沙雕了!
还没等它想到自救的办法,那个臭房东又把它塞进了箱子里,打包送到了黑乎乎的仓库。
肥遗:“!!!”
每天都想干掉这些害它沦落到如此地步的混球们。
……
元酒感受到它的怨念,突然长咦了一声。
“虽然你长得丑,但是你的魂体好像……比那只蛊雕要更强韧一些。”
肥遗顿时支棱起来,如果有眼睛,它现在双眼肯定一闪一闪放光明。
“而且你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还能给出基本的反应,比那只鸟强不少。”
肥遗:“……”那是,废号重来本身就需要很大的魄力。
它选择废号重来,虽然风险很大,但是这样一来,它的魂力能快速凝实。
比之前残魂状态,总是浑浑噩噩要好很多。
而且,它可比那只蠢鸟要聪明多了,那家伙在隐狱里就每天暴躁的要死,不像它养精蓄锐,是残魂堆里少有还保留着清醒意志的异兽。
元酒:“放你是不可能的,改天把你送回地府,然后你自己想办法吧。”
“实在不行,你可以再变成蛋,重新尝试一下,能不能突破。”
肥遗没精打采地挂在她手上。
不可能了。
它蓄积了好久的力量,才拼来一次重新转化的机会。
想要再变成蛋蛋,估计还要等个几十万年,重新充能才能开机。
废了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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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觉得还不如回隐狱待着。
现在这熊样儿,它自己看了都很气。
不过归根究底,都怪蛊雕那个王八蛋!
艹!
这次回去后,希望还能和蛊雕关在一个狱里。
接下来几万年,不打得蛊雕叫爸爸,它就不叫肥遗!
……
元酒觉得这肥遗还怪好玩的,她戳了戳肥遗的尾巴:“你是不是一旦出现,真的会有干旱啊?”
肥遗晃了晃尾巴。
元酒奇怪道:“不能啊?”
肥遗又晃了晃尾巴。
“也不是?”
肥遗点点尾巴。
以前能,现在不能。
以前能力强大,所以能够感知到哪里的环境最适合它自己待着。
准确的说,不是它出现的地方会有大旱,而是将会出现大旱的地方,它才会去。
从前的人族真的很愚昧。
但是现在的人族……好聪明。
他在那个小姑娘房间里待了好长时间,学了好多新鲜东西。
比如“沙雕”这个词!
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喜欢人族的词汇,真的准确地概括了那个老阴比蛊雕身上最突出的气质。
还有比心。
刚刚给拿捏它命脉的小姑娘比心,小姑娘掐它都没有那么疼了。
比心真的好用。
……
元酒完全不知道肥遗心里的戏,觉得把它拿回去逗师尊应该还蛮有意思。
省得师尊天天刷剧,上网还被骗!
现在只骗了五千块钱,倒不是什么大事。
但以后骗的更多,或者骗色……
想想她都想举起屠刀了。
这肯定是不行的。
必须防患于未然,还是给师尊找个玩具比较重要。
她捏了捏肥遗:“我觉得你是个蛮有意思的残魂,可以暂时不送你回地府,不过你得给我打工。”
肥遗立刻摇头晃脑,开心得想要甩着尾巴螺旋上天。
“你呢,去给我师尊解闷,他这个人比较……宅。”
“宅,你懂吧?”
肥遗点点头。
它听小姑娘骂过“死肥宅”!
元酒:“你负责逗师尊开心,说不定你让他开心了,他就能帮你修补残魂,带你去修仙界。”
“相比于这方世界,还是修仙界更适合你们这些异兽待着。”
肥遗虽然不知道修仙界是什么,但是不妨碍它高兴啊。
那地儿一听就是福地,肯定比冥界的隐狱好上一万八千倍!
只是逗她师尊开心而已,它就不信了,难道还比在隐狱和那些脑残打了数十万年的群架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弘总将木箱子封好后,把手里的撬棍重新放回角落里。
“现在回局里吗?”元酒拎着肥遗站起身问道。
江括点了点头:“先回去,已经很晚了。”
剩下的走访和调查工作,只能放在明天进行。
今晚还要整理一下目前掌握的消息和资料。
将仓库门关上后,江括开车带着他们回了特管局。
进入特管局之后,元酒才发现办公室里人不少,而且大部分都在加班。
江括和章龄知并不意外:“这次事情我们暂时不知道牵涉的范围,素真教不止在北海市有信徒,好像在其他城市也有,这些都要和当地的部门对接,进行一一摸查。”
“所以,不少人这段时间都要加班了。”
章龄知带着元酒去了会议室:“小观主,你先待在会议室吧,如果困了就告诉我,我带你去宿舍休息。”
元酒看着偌大的会议室,又望了望章龄知:“你们呢?”
“我去把电脑和东西拿进来,今晚在会议室加班。”
把元酒一个人丢在会议室也不太好。
江括从饮料柜里拿了几瓶冰饮,随手放在了会议室桌子上:“元观主,你自便即可。”
……
元酒从袖子里摸出肥遗,挥手将桌子上一瓶橙汁搂过来。
“喝不喝冰橙汁?”元酒将肥遗丢在桌子上问道。
肥遗:“???”啥玩意儿?
“饮料,你能不能喝?”
肥遗立在桌子上思考了两秒,用尾巴撞了撞凉冰冰的瓶子。
“你想试试?”
元酒领会了它的意思,然后拿了个一次性的纸杯,倒了小半杯橙汁放在它面前。
“那你试试吧。”
元酒也很好奇,因为肥遗和蛊雕不太一样。
蛊雕就算吞吃了再多人,也只是魂魄。
但是肥遗不太一样,它废号重来,身体像软泥一样,是有实体的。
元酒也说不准,它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肥遗慢慢挪到纸杯边,将头埋进杯子里。
刚呷第一口,它忽然将头从杯子里举起来,冲元酒又比了个心。
元酒单手托腮看着肥遗重新埋进纸杯里,开始吨吨吨喝起饮料。
虽然吧,长得丑,但是看久了反而觉得……怪可爱的。
……
“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元酒弯着眉眼说道。
肥遗抬头歪了歪身体:“???”
它不就是叫肥遗?还起什么名字?
元酒:“肥遗是你的大名,我觉得你这么可爱,应该再给你起个小名。”
“我以前听老人说过,起个贱名好养活,你估计也不想自己一通操作猛如虎,结果回到隐狱舞吧?”
肥遗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很是信服地点点头。
“那你就叫肥肥吧?可爱肥,幸福肥,想怎么肥就怎么肥!”
肥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它其实苗条得很,跟肥胖没有关系。
元酒:“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肥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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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括拿着电脑走到会议室,转头看着元酒:“刑侦从那个房东家里搜查到的监控,就是小秦发过来的那份儿,你看过了吗?”
