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这次的幻觉……”

他把他夜里梦到的事告诉了她，嘴里嚷嚷着对不起。

“我其实……其实当时打算给苗苗道歉的。但你来了，根本不听我解释，直接歇斯底里的把我和方晴都骂了一通。我觉得你太暴躁了，才说了些难听的话，但没想到你气得把方晴这里的东西全砸了。我不是责怪你，只是当时……当时气昏了头。”

林玉瑶噗嗤一声笑。

陆江庭又急切的说：“还有，你们生气的走了，我是想追你们来着，但是我……”他不敢说……可还是鼓起勇气小声的说了，“我留下来帮方晴收拾残局了，收拾好后我立刻就去追你们了。可是……你们没给我机会，你们回了老家。”

哦，原来是这样啊。

林玉瑶当然记得这一茬。

可他是不是忘了说重点啊。

明明是他说的，如果不给方晴道歉，那么她们晚上就别想住这里了。

她没钱啊，手里剩下不多的钱，只够回去的车费，她不敢拿去住招待所，又不可能给方晴道歉，所以她能怎么办呢？

“你的故事挺有意思的。”林玉瑶淡笑了下开口，片刻后眸色一变，“只是……我有些疑惑啊，如果你口中说的那个‘玉瑶’这么凶悍暴躁，她怎么没留下来撕了你们啊。你用什么事拿捏了她，让她不敢呢？”

她的话，如惊雷在陆江庭的脑子里炸响。

是，他威胁她了。

为了阻止她继续闹下去，他说他以后不会再寄一分钱回去。

她砸多少，他就从给她的生活费里扣多少出来赔偿给方晴。

陆江庭满脸血色褪尽，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玉瑶看到他的反应，心想他应该是想起来了。

有点儿意思。

她故作深沉的发问，“为什么急着走呢？是房子砸了没地方住吗？可以去住酒店呀，也没几个钱。”

陆江庭一个踉跄。

他又想起来了，玉瑶带着女儿过来，除了过来找他，还为拿钱。

那年送走了他母亲，办了丧事，家里还欠了些钱。

她急需从他手里拿到那笔钱。

可是……直到她走，他都没给过她一分钱。

住酒店没几个钱，这是之于现在的玉瑶。

可是幻境里的那个，穿着最朴素的衣裳，那还是几年前的。

她别说住酒店了，招待所都住不起。

他不给她钱，她又不愿意向方晴低头，她不走还能怎么办？

她只能去赶着当天的火车离开。

陆江庭觉得自己真是该死，真是该死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玉瑶，我……我该死，我真是该死。”

他欲走向她，可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不敢靠近。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

林玉瑶显得很淡定，点点头说：“嗯，你的故事很有意思。”

陆江庭猛的一怔。

是了，对她来说，他说的都是故事。

所以……他上次猜测的，玉瑶可能也有过相同的幻觉，一定是假的吧？

这是他自己的猜测，一定。

“说完了吗？”

陆江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