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张潇涵沉沦在了物质里,变成了十足的“问题少女”,性格也发生了变化,虽说开朗了,却有点开朗的过头儿。
后来高考失利,复读了一年,也是在这一年里,她才有所改变,大学期间,她谁都没靠,一直是自己赚钱养自己,一直到现在,做到了宇华公司总监的位置。
一边讲着,二章两眼泛红,郭大纲心里也有了些感触。
后来二人没话了,只剩下喝酒,话都在酒里,酒,当然也都在话里。
眼瞅着钟表时针指向九,桌上的酒也只剩了空瓶。
再看二位,一个个脸颊都红扑扑的,看着对方,没有别的表情,就只剩下呵呵乐。
“嘿嘿……”
二章呲牙咧嘴地站起身,不住点头,好像对郭大纲挺满意,郭大纲也跟着站起来,那意思是为了表示礼貌。
“兄dei!”
“哥哥!”
二人越靠越近,最终都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额头定在一起。
二章笑着说:“记住喽,我叫王开章,小名二章,以后遇上事,找我!”
“得嘞!”
郭大纲呵呵笑了两声,含糊不清地说:“你就是我哥哥,我就是你兄弟!”
华国人啊,喝了酒就是这样,哪怕俩人之前脸面儿都没见过,几杯酒下去,也能以兄弟相称,嘿!
“我,天不早了,我该走了!”
二章笑着转过身,脚底下拌着蒜往外走。
郭大纲点点头,扯着脖子朝里屋喊:“张潇涵,你表哥要走了,快送送他!”
张潇涵这才从里屋出来,看二位这醉么咕咚的样子,一点都不赶到惊讶,因为这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没事,不用送!”
二章抬起手,连连摇晃着说:“我一点事都没有,你们休息吧!”
说完,他还原地蹦了两下,那意思好像是证明自己没喝多。
张潇涵呵呵一笑,掺着表哥到门口,可二章这人也执拗,非得不让送。
“妹子,甭管我了,我没事,我替你高兴啊!”
二章站在门外,紧紧拉着她的手,摇头晃脑地说:“郭大纲是个好人,会有好报啊,好好处,别闹矛盾!”
“得嘞,我知道!”
张潇涵低着头应答到,不知为何,她竟有一丝脸红。
二章微微点头,猛的转身,边下楼边说:“我走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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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都喝这样了,还没事呢!”
张潇涵望着门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反手关上门,转身一看,嚯……
郭大纲竟然依偎在沙发上睡着了,身子在沙发上,两只脚耷拉在地上,一边睡觉一边打着呼噜,哈喇子,鼻涕泡儿,肆意往外冒。
“喂!”
张潇涵走到他身边,叫了两声,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再看桌上,也是狼藉一片,菜都被吃光了,酒也完了,就剩一堆带着残渣的塑料袋,和两个空瓶。
她无奈地笑了笑,继而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又伸手在郭大纲肩膀拍了两下。
“嘿,醒醒啊,先去洗脸,然后回去睡!”她提高了嗓门说到。
郭大纲抬起手,胡乱比划了两下,眼睛也不睁,含含糊糊地说:“好,回去睡……好!”
话音落下,手也放下了,可他的身体纹丝不动,呼噜声又响起来了。
“嘿,真行!”
张潇涵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着郭大纲喝醉的样子,她觉得还挺可爱的。
她转身进了洗手间,不一会,端出来一盆温水,上边搭着一条毛巾。
端着走到郭大纲身边,她蹲下身,把盆放在地上,继而拿起毛巾,在水里投了几下,然后拧出水。
继而,她往前抢身,用手拿着毛巾,一点点给郭大纲擦脸。
郭大纲的脸上,有些哈喇子和吃东西的油,挺墨迹的,可张潇涵却一点都不嫌弃,蹲在他身旁,很耐心地给他擦,一边擦着,她脸上还挂起一副难言的微笑。
……
“喂,消费者投诉中心吗?对,我投诉,我是国都市民,我姓张!”
转天一早,张子真躺在床上瞅着钟表,一见时针稳稳地指在数字“8”上,他立马就拨通了消费者投诉电话。
嘿,估计今儿他是第一个投诉的,按新兴起的网络词汇说,他这叫“沙发”。
“对,对,可吃死我了,您们可得好好调查啊!”
张子真把自己吃完“滇南老方”之后的一系列不良反应,添油加醋地全给人家说了一遍,当然,他没说自己的体重,也没说自己过量服药,只说了那些不良反应。
而且他特别强调,说郭大纲这个人太坏了,昧着良心说话,还说自己就是因为对他信任,才买了这东西,最终让自己难受。
所以他一再恳求啊,让消协一定要惩治这个做假代言的人,足足强调了十几遍,估计那个话务员都听烦了。
挂了电话,张子真望着天花板,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微笑,心里感觉美美哒,因为他觉得这个举报电话,是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只要让郭大纲没好果子吃,他心里就比吃了蜜还甜。
“咕噜噜……”
就在他心里美滋滋的时候,肚子里又翻江倒海地折腾了起来。
“哎呀,不行,还,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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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顾自念叨了两句,继而拖着疲软的身体,费力地下床,夹着腿,飞速走到了厕所。
……
“哎呀~”
郭大纲在全身酸痛之中醒来,动动身子,骨头节儿就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毕竟昨晚上在沙发上窝了一宿,身体肯定会不好受啊!
坐起身,就见茶几上摆了一个保温桶,上边还贴着个粉色的便签。
“记得吃早饭,小嘎巴死的!”
郭大纲一笑,很明显,这字条是张潇涵留下的,他一边扭鼻子一边抬手,打开之后,就发现保温桶有两层,上层是焦圈和咸菜丝儿,下层是豆汁儿。
豆汁还行,还热乎呢,可是焦圈这么一捂,全都软了。
可郭大纲的心依然觉得很暖,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有人给买早餐,无论这个人是谁,无论这个人跟你什么关系,他都会带给你幸福的感觉。
郭大纲乐么滋的,坐正了身子,继而伸手抓起焦圈,端起豆汁,要吃还没吃呢,突然听到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谁啊?”
“我,二章!”
“哦,好!”
郭大纲赶忙起身去开门,心说,他怎么又来了呢,能有什么事呢,不过人家是张潇涵的表哥,不请进来,还真不合适。
“哟,二哥啊,您怎么又来了!”郭大纲乐么滋地说。
“哦,昨天我车停楼下了,今儿来取车,顺便,告诉你一件事!”
说着,二章眯缝起了眼睛,一副故作神秘地样子,郭大纲只得笑了笑,心说,他能有什么事呢,这个人,还真有点神神叨叨的。
“里边请吧,屋里说!”
无奈之下,郭大纲只得把他请进来,让他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二哥,吃饭了吗,在我这吃点?”他寒暄道,其实就是说句客气话,一般那个有眼力价的人,都不会真吃。
可二章太实在了,一听郭大纲说这话,他丝毫都不带客气的,直接伸手抓起焦圈儿,“咔嚓”就是一大口,令一只手端起豆汁儿,“咕嘟嘟”往肚里灌。
“嘿!”
郭大纲看着他这吃相,这股不客气的劲儿哟,可真是世间少有。
“哎,你,你吃了吗?”二章突然放下碗,吧嗒着嘴问到。
“吃了,吃了,你快吃你的吧,甭管我!”郭大纲乐么滋回答,看他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只能说些这种客气话。
可二章丝毫没跟他客气啊,豆汁,焦圈儿,全都下了肚,就连最后那一点咸菜丝都没放过,直接倒在嘴里嚼。
“行嘞,谢谢啊!”
吃饱喝足,他乐么滋地说到,继而抹抹嘴,站起身就要走。
可是他刚到门口,猛的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刚进门时的那种神秘。
“怎,怎么了,没吃饱?”郭大纲略带紧张地问到。
“不不,我是有事跟你说,我都给忘了!”
二章挠挠头,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那什么,有个事希望你能注意一下,张子真好像在服用你的减肥药,然后,昨天闹了不良反应,挺厉害的,搞不好……”
“嗨,没事!”
郭大纲摆摆手,自信地说:“那药绝对没问题,再说了,我只是个代言人,有事都得找厂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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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最好!”
二章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说:“我也不希望你有事,行啦,我走了!”
说着,他脸上再次挤出一丝微笑,这么一笑的,嘴角残留的饭渣特别明显。
郭大纲点点头,长长叹了口气,目送着二章离开,他才再次坐回沙发上,张子真又想憋坏水,这他不担心,因为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可是,肚子都饿瘪了,早饭全TM让二章吃了啊!
……
下午,郭大纲照常去了小剧场,一到那,他就立马刚收的这批学员的名单,要从里边选出两个人来,跟着一起去澳联。
因为人家詹姆斯只给了十个名额,小剧场现役演员,包括曹航和孙京在内,已经有八位了,所以只能从那些学员里挑出两位。
本来他想直接就带韩天和钱侠去的,毕竟这俩孩子比其他的人基本功要扎实,很稳,水平还算不错的。
可他又一琢磨,这样做的话,未免有些不公正,所以还是要做一个考核,等到“封箱演出”的时候,看看孩子们的表现,想来,那俩孩子倘若真的不错,也就一定会脱颖而出的。
“唉……”
想到这,他又沉沉叹了口气,还在为场地问题发愁。
足足过去三天了,也不知那吴老板怎么样,是否把剧院打扫利索了,还记得上次去,那地方跟个垃圾场似的,简直是“脏乱差”的典型。那天给他打了钱,也不知他请人收拾没有。
郭大纲想到这,不禁轻笑两下,因为那天吴老板说了,剧院好久没用过,所以没人打扫,他要价高,就是为了多花点钱,把剧院好好收拾一下。
唉……这哪是狮子大开口啊,这简直是“吃”上郭大纲了。
也不知弄成什么样了,郭大纲还挺担心,毕竟各路宣传已经打出去了,而且短短三天之内,就已经通过电话售票的方式,预定出去了百分之八十的门票。
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回本了,剩下百分之二十能够顺利卖出去的话,那就是这场演出的纯利润。
想到这,郭大纲有些高兴,因为算了算,大家都能分到不少的钱,足足可以过个“肥年”。
……
“唉,对,我是国都市民,我姓张啊!”
整整一天,张子真都没下床,倒不是懒,而是他仍在虚脱之中。
可他也没闲着,一直在给一些个食品药品监管部门打电话,跟他们举报“滇南老方”的问题。
他举报问题的时候,并没说这药怎么样,而是死咬住了郭大纲,非说他作为“明星”,赚钱不讲良心,做虚假广告,而且说自己就是因为他才买药,让有关部门严加处置。
光这么举报,也许还没那么可恨,最可恨的是他换着电话号码打,每个电话号码拨出去的时候,他还会模仿各种不同的语气和口音,合着说了这么多年相声,练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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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天下来,他足足打了几十个电话,不管怎么样,最起码心里得到了满足。
他知道,马上就要“3.15”了,这可是国际消费者权益日,到时候,不单是华国,全国各地都会举行一个关于消费者的节目,到时候会列举出许多的反面典型,哼,那时候就有郭大纲的好果子吃喽!
想到这,他摸摸自己因为“排毒”而拉稀,都被拉瘪了的肚子,觉得自己做的这一系列“牺牲”,都是值得的。
……
“大年初一头一天,过了初二是初三,初一十五半个月,六月三十整半年!”
车载电台里传来老段子,相声名家的声音清脆悦耳,只可惜斯人已逝。
郭大纲坐在副驾驶,听的津津有味儿,一边听,还不住咧嘴笑,其实没啥笑点,他就是喜欢这位老先生的声音。
张潇涵睡眼朦胧地开着车,好不容易公司放了年假,却要在今天一大早就爬起来,开车带郭大纲去千意剧院排练
今儿的日子很特殊,是农历的腊月二十三,华国人称之为“小年”,是焚香祭灶的日子。
基本上,每家每户就从今天开始,一点点走向新年了。
国都呢,也渐渐有了些年味儿,可市中心那些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之间,一点都不显,也就马路边有几个摆小摊卖春联的,从他们的摊位上,能看到一点红色。
开到老城区,总算有了些感觉,这边的楼宇不高,有些陈旧,但往往这些陈旧的小楼,能给人一种真正到了家的感觉。
放眼望去,有些小楼外边挂了五颜六色的拉花,门口也贴上了春联,有的路上红红的一片,十分喜庆,很明显,是刚放过鞭炮。
郭大纲吧车窗摇下来,微微侧头,闻着玻璃缝隙里传来的火药味儿,伴着冷空气,,闻起来有种别样的感受。
还记得小时候,他一度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年味儿”,只是这些年华国好多地方都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作为首都的国都市更甚,似乎这老城区不大有人管,所以还有人在燃放吧。
“嘶……”
郭大纲深吸了一口这奇怪的气味,继而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模样,似乎是陶醉其中。
张潇涵则从方向盘上抽出一只手,重重打在他后脑勺。
“冷死了,赶紧把窗户关上,真是的!”她一脸嫌弃地说到。
“不关!”
郭大纲揉着脑袋,把脸一横,说:“这就叫年味儿,我现在属于在品味年味儿!”
“去你的吧!”
张潇涵无奈地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欢喜冤家说着笑着,眼瞅就到了千意剧院,郭大纲万没想到,这大剧院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焕然一新。
门口的破门换成了新的,而且整个前脸都刷了一层新油漆,上边的大牌子也换成了崭新的,楼顶的钢板大字也换了,在阳光下,烁烁放光。
郭大纲微微点头,心说,我这二十万可真没白花,人家吴老板拿了钱,还真搞了个“大工程”!
“发什么呆啊,赶紧下车!”
张潇涵下车,到郭大纲这边,打着哆嗦说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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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下了车,并肩走进千意大剧院。
进去一看,嚯,里边也挺干净了,看来这吴老板还不赖,没少费心,拿了钱之后,事办的还算妥当。
剧院里,灯明瓦亮,地面上一尘不染,一排排的座椅也全都擦干净了,不锈钢把手都直放光。
舞台上也十分利索,之前的那些杂物全都清理干净了,还铺上了大红色地摊,后面是红色大背景,上下场门上方,都贴上了大大的福字。
郭大纲站在后排,看着三千个位子,不住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模样,心说,这还像点样儿嘛,这么大的剧场要是能够坐满人,真可谓一个气势恢宏啊!
各路灯光也准备好了,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调试,可能是希望做到尽善尽美吧。
“郭老板,郭老板!”
吴经理一回头,瞥见他们来了,赶忙抱拳拱手走过来,上前之后,还微微欠身。
“郭老板,过年好啊!”吴经理乐么滋地说到。
“吴老板,过年好,过年好!”郭大纲连忙抱拳拱手,客气地还礼。
“这位是郭夫人吧,真是天姿国色,沉鱼落雁啊!”吴经理转脸又对张潇涵赞美,不得不说,人家做生意的,就是会说话,这小词儿整得,一套一套的。
张潇涵一听这话,脸颊不禁有些微红,继而扭脸看向郭大纲,郭大纲摆摆手,连忙解释。
“这,这就是我一朋友,您别拿我开心了!”他微笑着说到。
“哎呀!”
吴经理一咂舌,眯缝着小眼睛打趣说:“您瞧,这话不对了吧,多少的夫妻两口子,都是从朋友开始的,谁还不得有个过渡阶段啊!”
说着,他坏坏地,朝着郭大纲使了个眼色。
郭大纲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岔开话题,板起脸说:“那个,我得提两点啊,第一,我们俩这么轻易就进来了,您不是说有安保人员吗,人呢?”
“哟,有,说了就肯定有!”
吴经理点点头,认真地说:“这不是,我请了安保公司,只负责下午四点到凌晨一点,因为我想到如果白天雇他们,晚上要是晚了,是要花加班费的,所以就请了个夜班的!”
“嚯,呵呵……”
郭大纲一听这话,不禁笑出了声,心说,这老头儿可真精明,不禁会算计,还能全算计对了点儿,真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啊!
“还有,后台怎么样了,有没有给安排的好一点?”郭大纲又问。
“这您放心,我全让人拾掇出来了!”
吴经理一脸严肃,排着胸脯说:“果脯,蜜饯,茶水,点心,应有尽有,留着你们饮场,您自己去看看,包您满意!”
“好,我去看看!”
郭大纲答应了一句,继而背过手,迈着四方步,顺着一排排座椅之间往下走,两边有几个在调试设备的工作人员,一见这就是郭大纲本人,纷纷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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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背着手,觉得还挺有优越感,走着走着,他又抽出一只手,跟大家打招呼。
“大家好啊,好好干,一会我给大家买鸡腿!”他边走,边挥手,边得意洋洋地说到。
工人们一听,全都笑了,没想到这郭大纲现实中也这么可乐,而且没什么大架子,还算平易近人,不像那些演员似的,在外边随便有点事就大喊大叫,好像谁欠他的似的。
到了后台一看,嘿,可真不错,所有的垃圾都清理走了,桌椅板凳也焕然一新,这个吴经理,也是够厉害的,拿了郭大纲的钱,真给自己的剧院来了个“大换血”。
桌上摆了一红一绿两个茶叶盒,盒子四周围绕着各种吃的,果脯,瓜子,蜜饯,都是老一辈曲艺演员饮场时喜爱的小零食,由此可见,吴经理想的真够周到。
“好,好!”
郭大纲点点头,连连称赞,心说,这才像点样子,后台干净不为别的,这体现的是对各位演员的尊重,吴经理做的很到位。
“怎么样,郭老板,可还满意啊?”吴经理乐么滋地问到。
“满意,很妥当啊!”郭大纲点点头说。
此情此景,不禁让他想起了一位故人,那就是曾经张氏集团的张老板,是一位十足的大孝子,那个时候,要是没有他的帮衬,或许郭大纲很难走到今天。
还记得那是四年前,他刚在底商办小剧场的时候,根本没有观众,唯独有一个坐轮椅的老头儿,就爱听相声。
本来郭大纲没以为什么,却没想到老头儿的儿子是千万富豪,有的是钱,后来邀他们到社区里演出。
那次演出让郭大纲记忆犹新,因为那是他说相声以来,第一次面对上千名观众,张老板人也局气,后台虽然简易,却安排的不错,也有各种饮场的茶水和小零食,特别周全。
只可惜好人没好报,他突然破了产,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老爷子的身体也不怎么样了。今年小剧场搬到了落春茶园,他还就没来过。
郭大纲想到这,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说,对自己有恩的人,可全都不能忘,眼瞅着快春节了,一定要去老张家看看。
“老张家”……唉,同样是姓张,张老板和张子真,他俩这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行,我上台再看看,一会儿大家都到了,少不了麻烦您!”
郭大纲挤出一丝微笑,扭头对吴经理说到。
吴经理点点头,乐么滋地说:“您瞧这话说的,应该的,我的地盘嘛,您花了钱,一切我都会给您安排妥当!”
听完这话,郭大纲点点头,微微一笑,继而迈开步子,走到上场门边,撩开门帘,走上了舞台,站到了小桌边。
这时候,正赶上灯光调试,明亮的聚光灯正好照着他。
他望着前方,全场三千个座位尽收眼底,他知道,灯光是属于自己的,观众是属于自己的,舞台,更是属于自己的。
“行啦,调小点,够晃眼的!”
约摸三分钟他就支撑不住了,赶忙吩咐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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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内各种设备调节完毕,演员们和学员们赶在十点半左右,陆陆续续到场,唯独缺徐天。
郭大纲赶紧组织着大家排练,上台走过场,又把孙京拉过来询问。
“京子,你徐大爷呢?”他皱着眉头,担心地问到。
“噢!”
孙京笑了笑,无奈地说:“一大早他就出去了,说是小年儿了,跟朋友聚聚,然后给我们了五百块钱,让我们打车来!”
“嚯……”
郭大纲一笑,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但他还是表示理解的,毕竟徐天出身大户人家,亲朋好友特别多,赶着过节出去聚个会,也无可厚非。
而且他觉得徐天是个局气人,肯定不会放别人鸽子,更何况这是泽恩社招收学员以来第一次“封箱”演出,也是第一次自己承办的商演,想来,他不会耽误。
“行,你就先去排练吧,估计下午才能来!”郭大纲挤出一丝微笑,轻轻对孙京说到。
孙京应了一声,转身去台上,郭大纲则原地嘬牙花子,这个徐天啊,今儿这么大日子还得去喝酒,他知道,这是个见酒没命的主儿啊,可千万别喝多,今儿太重要了。
想到这,郭大纲不禁倒憋气,心中固然是有些不乐意,却也不能表达,毕竟都是哥们儿弟兄,唉……
就这样,演员们开始排练,到中午,大家一起吃的盒饭,按照郭大纲的指示,无论是演员,还是现场的工作人员,盒饭里通通加鸡腿,一是为了体现他的善良,二嘛,今儿是小年,得吃点好的。
吃完饭,大家休息,各位演员全到了后台,学员则是横七竖八地躺在舞台上。现在没外人,随意一点也无妨,郭大纲也没管他们,实际上,这种行为搁过去讲,是对舞台的不尊重。
下午两点半,继续排练,可徐天还没到位,郭大纲攥着台词本,反反复复念了十几遍了,其实本子上没什么,主要靠的是演员之间的配合,提前排练,无非就是熟悉一下具体流程,可这个徐天哟……
左等不来,又等也不来,约摸下午四点,演员走最后一遍过场,郭大纲坐在观众席前排观瞧,这时候,孙京慌慌张张地跑来了。
“二舅,二舅喂!”
他上气不接下气,支支吾吾地喊到。
“怎么了?”
郭大纲连忙扔下手里的台词本,皱着眉头问到。
“来了,徐老师让人拉来了!”孙京愁眉苦脸地说到,一看就是有事。
“拉来了!”
郭大纲摸不着头脑,平日里徐天一来,无非就是跟后台打个招呼,没什么别的事,今儿怎么还让人拉来的,难道出事了
“怎么拉来的,什么情况!”他又追问,继而赶忙起身往后台走。
孙京在前边引路,边走边回头说:“您赶紧去看看吧,徐老好像喝多了,有人开着他的车把他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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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
郭大纲感叹一声,继而跟着孙京一起走出后台,从后门出去一看,嘿,真够瞧的。
那辆破捷达就停在门口,后边窗户半开着,呼呼往外冒白色的水汽,再一看,徐天正躺在后座上呼呼大睡,四仰八叉,小脸通红,看这样就是喝了不少。
“快把他给我叫起来!”郭大纲喘着大气说到,此刻,他有点想骂街。
“好!”
孙京应了两声,继而向前两步,打开车门,一边拍着徐天的胸脯一边喊他,可他一丝丝反应都没有,呼噜声却是越打越响。
郭大纲看不下去了,往前走了两步,抬起手,抡圆了打在他的胸脯上。
就见徐天“嗝”一声,挺了下身子,又恢复原状。
“哎呀……。”
郭大纲叹了口气,继而抬起手,扒开徐天的眼皮,黑白眼珠的露出来了,可他仍旧没醒,也不知这是喝了多少酒,竟然这样了!
又尝试着叫了几次,他无奈地对孙京说:“得,赶紧叫你方叔出来,把他背进去吧!”
孙京应了一声,转头跑进屋里,没多久拉着方越多急火火跑过来,方越多身强体壮,赶紧就把徐天背进了后台,可他还是不省人事,窝在椅子上,仍旧呼呼大睡。
“哎呀……”
郭大纲看着徐天,心里是真发愁啊,眼瞅着就五点半了,还有一个小时节目就要开演,他还没醒,这该如何是好!
“那个,准备一下!”
郭大纲坐在椅子上,咽了下口水,开始对大家嘱咐。
“一会儿,青子,你的开场板儿唱一点,多唱两段,然后京子,你先上,然后节目时间拉长一点,实在不行就翻场,多讲几个笑话!”
往常的节目流程就是先打开场板儿,然后别的演员开场,郭大纲和徐天只演排在双数的节目,然后攒底。
所以他特意嘱咐孙京今天的节目长一点,因为不知道徐天什么时候能醒,但是看这架势,也就差不多了。
一直到晚上六点半,节目正式开始,吕青的开场板儿足足打了十五分钟,唱了两个大长段子。
要知道,在一般的快板儿节目中,这是很少见的,再长的段子,加上一点“闲白”,有十分钟也就足够了,他唱十五分钟,可真是豁出去了。
好在观众们都不大内行,或者是出于对他们的喜爱,总之没人嫌弃。
接下来的段子就是孙京和吕青和说的,最近他们俩一直搭档,毕竟二人在之前没有伙计,所以现在只能搭在一起。
不过他俩的效果不错,孙京机灵,急性子,吕青呢,却总是慢吞吞的,所以这二人搭在一起,显得十分和谐。
本来他俩准备的是二十分钟的节目,郭大纲却让他们照着半小时来,演到后边孙京都冒汗了,因为他有些紧张。
好在这小子基本功不错,功底足,就算是放慢节奏,观众也很难察觉,可他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啊,时不时瞟向上场门的方向,就是在等郭大纲的信号。
再说后台,郭大纲守在徐天身边,听着不打呼噜了,好像好点了,他立马抄起茶杯。
“醒醒吧您呐!”
说着,他含了一大口水,继而“噗”的一声,全喷在了徐天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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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哎呀我去!”
徐天只感觉一激灵,猛的挺起身,那些水珠喷在他通红的脸上,很快就蒸发了,因为他喝了太多酒,脸上太烫了。
“哎呀,哟,大纲!”
他微微一笑,环顾四周,置身于陌生的环境里,有点找不着北。
郭大纲面沉似水,还有些哭笑不得,两只眼睛瞪着他,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哎呀,咱啥时候演出?”
徐天摸不着头脑,只得乐么滋问到,一边说着,随手抓起一瓶矿泉水,“咕嘟嘟”一饮而尽。
郭大纲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你呀你,还知道演出,看看几点了!”
“啊?我迟到了?”
徐天一蹙眉,念叨着,低头一看手表,不由得大惊失色。
“哎呀,我,我这!”
他慌慌张张地脱下衣服,三两下换上大褂,这在发现后台全体演员都在眼巴眼看着自己,他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两下。
“走,走,该咱上台了,我看到点儿了!”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可酒还没醒,走起路来脚底下拌蒜,晃晃悠悠的。
看他走起路来直么瞪眼的,郭大纲赶忙上前两步把他紧紧扥住,继而跟他嘱咐。
“那什么,天哥,现在京子还没下来,他下来咱就上去,然后我扶着你走,好好捧哏,别闹笑话!”他皱着眉头,十分认真地说。
郭大纲心里就好像着了火一样,要知道,今天不是小演出,要面对的是足足三千位观众,整个千意剧院都坐满了,这要是出了叉子,丢人能丢到国都每一个角落。
“你放心,放心!”
徐天眯缝着眼睛,一张嘴,满满的全是酒气,一边说着,他还摆了摆手,动作显得十分僵硬,郭大纲看着他,不禁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生怕闹出什么乱子来。
郭大纲撩开上场门,嘘了两声,算是给孙京信号。
此时的孙京已经说了半个多小时,一开始准备了二十分钟的节目啊,硬生生多说了一倍,他都快支持不住了,好在郭大纲给了信号,他总算能够得到解脱。
……
孙京和吕青鞠躬下台,二人出了一身汗啊,大褂儿都湿透了,方越多上台报幕,一说郭大纲和徐天的名字,场内立马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就叫“碰头彩”,体现出了各位观众对演员的喜爱,搁在平日里,郭大纲不知会有多高兴,可今儿他高兴不起来了,此时此刻,他一直在担心徐天的状态,很怕出岔子。
上场门撩开,郭大纲和徐天手挽手往外走,平时都没这样,一前一后就上来了,今儿完全是因为徐天喝多了,走路不利索,所以郭大纲掺着点他。
观众看了,倒也没什么,也没多想,还以为就是哥俩关系不错,而今天是大日子,所以掺着一点显和谐呢。
二人站在桌子旁,郭大纲站外边,徐天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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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徐天这状态哟,他,像个傻子似的,站在台上,张着嘴,看着台下的观众们,呵呵乐。
这可把郭大纲给气坏了,可是上了台,也不能发作,他只得面带微笑,给大家念开场白。
“亲爱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郭大纲!”
“好!”台下观众纷纷回应,声浪一阵阵。
这时候该徐天说话,相声就是来演去语嘛,郭大纲打完招呼自然就该他了,可是再看他,依旧傻呵呵地瞅着大家呵呵乐。
“咳……”
郭大纲咳嗽了一声,继而挪了挪身子,左半边身体挪到桌子后,右半边身子不懂,继而抬起左腿,狠狠蹬在了徐天大腿根。
徐天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大家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徐天!”
他说话的时候倒没什么异常,毕竟是干这行的,嘴里确实很利索,就是今儿的整体状态哟,实在太差了!
郭大纲着实捏了把汗,可已经上来了,那就说呗,他朝徐天递了个眼神,这才开始接下来的表演。
嚯……这一出节目,哪也不挨着哪,徐天的反应比平时慢了不少,而且好多话都说不出来,好在郭大纲机灵,一上台就有不一样的状态,所以,徐天的这些错全让他给遮过来了,好在观众没发现什么瑕疵。
一段节目结束,观众的掌声十分热烈,这就说明他们并没看出来徐天喝多了。
不得不说,徐天也是有功底的,即便是喝多了,吐字依旧很清晰,思维也还行,跟那些喝了酒就什么都不明白的“酒懵子”比起来,着实强了不少。
郭大纲扶着徐天下台,到后边一看啊,好嘛……徐天已然是汗流浃背,本来人喝多了就爱出汗,一上台,那么多人,还有大闪光灯,他不可能不出汗。
学员已经把茶水沏好了,一见他回来,立马端给他。
徐天接过茶,一饮而尽,继而站起身,咬着牙,“嚓嚓”地在墙上挠了好几下。
演员们都吓着了,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位学员又给他倒了杯茶,他喝完之后,脸又红了不少,什么也不说,又“嚓嚓”地挠墙。
郭大纲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他酒还没醒,但这茶有什么问题呢
想到这他也倒了一杯,轻轻吮了一口之后,立马放下茶杯,好一个顿足捶胸啊!
“我的天啊,这水也太TM烫了,真是的!”他吸着凉气说到。
再看徐天,迷迷瞪瞪的,两片嘴唇都给烫红了,不过他好像没什么反应,靠着椅子背,又睡着了。
郭大纲气坏了,却也不知该说什么,算了,趁着这个空儿,让他睡会吧!
又一段节目表演完毕,这是方越多和刘先生和说的段子,这二位呢,舞台经验都比较丰富,一口气直接说了四十分钟,郭大纲这才把徐天叫醒,俩人继续上台说相声。
徐天仍旧迷迷瞪瞪的,喝多了嘛,眼睛肿了,嘴也肿了,不过嘴肿了是因为刚才喝的水太烫。
“走,说相声!”
郭大纲一把揽住他,扥着他就往台上走,徐天依旧是找不着北,迷迷瞪瞪地,只得跟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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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的演出,就这么就和下来了,可难为了郭大纲。
他知道徐天神智并非很清醒,所以表现得很燥,为的就是吸引观众注意力,让他们少看徐天几眼。
其间,徐天确实有几处错误,不过都被郭大纲给遮过来了,他可谓是使尽浑身解数,连“毯子功”都用上了,在台上是又翻跟头又打滚儿。
不过这样一来,节目效果显得十分火爆,场子里十分激烈,倒是真有了一种“过年”的气氛。
观众们都被带到节目中,恨不得每一缕思绪都跟着他走,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的破绽,倘若告诉大家台上有一位演员喝多了,大家准得以为是郭大纲,因为他太“嗨”了
总算熬过来,大家总算松了口气,后边返场的小节目他干脆没让徐天上,而是带着吕青上来,表演小段子。
观众反响很大,因为他跟徐天合作的多,跟吕青合作的少,所以,大家还以为他这也是别出心裁呢,所以一个个都乐开了花,都觉得自己今儿来对了。
返场小段,郭大纲也没闲着,前边说过,他平时没事了就会静下心来查那些濒临失传的地方小曲儿,希望能在舞台上带给大家,毕竟这都是传统艺术,需要传承。
而且,在演出最后唱传统的民间小曲儿,仿佛已经成了“泽恩社”的习惯,场场都有,从未落下,难能可贵的是观众们也乐此不疲。
今儿他要唱的叫“竹板书”,曲目是《单刀会》,这也是将近失传了,可以说,郭大纲又把它给救了回来。
其实现在的观众挺喜欢传统艺术的,尤其是小曲儿小调儿,因为听着新鲜,可若是没有郭大纲的挖掘和宣传,估计大家不会有这么高的关注度。
就见郭大纲和吕青下台鞠躬,走到下场门又回来了,要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可满场三千人,无论男女老少,一个走的都没有,全拔着腰板儿,认真地看着台上。
“接下来呢,给大家唱一段竹板书!”郭大纲乐么滋地说到,这个点了,一看各位观众全都兴致勃勃,他是打心眼里高兴。
吕青在旁边帮衬,听他这么一说,立马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这幅“七块板儿”。
所谓的竹板书,和快板书一样,伴奏工具都是这“七块板儿”,只不过打出的节奏和点儿不同,而且唱的时候也不一样。
快板书倾向于念,有点像说唱似的,说话的时候没有音律节奏,而竹板书完全是按着节奏唱出来的,这是两者的区别。
而且,是先有的竹板书,过去的快板书,就是“数来宝”,见什么唱什么,江湖气很浓,后来的快板书以数来宝为基础,借鉴了竹板书等传统曲调,取其各种长处而唱出来,也算是提高了艺术格调。
“呱呱……”
“好!”
就听郭大纲刚说完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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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那句诗歌描述的,“有门,不用开开,是我们的,就很美好!”。
郭大纲呵呵一笑,又问:“我唱的也不好,这几天还闹嗓子,不知道大家是愿意听呢,还是愿意听,或者是愿意听,您随意!”
“嚯,合着不给人家选择的余地啊!”吕青捧哏道。
“哈哈……”观众们再次哄堂大笑。
郭大纲点点头,一扭头,冲着吕青脆生生地喊道:“嘿,打板儿开场哟!”
“呱……呱……”
一副七块板儿,在吕青手中上下摆动,这次不能说上下翻飞了,因为竹板书的点儿节奏要慢一些,但吕青是个“竹板小天才”,什么点儿都会,这难不倒他。
“唉!”
郭大纲找点儿开唱,嗓音依旧清澈明亮。
“三国纷纷~民不安~东吴西蜀~汉中原……”
一段《单刀会》唱罢,剧院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差点把房顶给挑起来,其实啊,大部分人没觉出这个唱段有多么好听,只是觉得郭大纲声音不错,很卖力气。
还有些老观众,知道“泽恩社”的规矩,唱完就该收场了,所以,出于客气,他们才会拼命鼓掌。
其他的人看大家都鼓的这么厉害,也跟着附和,就这样,起着哄似的,掌声突然就热烈起来了。
别的地方不显,单说台上,吕青和郭大纲并排站在中间,只觉得震耳欲聋啊
就在这时候,二人往后一扭身,纷纷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观众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顶住神儿,欠身往上边看。
上场门撩开,一众学员以及二位老先生和演员,一股脑全都出来了,二位先生走在前边,徐天和方越多在后边。
他们排好了队形,两名学员掺着一位老师,这么往外走,其实不为别的,二位老先生腿脚都还行,刚才演出都那么激烈,怎么可能上不来台呢
方越多更别提了,那大身板儿,扛头牛都不费劲。
他们这队形,就是为了徐天,因为徐天还迷迷瞪瞪的呢,刚才演出全都是强挣扎着盯下来的,这一不演的,又睡着了。
后来学员们把他叫醒,他就处在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必须用人掺着点,为了不让大家看出破绽,刘先生想了个办法,那就是俩学员掺着一位老师,这样不仅能遮一下徐天的迷瞪,还能让场面显得更和谐一点。
于是乎,大家就呈这种队形上来了。
上台之后,观众们提起了兴趣,万没想到,演出结尾竟然还有这样的彩蛋。
郭大纲给大家介绍,说这些孩子们都是他新收的学员,并且让他们一一上前自我介绍。这是因为孩子们来的时间太短,他并没记清这些人的名字。
观众们自然是掌声越发热烈,正所谓“爱屋及乌”,他们喜欢郭大纲,捎带着也就会对那些孩子们有好感。
就这样,“泽恩社”第一次“封箱演出”圆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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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散场,演员们收拾了一下,也准备走,徐天呢,仍在呼呼大睡,好在孩子们都住在马场,可以打车把他送回去,不然的话,还得派个人麻烦一趟。
单说吴经理,他给一众安保人员结完账,又给保洁下达任务,之后,他立马赶往后台,生怕郭大纲他们离开。
他站在后台门边,看着大家,呵呵地笑着,这样子说不上是悲是喜。
大家都在收拾东西,也没人理他,毕竟今儿是在外边演出,所以郭大纲吩咐大家一定要把后台都给打扫干净,之后才能离开,这足以见一个演员的品格。
“郭班主,班主!”
良久,吴经理才乐么滋地朝郭大纲挥手,说话的声音很小,有点“偷偷摸摸”的劲儿。
郭大纲一见他这架势,立马凑过去,生怕他有什么事,也怕自己哪做得不对,人家挑眼。
“吴老板,怎么了?”
近前,他疑惑地问到。
吴经理却呵呵一笑,一副把激动憋进心里的样子,继而紧紧拉住郭大纲的手,拽着他,到了后台外走廊中的角落。
“郭班主,我,我谢谢您啊!”
吴经理眉头紧锁,一脸严肃,说话时,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啊?”
郭大纲却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这从何说起啊,什么意思,您谢我什么?”
“我……唉……”
吴经理摇摇头,边叹气边说:“我啊,前几年就以为我这个剧院完了,首先,这边是老城区,人流量很少,其次,好多传统的舞台艺术都走向没落,我以为这也就完了,可这,是我家祖传三辈儿的产业啊!”
“啊!”
郭大纲应了一声,不知他到底要表达什么,只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吴经理酝酿了一会,又说:“是您啊,今儿现场这么热闹,效果这么火爆,十几年了,我觉得我的剧场又焕发出了生机!”
说着,他把手伸进一副内兜,从里边摩挲一阵,掏出齐刷刷三沓钞票。
“这是三万块钱,您务必收下,因为我跟您要价要高了,所以我……”
“别,犯不上!”
郭大纲干忙把他的手推回去,客气地说:“你这么说话啊,咱就远了!嗯……反正,您这收拾了一番,也挺不错的,观众也很舒服,演出也很顺利,这就比什么都强,下回,我还来!”
说完,他笑了两下,继而伸出手搭在吴经理肩上,表示友善。
吴经理激动坏了,皱着眉头咧着嘴,高高翘起大拇指。
“仁义啊,郭班主,您仁义啊!”
他激动地说:“您要这么说,咱往后就不谈钱了,以后,千意剧院,是我的,也是您的,您想演就演,我分文不取!”
“这……”
郭大纲又一笑,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要是不同意,就把这三万块收下,咱明算账!”吴经理板起脸说到,继而又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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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同意!”
郭大纲双手举过头顶,这样子跟个投降兵似的。
“好,那就好,您忙您的,咱说定了,不许反悔啊!”
一边说着,吴经理把钱装回兜里,继而扭项回头,快步往前边去了,只留下郭大纲,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一众演员收拾好离场,几位学员搭着徐天,就像搭猪似的。
徐天倒是真不错,睡得很香,只是打车的时候不好打,有的司机嫌他是个“酒懵子”,不乐意拉他,还有的那种神经质的家伙认为他死了,嫌晦气,这不是神经病嘛
总之,最后好不容易坐上车,一众演员各回各的住处。
这一夜相安无事,直到转天凌晨三点,郭大纲的电话突然响了,正是徐天打来的。
“喂?”
他也正困,迷迷瞪瞪的,而且因为昨晚的事还在生徐天的气,所以应电话的语气很差。
就听听筒里传来一阵叹气,还有就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呜呜”声。
“哎呀,天哥,你有事没事,没事挂了啊,还睡觉呢!”郭大纲不耐烦地说到。
就听电话那头徐天又长长叹了口气。
“唉……大纲啊,对不起啊,我喝多了!”徐天沮丧地说到,语气中包含着一百二十分的歉意。
郭大纲反倒一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说,这徐天还挺可爱的,准是到后半夜酒醒了,想起来了,所以特意打个电话道歉。
“好,好嘞!”
郭大纲忍不住笑,说:“那个挂了吧,睡觉!”
“好,睡觉,真对不起!”
徐天又说了几句对不起,才肯挂断了电话,郭大纲则是无奈地摇摇头,心说,这个天哥哟,可真是个“活宝”
第二天,郭大纲一大早就去了落春茶园,吩咐吕青把茶园内外打扫一遍,又把昨天演出的分红给了他,足足一万块。
这次“封箱”赚的也不多,纯利润也就十几万,所以没人分一万也就不少了,至少对吕青来说是这样。
今年,他总算能拿着钱“衣锦还乡”了
这还不算,郭大纲又给茶园老板包了个八百八的大红包,说是过年了,都沾沾喜气。
收拾完,又在外边挂上牌子,说暂时停演,正月十五“开箱”。
之后,他嘱咐吕青可以回家过年了,而他,则是骑着自己的自行车,挎着小包,挨家挨户给演员们送“红利”钱。
最后一站,到了马场,虽说徐天喝多了,可他该拿的钱一分都不会少,郭大纲是个局气人,尤其是在钱这方面。
徐天一见他,臊眉耷眼的,还在为昨天的事不好意思,可郭大纲没怎么计较,也没提,既然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
给完徐天的钱,又把各位小朋友召集到了一起,每人一千块,领完钱回家过年,当老师的,这一点可谓做的是仁至义尽。
孩子们也高兴啊,到这以后,天天就是吃饭睡觉逗动物,过年放假还有钱拿,哪有这么好的事啊
一切安排妥当,郭大纲总算松了口气,要过年了,自己这一年以来蹦蹦哒哒的,总该有个交代。
可他转念又一想,自己要是回云城过年了,张潇涵怎么办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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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炸豆腐,这是老国都过年的习俗。
日子又过了一天,离着过年又近了一步。
吕青已经踏上了回云城的火车,徐天组织着学员们离开,把马场交给工作人员,然后回了城里的父母家。
唯独郭大纲,一早上都躺在床上寻思,因为他心软,一个劲琢磨张潇涵。
他怕自己回家过年之后,张潇涵没地方去,自己在这出租房里会孤独,可是想带她回云城吧,却又不是那么回事,毕竟俩人关系没到这一步。
所以他很纠结,一个体会过孤独和失落的人,最怕别人也会有这种感受了,因为他知道孤独的滋味,就像在大冬天喝了一杯冰冷的水。
“咚咚……”
就在思索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不用说,一定是张潇涵。
“进来吧!”
郭大纲应了一声,继而把身上的被子裹了裹。
张潇涵也没客气,直接推门就进来了,动作,表情,都十分自然,毕竟是好朋友嘛,也没什么值得多想的。
“呃,咱出去置办点年货吧!”
张潇涵乐么滋地说:“买点好吃的,再买点呲花,行不?”
“这……”
郭大纲为难了,他早就答应父母要回家过年了,可是听张潇涵这口风儿,就打算在这了,不回家了,万一自己走了,她可怎么办呢
“怎么啦,不想去?别懒了,赶紧出发啦!”
说着,张潇涵上前两步,乐么滋地拽郭大纲的被子,其实这实在开玩笑。
“不是,我……”
郭大纲叹了口气,咂舌道:“我跟父母说好了,过年回家,毕竟去年我就没回去,今年,怎么也得回家看看吧!”
“哦……”
张潇涵沉默了,松开手里的被子角,眉梢抖动,明显有些失落,却还是强挤出一丝微笑。
“那好吧,你就回家吧!”
她嘟着嘴说到,语气比刚才蔫了不少,她不想让郭大纲知道自己内心的不良情绪,所以只能憋着。
“你放心,我过完年立马回来!”
郭大纲从被窝里挺起身,裹着被子,一脸认真地说到。
“哎呀,没事!”
张潇涵装作满不在乎,摆摆手说:“多陪陪你父母吧,他们也有一年多没见儿子了,放心,我可去我舅舅家!”
郭大纲微微一笑,吧嗒嘴说:“不是,你不打算回家看看,你爸……”
“别跟我提他!”
张潇涵的脸立马就耷拉下来了,不乐意地说:“我就是自己过年也不会去找他的,哼!”
“好,我不说了!”
郭大纲无奈地挑了下眉毛,继而拉过枕头旁边的秋裤和毛裤,扥到被子地下穿上,然后才掀开被子,又穿上秋衣和毛衣。
“走,我先陪你买年货去,明个我再走!”他微笑着说到。
张潇涵轻哼一声,咧咧嘴说:“好吧,那你快点收拾!”
……
二人收拾好,开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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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张潇涵想买点好吃的,可是一想到郭大纲不在,她自己也不会做,所以只能作罢。
最后,买了几个窗花,几副对联,还有几张福字,又在回来的路边买了两挂鞭炮,几盒小呲花。
一路上,两人话不多,平时他俩只要到一起,准能斗嘴,可今天嘛……竟然没有这种氛围。
不知怎地,一听郭大纲要回家过年,张潇涵心里就没着没落的,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有些慌神。
郭大纲则是心里感到一种歉意,觉得有些对不起张潇涵,但是仔细想想,并没有什么啊,也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起。
虽然没买什么,可张潇涵开车将近围着国都绕了一大圈,她可能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郭大纲的不舍,或者是想跟他多待上一小会吧。
早上出门,下午两点才回转,眼瞅着到了小区门口,就发现那停着一辆电三轮,上边摆满了各种大红色的春联福字。
郭大纲一笑,指着那边说:“你看你,非得跑那么远,门口就有卖春联的嘛!”
“哼!”
张潇涵白了他一眼,傲娇地说:“那不是咱出去的时候没看到嘛,走,再去看看有什么!”
一边说着,她打了两下方向盘,直奔春联摊儿的方向。
“嘿,还上那干嘛去,咱都买了!”郭大纲无奈地说。
“哎呀,看看呗,真是的!”
两句话的功夫,就到了摊儿前,张潇涵下车去观瞧,郭大纲无奈地在后边跟着。
女孩就是这样,不管买什么东西,即便是买完了,遇到别家的也得去看看,这可能就是女孩天生的好奇心。
春联摊儿嘛,除了春联就是福字,这些东西就是几万家不同的地方卖,也都是大同小异的。
可张潇涵还一个劲伸手拨弄,是不是还拿起来看看,这架势要是在商场里,很像在挑选“大牌”一副,可是一到马路边,就像那矫情老太太买菜的时候挑肥拣瘦。
郭大纲在一边看着,也不敢说什么,生怕挨怼。
张潇涵突然眼前一亮,看到几个花花绿绿的小袋子,里边装着厚厚的纸,袋子上写着“许愿灯”。
“老板,这是什么啊?”
张潇涵抄起一个粉色的,问到。
“哎呀,这就是许愿灯嘛,孔明灯,过年放一个,图个吉利!”小摊儿老板乐么滋地解答。
“好,我要两个!”
张潇涵一笑,继而翻包找钱,连价格都没问。
其实也不用问价,因为她包里全是百元大钞随便摸出去一张,等着找钱就完了。
这“许愿灯”五块钱一个,但张潇涵买出了五千块的感觉,因为她一个劲地挑选啊,有的还隔着包装袋用手搓两下,好像是在感受材质。
老板找钱她也不接着,全身心都投入在了许愿灯中。
“行啦,差不多了,十块钱还买什么啊!”郭大纲一边伸手结果找的钱,一边皱眉说到。
旁边小摊儿老板也呵呵一笑,打趣地说:“是啊,姑娘,甭搓了,我这肯定不是丝绸的,都是彩纸,您要再摆弄,非得给我弄乱了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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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护城河边。
零下五度的天气,大多数人这个时间都会在家窝着,比什么都舒服。
护城河边人也不多,倒是有几个上岁数的,裹着厚厚的棉衣,靠着河边慢跑,呼哧呼哧的,嘴里喷出的白气在路灯下特别明显。
郭大纲和张潇涵也来了,一前一后,偷偷摸摸地顺着路上的台阶下来,到了河边的甬路上。
“喂,我说!”