元酒点了点头:“看了一点,小秦通过视频,在电脑里给我放了个片段。”
江括把电脑打开,连接上会议室的屏幕。
“他刚刚又给我发了一些视频,我们再看一下。”
他之前收到视频,但是因为和房客沟通,所以没来得及看。
视频开始播放后,元酒给自己也倒了半杯橙汁,漫不经心地喝着。
这个很年轻的女性受害者,姓袁,叫袁之葵。
她大概供奉素真神像的时间不短,已经形成习惯,每天回到家后,就先进卧室给素真像上香。
每次上香之后,她都会在雕像前跪上五到十分钟,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然后就是正常的吃饭洗漱,坐在书桌前拿着计算器捣来捣去。
江括暂停了一下,凝眸道:“她可能是个会计。”
元酒不了解,所以也没有发表意见。
章龄知一直拿着电脑,调出了袁之葵的个人资料。
“这是今天刚整理出来的,袁之葵是北海市金禾事务所的初级会计,刚从大学毕业几个月。”
“是北海财经大学会计专业的应届毕业生,她大四在金禾事务所实习,就已经开始在外面租赁房子,起初是在中北路那一带,今年四五月份才搬到如今的那套房子。”
江括:“金禾事务所就在她现在住的地方附近,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
“嗯。”章龄知快速地翻着袁之葵的详细资料,提出了一点,“袁之葵大学时候谈了个男朋友,比她大一岁。”
“大约一年前,她男朋友在外地比赛,因为一个司机醉驾,他男朋友遭遇车祸,当场身亡。”
“刑侦那边去询问过他父母,自从她男朋友因车祸去世后,袁之葵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大概也就是那段时间,她好像开始信奉素真教。”
“他父母没有阻止,因为觉得只是吃素,供奉一个雕像,孩子也没有出现其他自残的行为,甚至还愿意接受心理治疗,精神状态也比之前要好,所以他们觉得这是好事。”
章龄知垂眸停在电脑页面上:“他父母说,她从男朋友去世之后,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江括:“我们没在她的私人物品里找到日记。”
章龄知:“好像是网络日记,应该是在她的平板电脑里。”
“我去拿证物。”
袁之葵的电脑、手机与平板,都被房东拿走了。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拿去刷机,所以警方在他家里搜到了。
起初警方以为是他自己的,考虑到里面可能会存储一些视频,所以当证物带回局里了。
不过房东吴蚌抓回来之后,刑侦那边就立刻展开了审讯,目前已经问出来不少信息,其中关于袁之葵的电脑平板还有手机,他都老老实实交代了。
……
很快,章龄知就从开车从刑侦那边,将袁之葵的平板和电脑,还有手机全部取了回来。
章龄知将平板连在电脑上,十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
元酒看着啧啧称奇,扭头问道:“他这是在破解密码?他能行吗?”
章龄知抬头笑道:“我大学辅修了计算机专业,破解密码这种低难度的事情,我还是可以的。”
果然啊,能进特管局的都是人才。
元酒夸道:“厉害。”
“当初也就是喜欢,学了学,毕竟技多不压身嘛。”
密码很快就破解开了。
章龄知把很快试着又去破解平板APP上的登录密码。
大概试了几次后,章龄知就登上了袁之葵的个人账号,看到了文件目录里数百篇日记。
好多。
真要一篇篇看,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
元酒指尖在桌面点了点:“先看看她近期的日记,再找找看她刚进素真教那段时间的日记。”
一个青春正好的小姑娘,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去信奉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教派。
多半是有人指引,或则是偶然在哪里听说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章龄知按照元酒提的,很快就筛选出相关内容。
看完之后,他就沉默了。
很老套的套路,但偏偏真的有人信了。
袁之葵是通过一个线上的交流会知道素真教的存在。
她在男朋友去世后,因为心理上出现了问题,有些抑郁倾向,所以他父母才会为她找心理医生治疗。
为了让父母不担忧,她也坚持看医生,并且在网上参加了匿名的交流会。
袁之葵的状况逐渐得到缓解。
也通过一个交流会的网友,发展到线下,由对方介绍进入了素真教。
一开始,加入素真教是需要考核的。
素真教考核很严格,三周之内是不能吃任何荤的。
加入素真教的人会在群里分享自己每天的饮食。
有人会在线上严格监控。
考核之后,才会成为真正的素真教徒。
之后会让教徒请一尊神像回去供奉,每天上香祷告。
而袁之葵加入素真教的原因,则是因为有教徒告诉她,虔诚供奉素真女神,只要诚心能打动女神,很快就能实现心愿。
袁之葵的心愿能是什么?
她的心结一直都是死去的男友。
哪怕明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她还是坚持每天祷告。
原本的想法只是,茹素敬神,为已故的男友祈福,希望他死后能事事顺遂,早登极乐之类的。
但是……直到两个月前,她发现有个教徒说真的见到死去之人。
所以她开始听信那个教徒的话,以血饲养神像。
……
元酒和江括听完,只觉得荒唐至极。
“把她死的时候那段视频调出来。”
章龄知很快就找到那段视频,时间不长。
袁之葵回来后,将自己的血滴在了香炉中。
大概是以血饲养神像久了,监控视频中的神像,看着非常邪性。
与他们搜到的那尊,看起来简直就不像是同一尊。
血液滴在香炉的灰烬中后,木雕像的眼睛闪过红光,然后浓郁的阴气就从神像中冒了出来。
原本盘在桌面上的肥遗突然激动地立直身体,用尾巴尖指着大屏幕。
元酒看了它一眼:“安静点儿。”
知道它听到死对头声音很生气。
但是又不能怎样。
从神像中冒出来的就是蛊雕,很快就将以为心愿将成的袁之葵蚕食殆尽。
画面一度过于血腥,章龄知很快掐断了视频。
“那个告诉袁之葵以血饲养雕像的人,得查!”元酒说道。
江括微微颔首:“如无意外,那可能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只骨妖。”
章龄知摇了摇头:“袁之葵的日记中并未记载那个人是谁,她的手机通讯录里,不仅有亲朋好友,还有同事和其他人,真的一一盘查,估计动静会闹得不小。”
“让乜经纬和明秋注意一下素真教那边,有没有人私下鼓动信徒以血饲养神像的。”
“告诉他们,这类人很可能是骨妖。”
蛊雕与骨妖合作,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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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合作简直狼狈为奸。
章龄知:“我立刻通知他们。”
……
从袁之葵的案件,江括依稀已经摸到了里面的一些东西。
刘希被蛊雕蚕食,估计也是以血饲养了雕像。
这些以鲜血饲养的雕像,面目会发生很大的变化,看着十分邪恶,但是供奉的人似乎完全感觉不到。
最终养虎为患,落得个害人害己的结局。
不过素真教到底是什么人搞起来的?
但凭借蛊雕和骨妖,应该是没办法把这个摊子铺开。
元酒单手托腮,垂眸盯着桌面沉思了很久。
她忽然有个很大胆的想法。
地府这次焦土塌陷,可能也并非意外,而是真的有人在暗中捣鬼。
素真教成立了两三年了,前期就已经撒了渔网。
冥界焦土塌陷,隐狱和阿鼻地狱的残魂与恶鬼出逃,地府一时间陷入混乱。
而新通道的存在,让不少残魂、恶鬼、骨妖得以来到阳间。
这完全就是一环扣一环。
等到地府查到冥界出现新通道时,已经为时已晚,大量的恶鬼和骨妖,还有残魂已经到了阳间。
地府唯一能做的就是封锁通道。
但也只是亡羊补牢,止损罢了。
阳间的问题,地府鬼差数量告急,大部分派去镇守阿鼻与隐狱,能到人间捉拿那些出逃恶鬼与残魂的鬼差数量有限,且业务能力也十分有限。
所以阳间情况肯定会乱。
而那些被安排出逃的骨妖和残魂,还有恶鬼,则通过素真教或则其他渠道,藏匿在阳间的人群中。
伺机谋害人类,以获得自己能量。
而这些残魂骨妖和恶鬼,则可能会为背后之人所用。
简直就是步步为营。
……
元酒忽然想到一个门派。
御鬼宗!
那个被她敲了五千万的大冤种邪师赵图兰。
好像也是致力于养鬼,且与特管局作对。
还有在段家那个鬼宅养鬼的老倒霉蛋邪师。
近来,这些专注于搞事情的邪师们,好像都在蠢蠢欲动,不知道单纯是个人行为,还是有预谋的暗地里发展。
到最后联合起来憋什么坏招。
只是她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只是脑子里忽然蹦出来这么个想法。
但是越想吧,就越觉得……很有可能。
……
特管局看守室。
三只骨妖被树藤整整齐齐捆住,码在墙角处,只有头骨还能转动,其他部位都失去了自由。
树芷靠坐在沙发上,阖着眼睛闭目养神。
熊星星变回了原形,如小山一般的身躯趴在地上,整个人也闭着眼睛在睡觉。
三只骨妖狗狗祟祟交头碰了碰。
一只骨妖弄断了自己的指骨,然后悄悄摸摸地推到了另外一只骨妖身边。
指骨十分锋利,所以那只骨妖准备用它来磨断树藤。
但是在指骨掉落地面时,原本趴在地板上的熊星星,眼睛就睁开了一下,很快就闭上了。
树芷依旧靠在沙发上,毫无反应,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三只骨妖担心地多看了几眼,确认他们没发现,继续悄悄摸摸准备越狱。
树芷在它们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这几只骨妖,还挺逗。
还真以为自己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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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骨妖拿着指骨磨了半天,然后有点泄气。
这树藤看着也就普普通通,但就是弄不断搞不开!
