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听起来矛盾,但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哪怕是法律也一样如此……
一个人犯了命案,自会有法律去处置,岂能因为他杀了人,任何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杀了他?
这样的作为看似是在履行正义,可是用这样的方式无异于让自己也成了杀人犯,会陷入无限的恶性循环中。
这是法律角度。
若从因果角度来讲也大差不差——
陈飞云种下恶因,自会有恶果来收拾他,至于这份恶果谁来操持,我想不应该是可儿,更不应该是老太太。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们把陈家的人都杀光了又怎样?解掉的无非是心里的一口气,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死去的人也不会为此复生,相反,她们会饱受业力的折磨!
业力二字,听起来轻如鸿毛,实则只有真正修行的人才知道,它的分量重如泰山。
正所谓: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
可儿杀了陈飞云,这之后还不是要在长达七八十年的噩梦中不断的重复自杀的痛苦?而老太太也会在十八层地狱中苦受煎熬!
她们明明是受害者,明明是最惨的人,明明也用她们的方式报了仇,可是她们受到的痛苦和折磨却变得越来越大,这又是何必?
我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盯着倒在地上的老太太,只见她喘着粗气,大汗淋漓,胸膛快速起伏,而可儿……满脸憎恨,姿态警惕,眼神中的杀气就快要化作实质的刀锋。
我无奈地劝道:“奶奶,你真的想让可儿永世不得超生、永无止境的体验着自杀的痛苦吗?”
老太太没有吭声,只是脸上明显划过一丝犹豫。
我又盯着可儿:“人生苦短,奶奶已经煎熬了大半辈子,你忍心看着她去世了后,还要到地府里泡着热油锅、忍受千刀万剐之苦吗?”
“我……”可儿张张嘴,似乎想反驳我,可是话到嘴边,她凝视着老太太,却又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唯有一行清泪缓缓的涌出。
“唉!”我苦叹道:“把你们的事情说出来吧,我能帮的一定帮你们!”
我很真挚的看着她们,这些话也是由心而发。
即便我是陈家请来的,即便他们也愿意给我钱,可是从小的教育告诉我,没有钱可以想办法赚,但是没了良心,哪怕只有一次,就永远找不回来了。
老太太空洞的眼白紧紧的对着我,眉头一颤一颤的,仿佛想极力的睁开眼睛看看我,但最终……她放弃了。
她摇头晃脑、垂头丧气的长长吐出一口气,摇晃的身子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罢了,罢了!!老头子……这就是命啊,你在黄泉之下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一家人的命啊!”
老太太闭上眼,任由一颗颗豆大的苦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唉声叹气,哭天喊地,显然已放弃了继续拿刀砍我们的冲动,就那么瘫坐在地上,神情悲惨的念叨着老头子。
听到这些话,可儿哭得更凶了,凄厉的声音和老太太的喊叫在那红灯笼的照应下,竟有些摄人心魂,让人毛骨悚然,吓得晕去了的陈东强都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陈东强一看这情况,脸色大变,“小徐,这……”
我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紧盯着老太太问道:“奶奶,我想你和陈家的恩怨……应该是在三四十年前吧?也就是陈老爷子还活着的那时候!?”
因为若非如此,陈东强和陈东海不可能对这件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既然他们不知道,矛头又是冲着陈老爷子的阴宅去的,这就只能说明一点……
那就是老太太和陈家的恩怨极可能是陈老爷子导致的,只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无从得知。
果不其然,随着我这番话落下,老太太的表情忽然变得悲愤不已,一抹怨恨再次升腾:
“娘希匹的陈刚!!我们一家阴阳两隔,全都是他害的!凭什么他的后代子孙满堂,享尽荣华富贵,而我们唐家……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公平吗?我们做了一辈子的善事,我家老头子拜了半辈子的佛,换来的却是这样的打狗下场,难道这就是善因善果吗?”
老太太义愤填膺。
可儿哭着摇头道:“奶奶,您别说了呜呜呜……”
“说!我当然要说!”老太太皱着眉头,已经笃定了主意,“要是不说出来,陈刚那西撇宗萨的后代岂不是连他做过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他的后人,他到底有多么无耻!”
我和陈东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不解的盯着老太太。
而老太太……
在酝酿了一会儿后,颤抖着声音讲起了他们的故事:
大概在四十五年前。
陈唐两家那会儿都住在贫穷的村里,各自靠着分下来的土地耕种为食。
唐鹏……也就是老太太的丈夫,那会儿还是村里有名的先生,倒不是什么教书先生,而是算命先生。
据说十分精通文王八卦,经常给人算算良辰吉日,或者哪家丢了牛,哪家小孩子不见了,他手指头一掐,就能算的大差不差。
也由此在乡里乡外有了些名气,附近村子的人不少会慕名而来,专门找他问一卦。
正因如此,他们唐家的日子过得比一般人舒服,尽管田不大,人丁也不多,可却从来不愁吃喝。
然而就在有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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