郭大纲在后边提着一大袋东西,紧走两步,跟上张潇涵欢快的步伐。
他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说:“咱干嘛非得来这啊,家门口不能放吗?”
“切……”
张潇涵却很不屑,咧嘴道:“瞧把你给吓得,你放心,这个点在河边没有城管的,河边放烟花,多有感觉啊!”
说完,她越发欢快,还扭着身子蹦蹦跳跳的,好像个学龄前的小姑娘。
郭大纲叹了口气,看着张潇涵的样子,嘴角挂起一丝笑意,跟着呗,还能怎么样呢,再说,都到河边了,也不能再折腾回去了。
往前走了一点,河边有一处小广场,广场前还立着一个铜仁,也不知是谁的塑像。
前边有两节台阶,张潇涵站了上去,面对着宽阔的护城河,喜笑颜开的。
此时的护城河已经冻瓷实了,满面都是晶莹剔透的冰,当然,有的地方也略微夹着点杂质,多半是干枯的杂草树枝。
银色的月光撒下,独留健身器材的公园里显得更加凄清,前方和面上的冰反着光,就更显寒冷。
张潇涵站在台阶上,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带笑意,郭大纲站在她身旁,紧紧裹着羽绒服,往外哈着热气,手里的袋子放在了地上。
“你到底要干啥!”
郭大纲呲牙咧嘴地问到。
站在河边,要比别的地方温度更低一点,虽然郭大纲胖,穿的也不少,可他就是怕冷,而张潇涵则是十分鸡贼地在衣服里贴了好几个“暖宝宝”。
“放烟花啊!”
张潇涵笑嘻嘻地弯下腰,伸手往东边一指。
郭大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片全都是高楼大厦,霓虹闪烁。
“我小时候就住这边,那时候还没这么高的楼呢!”
张潇涵呵呵笑着说:“每到过年那几天,妈妈都会带我来放烟花,那个时候,张子真每年都回去新年晚会,所以啊,年三十只能我们母女一起过!”
说着,她的脸沉下来,继而深深叹了口气,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情绪,继而呵呵一笑。
“不说啦赶紧的我要放烟花!”
说着,她蹲在地上,从袋子里找出一盒小呲花,抽出一根攥在手上,引火那头冲着郭大纲。
郭大纲点点头,微微一笑,掏出准备好的打火机就要点,可就在火要碰到引火头的时候,张潇涵的手又猛的缩了回去。
“嘿,你这是干嘛啊!”
郭大纲皱着眉头问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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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涵噗嗤一笑,继而掏出手机,打开摄像机功能,递给郭大纲。
“一会我在这放,你给我录像,好不好?”她嘟着嘴问到,样子还挺可爱。
“嘿,好吧!”郭大纲一笑,继而端着手机,往后退了几步,这摄像姿势还挺专业的,估计是在剧组学的吧。
“来了啊,一,二,三……”
“等等!”
张潇涵又摆摆手,继而回过头,左右张望,最后跑到了两三米外的大松树边,拿着小呲花做出“预备”的姿势,这才对着郭大纲点点头。
“好,开始了啊!”
郭大纲对着她喊了一声,继而按下快门儿,张潇涵两只手都攥着冒出黄色火花的小呲花,还左摇右摆的。
只可惜现在是冬天,她穿着个米黄色的羽绒服,有些活动不开,而且厚重的衣服下,她的身姿也显得没那么“曼妙”。
可郭大纲看着镜头,还是不住咧嘴笑了,一边录着,他还蹲在了地上,给她一个仰角。
后边是松树,是空无一人的小广场,前边是小河,是满面冻得瓷实的冰,头顶是天空,是凄清冷淡的月亮,下面是郭大纲,还有被金色火花包围的张潇涵。
一大袋烟花,足足放了半个小时,地上满是灰烬和呲花剩下的小木棍。
“嘶嘶……”
张潇涵一边往郭大纲这边走,一边吸了两下鼻子,闻到自己身上满是火药味儿,她呛得直咳嗽。
“咳咳……呕……”
她弯着腰咳嗽了一通,郭大纲则微微一笑,把手机递过去。
“你看看拍的怎么样,满不满意?”他乐么滋地说。
刚才那段时间,张潇涵表现得像个孩子似的,十分可爱,似乎女孩子都是这样,烟花,仿佛能把她们带回童年。
“哎呀,等会,许愿灯还没放呢!”
她摆摆手说到,继而又跑到台阶边,把两个许愿灯拿出来,递给郭大纲一个。
“你一个,我一个!”
说着,她就拆开了包装袋,眼瞅着附近没有垃圾桶,只得扔在了一旁的草丛中。
郭大纲也得照做呗他长这么大,还真没玩过这东西,心里还真有点好奇。
二人把“许愿灯”展开,郭大纲点着了下面的一小块燃料,其实这就是孔明灯嘛,下面一点着,整个灯都鼓了起来,二人合力把它展平,然后一松手,这个灯就飞上了天。
“哇……”
张潇涵看着粉色的灯越飞越高,不禁发出感叹,继而眯上眼睑,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哎呀,你快许愿!”她还不忘嘱咐郭大纲。
“哦,我希望……”
“别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她略带嗔怪地说。
许完愿,二人睁开眼,眼瞅着粉色的许愿灯越飞越高,逐渐消失在了他们二人的视线之中。
张潇涵一笑,说:“还有一个,咱能许两个愿望!”
说着,他拿起另外一个,慢慢展开,郭大纲则是很配合地点燃了下面的那一小块燃料。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嘿,干什么的!”
就见不远处两个胳膊上带着红箍的中年男人正大步流星跑来。
“哎呀,快跑!”
郭大纲一激灵,连忙拉住张潇涵的手,张潇涵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扔下手里的孔明灯,跟着郭大纲一起,拔腿就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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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跑,站住!”
两位戴着红箍的中年男人没追出去十米,就立马折返,因为张潇涵刚才扔的那个“许愿灯”是点着了的,扔在干枯的草丛中,草丛立马起了火。
“缺德的,挨刀的,三十里地没有人家,丫狼掏的!”
俩男人一边骂街,一边用脚踩灭草丛中的火,转头再看,那俩人已经没影了。
单说郭大纲和张潇涵,二人手拉手,一路跑到刚才下来的的那个台阶口,顺着甬路的台阶上去,立马就蹿上了车。
二人一路光顾着跑,都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上车之后,他俩呼哧带喘,继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还笑呢,都是你出的幺蛾子,你丫,你丫不是说今天城管不上班嘛!”
郭大纲边笑边说,还伸手在张潇涵肩膀上推了一下。
“唉……”
张潇涵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无奈地说:“我哪知道最近这制度不一样了啊,哈哈,走吧!”
说着,她松开手刹踩下油门,“mini跑儿”驶出车位,一路绝尘而去。
赶他俩回到住处,已经夜里十点多了,郭大纲忙着收拾东西,打点行囊,准备明天一早就回家。
张潇涵心里挺不舍的,可她就是嘴硬,什么都不说,还假模假式地帮他收拾东西。
一切整理完毕,郭大纲又感到隐隐的不安,这是因为他对张潇涵的担心。
“大小姐,我走了你怎么办啊!”他扭过脸,打趣地问到。
张潇涵微微一笑,细语轻声地问:“那,那你能不走吗?”
郭大纲一见她这状态,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暖意,他心里念叨,张潇涵可从没对自己这么温柔过啊
他倒是有流下来的心,可又一琢磨,都答应父母了,怎么能不回去呢,想必,父母早就做好迎他回家的准备了。
“恐怕不行!”
良久,他才为难地说:“都答应我爸妈了,哪能不回去啊!”
“哼!”
张潇涵伸手在他头上按了一下,挑着眉毛说:“那你就安心去你的吧,我当然也有自己的去处,你担心什么!”
说完,她转过身出了屋子,留下郭大纲在原地,心里挺复杂,心说,自己这可真是自作多情了。
……
转天早上,张潇涵表现还算不错,知道郭大纲要出发,一大早她就起来给他做了饭,简单的鸡蛋面。
虽说她做的不怎么样,但郭大纲吃的可香了,吃进去,不禁胃暖和,心里更暖。
二人一边吃一边看电视,播放的正是早间新闻,恍惚中听着主播说什么护城河边放烟花引发着火之类的事儿。
镜头一切换,正是他们昨天那个位置。
“咳咳……”
郭大纲咳嗽了两声,面条都从鼻孔里出来了,万没想到,自己忙活这么长时间都没上电视,好不容易上一次电视,还TM成了反面典型。
张潇涵也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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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太缺德了,现在这年轻人啊,卧槽,这火啊,卧槽!”
镜头一切换,就是一个穿着军绿大衣,肩膀上戴着红箍的大爷,站在河边一片被烧黑的草丛边,一边给记者介绍情况,一边毫不忌讳地说着自己的“口头语”。
“哎呦卧槽,现在这年轻人啊,卧槽,这火,昨天都拧麻花了,卧槽……”
大爷介绍起来十分夸张,还滔滔不绝的,旁边的记者都给逗笑了。
郭大纲和张潇涵看着,更是乐不可支,他们也没想到,不过就是放了几个小烟花和一个孔明灯,这么点事,竟然还上新闻了。
吃完早饭,张潇涵开着车送郭大纲去火车站,本来春运这段时间票务十分紧张,好在国都到云城是短途,不然的话,郭大纲肯定买不上票了。
一路上,张潇涵没什么话,反倒郭大纲话多,一直嘱咐她,告诉她别乱跑,自己很快就回来之类的。
总之,这场面很像男女朋友的短暂离别,虽说这俩人还没到那种程度,却也有那样的暧昧。
二人分别,轻描淡写,郭大纲踏上开往云城的火车,站票,足足站了俩多小时。
下了火车,总算回到他心心念念的热土,出了云城站,看熟悉的街道都有所妆点,他打心眼里高兴。
要知道,国都和云城,比起周边的省市,是显得要更加尊重老传统的。
尤其是云城,因为近几年以来国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毕竟那里是国家的心脏,好多老习俗都不时兴了。
可云城不一样,仍旧处处尊重老传统,临近春节这几天,几乎每条街道上都有了一些点缀,在寒冷的冬天里,处处都是红色。
郭大纲背着包,拉着行李箱,挺直了腰板儿,气宇轩昂的。
今年的他,跟往年可不一样,兜里有钱,这叫衣锦还乡,所以表现得十分硬气。
行李箱满满当当的,都是给各位亲戚带的礼物,其中最值钱的要说是给他父亲带的貂皮大衣,虽说买的打折货,但也花了一万多。
其次是给母亲带着茶叶,一千五一盒,一盒五十克。
这都是名贵的东西啊,其实他也不懂,他父母也不懂这些,只不过他就是觉得赚了钱给父母买点好东西,是应该的。
一直往外走,路上不少人都认出了他,只不过这些人并不算激动,顶多是多看两眼,可这就让郭大纲很满足了。
走上大路,打上车,回家!
前面讲过,郭大纲的家,在云城城乡结合部的一个老小区里,那里很陈旧,却很有人情味儿。
平日里,那里很沉寂,因为年轻人都去了大城市,或者,去了大工厂。
但是这几天,都回家过年了,小区中显得热闹了不少。
出租车开到门口,老远就见小区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栅栏门上也绑了五颜六色的拉花。
眼瞅着到家了,郭大纲这个激动哟,还记得前三年回来,是因为一无所有了,逃离国都之后,只能回家,如今,是因为混出个人样了,两种心境大不同!
郭大纲下车之后,站在小区门外良久,不知该先迈哪条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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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我回来了!”
站在门外,郭大纲放声喊到,音量很大,恨不得全楼人都能听到。
就听屋子里响起熟悉的脱鞋声,越来越近,门开了,里边站着郭爸,身上穿着绒衣绒裤,脚下,却仍旧踏着那双破旧的蓝色塑料脱鞋。
“爸!”
郭大纲乐么滋地叫到。
“儿子啊,你可算回来了!”郭爸激动地说到,身子都不住地跟着颤抖起来,继而从儿子手上接过行李,忙的往屋里拿。
一进屋,就见桌上摆了好多饭菜,郭妈喜笑颜开地坐在桌旁,两只眼盯着郭大纲。
“妈!”郭大纲又叫到,继而忙的抢了两步,做到母亲身边。
郭妈点点头,伸双手捧起儿子的小黑脸,一个劲打量,还不住点头。
“我儿子瘦了啊,精神了不少!”
她乐么滋地说,眉宇之间都流露出喜悦,正所谓“黄鼠狼还夸孩儿香”,更何况是人啊!
“对了,我给您二老呆了礼物,从国都买回来的!”
说着,郭大纲又站起身,到行李箱边上,把箱子放倒,然后打开,把给爸妈准备的礼物翻了出来。
“妈,这是你的,茶叶!”
他一边说着,把茶叶盒给母亲递过去。
郭妈连忙接过来,如获至宝一般,捧在手心打量,但是没问价格,毕竟这是儿子带回来的,无论多少钱,都值得珍贵。
郭爸在一旁陪着笑,还止不住地搓手,那意思,就是在等着自己的礼物。
“爸,这是给你的!”
郭大纲把貂皮大衣抄起来,展开朝父亲递过去,郭爸直接就顺势往里伸袖子,一点都没客气。
“嘿嘿,快系上扣子我看看!”郭大纲乐呵呵地说。
“好,好!”
郭爸赞不绝口,只觉得这衣服料子不错,穿身上还挺舒服,对着镜子一瞧,嘿,还挺有范儿。
“大纲啊,这衣服得不少钱吧!”他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顺嘴问到。
“哎呀,没,没多少钱!”
郭大纲心说,可不能让爸爸知道这衣服花了一万多,这几十年,他总共买的那么多衣服,加起来都费劲能到一万多。
“没多少钱是多少钱啊?”郭爸追问。
“呃……八百,八百块!”郭大纲犹豫了一下说到,估计这价格父亲能勉强接受。
“啊?八百!”
郭爸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用手比划着“八”,吃惊地说:“这衣服你花了八百,我的天啊,儿子,你赚钱不容易以后可千万别这么花了,不过老爸挺高兴!”
说完,他呵呵笑了两声,这样子略微有点嘚瑟。
郭大纲看着父母,只觉得心中有种幸福感,花了多少钱,并不重要,到了二十多岁的年纪,最重要的就是让父母开心。
“行啦,别嘚瑟了,你赶紧吃饭吧!”郭妈在一旁朝郭爸翻了个白眼,略带嫌弃地说到。
“吃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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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爸笑呵呵的,一边说着脱下大衣在旁边的衣架上挂好,又仔仔细细地用手捋了捋上边的褶子,这才坐到桌边。
一家团圆饭,其乐融融。
……
下午,郭大纲接到了不少电话,有小学同学的,也有初中同学的,还有什么说是老邻居,老街坊的小伙伴。
有的人他记得,但是也有些人说出名字来,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搞到他联系方式的,难道自己今天回家的消息不胫而走?
郭爸告诉他,这段时间总有人登门拜访,大多都是二十郎当岁,来了就说是大纲的小伙伴,想找他坐坐,而且人家都没空手来,都拿了不少礼品。
郭大纲特无奈,可真是“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没想到自己这稍微有了点名气,一些个认识不认识的朋友都找上门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关键人家都说请吃饭,自己去还是不去呢?
去了,跟人家说什么啊,毕竟多年没见了,哪有那么多共同语言?
不去,肯定会落下埋怨,到时候肯定有人骂街,说这孙子红了之后,连亲朋好友不认。
他可真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整整一下午,就在打电话和为难之间过去了原本郭大纲想休息会,都未能如愿。
起床上个厕所吧,刚好碰到父亲从外边回来,可他只穿了毛衣,竟然没穿外套,冻得哆哆嗦嗦的。
“哎呀,爸,您干什么啊,这么大人了,出去都不穿外套!”他皱着眉头,无奈地嘱咐,还以为是自己给父亲买的大衣他嫌贵,舍不得穿呢!
“哎呀,不是!”
郭爸呵呵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继而,他迈着大步走到沙发上坐好,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了一口,继而哈哈大笑。
“哎呀,您还笑,怎么这么高兴呢!”
郭大纲凑到父亲身边,好奇地问到,也不知什么事让他这么开心。
“哎,我跟你说啊!”
郭爸眯缝着眼睛,一比划手,压低了声音,说:“跟你说啊,就你给我买的那个大衣,太暖和了,又软,又舒服,还暖和,太棒了!”
“那您怎么不穿啊!”郭大纲好奇地问。
“我穿了啊,我穿了!”
郭爸瞪起眼睛,点点头说:“我穿出去给我那帮老哥们儿显摆了,说是你从国都大商场给我买的,你猜怎么样?”
“怎,怎么样?”
郭大纲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说话不禁有些打颤。
“有个老刘,说挺喜欢我这衣服,我告诉他两千买的,卖他一千八,结果他直接就给钱了!”
说着,郭爸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还不住拍自己的大腿,还觉得自己赚大发了呢。
“你看看,一千八,你再去买两件,剩下的当给你的小费!”郭爸把钱掏出来,兴高采烈地递给郭大纲。
“我,这……”
郭大纲觉得自己脑子都麻木了,有点哭笑不得,万没想到父亲能搬出这种傻事,还觉得自己占便宜呢!
“拿着呀!”
郭爸笑呵呵说:“儿子没想到吧,老爸也给你赚钱啦!”
郭大纲点点头,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真没想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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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也没想到啊!”
郭爸照样乐呵地说:“快把钱拿着,哈哈……”
郭大纲接过这一千八百块钱,只觉得心在滴血,还不如直接告诉父亲那大衣的价格呢,现在可好,给来了个“出口转内销”。
“好,您歇着,我上厕所!”
说完,郭大纲把钱装进兜里,起身去了洗手间,就这么两步道的功夫,兜里手机又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不用说,肯定又是那些个“朋友”。
“爸,您们到底给了多少人我的联系方式?”他拿着手机,皱眉问到,语气里很明显带着不乐意。
“啊?”
郭爸一愣,咂舌道:“这个……呃……你看到储物间了吗,那小屋里都被礼品塞满了!”
“看了啊,那是咱准备出去拜年的用的吗?”郭大纲疑惑地问。
“不是啊!”
郭爸又咂舌说:“啧,那都是,都是你朋友拿来的,大约来了二十多个人,问了你的电话号,然后,人家也没空手来,我怎么能不给呢!”
“您……”
郭大纲就觉得匪夷所思,心中有种难言的滋味。
良久,他调整好情绪,问:“那些人你都认识吗?”
“嗯……”
郭爸摇摇头,有点懵x地说:“不,不认识啊,可他们说是你朋友,我就给了呗!”
“嘿,您可真行!”
郭大纲撇撇嘴,无奈地说:“这都谁啊,一天天的不让人过了啊!”
说完,他走向厕所,重重关上门,听着“砰”一声响,郭爸更懵了,不知儿子为什么会有情绪,他这是跟谁啊!?
……
晚饭,一桌好菜,毕竟儿子在家,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郭妈当然是精心准备。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前,二老都乐呵呵的,唯独郭大纲还有点情绪,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却总觉得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些“朋友”有点目的不纯,甚至不怀好意。
“吃饭啊儿子!”
郭妈乐呵呵的,夹了一个冒着热气地茶叶蛋,放到郭大纲面前。
“快吃,这个,可是用你给我买的茶叶煮的!”
她笑呵呵地说:“你给我买的茶叶真不错,真香,煮鸡蛋肯定也好吃,你快吃,我还没尝呢!”
“什么!”
郭大纲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紧接着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这次给母亲带回来的茶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一盒五十克,卖一千五,她,她竟然拿着煮茶蛋,简直是暴殄天物!
“怎,怎么啦!”
郭妈看看郭爸,疑惑地问。
“没,没事!”
郭大纲强装镇定,挤出一丝微笑,说:“我说这鸡蛋怎么这么香,原来是用我的茶叶煮的,好,真好!”
说完,他狠咬了咬牙,父母都这么“可爱”,可真让他不知所措了。
吃完饭,郭大纲回房间看书,虽说今天一路上车马劳顿,下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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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坚信,一个人可以没有文凭,但绝对不能没有文化,所有东西,不论是技术,还是艺术,拼到最后,拼的都是一个文化,想要得到最后的胜利,那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丰富自己。
可看书也没看安生,刚坐下半小时,电话又响起来了,又是个陌生号码。
“唉……”
郭大纲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索性直接把电话关机,奶奶的,爱谁谁吧!
关了电话继续看书,总算安静了,可还没过十分钟,外边又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咔嚓”一声门开了,就听郭爸喊话。
“大纲啊,找你的!”
“好吧,来啦!”
郭大纲十分无奈,把书倒扣在桌上,极不情愿地起身出屋。
到了客厅,就见父亲身边站着一彪形大汉,一米九多的身量,英气十足,身板儿还挺强装,再看下边,嘿,这位真是条汉子!
要知道,云城的冬天也很冷,现在的气温也就在零下两度左右,可眼前这位就穿了一条七分裤,就为露出腿上那花花绿绿的纹身。
“大纲,我杨宇,还认识我吗?”大汉乐么滋地问。
“杨……宇?”
郭大纲一个劲对他打量,认不出是谁,更想不起来跟他有什么交集。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杨宇一吧嗒嘴,打趣道:“好好想想,我比你大三届,咱俩一个初中的!”
说完他挺直了胸脯,还抬手拍了拍郭大纲的肩膀。
郭大纲却直嘬牙花子,心说,不对啊,初中一共才三年,他比我大三届,这TM有个屁的交集,这人到底谁啊!
“哎呀,一猜你就忘了!”
杨宇还拿话找辙,装熟地说:“我那时候复读,在你们班呆了一个礼拜,不记得了?”
“啊?”
郭大纲万没想到,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能找到自己家里,这TM都怎么想的啊!
“走走走,咱老同学好久不见,出去聚聚!”
杨宇乐么滋的,一边说着,上来就拉郭大纲的胳膊,郭大纲内心是拒绝的,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对人家说“拒绝”两个字,尤其是人家表现得如此热情。
他转头看了郭爸一眼,郭爸则是默认地点点头,毕竟在老人家心里,认为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好,好吧,我穿上衣服!”郭大纲这才勉强答应。
换好衣服,跟着这位杨宇下了楼,郭大纲想了半天,还是对他没什么印象,复读生就呆了一个星期,谁TM能记得他!
不过杨宇倒真是个“社会人”,侃侃而谈地“尬聊”,那些毫无意义的淡话在他嘴里说出来,竟然显得无比自然。
“来,上车!”
刚出楼道口,杨宇就说了这么一句继而按下车钥匙,就见十几米外一辆“虎头奔”响了两下。
这也太能嘚瑟了,离着十几米呢,楞能说出让他上车!
郭大纲十分无奈,可既然跟人家出来了,那就让他安排呗。两人上了车,这个杨宇的嘴就没停下,一个劲儿说自己做大生意,张嘴闭嘴“五百万”。
郭大纲在旁边听着,只是笑笑,不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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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杨宇吹了一路牛b,总算到了目的地,这一路上郭大纲都觉得自己耳朵快要起茧子了,不过他很有素颜,只是笑笑,不说话,破有一股”他狂任他狂,明月照大江”的风范。
可他万没想到,这孙子竟然拉着他到了一家夜总会,停车那一刹那,他就想骂街,寻思着下车之后就打车回家,可是下车一看,他又不想走了。
因为夜总会门外的大屏幕上打着一行大字:“欢迎郭大纲先生莅临”。
“这……”
他指着大屏幕,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杨宇问到。
“哈哈,这都是我安排的,没毛病吧!”杨宇眉飞色舞,洋洋得意地说到,可说话时,他根本不敢看郭大纲的眼睛。
“哎呀,真让你破费了,整这么大场面,我,我受之有愧啊!”
郭大纲乐么滋说到,嘴上很谦虚,实则心里有些窃喜,因为他感到自己是被重视的,是被人瞧得起的!
“说这话不就远了嘛!”
杨宇上前搭住他的肩膀,乐么滋地说:“哥们安排你,应该的,你也是名人了,该有大场面!”
说完,二人勾肩搭背往里走,郭大纲又说了不少客气话,可是他心里的确有一种得意,毕竟能在人前抬起头来了。
进到夜总会里边,那可真是另外的一个世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啊!
里边人不少,舞池挤满了人一个个都在闪光灯下扭动着身姿,但是没什么规律,再看卡座和散台,男男女女各种姿势搂抱在一起,还有服务生给调酒,一边耍着酒瓶,瓶口还冒着火花。
杨宇拉着郭大纲到了一处包厢,桌前围坐着男男女女,约摸有十多人,男的是大金链子小金表,女的则是个个浓妆艳抹。
郭大纲看他们这样子,只觉得恶心,一看这状态就不像是正经人。
“李哥,这位就是郭大纲,我初中同学!”
杨宇颇为自豪地介绍到,说到“初中同学”四个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
就见坐在正位的男人微微点头,灯光不明,郭大纲看不清他的样子,不过就觉得他往这一座,身边围着许多姑娘,显得挺有气场。
“坐,坐!”
杨宇让郭大纲坐下,还特意把他让在一个姑娘身边,继而他也坐下,从桌上的水烟台上抽出一根,拼了命似的深吸一口,继而慢慢往外吐。
郭大纲一坐下,只觉得反胃,因为旁边姑娘身上香水味儿实在太重了,正所谓,物极必反,太香了也会让人恶心,可这种姑娘,哪懂这么深刻的道理。
喝酒,聊天,每当姑娘凑过来,郭大纲就往旁边移一下,险些滑到地上。
首先,他害臊,其次,根本不愿意跟这样的姑娘有一丝接触,一丝一毫都不行。
坐了大约半个小时,他就呆够了,但是现在就走也不是那么回事,毕竟时间太短,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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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李哥发话了。
“大纲啊,要不要,上去演一个?”他淡然地说到,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郭大纲一听这话,不禁有些懵,他问:“怎么,这随便就能演吗?”
“那是当然,我说了算啊!”
李哥微微一笑,继而拍拍手,随着“啪啪”两下掌声,场内很燥的音乐戛然而止,舞池中摇摆的男女也都停下动作,扭头朝这边看过来。
这时候,一服务生跑过来,把话筒递给了这位李哥。
“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著名演员郭大纲,给我们表演一个小节目!”
李哥直接了当地说到,继而把话筒朝郭大纲递过去,还朝他挑了下眉毛。
郭大纲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不乐意,他们这叫“赶鸭子上架”啊,这叫什么事啊,哪跟哪就演一个啊!
不过大家都看过来了,也不好推辞,算了,演就演吧,看这架势,不演也走不了!
想到这,他微微一笑,接过话筒上了台,一上去,下面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要知道,多少人想买泽恩社的门票都排不上号啊,这帮人都高兴坏了,竟然能在夜总会看到郭大纲的节目。
虽然郭大纲不情愿又无奈,但对待艺术他是认真的,艺术,来不得半点虚假。
就这样,他仔仔细细说了两个小段子,把观众逗得前仰后合,这才下了台,下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跟杨宇告别。
“哥们,我走了!”
他站在桌边,面无表情地说到。
“别介啊,再坐会儿!”
杨宇立马站起身,伸手又要揽郭大纲的胳膊,忒拿自己不当外人了。
“别介,不了,以后也别去找我!”
郭大纲冷漠地说到,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个杨宇纯粹是在消费自己,弄不好,这李哥还给他钱了呢,说句不好听的,这完全是诈骗,骗自己来演出啊!
想到这,他朝这些人挥挥手,面无表情地说:“我走了,各位再见吧!”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连头都不带回的,但是在今天,他总算看清了这些虚情假意的朋友。
这些人啊,唉……倘若自己混得不好,根本没人来找,更别说出来玩了,先在有了点小成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要来蹭一蹭,这就是人心啊!
“看见没,看见没!”
望着郭大纲的背影,杨宇气不过地说:“那时候,他天天跟在我屁股后头,像个跟屁虫似的,现在可好,出名了,有钱了,抖擞起来了,惹不起了啊!”
说着,他呵呵笑了两声,旁边的人也跟着笑,唯独李哥,他盯着杨宇的眼睛,撇撇嘴,继而站起身,反手就给他一个大耳光。
“他妈的!”
李哥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丫就是一装b贩子,我算是看出来了,纯粹的小人!”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小沓钞票,气呼呼地丢在杨宇脸上,继而一挥手,全桌人都跟他走了。
杨宇捂着脸,一开始有些不知所措,看他走了,又赶忙起身,追了上去。
“李哥,李哥,您奔驰车的钥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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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气呼呼地打车回家,也没心情看书了,直接关手机睡觉吧。
爸妈都看出儿子状态不对了,也知道他这是成名后的烦恼,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毕竟二老没有过这种经历。
郭大纲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天已经不早了,而且是在家里的床上,可他总感觉心里没着没落的,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拿过床头的手机,重新开机,一看,嚯,十八个未接电话,其中十个是张潇涵打来的,另外八个是不同的电话号码。
对喽!
郭大纲嘬了下牙花子,这一整天了,唯一一件忽略的事就是忘给张潇涵打电话了,也不知这丫头怎么样了,吃没吃饱?穿没穿暖?回没回家?
一想到张潇涵,他心中就多了一连串的问号,这些问题,满满的,全是对她的关心。
想着想着,他不住叹了口气,继而给张潇涵拨号过去,侧躺在床上,直接把电话放在脸上,这样就省的用手拿了。
“喂,你怎么才接电话啊!”
听筒里传来张潇涵的喊声,声音很大,还有点破音,很明显,她这是喝酒了。
“你这人啊……不让人省心,不给别人一个交代吗?”张潇涵略带气愤地指责到,越说嘴里越拌蒜,显得含糊不清。
“啊,我,我到家了!”郭大纲乐么滋地答到。
被数落了一通,他丝毫没有不高兴,反而心里美滋滋的,因为他知道,这种感觉,就叫被人惦念。
“我在家挺好的,今儿是二十六,你别急,还有五天我就回去了!”郭大纲继续乐么滋地说到。
“切~”
张潇涵却不屑地哼了一声,说:“甭回来了,老娘现在有酒有肉,您也甭惦念!”
“嘿!”
郭大纲忍不住笑了两下,又说:“那我不回去,这个房子非得让你住成猪窝不可,你……”
他这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听筒里传来电波声,电话已经挂断了,估计是张潇涵喝多了忍不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郭大纲微笑着,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又把电话关机,不知为何,跟张潇涵通电话之后他觉得心里踏实了,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转过天来,仍旧不安生,那些个所谓的“好朋友”,“老同学”,一个劲来,都快把门槛给踏碎了。
要知道,真正的朋友是不会这样的朋友之间,绝不会让对方为难,那些踏破门槛的人,无非就是拿郭大纲当WiFi了,有事没事的,就想蹭蹭他。(此时的华国并无WiFi)
郭大纲也烦了,一开始看人家都拿了东西过来,他不好意思不见,但后来实在烦,干脆就谁敲也不开,唯独有个人敲的时候他开了,那人是收水费的。
可他万没想到,就因为这天没给开门,转天就有人往他门家窗户上扔鸡蛋了,这还不算,还有更狠的,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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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更无奈了,他知道这个道理,有的人以为自己能跟你攀上关系,一旦攀不上,势必要报复一下,不然难解心头之快。
换句话说,这种人就是势利眼外加道德低下头,今儿能把你捧上天,明儿就能给你摔到死啊,势利小人,交不得啊!
好在郭大纲看得开,而那帮孙子也就是一天的热度,想让他们坚持第二天,估计他们自己都坚持不下去。
最后,郭大纲找了个保洁公司把家中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一家人这才准备迎接新年。
本来郭大纲想的是大年初一就要回国都,毕竟他不想让张潇涵孤单,可妈妈非要留他到初二,因为按照云城的习俗,年初一是要去娘家拜年的。
这不是,今年郭大纲算有了点小成绩,郭妈也想带他去姥姥家显摆一下。
其实云城这边有个方言,就是“丢人丢到姥姥家”,现在郭妈想的就是让自己儿子“出彩出到姥姥家”。
可郭大纲有点犯愁,一来,跟张潇涵讲的妥妥的,说自己大年初一就回去,二来,他怕见亲戚,小时候留下过阴影。
因为他母亲家里是姐妹俩他还有个小姨,比他妈妈小两岁。
小姨呢,也有个儿子,比郭大纲小一个多月,这可是个典型的遭人恨的“别人家的孩子”。
郭大纲又矮又黑,可他表弟又高又白,五官也好看。
郭大纲小时候学习成绩不好,可他表弟门门成绩都在学校里占中上游。
郭大纲不善跟家人交流,可他表弟的嘴儿特别甜,就好像天天含着蜂蜜似的。
小时候,姥姥姥爷最宠的就是他表弟,恨不得每次都偷着给他一个人买零食,小黑胖子只有看着流口水的份儿。
所以,这么多年,他很少去姥姥家,更不想见到自己那表弟,小姨更甚,天天就会拿话炫耀,说自己儿子怎么怎么好。
表弟大学刚毕业,他家里就给安排好了一切,车,房,工作,都是父母给置办的。
而郭大纲没考上大学,十几岁就在外边唱戏,后来还卖了房子,这一系列的事,简直成了人家的笑柄,那可是他亲小姨啊,天天的经常跟别人说他不务正业,就等着看他的笑话。
这就让郭妈很难受了,谁都希望自己孩子活出个人样儿来,所以说,她坚持要郭大纲去姥姥家,毕竟他现在有了点小成绩,保守估计,华国由南到北,都有他的粉丝。
郭妈叨叨一通儿,大纲这才勉强同意,的确,自己现在混的还行,回家过年不去姥姥家看看,实在不像那么回事。
答应下来,他第一件事不是别的,而是给张潇涵打电话,先通知一下。
也不知为何,这些天,他挺惦记她,像是出于同情的关心,更像有些什么别的心思。
……
“不行,你临走怎么说的,不说大年初一嘛!”
郭大纲万没想到,自己跟她好说好商量,电话那头的她,竟然还吵吵巴火的。
“可是……”他为难地说:“不就是晚了一天嘛!”
“哼!”
张潇涵轻哼一声,认真地说:“说了是大年初一,晚一天,一个时辰,一分一秒,都不是大年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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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张潇涵的话,郭大纲有些哭笑不得,心说,就一天的功夫而已,她干嘛这么“锱铢必较”。
“听见没,你必须在大年初一回来!”
电话那头的张潇涵仍旧喋喋不休,一个劲强调这一天,也不知图个什么。
郭大纲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您可真是小姑奶奶哟,非得较这一天的真儿,图什么啊!”
“我不管!”
张潇涵坚定地说:“你说了初一就得初一,实在不行我就去接你,反正,必须把你弄回来!”
“嘿!”
郭大纲倒吸一口凉气,略带小情绪地说:“行啊,明天我给你发定位,你就来吧,看你找不找得到!”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既觉得有些生气,又觉得有种别样的感受,因为他知道,这是因为张潇涵有那么一丢丢在乎自己,可她啊,总是嘴硬,不会说软话,可能是属“死鸭子”的!
“奶奶的,我看你来不来!”
郭大纲叨咕了一声,继而放下电话,躺回床上,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种甜甜的感觉。
……
大年初一
大清早,一家人都收拾的利利索索的,郭爸郭妈都换上了新衣服,他们老两口今天的衣服,那可真是过年才穿的那种。
郭大纲则很随意,平常穿什么,今儿还那样,米黄色的羽绒服,下面是黑色裤子,脚上蹬着蓝色雪地靴。
这一身,看起来多少有点土气,或许是因为穿在这小黑胖子身上吧,可是这身衣服价格不菲,全是徐天在海外网购的大牌儿,就是一般国人看不懂的那种。
当然了,郭大纲也没觉得如何,除了听到价格之后张大了嘴巴之外,没有别的反应。反正自己没花钱,人家给买的,穿就穿呗!
一家人捯饬完毕,郭妈美滋滋的,因为今儿回娘家,自己总算有了炫耀的资本了,再也不用看别人装x了!
简断截说,一家人打车去了姥姥家,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一家三口拎着大包小裹往里走。
正走着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车喇叭声,一家人赶忙靠边,可这车喇叭按个没完。
“嘀……嘀嘀!”
郭大纲气呼呼地一扭头,就见车上坐着自己的表弟,可他脸上很难看,再一瞧,嘿,小姨妈正坐在副驾驶上,乐呵呵地按喇叭呢,这表情,超有优越感。
表弟摇下车窗,冲着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姨,大姨夫,上车吧!”他客气地说到。
因为就他们母子来的,所以后排还空着,可他刚说完这话,旁边他妈的脸立马就耷拉下来了。
“不行不行,坐不下了,姐姐,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她在儿子肩膀上拍了一下,还瞪了他一眼,她儿子十分无奈,只得踩动了油门,不好意思地挥挥手,往前去了。
“我呸!”
郭妈看着前行的小汽车,狠狠地吐了下口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旁边郭爸也沉着脸,一个劲叹气。
想想也是,亲姐妹啊,而且都进小区了,几百米的事他们家车后排还空着,都不让坐,这叫什么亲戚啊!
“儿子,他们那车多少钱?”郭妈咧着嘴,沉着脸问到。
“呃……五六万吧!”郭大纲思索着说。
他表弟开的是一辆新款捷达,价钱并不贵,不像徐天那,捷达,桑塔纳,都是老车,动辄就得十几万一台。
“我呸!”
郭妈气愤地说:“奶奶的,五六万的车跟我显摆什么啊!”
“儿子,买,买它个二十多万的,天天去他们家门口开!”
转过脸,她又解气似的对郭大纲说。
郭大纲忍俊不禁地说:“妈,可我不会开车啊,而且在国都,自行车可比汽车方便!”
“不会就学啊!”郭妈急火火地又说:“妈给你出驾驶证的钱,还给你出养路费!”
旁边郭爸蔫蔫搭言道:“养路费,这玩意早就取消了!”
“取消就算我出了,行吗儿子?”
……
一家人总算到了姥姥家,进门之前,郭爸特意叮嘱,让郭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毕竟是大过年的,别跟人怄气,因为无论如何,只要是怄气,最终都是给自己添堵。
交代一通,他们终于敲响了房门,就听里边传来脚步声。
“哟,大姐,来了!”
开门的正是小姨,她撇着大嘴,翻着眼皮,一副瞧不起人的做派。
郭妈直接没理她,而是拉着老公和儿子到了沙发边,沙发上坐着两位慈祥的老人,正是郭大纲的姥姥和姥爷。
“姥姥,姥爷!”
郭大纲微微欠身,冲着他们叫到。
二老一见到他就乐开了花,姥姥激动地站起身,一个劲儿拍他的肩膀,又拿出大红包,往他手里塞。
“大纲啊,不容易啊!”姥姥微笑着说。
“还行,顶得住!”郭大纲乐么滋应答。
从小到大,姥姥从没给过他红包,今天可太让他出乎意料了,不知是他们二老活明白了,还是听说了郭大纲的事儿,想沾点光。
“哎呀,走着就是不如开车快啊!”
小姨在一旁,双手环抱,咧着嘴说:“你瞧,我们都到了十分钟了,你们三口人才走过来,挺累的吧!”
她说话语气十分飘忽,嘚嘚瑟瑟的,真以为自己是“二五八万”了!
郭妈的脸都气红了,要不是郭爸一直在后边拉着,她非得骂街不可,若是往年,她也只得忍着,可今年不一样,儿子有出息了,当妈的腰杆就是硬气。
“行啦,休息一下吃饭吧,我在外边叫了菜!”
姥爷抬起手看看表,一脸平淡地说到。女儿之间的攀比,他看了几十年,早看腻了!
饭桌上,小姨的嘴也没闲着,也不知她的嘴是用什么做的,好吃好喝都堵不住。
“哎呀,我跟你说,小海(大纲表弟)的单位太好了,一人一年五千块的年终奖哟!”
她眯缝着眼睛,呲牙咧嘴地炫耀,转过头来,又问郭大纲。
“大纲,你们那种地方,没有年终奖的吧!”
“呃……”
郭大纲一皱眉,继而轻笑道:“其实也有,最后一天赚了二十万左右,然后大家分账,平均一人两万,就连我表姐家的孙京,还分了五千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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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一听这话,脸“唰”一下就白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她这种人看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
“要我说啊,京子这孩子可不对!”
憋了一会,她又挑着眉毛说:“刚十七,不好好上学,飞去说相声,这有什么好的啊,真是……”
她本想说出那一大套讽刺挖苦的话,可转眼一看,儿子正耷拉着脸瞪自己,于是她只能打住。
“唉……还是我儿子好,工作稳定,五险一金!”
临了,她还不忘找补上这么一句。
……
吃完饭,大家围着姥姥姥爷聊天,“主力军”当然是小姨,她一个劲儿讲自己儿子的事儿,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郭大纲这些年的经历比起来,屁都不算。
郭大纲无奈,也得坐边上听着,好歹大家都是亲戚。
就在这时候,他收到了张潇涵的短信,就八个字“我在云城,接你回去!”
“嘶……”
郭大纲微微咧嘴,万没想到这丫头真来了,唉……她啊,一向是雷厉风行。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这边的地址发给她,并且告诉她下午三点过来,他盘算的很好,张潇涵下午过来,先把他父母送回家,然后他收拾一下,跟她回国都。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一直听小姨炫耀,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谁也看不起似的。
终于,到了下午三点,张潇涵跟郭大纲说到楼下了,郭大纲这才跟父母说了两句,一家三口起身告别。
一看他们要走,小姨也坐不住了,倘若他们不走,她应该能聊到明天早上。
“大姨,我送你们吧!”小海微笑着对郭妈说。
还没等郭妈开口,小姨就坐不住了,一把拉过儿子,皱着眉头说:“送什么送,显你有车了是吗,不顺路,得花多少油钱!”
说完,她又转过身对着郭妈笑了笑,郭妈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亲妹妹啊,哪有这么对姐姐的,就因为姐姐家条件不好!
两家人同时下楼,一出楼道,小海就按了车钥匙,听到捷达车“嘀”一声响,大纲她小姨的眼睛一亮。
“真不用送吗,没事的!”小海又说到,眼神瞟了下母亲。
“嘀嘀……”
就在这时候,马路对面停着的“mini小跑儿”响了两下喇叭,窗户摇下,先冒出一股热气,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潇涵。
“哟,叔叔阿姨好!”
张潇涵把头探出去,乐么滋地问好。
郭家二老不知这是谁,只觉得这丫头长得真够水灵,跟自己儿子比起来,简直是个仙女儿。
张潇涵还挺有礼貌,知道自己坐在车里跟长辈打招呼不大合适,索性直接开门下车,还对着他们做了个“请”的姿势。
郭大纲在一旁看着,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心中,则有了一丝得意。
“快上车吧,外边够冷的,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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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旁的小姨又不乐意,她就是看不得别人好,自己家有车,所以她看别人也有车坐的时候,就会觉得不平衡,因为在她心里,别人都该“11”路。
“哎呀,这么小的车,我还是头一回见!”
她一边咧嘴嘲讽,一边扭搭着走上前,伸出手在“mini小跑儿”上拍了两下,继而连连咂舌,发出的声音好像在逗狗。
小海赶忙追过去,生怕自己的妈妈失礼,他是个懂是非的好孩子,可不想丢人现眼。
“姑娘,你是大纲的?”小姨一挑眼眉,冷笑着问。
张潇涵一看她,心说,哪来这么一位啊,这么大岁数了,横竖都不懂!
“那个,阿姨,先把您的手拿开,现在您手覆盖的这一块漆皮,就得一万多!”她装作弱弱地说。
“什么!”
小姨一听这话一激灵,立马抽回自己的手,继而连连摇头。
“姑娘,你别瞎说啊,动不动一万多,你这车值多少钱啊,这么小!”她冷冷地说。
“哎呀,妈,人家爱多少钱多少钱,咱回家吧!”小海连忙过来,拉着母亲往自己的车上走。
“不是,我……”
小姨还没完,嘴里仍旧说那些有的没得,直到被儿子拖上车,这辆捷达晃晃悠悠而去。
“哈哈……”
看着他们走了,这四位对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对了,爸妈,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张潇涵,我的朋友!”
笑罢,郭大纲开始介绍,张潇涵则是很有礼貌地配合鞠躬。虽说她这丫头平日里很任性,但是见到长辈的基本礼貌还是很全面的。
“好!”
郭妈对着她打量一番,咂舌赞叹道:“好啊,这丫头,长得真俊(zun)!”
“嘻嘻……”
张潇涵一笑,瞅了一眼郭大纲。
……
把二老送回家,郭大纲跟张潇涵回国都,二老可是拿张潇涵当未来儿媳妇了,临走还给了个大红包。
可是二人万没想到,通往国都的高速路上竟然还堵了车。
想来,都是回家过年,但是年初一就要回去工作的苦命人,在大城市,年味儿越来越淡,节日气氛越来越稀薄。
人们想的都是怎么活下去,想的,都是工作和收入,而节日,不过就是一天的日子,照样还是平淡的。
可年轻人向往的还是大城市,还是大城市的工厂,写字楼,甚至是工地。
郭大纲和张潇涵坐在车里,十分的憋屈,前方看不到头儿,后方一望无际,高速路上茬的死死的,挪窝都费劲。
人们都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国都,无论悲喜,却关乎梦想……
终于下了高速,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二人恨不得都在车上坐麻木了。
张潇涵看看时间,却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恢复精神,踩下油门提速,任由路上车多,她也毫不在意。
穿大街,越小巷,一个多小时的颠簸,郭大纲觉得屁股都快碎了。
其实这“mini”车特别稳,颠簸的原因是开的太快。
终于,眼瞅着就到了他们租住的小区,张潇涵一直赶把车停在楼下,然后下车,拉着郭大纲的手就往楼上跑,好像逃难似的。
二人进了家门,张潇涵看着墙上的电子挂钟,呵呵一笑,上边显示,十一点五十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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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节,年味儿的末尾,过完了今天,华国新的一年才算正式开始。
国都新城区早已恢复了往日里的快节奏,各种公司里的各种职员,哪会在乎这种节日,春寒料峭之中,忙的不可开交。
落春茶园门外,大红灯笼高高挂,外边竖起大木牌,上边贴着新印的海报。
今儿是“开箱”的日子,并没多大的宣传,而且没有开通电话订票。
可是午饭刚过,就来了不少人在门口排队买票,要看的都是下午六点半的演出,可还不到两点,票就全卖完了。
剧场里还没上人,郭大纲就带着学员们排练,二十来号人全在台上站好,一同合唱“发四喜”。
所谓的“发四喜”,唱的就是福,禄,寿,喜,四个小段,每段四句,都是一些个吉祥话,然后用小鼓和铜锣打点儿伴奏。
这东西呢,是过去的曲相声班子登台的时候,全体成员聚到一起必唱的,就是图个吉利,喜庆,热闹。
可是近十几年中,很少有人唱了,今儿小剧场“开箱”,郭大纲又出了这主意,元宵节当然要喜庆点,而且,大家一同出来唱小曲儿,也算是给那些学员们一次露脸的机会。
“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玉瓶。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
郭大纲站在前边,背对舞台,领着大家全体合唱,徐天和唐先生坐在台边,一人打鼓,一人敲锣,给他们伴奏。
还别说,他们唱的还真不错,特别齐,显得很有气势,厚重的声音在茶园里回荡,房梁上的土都给震下来了。
排练一番儿,郭大纲十分满意,当初收了十三个学员,外加曹航和孙京,一共十五人,个个都是好苗子,所以他准备过一阵子就收他们为徒,正式摆知,
现在小剧场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也有更多的观众愿意来现场看,原意为传统艺术买单。
所以郭大纲准备开上一家分店,就由学员们负责管理和演出。
这样一来,没准能提高收入,但重要的还是能让学员们都有个舞台,毕竟现在在落春茶园里每天只有一场演出,顶多四个小时,后台那么多人,根本轮不过来。
换句话说,现在的观众,买单全冲着郭大纲,而郭大纲想的是把艺术传承下去,把学员捧起来,让他们都能自己端饭碗。
但这一切都还需要时间啊,第一是资金不足,第二嘛,这帮学员还欠着点火候,都需要郭大纲严加调教。
六点半,演出准时开始,今天的开场不是快板书,而是个“大合唱”,观众们都有点惊讶。
尤其是对他们熟悉的人,都知道泽恩社的开场一定是吕青唱快板,结果今儿上来这么多人,大家都很诧异。
郭大纲穿着大红色刺绣大褂儿,面带微笑缓缓走上台,站在学员们前边,一拍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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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字添来喜冲冲……”
一曲“发四喜”唱罢,郭大纲又把所有的演员和学员都给观众们介绍一遍,演出才算正式开始。
演出依旧火爆,观众反响照样热烈。
郭大纲弄了好几个别出心裁的节目,笑点十足,这是观众们在别处,甚至在电视上都看不到的。
除此之外,他还在今天表演了传统段子《老老年》,这段子可有年头了,据记载是清末的时候,相声艺人口头创作的。
这段子,倒是有那么几个人说过,但效果都不大好,内容无非就是说很久以前天气不好什么的,但是经过郭大纲的重新创编,显得更有趣味性了,而且好多次都十分新潮,更重要的,还是他说得好。
一场演出结束,观众们意犹未尽而去,可演员们没走,郭大纲留下他们说事儿。
年前就打算好了,澳联大使詹姆斯给了他们十个名额,要带他们出国演出,而且选的地址是澳联国家大剧院。
小剧场现在属于正式演员的,一共八个人,剩下十三个学员,只能选出两位来跟着去,所以郭大纲也很为难,这是好事,出国,多少人求之不得,带不带谁,可真得好好斟酌。
所以,他就给学员们定下了考核标准,十天之内,谁能学会二十段相声,前两名找他,有模有样的说出来,就能去澳联演出。
学员们听完之后,都感觉很诧异,十天,学二十段,简直是天方夜谭啊,而且现在专管学院的是刘恩顺先生,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讲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从没教过真章儿啊!