这完全就没有道理啊?
就这还越狱,越个屁。
骨妖生气地蹬了蹬腿,摆烂一般瘫在地上不想动,被一旁两个骨妖用骨头架子撞了好几下。
树芷收起手指,一条淡淡的细藤,从熊星星毛茸茸的身体下,一直蔓延到绑着骨妖的树藤上。
淡淡的灵力不断地流向树藤,但是几只骨妖毫无所觉。
……
会议室里,章龄知和江括要熬夜处理案件,还要翻看刑侦部门那边传来的资料。
资料文件实在太多,估计还要花上三四个小时才能解决。
元酒对这些文字工作一向没有兴趣,趴在桌子上拿着手机玩游戏。
肥遗将两瓶果汁吨吨吨喝完之后,窝在了元酒身边的椅子上开始打瞌睡。
它因为力量不足,强行破开蛋壳出来,所以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由于在元酒眼皮子底下不能犯案,所以它现在只能通过其他渠道补充能量,并且需要大量的时间休养生息。
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变回以前英俊帅气的样子。
不能想。
一想眼泪就要飙出来了。
……
雍长殊在道观吃完晚饭后,就准备开车下山了。
长乘坐在树下的石台上打游戏,眼帘未抬的问道:“这个点你还下山?”
“特管局那边的案子比较紧急,最近要加班。”
长乘思考了片刻:“知道元酒跑哪儿去了吗?”
“元观主没告诉我。”雍长殊如实说道。
长乘放下手机沉默了几秒:“算了,你下山吧,道观的房子能催你公司的人尽快建起来吗?再过段时间,北海这边会连续很长时间,天气都不太好。”
雍长殊:“我会安排,这几天先让人把住人的卧室建起来。”
长乘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只镶嵌着黑色耀石的储物戒指,随手扔给了雍长殊。
“这是之前跟你说的,买下你公司百分之一股份的极品灵石。”
“一半的定金。”
雍长殊接住戒指,有些错愕:“这么早就给我。”
“你比较需要。”长乘抬眉平静地审视着他,“我不是小酒那个缺心眼儿,你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
“她有为我调理身体。”
长乘:“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能将你的身体调理好,但是并不能让你修为提升,你如果修不出下一尾,寿元应该很快就到头了。”
雍长殊拿着储物戒指没说话。
连长乘都看得出来吗?
“储物戒中的极品灵石,已经足够你突破这瓶颈期,只要再多用些心思在修炼上,下一尾应该问题不大。”
雍长殊摇了摇头:“不是瓶颈的问题。”
“断掉的那一尾,想要再生,比重新修炼一尾要难太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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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乘扭头看向从月洞门走过来的城上月:“你问问仙尊,他说不定有办法。”
城上月神色从容地说道:“这个很简单,去修仙界待一段时间,想要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险境没有?”
长乘:“……”
“他对修仙界一无所知,去了是送菜的吧?”
城上月:“还是缺少锻炼。”
“要不,你陪他回去历练一段时间?”
长乘:“???”
“仙尊这是要赶我走?”
城上月找个位置坐下:“又不是不能回来,你要是想回,把他托付给山里其他几只妖侍,也是可以的。”
长乘盘膝坐在石台上,双手抱着手机思考了许久。
这个方法也不是不行。
和雍长殊接触过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这只狐狸品行还是可以的。
虽然身体千疮百孔,但是潜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他也是很久没有见到过九尾狐了。
如果雍长殊修炼给力,说不定日后真能修出九尾。
……
雍长殊听着两人讨论,出言道:“我现在暂时无法离开,冥界的骨妖、上古异兽残魂,还有地狱恶鬼纷纷逃入阳间,而且还有一些隐藏在暗地的千年大妖,颠覆眼下社会环境的贼心不死,我得坐镇在这里。”
长乘:“就算你待在这里,又能坚持多长时间?”
“最多也就是十几年,那还是你的极限。”
“情况要是不好,几年你就没了。”
城上月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去修仙界,对你比较好。”
“小酒也说过,这世上少了谁,地球照样转。”
“这世界,并不是缺你不可。”
再说了,实在不行,花钱让阿酒那个小负婆坐镇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看他愿不愿意开价了。
如果雍长殊愿意聘请阿酒坐镇特管局,酬金不多,三个亿就够。
阿酒肯定愿意替他坐镇个十年八年是没问题的。
如此一来,特管局无人镇守的问题解决了,归元观目前负债问题也解决了,可谓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
雍长殊沉思了片刻道:“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也不急于一时。”
“不过还是多谢二位好意,如果决定了去,我会先安排好身边的人和事。”
他名下那么多公司,交给经理人打理,几个月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如果是三年五载,他一直回不来,那绝对会出纰漏。
他辛辛苦苦攒了千百年的基业,自然也不想就这么便宜别人。
不过雍长殊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长乘身上。
不得不说,归元观人才确实非常多。
就是有一点,太佛了。
大家都很喜欢摸鱼,完全是按照养老标准生活。
整个道观上上下下,只有小观主每天勤勤恳恳出去打工赚银子。
长乘的脑子非常聪明,哪怕没有系统学过金融和公司管理,以及商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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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总是能够在最快的时间,想到最优解决方案。
这是很多人望尘莫及的。
如果他真的要去修仙界历练,其实他更偏向于把公司交给长乘来管理。
元观主干架和查案子可以,真正涉及到商业上的问题,她的经验严重不足,而且会触及到她很多知识盲区。
最关键的一点,她的心不够脏。
商场上会有很多阴招,防不胜防。
元酒还是差了些。
至于城先生……那就更不用想了。
被骗五千块的事儿还没过去呢,至今五千块钱还没追回来。
实力是够的,但是心也是真的大,更不太会小人物之间的勾心斗角。
只有长乘,天赋卓绝,几乎是那种不需要锻炼,就可以直接上岗的。
很有奸商的潜质。
……
长乘被雍长殊多停留的视线看得有些背后发毛。
他抬眼看了雍长殊一眼:“你不是要下山吗?还站在这儿看我干什么?”
雍长殊微微颔首:“先走了。”
直到雍长殊从正门走出道观,准备上车时,纪京白提着一个食盒跑了过来。
“雍先生,等一下。”
雍长殊转身看着纪京白,瞥到他手里的食盒,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给小观主准备的?”
纪京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小观主今晚没回来吃饭,做菜的时候专门给她留了一份,放在后锅里温着,原本是想着她晚上偷溜回来,可能会去厨房找吃的。”
“但是看长乘先生那架势,晚上估计会在院子里安营扎寨,小观主估计也不会回来了。”
“这菜你带着吧,要是能碰到小观主就给她,碰不到你留着当宵夜。”
雍长殊抬手将食盒收进自己的空间里:“辛苦了,那我先下山。”
纪京白让开了位置,黑色的卡宴很快就转弯,顺着山路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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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经纬坐在24小时营业的M记快餐店内,看着对面的明秋发呆。
“我们真在这里坐一晚上啊?为什么啊?”
明秋将面前的鸡肉卷包装纸拆开,又把吸管插进冰可乐里,狠狠吸了一口,才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找。”
“素真教一直神神秘秘的。”
乜经纬:“你不是打电话问过兄弟单位了吗?那边的警察也把素真教情况跟你说了呀。”
明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那都是一年前的旧消息了,素真教的据点早就更换了,跟警局那边报备的弟子,早就人去楼空。”
“具体你倒是说说啊,我们这样无头苍蝇找,得找到什么时候?”