可郭大纲的规矩就这么定的,不容他们反驳,无奈之下,大家只能答应,这帮孩子们一想到出国,心中就会有一股劲儿,谁不想出去看看啊,毕竟他们年龄小,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
转天上午,刘先生再到马场去给学生们讲课的时候,这帮孩子可老实多了,一个个的没了那么多闲白,上来就问段子。
这一切都在先生的预料之中,他知道,昨天大纲发布了那消息,今儿这群孩子们准得重视。
以前啊,他们看先生没什么名气,所以都不大热情,今儿都想学东西,一个个表现得特别恭敬。
刘先生嘛,自然是要跟他们卖关子,好好为难他们一下,要知道,作为一个老相声演员,别说二十段相声了,就连二百段他都说的出来。
而且他从小跟着老艺人学艺,学会的段子里,还有好多是当今社会不能表演的,就是有“那种”情节的。
有时候他也感叹,相声发展了一百多年,原来有两千多段,经过后辈的整理与传承,现在还剩下几百段有余,这,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先生,您给我们讲讲吧!”
“就是,我们拜托您了!”
马场大厅,学生们在小板凳上依次坐好,刘先生坐在前排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一个劲儿咳嗽。
“讲啊?”
酝酿良久,他才蹦出这么两个字。
“对啊先生,您就说几段吧!”学员们异口同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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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先生,您就给我们讲几段吧,郭老师的要求我们必须要达到,去不去澳联不重要,能学到真本事,才是真的!”
韩天上前拉着刘先生的手,央求似的说到,不得不说,这小子太会说话了,这让人听了很舒服。
刘先生微微一笑,瞅着韩天,就觉得他大高个儿,还挺壮实,而且为人谦逊,绝对是个可塑之才啊!
“行吧,给你们讲!”
他终于松了口,马场大厅中响起掌声,一个个学员全都在小板凳上坐正,满脸的“求知若渴”,要知道,两天前他们根本把刘先生当回事。
“相声啊,讲究四门功课!”先生微眯眼睛,娓娓道来。
这时候,一名学员站起身,献殷勤似的,大声说:“我知道,说学逗唱嘛!”
“哼……”
刘先生轻哼一声,翻眼皮瞅了学员一眼,撇嘴道:“说是四门,拆开了是十二门,你们都知道吗?”
“不知道……”
学员们一个个满脸懵x,有的还一个劲儿摇头,从小就听说四门功课,怎么还十二门啊,这是打哪论的啊!
“哈哈……”
先生一笑,又摇摇头说:“只不过,现在给你们讲这些,显得太深奥了,还是背段子吧,背下来好去找你们郭老师考核!”
“不过!”
他突然板起脸,摆摆手又说:“各行各业,最后归总一下,功课都只有一门,不是别的,而是生活!”
学员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老先生,也不知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是说的这么深奥,就一定是有道理!
“好啦,闲白又说了这么多,下面我给你们说几个段子吧!”
刘先生一撇嘴,又说到,话音落下,他又点燃了一支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个大大的烟圈,然后继续讲课。
相声的传承,一直以来讲的都是口传心授,过去好多手艺都是这样,师父说,徒弟记,一点点传承下来的。
因为过去的艺人、手艺人,大多没什么文化,倘若有文化也许就不作艺了,所以只能是口对口,但最后的深意是心对心。
单说相声,好多人都把它定为艺术,非要让它高雅,这倒是无可厚非。但究齐本质,它也是一门手艺,什么是手艺呢?无非就是学来,能够养家糊口,安身立命,过去的相声艺人学相声,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单说刘先生,虽说他老人家登台不多,到晚年才跟着郭大纲混出了一点名堂,可他是个有积淀的老艺人,说白了,肚子里有货啊!
一上午,他讲了十多段传统相声的内容梗概,相声这东西吧,没有准词儿,但是也有些东西是作为中心思想,一丝都不能改变。
今天他讲的全都是这些,把没段相声的中心思想和主干内容全给说了一遍,这样一来,孩子们知道了每段想表达什么,也知道了发展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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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过去,大家都觉得收获颇丰,包括刘先生,虽说是给孩子们讲课,但是把肚子里的老存货翻了翻,也让他有了些新的体会。
吃完午饭,学员们回宿舍休息,刘先生也到了单独给他准备的休息室,他是要小憩一会儿的,因为下午还有演出。
而孩子们这就没事了,下午能自由活动,想干嘛都行。也可以去小剧场,但是没有上台的份儿,到那只能跟着打杂,所以他们都不大乐意,还不如在宿舍躺着呢!
可就在刘先生躺在床上似睡不睡的时候,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音量很小,可能是敲门人怕打扰他,不过,要真怕打扰,还来敲个屁啊!
“谁啊,门没锁!”刘先生揉着眼睛说到。
“先生,我,韩天!”
“哦,进来,进来吧!”
先生赶忙翻身做起来,用力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完全睁开。
就听“嘎吱”一声,门被推开,韩天乐么滋地站在门外搓手,脸上挂着青涩的微笑,十分拘谨,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敢,迟迟不肯进门。
“呵,进来呀,你小子有什么事!”
刘先生轻笑着问到,他就觉得孩子这个样儿挺有意思。
“呃,先生,我……”
韩天微微低头,继续搓手,想说什么,却没好意思说出口。
“说呀,别害怕,有事就说话!”刘先生又说。
韩天点点头,叹气道:“先生,我,我可能比别人笨一点,所以我希望多跟您学学,去不去澳联不要紧,我就想多学本事,早日上台!”
“嗯……”
刘先生一撇嘴,微微点头,面带笑意道:“孩子,别妄自菲薄,你根本不比谁笨,知道来找我,这就说明你比他们聪明多了,快进来坐!”
说着,先生竟然站起身,亲自走到门口把他拉了进来,瞅瞅四下无人才关上了门。这动作,知道的是来偷艺,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发生什么邪恶的事情呢!
“来,我就给你讲讲,说相声啊,最重要不是会了多少段,而是你的表达方式!”
……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刘先生给学员们上完课,午饭后都会再给韩天“开小灶”。
韩天也是个上道儿的孩子,每天都认真听讲,还会记笔记之类的,而且,最重要的,他每天都给先生买一包“红塔山”,把先生哄得呵呵乐。
本来先生不想收他的东西,因为这样不好,而且相声界没有这样的规矩,但是仔细琢磨一下,一包烟也就七块钱,而且是孩子的一片心意,他也就收下了。因为自从查出肺癌晚期之后,大家都限制他抽烟,自己存点“私货”,也没什么不好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拿了韩天的烟,刘先生更加尽心尽力了,他这辈子,还没收获正经徒弟,如今有这么个大小伙子,还挺虚心,怎么能不好好调教一下!
眼瞅着离郭大纲考核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演员们都已经准备去办护照和签证了,韩天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那句话,去不去澳联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学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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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考核这天,一大早,所有学员和演员都在茶园集合。演员们坐在观众席,郭大纲和学员们站在台上。
郭大纲考核方式看起来很简单,并不是让每个学员上来都说二十段,没那么多时间,而是让学员们把自己掌握的二十段相声全写在纸上,通通拿给他,然后他找出其中的台词,随机说,让学员们给他“量活”。
基本上,传统段子里没有他不会的,可以说是张嘴就来,所以这根本不会让他为难,反倒这些学员很紧张,因为考核方式看似简单,实则很吃功夫,难得很!
考核开始,郭大纲一边说台词,一边品味学员“量活”的分寸还一边看着台下各位的反应。
值得一提的是,今儿所有人都带了证件,为的就是选出人之后,就直接去办护照,准备出国,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一天。
……
考核结束,学员们到后台等结果,郭大纲则是下台跟各位商议,他必须要选出最好的,然后带着他们走出国门,奔向远方。
最终,大家一致决定,就选钱侠和韩天,因为这俩人最像说相声的,无论是状态还是口风儿,都十分专业。
这个结果令郭大纲十分满意,因为他一开始看中的就是这俩小子,他们俩表现得属实不错,也算是没辜负他的期望。
……
三月十二日,这个日子值得铭记,因为郭大纲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护照和澳联签证,总算能到那“羊背上的国家”去看看了。
因为有澳联大使詹姆斯的帮忙,所以护照当天就下来了,紧接着,詹姆斯又给各位定了飞往澳联的机票,后天就出发。
郭大纲更是飘忽忽的,之前在电视上老看,那些人拿出护照来,就好像很神气似的,今儿自己终于也有这东西了,揣在怀里就觉得美滋滋。
孩子们和老先生们就更别提了,一个个的脸上也乐开了花,他们根本没离开过华国,这次能出去转转,突然有了种“幸福感爆棚”的感觉。
要说最激动的,还得是吕青,从管理局出来,他痛哭流涕,还记得当时郭大纲两袋馒头把他留下,他睡过出租屋,睡过旧剧场,现在还住在茶园里。
可是过两天就要出国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他十分庆幸,庆幸自己遇到郭大纲,庆幸自己当时没放弃,如今,总算是熬出来了啊!
“大家记得,后天一早就出发,我会来剧场接大家!”
把大家送回剧场,詹姆斯又站在门口嘱咐。
他也很高兴,因为在外边逛荡了这么久,如今能带着自己喜欢的华国传统艺术回去,能把艺术分享给自己的国人。
“知道了!”
大家异口同声地喊到,徐天还把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个轻快的口哨。
欢欢喜喜送走了詹姆斯,郭大纲等人又开始准备演出,虽说后天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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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
在卧室整理了一通儿,郭大纲满身大汗地坐在地上。
张潇涵站在旁边,撇嘴看着他。
“我说,不就去一个星期嘛,你准备带多少东西?”他撇嘴问到。
“不知道呢!”
郭大纲谈了口气,无奈地说:“衣服,道具,榨菜,辣椒酱……”
“等!”
张潇涵叫停,吧嗒了两下嘴,诧异地问:“怎么,你们到澳联还不管饭啊,带榨菜和辣椒酱干嘛!”
“哎呀,我啊!”
郭大纲呵呵一笑,说:“我怕我吃不惯人家洋西餐,所以带点顺口的东西下饭嘛!”
“嚯,真细致!”
张潇涵哭笑不得地说:“还缺什么嘛,要不要再背两袋干粮?”
“那倒不用!”
郭大纲摆摆手,认真地说:“我听说啊,飞机上管饭,就是不知道贵不贵,他要是贵的话我就忍忍,虽然人家老詹花钱……”
“哈哈……”
他这话还没说完,张潇涵已然趴在门框上笑的全身发软,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飞机上吃饭还要钱的,郭大纲真是贻笑大方。
“行啦,别笑了,怪闹心的!”郭大纲白了她一眼,无奈地说。
收拾完东西,他熬了一宿,直到天亮才肯睡觉,因为他说澳联跟华国的时差正好相反,华国的白天就是那里的黑夜,所以他要提前适应时差,免得到时候演出没办法。
张潇涵也拿他没办法,只得任由他爱干嘛干嘛。
一日无话,单说转天的凌晨,郭大纲三点半就起来了,不,应该说是他一直熬到三点半,然后起床洗澡,换衣服,收拾自己,哪哪都捯饬的利利索索的,五点出发,蹬着自行车赶往小剧场。
赶他到那,大家都来齐了,一个个都很利索,手里拎着大包小裹。
值得一提的是二位老先生,他们平时穿着随意,今儿竟然都穿上了西装,打上了领带,脚下皮鞋擦的锃亮,这可真是要出国啊,穿的这么隆重。
再看徐天,黑色皮风衣,闪闪发亮,大墨镜还是能遮住半边脸,俨然一个“小潮人儿”。
郭大纲看大家都乐呵,他打心底里高兴,因为他是喜欢付出,乐于奉献的那种人,能给别人带去快乐,这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六点半,大使馆的车准时到达,大家乐呵呵地上车,一路上,詹姆斯讲了许多澳联的景色,并且跟大家承诺,一定在这七天里,带大家四处转转。
吕青则傻呵呵的,毕竟没出过远门,也没做过飞机,竟然问人家飞机站台怎么找,实在太丢人了。
……
总算到了飞机场,上了飞机再下来,那可就是异国他乡了,大家都很激动,恨不得心都到了嗓子眼,手都跟着发抖。
可是就在换登机牌的时候,突然出了岔子。
“对不起,郭先生,按照规定,您已经被限制出境!”地勤小姐面带微笑,客气地跟郭大纲说着让他笑不出来的话。
“不是,为,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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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个茬!”郭大纲惊讶地问。
期盼了这么久,酝酿了这么久,憋了这么久,总算能带着大家出国了,可是在这关键的最后一步,竟然出了岔子?
“呃,就是因为一些法律原因,您被限制出境,无法出国!”
地勤姑娘仍旧微笑着,说话的语气也很客气,估计她们一天会见到不少这种情况吧。
“啧……”
郭大纲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自己会被限制,他之前也看过新闻,知道一般的这种人都是欠钱不还的那种啊!
“可是……”
“对不起先生,后边还有人排队,请您让开位置!”
还没等他开腔再问什么,地勤就朝他挥挥手,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满脸懵x地转过身,手里攥着护照和飞机票,不住地颤抖,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情况,自己一没结果高利贷,二没违法犯罪,凭什么限制出境呢,招谁惹谁了啊!
“纲哥,怎么了?”
吕青见他情况不对,立马跑过来,瞪着大眼睛,担心地问到。
紧接着,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包括詹姆斯大使,而郭大纲一时间说不出话,嘴角一个劲抽搐,他只觉得脑子空白一片,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啦!”
“就是,说话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到,即将奔赴澳联的热情,全因为郭大纲的这种表现而幻灭,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郭大纲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走,去那坐!”
大家搀扶着他到了椅子上坐下,又给他喝了点水,他这才恢复了一点,继而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用力吐出来。
“刚才,那个地勤,说我被限制出境了,不能坐飞机出国!”郭大纲指着那边的工作台,弱弱地说到。
“什么,怎么会这样!”
詹姆斯皱着眉头说:“我去跟他说,奶奶的,两国文化交流的事,怎么能随便限制呢!”
说完,他大步流星就走向了工作台,一边走一边掏兜,找出了自己的证件。
看他走了,徐天附身到郭大纲耳边,轻声问:“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借高利贷,欠别人钱没还啊?”
“怎么可能!”
郭大纲一皱眉,拍着大腿说:“我,长这么大,都没跟人借过几次钱,怎么可能借高利贷,肯定不能啊!”
“那没准是谁用你的身份借了,这个咱得报警!”刘先生在旁边认真地说到。
“哎呀,先别说高利贷什么的了,大家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原因,我,关键我没违法犯罪啊!”
郭大纲眉头都蹙到了一起,小黑脸皱的跟个荞麦面包子似的,思来想去,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突然就被先治疗了。
约摸五分钟,就见詹姆斯从那边服务台回来了,他耷拉着脑袋,满面仇人,边往回走边回头。
吕青赶忙往前蹿了几步,拉着他上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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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
詹姆斯一边把证件往兜里装,一边失落地说:“他们说大纲的社会信用很低,而且被人起诉了,所以……”
“什么!”
郭大纲一听这话,“嗖”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瞪着詹姆斯,激动地问:“怎么个茬,为什么信用低,被谁起诉了?”
“哎呀,你跟我来什么劲儿,人家说的,而且不知道原因!”詹姆斯皱着眉头说。
“啧……那……”
郭大纲咂舌叹气,不舍地说:“那你们就先走吧,能去澳联不容易,别辜负老詹一片好心!”
说完,他抬起双手,用力地在头上挠了几下。
再看各位,一个个的也都面沉似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是的,大家都很向往能去澳联,有生之年,谁不想多去一些地方呢,异国他乡,总想去看看嘛!
可是如今作为“领头羊”的郭大纲不能去了,他们仿佛没了主心骨一般,那种向往仿佛都消失了。
“哎呀,你们甭管我,要是不去,估计老詹也没法跟上边交代,机票都订好了,钱都花了!”郭大纲捂着脸又说。
“可是你不去谁能带我们啊,节目怎么安排啊!”徐天皱着眉头,认真地说。
“就是,你不去,我们去了,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方越多跟着附和。
吕青一看这俩人都表态了,自己不跟着说点什么好像不合适,但是,他是打心底里想去澳联看看,可他也知道,大家都这样,都很想去,唉,这可真叫左右为难。
众人一边劝着郭大纲,一边转头看向詹姆斯,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比郭大纲还难看,想来,他应该是跟那边商量好了,一切都安排了。
可是,华国的演出团地,无论是戏班还是相声社,从古至今都没有过抛下班主演员们自己出去演出的情况,往大了说,那就叫背信弃义。
“OK,OK!”
詹姆斯拍拍手,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丝微笑问:“现在大纲没法去,你们是怎么想的?”
“要去一起去,不去都不去,这是规矩!”吕青瞪着大眼睛,认真地说到。他也算想明白了做人,还是得讲道义。
“唉,詹姆斯,也真为难你了,可我们就得这样啊!”刘先生在旁边搭言,语气中满满都是歉意。
再看各位,连带四个孩子都不住点头。詹姆斯又挤出一丝微笑,喉咙微微一动,咽了下口水。
“好,那我就尊重大家的意见!”
他思索半天才说:“我也不回去了,既然大纲这有问题,那我们就把问题先给他解决,然后,我们大家一起平平安安,畅通无阻地去澳联,怎么样!”
“好!”
十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喊到,很有气势,候机大厅里其他乘客全都朝他们投来奇怪的眼光。
再看郭大纲,眼角竟然有几滴眼泪悄然流淌,看着他家,他内心十分感动,没想到大家竟然会为了自己而放弃这次去澳联的机会。
可就在这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落春茶馆的吴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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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吴老板,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郭大纲把电话放在耳边,尽量地平复着心情说到,实则他因为限制出境的事,都快急炸了。
“出事,出事啦……”
吴经理喘了两口大气,急火火地说:“你啊,赶紧回来一趟,啊,咱这来了几个‘大沿帽’,来送传票!”
“船票?”
郭大纲倒吸一口凉气,无奈地说:“那有什么用啊,我是要坐飞机走啊,咱,坐船的话得好长时间才到澳联呢!”
“哎呀,不是船票,是传票,法院的人来了,你快回来吧!”吴经理又叹着气解释,从声音里就能听出来,他很慌。
“啊!?”
放下电话,郭大纲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法院,传票,限制出境……
小声嘀咕中,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却不知自己摊上了什么官司,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大家统一意见之后,离开机场,坐着詹姆斯的车赶回落春茶园,到门口一看,大家都不禁瞠目结舌。
万没想到,茶园正门竟然已经被贴上封条,就连旁边售票小窗口都被封死了,门口站着两位检察员,也就是吴经理说的“大沿帽”,蓝色的制服证明他们是司法机关的。
“哟,哥们,怎么茬啊,出什么事了!”
郭大纲小跑过去,皱着眉头问到,时不时还翘起脚看看,可除了紧闭的大门之外,里边一概看不到。
“哼……”
检察员一咧嘴,略带轻蔑地说:“又矮,又黑,又胖,你就是郭大纲?”
“对,对,是我!”
郭大纲点点头,即便被人家损,他还是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你啊,摊上事了!”
另一位检察员往前跨了一步,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大信封,朝郭大纲递过去。
“这是法院传票,赶紧找律师打官司吧,还有,你的小剧场,暂时停业整顿,正门不能开了,啊!”他挑着眉毛说。
“好,好吧!”郭大纲低着头说。
他拿着大信封在手中打量,连把它拆开的勇气都没有。
警察看他这样,嗤笑道:“告诉你啊,私揭封条,犯法!”
说完,这二位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上了警车,只留下郭大纲拿着传票,站在冷风中,呆呆发愣。
“怎么了!”
“什么东西啊!”
……
“怎么办呐……怎么办……”
后台,大家围坐在一起,郭大纲发愣坐在椅子上,手里攥着传票,嘴里一个劲叨咕。
众人则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办法。
传票上说,郭大纲涉及到虚假代言,所以才会被起诉,他只做过一个代言,那就是“滇南老方”,这种药呢,去年也算是风靡全国,谁都没想到竟然能出事。
上边说,这药出了问题,消费者出现了不良反应,跟郭大纲说的根本不一样,可是,被起诉的只有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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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不知怎么回事,因为他代言的时候,说的基本上都是实话,即便有些地方有夸张夸大的嫌疑,但也不离逻辑。
因为这药他当时服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确实很有效果,而且只要按规定服用,就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和不良反应。也不知,到底为何出事。
“别叨咕了,拿个主意吧!”
徐天往前跨了两步,拍着郭大纲的肩膀说到。
郭大纲这才回神,强挤出一丝微笑,紧接着却沉沉叹了口气。
“唉……”
他蔫蔫地说:“这能有什么辙啊,打官司呗,反正,我觉得我代言的时候没出错,而且广告词是商家提供的,我能有什么责任呢?”
“责任可大了!”
旁边刘先生沉着脸,认真地说:“近几年,明星代言出岔子的事屡见不鲜,而且眼瞅着要到3.15了,搞不好,你的那些死对头们,还要拿你做文章!”
说完,他又叼起一支烟,慢慢点燃,继而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
“没事,我给你找律师,我爸公司里有专门的律师,都是国都城最好的!”徐天拍拍胸脯,局气地说。
“嗯……”
郭大纲微微点头,把传票摊在桌上,继而站起身,围着后台绕了绕。
他知道,现在茶园被封,肯定会引起一些轰动,除了那些热爱自己的观众之外,肯定还会有同行的嘲讽,搞不好,张子真还会叫些八卦小记者来添油加醋报道一番,这都是事!
“大家先散了吧,我想回家睡觉!”
良久,他才说出这么句话,大家互相看了看全都撇撇嘴,这种情况下,谁能有具体的办法呢,还是先缓缓再说吧!
就这样,大家失落而归,詹姆斯开车送郭大纲回住处。一路上,郭大纲都在道歉,说了不下十个不好意思。
詹姆斯则没有嗔怪他,也没有因为他摊上官司而对他戴上“有色眼镜”,反之,他还挺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没帮上忙,有点不合适。
而且他还说了,这次不去不要紧,等郭大纲的事都处理完了,还会有机会的,毕竟来日方长,一切都会有,一切都会变好的。
郭大纲无奈地答应,没想到詹姆斯竟然如此宽容,只是自己这次出了问题,应该是给人家添了不小的麻烦,毕竟人家那边都安排好了。
告别了詹姆斯,郭大纲上楼,在楼梯上走着,他就觉得全身发飘,仿佛没了魂儿似的。
想来,一个上午遭受这么大的打击,期盼了好久的事情破灭了,还摊上官司,不管是谁都应该受不了吧!
……
国都文艺团,张子真办公室。
今儿张子真来的特别早,因为郭大纲这一系列事情都是他谋划的,当时他吃药出现不良反应,直接去医院做了证明,然后在3.15之前起诉了郭大纲。
因为这一天是世界消费者日,关注度很高,要是在这个时间郭大纲能够成为“反面典型”,那他肯定会身败名裂,一辈子都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
成功扳回一局,这可把张子真给美坏了,他坐在办公桌前,把脚翘在桌面上,嘴里还哼唧着小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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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张潇涵下班回家,一进门漆黑一片,她隐约听到了一阵呼噜声。
“嘶……不对!”
她倒吸一口冷气,心说不好,因为郭大纲出国了,家里不可能有人,这,这一定是进贼啦!
一边琢磨着,她连忙到茶几旁边抄起上边的水果刀,听到呼噜声在郭大纲的卧室于是她举着刀,一点点往那边走。
这也就是张潇涵,向来雷厉风行的“女汉子”,要是换了一般的女孩,打死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啊!
她举着刀,其实心里也很没底,一直到了郭大纲的卧室,她手摸着灯门儿,拼了命大叫一声。
“啊!”
这声音划破长空,恨不得都要把玻璃震碎了,因为她知道,贼人胆虚,最怕喊叫。
也就是现在,都住高楼,没有什么所谓的“邻里关系”,要是放在以前,谁家进贼了,直接一声吼,周围邻居都会赶到,能把贼打死。
“啪!”
紧接着,她按下灯门儿,屋子里有了光明,她举刀便刺,可仔细一看,床上的人竟然是郭大纲,满脸懵x地揉着惺忪的睡眼。
“你干什么啊,咋还动刀了!”郭大纲皱着眉头说。
“你,你不是出国了嘛,怎么还在床上,耽误了?”张潇涵瞪着他,难以置信地问到。
一低头,她就看见那几张传票散落在地上,弯腰拿起来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郭大纲强挤出一丝微笑,耸耸肩,无奈地说:“喏,就是因为这个,限制出境了!”
“啊?”
张潇涵又倒吸一口凉气,一边拿着传票打量,一下坐在床边,再看看郭大纲,虽然他脸上录着微笑,但还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失望。
“啧,假代言……”
她连连叹气,胡乱一挥手,可她忘了手里还攥着刀呢啊!
就听“噗”一声,这把水果刀一下就扎穿了郭大纲的床垫,吓得郭大纲连忙往旁边蹭了蹭。
“行了啊,那什么,不论如何,先把手里的刀放下!”他弱弱地说。
“哦!”
张潇涵一笑,连忙把刀放下,刚才她也是过度紧张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嗯……”
放下刀,她又反复看了看传票,边看边咂滋味。
“我早就跟你说,代言不是那么好干的,现在出事了吧!”她皱着眉头,嗔怪而又发愁地说。
“唉……现在说这些都晚了,等着打官司吧,反正,我用完之后没事,可这人咋就偏偏出了事呢!他是谁呢?”郭大纲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到。
这一天折腾下来,他就觉得全身发软,一提到打官司,他就没了胆子,有点无所适从。
“是谁?”
张潇涵咧咧嘴,忽然想起自己那天回家拿衣服,就见家里摆满了“滇南老方”,为此她还跟父亲打了一架,难道,这又是张子真所为?
想到这,她不禁又叹了口气,继而微微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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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出去一下!”
良久,她才抬起头,一边小声说着,一边往外走。
走到门口她又转过身,关切地问:“对了,你要吃什么吗,我会来给你带?”
郭大纲侧躺在床上,小黑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也没说话,只是朝她摆摆手。
其实刚才还没事呢,有的时候心里堵得慌,就怕跟别人说,有时候说完能解心宽,但是,也会有时候说完之后,整个人更加难受。
……
牡丹园别墅,张子真家。
今儿是张子真最高兴的日子,离着他扳倒郭大纲的“伟大目标”又近了一步。
上午的时候,跟律师谈好了各种策略,下午,又找来各路记者让他们大肆宣扬。
说句实在话,那帮记者没一个冲着张子真来的,因为这老梆子已经没什么媒体价值了,他们全都冲着能够捕捉郭大纲的新闻才响应了张子真的号召,说起来,张子真这也算弄拙成巧。
这不,到了晚上,他又叫了一种亲朋弟子,到家里来吃火锅,现在刚吃完,大家正围坐在沙发上侃大山呢!
张子真则是拿着遥控器,一个劲儿在电视上调频道,因为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正是“滇南老方”广告播出的时间。
可今天,这药被举报了,广告应该也不让播了,他反复调来调去,就是要看看还有没有,确认没有之后,她才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脸上笑开了花。
“哎呀……”
张子真叹了口气,端起水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故意发出“吱”一下响声。
“好啦,我讲两句!”
放下水杯,他又说到。众人这才停止说话,全朝他望过去,不知,他又有什么幺蛾子。
“那个,今天是我们国都相声圈儿,乃至全华国相声界的大日子!”
一边说着,他激动地站起身,手比比划划地,又说:“今天,我们总算找到理由告了郭大纲,总算要将他扳倒了!”
“呱呱……”
客厅里响起掌声,唯独三摔和陈洪斗面沉似水,因为他俩比较了解郭大纲,知道这小黑胖子人性并不坏,他啊,正在承受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重量啊!
“好啊,我继续说!”
张子真一笑,自豪地挺起胸脯又说:“就算这次不能扳倒他,也会让他元气大伤,然后封了他的剧场,咱自己的剧场就能发展了,是吧,洪斗!”
陈洪斗咧咧嘴,配合地点点头,再看看这屋里坐的这群麻木不仁的人们,他只觉得有种恐惧感,这是他从业三十多年以来,第一次打心底质疑自己所处的这个圈子,奶奶的,是真没好人啊!
“好,接下来几天的形势肯定会更加严峻,我还要跟他打官司,哈哈,但是我已经充分做好准备!”
张子真又眉开眼笑地说到,讲真,就打官司而言,无论是原告还是被告,好像从没有人像他这么开心过。
“咣当……”
突然一声巨响,门竟然被砸开了,外边站的正是张潇涵,手里攥着一把中号铁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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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惊失色,估计他们活了这么大,都没见过谁家姑娘回家的时候竟然会攥着一把铁锤,而且还把大门砸开了,这像什么话啊!
张子真更是觉得脸没地方搁,而且还有点害怕,他看得出来,女儿这是回家兴师问罪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们在干什么!”
张潇涵把铁锤横在胸前,瞪着眼睛问到,丝毫不顾脸上的妆容都已经花了。
众人默不作声,都知道张子真家闺女任性,却没听说她会这么凶啊,这哪像个女孩子,简直比爷们儿都爷们儿。
张子真连忙急慌慌跑过去,脸上挂起油腻的微笑,伸手就要接女儿手中的铁锤。
可张潇涵竟然大力地抡了几下,险些砸到张子真的脑袋,吓得他是连连后退。
“你,你干什么,快把铁锤放下,给各位叔伯打招呼!”张子真假笑着说到,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打招呼?”
张潇涵咬着牙,攥着铁锤到了茶几边上,恶狠狠地说:“刚才你们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前段时间还真没猜错,原来你真的又摆了郭大纲一道,你说你们,图什么啊!”
“我……”
张子真有些羞臊,脸皮有些发烫,很快他恢复状态,毕竟当着这么多外人呢,女儿在家里这样表现,实在不像话,他有点忍不了了!
“你放肆!”
张子真瞪大了眼睛,指着女儿,气呼呼地说:“别的事先放在一边,啊,就说你,你一个当晚辈的,当着这么多人在这,在这撒泼,像什么话!?”
“撒泼,你竟然说自己女儿撒泼?”
张潇涵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子真,又看看沙发上坐着的各位。
作为外人,那些人当然是扭过脸不看他们父女,毕竟张子真是大领导,家事被传出去,肯定会有不好的影响,而他们作为在场的人,也会逃不开干系。
“行啦,我们就先走了,师兄!”
陈洪斗站起身,挤出一丝微笑说到,他这表现很懂事,不在这看热闹,就算是对张子真最好的支持了。
可张潇涵不干,抡圆了手里的铁锤,重重地砸向茶几。
“咣”
一声巨响,茶几没什么大碍,因为它是实木的,纯红木,比较扛造。可是……桌面上还摆着一层玻璃板呢,张子真平时怕茶几脏了不好擦,就在上边弄了一层玻璃,玻璃地下还有家里的老照片。
这一锤下去,玻璃板被砸了个粉粉碎,碎玻璃渣子像水花一下四溅,好在飞出去的速度不快,别人都没什么事,唯独陈洪斗最倒霉,因为他个子比较矮,所以,一块玻璃碴正好划在他的脸上,一个大口子立马就出来了,献血哗哗往外冒。
“哎呀,洪斗啊!”
张子真惊了,众人全都惊了,一个个大呼小叫,还有的叫了救护车。
张潇涵直接吓傻,本以为就是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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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你,都是你干的好事啊!”
张子真转过头,瞪着眼睛指着女儿,恶狠狠地说到,这次,他真的生气了。
再看陈洪斗,整个人都懵逼了,自从跟张子真开始算计郭大纲,似乎每一次受伤的都是他,他好像就一直是张子真的炮灰似的。
“哎呀……嘶……”
抚摸着脸上的伤口,他疼的直叫唤,旁人看了,心里也很难受。
好在这是别墅区,是有医疗所的,所以张子真就让三摔背着陈洪斗去了,而他也送走了今天来的客人们。
屋子里只剩下这对父女,父亲坐在沙发上,张潇涵则攥着铁锤站在一旁,不知为何,她铁锤一直都没撒手,可能是没有安全感吧。
“所以,郭大纲是你告的,那个吃了药之后有不良反应的人,也是你咯?”她翻着眼皮,轻声问到。
“对,是我!”
张子真挺直了腰板,拔起胸脯,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内疚,反而还挺硬气。
“你!”
张潇涵气不打一出来,又问:“能撤诉吗,就不能给他一条生路吗,这段时间我看的很清楚他期盼那么久的事儿,一下子就没了,全是因为你!”
“哈哈……”
张子真突然哈哈大笑,摇摇头说:“撤诉啊,晚啦,我要的就是让他难受,奶奶的,他不容易,我容易吗?你知不知道,自从他有了小剧场之后,我们专业院团都不受关注了,观众,媒体,全围着他转,我们呢?”
“你……”
张潇涵瞪了一眼,放下手中的铁锤,继而平复心情,用央求的语气说:“就算我拜托您了,我就求您这一件事,放过郭大纲,不行吗?”
说着,她鞠了个躬,张子真身体一颤,要知道,闺女从小到大都没对自己这样过,更没说过一个“求”字。
可是,这件事他也是密谋已久啊,为了告郭大纲,他这小身板儿亲自试药,搞得自己严重虚脱,甚至都大小便失禁了,要不是那次二章来的及时,他没准就交代了。
该怎么办啊!
张子真动摇了,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女儿处处袒护郭大纲,就说明她对他有点意思,所以他还有些害怕。
“您倒是说话啊,只要您同意,我就同意搬回家住!”张潇涵又说。
“这个……”
张子真紧咬牙关,话就是说不出口,同意了吧,或许能够收到女儿的原谅,不同意呢,就失去了一个彻底扳倒郭大纲的机会,到底该何去何从呢!
沉默良久,他吸了三支烟,喝了四杯水,张潇涵就在旁边站着,等待他的答案。
“闺女,你愿意回来,我,我随时欢迎!”他微笑着,轻声说到。
张潇涵一听,觉得话里有话,不禁皱起眉头。
“可是郭大纲我不能放过啊,不能!”
张子真激动地站起身,比划着说:“我等了好久,三年啊,自从他冒头我就开始压他,今天总算能有成效了,我不能放弃啊!”
话音落下,他抬手捂脸,张潇涵则是失望地摇摇头,转身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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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里,医生费力地把陈洪斗脸上的玻璃碴挑出来,然后上药包扎。
这个大口子可不浅,好不容易才止血,为了保险起见,陈洪斗还让医生给他打了一针破伤风,反正张子真花钱。
“我说,三摔啊,小涵,一直都跟那郭大纲住一起?”
一边打针,陈洪斗皱着眉头问到。
“嗯……”
三摔沉着脸点点头,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自己师父的家事,自己不好对外说啊,可人家问了,就得含糊着回答。
陈洪斗点点头,又问:“那你说,他俩是不是有点意思啊,孤男寡女一起住,说出去……”
“哎呀,行啦,快打你的针吧!”
三摔瞅着他,无奈地说到,心想,这玻璃不该扎你的脸,应该扎你的嘴啊,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这么八卦,什么有的没的,都想问问!
“噗呲……”
“哎哟!”
针头从胳膊里拔出来,陈洪斗疼的直嘬牙花子。
“那什么啊,记账,记载那个张子真头上!”他还不忘嘱咐这话。
“好的大叔,我们这每个住户都有预存金额的,您放心!”医生一本正经地说到,转过脸,略带嘲讽地笑了起来。
三摔掺着陈洪斗往外走,先得跟张子真说一声再送他回去。
“哎,我说,你认为,郭大纲是坏人吗?”
走着走着,陈洪斗突然转过脸问了这么一句。
“呃……”
三摔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无奈地说:“一个说相声的,也没干过什么坏事,怎么能是坏人呢,而且我听过他的节目,还行,很新潮,怪不得这么多年轻人喜欢!”
“嗯……”
陈洪斗点点头,咂着滋味说:“的确啊,这个郭大纲,绝对是个天才,绝对能成为一代标杆人物,可你师父还没死,也不算太老,不愿意让步,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根旗杆上,也只能有一面旗子飘到最高啊!”
说完,他沉沉叹了口气,转头看看三摔,又看看前方的鹅卵石小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至少他本心是善良的,也确实因为帮张子真打击郭大纲而伤痕累累啊!
“行啦,我是我师父的徒弟!”
三摔板起脸,坚定地说:“不管怎样就算不帮他做那些坏事,也得认他这个师父,所以咱不评论了,不说了!”
说着,他紧紧掺着陈洪斗的胳膊,脚下加快速度,迈开了大步。
陈洪斗只得跟着他,不知怎么地,他脚下动作一快,脸就会疼,估计是动作幅度太大,拉扯到了脸上的肌肉吧。
“行啦,可以啦!”
他甩开三摔的手,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脸,三摔则是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
“小子,当师叔的嘱咐你两句话!”
陈洪斗揉着脸,秒变严肃,认真地说:“你就记住,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慈,子奔他乡,凡事啊,别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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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转过身,一边走又说:“我先回家了,你回去陪你师父坐会吧!”
三摔望着他那不怎么利索的背影,沉默良久,刚才那话他算是听到心里了,而且,认识陈洪斗这么久,还真没见过他有如此严肃的时候。
……
目送走了陈洪斗,三摔转身回师父家,到门口一看,嚯……好好的一个别墅,竟然显得如此凄凉。
别人家门外的灯都亮着,大门紧闭,唯独张子真家,大门敞开着,灯却灭了。
三摔无奈地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一个字,“家破人亡”,但是又一琢磨,眼前的似乎不是这种景象,而且,当徒弟的,哪能这么说师父!
迈步走进去,就见张子真仰面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盯着昏暗的吊灯,苶呆呆发愣。
碎玻璃渣没人收拾,地上仍旧是散乱一片,还有玻璃板下面原本压着的那些照片,也都散落在地上,破败的门口偶尔还吹进来刺骨的寒风,让人直打哆嗦。
“师父,陈老师我给送走了!”
三摔走过去,轻声说到,可张子真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约摸过了十几秒,他才缓缓点头。
三摔叹了口气,附身到他耳边,又说:“要不我掺着您去里屋,这有点冷,门一时半会修不好!”
张子真摇摇头,还是一言不发,继而抬起手,冲着门口的方向摆了摆。
三摔点点头,看了看门,无奈地说:“行吧,那我就先走了,您自己保重,明天我再带人来给您修门!”
说完,他转过身往外走,一步三回头,还有点对师父不放心。
……
郭大纲这边的情况也不好,本来缓过来了一点,想上会儿网,查查有关代言的法律资料,可是刚打开电脑,就见网页上头条新闻就是自己的名字,点开一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说起来,现在可真是信息时代,上午发生的事,晚上就上了头条。
关键这不是什么露脸的新闻啊,谁看了都得上火。
上边写的无非就是郭大纲做代言的一系列事情,也不知这记者怎么这么神,竟然连他拿了多少钱,还有那个金总的黑历史都给写的明明白白。
而且,他十分过分地把郭大纲形容的一无是处,更是用了“谋财害命”这个词,添油加醋。
郭大纲把整篇新闻看完之后,就只剩下坐在电脑前发呆,他万没想到,在某些人的眼里,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形象,实在有些想不开。
不过他也醒过味儿来了,知道这件事肯定有个幕后推手,而且很有可能还是张子真,因为自己跟别的人没有这么大的仇怨啊!
就在这时候,张潇涵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餐盒。
“来,先吃饭,吃完饭再想别的!”
一进门,她就冲着郭大纲喊到,可郭大纲仍旧发呆,没有一点反应。
“赶紧的,别等我催!”
她把餐盒放在茶几上,迈大步到郭大纲身边,一把薅住他的衣领,拽着他往这边走。
“现在这是出了大事,不管怎样,你都不能倒下,因为你是这群人的主心骨,你必须要做打不死的小强!”她眉头紧蹙,一本正经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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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郭大纲转过头,满眼感激地看着张潇涵,不知怎么的,刚才她的那一番话,竟然有一丝触及到他的内心,让他说不出话。
“嗯什么嗯!”
张潇涵拉着他到了茶几旁,指着上边的饭说:“赶紧先吃饭,吃饱了再想别的,这件事,你是当事人,小剧场,你是主心骨,你要是垮了,不仅一切都没了,更会让那些盼着你垮掉的人开心,不是吗?”
“是……”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到,继而打起精神,拿出一盒饭菜,直接开吃。
其实到他这种心境,根本吃不下东西,完全就是往里边硬生生地压,也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只能一股脑都吃下去。
“多吃点,打起精神来!”
看着他大口吃饭,张潇涵放大了音量喊到,她嘴角扬起淡淡的一丝微笑,眼角却渗出浅浅的一层泪花。
“不就是打官司嘛,我陪着你,输了顶多赔点钱,谁还没打过官司似的!”她又说。
“哼,说的轻巧,你打过?”
郭大纲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饭菜,一边面无表情地说到。
“那倒没有……”
张潇涵抹抹泪花,又说:“不过啊,做艺人的,肯定会涉及到一些诉讼,这次你打完了,下次不就有经验了嘛!”
“嘿,你可真把我给豁出去了!”
郭大纲放下碗筷,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说:“关键,这段时间小剧场停演,没法跟学员们说啊,我这……”
“那就别说呗!”
张潇涵坐在他对面,拿出另一份饭菜,边吃边说:“先把自己的事情熬过去,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支持你!”
说着,她又微微一笑,攥起小拳头在自己胸口上轻轻锤了两下,郭大纲也学着她做了相应的动作,这动作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互相鼓励。
……
转过天,徐天找来了律师,大家一起在泽恩社的后台研究这件事
律师说了,最近几年强烈打击这种明星代言出现偏差的事,而且眼瞅着就到3.15了,肯定要树立各种的“反面典型”,所以,郭大纲这一次凶多吉少,官司是肯定赢不了,因为他本来就在做广告的时候夸大其词了,律师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他的名誉,减少他的经济赔偿额。
听完这个结果,郭大纲十分懊恼,当时代言,看的无非就是金总的面子,其次才是那五十万的代言费。
可是万没想到,如今竟然闹成这个样子,那五十万他还一分没花,换句话说,有没有的,对他这段时间的生活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可是现在看来,如果官司败了,这点钱赔款都不够。
张潇涵已经把父亲密谋的事情告诉了郭大纲,而郭大纲看了看传票上的日期,让他三月十四日出庭,这意思很明显,张子真的意图就是十四日让他败诉,然后十五日直接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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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到如今,来什么就得接着什么,由不得后悔,好多事都是这样,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不行。
这两天郭大纲也想开了,就想着赶紧把这件事结束,然后赶紧开门说相声,不管怎么样,事业不能放下。
……
一个星期后,正是三月十三日,转天就要打官司了,而郭大纲这边的小道消息已经在全国各地传的沸沸扬扬,都说他是个“黑心艺人”,更有人说他不负责任,“谋财害命”。
对于这些评价,郭大纲什么都没说,倘若放在两三年之前,他非得跟人家辩论出个清楚明白不可。
可最近他成熟了不少,知道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而自己,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活在当下,成为一个公众人物,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可是今天应该是那十一个学员放假回来的日子,原本给他们放了十天假期,郭大纲一行人准备出国,可惜没出去。
但是眼瞅着假期结束了,他们也该回来了啊,可郭大纲和徐天在马场里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一个人都没回来。
虽说郭大纲现在是烂事缠身,但他还是希望那帮孩子能够都回到小剧场,毕竟收了这么多人也不容易,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失去,但是,他也明白这帮孩子为什么不回来,还不是因为官司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就算孩子们想回来,家长也不见得让,因为他们可能已经看不到前途了。
“哎呀,别等了,估计回不来了!”徐天沉重地说到。
二人坐在大院里的茶几前,一直从上午喝到现在,郭大纲一直望着大门口,就希望有一个学员能够回来,哪怕只有一个。
可干等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有,好在留下的学员们都是死心塌地想留下,没有抱怨,也没有丝毫的不乐意。
“走吧,先去吃点饭,然后我把你送回去,明天还得打官司呢!”说着,徐天站起身,抬手在郭大纲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郭大纲这才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要走,还不舍地又朝着门口望了一眼,这群学员们哟,难道真的要在这危机时刻离开吗?
“唉……”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徐天一起转过身,二人刚迈开两步,就听到后边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
“郭老师,徐老师,我,我回来了!”
郭大纲一听,立马转过身,只觉得心中无限感动。
可是看着这孩子,他想不起来人家叫什么名字,只记得有点印象。
这孩子虎头虎脑的,个子不高,却有点胖,肤色很白,还留了个小光头。
郭大纲倒是记得这么个孩子,可思来想去都不记得他叫什么了,所以转过身看着孩子到自己身边了,他难免有些尴尬。
“郭老师,这个,这个给您!”
孩子跑过来,把手里攥着的一个布袋朝郭大纲递过去。
郭大纲伸手一接,嘿,还有点分量,打开一看,里边竟然是一沓沓鲜红色的崭新钞票。
他愕然了,再看这孩子,正乐么滋地看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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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大纲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赶忙吧布袋合起来,朝孩子递过去。
这孩子却摆摆手,后退了两步,说:“郭老师,您就拿着吧,这是我家拆迁款的一部分,都是按人头分的,这是我那份,十万!”
“不行,我不能要!”郭大纲又说,实则他心里万分感动。
要知道,他跟这帮孩子刚认识不久,甚至都叫不出他的名字来,可在这种关头,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给自己。
“郭老师,您就收下吧,我爸妈都说了,你现在需要钱,先渡过难关,以后我跟您好好学!”
孩子满脸诚恳地又说到,郭大纲听完之后,只觉得心中夹杂着感动与沉重,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抬起手在孩子的小光头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钱你拿着吧,我不缺钱的,回宿舍吧!”他皱着眉头嘱咐到。
孩子点点头,收回自己的布袋,然后转身往后边的宿舍走去。
“等会,孩子,你叫什么来着?”郭大纲叫住他,又问。
““哦!””
他赶忙转过身,乐么滋地说:“郭老师,我叫许杰!”
“好,我记住你了!”
说着,郭大纲对他笑了两声,然后望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当今时代,如此有情有义的孩子,果真是不多了,别的孩子都没回来,唯独他来了,而且还想帮忙,实在难能可贵啊!
……
转过天来,已经是三月十四日,早上九点,郭大纲和一众朋友,连带律师一起到了法院门口。
这属于民事诉讼,程序还算是比较简单的,可郭大纲好歹算是公众人物,所以法院门口一早就聚集了一帮记者,纷纷“长枪短跑”,就等着对他进行采访呢。
他们的车刚停下,这帮记者就好像窝被人捅了的马蜂似的,一股脑蜂拥而上。
“郭先生,请您讲讲这次的具体事……”
“郭老师,请问这次您有胜算吗?”
记者们鸡一嘴,鸭一嘴,一个个问题就好像一块块生冷的冰雹,全朝郭大纲砸来。
徐天等人帮他拦着记者,方越多走在前边替他开道,一行人这才进了法院的大门,记者们全都被拦在门外。
徐天转过身,摆摆手说:“对不起各位,让我们一起等待审判结果吧,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其余的,无可奉告!”
说完,他就转过身,跟着郭大纲进了审判庭,只留下那群满怀疑问的记者们,在法院大门外候着。
简断截说,一场官司就这么下来了,自从郭大纲坐到被告席上,他的脑子就是懵的,不敢多说话,甚至都不敢四处看。
对方嘛,张子真自然是没有出庭,来的只有他的委托律师,不过这小子口舌之上可是要比张子真还刻薄,说出话来,也是咄咄逼人。
最终,当然是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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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法院给了期限,必须要还款之后,小剧场才能够解封,而且必须要一次付清,估计大家都以为像他这种小有名气的艺人都应该很有钱吧,但是这其中的苦,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尝过,才懂得。
这个判决结果郭大纲无法反驳,毕竟最后的结果只是赔钱了事,不用再承担别的责任,作为艺人,遇上这种事,肯定是名誉最要紧,所以郭大纲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不过,这一百二十万的赔偿金又让他很为难,最新的情况来看,各大药店里的“滇南老方”都已经下架,而且以金总和那个什么专家为代表的厂家竟然没被告,只是销毁了产品,撤了广告,最后赔了一点点钱而已。
郭大纲没想到对他们的处理竟然这么简单,而自己只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就要赔一百五十万,人们常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句话,果然不假啊!
回到家,郭大纲想请金总帮忙,毕竟人家有钱,而且他还是这次广告的主办方,请他帮个忙,也是应当应分的。
可他万没想到,一连给金总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打通,看来这关键时刻,这种人还是靠不住啊!
如今,他手头总共有六十万左右,其中五十万是那次的广告费。
这种事,他也不好跟家里说,更何况跟父母说了,他们除了担心之外,帮不上任何的忙,更别说拿钱了。
独坐卧室中,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知道,小剧场的演员们肯定都肯拿钱,可他也不好意思要啊。
毕竟这些钱都输大家辛辛苦苦赚来的,而且一起合作了四年多,去年才真正开始赚钱,如今搞了这么一通,小剧场前途未卜,不管怎么说,大家的钱他真不好意思收。
可是不收的话,自己还真没有别的辙,他不禁还有些后悔,因为春节期间他回家过年了,因而推了好多商演,否则的话,应该也能趁着春节期间小赚一笔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能怎么办呢,还是得找大家想办法凑凑啊!
“大纲,我回来了!”
客厅传来张潇涵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还挺轻快。
很快,张潇涵推门直入他的卧室,手里还提着个黑色的袋子,鼓鼓囊囊的。
“来,这个给你,先用着吧!”
说着,她随意地把袋子扔在床上,里边滚落出来的,竟然是一沓沓的钞票。
“这……”
郭大纲皱了下眉头,有些说不出话。
“二十万,其中八万是我自己攒的,十二万嘛,我把车卖了!”张潇涵装作满不在乎地说。
“你,把车卖了,开什么啊!”郭大纲咬着牙,担心而又愧疚地问。
“唉……买了个夏利,才花了两万,代步工具而已嘛!”张潇涵又说。
“你……”郭大纲连连叹气,感动,内疚,等一系列情感在他心中交织在一起。
“行啦,别说那么多了!”
张潇涵一笑,又说:“卖出去了,也要不回来了,就等着你以后赚大钱,给我买辆豪车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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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郭大纲指着这堆钱,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而且有些说不出话。
张潇涵则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安慰道:“行啦,别说这么多了,你就记住,一个人不可能总走背字儿,准得有翻身的时候,到时候,你再好好孝敬我!”
“孝,孝敬?”
郭大纲被逗笑了,抬起头问。
张潇涵则一下子转过身,朝他呵呵一笑,继而迈步走出房间,独留他一个人在屋里。
“呼……”
郭大纲长长吐了一口气,坐在床边,心中五味杂陈啊。
到国都这些年,一晃就过去了,再看看自己,仿佛还没有什么成就,就算是攒下了一点钱,也要都搭在这一档子事上,一切,好像就这么清零了。
该如何是好呢,如何是好呢!
可转念想想,生活就得这样,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多少都会遇上坎坷,而一个人的成长,都体现在坎坷之中。
他知道,上天次赐给自己的东西已经不少了,至少他现在是干着自己热爱的事业,又被大家热爱,这就足够了!
至于那些艰难坎坷嘛,该面对就得面对,没法逃避,只得坦然。
一边琢磨着,他顺势躺在了床上,想开了,看淡了,紧绷着的弦松了,疲惫感也就来了。
这段时间,他都没怎么睡觉,一直都在为打官司的事发愁,先在一切总算落定了,即便要为之付出代价,那也是应该的,至少现在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就这样,他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就因为心里没有了杂念,一直从中午睡到转天早上,吵醒他的,是徐天打来的电话。
“喂……”
按下接听键,郭大纲把电话放在耳边,觉睡得有点多,所以他还有点迷瞪。
可那边的徐天十分兴奋,表现得特别激动。
“大纲啊,我现在去接你,咱去找我爸!”
“找你爸?”郭大纲倒吸一口凉气,没底气地问:“找,找你爸干嘛,这……”
“哎呀,我跟我爸借点钱呗,先把这段时间过去!”徐天激动地说,语气十分局气。
“不行!”
郭大纲断然否决,坚定地说:“这是我的事,怎么能麻烦你爸呢,我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凭什么让他帮我啊!”
“哎呀,你就别犟了!”
徐天叹了口气,认真地问:“你说,你有别的办法吗,能在短时间内凑足那好几十万吗?”
“我……”
郭大纲哑口无言,沉沉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却不好意思跟人家开这个口,更何况那是徐天的父亲,他根本就不认识,更别说攀上什么关系了。
“你看,没话了吧,我马上到,你收拾一下!”
说完,徐天挂了电话,郭大纲也从床上起来了。
他走到窗边,拉开两面的窗帘,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即将春分,气温有所回升,冬天的寒冷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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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外边,郭大纲抬起手擦了擦玻璃,这才发现外边的小草已经拱出了嫩芽,放眼望去,已经是一片淡淡的绿色,却蕴藏着盎然升机。
“呼……”
他又长长吐了口气,吹在玻璃上,上边起了一层薄薄的白汽,又很快消散。
“奶奶的,走,说什么先把这关度过去!”
他自顾自念叨了一句,然后坐回床上,先穿上了自己的薄秋裤。
……
“没事,去了之后啊,你甭害怕,无非就是见个面,啊!”
徐天握着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嘱咐郭大纲。
郭大纲叹了口气,没底气地问:“关键我凭什么跟他借钱啊,他是你爸爸,又不是我爸爸,我这,开不了口啊!”
“谁用你开口!”
徐天吧嗒两下嘴,挑着眉毛说:“是我跟他借钱,你放心,不让你为难,我很少跟他开口,一次要个几十万,应该不是事,再说了,他也知道我喜欢相声,肯定会帮咱们的!”
说完,他吹了两下轻快的口哨,郭大纲看着他,心说,有个有钱的爸爸真不错,自己为了这点钱发愁呢,人家可好,直接说几十万都不叫事,唉……
“哎,哥,这,这不是出城的路嘛!”郭大纲看着前边,觉得不对,立马担心地问。
“不懂了吧!”
徐天呵呵一笑,解释道:“也不知道我爸怎么想的,放着城里的别墅四合院什么的都不住,非得在北田省边上买了一块地,给自己建了个庄园,天天在那享受呢!”
“嚯……”
郭大纲呵呵一笑,打趣道:“你还别说他,你不也是在郊县马场住嘛!”
徐天点点头,又说:“我爸那可比我马场气派多了,跟你说啊,他那,一面院墙,七十五公里!”
“嚯……”
郭大纲一听这数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
出了国都城,又开了两个多小时,差不多就到了国都和北田省的交界处。
走在路上,就见那边有一面院墙,走了好久都没看到尽头,只是偶尔有个小门,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标牌,上边写着“私人庄园,严谨闯入”。
徐天没介绍,不过郭大纲琢磨着这就是徐家老爷子的庄园了,还记得过去有个相声段子叫《开粥厂》,里边讲了个“黄土马家”,说的就是到那个县里,只要看到黄土地,那就是马家的,现在看来,这徐老爷子的地方跟人家“黄土马家”差不多啊!
“好啦,快到了!”
徐天减慢车速,眼瞅着前边是一栋灰色大院墙,足足有七八米高,两边好像碉楼岗哨似的,还有人把守,闪亮亮的大铁门死死地紧闭着,上方是探照灯,即使是白天,也开着强光。
郭大纲倒吸一口凉气,心说,真气派啊,不过,这架势不像是庄园,到像个监狱啊!
徐天把车开到门口,探出头,对着前方的摄像头眨眨眼,点点头,铁门这才打开。
哟,这,这铁门还带人脸识别系统吗?
郭大纲不免有些紧张,从小到大,他还从没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也不知这徐老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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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拉开,徐天开车往里走,两旁连带上边碉楼上站岗的保安纷纷敬礼,姿势还挺统一。
郭大纲点点头,暗暗赞叹,这才叫有钱人啊,瞧瞧人家这阵势
道路两旁,都是奇花异草,草色绿油油的,生机盎然,各种奇花五彩缤纷,香味扑鼻,让人心旷神怡。
要知道,现在刚春分,冬季的余寒还没过去,外边的花草还没长出来,正在微微酝酿,可是庄园里竟然生机一片,也不知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么好
眼瞅着到了停车场,一眼望不到边,场子里停着各色豪车,什么宾利,劳斯莱斯,跟不要钱的似的,停在这,似乎都没人理,上边都落着一层薄薄的尘土。
“走吧!”
停好车,徐天下来给郭大纲开车门,大纲这才缓过神,略带尴尬地笑了笑。
下了车,郭大纲恨不得都不会走路了,这里边太非凡了,他不知该先迈哪条腿,站在原地,仍旧有些发愣。
就在这时候,徐天竟然推过来一把轮椅,顺势在郭大纲身后一推,他一下就坐在了上边。
“哎,这什么意思!”
郭大纲疑惑地问到,可转头一看,那边停着一溜,都是轮椅,徐天竟然也坐了一把。
“那什么,这地方太大了,所以只能用这种交通工具,你瞧!”
说着,徐天搬动了上边的摇杆,就听“吱”一声,轮椅缓缓前行,嚯,原来这是电动的哟
郭大纲学着徐天的样子,也扳动了摇杆,二人一前一后,坐在轮椅上,驰骋在庄园中,一边走着,二人还开始“飙车”了,还谁也不服谁。
徐天把郭大纲带到会客厅,这哪是会客厅啊,简直是个宫殿,站在外边,郭大纲就觉得心中有一丝震撼,飞檐琉璃瓦,红墙比比高,好一个气势恢宏。
可徐天一问,老爷子没在会客厅,去餐厅吃饭了,于是俩人坐着轮椅赶往餐厅。
这餐厅也不一般,足足有两层楼,徐天带着郭大纲进去,郭大纲的世界观再一次被刷新,他只觉得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啊
这餐厅外边看,就是个二层小楼,建筑风格挺普通的,里边呢,倒是也没有什么华丽的装潢,餐厅嘛,就是个吃饭的地方,华贵装潢也没什么用。
另郭大纲震撼的,是里边餐饭的种类,他万没想到,徐家的餐厅竟然像个大学食堂似的,或者说是像个小吃城。
里边分了各种各样的窗口,每个窗口都卖各种各样的吃食,有国都小吃,像什么卤煮,炒肝,豆汁焦圈。
还有云城小吃,像什么嘎巴菜,煎饼果子,耳朵眼炸糕。嘶……这儿可能是早点区……
往里走,更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窗口,琳琅满目啊,估计这二层楼里边聚集了满汉全席,南北大菜。
“不是,这,这都对外吗?”郭大纲弱弱地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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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咱又不开饭馆,对什么外啊!”
徐天一笑,解释道:“这都是我爸爸请来的各路厨子,天天就是做饭给他吃,而且每个窗口都做,许他不吃,但是供应不能中断!”
“厉害,厉害!”
郭大纲点点头,只觉得后脊梁有些冒汗,这徐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啊,这么有钱,可徐天天天就开个破车,在小剧场说相声,图什么啊
“上去吧,估计他老人家在楼上吃午餐呢!”
说着,徐天拉郭大纲上楼,一上去,就见圆桌正对着楼梯口,两旁都是花草,就中间有一张大圆桌。
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背对楼梯口而坐,双手放在前边,好像是在吃什么东西,旁边一众厨师和服务员面带微笑地侍奉着。
“爸爸,我回来啦!”
徐天大声喊到,这群厨师和服务员一见他上楼,纷纷鞠躬行礼。
老者问听,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继而扭项回头,就见他嘴里鼓鼓囊囊,塞的满满的,一根整根的猪大肠,盘好了放在桌上,他正用嘴叼着,往里一点点的捯,手中攥着刀叉,但是也派不上用场。
“嗯……”
他哼唧了两声,继而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左右手齐上阵,把猪大肠斩断,继而站起身,用手抹抹嘴,微微一笑。
郭大纲在旁边看着,不禁呲牙咧嘴只觉得有些反胃,万没想到,人家这有钱人吃的东西真是不一样
他这也才看清楚老者的容貌,大眼睛,高鼻梁,即便脸上有些皱纹,但是很搭调,更显他的慈祥,嘴边还有一圈白胡子,更显他的稳重。
他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这可是老一代“知识分子”的代表特征。身上穿着棉袍,外边套着马褂,一身还挺复古。
“啧,来了啊,啧……”
老者一步步走来,边走边咂舌,倒不是对他们有什么意见,只是刚才吃猪大肠有点塞牙。
“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郭大纲,我的搭档,而且是好朋友!”
徐天乐么滋地介绍,郭大纲则赶忙低头欠身,客气地朝老爷子伸出手。
老爷子也很有礼貌,客气地点点头,一下握住郭大纲的手。
郭大纲就觉得手上潮乎乎的,还挺光滑,啊……估计是老爷子把手上的猪油都蹭在自己这了。
“大纲,这就是我爸!”徐天又介绍。
“啊,叔叔好,叔叔好!”郭大纲连忙打招呼。
“好!好!”
老爷子点点头,对他一阵打量,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来,吃点,吃点饭吧!”
老爷子客气地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把他们让到桌前,郭大纲和徐天落座,再看桌上,嘿,就一根猪大肠,根本没有别的饭菜……
“来,快吃,快吃!”
老爷子倒是很高兴,看到年轻人就表现得很热情,抄起刀叉,把自己面前这根猪大肠切成三份,分给二位晚辈。
郭大纲倒吸一口凉气,抬眼看了看徐天,徐天则是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点点头,继而抄起刀叉,不情愿地吃起了猪大肠。
郭大纲十分无奈,咽了下口水,看人家父子都开吃了,自己不吃,似乎不大像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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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地吃完一盘猪大肠,郭大纲可恶心坏了,他不爱吃这东西,臊气哄哄的,多恶心啊,可徐家父子吃的倍儿香,嘴角冒油满脸的享受,他不吃也不礼貌,所以硬生生压进了腹中。
吃完之后,徐老爷子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擦嘴,又擦擦手,继而云淡风轻地说出两个字。
“更衣!”
这两个字一出,四下的工作人员可忙活开了,六个佣人,拿出六件大衣,全是皮草材质的,一个个都展开在老爷子面前,老爷子连眼皮都不翻,浏览一阵,最后选定了一件。
“狐嗉!”
老爷子口中又吐出两个字,要不说人家是有钱人呢,说话就是这么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这就叫惜字如金。
就见一位佣人出列,手里拿着一件青灰色的大衣。
那两个字郭大纲听的很清楚,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狐嗉”这是什么呢,可以说是皮草之中比较珍贵的一种了,指的是狐狸下巴底下那一块,叫做嗉子,这地方的皮毛最保暖,好多动物都是窝着脑袋睡觉,就是因为这块皮毛最暖和。
而狐嗉,更是各种嗉皮的精品,价格不菲,看这意思,整件大衣都是用狐嗉拼成的,我的天啊,这得多少狐狸啊,这衣服,简直是价值连城
老爷子站起身,展开双臂,佣人立马把衣服给他套在身上,整理一通才系上扣子。
老爷子面色依旧淡然,微抖嘴唇,说:“海龙的帽子!”
话音落下,那边又立马过来一名佣人,手里捧着一个橘黄色的毛皮帽子,郭大纲更震惊了,这帽子,更值钱啊
说到皮草帽子,大家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水獭,但是这海龙的皮草,要比水獭贵几十倍。
这东西跟水獭差不多,只是所处的地方在海里,而且温度更加低,所以它的皮毛也就更加保暖,也就更值钱。
郭大纲还记得听老人说过,说是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国都某商业街的镇街之宝就是一顶海龙帽子,开价六十五万,根本没人买得起。
今儿能在这见到这种东西,也算是他的造化啊
戴好帽子,整理好大衣,老爷子又坐在了椅子上,此时是更衣时间,他十分专注,目不斜视。
徐天在旁边,一边看一边呵呵笑,是不是还给郭大纲递个眼神,郭大纲只觉得震惊,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眼瞅着老爷子缓缓抬起脚,佣人又拿着鞋子过来了,那是一双黑色的皮鞋,闪闪发亮,只是上边分布着一些小疙瘩,嘶……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鸡皮鞋!?
郭大纲倒吸一口凉气,也是之前听上岁数的人给自己讲过,说是真正有钱人,都不穿平常鞋,像什么牛皮鞋,猪皮鞋,这些都太普通了,有钱人都穿鸡皮鞋。
这个鸡皮倒是没什么大讲究,唯一让有钱人青睐的一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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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年产出来的鸡皮鞋数量很少,尤其是近几年,几乎都绝迹了,所以有钱人才爱穿这东西,就好像《大腕》里那句“不求最好,只求最贵”似的,图的就是与众不同。
这也是郭大纲长这么大头一次看见鸡皮鞋,他很想上去摸摸,却没那个胆子。
“哈哈,见笑了,请吧!”
换好衣服,老爷子站起身,礼貌地对着郭大纲说到,继而朝着门口,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出了餐厅,三人坐上电动轮椅,一边驾驶着这其他的交通工具在庄园里“驰骋”,徐老爷子一边给郭大纲介绍庄园的景致。
这些话,郭大纲左耳进,右耳冒,一点都不关心,因为他知道这地方跟自己没多大关系,顶多就来这一次,在这里,他除了看到贫富差距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收获。
所以他一个劲给徐天递眼色,让他尽快切入正题,可徐天一见了爸爸,立马就变成了“温吞水”,话少了许多,只会顺着老爷子说。
在电动轮椅上“驰骋”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一栋二层小楼下。小楼主打粉色系,显得十分温馨,下面种着各种花草,也是芬芳扑鼻。
郭大纲觉得终于要稳当了,总算能谈正事了吧,可刚到楼下停住,佣人就又上来了。
“老爷,该午睡了!”佣人乐么滋地说到。
“好,好!”
老爷子站起身,不好意思地冲着郭大纲笑了笑,继而一指小楼,说:“我习惯啊,中午睡会觉,你们也休息一下,请吧!”
“好,好!”
郭大纲答应两声,无奈地看了一眼徐天,徐天则是冲他努嘴。
三人跟随着佣人进屋,老爷子上了二层,郭大纲和徐天留在一层休息。
此时的郭大纲有些不乐意了,万没想到这老爷子谱儿这么大,来了客人,不谈事不说,还要去午睡,这,这TM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大纲,你别着急,我爸就这样,下午咱就能跟他谈了!”徐天乐么滋地对他说到,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不悦。
郭大纲强挤出一丝微笑,无奈地点点头,事已至此,只能等等了,不然的话,还能怎么样呢
俩人在沙发上窝着,迷迷瞪瞪就睡着了,等到再醒来,已经下午两点半。
郭大纲睁开眼,就见这一层屋都被占满了,不知从哪来了一群鼓乐队,吹啦弹唱,一应俱全嘿
“这,这是怎么茬?”
他在徐天身上捅了两下,有些惊恐地问到。
徐天揉揉眼,呵呵一笑,解释道:“这个啊,都是专业剧团来的伴奏,每天下午睡完觉,我爸都得唱两口,忠实票友嘛!”
“厉害,厉害了……”
郭大纲点点头,有些紧张地说到,哎呀,这个老爷子,谱儿大,排场也足,真牛x,他老人家也算没白活啊
不一会,老爷子从楼上下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唱戏的行头,一边走一边甩水袖。
他站在楼梯上,呵呵一笑,继而朝着鼓乐队拍拍手。
“来啊,大家,给我个调门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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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里格楞……”
老爷子一声令下满屋子的乐师都忙活起来了,大家合奏京剧调门儿,气势恢宏,恨不得都要把房盖儿给掀了。
老爷子不慌不忙,站稳了身姿,细细品味,准备开腔。
郭大纲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就等他开腔,想来,天天都在家里搞这么大的阵仗,老爷子的唱功一定是处于一流,今儿还真是来着了,所以他还有些期待。
就见老爷子嘴唇轻启,总算开唱。
“亲爱滴,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地玫瑰……”
可以说是整段垮掉,郭大纲差点昏倒,万没想到,期待了一遭,他老人家竟然唱起流行歌曲来了,而且挺大岁数一老头,唱这种歌,十分不搭啊
可乐团一丝都不乱,而且一个笑的都没有,想来老头总是怎么没溜儿,大家都习惯了吧。
一曲终了,老爷子微微鞠躬,继而走下楼梯,到了郭大纲他俩的身边。
“献丑,献丑了!”
他微笑着说到,不得不说,虽然唱的不咋样,但人家这礼数很到位。
“我知道,你们今儿是为钱来的,走吧,下午茶时间到了,咱边吃边谈!”
说完,他一挥手,佣人立马打开大门,三人出屋子,又坐上电动轮椅,赶往茶亭。
这茶亭位于人工湖中央,这湖是他自家修建的,占地面积在五平方公里左右,到了湖边,从轮椅上下来,坐上脚踏船,才能渡到亭子里。
郭大纲又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人工湖太大,而是这个季节,人家这湖面上竟然漂着白天鹅,还有鸳鸯之类的水鸟。
这是在太神奇了,难道说他这个庄园,已经达到了“四季如春”的水平?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啊,平民老百姓,怎么跟人家比啊
三人落座在湖心茶亭,佣人见他们坐稳了,立马按动了旁边的微波炉按钮,这时候,一股刺鼻的怪味立马弥漫开来。
“这,这是什么啊!”
徐天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问到。
“哈哈,这是别人告诉我的新吃法!”
老爷子得意地笑了笑,眉飞色舞地说:“人家告诉我了,说这个榴莲啊,用微波炉打三分钟,出来就有栗子味儿!”
“栗子味儿?”
徐天咳嗽了两下,嫌弃地说:“你仔细闻闻,哪有栗子味儿啊,我就闻到一股厕所味儿!”
“别瞎说!”
老爷子呵呵一笑,继而摆摆手,后面三个佣人立马端上来三个小吃碟,上边分别都放着一个茶叶蛋。
小吃碟摆在郭大纲面前,郭大纲看了看,又点点头,心说,人家真讲究,吃个茶蛋都得用碟子呈上来。
碟子上的鸡蛋是竖在上边的,蛋边上还放了两片茶叶做点缀,底下还有点汤汁,黄澄澄的,十分清澈。
郭大纲也没客气,中午吃的猪大肠就没吃饱,茶蛋自然不能放过了,于是他直接把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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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乐么滋地看着他,关切地问:“好吃吗?”
“好吃!”郭大纲笑着回答。
“再吃俩,这可是上好的童子尿煮鸡蛋,还放了铁观音!”老爷子又缓缓说到。
“什么!”
郭大纲一听这话,嘴里的鸡蛋全都吐出来了,怪不得吃着跟外边味道不一样呢,原来,原来这TM是用尿煮的啊!
“哎呀,别激动,还吃吗!”老爷子又问。
郭大纲连连摆手,话都说不出来了,实在被这老爷子给恶心透了。
旁边徐天脸上也是变颜变色的,忘了嘱咐郭大纲了,自己父亲就爱吃这奇怪的东西,一般人哪受得了啊!
“不吃,不吃了!”
郭大纲摆摆手,端起桌上的茶猛灌一大口,还觉得嘴里的味儿没下去。
这时候,佣人又端来了打好的榴莲,嚯,这个味儿哟……
本来榴莲就臭,再用微波炉一加热,这味道更刺鼻了,而且被加热之后,榴莲都瘫呼了,在盘子里,软踏踏的,还那么臭,跟粑粑仿佛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来啊,都甭客气!”
老爷子依旧热情,用勺子蒯了一大坨,放在嘴里咀嚼,还吧嗒嘴呢,吃的还挺香。
郭大纲徐天都吃不下去,在旁边捏着鼻子观瞧,真想不明白,这方法都是什么人研究出来的啊,未免有些变态啊!
吃完下午茶,老爷子还在吧嗒嘴,似乎是意犹未尽,但很快,他就切入了正题。
“需要钱是吧?”
他突然问到,面带微笑,可郭大纲听了,竟然有些拘谨地低下头。
其实他们的事情老爷子都听说了,虽然徐天不常跟他在一起,但是做父亲呢,怎么能不关心儿子呢,对于徐天的任何发展,一举一动,老爷子都了如指掌。
“对,我们现在遇到难处了,需要个,七八十万!”徐天严肃地说。
“七八十万,张嘴就来!”
老爷子沉下脸,冷笑着说:“八十万,我能给你,但是这钱给完了你,宠物乐园的钱,我就不出了,行吗?”
“啊?”
一听这话,徐天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要知道,他现在经营的马场,全靠家里出钱,每年花销大几十万,都是老爷子出的,老爷子不为别的,就想让他踏踏实实地干一件事,既然他对动物感兴趣,那就去呗,只要不三心二意就好。
可他半路去说了相声,这让老爷子很不满,倒不是瞧不起相声,只是徐天从小干什么都是三心二意,吊儿郎当,从没专注过。
老爷子一笑,再次确认道:“我给你八十万,你自己斟酌,是要茶园还是马场,自己定!”
“不是,爸爸……”
徐天吧嗒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刚开口就被老爷子挥手制止了。
“这么大人了,希望你心里有点谱儿,该干什么,想干什么,专一一点,别老玩儿,啊!”
说着,老爷子一掏兜,抽出一张银行卡扔在桌上,继而缓缓起身。
“自己斟酌,好自为之!”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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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是……”
徐天想叫住父亲再说两句,可老爷子自顾自到了岸边,上了脚踏船,自己蹬着去往了对岸。
郭大纲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怎么,天哥,老爷子不大高兴,这……”
“没事,他又不是冲你!”
徐天呵呵一笑,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实则他内心很沉重,因为父亲的话很明确,就是让他在小剧场和马场之间选一个,因为给的钱只够干一件事的。
“这卡你收着吧……”他思索了一下,又说。
郭大纲哪好意思伸手啊,他看出老爷子态度不对了,所以还有点自责。
“收着,甭客气了!”徐天又说。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把赔款交了,咱小剧场就能开业,我还不信凭我自己赚钱还养不活一个马场了!”
说完,徐天站起身,望着湖面,目光坚定,这些年一直靠父亲,他才能在国都城玩的开,现如今,是该靠自己了!
……
拿了徐天四十万,收了张潇涵的二十万,再加上自己的全部积蓄,郭大纲总算还上了赔款,小剧场这才得以重新开业。
从贴封条到开张,期间总共用了三天,这对小剧场来说,似乎没有一丁点影响。观众们对郭大纲的相声仍旧追捧,根本没去理会各类事件。
这可让张子真万没想到,他当初算计的确实不错,十四日打完官司,十五日郭大纲就被当成“反面典型”,上了国都电视台的消费者晚会。
可当今社会,讲究的是“娱乐至上”,很少有人去关心那些无聊的东西了,大家更喜欢看一些令人高兴的节目。
正如大家喜欢郭大纲一样,目的很明确,就是因为郭大纲的相声搞笑,不像那些演员,上来就说“相声演员可不简单啊!”,把自己位置放的高,总希望自己能传达能量,教导大众。
说实在话,老百姓们工作一天,都挺累的,回家看电视,听听相声,无非就是想放松一下,快乐一下,这时候再蹦出俩人来教育你,谁受得了啊!
所以,郭大纲得到了人民最淳朴的喜爱,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自从泽恩社解封,张子真心里就又做病了,他没想到自己努力一大遭,差点把这条老命搭进去,竟然只困了他这么几天。
而且,通过这一档子事,他跟陈洪斗闹掰了,跟女儿的关系也更加恶劣了,而且以三摔为首的几个徒弟,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了。
这一系列事情下来,对张子真来说,可真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那么简单,他似乎把自己能赔的都赔进去了,而郭大纲,只不过就赔了点钱。
张子真也自我检讨过,可最终仍旧还是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恨郭大纲,自始至终都是恨他。
因为过去的相声界,他“一家独大”,现在郭大纲火起来了,没人认他了,而且经常有人说他不会说相声之类的话。
更重要的,就是他的生活,他也没想到为什么郭大纲会跟他的生活走的这么近,现在他身边的朋友,徒弟,乃至宝贝女儿,无一不对郭大纲欣赏。
想来,现在该发展一股新势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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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红草盛,海晏河清。
又是一年四月,真正的春天降临在国都,降临在华国南北大地。
三月春花渐次醒,四月放眼皆春景,一切都充满着盎然生机,都好像在严寒之中镀了一层新,严寒褪去,才又焕然。
离着“代言风波”过了半个月,郭大纲和泽恩社都基本恢复了。
现在小剧场的人流量越来越多,郭大纲和他团队的知名度也是日益攀升,当然,这也离不开科技的日新月异。
最近开始流行一种很新潮的职业,叫做“拍客”,这些人天天就是拍各种东西,然后上传到视频网站,其中就数郭大纲的视频最多,专门有人到小剧场记录,然后发表。
对这些东西,郭大纲到也不反感,人家愿意拍就拍呗,相声嘛,图的就是让人一笑,更何况,人家把他上传到网上,也是给他提高知名度呢!
现在就是这种时代,存在的东西,都该合理!
……
“下面,有请我们的相声前辈们登场!”
茶园里,郭大纲站在台上,拿着话筒,十分激动地喊到。
今儿是个大日子,要举行两拨摆知仪式,第一拨,就是吕青拜师罗恩杰,这位罗先生是东北的名家,也是郭大纲的代师。
之前吕青一直没有门户,这是郭大纲好不容易给他找的师父。
本该请同行到场,可郭大纲一琢磨自己现在这情况,这人缘,费劲能请的动他们,不过今天现场七百多名观众,大家共同见证这一神圣的仪式,也算是声势浩大。
罗先生嘛,是个没架子的人,看吕青还不错,所以就决定收了他,还有一方面考虑就是小剧场的情况,少一个“海青”,对小剧场总归是该有好处。
“引保代”三师,阵容也不复杂,分别是赵文,田赋山和刘恩顺。
这也是郭大纲估摸着请不来别人,只能找这老三位了,看起来好像很简单,都是身边的人,实则这阵容也算豪华啊!
四位先生上台,吕青行拜师礼,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在最亲爱的观众们的见证下,他也有了门户,有了师承,有了自己的根。
之后是郭大纲收徒,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和考验,他决定收这几个学员为徒弟,因为在艰难时刻他们没有走,而是选择留在了剧场中。
这一次,一共收五个人,韩天,钱侠,许杰,还有曹航和孙京。
这五个学员,都还算是有情有义,而且是真心实意地热爱相声,所以郭大纲才决定收他们,只是,他们的名字都是两个字的,没什么气势,都应该起个艺名才好。
可是现在的相声界已经不流行那个了,过去的时候,凡是说相声的都有艺名和诨号,江湖人嘛!
可近几年没这么多讲究了,基本上都是本名,也没人按那字号谱排辈了。
比如说刘先生他们这一辈,按照口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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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郭大纲,徐天,还有吕青,他们要是改的话,中间的字就应该改成“泽”,郭泽纲……
但是他们都没改,因为不流行了,可郭大纲总觉得这一次收的学员名字有点单调,没什么亮点,所以他决定自己创一个谱儿,单用于自己的徒弟们。
最终还是刘先生给拿主意,同样想出八个字,“龙缠启岁,凤纪书元”,先生的意思是把这八个字作为泽恩社的单独字谱儿。
可郭大纲一琢磨,相声的大排辈不能乱,于是就把先生的八个字作为八个科,每三年半收一新科,虽说现在没什么学员,但是他相信,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喜欢相声的人会越来越多。
”好,下面,小字辈拜师,先请出“引保代”三位老师!”
把老先生们送下去,方越多接过话筒,继续主持仪式,学员拜师,也得有引保代,分别是徐天,三摔和二章。
徐天不用说,他是田赋山门下弟子,更是跟郭大纲相交莫逆,所以他作为代师。
剩下这二位,都是张子真的人,郭大纲实在没辙才请的他们,但是没想到这二位一听要收徒,开枝散叶,痛痛快快就答应了。
因为郭大纲这没什么人了啊,剧场里跟他平辈的,就是徐天,吕青今儿才拜师,不能参加别的仪式,而方越多没有相声门的师父,只在评书门拜过师。
所以他只能从外边找,而在外边跟他关系还说得过去的,也就这两位了。
当然,今儿这两位也算是豁出去了,他们知道,给郭大纲的徒弟做师父,回去张子真肯定饶不了他们,但是开枝散叶是功德无量的事,更何况郭大纲的发展如此不容易,他们都觉得值了!
三位老师落座在舞台边上,紧接着郭大纲出场,坐在正中央,然后才是孩子们,没人手里都托着一个小礼盒。
“好,仪式正式开始,请徒弟向师父行礼!”
随着方越多的主持,学员们纷纷跪倒在地,先给郭大纲磕三个头,然后是“引保代”三师。
之后是师徒之间互换小礼物,之前就是师父给徒弟信物的,难得这些孩子有心,还知道给师父准备东西。
孩子们捧着礼盒,一共五个,除了四位师父,作为主持人的方越多也得到了一份礼物。
紧接着是郭大纲给徒弟们发扇子,手绢和醒目,每个手绢上都绣着一个大大的“龙”字,这就是用以证明他们的身份,证明他们是泽恩社“龙”字科的学员。
“好,仪式完毕,请各位,谢过各位衣食父母!”方越多又说。
以往的这个环节,应该是做师父的跟各位同行交代几句,算是一种托付,告诉大家我收了徒弟,都是一家人了,希望大家照顾。
可今天没有同行,见证人只有观众,当然,这才是真正的衣食父母啊,他们花钱买票艺人才有饭吃,远比那些同行之间假惺惺的祝福要实惠的多。
郭大纲和三位老师领着学员们在舞台上一字排开,面对着观众,一齐深深鞠躬。
“呱呱……”
雷鸣般的掌声立马响彻茶园,有的观众竟然还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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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谢大家,各位衣食父母!”
轮到郭大纲致辞,他拿着话筒,十分激动地说:“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如今我小剧场收了徒弟,也算开枝散叶,正所谓,哪有君子不养艺人,希望大家能陪伴我们的成长,谢谢!”
说完,他深鞠一躬,观众们掌声雷动。
……
转天中午,某羊汤馆,郭大纲和徐天对坐。
这羊汤馆离着小剧场五公里多,徐天非得来这吃,郭大纲有些不情愿,但也跟来了。
“新闻上说一南方歌手,为了还债一个人一把吉他,连着唱了许多场,你说我是不是也能试试!”
郭大纲攥着手机,边看边说。
“行了吧你!”徐天呵呵一笑,说:“人家那是唱歌,随便一个酒吧就行,咱说相声得有地方,哪能这么随意啊!”
“嘿,你这话我可不认同!”
郭大纲吧嗒两下嘴,较真道:“相声原本不就是撂地演出嘛,走到哪,有嘴就能说,实在不行,我就……”
说着,他往外一指,表情突然僵住了,徐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呦呵!
刚说到撂地演出,嘿,这么一转眼还真看到一位,就在对面的马路边。
这是一位老者,估计得有个六七十岁,剃个大光头,在阳光底下锃亮,小眼睛,尖鼻子,穿着一身大褂证明他是说相声的,实际上这长相有点像秃耗子成精。
他手中擎着玉子板,脚边放着一个包袱,过去的相声艺人撂地演出都是这样,嘿,这位还真是个懂行人!
“吸溜……嘶……”
郭大纲喝了一大口汤,放下碗,缓缓起身。
“那人,有点意思啊,我去看看!”
说着,他就往外走,徐天也放下碗在后边跟着,再后边,追出来一个服务员。
“先生,你们还没给钱呢!”
……
“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季清香……”
老者手中抄着玉子板,眼瞅着前边站了有七八号人,立马就开唱,唱的这段是太平歌词《白蛇传》。
郭大纲和徐天站在稀疏的人群中,看着他,都不住暗暗赞叹,老爷子唱的确实不错,有板有眼有腔调。
只可惜现在喜欢这种传统曲调的人太少了,即便是有,这类观众也都聚集在了“泽恩社”小剧场,在这马路边,谁能懂老人家唱的是什么呢!
“好,下面我给大家讲个小段子!”
老人家唱完一段,又开说,人们都没什么反应,似乎就图看着热闹,甚至都没人鼓掌。
只有郭大纲和徐天拍了几下手,其余的人被带起了节奏,意思着拍了几下。
可就在老人家刚把玉子板收回包袱里,摆好架势还没开口说的时候,那边突然驶过来一辆城管车,下来几个穿制服的,气冲冲就过来了。
“那老头,你怎么还在这,都散了,散了!”
城管们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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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我不是告诉你了嘛,这不让摆摊!”
一个肩膀上带星的,走上前,咧嘴对老人家说到,后边还跟着个一位,手中举着执法记录仪。
“不是,我,我没摆摊,没卖东西啊!”
老人家乐么滋解释,还连连鞠躬,可这位城管根本不吃他这套,一弯腰,就把地上的包袱给抄了起来。
“好几次了,这次绝对不容忍,这个没收了,,你也别来了,不管你卖什么,在这路口引这么多人就不行,知道吗?”
说着,他就转过身,老者立马网上赶。
“领导,听我说啊,东西可得给我,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啊!”
一边说着,老者上前攥住包袱的一角,使劲往自己怀里扥。
要知道,他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干瘦干瘦的,看这样就浑身上下没力气,再看这位城管,嘿,真可谓是膀大腰圆,如此相差悬殊的对决,老人家怎么可能胜利!
就听咔嚓一声,这个布包袱一下就被扥扯了,里边的东西散落一地,醒目,扇子,手绢,玉子板。
老人家也一下子摔倒在地,请黑色的大褂沾了一身黄土。
“都别动,啊,都别动!”
城管们围住这边,继续用执法记录仪记录,本来郭大纲和徐天想上前搀扶一下的,结果人家还不让。
就见这城管叹了口气,上前把老者搀扶起来,无奈地说:“老爷子,赶紧回家吧,啊,咱都不容易,您也别给我添堵,成吗?”
城管这态度还算客气,老人听完之后,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领导,我这是艺术啊,我不是小商贩,我是想,是想发扬艺术啊!”
良久,他才垂着头,失望地说到。
城管们哈哈大笑,唯独这位领导,伸手在老者肩膀上拍了两下,继而转过身,一挥手,带着队员们上车。
眼瞅着城管车走远了,围观群众也就散了,刚才那老人说相声没什么人看,结果他刚才跟城管发生不愉快,倒是围上来了不少人。
难道说,街边的相声艺术,还比不上瞎鼓捣看热闹吗?
郭大纲和徐天在旁边看着,都不禁有些心酸。
老人望着城管的车消失不见,垂下头,微微叹了口气,继而伸手掸掸身上的土,撩大褂蹲在地上,把自己的家当全收好,装回被扯破的包袱里,把这包袱小心翼翼地用手托着。
他托着包袱,慢慢走到路边,在马路牙子上坐下,继而从包里掏出两个烧饼和一瓶矿泉水,啃两口烧饼,喝一口水,慢慢往肚里送。
郭大纲和徐天在一边看着,这心酸劲儿就甭提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而且很有本事,却不成想,有这么好的艺术傍身,竟然吃口热乎饭都困难。
“唉……”
郭大纲难受地叹了口气,跟徐天对视一眼,继而二人一同迈开步子,朝着老者走过去。
“老人家,辛苦,辛苦您呐!”
郭大纲抱拳拱手,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老人一见他这架势,抬起头先是一愣,继而连忙抱拳拱手。
“辛苦,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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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嘶……”
老人家看着郭大纲连连咂舌,继而眼珠一转,急急忙忙站起身。
“你不是,你不是那谁嘛!”
他伸手指着郭大纲,边想边问:“你是,大锅?不对,大盆儿……叫啥来着?”
“大纲!”
郭大纲满脸黑线,乐么滋解释道。
“对对!”
老人家点点头,肯定地说:“对,大纲,比锅和盆都大,你全名叫郭大纲,是吧?”
“呃,对,正是在下!”
郭大纲再次抱拳拱手,恭敬地问:“还没请教前辈,尊姓大名啊?”
“唉……我这,不值一提,跟你比起来,差远啦!”
老人家摆摆手,苦笑着说:“我姓方,艺名叫方恩林,我爸爸也是干这行的你们可能认识,怹(tan)老人家正是蒙字辈的老先生,方涵友!”
“啊?”
郭大纲和徐天纷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提起这个方涵友,那可是大大的有名,早年间,他和赵文的父亲赵蒙林,还有几位相声大师一起创办了国都文艺团,后来又分成各种不一样的院团。
万没想到,曾经那么有威望的老先生,他的后人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在街边说相声,没什么观众不说,还要被城管讽刺驱赶。
“先生,您辛苦!”
郭大纲瞪大了眼睛,往前跨了一步,继而蹲下身,伸手抓住他的双手。
方恩林有点害怕,眼神都有些恍惚,继而微微往后倾了一下身子。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什么意思……”他诧异地问到。
“哎呀,您这个辈分,这个身份,在马路边实在委屈了,您也知道我是开小剧场的,不如,我给你个地方,让你去有房顶的舞台上演出,您愿意吗?”
郭大纲激动地说到,双眼里闪烁出不一样的光芒。
方恩林看他很诚恳,微微点头,可眼珠仍旧不坚定,看这意思,还在思索些什么。
“怎么,您还在犹豫些什么,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尽管说!”郭大纲又问。
“我……”
方恩林吧嗒两下嘴,又咽了几下口水,有些怯懦地说:“我在这演了三天了,觉得对面那家羊汤馆儿不错,但是一直没舍得进去尝尝,能不能……”
“哎呀,我的先生哟,这还不是小事一桩!”
……
方先生酒足饭饱,徐天开上车,三人赶回小剧场。
郭大纲打定主意了,今儿说什么也得让他演一段,因为刚才他一下子就吃了三碗羊汤,七块肉饼,全是郭大纲花的钱。
都这岁数的人了,胃口还这么好,只能说明他这心也挺大的。
到达小剧场之后,方先生真可谓是大吃一惊,因为他之前听说了有个叫郭大纲的,开了一家传统小剧场,只是之前没瞧过。
今儿一来,嘿,惊着了!
因为剧场里古色古香,跟过去的茶园没什么两样,而他自幼就跟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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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台,郭大纲给大家介绍一通儿,三位老先生又用行话“盘道”,这就算认识了,郭大纲特意嘱咐小辈儿们,别看方先生是新来的,但是一定要对他尊重,因为人家的辈分在那摆着呢,而且是相声世家!
交代好了一切,郭大纲十分欣喜,因为小剧场里又多了一个老先生嘛,“泽恩二老”,变成了“泽恩三老”,嘿嘿,也算是一个老年相声男团了!
“啧,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啊!”
把剧场里逛了一个遍,方先生嘴里老是重复这一句,似乎这就是他的口头禅,天生的乐天派,看什么都“有点意思”。
下面,演员们开始排练,马上就要开始今天的演出了。
方先生初来乍到,还没有搭档,现找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郭大纲决定把今天方越多的单口相声撤下去,让他来试试。
此举为的就是测试一下他的能力,虽说刚才在马路边看着还不错,但是没准待会现场七百人坐满了,他一上台就会尿裤,所以得试试他。
方先生自然是没有畏惧,而且表现得十分积极,毕竟刚到人家这地方,从马路边进了剧场,到新环境,就得使出真本事,才能服众。
“哎,我说,大纲,小子!”
就在排练时,刘先生突然凑到郭大纲身边,而且半掩面,窃窃私语。
“怎么啦先生?”
郭大纲立马放下手里的剧本,关切地问到,还以为他这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呢。
先生往前又凑了凑,拉着他的隔壁,俩人面对墙壁。
“哪找来这么一位啊,怎么看着跟耗子成精似的!”
刘先生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到,时不时还微微回头往后瞥两眼。
“哎呀就,就马路边嘛!”
郭大纲呵呵笑着说到,这样子有些漫不经心。
“我看他,不像个善茬啊……啧……”刘先生皱着眉头说到,边说边咂舌。
“唉,您多想了,真是的!”
郭大纲把手搭在先生肩膀上,笑着安慰道:“他说的还不错,结果一打听,他是方涵友的儿子,也算是相声世家了,我也是看他不容易,在马路边还被城管驱赶呢,所以就把他带回来了……”
“方涵友……”
刘先生念叨着这个名字,眯缝眼睛思索一通儿,继而点点头,可紧接着又叹了口气。
“行吧,反正我就是觉得他不是善茬,所以得跟你说说,但是呢,都是同行,唉……”
一边说着,先生转过身,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开始继续背词儿,几个孩子都围着他,似乎还挺喜欢老人家的。
郭大纲琢磨了一下刘先生的话,他知道先生平时并不会随便讲究别人,可是今儿刚见这位方先生,他就坐不住了,还说他不是善茬……
以刘先生的经验来说,看人应该是很准的,而且他这么说,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郭大纲倒吸一口凉气,继而一笑,他知道刘先生是为自己好,但是这方先生呢,目前看来还不错,哎,就是让他在剧场演出嘛,又不过别的事,他演得好了,我发工资不就行了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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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开始,演员们轮番上阵,到压轴节目,总算轮到了这位方先生。
还别说,虽然他的表演风格市井气比较浓厚,而且有些小气,但是能抓住观众的心,一段节目下来,确实把观众代入了故事里,节目效果还算不错。
您想啊,一个大光头,长得就挺有喜感,然后嘴还挺碎,上台之后,能不搞笑嘛!
一场演出结束,观众的反响就别提了,也不知为何,每场演出都那么火爆,而且随着剧场跟大家的熟悉,越来越多的演员开始在演出的时候搭下茬。
要知道,别的节目形式是不允许观众随便搭言的,可相声不一样,相声演员即是剧中人,又是自己,所以呢,倒是可以跟下面观众闲聊天。
但要是说起跟搭言观众闲聊天来,今儿这位方先生可算是做了个教科书级别的案例,他这种临场反应,实在太棒了。
散场之后,郭大纲给大家分钱,这种普通演出,各位都分不着太多钱,基本上就是学员徒弟辈的每人二百,然后各位演员每人五百,其余的都归郭大纲,用于平时的经营。
但是郭大纲一出手就给了方先生一千,是其他演员的两倍。
当然了,他这也是看这老头不容易,所以头一次来多给点,给个双倍,讨个彩头。
方先生乐坏了,脸上都开花了了,似乎他从小到大,各种相声演出之中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万没想到自己就这么随随便便说一场,就能拿一千。
“那什么,以后就在这演了,啊,记得天天来啊!”郭大纲拍着方先生的肩膀乐么滋地说到。
其实现在的小剧场演员已经可以说是不少了,多一个嘛,不说别的,后台都会显得拥挤。
但是,郭大纲放眼的不是现在,而是以后,他还是决定在国都开分店,把自己的“泽恩社”发扬光大。
这样的话,就需要演员了,而且需要这种有经验的老演员,才能镇得住场子,所以他才决定留下方先生,并且觉得这还不够。
“好,好,有点意思!”