明秋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平板,放在了桌子上:“先看看这个吧,刚刚龄知给我发了消息,说那三个受害者,应该都是用血饲养了神像,这才造成了邪物通过神像找到他们的位置。”
“以血饲神的手法,素真教肯定不会对教徒大肆宣扬,只会通过教徒的身份私下传递这种消息。”
“所以我们可以从刘希或者袁之葵的圈子里,找到素真教徒,甚至摸出告诉他们以血饲神这种方法的人。”
乜经纬捏着汉堡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排查这两个人的朋友圈,倒不如……查一查她们生前的行动轨迹。”
如今已经是大数据时代了,很少是大数据无法查到的。
“好友,刘希的老公,我们可以再问问情况。”
明秋想了想:“可以,那我们吃完饭就回特管局?”
乜经纬:“回宿舍吧,我觉得我需要睡眠。”
明秋:“行吧。”
乜经纬吃完汉堡后,忽然问道:“师叔,你不回茅山接你的搭档啊?”
明秋叼着薯条陷入沉默。
“我觉得有郎代和桑心颐暗中保护,其实我搭档可以休息几天。”
主要是他搭档还不够成熟,这次他们要潜伏进素真教,总不能带着只招猫逗狗的僵尸,招摇过市吧?
真要这样,估计还没进素真教门口,就会被教徒拿着扫把赶出来。
……
明秋把计划告诉了郎代和桑心颐后,就和乜经纬回特管局了。
对于桑心颐和郎代而言,夜晚才是工作时间。
桑心颐一般不太喜欢白天出门,除非是非常必要的工作,她必然是不会推脱。
但是这种自由调查,她还是更喜欢在夜晚出行。
桑心颐和郎代分开,在市内几个区巡逻。
在路过一片小区时,桑心颐忽然感觉到阴气比较重。
循着阴气很快就找到了某栋单元楼的顶层。
是一套大平层。
桑心颐仰头看着被阴气包裹住的顶层,给郎代发了消息和定位后,很快就从外墙慢慢飘起来,逐渐靠近顶楼大平层的外墙。
浓稠的阴气以及若隐若现的煞气,让她有些心惊。
她并未靠的太近,察觉到里面的东西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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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任何犹豫,掉头直接离开。
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团黑色的影子从落地玻璃窗内冲出来,朝着桑心颐直逼而来。
桑心颐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冷峻,脑子里很快就有了对策。
至少不能在这种人口密度极高的居民楼附近打。
毕竟很容易造成太大的影响与伤害。
她的速度不慢,那团黑影的速度也很快。
桑心颐最后只能选择,落在了北海大学的运动场上。
这是附近唯一一处面积最空旷的地方。
好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运动场上没有任何人。
将最新定位发给郎代后,桑心颐顾不得其他,只能拿出自己的折扇迎战。
追着她而来的同样是只厉鬼,气息比她要强大很多。
就算不是千年厉鬼,也应该是数百年的老鬼了。
站在运动场的草坪上,握着折扇不敢放松丝毫警惕。
只要输了,她很有可能会直接被对面的恶鬼吞噬,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
郎代接到桑心颐短信后,很快就化作原形,一匹银白色的巨狼,在黑夜中,踩着屋顶快速跳跃奔行。
她不忘通知特管局其他人,将情况告诉他们。
雍长殊在办公室里,正准备出去一趟,看到了桑心颐佩戴的信号器已经开始闪烁红灯。
特管局办公室大屏幕上也立刻显示出她的定位,并且还有不断地警报声。
章龄知立刻开始用BDS定位,锁定了精准的位置。
“桑心颐遇险。”
“在北海大学主校区的运动场。”
“谁现在离哪里最近,过去支援?”雍长殊拿着对讲机,立刻连通了所有信号。
“郎代在北区,正在往那边赶,大概需要十分钟。”章龄知回答道。
很快一道信号呼入。
雍长殊按下接听:“我是白羽,刚好在北海大学附近。”
“我去就可以。”白羽平静地说道。
“尽快,按照桑心颐的报告,应该是地狱里出逃的恶鬼,实力在桑心颐之上。”
白羽笑道:“我的速度,雍先生放心。”
电话很快被挂断。
几乎是电话挂断的瞬间,不断闪烁的红色信号灯附近就亮起了一个绿色的信号灯。
“白羽已经到了。”章龄知看着屏幕,悄悄松了口气。
情况真是太危险了。
桑心颐在他们特管局也算是实力比较强大的鬼了。
但是现在竟然刚遭遇,就立刻求救。
可见这次地府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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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心颐且战且退,察觉到有人前来助阵后,很快就往球门的方向移动。
停在球门上方的巨大白鹤,身姿修长矫健,一双明黄色的眼瞳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横冲直撞的恶鬼。
桑心颐退到球门下方,仰头看了白鹤一眼。
“你不是它对手,这里交给我。”白羽垂眸说道。
桑心颐微微颔首,右手捂着受伤的左肩,很快就离开了运动场。
恶鬼见状想追过去,白羽长翅一扇,两根锋利无比的白羽,便如利箭般急射而出,裹挟着强大的灵气,直接从背心穿过它的胸口。
恶鬼的魂体瞬间散开,黑色的烟雾四散翻滚,最后又慢慢聚合在一起。
被白羽阻拦,桑心颐已经离开了原地。
恶鬼放弃了继续追逐,转而掉头开始审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鹤妖。
实力看不透。
白羽只观察了片刻,就发现这只厉鬼,至少有五百年的修为。
桑心颐能在它手下坚持到他来,只受了些轻伤,已经算是非常不容易了。
不过,以他的实力对付这只恶鬼,绰绰有余。
他没浪费时间,打算速战速决。
……
郎代赶到桑心颐身边时,发现北海大学那边已经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桑心颐魂体有些淡,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靠坐在墙角逗着身边的黑猫。
黑猫蹲在她对面,颈部的毛发全部炸开,凶巴巴冲着她喵喵叫。
银白色的巨狼从居民房顶跳下来,化作穿着长裙的女人。
桑心颐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抬头看了郎代一眼:“这么快就来了?”
“你身体怎么样?”
桑心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肩头:“问题不大,就是沾染了些煞气。”
她虽然也是厉鬼,但身上并未有煞气。
对于鬼魂而言,如果被煞气缠绕,时间长了就会失去理智,彻底成为只知道捕捉猎物的恶鬼。
郎代蹲在她面前,抓着她手臂检查了一下。
“煞气不太好清除,所幸不是很严重。”郎代松了口气,“我去看看白羽需不需要帮忙,一会儿过来带你回局里治疗。”
桑心颐点点头,伸出手指逗了逗对面的黑猫。
黑猫谨慎地往后退了几步,仰头看着气息强大的郎代,歪了歪脑袋,有些迷惑。
狼妖怎么会和厉鬼搅在一起?
猫猫费解。
郎代转手揉了揉黑猫的脑袋,起身化作巨狼快速地离开了巷子。
桑心颐盯着黑猫,弯着唇角笑了笑,冲它勾了勾手指:“过来,让我rua一下。”
黑猫尾巴瞬间翘起来,冲她龇牙,一通“喵喵喵”的臭骂,掉头就踩着堆积的杂物爬上墙头。
它站在墙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臭不要脸的女厉鬼,将墙头风化的碎砖块蹬下去,砸在了桑心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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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心颐:“……”欠揍的玄猫。
黑猫扬了扬圆圆的脸盘,轻巧地从墙头跃下去,很快就不见踪影。
……
黑猫在夜色中穿过几条小巷子,很快就顺着管道爬上了一栋单元楼二楼的窗台上。
虽然安装了防盗网,但是不妨碍猫猫钻进去。
下一秒,黑猫在暗夜里发光的眼睛对准了屋内躺在被子里睡觉的女孩儿。
它扭头看着缓缓转动的门把手,感受到了比刚刚那只厉鬼还要讨厌的气息,瞬间发出尖锐的猫叫声。
原本靠坐在墙角的桑心颐猛然抬起头,立刻扶着墙站起来,快速朝着声源处赶去。
她对猫的声音还是有些了解的。
特管局有猫妖,平时化作原形在局里赖着,也不怎么爱说人话,平时都是喵喵叫。
时间长了,她渐渐就能从声音长短高低等方面,辨别猫妖的基本情绪。
刚刚的声音很尖锐,比那只黑猫遇见她时,叫声还要尖利。
只可能是遇上了更危险的东西。
桑心颐赶过去的时候,黑猫从二楼窗口掉下来,半死不活地瘫在地上。
她抬手贴在黑猫缓缓起伏的腹部,最终还是放弃了用阴气稳固黑猫的伤口。
玄猫对鬼怪敏感,阴气对它未必有用。
甚至还有可能加重它的伤势。
桑心颐思考了片刻,从口袋里取出一颗淡黄色的小药丸,塞进了玄猫的嘴里。
“在这儿等着,一会儿过来接你。”
桑心颐抬头看着二楼从窗户缝隙冒出来的阴气,修长干净的右手五指忽然变成尖锐的利爪。
……
房间里熟睡的女孩儿毫无所觉,一只恶鬼正贪婪地望着她,伸出自己的双爪,慢慢扣住了小姑娘的脑袋。
干净又纯粹的魂魄,太难得了。
它蹲点儿了好几天,确认不会再有多管闲事的家伙干扰,便开始享用自己的大餐。
就在它准备把小姑娘魂魄扯出来时,一把折扇忽然从窗户外飞进来,将他的右手从腕部斩断。
恶鬼扭头看着飘在窗外的女鬼,缓缓露出一抹险恶的笑容。
靠!