方先生连连点头,笑起来两只小眼睛都眯缝成一条线了。
“好!”
郭大纲应了一声,继而转过身,面对着大家,说:“那什么,这样呢,咱们小剧场就多了一个新成员了,来吧,咱,咱鼓掌欢迎一下!”
“呱呱……”
话音落下,一众演员们鼓了几下掌,唯独刘先生,一边鼓掌一边皱眉,因为他就觉得看不上这个方先生,觉得他獐头鼠目,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奈何郭大纲非得让他加盟,先生也不好说什么,而且只是在这表演罢了,又不让他管钱,也不让他经营,估计也出不了什么大篓子。
给大家介绍完毕,郭大纲特意让徐天开车送方先生回家,他家住的也不近,但是跟徐天家正是相反的反向,可徐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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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说把方先生送到楼下,先生却乐么滋地不肯下车,两只眼睛瞅着徐天,显然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怎,怎么啦!”
徐天疑惑地问到,不知为何,被方先生这样瞅着,他就觉得心里发毛。
方先生点点头,说:“嘿嘿,那个……明天你还能来这接我吗,因为我没有交通工具,所以说……”
徐天想了想,笑着说:“好吧,明天下午两点,我过来接您,行吧?”
“好,有点意思!”方先生满意地点点头,又找补道:“也怪这地方太偏,没有个公交车直达,不然的话,我就能坐公交了!”
“行啦,甭说这些了,天也不早了,您赶紧回去吧,我也得走了!”
徐天无奈地说到,他看得出来,方先生这是得了便宜还想卖乖。
目送先生上楼,徐天这才掉转车头,开车回家,他是个局气人,遇见别人需要帮助,从来不会有二话,所以这次方先生让接,他也没多想。
可他万没想到,这一接送就是一个礼拜,方先生也是够可以的,天天坐徐天的车去泽恩社上下班。
关键要是顺路还行啊,他跟徐天本就是相反的方向,把徐天整得挺不方便的,天天晚上回家都绕大半个国都城。
这一天呢,他就把这事跟郭大纲说了说,倒也没有别的意思,无非就是闲聊,要是真让他说自己不乐意,怎样怎样的,他这么局气的人,也说不出口。
可郭大纲拿这个当事了,他一开始也不是特了解情况,听徐天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这方先生挺爱占便宜的,还天天车接车送。
要知道,郭大纲现在这么大的角儿,天天也就是骑自行车上下班啊,除非哪天张潇涵没什么事,他才能勉强坐她的夏利。
可是这方先生刚到一个星期啊,不能太惯着他,虽说他勉强算是老前辈吧,但是这是民营小院团,谢绝摆谱的啊!
所以郭大纲决定找他谈谈,临近演出,拉着他就到了剧场外边的墙根下。
“怎么啦,班主,有什么事?”
方先生依旧乐么滋的,不管怎么样,他心态是真好。
“啊,那什么,就是,您家离咱这挺远的吧,你平时怎么来啊?”郭大纲也笑着说到,必须得客气。
“嗯呢,有那谁,小徐,天天接送我,我很满意,小伙子不错,没事,这就不用您操心了!”
方先生笑着说到,脸色洋溢着一种幸福感。
“嘿,不是!”
郭大纲拦着他,无奈地说:“这个吧,我看着有些不合适,毕竟人家也有人家的事,天天不能……是吧?”
“啊?”
方先生瞅着郭大纲,脸一下就耷拉下来了,可嘴角依然上扬,这表情,有些令人摸不透。
“唉……不瞒你说啊,我这身体也不好,要是能有钱买个老年代步车,就不用麻烦他了!”
说着,他连连叹气,脸上扬起四十五度,整个人更显哀伤。
“呃……”
郭大纲有些愕然,没想到自己这话说的直白,人家也没拐弯儿,明摆着,就是想让自己给他买一台代步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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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所以说啊,要有个代步车,我就方便多了,也不用麻烦小徐,唉……”
方先生自言自语地说到,实则这话都是给郭大纲听的。
郭大纲看着他,也是十分无奈,没见过这样的老先生啊,也太爱占便宜了,不过啊,他倒是有点艺术水平,要是能一直在泽恩社演下去,一辆代步车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他一咬牙,一跺脚,从兜里把身上的两千多块钱全掏了出来,一股脑朝方先生递过去。
“先生,这你先拿着,我这就这么多,您再凑凑,买辆代步车!”他强挤出一丝微笑说到。
“这,这像什么话啊!”
方先生又笑了,一边伸手一边说:“我这刚来一个星期,每天都给我算钱了,您说您还拿钱给我买代步车,真是,让我于心不忍啊!”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还是伸出两根手指,紧紧把这一沓钱衔住,郭大纲一松手,他就自然而然地把钱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谢谢,太谢谢了!”
把钱装好,他连连鞠躬,要知道,他比郭大纲还要大一辈儿,而相声界最讲究的就是辈分和规矩啊,没想到给他点钱他竟然就鞠躬了,让郭大纲情何以堪啊!
“别介,别介,先生!”
郭大纲苦笑着搀扶他,嘱咐道:“以后你一定要踏踏实实在这演出,然后,给钱的事别跟别人说啊!”
方先生小眼一眯缝,美滋滋地说:“嘿嘿,你就放心吧!”
……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不错,郭大纲给方先生钱的第二天,他老人家就买上了一辆三轮电动小摩托,还是带棚的,油电两用。
可把这先生给美坏了,天天嘟嘟地开着小摩托,颠簸着就来了。
他的艺术水平确实不错,但是,总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并非团队的一部分,怎么看怎么像是外援。
不过大家都没说什么,就当他是外聘来演出的呗,反正刚到这,他也还算规矩,没提过多的要求,除了代步车之外,就是每天自己不带水,老得喝剧场里的茶水。
郭大纲为了增加他的知名度,为了让更多的观众对他熟知,也是没少捧。
相声界有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演员之间互捧,都是在台上“砸挂”,说一些他的趣事,观众们就会对这个人有所了解,甚至是直接路转粉。
郭大纲更是提出来“泽恩三老”这个说法,说的就是泽恩社这三位恩字辈的老先生,为的就是让他们为更多的观众所知。
……
郭大纲家,天色擦黑,二人坐在茶几前,人手端着一大碗炸酱面,边看电视边吃饭,这景象,还挺温馨。
“再有俩月,我就能还上你那二十万了!”
郭大纲端着面碗,眼睛瞅着电视,嘴里一边吸溜一边说到。
旁边的张潇涵呵呵一笑,摇摇头说:“算了吧,这钱不用还,反正是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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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叫什么话!”
郭大纲放下碗,义正言辞地说:“他是他,你是你,你是我朋友他……他也不算是我的敌人,必须还!”
“嗒!”
张潇涵把碗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不乐意道:“说了不用就不用,我不差那个钱,就算,就算我入股了!”
说完,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斜眼瞅了一下郭大纲。
郭大纲微微一笑,虽然被数落,可他也知道这话是为自己好。
“行,入股!”
郭大纲点点头,感动地说:“今儿你就算是泽恩社最大的股东了,如果以后泽恩社能变大变强,你就是董事长,我给你打工!”
“哈哈,去你的吧!”
张潇涵又被逗笑了,伸手在郭大纲身上推了一把。
郭大纲往后一倾身,下意识攥住了她的胳膊,两个人就这样一齐倒在沙发上,张潇涵趴在了郭大纲身上。
郭大纲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赶忙推开她,然后起身往后蹭了蹭。
张潇涵也有些害羞,转过身子,端起面碗,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吃饭!”
……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郭大纲再一次被张子真送上了风口浪尖。
因为张子真又挑出了他的一个毛病,那就是“滇南老方”这个风波过后,郭大纲没有正式地向观众们道歉,并且说他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必须要道歉之类的,全是些道德绑架的话。
为此,三天两头都会有记者到小剧场里,专门找郭大纲问这方面的事,想都不用想,这些记者肯定都跟张子真有着密切的关系。
对此,郭大纲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自己绝对不会道歉。
因为违反规定,赔款,这个认了,但是向公众道歉,犯不上,或者说是没那么大罪过。
郭大纲说,自己之所以代言,就是因为人家给钱,这就是个活儿,别的他没想那么多,更不在乎,自己干活,人家给钱,这没有拒绝的理由。
其次,这个药他亲自使用过,就是因为自己用完之后没有不良反应才会去代言,如果真的要道歉,也应该是播出广告的电视台先道歉,然后才轮到自己。
他这个说法,好多家电视台都报道了,各界看法也不一,但是有些人还是很支持他的,不过也有些人说他纯粹就是没理狡三分。
有人骂,有人捧,这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一个人,一种艺术,不可能被所有人都喜欢。
不过这事的结果又跟张子真预计的大相径庭,没想到这一系列的话题下来,郭大纲的身价又翻了一番。
而且,在南方那边有一家知名的电视台,专门请他去做一档语言类综艺节目,就是看他嘴皮子利索。
郭大纲想了想,最后答应了这家电视台的要求,第一是因为人家给的价钱确实不低,不是因为他爱财,而是想尽快还债。
第二嘛,那电视台在南方,毕竟现在南方那边知道他的群众还并不是很多,所以他去了那,也算是为自己提高知名度,甚至还能开拓小剧场相声在南方的市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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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大家来到《你猜谁有戏》,我是主持人水灵!”
“我是主持人郭大纲!”
电视上播出着郭大纲的节目,而郭大纲和张潇涵坐在沙发上,每人端着一碗炸酱面,连吃带看,有滋有味。
“哟,这小女主持不错啊,有……二十二?”
张潇涵微侧过脸,漫不经心地问到。
“嘿嘿,哪啊!”
郭大纲一笑,摇摇头说:“这主持叫水灵,看着也真水灵,只不过人家已经三十五了,孩子都快赶上我这个头了!”
“啊!”
张潇涵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着电视上这个少女一般的主持人,摇摇头说:“贵圈真强大!”
……
这档综艺节目中,郭大纲担任的是搞笑担当,就是站在一边,平时插不上话,但是一有“包袱”,准是他那翻。
也就是说他扮演的并不是多么举足轻重的角色,但是,没他还真不行,节目效果总是因他儿出彩。
通过这个节目,郭大纲也改变了不少,嘴皮子算是练出来了,而且在这种节目上,即兴发挥的东西比较多,所以他的这种即兴口才锻炼的也不错。
当然了,对他帮助最大的,也是他最期望的,还得说是每期节目都有两万块钱的劳务费。
每期两万,一个月四期,也就是说,通过综艺节目,郭大纲每个月就能有八万块的收入,这已经相当于一个二线“综艺咖”了!
可他并没有因此感到任何的骄傲和自豪……
就好像那个小笑话,说一个人中了五百万,记者问他怎么花,他说先还债,记者呵呵笑着又问,剩下的呢,那人说,剩下的再慢慢还。
如今郭大纲就是这种情况,足足欠债六十万,债主嘛,还都是身边的人。
虽说张潇涵说钱不用还,算入股,但这都是玩笑话,即便她是认真的,郭大纲还是希望自己赚钱之后给她买一辆“mini小跑儿”,因为天天看着她开那辆二手夏利,他于心不忍。
还有就是徐天那边,对于钱,徐天总是不在意,总说自己不缺钱,让他不要着急。
可郭大纲听学员们说了,徐天因为马场这边饲料钱不够,直接卖了两匹自己喜欢的小矮马,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牺牲。
郭大纲从小就信一句话,“钱财如粪土,情义值千金。”,他自始至终都信奉这句话,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现如今,大家都对他这么好,实在让他感动,大家做出的牺牲,更是让他寝食难安。
所以他决定自己一定好好干,多努力,多赚钱,然后报答他们,不为别的,在江湖中,这都是人情世故。
……
现在的郭大纲,每个星期都在国都和南都之间来回。
当然了,他作为一名相声演员来说,本职工作是一点都没有撂下,做主持人无非就是为了还债,也挺不容易的。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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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都本土,有一个著名的搞笑演员,之所以说是搞笑演员,是因为这位自己都没给自己下定义,可以说是一种创新的演出形式。
这种形式嘛,介乎于好几种搞笑形式之间,像相声,像脱口秀,又像滑稽戏(南方地方曲种),可以说是博采众家之长。
而这位演员呢,表演时时常穿一身燕尾服,搞得跟交响乐指挥似的,显得特别高雅。
他也是一个人演绎,也有道具,但这道具也都是高科技,电脑,大屏幕,配音的音响之类的。
他叫邹卓,是个自命清高的主儿,上节目的时候,时常都喝着咖啡,特别有范儿。
当然,他也是个才华横溢,嘴皮子利索的人,而且比较敢说,遇到什么看不惯的东西,都喜欢插一嘴。
他跟郭大纲差不多,人缘也不怎么好,只不过郭大纲是因为同行排挤,而这位邹先生,多半是自己作的。
外界还说了,南北两大笑将,北大纲,南邹卓。
老是把他们俩放在一起做比较,实则这俩人目前确实都在南都电视台工作,但是连面儿都没见过。
固然如此,外界却把他们俩的故事传的沸沸扬扬,还非说俩人有矛盾,不过就凭着这些子虚乌有的绯闻,他俩的知名度竟然同时攀升,完全盖过了张子真他们这些体制内的演员。
电视台也想借此炒作一下,毕竟现在这二位都受聘于此,所以干脆拿出来一期节目,要把这二位聚集在一起。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郭大纲高兴坏了。
他爱交朋友,更何况这位朋友也是做喜剧的,而且是南都电视台的台柱子,享有极高的知名度啊!
所以,到了这一天,上节目之前他特意请化妆人员给自己多搽了一点粉儿,这样能显得白一点。
然后,为了展示特色,他穿上了大褂,因为他是相声演员,而那位是个创新艺术的代表嘛,所以都得穿上代表性的服装。
郭大纲穿上了平时舍不得穿的那件亮黑色盘龙刺绣的大褂,这件衣服比较名贵,他只在云城省亲那场演出穿过,今儿拿出来,完全是出于对这次“南北会晤”的重视。
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位邹先生,可外界都在传他俩的矛盾,虽说因此涌现出了一批真心的粉丝,说什么也要力挺郭大纲,可他希望的并不是这样。
要知道,身为一个底层的民间艺人,郭大纲一直都怀着一颗淳朴的心,他不想炒作,不想借助谁,更不想攀高枝,只想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团地,也想守住相声,因为这都是祖师爷和老前辈们留下的基业。
下午三点,坐在节目现场,他还有点紧张,因为都说邹先生是个高雅的人,所以他还有点坐立不安。
“来啦,来啦!”
工作人员两声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那边注视过去。
就见一身材标准的清俊男子,面带微笑缓缓走来。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燕尾服,上边还有花纹,脚下皮鞋擦的锃亮,光都能反到天花板上。
一见他,郭大纲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千层底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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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大家好,大家好!”
邹卓朝工作人员挥挥手,继而走向舞台。
郭大纲为了表示尊重,赶忙站起身,还很有礼貌地伸出手。
谁承想,人家邹先生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站在两把椅子之间(访谈节目,台上只有两把椅子)的“c位”,一个劲对着摄像机搔首弄姿。
郭大纲尴尬了,想想也是,人家好歹是电视台的“一哥”,摆点谱也正常。
所以他就保持着姿势,在一帮等着,足足三分钟,邹先生才摆完pose,然后转过身,一看郭大纲就撇起大嘴,两只眼睛没礼貌地对他上下打量,脸上的表情也越发不屑。
关键他离远了看还算清秀,近了一瞧,小眼睛,塌鼻梁,嘴也很瘪,表情一变得不屑,脸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宛若车祸现场。
郭大纲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又往前伸了伸手。
“噢,您好啊~”
邹卓阴阳怪气地说到,轻轻跟他握手,攥在一起不到三秒,就立马松开,最过分的是他抽回手之后,竟然在身上蹭了两下,好像是嫌郭大纲脏。
郭大纲心里有些不爽,毕竟现在是在录节目,多尴尬啊。
可邹先生根本没拿他当回事,擦完手,立马就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表情美滋滋的,时不时对摄像机挥手,时不时,还跟现场观众打招呼。
郭大纲忍着气坐下,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心中不禁有些狠,心说,电视台安排的这是什么啊,今儿的节目,没有主持人,就得俩人其中一个先发言。
可是邹先生谱儿这么大……郭大纲无奈,想了想,还是自己先说话吧,不然也太尴尬了,为了节目,委屈点就委屈点吧!
想到这,他脸上笑容更浓了一点,还往前探了探身,却没想到,邹先生根本不看他,自顾自低着头,突然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演播大厅,就见后面上来一位助理人员,手中端着咖啡杯,恭敬地送到邹先生手上。
邹先生结果咖啡,小心翼翼地捏着下面的托盘,把它放在茶几上,然后又伸左手轻轻捏住杯子把手,把杯子拿起来,右手捏着汤匙,在里边搅拌。
这是一杯拿铁咖啡,一搅拌,表面的泡沫就聚集在了一起,邹先生看搅拌的差不多了,轻轻一饮,然后又把杯子放回茶几上的小托盘。
“郭先生,这你没喝过吧!”
他挑着眉毛问到,语气倒是平静,可这问题,不能不让人怀疑他不怀好意。
“呃……没,没有!”
郭大纲支吾着说到,还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两下。
“好吧……”
邹先生一努嘴,呵呵笑着摇摇头,没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尴尬地开场了。
“你不知道吧,在我们南都,早餐都是从咖啡开始的,而我,偏爱拿铁!”
邹先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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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一时间觉得可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低着头,一言不发。
“唉,我听说你们国都那边,北方那边,早饭都吃什么炒肝,苦“卤”煮,那是什么啊?”邹先生又扭搭着问到,他说话有点咬舌,所以个别发音不准确。
“呃……”
郭大纲一笑,无奈地摇摇头说:“我先更正一下,那叫卤煮,苦主是谁家人横死了,家属叫苦主!”
“呃对,卤煮,那都是什么?”邹先生又问。
“啊,卤煮就是猪下水,里边煮上火烧,炒肝也是这样,都是下水,心,肝,肺,小肠大肠之类的!”郭大纲耐心解释道。
“哈哈……”
万没想到,听完郭大纲的解释,邹先生竟然捂嘴大笑。
“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怎么就爱吃下水,多味儿啊!”他边笑边说,录音棚里的气氛更尴尬了。
郭大纲看着他这幅样儿,真不知该怎么评论,心说,这货都TM哪来的啊,就这素质,还“一哥”呢,一休都比他强啊!
“唉,我们南都人,喝咖啡,别人闻着是香的,国都人吃下水,那……”
邹先生又不识好歹地说到,话到一半,还戛然而止,奇怪的目光投向郭大纲。
“哈哈……”
现场观众都被逗笑了,估计都是邹先生的粉丝。
郭大纲心里更加不满了倒不是因为自己被挤兑,而是他觉得搞笑就应该纯粹,通过贬低别人和地域黑来显示自己,来逗笑大家,这算什么玩意啊!
眼瞅着大家笑了,邹先生更来劲了,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一个劲儿甩他那燕尾服的后叉。
这个状态,仿佛到了他自己的主场,拿出了一副“气死京巴不让吉娃娃”的架势。
这帮观众倒是真捧场,一个个都笑的很欢实,估计是看自己本土的谐星怼了外来相声演员,他们找到了一定的优越感吧。
邹先生又扯了两句闲白,郭大纲就在一边坐着,只是笑笑不说话,跟这种人,也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闲话说完,邹先生的矛头又指过来了。
“郭先生,我问你一件事情噻……”他乐么滋地,对着郭大纲问到。
“呃,您请讲!”郭大纲客气到,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哈哈……”
笑了一通,邹先生才又问道:“郭先生啊,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们说相声的为什么还要穿长衫呢,土不土啊?”
“我……”
这句话可把郭大纲气够呛,他想义正言辞地跟这孙子辩论一番,却发现全场观众都在笑,而邹先生也在做出一些滑稽的动作就是模仿一些穿长衫的动作这让他根本插不上话。
“呼……”
他吹了一下麦克风,杂音让观众们安静下来,邹先生也顺势叉腰站好,乐么滋地看向他。
“关于您说的长衫大褂,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上台就得穿这个,至于土不土……”郭大纲气定神闲地说:“我个人一些拙见,土的东西,都是烂大街的,比如什么西装燕尾服之类的,反倒那些占少数的,更能体现出个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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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是这么认为的哟……”
邹卓呵呵一笑,实则笑里藏刀。
他没想到,郭大纲竟然也很机智,说出来的话恰当而不失礼貌,而平时只有怼人,从没被怼过的他,哪肯输在口舌之争上。
“对啊,这就是传统!”
郭大纲淡然一笑,抖擞身姿,大褂随身摆动,还挺有范儿的。
“嘻嘻……”
可邹卓又笑了,嘲讽地说:“这倒给人一种老古板的感觉,啊,郭先生,你这身,倒是让我想起了民国时期,哈哈……”
“哈哈……”
观众们跟着哄堂大笑,郭大纲则表示无奈。
他不知这邹卓从头到尾说的这些话究竟有什么笑点,就算有,那也都是讽刺挖苦别人,以此取乐,这能有什么意思呢?难道说南都人民的笑点就这么低,这么无趣?那是在太可悲了!
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位“高雅”的邹先生说着南都当地方言,并且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表情将大家逗笑,郭大纲觉得这位十分搞笑。
非说自己高雅,结果弄出来这么低级,他这种表演形式跟相声比起来,实在差了太多啊!
不说别的,单说相声就是两个人用嘴说,就能把观众们带到故事里,让观众跟着情节走,而邹先生实在太差劲了,他表现出来的,就是自己跟观众是两码事,虽然也能让大家笑,但是没什么技术含量一点都不高级。
可邹卓越说越来劲,完全不理郭大纲,这期节目本是郭大纲那档综艺抽出来的,可现在,已经全然成了他的主场。
他尬演,观众尬笑,郭大纲在旁边十分无奈地坐着。
郭大纲就想,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南都这边,相声艺术并没那么高的知名度,甚至好多观众都不知道什么是相声。
如果在这弄一家小剧场,然后全心全意做曲艺,拿出那些真正搞笑的东西来,没准儿会大有市场。
而且这邹卓虽说现在算是南都喜剧界的一哥,但他大多都是在电视上演出,从没在外边演过。
郭大纲始终认为,一门艺术的好与坏,唯一能够形容的,就是能否商演卖票,看老百姓是否愿意为这门艺术花钱。
虽说钱不是万能的,提起钱来也很俗气,但是,对老百姓来说,花钱,是他们表示认同的一种重要方式。
就这样,轻浮的邹卓一直进行着尴尬而夸张的表演,时不时还对郭大纲评头论足,讽刺挖苦几句。
郭大纲也不想理他,这种人他见多了,不差这么一位,不过他倒是有点看不惯这么高大一老爷们,说话的时候竟然有翘兰花指的习惯。
一场节目终于就这么熬过来了,还不错,邹卓还知道结尾的时候拉着郭大纲一起给观众鞠躬,这时候现场抓拍了一张照片,左边是郭大纲,小黑胖子,穿着布鞋大褂,右边就是邹卓,长得高大白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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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节目下来,郭大纲心情挺复杂的,看着邹卓带着他那八百六十个随行助理前呼后拥而过,他内心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也这样,那可真没什么意思,作为表演人,文艺工作者,何必把自己的身段放的这么高呢!
从电视台出来,郭大纲自己打车去机场,一出门,还又看见邹卓了。
邹卓倚在一辆劳斯莱斯门边,怀里还搂着一位红衣美女,这家伙,美女香车,助理随行,都是搞喜剧的,郭大纲和邹卓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啊!
“郭先生,您可算出来了!”
一见郭大纲出来,邹卓竟然意外地往上迎,难道他这是特意在等郭大纲?
“啊?”
郭大纲一愣,心说,这孙子怎么又来了,在里边还没损够,到外边还得来一出?
“哎呀,哈哈,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一边说着,邹卓就到了他面前,直接一把抓住他的手,上上下下,一个劲儿地摇晃。
郭大纲更懵了,这唱的是哪一出啊,有这“马后炮”的功夫,刚才在里边客气点多好,把节目都搞僵了,下台又来道歉,真不知道南都还有这规矩。
“您要去机场吧,请,请,我送您!”
邹卓这嘴,像小机关枪似的,郭大纲完全插不上话,就跟刚才节目里一样。
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就被他掺上了车,劳斯莱斯啊,郭大纲以前只听说过,还没真坐过呢,今儿这一次,也算是长见识了啊!
刚才那美女和司机坐前排,邹卓和郭大纲坐在后座。
“郭兄,我再次跟您道歉,实在对不起,刚才那节目上我只是逢场作戏,不好意思,冒犯您了!”
邹卓双手合十在胸前,十分诚恳地说到。
郭大纲摸不着头脑,问:“不,邹老师,您这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哈哈,见笑!”
邹卓微笑着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想在娱乐界出名,光靠有本事可不行还得有话题,嗯……我可得跟您好好絮叨一下!”
他说,现在娱乐圈已经不一样了,凡是吃“开口饭”的,不能光凭自己的本事,得有话题,才会得到更多人的关注。
而且现在粉丝们关注的东西除了这些以外,更乐意关注艺人的生活,倘若是谁和谁打起来了,他们都可乐意看了。
听完这一番话,郭大纲也被逗笑了,本以为邹卓就是刻薄小气,没想到,心中还有点大格局。
“所以说,我现在制造话题,并不是针对你,反而是为了咱俩好!”邹卓比比划划地说。
“呃……”
郭大纲一笑,无奈地摇摇头说:“话都说了,也不能收回,反正,我倒是能理解您的意思,但是……下不为例好吗?”
“好!”
邹卓点点头,又说:“你们相声不是讲究台上无大小,下台立规矩嘛,反正,台上……”
“台上无所谓,我接受你的道歉!”
郭大纲摆摆手,微笑着说到,不管怎么样,邹卓下台之后的道歉,还挺走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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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前面就到了,我自己溜达一段,要不你也不好走车!”郭大纲不失礼貌地笑着说。
邹卓抱拳拱手,认真地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您一路保重!”
“哈哈……”
郭大纲笑了两声,无奈地摇摇头,没想到他也会这一套。
劳斯莱斯靠边停稳,司机下车给郭大纲打开车门,邹卓夫妻俩也都下车,目送着郭大纲挎着他那小包,渐行渐远。
“啧,是个人才啊,这要是来南都稳定发展,我分分钟丢饭碗的嘞!”邹卓呵呵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他老婆也跟着笑了两声,继而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变脸道:“还说呢,台上那么损人家,小心人家真让你没饭吃!”
“哈哈……”
……
回到国都,郭大纲依旧像往常一样,扎根在小剧场。
可是外边已经满城风雨了,都传开了,说是北派笑星跟南派笑星的代表人物节目中开怼,被怼的体无完肤。
还有一个版本,说是郭大纲有涵养,邹卓没礼貌。
总之,娱乐新闻上,花边小报儿上,都有他俩的脸孔,故事呢也分了好几个版本,有夸郭大纲的,有夸邹卓的,还有的就是各种讽刺。
但是外边沸沸扬扬,郭大纲一点都不知情,而且小剧场来的观众也没有提这些的,由此可见,真正认同你的人,绝不会理会外边的流言蜚语,他们认的,就是你这个人!
当然了,这新闻也不是白来的,当今时代,不花钱谁平白无故给你提高曝光率啊。
这都是人家邹卓在后边砸了真金白银的,值得一提的是,他不光请人夸自己,也请了人骂自己,这也算是一种“大格局”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还算中规中矩,没发生什么太大的意外,如今郭大纲想的就是多赚钱,还债,然后给张潇涵买车,给徐天买马。
……
“哎哟,大明星,能与我等小民相聚的时光,真是越来…越少啊~”
餐桌上,徐天调皮地翘着兰花指故意学着京剧唱腔对郭大纲说到。
今儿是教师节,其实跟郭大纲他们扯不上关系,但是前段时间不是收了几个学员嘛,所以,徐天就把大家都张罗到了马场里,实则就是为了大家聚一聚。
啤酒,烧烤,洗澡澡,大家都忙活了一个上午了。
“哎呀,你就别寒碜我了!”郭大纲一笑,摆摆手说到。
“那什么,大家都过来,我宣布一件事!”他站起身挥挥手,把大家都叫到了近前。
“方先生,别吃了,听我讲两句!”
方恩林一听这话,赶忙放下了手里的串儿,抹抹嘴站起身。
大家不知道怎么个茬,纷纷聚精会神的,这时候,郭大纲双手搭在了张潇涵肩膀上,难道,他要宣布什么令人吃惊的大消息?
“我正式宣布啊!”郭大纲微笑着开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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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打起了精神,一个个的眼睛瞪的滴流圆,就等他的后半句,可他这后半句说的,还真让人泄气。
“以后张潇涵就是咱这最大的股东了,大家鼓鼓掌!”郭大纲乐么滋地说。
“什,什么意思,咱这要改股份制,那我有没有份儿?”
“对啊!?”
大家都因为“股东”两个字而来了劲,似乎没get到郭大纲这句话的重点。
“哎呀,不是,是这个意思!”
郭大纲连忙解释道:“我欠她钱嘛,她说不用还了,我寻思以后我是班主,她就是名誉副班主,年底分红那种,当然了,关于分红,我也不会偏了大家啊!”
“呱呱……”
掌声终于响了起来,大家也很乐呵,张潇涵则是一个劲地对着他们点头,以示礼貌。
“哎我说!”
吕青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憋着坏打趣道:“一个班主,一个副班主,看这意思,这俩人到最后肯定得在一块啊!”
“对啊,在一块,在一块!”大家都跟着起哄地嚷到。
郭大纲和张潇涵双双脸红,每次赶上大家在马场里聚会,他俩准得被起哄,不过话说回来啊,都一起合租了,可能性就太广泛了。
吃完饭,孩子们在马场上玩耍,方越多和吕青带着老先生回屋休息喝茶,郭大纲和徐天则是顶着大太阳,肩并肩在跑道上溜达。
“哎,最近还行哈,闫峰你们在南都聚过吗?”徐天背着手,边走边说。
“聚,能不聚嘛,每个星期他都请我吃饭,这哥们真够意思,就是不喝酒了,哈哈……”郭大纲笑着说到,一想到几年前为了上节目跟闫峰喝酒,他把自己脑袋“开瓢”的事,也不知他咋就这么乐呵。
“哎,对了,我最近有个创意,不知你是否同意!”
郭大纲眼珠一转,乐么滋地说:“前段日子去你爸爸家,老爷子那生活是真不错,我想……”
“想什么,想去那住几天?没问题啊!”徐天局气地说。
“不,不!”
郭大纲摆摆手,笑道:“我想把老爷子编成段子,然后表演出来,因为我觉得他有意思,其次,说你爸爸,代入感也很强,你说呢?”
“嘶……”
徐天倒吸一口凉气,做沉思状,噗嗤一下又笑了。
“可,可以!”
他点点头说:“台上无大小,这么砸挂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可记住啊,别太过火就行!”
“哎呀,这你就放心吧,段子我都编好了,你看看!”
说着,郭大纲掏出钱包,里边没多少钱,却夹着厚厚一沓折起来的稿纸。
他把稿纸展开,朝着徐天递过去,上边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呦呵,这都编好了啊,行,一会就演这个!”徐天带着笑,带着无奈地说。
……
下午一点半,一众演员奔着小剧场出发,大家组成了一个车队,也算是声势浩大。
方越多的小摩托打头,上边还驮着吕青,后边跟着徐天的捷达,再后边是张潇涵的旧夏利,方恩林先生开着他那辆代步车,载着其他二位老先生,晃晃悠悠地紧追慢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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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下徐天的父亲,王老爷子,那个老爷子,了不起啊!”
舞台上,郭大纲挑着大拇指,激昂慷慨地表演。
“您等会,等会吧!”
徐天拦着他,配合着说:“我姓徐,我爸爸能姓王?”
“啊……我说的是那个!”
“哪个啊?”
观众们哄堂大笑,今儿的段子涉及到“伦理哏”,效果太棒了,观众们也很少看到这样的节目,因为除了泽恩社和云城那边一些小剧场,其他的相声演员都是以这种形式为耻的。
但是这“伦理哏”,听名字好像多不文明似的,其实并不然,它跟所谓的“荤口”还是有些区别的,“荤口”侧重于“那种场面”的描述,而“伦理哏”不过就是在辈分上占便宜。
虽然院团演员不耻,但是郭大纲他们在小剧场里这么演,观众喜爱极了,毕竟有时候这些看似不正经的东西更能触动大家,让人发笑。
这段时间,在剧场里除了郭大纲和徐天,最出名的就是孙京和韩天了,自从拜师之后,他们都改了艺名,分别叫做孙龙京和韩龙天,这名字还都挺有气势的。
他俩的风格十分俏皮,都说他们得到了郭大纲的真传,而且都十六七岁了,台风也渐渐稳了下来,所以才能得到观众的喜爱,当然了,这其中也离不开郭大纲的力捧。
……
郊县,物华天宝宠物乐园。
“这是四十万,我从电视台预支的,你收着吧!”郭大纲坐在沙发上,晃着手里的银行卡说到。
“我不说了嘛,不急!”徐天呵呵一笑,耸了耸肩膀,缓缓上前。
“你不是想开一家分店嘛,这钱你就先用着吧!”他微笑着,云淡风轻地说。
“可是……”郭大纲微微叹气道:“不还你钱,我心里不落忍啊,要我说……”
徐天一听这话,摆摆手,笑道:“什么都甭说了,现在剧场里演员多,很明显一方剧场有些容不下,所以也该开一家分店,给孩子们一个舞台!”
“我……那以后再说吧,债都没还清,怎么能……”
“没什么不能的,大纲!”徐天摆摆手,微笑着又说:“现在是个好机会,你的名气逐渐攀升,票也是天天供不应求,现在开分店,即便只有学员们演出,也会因为你的热度而稳赚不赔!”
“好……”
郭大纲点点头,笑着说:“那我就听您的,过一阵再还钱,到时候给你利息!”
“得!”
徐天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甭说这个,说这就远了,好好弄,把事业干起来,比什么都强!”
……
接下来的日子,郭大纲依旧是往返于南都和国都之间,两边都做到尽量不耽误。
期间,邹卓那边的砸挂一直没停下,连续三个星期,他的节目都在谈论“高雅与低俗”,举出来的例子,也是自己和郭大纲。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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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则是全然没有理会,虽说在一个电视台工作,但他们基本不见面,关于话题的事,即便有好多记者采访,他也是一概不说。
毕竟人家邹卓在台下说了客气话,说是交代也好,说是道歉也罢,做艺人的,在一个圈里,假假真真。
郭大纲这种就算淳朴的了,他没有什么炒作,也没有什么绯闻,全靠认真表演,认真搞笑来圈粉。
所以说,面对邹卓这次的炒作,他内心并不是拒绝的,只是因为不懂该怎么说,所以沉默多一点,正所谓,言多必失。
而邹卓的所作所为,虽说有时候他也不大乐意,但是,毕竟最终的结果是给他提高了关注度,制造了话题啊!
现在的艺人,已经不是纯粹靠“艺”了,比如说,老百姓吃饭的时候爱看电视,茶余饭后嘛,也得有点谈资,这时候,明星八卦绝对是最佳选择。
这,就是话题的重要性,它能让明星真正走进大众的生活中,是一种无形的宣传。
现在,大众探讨的一个新话题就是“卤煮与拿铁”,这就是邹卓和郭大纲一起引导起来的,当然了,邹卓占了主要部分,郭大纲只不过是一个陪衬。
眼瞅着就要中秋了,郭大纲想的是每年的传统节日都搞点大动作,最好是能够回到家乡演出,奈何最近太忙,根本没时间回去啊!
所以他决定随便搞个庆祝演出就算了,到时候在小剧场,票价卖的高一点,演出时间长一点,每位客人再送一小盒月饼,也不错。
想出这个点子,下面就立马开始执行,印出宣传单,电台投广告之类的暂且不表,单说离中秋节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郭大纲从南都录节目回来。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本来今儿没安排他的演出,他就是过来看看,因为这两天感冒,所以戴着帽子和口罩。
走到正门,就见门口的售票口排了不少人,一条大长队,都在买票,男女老少一个个喜笑颜开。
郭大纲十分欣慰,被人认同的感觉真好。
可是就在队伍边上,围了一小撮人,有那么十几二十个,看这样就不对,简直是明目张胆的鬼鬼祟祟。
郭大纲心生疑虑,前些日子他也听说了,就是泽恩社外边“黄牛”炒票的事,说是小剧场里边的票都在外边翻了几十倍那么卖,可观众们依旧认,乐此不疲。
这行为太可气了,简直就是赚不义之财。
想到这,郭大纲十分气愤,径直朝着那撮人走了过去。
人们并没认出他,因为他今儿打扮的确实很严实,而且估计大家都不敢相信舞台上的角儿会跟自己肩并肩站着。
人群中间,站着一穿着黑色卫衣挎着腰包的年轻人,帽子拉的很低,今儿也阴天,谁都看不清他的脸。
“前排VIP茶座,一千五一张,中排一千,后排七百!”
他压低了声音,鸡贼地给大家报价。
郭大纲一听这话,当时就火了,这价格,的确比正规票价贵很多啊,奶奶的,打他个小丫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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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气不打一处来,想要跟这票贩子动手。
可仔细一琢磨,自己现在这身份,随便跟别人打架肯定是不行,其次……这票贩子人高马大,自己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人家。
还有,小剧场里早就有规定,当日的票必须当日卖,而且每位观众最多买两张,他这二十多张怎么来的,难不成小剧场有了“内鬼”?这都得问清楚!
想到这,郭大纲双手环抱在胸前,鼓着劲往人群里挤了挤。
他压着嗓子,变着声说:“哎我说,你这也太贵了,里边才多少钱,你在外边卖这价!”
这话一出,买票的观众们先是一愣,继而嘀咕起来了,郭大纲呵呵一笑,看来这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他万没想到,不到三秒钟,大家的矛头全指向了自己,每一个人说票贩子的不好。
“你懂什么啊,泽恩社的票,这个价不贵!”
“就是,就是,人家是好剧场,能看一场就很不错了,谁在乎价钱!”
观众们一个个地理直气壮,面对着黄牛高价票,他们心甘情愿被宰,而且没有一丝怨言。
郭大纲的心里十分复杂,悲喜交加?或是,哭笑不得?
他只是一个相声艺人,从无到有,全是劳苦大众捧起来的,现在,自己有了名气,门票供不应求了,老百姓愿意花高价,这是他的荣幸。
可是,高价票实在太黑了,完全是坑钱,不管是对观众还是对剧场,有这种“黄牛”存在,它都是一种损失啊!
看着大家买高价票,郭大纲心里不落忍,可一想到大家这么喜爱自己,他又觉得自豪。
这位“黄牛”也借此开腔,他挑着大拇指,得意地说:“告诉你啊,爱买不买,有的是人买,今儿票还贵?告诉你,今儿还没有郭大纲呢,有郭大纲演出的时候,价钱能翻倍!”
“你……”
郭大纲气坏了,指着他恨不得骂街,然后抽他个小嘎巴死的。
缓了一会他才压住火气,无奈地问:“不是,哥们,里边不是有规定一人只能买两张票嘛,您怎么搞到这么多!”
“嘿嘿,搞到这么多啊!”
票贩子一笑,抖擞两下手上的票,大大方方地说:“告诉你,不仅搞到这么多,我还敢明目张胆在外边卖,不为别的,我啊,里边有人!”
说着,他另一只手挑起大拇指,帽子遮住了脸,但郭大纲已经脑补了他那副撇着大嘴,不可一世的样子。
“哟,是吗,哪位演员啊?”郭大纲又追问。
“演员,呵呵,那可是个老艺术家啦,但是我能告诉你吗?买就买,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
票贩子得意洋洋地说到,继而伸手推郭大纲,郭大纲也不是好惹的,顺势抓住他伸出来的手,直接一个“小擒拿”,可惜力度不够,没能把他按在地上,而是被他一把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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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嘛!”
票贩子一声大喊,二人拉开架势。
买票的群众也很自觉地给他们闪出一片空场,还有好多人从那边过来围观。
“干嘛?哼!”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摘下帽子,露出头顶上的哪一块菱形(◇)头发,一见这发型大家都呆了。
紧接着,他又摘下口罩,大家更惊讶了,还有的人来回摇头,实则是看看他,又看看门口的海报,一个劲儿做比较。
“你,你……”
票贩子惊讶到语无伦次,伸手指着郭大纲,半天没说出一句整话。
“不错,我就是郭大纲!”
郭大纲挺直腰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胸脯上拍了两下。
“哇!”
“厉害了!”
现场群众都炸锅了,都想看郭大纲,没想到竟然在门口见到了,这,这也算“偶遇”吧!
局面一下子就反转了,大家都站在了郭大纲这一边,这位票贩子一下就成了众矢之的。
“票贩子,没良心啊!”
“就是,赚黑心钱,该抓起来!”
大家全都指责票贩子,跟刚才那种拥护的态度成鲜明的对比,郭大纲十分无奈,没想到观众们都是“墙头草”,但他们都是衣食父母啊,怎么能说他们呢!
票贩子也慌了,一是没想到卖票的时候能遇到郭大纲,二呢,也没想到这帮观众们意志如此不坚定,一见了郭大纲,全都“倒戈”了。
但是,如果就这么被郭大纲打一顿,或者轻易就被扭送到派出所,这就算崴了,他急中生智,怼起郭大纲来了。
“哎,等会,等会啊,咱得讲理!”
他摆摆手,有些心虚地说到,继而摘下帽子,人们眼前一亮。
为什么说大家眼前一亮呢,因为这位剃了个大光头,估计还打了油,虽然今儿是阴天,但他脑袋上锃亮。
塌鼻梁,三角眼,瘪嘴唇,大光头,郭大纲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刚才说里边有人的那位老艺术家是谁了。
不用说啊,他肯定是方恩林的儿子,爷俩长得也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郭大纲这个气啊,凭良心说,他对这位方先生可算是不错了,每场都分钱,而且他刚到这一个星期就给他买了一辆代步车啊!
他,他竟然还不知足,竟然还能跟儿子一起做出这种勾当,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说,讲什么理,有什么理可讲?”郭大纲抬手指着票贩子,义正言辞地问到。
“哼!”
票贩子却很不屑,双手叉腰,撇这嘴,问:“我问你啊,相声是不是一门接地气的艺术,是不是一种草根文化,还有,你,是不是老百姓们一点点捧起来的!?”
“啊?”
郭大纲有点懵,心里倒是觉得可笑,万没想到,这票贩子的小嘴像机关枪似的,问出的问题,听起来倒好像有些道理似的。
“是,是啊!”
郭大纲一脸严肃,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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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票贩子还挺傲娇,原地重重地跺了下脚,嘴一下子就撅起来了。
看着他这娘们唧唧的样子,郭大纲阵阵反胃,不过也得听他说啊,看看这孙子到底能讲出什么歪理!
“但是你看看,你看看你的这些衣食父母们,天天都在外边排队买票,这也就算了,有时候有些人拍一遭,也买不到,只能在门口等着,听听里边的音儿,就盼着能看你一眼,大家这样,你心里就过意的去?”
票贩子咧着嘴,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认真,跟他这形象都有些不符,太正经了!
“我……”
郭大纲有些没话,不过看着一个票贩子这么理直气壮的,他又觉得可笑。
这帮观众们的态度却因为这一番话转变了,一个个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郭大纲,这意思是对他有些不满。
郭大纲咽了下唾沫,略加思索,沉沉叹了口气,继而抬起头,对着大家,微微一笑。
“那我,先跟大家道个歉,对不起各位!”
他用诚恳的语气跟大家说到,继而深鞠一躬,态度十分诚恳。
“首先感谢大家支持,陪伴我一直走到今天,关于剧场买票难的事,我先跟大家道歉,包括今天抓到一个票贩子,我也觉得十分愧疚,这都是我的失职,对不起各位!”
他抱拳拱手,又说:“请大家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开一家分店,也会在一个剧场里,规模尽量会扩大一点,到时候演员们都会串场演出,让大家都能买上票,来支持我们!”
“呱呱……”
一番肺腑之言,大家无不动容,霎时间掌声雷动。
“可是,我,我这……”票贩子嘴里拌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急匆匆转过身,想要赶紧开溜,却不成想,步子还没迈开呢,后边三位壮汉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又上来俩人,每人扥这他一只胳膊,一下子就把他扭押起来。
郭大纲无奈地摇摇头,上前从他手上抢过那一沓门票,然后打电话报了警。
这种事不报警不行,不解恨,而且现在各地警方都在查这个“黄牛票”无论是各路车票还是演出,只要是哄抬价格,就不能容忍。
……
“郭班主,您,您宽容一下吧,我儿子他没工作,就是赚点小钱啊!”
深夜,泽恩社后台,方恩林苦苦哀求了大半天,郭大纲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站在一旁,一个劲鞠躬作揖。
一众演员都在边上陪着,谁也不好说什么,方先生这种行为是为大家不耻的,拿着自己园子里的票去外边卖高价,这行为都TM该挨打。
至于他是怎么拿到票的呢,因为现在盯着售票口的是曹航,这孩子刚十岁,比较好糊弄,只知道收钱卖票。
而方先生每次也只是拿钱买票,还算正规,所以这孩子也只得卖给他,也没多想,时不时,他还给孩子买糖吃。
“哼!”
郭大纲眼睛一瞪,义正言辞地说:“倒票,容忍不了,拘留肯定是跑不了,先生啊,我待你不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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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您对我不薄,不薄!”
方先生连连鞠躬,愧疚地说:“我也是一时间昏了头,忽略了不良影响,我……”
说着,他抬起手,抡圆了给自己一个大耳光。
“我该打,该打啊!”
一边打自己,他嘴里说着话,眼睛还贼呵呵地瞟着旁边站的几位演员,那意思,你们倒是给我求求情啊!
可众位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因为方先生平日里所作所为就够瞧的,关键时刻,根本没人愿意为他说话,更何况他这种行为实在可气,拿着剧场的票去外边卖高价,简直是“里通外国”。
“哎呀,我这……”
说起来,方先生的演技是真好,一看没人向着自己,立马就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地说:“郭班主,我命苦啊……我,我对不起你啊!”
他近乎失去理智,想起什么就数落什么,要么就是说自己对不起大家,要么就说自己命苦,不容易,而且就这么一个儿子之类的话。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在这哭的跟泪人似的,谁心里能落忍啊,无奈之下,刘先生往前迈了两步,到郭大纲跟前,耳语一番,继而点了点头。
郭大纲沉沉叹了口气,伸手一指方先生,说:“行啦,您也别哭了,那孩子,拘留三天,不会有什么大事,就是长记性,你也继续在剧场演出吧,好好演,别再有那些花花肠子了!”
“啊?”
方先生一听这话,立马抬起头,甩了两下脸,上边的泪水四溅,他瞪大了眼睛,无比的惊讶,这架势有点像TM的重获新生。
“您,不打算辞退我?”他又试探地问到。
“留社查看!”郭大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谢谢,谢谢,谢谢郭班主,谢谢啊!”
方先生一听这话,连着作揖,好像鸡奔碎米,嘴里一下子说出了好几个“谢谢”,因为他内心真的十分感激。
他很清楚,现在说相声不好干,没个靠山,吃饱饭都是困难,而且之前在路边演出,多么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要不是郭大纲,他根本没机会到有房顶的地方演出,现在不用再风吹日晒,全是郭大纲的恩泽。
而且他很明白,自己现在岁数也大了,除了活儿多,风格稳,跟年轻人比起来根本没有什么优势,郭大纲留下他,无非就是念在他岁数大了,觉得可怜。
所以他心中十分激荡,因为他明白,这地方有没有他,都叫泽恩社,可他办出这种事,自己实在觉得羞愧,面对着郭大纲的宽容,那种激动和感激根本无以言表。
“这……这就完了?”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问到。
“唉……”
郭大纲沉沉叹了口气,继而点点头,说:“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好好演出吧,咱们的班子正是建设时期,也需要有本事的人,我也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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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
众位演员听完这话,一个个卖力气鼓掌,郭大纲胸中怀着这么大的格局,而且为人这么宽容仁慈,这个小剧场,何愁不会做大做强啊!