抢食儿的同类来了。
就在恶鬼思考着,先一口把小姑娘灵魂吞掉,还是先干掉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鬼时。
原本撞在墙上的折扇又反向飞了回来,把恶鬼的另一只手也切断了。
恶鬼盯着空空如也的手腕:“???”
“!!!”
还是先打架吧。
不揍这女鬼一顿,她就不知道“阎罗殿”三个字怎么写!
恶鬼顿时放弃了小姑娘,扭头就怒气冲冲地朝桑心颐杀去。
大家同是百年修为,就看谁搞得过谁了!
输的必须跪下来叫爸爸。
……
桑心颐见恶鬼冲出来,抬手握住收回来的折扇,眼里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那只几百年的老鬼,她打不过就算了。
眼前这只跟她差不多修为的百年恶鬼,她再干不过,直接辞职去地府挂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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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何颜面在特管局打工?!
确认恶鬼被引开,桑心颐也放下心。
按下了手腕上的手环,通知局里其他人过来处理后续事宜。
她今晚必须要重振威名!
……
元酒被警报声吵醒后,揉了揉眼睛,拎着身边的肥遗走出会议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办公室里的雍长殊。
她走到章龄知身边,低声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章龄知视线还停在电脑屏幕上,头也不抬地说道:“今晚好几个地方,都发现了恶鬼流窜作案。”
“雍先生在指挥。”
元酒抬头看着屏幕上几个闪烁的红点,瞄准一处后,忽然睁大了眼睛。
“北海大学?”
章龄知想起南巢应该是在北海大学读书,便解释道:“地点是北海大学运动场,那边是一只五百年的恶鬼,白羽已经过去处理了,应该不会波及到学生宿舍那边。”
元酒:“其他的呢?”
“离北海大学附近不远处,一栋居民楼发现一只百年恶鬼,桑心颐正在对付它。”
“江队已经过去处理后续事宜,桑心颐的报告中,说那只鬼想吞掉那户人家里小姑娘的魂魄。”
虽然没有得逞,但是那只恶鬼停留的时间不短,甚至已经对小姑娘动了手。
虽然魂魄没有拽出来,但是对人体肯定是有影响的。
还是得有人上门去检查一下,确保小姑娘魂魄不出问题。
“其他陆陆续续,还有三四处报案。”章龄知揉了揉额角,有些疲惫。
元酒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询问道:“你们每晚都这样?”
“当然不是。”
章龄知靠在椅子上,终于能空出时间喝水。
“从昨天晚上开始,恶鬼作案的频率开始增加,之前我们布控在市区的巡逻队,一晚上都很难遇上一起恶鬼作案的情况。”
毕竟恶鬼虽然有,但是很少见。
且也不会频繁作案。
但是从昨天开始,情况就不太对了。
“地府的恶鬼应该逃出来有段时间了,为什么却是从昨天才开始频繁作案?”元酒觉得这完全解释不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章龄知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数据显示确实是这样。”
元酒歪在椅子上,问道:“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章龄知摇了摇头:“特管局昨天就已经新编了几支巡逻队,人手暂时是够用的,元观主你休息就可以。”
元酒:“……”他们这么努力的熬夜加班,她感觉自己去休息,好像挺罪恶的。
元酒起身,跑去角落的沙发里窝着,准备拿着手机静音打游戏。
装作很忙的样子好了。
……
郎代赶到北海大学时,发现战斗已经差不多可以收尾。
抛开雍先生,白羽的实力确实是目前全局最强。
看着那只嚣张的恶鬼被白羽团成球,不停地用爪子和鸟喙拨来拨去,郎代就有些想笑。
白羽抬爪按住球形恶鬼,抬眸看了眼站在运动场外的郎代。
“你怎么来了?”
郎代:“来看你这里需不需要帮忙,毕竟你好久都没有出任务了。”
善后问题,白羽可能并不太清楚。
白羽轻嗤了一声,变回人形,将地上的恶鬼捡起来,像保龄球一样提在手中。
“已经解决了,可以回去交任务。”
郎代看了眼他身后,深深扎在地里的几根白色羽毛,还有地面深深的圆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你先回去吧,我联系北海大学校长,先封了学校运动场。”
这运动场肯定得修整一下,就这样放着,明天估计就会成为北海市本地的新闻头条。
或许还能成为今年十大未解之谜其一。
比如“北海大学惊现神秘陨坑,但却空无一物,兴是外来生物已融入人群……”
想想这种标题,郎代都能想象出来,局长听到的时候头该有多大。
白羽回头看了眼大坑,想了想,把羽毛收了回来。
“那你善后,我回去了。”
白羽准备变成白鹤原形离开,郎代说道:“你去把桑心颐接回去,她身上沾染了煞气。”
郎代顺便把地址也说了。
白羽化作白鹤,冷哼道:“麻烦。”
郎代只是笑了笑:“拜托了。”
白羽什么都没再说,抓起地上想要滚走的恶鬼,立刻起飞去找桑心颐。
……
白羽找到桑心颐时,发现她正在跟一只恶鬼缠斗。
他直接落在楼顶观战,并未有上前插手的意思。
特管局的妖和鬼,虽然平时看起来比较爱摸鱼,但是大多数都还是好斗的。
而且多实战,实力提升才会快。
这只恶鬼和桑心颐的实力旗鼓相当,桑心颐应对起来,问题不大。
刚好可以练练手。
毕竟也不是经常能碰到这样的对手。
大概半小时后,桑心颐就收尾了。
对面恶鬼见打不过,就准备麻溜跑路。
桑心颐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气得想笑。
这混蛋刚刚薅了她一把头发,还想跑?
这笔账没算清楚之前,就算是天涯海角,她也会追杀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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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心颐速度极快地追上,手里的折扇直接拆成一根一根,当做飞镖往那恶鬼后脑勺上掷。
白羽蹲在楼顶,看着那恶鬼后脑勺没一会儿就被扎成刺猬,好笑地说道:“你这队友不太行啊。”
团在白羽爪子下的恶鬼,凶巴巴地骂道:“老子和这样的弱鸡才不是队友。”
白羽捏了捏它的魂体:“你自己都是弱鸡,还好意思嘲讽别人是弱鸡?”
“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来到阳间兴风作浪?”
“等回了特管局,有你好受的。”
恶鬼气愤道:“有本事你放我出来,咱们再打一架。”
“论打架,老子绝对不可能输两次。”
白羽:“……”
“脑子进水了,回去我帮你倒出来。”
“放你出来?想都不要想了,谁要跟你再打一架。”
“我的时间太宝贵了,你买不起。”
恶鬼直接emo了。
MD,臭妖精不讲武德!
……
桑心颐撵上那恶鬼后,直接单膝压在他背后,抡起拳头就往他头上捶。
“让你丫的跑,老娘都警告你多少遍了?还敢对老娘头发动手动脚。”
“不知道,女人的头发薅不得吗?”