方先生鼓掌的同时,又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缝儿能让自己钻进去,他知道,郭班主不是个简单的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郭班主,您放心,以后我这条老命就搭给咱们小剧场了,哪里需要往哪搬,我,我在此保证!”
说着,他左手攥拳,举到太阳穴边上,做出一副宣誓的架势来对大家表决心。
这样子假惺惺的,大家却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因为装可怜的人,才是最可怜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满足,也没有一颗平常心。
“行啦,甭说这些没用的了!”
郭大纲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说:“以后就好好干吧,这种事可千万别再发生了,先生,我敬您是恩字辈的先生,您可千万要给小辈的做出正确榜样啊!”
“您放心,绝不再犯,绝不!”
方先生低着头,愧疚地答到,此时此刻他心里特别难受,一是因为郭大纲如此宽容,让他心生愧疚,二呢,也是因为自己这个赚大钱的路数一下子就被打断了,实在是心疼啊!
……
转过天来,还是向往常一样,郭大纲也没多说什么,演员们也没对方先生戴起有色眼镜。
人嘛,都会犯错误的,倘若一个人犯了错误,老被人拿出来说,那也就没意思了,估计谁都受不了。
所以嘛,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小剧场里的人心不能有分歧。
可是,令郭大纲万没想到的是,他们自己人没说什么,但是到了演出时间,一上台,观众们却闹腾起来了。
观众们闹腾的无非就是责问郭大纲,说他们小剧场都是跟外边的那些黄牛了联系好了的,他们两边配合着卖高价票,这都是郭大纲所为。
当然了,也不是全场所有观众都闹腾,只有那么十几个人,分撒在剧场里不同的位置上,带着大家起哄。
他们这一带动的,这群不知道实情的吃瓜群众也都开始起哄。
毕竟观众们都是真心实意来支持郭大纲的,而那个高价票的事,大家都听说了,而且据说昨天还逮进去一个呢,所以大家都很激愤。
郭大纲很清楚,身为演员,自然能看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他没搞懂这些捣乱的人到底是票贩子派来的,还是同行派来的。
票贩子的话……那不就是方先生的儿子嘛,已经逮进去了。
难道……又是张子真他们?这么说的话,这孙子的消息也太灵通了,昨天刚出了事,今儿他就能派人出来很准确地在这捣乱,奶奶的,这个老狐狸,真够狡猾。
第一个节目,吕青和唐先生上台双唱快板,往日大家都十分欢迎的,却没想到,今儿二位刚上台,板儿还没甩开呢,观众就炸了锅。
“下去,下去!”
来自哪几个角落的一小撮观众,扯着脖子拼命喊,就好像被人踩了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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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观众这么捣乱,二位也演不下去,虽说都有本事,但他俩却没有镇四方的气场。
无奈之下,他俩只得鞠躬下台,因为什么都还没演呢,观众们就倒好声一个连着一个,搁谁也受不了啊!
郭大纲按捺不住了,他很清楚这局面肯定是有人作祟,可把他给气坏了,恨不得把那撮人揪出来,挨个打一顿。
“天哥,走,咱俩上!”
他扭过头,坚定地对徐天说到。
“啊?”
徐天很诧异,听听前面的声音,又看看郭大纲,说:“不是,这,还没轮到咱呢,你……”
“轮到就晚了,我是班主,这帮人明显就是冲我来的!”
说着,郭大纲站起身,右手撩着大褂,左手拉着徐天,二人就这么往上走。
郭大纲的目光特别坚定,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艺人,一个说相声的,本该踏踏实实作艺。
可是,这些年,他就好像一条裤衩,什么屁都得接着啊,谁都想欺负他一通儿啊!
要是换成别的方式,比如说攻击他个人,他还是能够容忍的,可今天竟然攻击到剧场里来了,在演出时间就捣乱来了,这,实在是突破了他的底线。
他想好了,上台就呵斥他们,实在不行,就把后台的哥们儿们叫出来,跟他们动手,想来不用叫后台的人,在台上的郭大纲很会说话,估计他一煽呼的,观众们就能揍那几个人。
郭大纲和徐天缓缓走上舞台,二人表情严肃,目光坚定。
观众们十分兴奋,来这都是为了看他们,掌声怎么能够不热烈,可是也有不和谐的因素,几个角儿上,个别的几个人,纯粹就是来捣乱的。
“下去,下去……”
那几位又喊起来了,可是到郭大纲这,他们喊的有些没底气,估计是郭大纲气场太强,对他们有所震慑。
一边走着,郭大纲也没闲着,放慢脚步就为观察四周,他已经锁定了那几位,虽然说之前没见过,但是从这几位的模样就能看出来,他们绝对是说相声的,带着相呢!
确定人选之后,他心里就有了底,二人到台中,微微鞠躬,那几个人也不敢喊了,因为观众的掌声越来越热烈。
“嗯……”
郭大纲用眼睛瞟着那几个角落,那群人仿佛知道自己自己暴露了似的,一个个都不敢抬头,这动作,只能换来郭大纲轻蔑的笑。
“我,很想问徐老师一个问题!”
酝酿良久,他说出这么一句,徐天在旁边站着,没揣摩出他要说什么,所以只得倾耳听。
“就是啊,您赶上过八十年代那阵,往下轰演员吗?”郭大纲又问。
徐天呵呵一笑,说:“我,赶上过两回,倒是……”
“嗯……呵!”
郭大纲点点头,继而轻笑一声,环顾四周,又义正言辞地说:“我知道,大家到这来都是想听相声,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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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呱呱……”
这话一出,场内立马响起了激烈的叫好声和掌声,这些一定全是郭大纲的“死忠”。
“嘿嘿……”
郭大纲又一笑,咧嘴说:“我也知道,今儿现场七百多人,大家都是愿意听的,唯独那么几个人,成为了个别分子,我就想问那些人一句话!”
“什么话?”徐天搭言道。
就见郭大纲一脸严肃,拧眉瞪眼,伸手指着台下,说:“你敢告诉我你是谁吗,你敢说谁派你来的吗?告诉你们,要是再敢捣乱,你们就给我出去!”
“好,好,好!”
“呱呱,呱呱……”
观众们的反应太强烈了,全是因为郭大纲的硬气,其实大家都是听相声来的,也很讨厌这种捣乱的行为,所以都愿意为郭大纲点赞。
还有的观众在下边也生气了,一个劲环顾四周,就希望把那几个捣乱的给找出来。
这时候,就见一穿着呢子大衣,棉帽子拉的特别低的那么一位,正猥猥琐琐地朝着门口走。
郭大纲一咧嘴,打趣道:“呦呵,别走啊,不也是花钱来的嘛!”
“哈哈……”观众们又被逗笑了。
这时候,郭大纲往右边闪了闪身,又往前跨了两步,徐天也跟着他,从桌子后边跨身出来,两人并肩而立。
“嗯……郭大纲,徐天,谨代表泽恩社全体,向我们的衣食父母致敬!”
说着,二人一躬到地,良久才起身。
观众们的叫好声更热烈了,甚至还有的眼角都已经渗出了泪水。有些人是从底商那边一直跟着听到现在的。
回想起来,郭大纲曾经的小剧场,从一家小底商开始,然后到了红星社区剧场,又到了大桥底下,最后,归了现在的落春茶园。
这一路上的艰难坎坷,绝望和失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但是他们的努力,大多数观众也是看在眼里的。
整理一下思绪,郭大纲微微一笑,对着话筒喊道:“好,下面继续请出吕青和唐先生,程序不能少,就像历史的进程一样,时间算我的,我不走,谁也不许走,好不好?”
“好!”
观众们异口同声地答到,声浪十分震撼,都能把房盖给挑起来了。
……
就这样,演出继续进行,刚才能镇住场子,就说明郭大纲有一定的气场和号召力,这都是在苦难之中磨炼出来的。
因为耽误了一些时间,郭大纲就想给大家弥补一下,所以他一个劲的返场,足足返了二十多次,这简直是创下了记录啊!
原本三个小时的演出,一下子就延长到了四个多小时,观众们也是真坐的住,真应了郭大纲的那句话,他不走,观众没一个离开的。
一直折腾到午夜十二点,演出才算结束,而角落里坐着的那几位,一早就离开了。
演员下班回家,郭大纲蹬着自行车走在熟悉的小路上,突然感觉不对头,后边有辆黑色的奔驰车,好像一直在跟着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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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说,那帮人敢如此猖狂?在剧场捣乱还不算,居然还敢跟踪自己,难道要下毒手吗?
一时间,他气的三尸神暴跳,五陵豪气腾空,脚上也加快了动作,赶紧蹬吧,毕竟敌众我寡,再生气也不能去挑战他们啊!
此时已经是午夜,倘若是在繁华的街道上,人还是不少的,但是郭大纲回家这条路地处偏僻啊,路上根本看不见人影,偶尔过两辆车,也不会停下,估计是着急回家。
这可坏了,郭大纲不知该如何是好,要是他们追到家里去,恐怕要连累张潇涵啊,可是自己能去哪呢!
他一边头脑风暴一边猛蹬自行车,奈何自行车蹬得再快,也赶不上汽车啊,没几分钟,那汽车就已经到他屁股后面了,他一着急,用力过猛,竟然还把自行车的脚蹬子给蹬折了。
“哟……”
他心中暗道不好,自行车已经减速,巧了,前方正是一个上坡,他慢慢滑行上去,刚上到一半,就开始往下滑,他也没法控制。
就听“啪”一声,他连人带车摔在地上,而那辆黑色的奔驰也在后边不远处停住,从上边下来了五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郭大纲一看,嘿,正是在剧场里坐在角落捣乱的那几位,没想到他们竟敢跟踪自己行凶,奶奶的,估计他们是张子真派来的,这个张子真哟,也是越来越狂妄了!
跑是跑不了了,应对一下吧!
想到这,郭大纲缓缓站起身,扶起自行车挡在自己身前,心说,一会他们过来我就把自行车抡起来,抡死一个够本,抡死俩赚一个,来吧!
眼瞅着几个人近前了,手里攥着扳手,棒球棍,钢管之类的钝器。
郭大纲闭上眼睛,大喝一声,继而抡起了手里的自行车。
“呔,孙子!”
只可惜他这自行车太旧了,一辆老式的二八凤凰嘛,而且他攥的是车座那部分,一抡起来,车座杆直接折断了,自行车重重摔在地上,也七零八落。
“哈哈……”
这群家伙笑的十分开心,刚才算是被郭大纲损了一通儿,现在,报仇的时刻到了!
“小胖子,刚才挺硬气啊!”
其中一人上前,挥舞着手里的棒球棍,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刚才让谁滚,让谁滚?”
他一边挑衅似的说话,一边用棒球棍的头儿在郭大纲身上戳,嘿,这个缺德劲儿的。
“我……这……”
郭大纲不知该如何是好,手里攥着车座,心中十分苦闷,这时候该怎么说啊,似乎怎么说都逃不开一顿毒打啊!
“我去你的吧!”
他又大喝一声,继而把手里的车座狠狠扔向这人,这位呢,也没提防,这车座一下子就铆在了他脸上,霎时间,鲜血直流。
再看郭大纲,捯着小短腿就跑啊,虽然腿短,但是迈的频率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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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追!”
这边几位大骂一句,继而撒腿就追,就连受伤这位也不想别的了,跟在后边,一边跑,脸上一边飙血。
“呼……呼哧……”
终于,郭大纲跑不动了,弯着腰,双手扶在膝盖上,呼哧带喘。
那几位这就追上来了,他们也是累了,攥着家伙一边往这走,一边大口喘着粗气。
“奶奶的,小丫挺的,跑什么跑!”
“就是,这次你更好不了了!”
他们一边说着,缓缓上前,一下子就把郭大纲给围住,郭大纲心头暗道一声不好,心说,今儿还是崴了,要栽在这群孙子手里了。
想到这,他双手捂住脑袋,直接蹲在地上,牙一咬,心一横,今儿就今儿了!
“都躲开,让我来!”
又听那边大喝一声,就见脸上飙血这位赶来了,由于剧烈运动,他伤口的血还没凝固,仍旧哗哗往外流淌。
“让我来,我来!”
喊叫着,那人就已经攥着扳手到了近前,脸上全是血,把所有人都吓得一激灵。
“呀!”
他又大喝一声,离着郭大纲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就抡起了扳手,继而一跃而起,跳的还挺高,飙出的献血也甩出了一条血柱。
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郭大纲是因为害怕,这群人也是因为害怕,因为出来的时候上边交代了,只是教训郭大纲一下,可是他这力度,一扳手抡在郭大纲头上,非得把他打死不可啊!
“啊~”
“咣当……”
可是这位在半空中突然叫唤了一声,继而重重摔倒在地上,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或者,因为激动过头……
“哟……这,赶紧抢救啊!”
郭大纲抱着头,在一旁说风凉话。
“对,掐人中…不对,有你小子说话的份儿吗?”其中打头的这位对郭大纲怒目圆瞪,继而拎着棒球棍上前,邪恶地笑了两下,嘴里发出唧唧的怪声。
“嘿嘿,我兄弟晕过去了,你小子也跑不了!”
说着,他抡起棒球棍,不过没奔着郭大纲的脑袋,而是对着他的肩膀,这一击下去,怎么也能把他打骨折,要的,就是这种目的!
郭大纲闭上眼睛,心说,完喽,这下子上不了台喽,唉……
“嗖……”
忽听一阵风声,继而不知什么方向飞来一杆银枪,不偏不倚,正咋在棒球棍上,这棍子“咔嚓”一声就裂开了,而这杆银枪竟然直挺挺插在了地上,这可是坚硬的水泥路面啊!
“谁,谁?”
那人慌了,没底气地环顾四周,继而后退,五个人聚集在了一起。
郭大纲也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插在地里的银枪,觉得似曾相识,再看被扎裂的棒球棍和满脸惧色的人们,他又觉得自己得倚了。
“谁,TMD,赶紧出来啊!”
五个人齐声喊到,声音越大就越说明他们心虚害怕。
郭大纲则是站起身,挺直了腰板儿,他知道,自己这是有高人相助啊,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嗖……”
一道银光乍现,一白袍小将挡在他身前,正对着这五位。
郭大纲恍然大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缓了一会,才说出一句整话。
“哟,你,你不是那谁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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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指着这位白衣小将,好像想起来他是谁了,却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嘴里一个劲儿捯。
“你,你不是那谁嘛!”
小将微微扭身,看着郭大纲,脸上挤出一丝酷帅的微笑,清俊的脸庞,标致的身条,白衣白裤,肩上还搭着白披风,随着夜晚的小风微微摆动,宛若碧波荡漾。
实在是帅爆了,郭大纲突然想起了评书《隋唐演义》里边的一个代表人物,那就是“冷面寒枪俏罗成”。
不过他也想起来自己面前这位是谁了,还记得前些年他去滇南录节目,结果半路遭了贼,也是千钧一发的时刻,这位突然从天而降,打退了贼人,救下了他的一条性命。
今儿他又来了!
郭大纲十分惊讶,心说,这男孩是上天派给自己的天使吗?为什么每次都能在危难关头赶到。
他又想起评书《薛仁贵》里边的一个桥段,说的是唐太宗落陷坑,千钧一发之际,白袍小将薛礼赶到。
“别愣着了,赶紧去后边躲着!”
小将扭身对郭大纲说到,继而往前走了两步,把钢枪从地上拔出来。
“嘿,你小子干嘛的!”
“就是,哪个杂技团出来的,就敢在这拔疮?”
骂骂咧咧地,这帮人聚在一起就往前凑,虽说每个人手里都攥着家伙,嘴上也都很硬气,但没有一个敢真上去跟他过招的。
“嘿!”
小将忍不住了,提枪上前,三下五除二,把这几位一个个都打倒在地,身手这个利索哟,可真赶上过去的江湖侠客了。
不过他手下也是有准儿,基本上没用枪尖儿,只是用枪杆把他们一个个给抡倒了。
“好,好!”
郭大纲鼓着掌,慷慨激昂地从后边过来了,他瞪着眼睛咧着嘴,表情就这么痛快。
看着这几位坏人一个个倒在地上,他是真乐呵啊,好人有好报啊,他扪心自问,从没做过亏心事,所以一到这关键时刻,总有贵人相助啊!
“哼!让你耍横!”
郭大纲上前,咧着嘴,解恨似的对那帮人说到,白衣小将在后边看着他这样儿,不禁呵呵一笑。
“咳咳……再见啦!”
良久,小将咳嗽了两声,语气平静地说到。
郭大纲一听这话,赶忙转过身,可小将也转过身,朝着那边去了。
“不是,哥们儿,您,怎么称呼啊,到底哪来的啊?”郭大纲冲着他的背影,疑惑地问到,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两次都会及时出现在自己身边。
可小将根本没理他,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也不说话搭茬。
“哎,不是,你先别走啊,别走!”郭大纲一边喊着,就追了上去,小短腿捯得快啊,三两下就到了前边。
小将无奈地摇摇头,咧嘴问:“怎么,不让我走,你还能管饭啊!?”
郭大纲一听,连忙点头,激动地说:“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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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是句玩笑话,可郭大纲带他去到饭馆里,这位吃了八份鸡腿饭之后还没饱,又要了一大盆疙瘩汤,用来“渗缝儿”。
“嗯……呼……”
小将大口喝着汤,嘴里发出声响,郭大纲一点都不嫌弃,只是觉得他能吃这么多都不胖,也算是个奇人了,也难怪,看那两下子身手就知道他是个习武之人,吃饭多也正常。
“哎,您吃的也差不多了,快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郭大纲在旁边,乐么滋地问到。
“哦……唉……也没什么故事,但是说起来啊,话也很长啊……”
小将说,他叫文奇,自幼跟着爷爷长大,他爷爷是个老杂耍艺人,还会硬气功,之前好像在哪个文艺团干过,退休之后就在家赋闲,一直带他长大。
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父母,可以说是跟爷爷相依为命了,那时候他和爷爷一起住在南方的一个小村落,爷爷每天都教他文化,还会教他练功,十几年如一日。
就这样,他小小年纪就学到了一身好武艺,还有各种杂技的技巧,以及传说中的“硬气功”。
所以才会有上次在滇南救郭大纲一命的事儿,那就是因为他那年也是去参加滇南艺术节的选拔,只是很可惜,初赛的时候就落榜了。
回家之后,他也没有放弃,因为爷爷说了,这辈子没什么别的本事,唯有把这些傍身的技艺交给他,才能保证他饿不死,飞黄腾达之类的先不说,眼前就是饿不死就行。
他也愿意学,爷爷也愿意教,本以为学的差不多了,可以出去闯闯,看看哪有机会了,可就在上个月,爷爷突然去世了。
临死前,爷爷告诉他到国都某杂技团,说是这地方有自己过去的一个师兄弟,或许能够给他一个机会。
听了爷爷的话,他就来了,从南方的小村庄一路北上,花了一个星期时间,昨天才到国都。
来到这他就懵了,因为这地方跟他爷爷描述的不一样,爷爷说,国都这边作艺的人多,小剧场文化很是繁荣。
可逛荡一番,哪还有什么小剧场啊,四处都是高楼大厦了。
几经辗转,总算找到了那个杂技团,结果得到的消息是团里不收编外人员,所以他就被拒之门外了。
晚上住了家店,店家问他要不要吃个“快餐”,他爽快的答应了,结果没想到,此“快餐”非彼快餐,房间里来了个衣着很简单的大姐姐。
他也没敢怎么样,跟人家聊了俩小时的天儿,可是店家把他仅有的六百块钱都给收走了。
身上没钱,连回家的路费钱都没有,所以今儿白天他就站在路口打算卖艺,可又招来了城管,把他逮回去批评教育一整天,好说歹说才把他给放了,那把钢枪差点给没收喽。
从傍晚开始,他就一直游荡,心一横,决定自己顺着火车道走回家。
可是走着走着就到了老城区,没找着火车道,却碰上郭大纲了,正好又见义勇为了一次,再一次救下他。
听完这段故事,郭大纲挑起了大拇指,呵呵笑着赞叹道:“嘿,您可真是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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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算什么奇人!”
文奇咕嘟嘟喝完疙瘩汤,把盆放在桌上,一边说着,一边吧嗒嘴。
“还,还吃点吗?”郭大纲客气地问到,他就爱看这“嘴壮”的年轻人,看别人吃饭就会觉得打心眼里高兴。
“呃……”
文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两只大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不舍,还夹杂着三分难为情。
“哎呀,甭跟我客气,吃什么您就说,救了我两次了,吃点东西算什么!”
郭大纲摆摆手,局气地说到,的确,文奇无意中救了他两次,这种恩情可不一般。
文奇点点头,略带羞涩地说:“不好意思,我,我想带点干粮,赶路的时候吃,因为我还要走很远,我要回……”
“啊,不用说了!”
郭大纲呵呵一笑,略带自责地说:“您瞧,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还没有盘缠是吧!”
一边说着,他拿过手提包,从里边把今天分的八千块利钱都给拿出来了,数都没数,直接一股脑朝文奇递过去。
“这你拿着,当做盘缠,多的,算是我对你的谢礼!”他客气地说。
“万万不可!”
文奇却往后闪,站起身,摆手道:“老河(江湖人)是一家,更何况咱都是作艺的,救你是应该的,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郭大纲一吧嗒嘴,局气地说:“你瞧,江湖人不假,但是还有个规矩啊,你这念啃(挨饿),我理应接济,快拿着吧!”
“我……”
文奇思索良久,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头,从厚厚的一沓钞票里抽出四五张,继而微微欠身。
“我拿这么多,够回家就成了,不多要!”他微笑着说。
“行,行!”
郭大纲笑着点点头,心说,现如今这么淳朴的小伙子可真是不多了,面对着钱都不贪心,这样的人,无论干什么,都能成功。
“我,倒是还有一个小请求!”文奇举起手,乐么滋地说。
“你讲!”
“我还想再吃一份鸡腿饭!”
……
说是再吃一份,他一连就又吃了三份,这饭量,真够瞧的,关键他这么能吃都不胖,让小黑胖子情何以堪啊!
“哎我说,你回去,有什么打算?”
一边瞅着他吃,郭大纲试探地问到。
“嗯……”
文奇抬起头,这个问题把他给问懵了,回家能做什么呢?爷爷去世了,爸妈从未谋面,他也没有别的手艺,就会杂耍和武术,虽说有真功夫,但并没有用武之地啊!
“没打算吧!”郭大纲又问。
文奇一听这话,连连点头,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郭大纲眼珠一转,他看出来了,这年轻人十分单纯,但是也因为这份单纯,使得他并没看懂这个社会,所以他肯定没有打算。
“别走了,留下吧,哪的黄土不埋人!”他乐么滋地说到,语气十分诚恳。
这句“哪的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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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郭大纲对文奇说出这句话,是因为他真挺喜欢这小伙子的,淳朴,有本事,年龄也不大,现在学相声还来得及。
而且他觉得现在的小剧场里边要是能有个杂技表演似乎也不错,而且有这么个高人在身边,就再也不怕有人来砸场子了。
“不行!”
文奇一笑,摆摆手说:“你是团春(说相声)的,我是签子(戏法带武术),虽说都是传统艺术,但是技巧不一样,再说我这嘴也不行,留下也没饭啊!”
“哎,怎么会呢!”
郭大纲微微一笑,说:“甭说这个,你现在也不大,现学相声也来得及,再说了,我这恨不得天天有人来捣乱,实在却个你这也的人!”
“哈哈!”
文奇笑着摇摇头,无奈地说:“怎么,你想请我给你当保镖,还是保安?”
“哎,怎么会,你留下就当我们这的学员,跟我学相声,要是技痒的话,我就给你安排杂技演出,行不行?”郭大纲拍着胸脯,认真地说。
“呃……这……”
文奇咧着嘴,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人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嘴里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不”字的。
“好吗,那就这样!”
郭大纲喜笑颜开,站起身,很正式地朝他伸出手。
“呃,好,好!”
文奇点点头,也站起身,友谊的小手跟郭大纲紧紧握在了一起,两个人的合作就这么达成了,不过文奇也算是降了一辈儿,从恩公一下子成了学员。
……
就这样,给文奇安顿在一家小旅店,郭大纲打车回家,赶他到住处,已经凌晨两点了。
可张潇涵还在点灯熬油地等他,因为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哪怕只是作为他的朋友和室友,张潇涵都十分担心。
而且一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法接通,这种情况怎么能让人睡得着啊!
郭大纲只好一通儿解释,把自己在剧场里的事还有散场之后被人追着打的事,都给她讲了一遍。
他着重讲述了文奇救自己这段,而且还把自己和文奇的渊源都给她捋了一遍,还说了把他留在小剧场的事。
张潇涵听完就觉得挺好奇,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觉得挺神秘。
要知道,郭大纲是个说相声的啊,语言能力十分丰富,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就算不加入任何的艺术加工,讲出来也是很有故事性的啊!
把张潇涵安抚好了,送她进卧室,郭大纲这才开始洗漱,然后回到自己屋里睡觉。
躺在床上他就开始琢磨这个文奇,这小子是个人才啊,明天说什么也要给他安排一场杂耍演出。
给他安排杂耍演出主要是有两个目的,一,是让同行看看,泽恩社也有高人,而且这位身上有功夫,看看还有没有人敢来砸场子。
二嘛,也是为了让观众眼前一亮,看点新鲜的东西,毕竟现在的传统艺术不是很景气,而文奇所学的这种传统杂耍,也是一门江湖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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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下午,张潇涵开着车跟郭大纲一起赶往小剧场,顺路又从附近的小旅馆接上了文奇。
今儿张潇涵特意请了假,就想看看这位救了郭大纲两次的高人到底什么样,郭大纲也决定今天就给文奇安排节目,让他上台打一套把式。
小剧场的演出一直都以相声和快板为主,太平歌词和各种民间小调儿和地方戏曲为辅。
今儿呢,来点新鲜的,耍个花活儿,让文奇上去练一段把式。
这样,既能让观众们眼前一亮,又能体现出泽恩社小剧场里节目的多样性,实在是一举两得啊!
文奇也很清楚,既然人家打算留下自己,首先,得明确关系,人家是班主,自己是演员,其次,就是要拿出点真本事来,用以服众,要告诉其他的演员们,自己不是来白吃饱的。
本来郭大纲想让他演一出杂技,但是思来想去,没有道具。
文奇说了,一会就耍一套花枪,这个不需要什么道具,枪他是随身带着的,说耍就耍,简直是信手拈来。
就这样,到了后台,郭大纲把自己跟他的渊源讲了一遍,又跟大家说要留下他的事,大家一致表示同意。
只是文奇这孩子有点愣,今年还不到二十岁,而且经常在乡下跟爷爷在一起,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怎么会说话。
他原本是想夸人吧,可说出来的话就不中听,谁听了也不会那么乐意。
但是也没人跟他计较,首先大家都得看郭大纲的面子,其次,都知道了他的故事,也知道这孩子还需要历练,所以没啥可说的,来日方长。
张潇涵难得来一次,郭大纲直接把她安排在了剧场正中间的VIP茶座上,为的就是让她看的更清楚一点。
就这样,两段相声过后,郭大纲上台隆重介绍,然后请出文奇,给大家耍枪。
文奇依然穿着那一身白,肩上搭着白色披风,精精神神的,十分帅气。
观众们也着实惊艳了一遭,要知道,小剧场里边的演员大多长得都不是那么好看,可今天不一样,乍一下子,出来一位小男孩,长得竟如此英俊。
可是看着现场这么多人,文奇心中有些紧张,足足七百多位,全都聚在一个屋里,谁见过这阵仗啊,他一个刚从南方小村庄到国都来的小伙子,怎么能不紧张啊!
站在台中间,他丁字步立定,把钢枪靠在身上,继而抱拳拱手,朝四下打招呼。
“嘿,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脚踏贵地眼望生人,城墙高万丈,都靠朋友帮,今日小弟在此献丑,多亏各位捧场!”
这一套话,都是过去街头打把势卖艺的艺人们所说的,一是为了感谢大家,二是为了托付托付,这三,就是要稳住大家的心神,希望大家能认真观看演出,给两个赏钱。
“好……”
观众不知道这是怎么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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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文奇呵呵一笑,见观众们如此热情,他心里也就有底了。
刚才那把枪是枪尖点地,枪杆靠在他身上的,就见他一抬脚,轻轻提在枪尖上,这把钢枪一下子就甩了起来,继而他伸手一接,甩开了架子。
“嘿,哈……”
他边耍边喊,一把钢枪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就好像活了一样。
练枪讲究有赞为证,一点眉攒二刺心,三扎脐肚四撩阴,五扎磕膝六点脚,七扎肩颈左右分。
文奇练了一套六合枪,突然一变招,单手攥着枪纂,这杆枪随着他手的抖动上下而动,这招就叫“金鸡乱点头”。
“好!”
观众们叫好声如雷,万没想到泽恩社竟然能请来如此高人,这可真是小店有人参啊!
倘若那些所谓的专业院团剧场能够多考虑观众们爱看什么,多考虑什么才是有意思的,把他们也不至于如此没落啊!
郭大纲在后台偷眼看着,也觉得十分满意,文奇是真有本事啊,果然叫他没白来啊,今儿这一套把式就算是把大家给镇住了,以后,也能在小剧场里端个饭碗了!
一见观众叫好,文奇也很高兴,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被这么多人认可,而这一天,竟然这么快就来了,太令人意外了。
但是一高兴的,他这精神就稍微有点松懈,正所谓“得意忘形”嘛,虽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一得意,也会精神松懈。
而且,他刚上台的时候有些小紧张,手心有点冒汗,潮乎乎的,而这个枪杆是乌木的,表面十分滑溜。
就在他一大意的时候,手里这杆钢枪一下子就滑了出去,他想攥后边的纂,也没来得及。
要知道,这杆枪若是横着扔出去,也许没什么大事,顶多是枪杆把人给砸伤呗,可他刚才练的是“金鸡乱点头”,这杆枪是顺着用的,枪头正对着观众席。
这杆枪就以标枪的姿势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对着中间的VIP茶座,也就是张潇涵所在的位置。
观众们都吓坏了,本以为这是个高人,没想到头一次登台就发生了这么严重的舞台事故啊!
郭大纲在后台撩帘看着,心中更是一震,因为他知道,文奇的这杆枪十分锋利,这要是扎在人身上,非得把人给扎死不可啊!
再一看,枪尖对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潇涵……
“啊!”
郭大纲一声大喊,从后台直接蹿出来了,观众们则都忘四下闪躲,可张潇涵一害怕的,竟然捂住了眼睛。
文奇见势不好,也赶忙蹿身伸手去拦着,可他这速度再快,也赶不上扔出去的“标枪”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从后边闪过来一位,一下子挡在张潇涵身前,这位是个大光头,一个头发丝都没有,他往前一站,直接一低头。
“呔!”
“啪!”
他一声大喊,紧接着,枪头一下子就扎在了他的头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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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一声闷响,全场七百多人都捂住了眼睛,各位想想啊,那么锋利的枪头,而这位大汉呢,大光头,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接下来的画面非得像菜刀切西瓜一样啊,这得多血腥啊!
“咣当!”
又一声金属脆响,张潇涵从懵逼中被拉回神,再一看,嘿,厉害!
这位大汉的头顶上一点伤都没有,甚至都没擦破一点皮儿,更没流出一滴血,再一看,上边就有一个小白点。
郭大纲也震惊了,他张大嘴巴,瞪圆了眼睛,刚才本想用自己的身体给张潇涵挡这一枪,却没想到现场的观众真有高人啊!
这叫什么,这叫金钟罩铁布衫啊,刀砍一道白印,枪扎一个白点儿,这是真功夫!
再看地上这杆钢枪,枪头已经弯了,这是多大的力气啊,可这大汉就能接得住,真正的高手啊!
观众们也从恍惚之中回神,一个个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通通大吃一惊,这大汉浑身上下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还呲牙咧嘴地呵呵乐。
“没事,没事啊诸位!”
他转过身,一边乐么滋跟大家打招呼一边说:“继续看相声啊,这就是个小节目,啊,小节目!”
“呱呱……”
观众们再一次掌声雷动,心说,为什么人家泽恩社现在这么出名,因为人家不光是只说一般的相声啊!
说相声,文武带打,连带耍花枪和硬气功表演,也就这儿了,换了别的剧场,哪有这么多姿多彩的演出啊!
当然了,观众们也有质疑的,认为这是舞台事故,演员失手,可又一琢磨,一般的观众哪能有这么高超的技艺啊,肯定是安排好了的,只是这安排倒是够惊喜的,效果也太真实了!
无奈之下,郭大纲只得把文奇领下了台,这孩子已经傻了,耍了这么多年了,今儿算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观众,却也是第一次失手,他也知道害臊啊,知道自己这张脸没地儿搁。
倘若刚才没有那位“热心观众”,非得酿成大祸不可啊!
郭大纲倒是没有太过责备他,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上台,失手了就会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要是这个时候再责备他两句,没准以后的日子他就上不了台了。
所以郭大纲什么都没说,就让文奇一个人在后台角落的椅子上坐着发呆,给他递去两瓶水吧,没想到他三两口就全给喝了,这就说明他还是紧张啊!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好在刚才的事故被那位大光头给圆上了,不然的话,今儿的观众准得退票,不但今儿退票,以后也没人来了,出过人命的茶园,谁还愿意来啊!
郭大纲上场说了两段,而且特意加演了一会儿,欢声笑语中,观众们也就把这小插曲儿给忘了。
可是文奇忘不了啊,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就出了丑,这对任何一种艺术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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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演出散场,演员们打扫卫生,郭大纲给大家分钱的时候,文奇还在角落里坐着。
他躬着腰,呆若木鸡,两只眼睛直勾勾的,像是在想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想,大家都注意到了,却也没说什么,怕说的话不得体,就得身为班主的郭大纲去劝。
“哎,你说,这小子不会就此傻了吧!”孙京转过头,略带嘲讽地问到。
他的搭档韩天朝他吧嗒两下嘴,继而使了个眼色,他一回头,就见郭大纲正没好气地瞪着自己。
“不是,师父,我是担心他,跟我差不多大,要是傻了多可惜啊!”孙京讪笑着解释。
“哼!”
郭大纲轻哼一声,略带气愤地说:“你傻他也傻不了,这孩子就是单纯,以后少说这话,不许欺负人,知道吗?”
“嗯嗯,咱不欺负人!”
孙京无奈地点点头,郭大纲一扭头,他就撇起了大嘴,真想不明白,师父怎么随便带回个人来就让他演出,而且看这意思,对这外人比对自己徒弟还亲。
郭大纲看着孙京这样儿,无奈地笑了两下,继而径直走向文奇。
文奇还在精神恍惚之中,呆呆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小文啊,我说!”
郭大纲面带微笑,伸手在他肩膀上连着叫了好几声,他才稍稍缓过神,两只眼睛怯怯地环视四周,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他还有点畏惧。
“没事,一次失误而已嘛!”
郭大纲则继续保持微笑,安慰地说:“你还年轻,来日方长,大不了以后表演的时候注点意,或者咱以后不演这个了,咱说相声也行啊!”
“我……”
文奇抬起头,嘴里捯着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没能说出口。
郭大纲脸上则是始终保持着微笑,一掏兜,抽出五百块钱来,这是他提前准备好了的。
“这你拿着,是你的酬劳,啊!”他客气地说到,然后把钱往文奇手里塞。
“不,不行!”
文奇连摇头带摆手,嘴里一个劲儿说不,今天的节目演砸了,他哪好意思要什么劳务啊!
“拿着吧,别耽误大家时间了,都该回家了,对了,今儿你跟这位徐老师走,他带你住!”郭大纲又说了。
文奇抬起头,看看钱,看看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收下也不合适。
就这样,安排好了一切,演员们都准备回家,郭大纲也把文奇交代给徐天,让他把他带回马场里的学生宿舍,那里地方大,房间多。
……
“今儿我差点就没命了,这不是你安排好的吧!”
回家路上,张潇涵一边开车一边埋怨,受了如此惊吓,一个女孩子哪能受的了啊!
“怎么说话呢,真是的!”
郭大纲一咧嘴,不乐意地说:“人有失手,马有乱蹄,这都在所难免!”
“我呸!”
张潇涵啐了他一口,不乐意道:“他失手,我差点把命搭进去,以后再也不去你的小剧场看演出了!”
“别介啊!”
郭大纲又是一笑,略带心疼地说:“其实刚才我都想好了,想帮你挡这一枪,你出了事,我还怎么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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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郭大纲这么说,张潇涵内心还有些许感动。
她扭过头,噘着嘴,眨着大眼睛,问:“怎么,要是我出了事,你就不活了?!”
“嗯!”
郭大纲应了一声,肯定地点点头,继而傻实在地说:“剧场里最忌讳出人命了,要是你真死在那,那剧场肯定要倒闭,如果真这样,我可怎么活啊!”
“呸!”
张潇涵一听这话,刚好了一点的心情突然再一次沉下来,继而一扭头,又狠狠地对着郭大纲啐了一口。
“哎,不是,不是!”
郭大纲呵呵一笑,抹抹脸,又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微笑着说:“行啦,谁死了我不心疼啊,这次也是怪我咯,对不起……”
“哼!”
张潇涵轻哼一声,微微扭头,白了郭大纲一眼。
……
眼瞅着就到了中秋,本想有什么大动作的,但是因为郭大纲太忙,只能作罢。
虽说只演了落春茶园的小场子,但是中秋佳节之际,场面异常火爆。
剧场外边都茬慢了,得有一千多人,从上午就开始排队买票,一直排到下午,有的甚至连中午饭都没吃,为了买张票也算是豁出去了。
也是,人民的生活水平逐渐提高了,节假日的时候,愿意出来消遣一下,而在国都,听郭大纲的相声已然成为了一种潮流,一家子都来乐呵乐呵,多好的事儿啊!
下午一点半开始售票,七百张票啊,眨眼之间就卖光了,买到票的观众就在一旁乐么滋地等着,三点才能入场。
可是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没买到票,他们也不想走,毕竟有些人为了听相声把午饭都给豁出去了,就这么走,太亏了啊!
好在这些位还算讲理,之前听说过,说是某大明星演唱会,买不到票的观众就在门口骂街,闹事。
可郭大纲的观众不会这样,受他的影响,大家都是明理的人。
他们一不骂街,二不闹事,一个个全都在剧场周围蹲着,甚至都不说话了,有点像静坐抗议。
这架势,可要比闹事更有威慑力。
学员通禀之后,郭大纲也十分无奈,中秋佳节啊,怎么能寒了观众们的心。
于是乎,他临时决定去五金店批发了二百个塑料小板凳,夹在剧场的过道上,这样就能多容纳二百人了,不过这票价要比普通票价贵十五块钱,因为小板凳也是有成本的。
又进去二百人,后边没能进去的开始骚动了,无奈之下,郭大纲又卖出了一百张站票,让这一百人“见缝插针”,看哪能站人就站在哪。
这场面,堪比相声《卖挂票》里边的情节,就差把人挂在墙上了。
最后,七百人的场子总算容纳下了一千多名观众,郭大纲也没办法,就这条件,只能将就一下了。
还记得之前在红星剧场,一百人的场子能坐二百多人,恨不得观众们都坐到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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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妥了,郭大纲又亲自出门,给那些最终也没买着票,还在门口“静坐抗议”的观众们道歉。
大家一看,人家角儿都出来道歉了,自己也甭耗着了,心中得到安慰之后,才陆续离去。
接下来,是丰富多彩的演出,月圆之夜,吃着月饼听相声,各位观众美滋滋。
演员们虽然不能跟家人团聚,但是能在剧场里为各位衣食父母奉献,也已然心满意足。
演出一直进行到午夜十二点,观众在意犹未尽之中离开。
今儿跟以往不同,赶上节日,每位演员都能得到一个大红包,除此之外,郭大纲还给各位买了水果,月饼,算是福利了。
单说郭大纲,回到家,在楼下就看到自己家的灯还亮着,上楼进屋之后,就见张潇涵趴在窗边,遥望夜空。
“喂,还没睡呢!”他微笑着说。
“啊!睡不着!”
张潇涵头也不回,语气平淡地说到。
郭大纲呵呵一笑,把手上的月饼和水果放在茶几上,然后紧走两步上前,站在张潇涵身旁,伸手扒住里边的栏杆。
“呵,看月亮呢哈,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他乐么滋地说。
张潇涵扭过头,疑惑地问:“去哪?大晚上的!”
“嘿嘿,你就跟我走吧!”
说着,郭大纲拉起张潇涵的手就往外走,今儿这小黑胖子胆儿挺大的,都敢碰人家姑娘的手了。
临出门,他还不忘往兜里揣了两块月饼。
二人就这么下了楼,走到最左边的一单元,郭大纲一直领着张潇涵上到六楼,俩人气喘吁吁。
“干嘛啊,大晚上的,上这干嘛!”张潇涵压低了声音抱怨,还生怕两边的住户听到。
“哈哈……”
郭大纲轻声一笑,继而拿出手机照亮,就见这边竟然摆着一架梯子,顺着看上去,房顶上竟然有一个小门。
他们住的是旧楼,一共六层,而一单元的顶层,是可以直接上到楼顶的。
“嘿嘿!”
郭大纲又是一笑,也不知怎么就这么高兴,一边笑着,他蹑手蹑脚爬上梯子,到顶上,伸手用力一推,这小门就被推开了。
清澈的月光顺着小门口直射进来,瞬间,楼道里就多了几分光亮。
郭大纲轻轻从梯子上下来,伸手扶在上边,继而朝着张潇涵一努嘴。
“上!”他压低声音说到。
“我……可以吗?”张潇涵伸手指着自己,没底气地问。
郭大纲吧嗒两下嘴,又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啊,快,我给你扶着梯子!”
“嗯!”
张潇涵点点头,微微一笑,继而伸手扒住梯子,一格一格往上爬。
穿过上边的小门,就到了楼顶,张潇涵站稳了身姿,放眼朝四周望去,顿感心旷神怡。
清澈的天空,金黄的圆月,繁星闪烁,但在月圆之夜,璀璨的繁星根本显不出来,因为月亮才是主角儿。
张潇涵呆呆地看着夜空,一下子愣住了,唉……现在的生活都讲究快节奏,有谁会抽出时间来抬起头,认真地仰望天空呢!
不多时,郭大纲也上来了,看张潇涵呆愣愣的样子,还觉得挺可爱,所以,他咧嘴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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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咱们到这边!”
郭大纲微笑着,抬起左手轻轻搭在张潇涵肩上,右手指着前方,引着她,一直到了边上的栏杆处。
二人手扶着栏杆,张潇涵一直仰着头看月亮,嚯,这幅如痴如醉的样子哟。
“哈,今晚的月亮,是我到国都以来看过最美的!”郭大纲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张潇涵则是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得了吧你,一直低着头,还夸月亮美,真是的!”
“咳……咳……”
郭大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块月饼,朝张潇涵递过去。
“看着月亮,吃着月饼,中秋节快乐!”他微笑着说到,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
张潇涵这才扭过脸,对郭大纲天天一笑,看着他这样儿,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伸手接过月饼,撕开了包装纸。
“嘿嘿,这是我们剧场今儿发的,可好吃了!”
郭大纲傻呵呵地说到,伸手再摸兜,想把另一块拿出来,可摸了半天都没摸着。
“哟……”
他吧嗒两下嘴,心说,明明出来的时候拿了两块啊,怎么就剩一块了,难道是来的时候丢了?
“怎么?”张潇涵捧着月饼还没咬,一咧嘴问到。
“没事,你吃吧,快吃,我吃过了!”郭大纲一笑,说着,还朝她挥挥手。
“哎呀,说的这么可怜!”
张潇涵一笑,把月饼从包装袋里抽出来,两只手分别攥着两边,一用力就要掰,可郭大纲赶忙把她拦住。
“别,别掰!”
郭大纲微皱眉头,认真地说:“在我们云城有个讲究,月饼不能掰开吃,因为这种食物代表的是团圆,掰开寓意不好!”
“哼!”
张潇涵一撇嘴,继而手上用力,这块月饼直接被掰成两半,她顺手递给郭大纲一半。
“你看啊……”
说着,她攥住郭大纲的手腕,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半块月饼跟他手里的对在一起。
“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团圆,咱俩这不是已经团圆了吗,哈哈!”她微笑着说到,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欣慰。
“嘿嘿,好!”
郭大纲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继而一股脑把半块月饼放进嘴里。
“团圆了!”
一边说着,他大口咀嚼,可往下咽的时候有点噎得慌,弄得他直咳嗽。
“瞧你这傻样儿,不是吃过了嘛,还吃的这么没样儿!”张潇涵看着他,略带嘲讽地说。
……
二人就这么依偎在栏边,原本的站位是有些距离的,奈何楼顶上风大,温度也比较低,所以两个人不由自主就往一起靠。
郭大纲的手,再一次搭上张潇涵的肩膀,似乎他不是故意的,但是此情此景,圆月之下,画面显得十分和谐,当然,张潇涵没有一丝的抗拒。
金黄的圆月在午夜过后,越发明亮了,而且好像变大了不少。
不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家有没有这种感受,就是平时的月光,基本上都是凄清的白色,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
唯独到了中秋,月光是金黄色的,所以这天的夜,就会有一种暖意。
俩人就这么站着,一言不发,抬头看着月亮,就十分美好。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
楼下突然响起了张国荣的《取暖》,这首歌,放在此情此景,是绝佳的BGM。
两个人放飞的思绪也在这时候被拉回来,郭大纲赶忙从张潇涵的肩上抽回自己的手。
“哎哟呵……”
他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两下。
张潇涵则是微微摇头,脸上挂着笑容,眼角却泛起了泪花。
“那什么,天也不早了,上边冷,咱回去睡觉吧!”郭大纲一指那边的小门,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地叨咕。
“好!”
张潇涵点点头,留恋地又望了一眼月亮,乐么滋地说:“回去睡觉喽!”
话音落下,她主动拉起郭大纲的手,二人原路返回,却互相都没再说一句话,回到家之后也是各自回了房间,不知为何,竟没话可说了……
……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郭大纲忙的不可开交,除了南都电视台的工作和落春茶园的演出,他又盘了个新的小剧场,正在筹备之中。
这个剧场他打算给学员们打理,毕竟现在演员阵容已经十分丰富了,就该给那几个年轻人一个展示的舞台。
虽说现在算上文奇只有六名学员,但是仔细想想,当初郭大纲创业的时候,也就他,吕青和刘先生三个人而已。
现在学员们还年轻,该让他们多锻炼一下,倘若在这时候发现谁不适合干这行,让他现在回头也来得及。
相声,不像别的行业那样,这门艺术的门槛很低,随随便便就能进,但是进来之后才会发现那一级级的台阶,才会知道想往上走有多难。
……
中秋已经过了好几天,眼瞅着就要入冬了,入冬之后,又是一个新年了。
这段时间郭大纲的名气猛增,所以好多地方电视台都找他去新年晚会,可他全都拒绝了,首先他不喜欢晚会,其次,就算要上,也要上国家总台,因为地方台只不过是小打小闹,没什么意思。
十一月中旬,本年度的电视节目录制完毕,郭大纲总算能松一口气,给自己放个小假期了!
可是休假还没过上两天,他就接到了东北罗恩杰先生的电话。
电话里罗先生未曾说事先道歉,弄得郭大纲还挺不好意思,原来是罗先生的一个老朋友想请泽恩社演出,知道他跟泽恩社的关系,所以就来找他。
先生碍于面子,只得先斩后奏答应了,毕竟他是郭大纲的“代师”,也算是他的师父,更何况那边给的钱也不少。
郭大纲知道这消息之后,哭笑不得啊,忙活了一年,怎么也该放个假了,而且接下来还要准备封箱演出,但罗先生那边已经私自应下了,他不去不行啊!