“不把你揍成斑点狗,你特喵的就以为老娘是hellokitty是吧?”
恶鬼双手抱头,面目狰狞的大喊道:“不要打了!”
“你不让我薅头发,你大爷的不也薅了我好几把,我变成鬼后生发容易吗我?”
恶鬼觉得自己还倒霉呢。
这个疯女人,都快把他薅成地中海了。
还不允许他反击,拽她一把头发。
果然,不管是女人,还是女鬼。
都是不讲道理,不讲武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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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心颐从地上起来,高跟鞋踩在恶鬼的背后,伸手拨了一下自己海藻般的长发。
和这恶鬼打了一架,她的发型没有了。
头顶还秃了一小块。
回去还得想办法生发。
生气!
桑心颐将恶鬼交给白羽:“我去把那只玄猫带上。”
白羽化作人形,单手拎着恶鬼,扭头看着桑心颐小跑着将不远处瘫在地上的玄猫抱起来。
见桑心颐走回来后,白羽垂眸看了眼:“是只尚未开智的野猫,你要花费精力救它?”
“这玄猫刚刚救了屋里那个小姑娘。”桑心颐抬头期待地看着白羽,“同为灵物,你应该不吝啬救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吧?”
白羽黑着脸道:“你觉得鸟和猫能和平共处吗?”
“怎么不能?”桑心颐将奄奄一息的玄猫往白羽面前递了递,“玄猫本就十分少见,尤其是这种已经开了窍的,只需要一点点的机遇,就能够彻底改变命运。而且它救了个女孩儿,这功劳也足以让它多活一段时间吧。”
白羽盯着肚皮起起伏伏的玄猫,黑着脸将右手贴在它的身体上,分了一部分灵力给它。
“命是保住了,剩下的伤你自己想办法。”
白羽嫌弃地拎着两只恶鬼往巷子外面走。
桑心颐从巷子的杂物堆里翻出一根细长的木棍,随意地将长发盘在脑后,抱起地上的玄猫,踩着高跟鞋快步追着白羽离去。
……
一晚上兵荒马乱,等到特管局办公室安静下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左右。
很多人都直接趴在工位上睡着了。
元酒从游戏里抬起头,先看了眼屏幕前的位置。
之前雍长殊就是站在那里调度特管局的员工,但是此时屏幕虽然还亮着,但是人已经不在了。
章龄知就在她跟前不远处坐着,桌面上的电脑屏幕黑了下来,人趴在自己手臂上正睡得香甜。
办公室空调的风呼呼的吹着,元酒扭头看了眼放在沙发上的毯子,挥手将毯子一甩,轻轻盖在了章龄知肩上。
元酒走到章龄知身边,把手机放在他工位前充电,起身准备到处转转。
……
凌晨四点的特管局安静的过分,只剩下一些仪器发出低沉的声音,正在工作中。
元酒路过审讯室时,发现里面有声音。
她推开了隔壁观察室的门,第一眼先看到了个子很高,人很瘦的白羽。
元酒朝他微微颔首,隔着单向玻璃,看着坐在审讯室里的江括和雍长殊。
“在审那两只恶鬼?”
白羽点点头:“雍先生打算先从他们这里找到突破口,查出新通道在哪里。”
元酒靠在身后的墙面上,观察了一会儿:“审了多久?”
“差不多三个多小时。”白羽微微颦眉。
元酒陷入沉默。
她观察了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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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扣了扣玻璃,拉开观察室的门。
雍长殊和江括起身走了出来,桑心颐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直接穿墙进了审讯室。
白羽也推开门进去。
主要还是怕这两只恶鬼作妖,趁他们不注意就跑路。
……
门合上后,元酒望着雍长殊笑道:“我有个主意,说不定能让他们开口。”
雍长殊眉梢轻轻挑了一下。
“你说说看。”
元酒笑道:“我给他们引见几位同行。”
之前在地府还有好几个没被她天雷劈到的恶鬼。
那几只恶鬼修为都不低,所以贼精贼精的,跑路的时候也比其他鬼要快得多。
雍长殊即刻就领悟到她的言外之意,有些迟疑道:“你要放他们出来,秦广王和平等王不会同意吧?”
“何必要放他们出来,送他们回去不是更好吗?”
审完直接关回地狱里,看他们谁还闲得蛋疼,想方设法往外跑?
“如果死活都不招呢?”江括担心道。
元酒深深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从地府跑出来的鬼只多不少,以后你们遇到今晚这样的情况只多不少,能抓到的恶鬼肯定也很多。所以屋里这两只如果死活不招,那就直接物理超度他们呗。”
“我就不信了,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各个都那么有骨气,能为背后那点势力义无反顾地送狗头。”
雍长殊:“说的有道理。”
格局很大啊。
何必揪着一两只不放。
他们还有好大一片鱼塘呢。
……
审讯室的隔音设备,对于实力强大的鬼怪和妖是完全不起作用的。
在元酒建议完之后,坐在审讯室内的桑心颐和白羽对视了一眼,看向对面明显躁动起来的两只恶鬼。
百年恶鬼扭头小声问着老鬼:“物理超度是什么?”
暴躁老鬼:“老子怎么知道?”
百年恶鬼看向对面的桑心颐,被狠狠瞪了一眼,下意识别开头,看向端坐不动的白羽。
白羽只是笑了笑:“等下去了,就知道了。”
百年恶鬼:“……”
关键是他不想再下去了啊!
辛辛苦苦从地狱里跑出来,冒着各种危险终于抵达阳界,难道为的就是重新被送回去吗?
这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局面,他接受不了。
想哭。
就是没眼泪
……
元酒单手拉开房门,跟屋内的桑心颐和白羽招了招手:“你们先去宿舍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桑心颐二话不说,就准备麻溜离开。
白羽从元酒身边穿过时,忽然叫住桑心颐:“你不是要找人治你那只猫吗?这位不是刚好有办法。”
桑心颐脚步顿住,忽然回头看向元酒,有点点纠结。
“会不会不太好?元观主已经帮了我们很大忙了。”
元酒好奇地看着桑心颐:“你养了只猫啊?病了?”
桑心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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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一点小事而已。”元酒很大方地从袖口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捏碎,分三次兑水给它服用就可以。”
“保证三次用药后,它就能下地跑了。”
桑心颐立刻接过药丸:“谢谢元观主,下次有事儿需要我帮忙,你直说就行。”
元酒目送她离开。
白羽无奈地摇了摇头:“身为一只厉鬼,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会对猫猫狗狗心软。”
雍长殊只笑道:“若非如此,她当年也不会救下郎代,更不会有后面化为厉鬼,却保留了神智的机遇,以及如今的成就。”
以桑心颐的经历,虽然是厉鬼,也杀了很多仇人。
但是她生前生后都将“仁义”二字做到了极致。
去地府也有无数功德护佑,不至于像屋子里那些恶鬼一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
元酒进屋后,两只恶鬼蹲在椅子上,立马就想挣脱身上的禁锢逃跑。
相比于把他们揍得鼻青脸肿的鹤妖与女鬼,这个看起来可可爱爱的小姑娘给他们的感觉更恐怖。
别问,问就是男鬼的直觉!
元酒也没打算落座,就绕到桌子前,靠在桌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给你最后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我呢,自觉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对待你们这些法外狂徒,一向是如沐春风。”
“所以,你们能告诉我从冥界到阳间的新通道位置在哪里吗?”
元酒笑容灿烂,看起来就像个牲畜无害的学生。
百年男鬼缩了缩脖子,恨不得将自己团成球。
“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元酒伸手挠了挠额心:“对,你什么都不知道。”
下一秒,元酒脸上神色消失殆尽,左手突然扼住他的脖颈,手上开始窜起紫色的电流。
“所以,你是靠意念从冥界转移到阳界的,是吧?”
百年恶鬼吓得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被不断加重的电流来了个马杀鸡。
“猪猪猪……猪手!”
百年恶鬼双爪带着镣铐,企图去掰开元酒的铁爪。
但是失败了。
“你们这是滥用私刑,我要投诉你!”隔壁的老鬼哐哐撞动椅子,朝着元酒大声抗议道。
元酒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一张雷符,按在他的脑门上。
“咔嚓”一道惊雷声,响彻整个办公大楼。
紫色的雷凭空出现,将老鬼劈了个外焦里嫩。
元酒看着手边同样被雷电蹭到的百年恶鬼,慢慢松开手:“这只是雷符体验卡。”
“如果有什么不服,也请你们给我使劲憋着!”
百年恶鬼头发毛都炸开了,魂体薄了五分,蹲在椅子上瑟瑟发抖,声不敢奏。
好凶残!
隔壁被雷劈得人事不知的老鬼,像一滩猫饼一样软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再人间。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站在观察室里的雍长殊和江括,看到突然落下的惊雷,都吓了一大跳。
白羽也是被眼前的情况给惊到了。
这小观主看着乖巧甜美,但是这下手真的不带半点虚的。
“这就是她说的物理超度?”白羽好奇地问道。
雍长殊回头看了他一眼:“还不算,她真想超度谁,估计连渣渣都找不到。”
“几个小时前,她在地府直接用天雷将至少两千只恶鬼劈得魂飞魄散。”
白羽惊愕的张了张嘴,最后竖起手指,默默冒出一个词儿:“牛批!”
雍长殊也觉得这实力,光用“牛”已经无法概括了。
他就算全盛时期,应该也没办法一下子直接把两千只地狱恶鬼给全部弄得魂飞魄散。
主要还是战斗方式不同。
元酒掌握的能力,天生克制阴邪鬼怪,群攻技能直接carry全场!
他……算了,没什么好提的。
吊着一口仙气,不死就很好了。
……
元酒抬手敲了敲瑟瑟发抖的百年恶鬼脑壳儿:“交代吧,不然下一个就是你了。”
百年恶鬼:“我……”
“我真的不……”
他抬头看到元酒的眼神,剩下的话全部被卡在了嗓子里。
“真的不知道?”元酒摸出一张,明显就比刚刚大一号的雷符。
恶鬼瞬间内流满面:“我招,必须招!大人你饶了我吧……”
“我就是个还没来得及作案成功的小鬼,真的不值得您大费干戈!”
元酒朝着单向玻璃看了眼,微微颔首。
这还没送回地府呢,不就招了。
还是特管局这些人的审讯手段不行。
地狱里关的恶鬼,能有几个有志气,且悍不畏死的。
没有什么是打一顿不能好的。
如果不交代,那就是下手不够重!
都已经是恶鬼了,还讲个屁的人权。
没把他们叉进地狱蒸笼里闷三年,都算得上是佛心仁慈了。
……
雍长殊和江括推开门,走进审讯室。
元酒退到了一边,微微扬了扬下颚:“说吧。”
恶鬼蹲在椅子上,捂着脖子后怕,脑袋还在。
他还可以苟!
江括问道:“新通道有几个?”
百年恶鬼老老实实答道:“据我所知,就一个。”
“位置。”江括敲着笔记本电脑,抬眸看了他一眼。
恶鬼叹了口气:“在望乡台附近。”
江括:“知道谁打开的通道吗?”
恶鬼立刻将头摇成拨浪鼓:“这个我真不知道,而且那个通道现在应该也早就关闭了。”
“你们从冥界出来多久了?”
恶鬼:“差不多……半个月。”
“出来之后,一直藏在哪里?”
恶鬼陷入了沉默。
元酒目光落在他头上,恶鬼瞬间感觉狗头不保。
“藏在素真教的一个据点。”
恶鬼见也瞒不住,便一股脑全交代了:“我只是个小鬼,地位也不高,知道的真的不多。”
雍长殊:“从地狱里逃到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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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抱住膝盖道:“数量其实并不多,可能只有几十只。”
“不过他们实力都很强。”
……
“我当时是趁乱跑出来的。”恶鬼慢吞吞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修为不过就百年而已,身边这个已经有五百年修为了。”
“其实当时打开通道的人,也是甄选了实力强大的恶鬼,放他们进入阳间。”
“像我们这些小鬼是没有资格的。”
“但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让我们从通道里出来,所以当时发生了暴乱,我也就是趁着那个机会跑出来的。”
“正是因为那场暴乱,所以新通道打开了只有几个小时,就彻底关闭了。”
元酒注意到他的用词:“你说的是有人打开的通道?”
恶鬼抬头道:“当然是人了,冥界和阳间壁垒那么厚,就算我们是恶鬼,也不可能轻易打开通道。”
“不然,那么多游荡在冥河附近厉鬼,早就想办法跑出来了。”
“自古以来,你们听过几次冥界恶鬼不通过外力能跑到阳间的事迹?”
恶鬼有些不忿道:“这世上不管什么都偏向人类,我只听说过有些强大的道士,能把阴魂带回阳间的,从未听说过哪个恶鬼越狱成功后,靠自己就能逃到阳界去的。”
“虽然冥界适合我们这些鬼物生存,但是冥界也对我们有着天然的压制。”
“整个冥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地狱……就是囚笼里茅坑。”
他们这些恶鬼没有任何权益保障,被判堕入阿鼻地狱后,就等于被塞进了茅坑里。
好歹他们也曾是人啊,谁愿意在茅坑里蹲到地老天荒?
那不是脑子有大病吗?!
所以,能怪他们有一个越狱的心吗?
那必须不能啊!
哼!千错万错,都不是他们的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元酒听着恶鬼的控诉与不忿,只觉得无语至极。
早知道要下地狱,当初干嘛还坏事做尽?
但是她又懒得打断审讯,便站在一旁尽量让自己降低存在感。
江括对恶鬼的吐槽无动于衷,见他不再嚷嚷,便又问道:“素真教据点在哪儿?”
恶鬼忽然闭上嘴。
雍长殊和江括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江括道:“你都已经说了那么多,再藏着素真教据点位置,何必?”
恶鬼吞吞吐吐,有点想开口,但又像是在畏惧什么。
就在此时,旁边的老鬼慢慢清醒过来,抬脚就把身旁的椅子踹翻,张口就要吞下百年恶鬼的脑袋。
元酒身影眨眼从原地消失,抬脚就踢在老鬼的脸上,直接把他踹到墙上,就连与他绑定在一起的椅子,顷刻间也四分五裂。
一切变化都是在电光石火间发生的,快得让坐在桌前的江括都没反应过来。
元酒走到墙角,单手将地上的老鬼拽起来,淡定地拖着他往门外走:“你们继续审,我给他上上教育课。”
刚被雷劈过,还敢在她眼皮子下逞凶作案,谁给他的胆子?!
……
天光破晓,元酒坐在特管局的会议室里,打开了雍长殊给她的食盒,满足地猛吸了一口气。
虽然是昨天晚上做的饭菜,但是放在空间里不会变质,所以饭菜依旧保留着些许温度。
元酒抬手在餐盘下略施术法,盘子里的饭菜瞬间热气腾腾。
拆开饭盒后,元酒看着里面很宽的面和青菜,还有西红柿鸡蛋,以及一些杂酱,逐渐陷入了思考中。
这面看起来,好像不能直接吃。
她拿起手机给纪京白打电话,视频很快就被接通。
纪京白刚起床,正在井边洗脸,随便拿着毛巾擦了擦脸,问道:“小观主,这么早打电话给我啊?”
元酒把镜头对准自己的饭盒:“这个怎么吃?”
纪京白看过后愣了愣:“你昨晚没吃上啊?”