所以他只得无奈地答应,之前给金老板演出,去的是白山,感觉十分糟糕,不知道这次去银岭会不会顺利一些,毕竟银岭是个大城市!
突如其来的一场商演,郭大纲只得重新规划行程,下星期,直接赶往银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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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岭,二人转之乡,也是一代笑星邵若安的故乡。
提起这位邵若安,那可真是家喻户晓,他原本是一位优秀的二人转演员,后来又以小品见长,作品广为人知。
这还不算,他跟郭大纲差不多,也在家乡这一带发展小剧场,广纳门徒,膝下桃李无数,扎根在喜剧行业,给千家万户送去欢笑。
所以,今天踏在这片土地上,郭大纲心里还有点虚,毕竟这边的人都讲究“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对于相声,好像都不是特感兴趣。
“师父,您怎么不大高兴啊,冷吗?”
一下火车,机灵的孙京就看郭大纲脸色不对,所以赶忙上前问到。
“没有!”
郭大纲摆摆手,强挤出一丝微笑,说:“我只是……”
“担心我涵姐姐了?”孙京追问。
郭大纲一听这话,吧嗒两下嘴,略带嗔怪地说:“哎呀,我担心她干嘛啊,你这破孩子,知道什么啊!”
“嚯,还不承认呢,你那点小心思,我们都懂!”孙京挑着大拇指,洋洋得意地说。
郭大纲哭笑不得,心说,十八九的孩子懂个屁啊!
“你看,没话儿了吧,还是说明你心里有她,不然的话还合租个什么劲啊!”
看郭大纲不说话,孙京又继续补刀,这孩子,太聪明了,粘上毛比猴儿都精!
郭大纲白了他一眼,表示不想理他,继而回头看了看,点了点人数,小剧场全员都在,下面就该出站了。
“哎,别耍嘴了,你们快看!”
吕青往前跨了两步,瞪着大眼睛,张大了嘴巴,指着出站口的方向。
大家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就见那边聚集了一大片人,而且一个个还都举着牌子,上边不是写着“泽恩社”,就是写着“郭大纲”,不用说,这准是粉丝啊!
老少爷们一字排开,看着那边,一个个都挺欣慰。
“哎,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肯定是接站的工作人员!”
郭大纲认清现实,有些无奈地说到。
“瞎说!”刘先生吧嗒两下嘴,指着那边说:“接站的举一个牌子就够了,举这么多,肯定是咱们的粉丝!”
说着,他抬起手,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然后在他稀疏的头发上仔细抹了几下,继而呵呵一笑。
“走,会会他们去!”
说着,他乐么滋地就往外走,郭大纲只好带人在后边跟着。
他们这些位排成一路纵队,一个个昂首挺胸,这也算是一个“花样男团”了,因为他们满肚子都是“花样”啊!
万没想到,老少爷们走出出站口,外边这群举着牌子的人竟然一下子沸腾了,看来刘先生说的没错啊,他们就是来接站的粉丝。
“郭大纲!”
“徐天!刘先生!”
一位位热情粉丝嘴里都喊着各位演员的名字,这场面一点都不亚于大牌明星的粉丝接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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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十分欣慰,看着一位位粉丝,他都不知走路该怎么迈腿了。
没想到泽恩社在银岭也有这么高的知名度,更没想到银岭的百姓这么热情,而且都能叫出各位演员的名字。
“呜……”
粉丝们竟然发出了尖叫,好在两边都有保安拦着,他们只能往前伸伸手,不然的话非得挤破头不可啊!
不过这保安完全是因为害怕发生踩踏事件才过来维持秩序的,跟郭大纲他们的到来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有他们在,更显得这场面气势非凡,一般情况下,只有那种所谓的“大牌明星”出动,才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郭大纲已经懵了,虽说他见过大场面,但今天这一出实在是出乎意料,好在两边有吕青和方越多架着,不然他早摔地上了。
可是这群年轻的学员们,跟他比起来可就显得成熟得多。
估计这帮孩子也是电视看多了,面对着两边热情的粉丝,他们一点都不紧张,还学着电视上那些大牌明星的样子,跟大家挥手致意,尤其是这个孙京,还跟他们飞吻呢!
人群中闪出几个穿着黑色正装男子,不用说,看着打扮就知道是主办方派来的工作人员,确认了身份,郭大纲带领大家跟着他们上了车,这次也挺有排面,来了一辆丰田考斯特,据说这车是大领导才能坐的呢!
车子一路驰骋,大家坐在位子上,纷纷扒着玻璃往外望,毕竟是到了一个新城市,谁还没点儿好奇心啊!
约摸半个小时,车子在停在一处繁华路口,正对着一家剧院,工作人员说了,先看看场地,给他们安排的住处离着这边不远。
郭大纲带着大家到里边简单看了看,还不错,这里的布局跟落春茶园差不多,但是要比那大不少,现场能容纳个两千多人。
这样的环境大家都挺满意,可是,这家剧院正对门,是邵若安的剧场,名叫“若安大舞台”。
郭大纲心里又有点不踏实了,江湖规矩,做艺人的,到了人家的地头,理应去“拜山门”,不管怎么样,同是江湖人,来了就应该知会一声,虽说没借人家的地方,但是在人家对门,肯定会有所影响。
郭大纲也算是个面面俱到的人,但是离老远就见那边门上挂了锁,也是,大中午的,剧场肯定没人,正门不开,也就不能进去拜访。
无奈之下,郭大纲去了酒店,可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就因为这一道礼数没到位。
到酒店吃了些东西,大家休息调整,下午四点多,他们又回到剧院中,因为要排练一下节目,毕竟商演都是大场子,出不得一丝差错。
可就在郭大纲带着大家走过场的时候,剧场中突然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领头的是个秃子,说话结结巴巴的,身后带着几个人,衣着打扮都很淳朴。
这几位,嘿,都是横着进来的,一个个呲牙咧嘴,还骂骂咧咧的,好像谁家的债主子!
郭大纲等人放眼一瞧,嘿,这几位好像在哪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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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我说,你们郭大纲呢?”
为首的秃子撇着大嘴,明明就瞅见郭大纲了,以郭大纲现在的知名度,谁会不认识他呢?
可他偏偏就要两只眼睛地;盯着他,嘴里缺不屑地发问,很明显,这就是要找事来的。
“我,我就是郭大纲,哈哈,几位找我有事啊!”郭大纲往前跨了两步,笑呵呵地说到。
老少爷们全都站在他身后,一个个拧眉瞪眼,看着来的这几位,倒要看看他们几个意思。
“哼……”
秃子嗤笑两下,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抬起手,慢慢一挥。
他身后带的这几位立马蹿出来,一个个都好像发现了羊羔的饿狼,红着眼睛,上去就砸,踢倒了花篮,推翻了几排桌椅,还有一位最生猛,抄起一起,直接砸向了玻璃。
“哗啦啦……”
碎玻璃散落一地,郭大纲等人都傻了,本来韩天孙京他们想上去阻拦,却全被郭大纲拦下。
他琢磨着,自己初来乍到,不能有什么仇家,没准这几位是冲着这剧院,不是冲着他们,所以,还是不动声色地好。
缺没想到,这几位把剧院中砸的一片狼藉,之后矛头再次直指郭大纲,尤其是那秃子,似乎觉得自己带了几个人还挺了不起的,那可真是无比的嚣张。
“郭大纲,你甭想在这演出,对门就是我师父的剧场,你到这之后,一不打招呼,二不拜山门,所以,我也甭给你面子!”
秃子站在郭大纲对面,伸手指着他鼻子尖说到。
这种羞辱,郭大纲能忍,徐天能忍,几位老先生能忍,可是后边还有几位年轻学员呢,一个个都是大小伙子,血气方刚的,一急眼就爱谁谁,别说是个秃子,就tm披肩发还能怎么样!
“呔!看打吧孙子!”
孙京挑着头,大喝一声,直接蹿出去,抡起拳头,狠狠铆在了秃子的大光头顶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咚”一声闷响,一个鲜红的大包就从他头上冒起来了,这位也是不禁打,“咕噔”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嘿!”
“哎哟卧槽!”
两旁人拉开阵仗,一时间,小剧场里剑拔弩张,郭大刚想劝解一下,奈何他们一个个都红了眼,只顾着大声骂街,根本不听他说话啊!
那边是秃子和他的手下,这边是方越多和吕青带着一众弟子,要知道,郭大纲这边可是有高人啊,文奇那可是自幼习武,武艺高强,区区几个等闲之辈,哪是他的对手。
没等旁人动手,也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到前边,继而三下五除二,好似快刀斩乱麻,秃子和这一行人全都被他撂倒在地。
在场所有人都傻了,心说,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看着也不太壮实,这战斗力也太强了吧,还不到一分钟,就足足打倒了五个人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文奇,你!”
旁人都挺高兴,唯独郭大纲心中十分忧虑,因为他知道了,这些人都来自邵若安的门下,这邵若安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虽说也只是个小品演员,但他膝下弟子就有数百名,莫大的势力啊!
“哈哈,都是小case!”
文奇抖擞两下手,得意地对郭大纲说到,毕竟是村里孩子啊,太愣了!
郭大纲捏了把冷汗,心说,要倒霉啊,打了这帮人,肯定会有人来讨说法,明天就要演出了,万一人家来搅局怎么办,还有,虽然他跟专业院团关系不好,但是他很想跟各路民间团体搞好关系的,今儿这一出,唉……
“哎呀,你这孩子!”
郭大刚皱着眉头上前,伸手把文奇推到后边,继而把秃子搀扶起来,一个劲儿地陪笑脸。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孩子小,不懂事,还希望……”
“去,去你的吧,你小子……”
秃子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又想再放下几句狠话,但是一看他身后各位弟子都怒视着自己,那话卡到嗓子眼就不敢说出来了。
“行,你们给我等着,等着!”
他伸手指着郭大纲,嘴上这话说的硬气,脚下却不由自主往后蹭,他实在是有些害怕,也没想到郭大纲身边竟然会有如此高人。
他们这一拨都这样,嘴上很厉害,但纷纷往后退,一直赶着退出了剧院大门口,下了台阶才转身往后跑。
“哈哈……”
剧场里的大家看他们这副德行,一个个都笑了,唯有郭大纲,心中更发愁了,只有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知道邵若安倘若来问,自己吃罪不起。
“哎呀……”
想到这,他沉沉叹了口气,慢慢转过身,愁眉不展。
“笑,你们还笑,真是的,咱这回啊,惹了事啦!”
一边说着,他止不住地跺脚,众人都懵了,这么长时间大家看到的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郭大纲,俨然一副孙悟空的样子,今儿这是怎么啦,他,害怕了?
……
银岭城边,一套别致的私人庄园。
庄园里歌舞升平,但是仔细一听,嘿,全是二人转得的声音,倒是很具有地方特色。
放眼望去,一对对“搭子”聚集在庄园里边的大空场上,大家齐唱一个曲目,十分整齐,也十分动听。
旁边立着一座高架,约莫有个三米多高,架子上有个小凉棚,棚子里有一把小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穿着褐色多袋马甲的中年人。
他就是传说中的邵若安,长相平平,甚至看起来很显老,脸上沟沟壑壑,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一副大墨镜架在鼻梁上,足足挡住了半张脸,头上的头发黑白相间,也没什么形儿。
他左手举着大喇叭,右手擎着矿泉水,虽说他已经有了极高的身份和地位,但他每天都这么盯着弟子们的“活儿”,诲人不倦。
两只眼睛藏在墨镜底下,别人看不到他的眼神,实则,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群弟子,满满都是热爱。
就在这正热闹的时候,突然来了“哭丧”的,正是那位秃子,从外边嚎着就进来了!
“师父啊,师兄弟们啊,可不好啦,我们让人欺负了啊!”
他一边走边哭边抹眼睛,实则一滴泪都没有,干打雷不下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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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秃子一边往里走,一边哭天抹眼睛,因为没有眼泪,所以只能这么说。
后边跟着的那几位呢,也都低着头,一副比较难受的样子,但是他们的演技没有秃子好,演不出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这秃子被打的最疼,所以真的委屈。
空场上排练二人转的这帮学员一看这情况,纷纷停下手上动作,朝他围了上去,毕竟他是他们的师兄。
邵若安也急匆匆从架子上下来,看自己徒弟这么哭,他心里也是不落忍,但是,一定要问明情况。
“咋地啦,都让开,我看看!”邵若安皱着眉头,边走边喊。
一众弟子们赶紧让开一条路,谁成想,秃子一见师父来了,更得倚了,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心里一委屈,直接就哭出了眼泪。
人就是这样,受了委屈能忍,但是就怕看见亲近的人,一见到亲人,情绪肯定就难以控制。
虽说他已经年龄不小了,而且今儿做的这事并不是很对,可是,一见师父,他表现的还是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别老哭,说事儿,到底怎么啦?”
邵若安心里也不是滋味啊,这么大人了,哭个什么劲啊!
两旁的弟子脸色也都很难看,虽说只是一个民间团体,但他们大多都是一起长大的,而且他们都来自农村,性格都十分纯朴,是邵老师把他们带进城的,这种感情,使得他们所有人的感情非同一般。
“师父啊,我,我在外边挨揍了啊,我委屈啊……”
秃子抽抽搭搭地说到,跪在地上,双手扒着邵若安的胳膊,这画面,宛若一出苦情戏。
其余的弟子们也一个劲地询问,邵若安也是十分无奈,心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大个老爷们儿,咋还说哭就哭啊!
就这样,在大家的关心和询问之下,这秃子总算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讲了一遍。
话说,他也不是别人,正是邵若安的第三位弟子,名叫刘小二,在这个师门里,他也是有威望的,所以今儿他受了欺负,相当于打邵若安的脸。
但是,邵若安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刚才刘小二讲的时候,基本上就是避重就轻,在他的一再追问之下,才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邵若安了解之后,陷入了思考,脸上却乐么滋的,也不知在高兴什么。
“师父,您可得给我拔疮啊,外来的人,还这么嚣张,让你我师徒颜面何存啊!”
说着,他抬起手,狠狠甩在自己脸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邵若安无奈地摇摇头,说:“行啦,赶紧起来吧,洗把脸,休息休息。”
“好,好!”
刘小二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掸掸身上的土,又抹了抹脸,继而转过身一挥手。
“各位师兄弟,师父发话了啊,现在咱就走,去砸了他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红着眼睛说到,语气无比凶恶。
这帮学员一听,也立马来了精神,都是二三十岁的大小伙子,打架比吃饭都高兴。
在刘小二的带领下,这帮人就要往外走,邵若安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就爬上了高架。
“都给我站下,该干嘛干嘛去,反天了!”他略带气愤地说到。
弟子们这才停下脚步,眼巴眼地瞅着师父。
“都先休息吧,完后吃饭,下午备车我亲自去会会这个郭大纲!”他微笑着说到。
弟子们一听这话,也就不能怎么样了,师父亲自去找他,嘿,这得多大的排场啊,可不是闹着玩的。
尤其是刘小二,他已经在脑补郭大纲被自己师父怼的画面了,想想就觉得解气啊!
……
再说郭大纲这边,所有人都一脸懵x地坐在椅子上,而郭大纲已经给大家讲了半天刚才那件事的严重性。
郭大纲想起来了,刚才那人就是刘小二,之前这位也上过电视,好歹有点小名,混了个半熟脸。
而刘小二呢,是邵若安的徒弟,邵若安在银岭,那可是吃得开,不说别的,这是人家的老家啊,亲朋好友都不用说,单说他手下的弟子就有二百多位啊!
所以郭大纲有点害怕,因为他知道,这事绝对不会不了了之,唉……
“大不了打一架,奶奶的,咱也不能白受欺负!”
沉默良久,徐天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义愤填膺地说到。
在他的带动下,几位年轻人全都热血沸腾,毕竟这件事是刘小二的不对,虽说郭大纲没去“拜山门”,不过这都是过去的老规矩了,现在基本没人遵守,他们竟然从这挑理,明显就是不怀好意。
但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何况一帮说相声的啊,硬茬子,谁能扛得住啊!
又听郭大纲说了一番,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本想下午排练的,但是遇上这种情况,哪还有心思啊,再者说,得罪了邵若安,明天是否能够演出都已经成了未知数。
一直到下午五点半,大家都在干坐着,天也不早了,不管怎么说,也得先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一下。
想到这,郭大纲组织着大家回酒店,却没想到,一行人刚出了门,就见前方不远处,浩浩汤汤行驶过来一个迈巴赫车队。
这车队统一全是黑色迈巴赫,一共八辆,车牌号全是同号,从五个一一直到五个九,中间避开了4,可能是因为不吉利。
这也太讲究了,多大排场啊!大家都看傻了,而且,车队过到这边,已经打了双闪,这就说明是奔着这来的啊!
“嘶……”
郭大纲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可不好弄,怎么办呢,得想个办法啊,泽恩社不能就这么让人给收拾了啊!
可是容不得他多想,这趟迈巴赫车队已经开过来了,缓缓靠边停车,从第一辆到第七辆,每车上都下来四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
他们在车子的两边站成两列,全是挺胸抬头,背手跨立。
第八辆车上只下来一个人,穿着白色西装,从驾驶位下来之后,连忙小跑着到后边开车门。
车门打开,未曾看见人,就见一只亮闪闪的皮鞋从里边探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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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司机一见里脚探出来,立马抬手挡住车门的上方,紧接着,邵若安闪身出来,一脸的严肃。
他穿了一身灰白色唐装,跟他的发色差不多,脚下踏着一双千层底布鞋,看着不显眼,但价值不菲。
他下了车,后边紧跟着的就是刘小二,刘小二自然是满脸委屈,上次来的时候无比硬气,但是现在当着师父的面儿,他只得装出一副弱者的做派。
师父在前边迈着四方步,刘小二弯着腰在后边跟着,师徒俩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说起来,邵若安目不斜视的样子,倒真有气场。
郭大纲一见是他,立马就笑了,紧接着躬身往前迎接,却没想到旁边站着的黑衣男子竟然大力把他推开。
“躲开,凑什么凑!”那男子恶狠狠地说。
郭大纲脸上依旧保持微笑,略带尴尬地说:“不是,我想跟邵老师打个招呼!”
“打你大爷,邵老师能随便跟别人打招呼吗?”黑衣男又说。
可邵若安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他皱着眉头嗔怪道:“混账话,我也不比别人多什么,咋不能打招呼了!”
黑衣男脸色一变,立马转身赔笑道:“是,老师说的是!”
邵若安无奈地摇摇头,眼皮一翻,又说:“行啦,都退下吧,这么大阵仗,咱又不是来找茬打架!”
“嗯呐!”
黑衣男应了一声,继而朝身后一挥手,后边站的两列人只得重新坐回了车里。
邵若安则是微微一笑,加快脚步往前迈了两下,对面的郭大纲也是乐么滋往前迎。
“邵老师,久闻大名,不如一见啊,我这,太激动了,只是有所冒犯,我……”
郭大纲说这话的时候,先是激动,继而垂下头,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这可不是演出来的,他们这年纪的人基本上都是看着邵若安的节目长大的,所以心中自然会有一种情怀。
“哈哈,客气啦!”
邵若安也笑了,而且笑容特别灿烂,这是他的标准表情,几乎全国人民都知道。
“行啦,你在这演出是不,咱里边坐会吧!”他往前一指又说。
“这……好,好吧!”
郭大纲苦笑着答应,要知道,现在这剧院里没人,而且刚才被弄得一团糟也还没收拾,在这么乱的地方跟别人聊,实在有点丢脸。
邵若安却很实在,话音落下,没等郭大纲请,他就自己迈着大步直接往里走。
那边泽恩社的人也赶忙让出一条路来,这帮老少爷们统一“惊讶脸”,全都张大了嘴巴,因为都在电视上看过邵老师,今儿终于见到“活的”了,谁能不激动啊。
而且,邵若安的名气不是虚的啊,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享誉全国,此时的郭大纲跟他相比,就好像是“网红”比之“天王巨星”,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啊!
“来呀,咱里边说!”
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进门,邵若安环视四周,不禁皱起眉头,继而扭过身,狠狠瞪了刘小二一眼。
自己的徒弟,他十分了解,知道这小子比较蛮横,鲁莽,不用说,人家剧院里一片狼藉,肯定是他带人砸的嘛!
刘小二则是低下了头,砸的时候一时冲动,什么都没在乎,但是现在一看,自己的行为好像是有点过分了,简直是毁人啊!
“呼……”
邵若安轻轻吐了口气,继而微微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郭大纲则微笑着凑到他身边,也不知该说什么,可他的队伍全都站在他身后,一个个腮帮子鼓着,太阳穴努着,憋着劲儿的样子。
“嗯……”
邵若安思索一阵,继而客气地宝泉拱手,轻声说:“辛苦,辛苦!”
“哟,您辛苦,您辛苦!”郭大纲赶忙还礼道。
正所谓,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凡事作艺的,都得讲这规矩。
今儿邵若安在这道辛苦,就说明人家不是来找事的,更不是来报仇的,无非就是以艺人的身份过来看看,至少现在是这样。
“咋地,就搁着站着了?不请我去后边坐坐喝点茶水啊?”
邵若安呵呵一笑,打趣地说。
“喝,喝!”
郭大纲连连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邵若安往里走,刘小二在后边跟着,泽恩社的演员们见状也想跟上去,却被郭大纲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邵若安,郭大纲,刘小二,三人到了后台。
说起来,邵家师徒是真讲规矩,师父坐在太师椅上,刘小二就在旁边站着,这就是规矩啊!
郭大纲泡好茶,提着茶壶放在桌上,也想到一旁站着,邵若安却朝他挥挥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
“来,您喝茶,喝茶!”
郭大纲赶忙热情地给人家倒茶。
邵若安先是对郭大纲笑,继而转头看向刘小二,脸色立马又沉了下来。
“小二啊,你站过来!”他板着脸,严肃地说到。
刘小二不敢怠慢,立马从师父身边站到对面,正对他们。
“我告诉你,泽恩社也好,邵家班也好,都是民间团体,你为什么要为难郭班主,在家我就这么教你的吗?”
一边质问,他狠狠拍了一下桌面。
“啪”的一声巨响,刘小二和郭大纲都被吓得一激灵。
“不是,师父我……”
“不是,邵老师,您……”
他俩同时想说点什么,可邵若安没给他们说完的机会,又继续开腔。
“现在的曲艺行当,传统艺术都沦落成什么样了?啊?作为民间团体,咱不能窝里斗,有这时间,为啥不多学两段唱腔呢……”
他越说越气,站起身,对着刘小二的大腿上就是一脚。
刘小二心里这个难受哟,本以为师父会为自己撑腰,万没想到,今儿他这是出来训徒!
郭大纲也懵了,一是万没想到邵若安这么仗义,言行举止都有大家风范,而且说出的话格局很高。
其实邵若安也挺精明的,他仔细分析了这件事,绝对是刘小二的不对,哪有上来就砸别人场子的,传出去多难听啊,其次,他也早就听说了郭大纲的事迹,还真想跟他认识一下。
再其次,他打徒弟就是给郭大纲看的,大腿上肉厚,踹一下根本半点事儿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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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我们作为民间艺人,千万不能飘,首先要脚踏实地,然后是团结,懂吗?”
邵若安指着刘小二,教育道:“都是跑江湖卖艺的,万不可砸别人饭碗,大家都不容易,知道吗?”
“知,知道……”
刘小二低着头,喃喃地答到。
郭大纲心里有点不落忍,他是个善良的人啊,刘小二,估计得比他大个十多岁,可是在他面前竟然是这个样子,他实在于心不忍。
“不,邵老师,也不能全怨这位兄弟,也怪我,怪我刚来的时候没拜山门,他嗔怪我也是正常的,实在不好意思!”
说着,郭大纲站起身,冲着邵若安深鞠一躬,有转过身朝刘小二轻轻鞠躬。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
邵若安赶忙起身搀扶,继而朝刘小二递了个眼色,刘小二赶忙朝郭大纲鞠躬,硬生生的,倒是有一股反差萌。
“唉,别介,别介,我……”
郭大纲更觉得难堪了,心说,还是人家的师父有城府啊,这事办的漂亮,而且十分公正。
“那什么,你是明天演出是吧,一会我就叫人来把你这修好,然后再给你上几个花篮!”
邵若安又局气地说到,这做派,简直是个乡村版的霸气总裁!
“好,好,邵老师这么客气,郭大纲实在感激不尽!”郭大纲再次鞠躬说到。
接下来,三人畅谈一番聊聊艺术,聊聊生活,还挺聊的来的,聊开心了,那些小矛盾也就过去了,人就是这样,真心相对的时候,没那么多复杂的东西。
邵若安也分享了一些人生经验,毫无保留。
他说了,各行各业,欺负人可以,也正常,但是就在这欺负人上,也有将就。
欺负老,可别欺负小。
比如说,郭大纲这年纪,二十四五岁,要是骂几个七八十岁的,随便骂,根本就不用在乎,就算对方报复,各种整,让他混不下去,大不了就休息个十年八年的,到时候再出来,三十多岁,正是好年华,可这老的弄不好就在盒子里了。
要是欺负比自己小的可就不行,没准就弄不过人家,还会被整的很惨。
这次攀谈,郭大纲受益良多,并且跟邵若安之间还培养出了友谊,邵若安说了,别的地方他管不了,但是关外这三省,只要用同行诽谤郭大纲他肯定会出手。
没多久,修理工就来了,一直修到晚上十点半,郭大纲和邵若安也一直聊到十点半,其间刘小二都靠在墙角睡着了。
外边的人也不敢进去打扰,值得让他们聊,在修理完毕之后工人请郭大纲验收的时候,二人才反应过来天色已晚,这才告别。
验收,郭大纲出来一看,嚯,修缮完毕之后,剧场里又多了许多布置,而且卫生也打扫过了,十分干净整洁。
邵若安真不愧是大人物啊,怪不得人家能成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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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还满意吗?”邵若安乐么滋地问。
“满意,太满意了,邵老师真是煞费苦心,我,无以言表啊!”郭大纲又鞠躬说到。
实际上他平时说话根本没这么文绉绉,可是一见邵若安,就爱说点文词,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这是表示礼貌。
邵若安呵呵一笑,双手叉腰,又说:“那什么,花篮明天再给你上,今儿剧场没人,然后,我那明天停演一天,啊!”
“啊?”
郭大纲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连忙摆手说:“使不得,邵老师,这可使不得啊,我本来就在您的低头上了,您还给我开绿灯,哪有这种说法啊!”
“啧……”
邵若安一咂舌,严肃地说:“什么我的地头,大纲,你就记住喽,你脚所踩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的祖国,跟个人毫无关系,知道吗?”
“是,您说的是!”郭大纲回答。
“那就这么办了,我这剧场停止演出,就看你啦!”邵若安又说。
“这……”
郭大纲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除了笑,也没有了其他的表情。
邵若安撇撇嘴,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看着这个年轻人,他仿佛见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意气风发,怀才未遇,他相信,这小黑胖子能行,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
送走了邵若安和他这迈巴赫车队,大家的心才总算恢复了平和,现在好啦,话说开了,风平浪静了,没得罪人,反倒交下这么好的一个朋友,这可是赚大了!
一夜无话,单说翌日清晨。
郭大纲带着一众演员,一大早就来剧场排练,这时候剧场的负责人和工作人员也都来了,昨天砸场子的痕迹已经消失了,所以他们看不出来什么,剧场经理还夸郭大纲他们把这打扫得很干净呢。
演员在里边排练,外边是是观众们排队买票。
郭大纲都没想到,在这里,卖票的激烈场面一点都不亚于国都,一个演员走到哪都能卖出票,而且十分火爆,这对他们来说,就是莫大的幸福。
全场两千张票,一个早上就售光了,其实大家也可能不单是为了看郭大纲,因为下午演出的时候,罗恩杰先生也会过来助阵,作为老前辈的他久不露面,这乍一出来,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可是,虽然票都卖出去了,但郭大纲一直都没跟人家主办方提关于酬劳的事情,毕竟这是罗先生推荐的,他总觉得问了显得不合适,毕竟他也算是罗先生的弟子,钱不钱的……先可着先生的面子要紧。
下午六点,各路观众满怀期待地入场,罗先生也一早就来了,除了表演之外,还担任主持。
开场,学员们依次往上走,然后是郭大纲他们,最后是恩字辈的这几位老先生。
按照泽恩社的规矩,大型商演的开场都从“发四喜”开始,也就是那个民间吉祥话小段。
可是,就在大家都在舞台上站好,还没来得及开口唱的时候,突然来了一拨人,个个手里都捧着花篮,不由分说,直接把花篮在剧场中排列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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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把花篮都摆好,然后在舞台下面站成一排,齐刷刷地正对着郭大纲他们。
“呱呱……呱呱……”
他们有节奏地鼓起掌来,掌声十分整齐,在剧院中回荡。
郭大纲在上边看着,心说,这一定是邵若安派来的啊,人家说了送花篮,真没想到今儿送来这么多,够意思啊!
“祝贺泽恩社演出成功!”
这群人又异口同声地喊到,很有气势。
后边的观众一听这话,纷纷也响起掌声,他们似乎以为这是安排好的环节呢!
“好,好,谢谢大家!”
郭大纲乐么滋地说到,继而微微鞠躬,身后的一众演员和弟子们也纷纷鞠躬。
接下来,开始演唱“发四喜”,小曲儿过后,由吕清和唐先生打开场板儿,今天的演出就算是正式拉开帷幕。
却没想到,演出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又有人上花篮,一下就上了二十五个,这次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小二。
郭大纲心里纳闷啊,不是上过了嘛,怎么又上一次,难到他们师徒分开来的?
上完花篮之后,刘小二到了后台,正赶上郭大纲下场回来。
“不好意思啊,郭班主,今儿有点来晚了,堵车,堵车!”
一见郭大纲,刘小二就笑嘻嘻地说到。
“啊?”
郭大纲也是一笑,心里更加纳闷了,听他这口风是刚赶来,可是之前的花篮是谁送的呢?
“没事,我给你安排个座位,你在这歇会?”他客气地问。
“不了,不了!”
刘小二摆摆手,呵呵笑着说:“花篮送到我就算完成任务了,得赶紧回去跟我师父汇报一声,毕竟这是他老人家的心意,我得赶紧告诉他,免得他着急!”
“行,那你慢点走,我送送你?”郭大纲又忙着客气,还站起了身。
刘小二只得再次谢绝,笑着就走了。
“郭班主,好好演出,祝你成功啊!”临出门,他还不忘喊到。
“好,成功!”
看着他走了,郭大纲心里突然有些忧虑。
要知道,这剧院里的花篮可不便宜,一个要五百块,当然了,花篮贵,下账的时候演员能分的也就多,可是刚才来的那第一拨人到底是谁啊,一下子上了二十多个花篮,还没留下名号。
要知道,上花篮有个规矩,每个花篮上都会搭上一条红纸,写上那个人的名号,也是为了让演员知道捧自己的到底是谁。
可是今儿这太不对了留下名号,这让人心里很不踏实啊。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郭大纲琢磨一阵,最近网上闹出一众新流行的东西,叫粉丝团,就是喜爱一个明星的各种粉丝们,总会聚集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也有个粉丝团,据说人数还不少呢,刚才那几个人没准是他们派来的啊,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够意思,都到了银岭了,他们也会追来。
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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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琢磨了,思来想去的有什么用,都不如赶紧好好演出。
现场的观众十分热情,郭大纲等人也是拿出了力气,演出效果十分火爆。
一场演出下来,又到了凌晨,观众散场之后,郭大纲等人才收拾东西准备走。
关于酬劳的事,郭大纲一句都没问,毕竟罗先生在这,他不好意思提钱,可是,这个所谓主办方并没来人,只来了一个司机把罗先生给送走了,负责人什么的,一概都没有出现。
以往的演出,不管在哪,晚上散场之后都应该做账分钱,可今天似乎是不行,郭大纲心中不免有些许不满。
可是转念一想呢,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今儿也是太晚了,人家负责人没来,没准明天才能分账。
所以他也没计较那么多,对自己的演员安抚了一番,之后大家步行回酒店,好在酒店离着剧院不远,走两步的事儿。
可是这一晚上他都没睡好,因为钱没到账,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毕竟这是自己的劳动所得,谁能不在意呢!
一直到转天早上,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郭大纲拿起来一接,来人正是昨天那场演出的主办方。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个主办方似乎没有个什么单位,难道是个“皮包公司”?
没办法,把人家请进来呗,不管是什么主办方,反正票钱在他们那呢,该分钱是一定要分钱的啊!
耳听得脚步声音,紧接着是两下敲门声。
郭大纲赶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到门口打开门一瞧,就见外边站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个小老头,“地中海”发型,戴着方框老花镜,小鼻子小眼,身材干瘦,一米七左右的身量。
他后边站着两位大汉,都穿着绿色军大衣,剃着光头,满脸横肉,灯光一照,头顶上锃亮。
“哟……”
郭大纲呵呵一笑,心说,这难道就是主办方的负责人吗,也太不像了啊!
“嘿嘿……”
为首的老头猥琐一笑,没等郭大纲说话,直接迈步往里走,进去之后,很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门外的两名穿着军大衣的大汉并没有跟上来,而是一左一右站在门的两侧,好像门神似的,还把门给关上了。
郭大纲也赶忙转身过来,站在老头身边,微微欠身。
“先生您好,我是郭大纲,请问您怎么称呼啊!”他客气地说到。
“噢噢,我知道你是郭大纲!”
老头把手伸进衣服,一边摸什么东西一边说:“我姓李,叫我李叔就行!”
“好李叔,既然您是主办方,那咱……”
郭大纲继续乐么滋的,想要直接谈钱的事,可是话刚说到一半,这李叔就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了一沓机票,朝郭大纲递过去。
“哟,您给我们买机票了!”
郭大纲高兴坏了,没想到人家出手这么大方,原本火车就能解决的交通问题,他竟然给买了机票。
可他低下头展开一看,哟呵,这不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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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拿着机票打量一番,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
“李叔,这不对啊,今儿四号,明天走的话应该是五号,您怎么买的九号的票,我们去……”他试探着说。
“哈哈哈……”
李叔笑了笑,微微点头,脸上褶子都聚集在一起,眼神中,竟闪过一丝狡黠。
“我是想让你在这多呆几天,刚来两天就走,我怎么舍得啊!”他面带微笑地说,但言语之间#的意思肯定没这么简单。
“怎么?”
郭大纲一抬头,微微眯缝起眼睛,他知道,事情不简单,得多留个心眼。
“剧院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们多演几场,是吧,也能多赚点!”李叔故作轻松地说,识图掩饰事情的严重性。
郭大纲可不乐意了,毕竟自己国都那边还一摊子事呢,新装修的剧场马上就要完工,还得抓紧开业,现在大家都在这地方算怎么回事啊!
而且,这次出来商演,他根本没想多赚,以往出来演出为的是开个“洋荤”多赚钱,可这次全是看了罗先生的面子,所以他自从来到这就没问过一句关于酬劳的问题。
“咋啦,这你还不乐意啊?”李叔眯缝着眼睛又说。
“不是不乐意,李叔!”
郭大纲蹙起眉头,强挤出一丝微笑,说:“这次来的仓促,没准备那么多节目,而且家里事还很多,实在不方便久留,所以说,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好吗?”
“以后?呵呵……”
李叔咽了下口水,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继而撇着嘴说:“郭大纲,别太拿自己当盘菜,告诉你,你现在的票价能卖到一千多,但是没准以后你就一文不值了呢,你让我赚钱,我肯定亏不了你,行吗?”
郭大纲一听这话,立马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他深吸一口气,轻笑着摇摇头。
“李叔,我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有数,但是听您这口风是想拿着我们赚钱啊,这可不行!”
他义正言辞地说:“去年开始我们就不接第三方承办的商演了,这次能来就是看罗先生的面子,我连酬劳都没问,为的就是和和气气的!”
“嚯……面子!”
李叔摇摇头,吐了下舌头,轻蔑地说:“小子,你就是个戏子,还tm跟我讲面子,下九流的东西,刚吃了两口饱饭就这么神气?”
说完,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就听“啪”一声巨响,门外候着的两名大汉立马就冲了进来。
“怎么,干嘛,想动粗吗?”
郭大纲皱着眉头后退两步,嘴上硬气,实则他心里也有些发虚。
要知道,大家分别住在不同的房间里,昨忙到很晚,大家都还没起床,面对两个大汉,他怎么能是对手呢!
不过郭大纲倒是看出来了,这位李叔不是一般的人,而且绝对不是做正经生意的,看过港澳电影的都知道,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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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郭大纲越琢磨心里越发虚,捯了半天,他颤抖着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波光四射,一碧万顷,你……”
“哈……拽个屁成语!”
李叔也站起身,看着郭大纲,再次摇头说:“我确实不会把你怎么样,更不会伤害你,我就问你,到底演不演!”
“我……”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心说,今儿就今儿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违背自己,作为艺人,必须得有硬骨头,说相声的,不是下九流!!
“不好意思,李叔!”
一边说着,他挺直了胸脯,横着脸,抱拳拱手又说:“恕难从命!”
“嘿嘿,好!”
李叔点点头,轻轻拍了两下手,继而跟后边两名大汉递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大汉往前跨了一步,莫名其妙地就从衣服里扽出一个麻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套在郭大纲头上。
“唔……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郭大纲慌了,脑袋一下子就被套住了,他手脚乱蹬,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就见一大汉伸手在他脖子上猛地敲了一下,他晃晃悠悠就倒在了地上。
‘带走吧!’
李叔眯缝着眼睛又笑了一番,两名大汉则是像抬死猪似的把郭大纲抬起来往外走。
……
等郭大纲再醒来,他就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的后座上,猛地坐起来,就发现太阳已经升的老高,窗外视野很狂阔,全是金黄色的麦田,一望无际,在阳光的照耀下,烁烁生辉。
‘我,这,这是哪啊!’
他大叫了一声,就见前边驾驶位上坐着个大汉,正扒着车窗抽烟。
‘哟,醒啦!’
大汉扔下烟头,转头对他说到。
‘你是谁,这是哪?’
郭大纲蜷缩在后座上,害怕地问到。
‘“我是谁不重要,这是哪也不重要,但是,你要在这下车了!”
大汉一边说着,就立马开门下车,然后走到后门,打开门,薅住郭大纲的脚脖子,硬生生把他给扽了下来。
“哎呀……”
郭大纲大叫一声,已然被摔在地上,浑身冰凉。
“不好意思,大明星,李叔说让你自己走回去,这里是银岭周边的山区,辛苦你了!”大汉笑呵呵地说到。
“我,我的同伴呢,他们在哪?”郭大纲坐在地上,仰着头,激愤地闻到。
他抱着肩膀,浑身打颤,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虽然刚入冬,但是东北地区的气温特别低,尤其是在山上,而且郭大纲刚睡醒就被抓出来,都没来得及穿衣服,只穿了秋衣秋裤。
“这你放心,李叔不是个狠心人,你的朋友们很安全,马上就要被送回国都了,李叔跟他们说你出去走个穴,他们也不会担心的,你就慢慢走吧!”
大汉平静地说到,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要上车。
“等会,就算让我走回去,也得给件衣服吧,我这,还不得冻死!”郭大纲不乐意地喊到。
“衣服……”
大汉又转过身,这才发现郭大纲身上只穿了秋衣秋裤,他不禁捧腹大笑。
“哈哈,衣服还真不知道有没有!”
说着,他开车门去找,终于,从后备箱扽出一件脏兮兮的军大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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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穿上脏兮兮的军大衣,虽然脏一点,怎么也比冻死强啊,好在他身量短,个子不高,军大衣直接就把腿也给裹上了。
“哈哈哈……”
大汉对他打量一番,捧腹大笑。
“好,这就算我安排你了,你保重,注意安全吧!”大汉边笑边说。
“哎……”
郭大纲还想在说点什么,企图多说几句好话让大汉把他给带回去,不然的话,在城外山区往回走,得走多长时间啊,更何况,他也不认识路啊!
可这位大汉动作太快了,根本没给他多说话的机会,一下子就开门上了车,然后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来。
“往前走就对了,就能回城里!”
说着,他一脚油门,吉普车“噗”一下子就往前蹿去了,排气管冒出一大股黑烟儿,顿时将郭大纲淹没。
“咳咳……”
黑烟散去,郭大纲咳嗽了好一阵,嚯,这小黑脸被熏的更黑了,还显得油乎乎的。
脏兮兮的军大衣,油乎乎的小黑脸,他要再来个比较“动感”的发型,兼职一个缩小版的“犀利哥”啊!
眼瞅着人家的吉普车一路绝尘而去,郭大纲长长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走呗,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
行走在山路上,寒风一阵阵的,郭大纲裹紧军大衣,低着头,尽量把下巴埋在领子里,微微弯着腰往前走,这样能显得暖和一点,可是他没头发啊,头皮冻的生疼。
两旁树上还有枯黄的叶子落下,被风卷着吹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
好在军大衣裹遍了郭大纲的全身,还凑合,只是脚下只穿了一双酒店的一次性拖鞋,下面是塑料片,上边是纸。
冻脚,这就不用提了,郭大纲的双脚已经通红,可他最担心的是这双拖鞋能坚持多久,估计走不了十公里鞋底就全磨破了。
正午的阳光在银岭周边的山上起不到任何作用,这里的冷是由内而外的。
郭大纲边走边看,路两旁除了枯树就是残花,没有一出人家,即便隔不了多远就能看到一处建筑物,但也是惨败的,看这样是久久无人居住了。
这,走到什么时候是一站啊!
“唉……”
郭大纲沉沉叹了口气,万没想到自己现在已经算是出名了,竟然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会被人瞧不起。
自我勉励的同时,他琢磨着以后东北这旮瘩,说啥也不来了,每次来到这都会出状况,上次金老板是拿假枪威胁,这次李叔更牛,直接把他给扔到了荒郊野外。
“奶奶的!”
郭大纲狠狠骂了一句,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怨气。
他知道,还是自己太单纯,想在这样的世界活下去,就得多长几个心眼,当然,说话做事的时候,一定要自己先问心无愧。
……
不知道走了多久,郭大纲整个人都冻懵了,全身都已经发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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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眼瞅着前边有一处小院,院墙是用树枝子围的篱笆墙,院子里有三件小瓦房,最令他激动的是小房子的烟囱里缓缓冒出炊烟。
真没想到,这地方还有人居住,这可算是救了郭大纲了!
“喀喇,喀喇……”
心头有了希望,郭大纲赶忙加快脚步朝小房子走去,只是拖鞋坏了,只能往前蹭着走,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
“有,有人吗!”
到门口,他提高了嗓门喊到,只是冻的他已经没有了底气,即便提高嗓门,音量也没多大。
里边没有回音儿,估计是没听到,郭大纲想了一下,斗胆推开篱笆门,缓缓向院子里走去。
院里没什么布置,十分简陋,最引人注目的应该就是地上有一口水井了,这就说明这家人连自来水都没有!
顺着水井往前看,房前是几条陇沟,刚被翻了一遍,沟里还剩些植物的根部,农具什么的整齐地摆在一旁。
再看这三间小瓦房,也太简陋了,而且十分低矮,看这样也有年头了。
“有人吗!”
郭大纲再次试探地问到。
“有!”
突然,屋里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底气真足啊,郭大纲门外站着,耳朵愣是被振的嗡嗡响。
紧接着,陈旧的小木门打开,里边出来一老大爷,这大爷一见郭大纲的打扮,先是一愣,然后才慢慢往前凑。
“你打哪来的啊,来干嘛!”
打量一番,大爷冲着郭大纲喊到,其实也不是故意喊,应该是他耳背,所以说话的声音故意放大。
“我……”
郭大纲倒吸一口凉气,抖擞了一下身上,无奈地说:“大爷,一言难尽啊你还是让我先进屋暖和暖和吧!”
……
郭大纲坐在炕头,身上裹着大棉被,后背靠着墙,暖暖和和的。
大爷倒也热情,刚做熟的饭,玉米面窝头配熬小鱼,直接给他端到了炕头上。
郭大纲一边吃,一边给大爷讲自己这段苦逼的经历,大爷耳朵不灵,还想知道细情,所以一个劲地追问,说话声音还挺大。
郭大纲足足讲了八遍,大爷才弄明白,知道他是个说相声的,从国都来的,在此遭了难。
“噢……说相声的啊,好你个孙子!”
老大爷咂么一阵滋味,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郭大纲可懵了,心说,怎么个茬啊,哪跟哪就骂我是孙子啊!
“老爷子,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我怎么了,您干嘛骂我!”他放下饭碗不乐意地问到。
“哎呀,我没骂你啊!”
老大爷呵呵一笑,摊开双手说:“旧社会我也跑江湖卖艺,论起辈分来,肯定比你大两辈多,叫你一声孙子不为过啊!”
“我……”
郭大纲哭笑不得地说:“您这是哪跟哪啊跑江湖卖艺,您,您会什么啊?”
“呵呵,会什么?”
老大爷一听这话,突然来了精神,一转身,抄起旁边柜子上的一副鸳鸯板儿。
这鸳鸯板儿正是山东快书的击节乐器,就是两块月牙形的小铜板。
“哒,哒……”
老大爷单手打板儿,声音清脆明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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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碎语且不讲,表一表山东好汉武二郎……”
老大爷边打板儿边唱,有板有眼,一字一句都十分清楚,虽说用的是山东方言,但是外乡人听了也能明白。
唱的这段叫做《武松赶会》,是山东快书的代表曲目之一,基本上唱快书的都是从这段学起的。
郭大纲裹着大棉被,坐在炕头听着,心中暗暗佩服啊,没想到老爷子都这么大岁数了,底气还这么足,而且他这快书跟别人的不一样,闲白特别多,自己的评论也很多。
“好!”
一段畅玩,郭大纲拍手叫好,对于山东快书他了解的不多,但是能像这位老大爷一样把书都唱成自己的,这就叫炉火纯青,值得叫好。
“嘿嘿,这都不算什么!”
老爷子放下板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说到。
要知道,现在是冬天,屋子里气温不算高,可他唱完一段就出汗这并不是因为他体质不好,而是说明他老人家真卖力气了啊!
“大爷,还没问,您今年高寿啊!?”
郭大纲提高了嗓门,乐么滋地问道。
“噢……还小呢啊!”
老爷子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七”,继而又说:“还小呢,今年刚七十五!”
“嚯~”
郭大纲瞪大了眼睛,微微点头,心说,老爷子可真够厉害的,七十五岁还这么有精气神,一般人比不了啊,尤其是说话的这大嗓门,光这一点就没几个人比得上啊!
“行啦,我也吃点东西,你小子先休息吧,休息够了,我叫车送你回去!”
老大爷一边说着,直接就盘腿上了炕沿,他直接拿起郭大纲用过的筷子,丝毫不嫌弃,一口窝头,一口小鱼,吃的还挺香。
“嗯,好吧!”
郭大纲抱拳拱手,恭敬而客气地说:“您辛苦,咱都是江湖人,我也不多跟您客气,呃……只希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咱爷俩后会有期!”
郭大纲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套话,老大爷只是稍微笑了笑,继而摆摆手。
“江湖人……现在哪还有江湖人啊!”
说完,他眼皮也不抬,继续一口窝头一口小鱼,然后吧嗒嘴。
“唉……”
郭大纲长长叹了口气,老大爷这话说的,简单而且现实,活了七十五岁,恐怕把一切都给看清了吧!
……
老爷子吃完饭,又给郭大纲唱了好几段,一直到下午还没唱完,因为他们俩人很聊的来,今儿也算是在这荒凉的山上遇见知音了!
一直唱到天黑,郭大纲寻思着今儿就在这住一晚上,凑合凑合了,却没想到,老爷子以为他很着急,非要在夜里叫车把他给送走。
郭大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在脑补自己坐在陈旧的拖拉机上,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颠簸的画面。
毕竟啊,在这山上,能有什么好车,而且看这老大爷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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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没来得及反驳,老大爷的一通电话就已经打出去了,可是打电话的时候他的神态跟平时根本不一样,突然有了一种气场似的。
“好啦,一会你就能走了,给你安排了在银岭住一宿!”老大爷放下电话,乐么滋地说。
“好,好,万分感谢,我悉听您的安排!”