“昨天晚上吃过了,就留着当早餐。”
纪京白:“那估计有些油腻。”
元酒:“不怕,你先告诉我怎么吃。”
“这是西北那边的一道美食,叫biangbiang面。”
元酒点点头道:“我看过美食纪录片,知道这个。”
“你看看食盒里面,是不是有两个小瓷瓶,你先拿出来。”纪京白坐在石头上笑道。
元酒从食盒里找到两个封口的小瓷瓶,打开一看,一个里面全是配好的调料,一个里面是有些热的油。
“找到了。”
纪京白说道:“你把调料全加到面上,然后把瓶子里的油加热,等到油滚烫后,淋在碗里的调料和面上,拌一拌就可以吃了。”
元酒将手机竖起来放在一边,然后开始按照他说的操作。
等到热油泼在调料上,极致的调料香味瞬间就被激发。
元酒微微睁大眼睛,拿起筷子先拌了拌面,然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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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
……
“好吃。”元酒看着镜头里的纪京白,感动道,“还是你最好,没把我忘了。”
纪京白看着她腮帮子鼓鼓的,作为厨子的成就感蹭蹭上涨。
“食盒里还放着一只叫花鸡,为了能锁住味道,我没把泥壳儿敲开。”纪京白坐在桌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继续说道,“在食盒最下面那层放着。”
“还有一盒烤羊排,和五根红柳烤肉,在倒数第二层食盒。”
“因为怕油腻,就准备了一些生菜叶,和一盘炒青菜在里面。”
“东坡肉昨晚没剩的,所以没给你留,下次给你做。”
元酒将食盒一层层揭开,眼睛立刻亮晶晶地盯着里面的美食。
虽然熬夜揍鬼很容易影响心情,但看到这些,幸福感这不就回来了嘛!
“肥肥,过来,给小白比心。”元酒抓起盘在椅子上的肥遗,怼在镜头前。
被吵醒的肥遗虽然很懵逼,但求生本能让它按照元酒的话照做,立刻给屏幕前的纪京白比了个爱心。
纪京白看着元酒手里黑乎乎的一条软东西,吓了一大跳。
“小观主,你手里那是什么东西?蛇吗?”
肥遗清醒了几分,翘起尾巴“啪啪”敲着手机屏幕。
你才是蛇!
全家都是!
它是肥遗,大名鼎鼎的肥遗大佬!
……
元酒将肥遗从面前挪开,笑着说道:“这是我昨晚抓到的上古异兽,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有些变异了。”
“但它是不是很可爱?”
元酒急于寻求认同。
纪京白看着屏幕右下角,没有脑袋也没有眼睛鼻子嘴巴的肥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他只能干笑了一下:“小观主你开心就好。”
虽然他完全欣赏不了这只上古异兽有什么可爱的地方。
感觉像Plus版的海参吧
但是它又比海参长得还让人着急。
海参至少还是八珍之一,入菜煲汤都是极好的。
但是肥遗……
小观主一个不留神,没看住它,估计它转头就能把别人当盘菜啃了。
……
元酒没能在纪京白那里找到认同,只能轻轻叹气,把视频给关了。
她从食盒里拿出餐刀,把烤羊排给切了,然后用手捏了一块塞进嘴里。
没啥可说的。
就一个字!
香
元酒一口biangbiang面,一口烤羊排,左手还拿着红柳肉串,用嘴叼着肉将其从红柳枝上撸下来,满足的喟叹。
章龄知闻着味儿从走廊推门进来,看到元酒面前摆着的烤肉,瞬间清醒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两份杂酱面,还有两杯红枣豆浆,再看看元酒面前的好肉好菜,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元酒朝他招了招手:“你也打包回来吃早饭啊?”
章龄知关上门后,哭笑不得道:“给你带回来的。”
“我还以为你还在休息呢。”
元酒笑眯眯道:“我昨晚没睡呢,过来做,这是小白给我做的,雍长殊下山帮我带过来了,但昨晚没想起来吃,我就当早餐了。”
“一起吃吧,有很多的。”
章龄知果断在她身边坐下,将豆浆吸管插好,放在她左手边。
把一份杂酱面推到一边,然后双手合十,笑着道:“感谢元观主款待,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虽然一大清早就吃这么多肉,真的很罪恶。
但是看着不吃,他做不到。
长肉就长肉吧。
幸福肥,他可以承受的。
PS:对美食文总有一颗不死的心,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写一本美食文呢?又是想转行去新东方学厨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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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分钟,江括和雍长殊就推门进来。
江括看着两人油腻腻的嘴角和手指,伸手挠了挠眉梢:“一大早就这么吃,你们不腻啊?”
元酒和章龄知同款坐姿,同款表情抬头望他,然后果断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腻!
元酒给江括和雍长殊一人递了一双一次性手套:“请你们吃,还有只叫花鸡!”
雍长殊摇了摇头:“我就不吃了,你们吃吧。”
雍长殊将桌上另一份杂酱面推到江括面前:“你先吃,我一会儿去买点别的早点。”
元酒不解地看着他:“你不喜欢啊?”
“不是,我昨晚吃过了,就不跟你们抢。”
雍长殊将叫花鸡从食盒里拿出来,中指关节在泥壳儿上敲了一下,泥壳儿就立刻裂开了。
扑鼻的香味儿瞬间盈满整个会议室。
“这些菜本来就不是很多,你们几个熬了大夜,辛苦了,多吃点。”
元酒是昨天就没尝到这些菜,这都是纪京白专门给她准备的。
分量很多,主要还是纪京白担心她在外面待几天,把自己给饿着。
虽然道观里所有人都知道,元酒三天三夜不吃饭也没半点儿问题。
他毕竟是千年狐狸,熬个夜对他来说没什么。
但是对于江括和章龄知而言,却很消耗身体。
吃点好吃的,也算是犒劳。
……
元酒看他熟练地将叫花鸡用餐刀切分好,然后摘掉了手套,转身离开会议室。
作为一只狐狸,看到香喷喷的鸡,竟然这么有定力。
元酒很是佩服他!
反正,她不是狐狸都忍不住。
还是赶紧干饭吧,吃到肚子里才算自己的。
……
吃过早饭,章龄知和江括很快就收拾了一下,抓紧时间出去走访了。
章龄知邀请了元酒随同,但她思考了一会儿,坚定地拒绝了。
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素真教和恶鬼,还有残魂的事情,特管局已经安排了人手在查,去走访她也帮不上忙,所以……
她要去搞钱啦!
先把杜正周家里那个布置阵法的材料选一选。
她不打算用自己小金库里的库存,那些东西都是顶好的,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如果给杜家布置阵法,她觉得有些大材小用,千万价格她觉得亏呀。
再则,这种从修仙界弄来的东西,若是真的流入普通人家里,藏得严严实实倒还好说,如果藏得不够严实,或则谁说漏了嘴,说不定还会招来一堆麻烦,甚至灭门惨祸。
她设置阵法,是为了给自己打响名气的,不是为了给自己反向宣传。
所以,选材还是选本地的比较好。
一些有灵气的玉和古物就可以。
虽然不如灵石效果佳,但是玉养人,人养玉,相辅相成,长期蕴养效果也是非常好的。
……
元酒这次出门戴了个口罩。
本来她是不想的,但是想起之前章龄知拿给她看得热搜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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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坐公交被小姐姐盯了全程,还差点儿追上来要微信的经历,让她觉得“低调苟命”四个字非常正确。
公交车很快就停在了北海市老北街站,附近有一个古玩市场,古玩市场外围还有不少小店。
元酒一下车,就发现附近人还挺多的。
尤其是中老年人。
当然,年轻人也有,但是个个看起来都很……懂行的样子。
反正她也不是很懂,打算先逛逛,如果太贵……
她就要找小帮手来压价。
反正,她绝对不要当冤大头。
……
元酒站在原地看了一圈,决定先去古玩市场逛逛,那边人最多,货物也多,能碰到有灵气的物件概率也更大一些。
她倒是没有一进去就往那些古玩店里钻,反而两手揣在兜里,跟着小老太太一样,慢悠悠地沿着地摊儿逛着。
路过七八家近九成都是假货的地摊儿,元酒停在了第九个地摊前,蹲下身子先看了眼坐在小马扎上的五六岁小孩儿。
这小孩儿留着小平头,穿着水洗蓝贴花的马裤,身上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背心,穿着一双小黄鸭拖鞋,正抱着一个木鱼在摊位后面“笃笃笃”地敲着。
元酒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随手捻起一个两指大小的黄铜貔貅:“小孩儿,这摊位谁说了算啊?”
敲木鱼的小孩儿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别问我,我修仙呢。”
元酒捏着貔貅顿时乐了:“你这哪儿是修仙,你这是要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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