郭大纲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他也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老大爷又拿出自己的衣服,让郭大纲穿上,都是粗布材质的棉衣,但郭大纲也没嫌弃。
可有一点,老大爷的身高在一米八以上,郭大纲才一米六多点,那裤子太长了,穿上之后得使劲往上卷起裤脚来,不然就拖地了。
“滴……滴滴……”
没过多久,就听外边传来两声车喇叭响,老大爷微微一笑。
“小子,你该走了,快!”他边笑边说。
“呃,好吧!”
郭大纲也笑了,继而麻利地下炕,听这声音,来的绝对不是拖拉机,所以他心里就此踏实了不少。
“走,我送送你,对了,带点干粮吧!”
老大爷仍旧乐么滋地,从兜里扽出一条小手绢,把炕头剩的三个窝头给裹上,递给郭大纲。
“呃,不,我这……”
郭大纲一开始想拒绝,但是内心又有点小感动,所以也就收下了。
老大爷一直把他送到门外,郭大纲站在门口一瞧,可算大吃一惊。
门外赫然停着两黑色的辆奥迪q7,这两辆车的车牌还都是最后一位是汉字的那种,说起来可是不简单。
郭大纲心里犯嘀咕,不知这老大爷究竟是何方神圣,一通电话竟然就能够叫来两辆这么高级的车,他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
而且他唱快书唱的特别好,水平绝对是一流的,他,到底是谁!?
“唰……”
两辆车门一起打开,分别下来两个统一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
郭大纲现在也成长了,知道只要在外边看到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的人,就知道他们不简单!
这俩人下车之后,微微一笑,然后一齐冲着老大爷鞠躬。
“老师,送谁,就送他是吗?”
前边这位指着郭大纲,对老大爷问到。
“对,就这小子!”
老大爷微微点头,认真地说:“先把他送回市里安顿一晚上,然后给他买张飞机票,送回国都,对了,给他点盘缠,这小子分文没有了!”
“好,您放心,我会安排!”黑西装男子欠身答到。
就这样,郭大纲被他们带着上了车,老大爷站在门外,对他们挥手告别,郭大纲满怀感激,也摇下车窗跟他老人家说再见。
车子缓缓发动,一直向前去,郭大纲却侧着身,留恋地看着这间小院,直到一拐弯,再也看不见了。
“哎,你是老爷子什么人啊,他怎么对你这么好?”
司机的一个问题,把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啊?啊!”
郭大纲转过身,呵呵一笑,说:“那什么,我,我就是老爷子的一个朋友,普通朋友而已嘛!”
他也没敢说自己是流落至此,生怕人家司机把他扔在半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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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们俩关系可真不一般啊……”
司机把控着方向盘,乐么滋地又说:“老头儿可讲究了,即便是他儿子来,他也没动关系用过公车,没想到给你用上了啊!”
“啊,哈哈……”
郭大纲更弄不明白了,老大爷究竟是谁呢?听司机这口风儿,他这车是公车,好像还是政府部门的,但是老大爷一个电话就能随便调动,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呢?!
可他也不敢问,免得露怯,只得呵呵笑着把这话题遮过去。
好在这司机也不认识他,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又浅谈了几句,就把他给送到了一家五星级大酒店。
郭大纲可算是惊呆了,这么豪华的地方他还真没住过。
下了车,司机把他送进去,一边走,还掏出一沓钞票递给他。
‘’一千块,你留着压兜儿,给我你的身份信息,我去给你订机票,明早上走是吗?”司机客气地问道。
“呃,是,不……”
郭大纲点点头,又推回司机递钱的手。
“是明天早上走,但是您这钱我不能要,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他微笑着说。
“拿着吧!”
司机却毫不在意,抓过他的手,把钱扣在了他的掌心。
“老爷子交代了,给你两个盘缠,我要是一分不给怎么能行呢,拿着,别嫌少就行!”司机又补充说到。
“好,谢谢,谢谢!”
郭大纲十分感动,万没想到啊,这一次到了荒山之上,果真是一段奇遇,那老大爷就好像个隐居深山的老神仙,而且法力无边啊!
拿着钱,在服务员的引路下,他到了房间,司机一直目送他进了门才转身离去。
总统套房啊,无比的豪华,虽说这银岭不是一线城市,更不是什么旅游胜地,但是五星级酒店是货真价实的啊。
郭大纲住的套房更是豪华,不说别的光是主卧的床就有个六七平米,足够他在上边练十八般武艺了。
进屋休息一会,他就赶忙给徐天打电话,因为不知道那位李叔对大家怎么样,说是送回去了,到底安不安全呢。
接通之后,徐天先是埋怨郭大纲一番,说他不辞而别,自己走穴赚钱去了。
郭大纲只得笑呵呵应答,心说,奶奶的,走穴赚钱?老子走山差点被冻死啊!
确认了大家平安无事,已经到了国都,各回各家了,郭大纲的心里才慢慢踏实下来。
他又想给张潇涵打个电话,可拿起电话一琢磨,似乎没理由打给她,因为每次出去演出都没给她打过,这是惯例,可是今天,遭遇了一场小变故,然后又平稳之后,他内心深处竟然对张潇涵有一丝丝的想念。
举着电话想了半天,还是算了吧,毕竟每次都没打过电话,这次也没有打电话的必要,还是赶紧睡觉吧,明早上还要赶飞机。
……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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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一大早就来接郭大纲,把他送到机场。
郭大纲就穿着老大爷的粗布旧衣服,走在机场中就是个异类,因为周围的人基本上都衣着华贵,毕竟都是要坐飞机的人,还是很注意形象的。
可还是有粉丝认出了郭大纲,不过大家都认为像他这种名人,穿成这样走在机场里就是一种行为艺术,这是人家自己的风格。
好多粉丝堵着拍照,郭大纲也没办法,虽然极不情愿,也得应承着跟人家拍。
这群衣着光鲜的人喲,挤在一个粗布旧衣的人身边,这画面,唉……
总算上了飞机,飞机起飞,郭大纲心里的石头落地,奶奶的,总算能回家了,以后说什么也不来东北演出了,特别是白山和银岭这俩地方,受不了啊,他们都太“高明”了。
飞回国都,正是上午,郭大纲打车回家,一进门就看见茶几上放着一个快递盒子,上边写着“郭大纲收”。
打开一看,嘿,里边是他的证件,手机,还有一张五万块钱的支票。
不用说,肯定是李叔寄过来的,万没想到这老小子还是有点良心的,给了五万的酬劳,也算是行价了,只是这手段有点卑鄙啊,要是没遇到那老大爷,他非得冻死在山上不可啊!
只可惜忘了问那老大爷姓什么了,实在失礼,等有时间了,还是要再去一次银岭,必须亲自登门拜访,感谢他老人家的恩情。
一边想着,郭大纲就拿起了手机,上边显示十八个未接电话,全是张潇涵打来的。
“哟!”
郭大纲拿着手机,微微一笑,万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还挂念着自己。
他拨过去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
一接通,就听到了张潇涵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丫要疯啊,真是的,出去走穴,为了多赚钱没事,但是你不能什么都给丢了吧,手机证件都没拿,你怎么不把自己也丢了呢?”张潇涵急火火地喊到。
郭大纲呵呵一笑,说:“呃,那什么,这次走的急,所以没赶上带,人家不是给寄回来了嘛,没事的,啊!”
“什么没事,你真是的,再次这样可不行了,知道吗?”张潇涵又不依不饶地说。
“好,好,听你的,你放心,以后绝不这样了!”郭大纲弱弱地说。
刚才那个桥段,好像有点像妈妈在教训儿子,张潇涵啊,实在是太强势了。
可郭大纲觉得有个人愿意呵斥自己,实际上是一件很好的事,好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福感似的,这不是受虐倾向,这,可能叫做心有所属。
挂了电话,郭大纲傻呵呵地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就是很想笑。
下楼简单吃点东西,郭大纲又打车赶往新剧场,新剧场还在施工,基本上就要完成了,所以他要过去看看。
新剧场位于天桥边上,也是个老茶园子,名叫“长天茶馆”,取的是“秋水共长天一色”之中的俩字。
这茶馆在旧社会就有,但是近年来已经荒废了,说是荒废,主要是没人拿它当曲艺茶园,前面几个租户,盘过来都是开个小餐馆什么的,直到前俩月,郭大纲才又把它装修成曲艺茶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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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
这两句,是对老国都天桥的生动写照。
曾经,这地方孕育出各种各样的传统艺术,那些伟大的民间艺术家们,也在此成长。
这里的艺术,都是接地气的,是经过时间沉淀的,真正称得上是雅俗共赏,不像现在的那些人,恨不得刚演了两天戏,对外就敢说自己是艺术家了。
那时候,天桥上竞争激烈,没有真本事,根本吃不上饭,所以各位艺人都励精图治,但是也没什么伟大理想,为的无非就是吃饱穿暖。
而养着这些艺人的人,只是一群普通百姓,甚至有极大一部分是打零工的闲散人员。
这些人呢,跟艺人们也差不多,一天天的也是围着天桥,生活一点点进行。
每天早上起来,他们在天桥附近吃完早点,然后聚集在一个地方等活儿,打零工。会有工头来这找人,或是装车,或是卸货,反正就是一些简单的体力活呗。
基本上是从上午一直干到下午一两点,午饭呢,就是早上出来从家里带的两个玉米饼或是窝头,再喝点凉水也就凑合。
但是干完活了,可要讲究一下了,他们也没什么钱嘛,一天顶多赚两块钱,但是这两块钱在那时候还是挺顶用的。
再回到天桥边上,花五分钱洗个澡,一边泡澡,让澡堂子里的伙计去附近小饭馆打二两酒,要一个肉菜,再要一碗白坯面条。
洗完澡之后喝酒,吃肉菜里边的蔬菜,喝完酒之后呢,把这剩下的肉连带菜汤一起倒入面条里,搅和一下也就吃了。
接下来,就是娱乐活动了!
逛天桥,这是老国都人民最重要的娱乐方式,那时候没有电视,也没有手机,各种演出基本上都在天桥上进行。
看看演出,觉得不错的呢,就赏个一分二分的,天桥上什么节目都有,四处随便看,只有观觉得不错,才会赏钱,也不会赏太多,顶多一分二分。
可是,凑着大家的零钱,艺人就能吃上饭了,就能养活全家老小了!
这,就是传统民间艺术的养成。
还是那句话,本身一个艺术,其实并没有多高尚,它的高尚在于你掌握了它之后,就能卖钱吃饱饭,然后就是你必须去尊重他,这才能提现出高尚所在。
可是,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和繁华,更没有了那些纯朴的艺人和养艺人的君子们。
取而代之的事是一片老城区,几家商场和几家外地餐馆,街上的人倒是还不少,但是没人在此驻足,因为大家都不是闲散人员,现在的快节奏,让每个人都必须加快脚步。
而今,泽恩社的长天茶馆小剧场即将装修完毕,至少这个曾经辉煌的地方,还剩下这么一丝星星之火。
……
国都文艺团,张子真办公室。
“三摔啊,如今师父就剩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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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真和三摔并坐在沙发上,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到。
“嗯,师父,您有什么事直接说,虽然他们都弃暗投明了,但我愿意帮您!”三摔呵呵笑着说到,他知道,只要张子真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推心置腹”的感觉,就说明他没憋着好屁。
“这叫什么话,你也认为他们离开我是弃暗投明吗?”张子真一皱眉,不乐意地问到。
“唉……”
三摔微微叹了口气,抬起头,不再说什么。
张子真也看出来了,他的确对自己有意见啊!
可是回头想想,这段时间门下弟子基本上都选择了离开,有几个留下的,也并非心腹,真正称得上是他的徒弟,能帮他办事的,也就剩下了三摔一个人。
而且三摔现在也不像之前那么言听计从了,因为过去的时候,张子真再坏,办的事也都还凑合,都可以理解。
但是随着郭大纲的出现,他就想把郭大纲给整惨喽,有些手段十分卑鄙,甚至都不计后果。
而三摔是个红脸的汉子,分的清善恶,却也讲究大义,既不想离开师父,又不想去耍弄郭大纲,所以他也是十分纠结,天天都挺苦恼的。
可是,随着郭大纲慢慢发展起来,名气越来越大,而张子真越来越没落,弟子们逐渐远离,他就好像懂了一些之前不懂的东西,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啊!
“别叹气,三摔啊,我是真有事跟你说,这事情吧,没你真不行,我,我给钱还不行吗?”
张子真假笑着,一边说,还用手在三摔的肩膀上摩挲了几下。
“钱?”
三摔一听这话,眼睛立马就瞪起来了。
他严肃地说:“师父,还记得那时候您去外国演出,费用全是我和几个师兄弟一起赞助的,然后跟您这么多年,从没在您这拿过一分钱,今儿您跟我谈钱,给钱让我办事,什么意思?”
“啊?”
张子真先是一愣,继而尴尬地笑着说:“不,我这,这不是怕你不乐意嘛,实在不行,我可以拿钱的,你放心就好嘛!”
“我!”
三摔深吸一口气,气愤地说:“如果我是为了钱的话,我TM早走了,我不是顾及这份儿师徒之情嘛,还有,这么多年以来,你只捧自己,从没想过给弟子们铺路,这也是诟病,您一枝独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说着,他站起身,背对着张子真,摆出一副即将离开的姿势。
张子真却从后边紧紧拉住了他。
“我的爱徒啊,三摔啊,你不能走啊,我现在不是在培养新人了嘛,你放心,咱肯定还能火起来的,你就帮帮师父吧,就一次,最后一次还不行吗?”
三摔一听这话,皱着眉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张子真。
“真的是最后一次?”
“真的,绝对的,最后一次了!”
“好!”
三摔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那就再帮你最后一次了,这次之后,我就不会再管你了,咱俩的师徒情谊,也就断在这了,行吗?”
“这……”
张子真五官挤在一起,满脸不情愿地说:“那,那就先把这事给办了吧,行吗?办完之后再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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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说!”
三摔深吸一口气,继而转过身说到。
张子真见他答应了,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模样,这个老狐狸哟,真是鸡贼的祖宗!
“三摔,你也知道,郭大纲小剧场的分店要开张了!”他呲牙咧嘴地说到,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怎么?”三摔质疑地问。
“嘿嘿……”
张子真捂着嘴笑了两声,继而站起身,用手挡着嘴,俯身在了三摔的肩膀上。
……
“郭班主,您看看,现在基本上就算是完工了,就是现场还没打扫,我们会马上打扫干净的,如果您看着还行,就验收一下,在这签个字吧!”
长天茶馆,工作人员拿着一沓文件,一边说话,一边给郭大纲指剧场里边的各种装修布置。
“好,好!”
郭大纲微微点头,这茶馆不大,顶多能容纳两百观众,但是装修的十分精致,古色古香的,有着旧时的韵味。
“然后,您只要付装修费的百分之八十就可以,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由区政府赞助,最近区里扶持各类文化工作,您也在其中!”工作人员捧着资料又说。
“噢?是吗!”
郭大纲呵呵一笑,万没想到自己干的这点小事业竟然也能引起区政府的注意,这实在是让他受宠若惊啊!
“是的啊!”
工作人员突然认真起来,原地站好,用一种很不一样的眼神看着郭大纲。
“郭班主,您现在这么有名气,被关注十分正常,还有,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对您弘扬传统文化的壮举表示感谢!”
说着,他深鞠一躬,态度无比诚恳。
“哟,可别介,犯不上啊!”
郭大纲呵呵一笑,赶忙把他搀扶起来。
“我这没什么可高尚的,啊,无非就是讨口饭吃,你可千万别往我脸上贴金!”他撇着嘴,满不在乎地说。
“哎呀,别这么说,您都是大众偶像了,还这么低调!”工作人员又跟他客气。
“哈哈,我这样还偶像呢!”
实则,郭大纲心里也挺高兴,人之常情啊,谁被人夸的时候不会觉得心里美滋滋呢。
但是呢,他此时此刻的这种高兴,似乎不如预计地那么强烈。几年前他落魄的时候就曾幻想过,如果有一天真的出名了,天天被人夸,被人捧,那感觉该多么美好。
可是如今真的达到了幻想中的那种境界,可预计中的那种喜悦竟然特别淡,对于别人的夸奖,他也无感。
人嘛,就是这样,之前幻想的也许特别美好,但是真正到了这种幻想实现的时候才会发现,嘿,不过如此嘛!
“行,我看还行!”
郭大纲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继而从工作人员的手上把文件接了过来,又拿过笔,在上边赫然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一次,区政府虽然出了百分之二十的装修费,但是这钱也不是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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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郭大纲表示同意,因为首先,公益活动在这举行,也算是他为社会直接做贡献了,其次,能跟区政府就此打交道,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好的,郭班主,等下午牌匾到了,我们会给您挂上,然后再把这边现场打扫干净的,这您放心!”工作人员又说。
“嗯,好!”
郭大纲点点头,继而微微一笑,伸手指着这些工人们,局气地说:“那什么,一会吃饭的时候,多弄几个硬菜,吃点好的,回头找我报销就行!”
“得嘞!”工作人员爽快回答。
……
下午三点,郭大纲带着一众演员和弟子们,大家一同聚集在长天茶馆的门外,而泽恩社的牌匾已经挂在了上边。
今儿不算正式开业,所以郭大纲也没叫什么朋友,只是想带着大家过来看看,放两挂鞭炮,喜庆喜庆。
却没想到,即便没怎么对外通知,还是来了一大群记者,一个个“长枪短炮”的,拥堵在茶馆门口,还引来了一众看热闹的闲人们,这下子,场面可热闹了。
记者们和闲人们聚在一起,足足堵了半条街,群中人头攒动,就好像一群聚集在一起准备要“搬家”的蚂蚁。
“郭先生,请您说说开分店和多元化发展的关系!”
“是啊,郭先生,谈一下开分店的打算和战略!”
记者们一个个眼睛瞪得滴溜圆,问起话来也十分有底气,但是这问题啊,挺令人无语的,让郭大纲谈打算,谈战略,就差让他写个“读后感”了。
郭大纲这个心烦哟,他的目的很简单,开个分店,就能多点收入,更重要的就是能让学员们有个锻炼自己的地方。
可是在记者们的嘴里,怎么就牵扯到了这么多的事儿呢!
“那个,各位,各位!”
郭大纲忍无可忍,强挤出一丝微笑,朝着各路记者摆摆手。
“这些问题呢,其实也没那么复杂,还有就是我们今天不接受采访,明早上午九点,我会搞一个小型的开业仪式,到时候再欢迎大家过来!”他无奈地说到。
曾几何时,他巴不得自己能被记者采访,可是现在,呵呵!
小报儿记者们面对名人的时候,叽叽喳喳地就好像一堆苍蝇,还是无头苍蝇只知道别人问什么的时候他们也全都盲目地跟着问,而那些问题,一点价值都没有。
“可是……”
“可是……”
记者们还不罢休,似乎是因为没采访到那种比较有价值的话题,所以纷纷还往前凑。
郭大纲看着他们,只觉得脑仁都大了,这哪跟哪的事啊,本来也没请记者,虽说人家来事好事,是给自己面子,但是他们这也忒拿自己不当外人了吧!
所以,他朝身两旁的孙京和韩天使了个眼色,这俩坏小子会意之后,立马到后边举起了早就准备好的两挂鞭炮,全都用大长竹竿挑着。
“对不起了各位,装修完成我们要放挂鞭炮了,各位往后闪着点,别被崩到嘿!”
郭大纲憋着坏,脸上乐么滋地说到,继而他和徐天一齐点燃两旁的鞭炮,记者们往后闪,他们也往门口跑。
“噼里啪啦……”
爆竹声中,郭大纲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新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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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早上六点,郭大纲就打车来到了长天茶馆。
今儿是泽恩社分店开张的日子,他十分兴奋,四五年前他可不敢想自己能在国都这种大城市凭借相声演出站稳脚跟,可是今日,他做到了,而且已然开枝散叶。
今天的开业典礼跟上次不一样,除了邀请各路亲朋好友之外,区领导也会到场,因为领导说了,说他发展传统文化,更是发展天桥文化,区里会大力支持。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郭大纲答应他们剧场空闲的时候给区里的各种组织、联合会,作为会场使用。
反正,总算得到了上边的认可吧,这也让郭大纲挺高兴的,迈出这一步他就证明了自己,也算是活出了个样儿
可他万没想到,出租车停在剧场门口,他开门下车的时候,所看到的景象差点把他气的背过气去。
原本昨天已经装修完毕了,而且做了彻底的清洁,一个古色古香的茶园剧场已然完成。
可是今儿郭大纲一到这,就见剧场的面脸上被泼了一层红色油漆,两旁的灰色砖墙也被人凿坏了,碎砖头遍地都是,好在墙很厚,没被打穿,但是显得特别破败。
门口高挂的两盏打灯笼也被人扽了下来,塑料材质的,都被踩碎了,碎片上还有鞋印。
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他气愤的是招牌被摘了
昨天下午,茶园首次挂上“泽恩社”的牌匾,牌匾这东西,虽说就是一块带字的木头,但其深意一点都不简单,可以说,它是一个商号的魂
昨天挂匾的时候,郭大纲特意放了两挂鞭炮,因为这一刻是隆重的,是值得庆贺的。
但是今天,这块牌匾竟然被摘下来了,已经被劈碎了,散落在了地上。
郭大纲站在门口,脸上五官堆叠在一起,他突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帮人也太歹毒了吧
呆呆发愣良久,他深吸一口气,继而蹒跚地走到剧场门口,扶着栏杆,一点点坐在了台阶上。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了,台阶冷的像块坚冰似的,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冰因为此刻在这他已经懵了没有任何的感觉。
晓风残月,路灯未灭,冷清的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绝望的人坐在这,嘴里呼呼往外喷着白气。
……
“你放心,这件事区里高度重视,一定会尽快帮你找出那个罪犯!”沈冰坐在郭大纲对面,皱着眉安慰道。
“行,冰姐,你办事,我放心!”郭大纲强挤出一丝微笑说到。
遇到这种事,他只能求助沈冰,虽说这段时间跟沈冰没有什么来往,但沈冰是个局气人,一听他遇上事,立马就赶来了。
“哎呀,你就放心吧,周围商场外有监控,肯定能逮着那几个人!”沈冰见郭大纲还是愁眉不展,立马撇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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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豪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女人能有的,豪爽,利索,然后又这么漂亮,这就是典型的女强人,只可惜,三十二岁,仍旧孤身一人。
听了她这番话,郭大纲的脸上才得以舒展,可他依旧十分难受,因为剧场被人弄了,他心中上火,然后从早上六点在冰凉的台阶上一直坐了三个小时,又有点着凉。
相当于上半身上火,下半身着凉,身体里冷热交加,上边牙疼,下边胃疼,可真够难受的。
“喂,到底要不要我送你一段?”沈冰追问到。
“啊?”
郭大纲这才回过神,左手捂着腮帮子,右手捂着肚子,强笑着说:“不用,不用了,我自己呆会吧,没事冰姐,你走你的吧!”
“那好吧!”
沈冰站起身,又是微微一笑,系上警服的扣子,扽平了衣角,继而拿起桌上的帽子,板正地戴在头上。
“我走了,你也别担心了,三天之内,我会给你一个结果的!”
她一边后退着往外走,还不忘对郭大纲叮嘱。
郭大纲则是把左手从腮帮子上拿下来,轻轻朝她挥了两下。
……
小剧场被破坏的事,在网上迅速发酵,甚至还上了电视。
舆论中,对郭大纲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搅乱相声市场,开分店被人整纯粹是因为多行不义,也有喜欢郭大纲的人说他这次的遭遇完全是因为别人的羡慕。
这还不算,更有一些记者把矛头直指张子真,毕竟好多记者都知道张子真跟郭大纲的那点事,而且有些人还被张子真雇佣过,专门去拍郭大纲。
所以,这些人都站出来了,用现在的话说,应该属于是曾热度,只是当时还没有这种词,而他们也都是小报记者,只能在那些报纸上写一下自己的推测。
只能是推测,没有人敢说确定,毕竟一边是相声界的权威张子真,另一边是后起新星郭大纲。
这俩人都是有着广泛的粉丝量和影响力的,对这种人物评论,可不能信口开河。
最终,还是郭大纲的粉丝占了上风,几千万人在网上发帖声援,都说了,一定要找出这个凶手甚至还有在网上痛骂张子真的。
最过分的是张子真家里的玻璃都被人砸了,有人用石头,砸碎了也就完了,可偏偏有的人心狠,往上边扔粑粑。
这是郭大纲段子里的内容,没想到被他的粉丝们“活学活用”了。
当然啦,张子真也是罪有应得,因为剧场被毁坏的事,就是他指使三摔去干的。
所以他自知理亏,玻璃被砸了也没有报警,只能忍着,唉……这老小子也该体验一下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的感觉了。
可是在精明强干的国都警察眼里,根本不会管这些所谓的舆论,首都城市出现这种公然破坏私人财产的案件,然后引起轰动,这已经算是大案了。
而且那边的区里很重视,专案组又由沈冰领导,所以,三天之内他们就破了案,锁定了犯罪嫌疑人马三帅,也就是张子真的这位外号叫三摔的徒弟。
可他们没想到,没等他们出动,三摔就自首了,因为他意识到事闹大了,再不出来,就会更难收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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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想好喽,这件事的严重程度,绝不止罚款和拘留那么简单!”
审讯室内,年轻警官和三摔对坐,问了半个小时,三摔已经把自己毁坏长天茶馆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可是问到动机的时候,他只说自己想干就干,并没人指使。
三摔听完警官这话,呵呵一笑,咧着嘴说:“怎么,领导,我就毁坏了一家茶园,还能有枪毙的罪过?”
“你!”
年轻警官气的直拍桌子,看着他这副冥顽不化的样子,狠的牙根痒痒。
也是,毕竟三摔已经三十多了,在外边也混了这么多年,这点事能算得了什么呢,而且他是个红脸的汉子,虽说之前跟张子真说了,替他办完这件事,师徒情谊就断了,但是此刻,他还是不想把他供出来。
“好,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警官气坏了,喘着粗气说出这么句话。
三摔则呵呵一笑,咬着牙说:“报告警官,我认罚,不管您怎么罚我都行,我会负法律责任的!”
……
庭审判决,马三帅,涉嫌毁坏私人财务,扰乱公共治安,罚款五千元,赔偿受害人损失三万元,判处有期徒刑五个月。
法庭上,郭大纲作为原告也在场,可他一言不发,因为他在内心替三摔感到不值。
他知道三摔肯定是为了张子真,到最后还为张子真把这事给抗下来了,可是张子真这孙子,碍于自己的声誉一直都没有出面,哪怕来送送自己的徒弟呢!
三摔也全程没说话,因为他觉得没什么可说的,面对着郭大纲,他就觉得于心有愧。
一直到判决结束,法警押着他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
“郭大纲,我马三帅对不起你,等我出来之后,一定好好给你赔罪,咱,好好喝一杯,哈哈!”
他语言豪放,继而仰天大笑,颇有戊戌君子上法场的气魄。只可惜他是因为为非作歹被判刑,而不是因为坚守大义而牺牲啊
“好!”
郭大纲微微一笑,此时此刻,突然觉得释然了许多。
……
几经波折,长天茶园“泽恩社”小剧场,终于正式开业,按着之前合集好的,请来了各路亲朋好友和区领导,还有许多热情观众到现场。
这天的热闹劲儿就甭提了,不算认识的,单说热情观众就来了近千名,基本上每个人手里还都捧着一束花。
当然了,剧场里也装不下这么多人,观众们送完花表完心意之后也就离去了。
一个上午,长天茶馆成了鲜花的海洋,屋子里只留了一小条过道,其余的地方都被花束给茬瓷实了。
后来,屋里实在摆不下了,只能摆到门外,一层层的花束,越摞越高,都快把茶馆给淹没了。
可是到了上午十一点,正是区长要讲话的时候,剩下的人竟然已经寥寥无几了,这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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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是,当今时代,谁会喜欢听别人打着官腔长篇大论啊,大家都喜欢那些简单幽默的东西,所以才会喜欢郭大纲。
“嘿,我看我也甭讲了!”
区长看台下就剩了工作人员和剧场的演员们,不禁有些失落地说到。
郭大纲站在他身边,客气道:“别介啊,您好歹说两句吧,我可爱听您讲话了!”
“哈哈……”
区长笑了两声,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五十岁的小老头当了这么多年底层领导,什么没见过啊,当然知道他这话是在恭维自己。
“小郭,瞧您说的,难道你之前听过我的演讲?”区长打趣地问。
“这……那到没有!”
郭大纲摆摆手,只觉得十分尴尬,别说听他的演讲了,见面今儿都是头一次,再者,别说是郭大纲,就算换成随便的一个人,问他他们这个区的区长叫什么,恐怕都说不上来吧!
“好啦,不要说这些虚的了!”
区长摆摆手,微微一笑,面容显得特别慈祥。
“其实我也是你的粉丝,天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总爱听两段你的相声!反正,弘扬传统文化,好好干,加油吧!”他认真地说到。
“好,您放心,我绝对会好好干的!”郭大纲点点头,坚定地说。
“嗯,那我就不多说了!”
区长微笑着点点头,继而抬起手在郭大纲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郭大纲则是一脸严肃,就差给他敬个礼了。
……
按照原计划,长天茶馆的小剧场全权交给学员们打理,由刘先生和方越多带队。
龙字科的学员一共有六位,恰巧他们这六个孩子的名字只有两个字,所以艺名就直接把这辈分字排在了名字中间。
比如说孙京,就得叫孙龙京,曹航就叫曹龙航,唯独文奇特殊,虽说他也算是郭大纲的徒弟,但是还没正式摆知,按照规矩,也就还不能改名。
再说给他们安排的这两位老师,刘先生,经验丰富,活儿多,而且经验老道。
最重要的是他就爱跟孩子们在一块呆着,喜欢跟年轻人们交流。郭大纲考虑到他身体不大好,所以才会把他安排在这边,这边观众少,所以显得清闲一点。
而方越多,是因为他想踏踏实实说评书,但是落春茶馆那边已经不适合了,天天七百多人,太闹,说评书的地方,有几十个观众就够了,最多不能超过二百,否则,就会失去那种感觉。
更何况去落春茶馆的观众目的都是图一乐,评书这种形式并不是很适合他们。
但方越多也是有自己的粉丝的,所以说,他到新剧场,也是一种噱头,会有观众专门为了看他来这买票的。
而且他也是个经验丰富的演员,也可以以自己稳健的台风去教导这些学员们,学员们在他手下,肯定能学到东西,能锻炼出来。
把孩子们交给他俩,郭大纲是最放心的,因为这二位非常靠谱。
而郭大纲也要忙活一点了,按照以前的想法,作为招牌的他,一定要每天在两个剧场之间游走,不然的话,分店的观众量肯定上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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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又到了一年的封箱,郭大纲已经走过了整整五年,泽恩社也已经到了第二个年头。
这次的演出定在了云城,那个地方叫做云城大礼堂,是这个二线城市中最高级的剧院,像什么国外来的交响乐队,芭蕾舞团,都在这演出过。
不过,还没有任何一个民间说相声的能在此表演,郭大纲是破了天荒。
其实他也没想过能在这演出,还记得小时候刚学相声,启蒙老师就住在这附近,每天骑着自行车都能路过这里,那时候就想啊,哪天出名了,要是能在大礼堂里演一场该多好啊,梦想了这么多年,总算实现了。
郭大纲是幸福的,每一位能在有生之年实现梦想的人,都是幸福的。
这一次,依旧按照他之前定下的规矩,不找主办方,只接一个赞助,主体演出方案还是由自己决定,这样就显得自由多了,既不用跟别人分账,又不用听别人差遣。
到了云城,郭大纲就想起了云城的那两位小兄弟,高风和甄帅。
他倒是有这二位的电话,只是平时不怎么联系,因为没什么事,可天回来了,要举行演出了,总该联系一下,而且他想请他俩过来助演,甚至想把他俩“收入囊中”。
只是这二位都是高学历,都是云城大学的高材生啊,虽说现在都从事着跟相声有关的工作,但是他们能来泽恩社专职说相声吗?
郭大纲也觉得没底,但是不想跟这两位人才交臂而失。
……
到云城的头一天,离着演出开始还有一个礼拜,电话售票,网上售票都已经开启了。
本来郭大纲不懂网上售票的流程,好在这次张潇涵提前放了年假,所以就跟他过来了,网络这方面她十分精通,可真是帮了大忙。
郭大纲把大家安排在酒店里,特意叮嘱学员们不要乱跑,最好是去别的小剧场里听听其他同行的相声。
安排完毕他就回了家,毕竟有一年没见父母了,既然回来了,怎么也得出去看看。
说起来啊,郭家二老都不错,属于比较开明的家长,郭大纲在国都无论出现什么状况,他们都从不给他打电话,怕孩子有压力。
有的时候,家长看似关心的那些话,在孩子看来,真的是是“压力山大”。
他们相信,既然儿子选择了这条路,无论能否坚持到底,他都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至于发生的那些状况,跟谁发生矛盾啦,被谁给砸了场子之类的,他们知道自己管不了,没那么大本事,所以也就只能静静旁观,当然,这也不是不闻不问,而是出于对儿子的信任。
只是,这次郭大纲一回来,二老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他跟那位张姑娘怎么样了。
因为去年的时候张潇涵在正月初一就开车到了云城来接郭大纲回去,这个漂亮而聪颖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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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您各位想想啊,一个女孩子,大冬天独自开三个小时的车来找一个男孩,而且这男孩还跟她合租,这种关系,恐怕只有在那些都市言情剧里才会出现吧!
可如今就发生在了郭大纲的身上,简直是个“屌丝和女神”的故事,怎么能不引人深思呢!
更何况郭大纲岁数也不小了,二十五了,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父母肯定会稍微催一下!
但是也架不住车轱辘话来回说,原本打算在家休息两天,奈何爸妈张嘴闭嘴都是“张姑娘”。
无奈之下,只待了一天郭大纲就回了酒店,临出门的时候郭妈还特意追出来叮嘱,说是一定要在忙完之后带张姑娘回家吃顿饭。
……
回酒店之后,郭大纲第一时间就给高风打电话,把他和甄帅全给约了过来,必须得跟他俩谈谈,如果他俩真的有意向把相声作为事业,来泽恩社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转天上午,三人对坐在酒店大堂,高风他们也知道郭大纲的意思,毕竟现在他俩也快大学毕业了,也该做出那些所谓关于人生的选择了。
“哈哈,那个,你俩都来了哈,那我就开门见山,我是希望如果你们俩都想说相声的话,能来到泽恩社,因为我听说你们在云城这一片都挺有名的哈!”
郭大纲乐么滋地说到,一边说话一边搓手,这就表明他内心也有点紧张。
可是听完他这话,高风和甄帅对视了一眼,这可是出乎郭大纲的意料。
要知道,之前见到他们的时候,能给他们一个舞台去演出,这俩人恨不得高兴的飞上天,今儿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有了些小名气之后也飘了?
“怎么,不乐意吗?”他又微笑着追问。
“不是!”
高风呵呵一笑,想说点什么,可是旁边的甄帅竟然伸出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拉了两下。
郭大纲也不傻,看得出来,他们绝对有着难言之隐,难道自己的邀约让他们为难了?怎么可能啊!
“那什么,待遇方面你们放心,我按我们这跟我一个辈分的标准给你们,一场演出在八百块左右!”郭大纲又说。
高风摇摇头,皱着眉解释道:“不是,郭老师,您也知道,我俩都是拜了师的,跟您排在一个辈分,而且这段时间我们在这边一个小茶馆驻场……”
“他们给你多少钱?”
郭大纲身子往后一仰,挺起了胸膛,谈到钱,他还是比较有自信的,因为他知道,云城这边虽然有几家小剧场,但是都不怎么景气,给的钱肯定不如泽恩社多啊!
“三,三十……”
高风怯怯地说,又赶忙补充道:“但是,郭老师,这绝对不是钱的事,其实……”
他又想说些什么,可刚打开话头,甄帅又拽了他一下,还递给他一个奇怪的眼神。
郭大纲看着他俩,不禁眯起了眼睛,他们似乎有什么隐瞒,唉……能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真是的!
“行啦,有啥说啥!”
郭大纲端起桌上的茶壶,一边倒水一边说:“今儿咱们就开诚布公,有什么话啊,尽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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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想的,是真不想出去,还是看不上我这小庙,没关系的,至少咱是朋友,随便说!”郭大纲放下手里的茶壶,一边说话,一边把倒好的两杯清茶递到两个小伙子面前。
高风和甄帅对视了一眼,原本是他想说什么,甄帅在那边憋着,可还是甄帅先开了腔。
“郭班主,是我的事!”
甄帅用手摸着茶杯,低着头说:“我最近在电台实习,遇到了几个老前辈,没想到谈到您的时候,他们竟然说些不好听的话,还说……”
话讲到一半他就不往下说了,一副窘迫为难的样子。
郭大纲则是呵呵一笑,无奈地摇摇头。
正所谓,谁人背后无人说,他也不是没在云城呆过,对云城这帮说相声的,那可是太了解了。
几个大家没的说,那是真好!可是,游走在底层的那些演员们,个顶个的次,尤其是有几位辈分大,岁数大,但是没什么名气的“老先生”,一天天的,就剩骂闲街了。
一门艺术发展到现在,很不景气,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行业内部不团结,谁也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这就是毛病!
而郭大纲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站在风口浪尖上,肯定少不了挨骂,只可惜这帮云城说相声的还是没有胆气,看看人家张子真,在整人这方面,也是体现出了“大家风范”!
“说吧,没事!”
郭大纲微微叹气,可说话时,脸上仍旧挂着微笑,虽说知道他们说出来之后自己肯定会不大开心,但这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说……”甄帅仍旧低着头,吞吞吐吐的。
“哎呀,我说吧!”
旁边的高风看不下去了,抢过话头,叹着气说:“他们说了,我们打算干这行的话,现在留在云城,也能有口饭吃,还能保我们进电视台工作,可是,如果我们跟你走了,倘若有一天您不要我们了,我们再回来,这里就没我们的饭了!”
说完,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这番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是对一个刚毕业准备说相声为生,前路充满未知的大学生来说,简直是难以承受之重。
“哈哈……”
出乎意料地的是,郭大纲竟然大笑了两声。
他摆摆手说:“还没你们的饭,真是的,他们吃的上饭吗?告诉你们啊,我很了解云城这边,那帮人,哼,恨不得过年了都去借钱,然后才能回家包一顿韭菜鸡蛋的饺子吃,连肉馅的都舍不得!”
说完,他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放在唇边轻轻吮了一口。而高风和甄帅,则是对视一眼,再一次低下头。
“行啦,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郭大纲怕他俩为难,于是又呵呵一笑。
“呃……周六我这演出,正好是小年,在大礼堂那边,想去就去,不想去的话……也没事,咱也是朋友!”他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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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甄帅和高风很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这不就是给他们几天的时间考虑嘛,要是不想加入泽恩社,那天就甭去了呗
“好!”
高风抬起头,笑着答应道:“我们俩,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到时候,给您答复!”
甄帅默默点头,仍旧是什么话都没说,也是,他们刚二十岁,这样的抉择,的确很难
其实他们二人作为名校的高材生,并不是像郭大纲那样没有退路,反之,他们的选择很多,可是他俩认定了要说相声,这就说明他们有着莫大的勇气,郭大纲想把他们收入帐下,也是怕人才埋没啊!
三人对坐无言,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了……这种安静,不免有些尴尬。
良久,郭大纲微笑着站起身,客气地说:“行啦,今儿就这样吧,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叫车送你们回去?”
“不,不用!”
二人一同摆手摇头说:“您歇着,我们自己坐车回去就成!”
“好,好!”
郭大纲呵呵笑着把他俩送出酒店大门口,站在门口台阶上,一直望着他俩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舍得转过身。
“唉,多好的年轻人啊~”
郭大纲转过身,撇这嘴,自言自语地感叹。
刚好孙龙京从上边下来,一见师父这模样,还以为他心里不顺呢。
“怎么啦,哪不舒服了?”他往前跨了两步,关心地问到。
“啊?没事!”
郭大纲摆摆手,乐么滋地说:“这不是,刚才来了俩在云城这边说相声的小兄弟,刚送走!”
“嚯,这帮下三滥,您还有认识的?”
孙京撇起大嘴,十分轻蔑地说:“跟您说,昨天我去小剧场了,这边的相声嘛,八分之八十是抄袭泽恩社,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就是骂您,什么玩意啊!”
他也是心直口快,想什么就说什么,挺“嘎”的这么个小伙子。
郭大纲倒是没有嗔怪,因为他太了解他了。
“行啦,你也别这么傲气,都是同行嘛,也不容易,甭管说什么,能卖出去票就行呗,哈哈!”郭大纲无奈地说。
“哎,您就是心太软啊~”孙京撇这嘴贫气道。
“我去你的吧!”
郭大纲呵呵一笑,看着孙京,脸上不禁有一丝宠溺,毕竟这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外甥!
说着,他假装抬起脚,做出一副要踹他的样子。
孙京也笑了,机灵地往旁边一山身,大大咧咧地说:“那什么我出去买套煎饼馃子,要给你带一个吗?”
郭大纲撇起嘴,慢悠悠举起三根手指,说“仨鸡蛋的!”
“得嘞,我这就给您买去!”
说着,孙京又是一笑,继而转过身,朝门口迈起大步,大号的拖鞋落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
回到房间,郭大纲很是感慨,原以为自己在国都混出了名头,回到家乡的时候,能被各位同行高看一眼的,却没想到,是自己高看了他们啊!
现如今,他总算明白了,作为一个有名气的演员,在乎的东西千万不能太多,不然的话,一天天的还不够生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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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京从外边回来,买了一大袋子煎饼馃子,毕竟这孩子也是局气人,从来没有吃独食的习惯,好吃的,总喜欢跟大家一起分享。
挨个房间给大家分完,他拿着剩下的两个来到了郭大纲这屋,然后把两个煎饼全都递给他。
“唉,我吃一个就够,是仨鸡蛋的吗?”郭大纲接过袋子,乐么滋地问。
孙京点点头,微微一笑,说:“嗯,仨鸡蛋,一个不少,那个大点的是你的,小的给张姐送过去!”
“哟,还张姐,叫的够亲切啊,你怎么不顺路送过去呢?”郭大纲问到。
“这……”
孙京嗤嗤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好歹我也是个大小伙子了,随便进人家女生的房间,影响多不好啊!”
“哟,你小子!”
郭大纲站起身,轻轻在他额头上拍了一下,打趣地说:“瞧你这话说的,你进去不方便,啊我进去就方便啊,真是的!”
“哎呀,你就去吧,我跟她也没那么熟,你们俩都快一家人了,是吧!”
孙京嘴里嚼着煎饼,乐么滋地说到。
“得!”
郭大纲笑着摇摇头,略带无奈地说:“你小子啊,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味儿了呢,得了,我去送!”
说着,他从袋子里拿煎饼,对着两个煎饼选了一下,还是拿出了大的。
孙京在一旁撇撇嘴,心说,还说你不在乎,仨鸡蛋的煎饼馃子都给她吃了,这是得有多疼她啊!
“我去送……”
郭大纲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外走,孙京就一直跟着他,一直跟到张潇涵的房间门口。
“啧,你跟着我干嘛啊!”郭大纲转过头,有些不乐意地说到。
“啊?”
孙京坏坏一笑,没溜儿地说:“没什么啊,我就在这呆会,而且,我还没见过张姐卸妆的样子呢!”
“得了吧你!”郭大纲一皱眉,假装生气道:“你啊,该干嘛干嘛去吧!”
“我……好吧!”
孙京撇撇嘴,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继而转过身,极不情愿地往后边走。
“快走,走!”郭大纲皱着眉头数落。
看着孙京回了自己的房间,郭大纲这才整理一下衣服,轻轻清了下嗓子,继而抬起头,轻轻敲门。
“咚…咚咚……”
先敲三下,这是敲门的规矩,第一下就是告诉里边的人外边来人了,后两下就是让里边确认,这种敲门法是最礼貌的。
有的那种人,一敲门就“咣咣”猛拍一通儿,这可是十分没礼貌的行为,而且,在过去讲,只有报丧的时候才猛敲,因为人死了,什么都顾不得了。
“谁啊?”
里边传来张潇涵的询问声。
郭大纲呵呵笑着说:“我,给你送点好吃的!”
“噢,稍等一下!”张潇涵又应了一声,就听里边有了些细微的声响。
郭大纲就在门口等着呗,突然听到一声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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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
郭大纲皱着眉头轻声喊,孙京却一个劲儿坏笑。
耳听门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郭大纲赶忙再转过身,“嘎吱”一声,门开了,里边探出来一只手。
“什么好吃的啊?给我吧!”张潇涵在里边说到。
“嘿!”
郭大纲嘬了两下牙花子,挑眼地说:“都给你送好吃的了,还不让我进去坐坐,我还有事跟你说呢!”
“真是的,早说啊!”张潇涵不乐意地说到。
继而,她再次关上门,回到屋子里赶忙补了个妆,有的女生就是像她这样,无妆不见人。
约莫又过了三分钟,门才再次打开,张潇涵站在里边,穿着小熊维尼的睡裙,头发有些散乱,但面容依旧清秀,估计跟刚才补妆有很大的关系。
“进来吧,什么好吃的啊!”张潇涵嘟嘴说到。
“呃好!”
郭大纲微微一笑,继而迈步往里走,微微回头往后瞥的时候,就见孙京从他房间的门缝儿里探出半个身子,正在对自己做出“加油”的手势。
“我看看什么好吃的!”
进去之后,张潇涵赶紧乐么滋地走到郭大纲身边,很有卖萌的嫌疑。
“啊……”
郭大纲苦笑两下,无奈地说:“你说你,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不化妆的样子,本来是刚摊好的煎饼馃子,现在都不大热乎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煎饼朝张潇涵递过去。
“哟,好!”
张潇涵点点头,她也是有点饿了,接过煎饼,猛地就是一大口,一边咀嚼还摇头晃脑的,看这样是吃美了!
看着她这得得瑟瑟的样儿,郭大纲忍不住笑了。
“好吃吧?”
“嗯嗯,好呲(吃)!”
张潇涵微笑着答到,脸上浮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不过很快,咬了一大口煎饼之后,腮帮子又鼓了起来。
“你不是有事,什么事快说啊!”她边咀嚼边问。
“噢噢有事!”
郭大纲这才回过神,点点头说:“就是上次,去年,你不是送我爸妈回家嘛,这不是,老两口记住你了,听说你过来,非要请你到家里吃顿饭!”
“好啊好啊!”
张潇涵笑着点点头,欣然答应。
关于吃的事儿,她基本上就不会拒绝。
“好,好,好你个吃货哟!”郭大纲苦笑着说到。
“那我让我妈准备一下,弄点特色,贴饽饽熬酥鱼行吗?”他撇着嘴问。
张潇涵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乐么滋地说:“我对吃的要求很简单,不管吃什么,好吃就行!”
“得!”
郭大纲又笑了,他脸上的笑模样很少,而绝大部分,都是展现在张潇涵的面前。
“哎,那我用不用拿点东西啊,买点水果什么的?”张潇涵又问。
“不用!”
郭大纲摆摆手,局气地说:“你人到就行了,嗯……今晚就跟我回去吧,我让我爸妈准备一下,应该还来得及。”
“好啊,没问题!”
张潇涵点点头,并没想太多,心里只想这“贴饽饽熬酥鱼”。
其实郭大纲也没多想,就是他爸妈想太多了,总觉得他俩挺合适,关系不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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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郭大纲给母亲打了电话,说晚上带张潇涵回家吃饭,让家里准备一下。
郭妈得到消息之后,可给激动坏了,平时在家她老人家就是闲着,好久没有发生这么大的事了。虽然只是吃个饭,可得当成正经事来办。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郭大纲给吕青拿了五千块钱,让他领着大家出去转转,再找个好点的地方吃饭。
毕竟吕青也是云城人,对这座城市很熟悉,知道有什么好地方,也免得被人坑。
而郭大纲,则是带着张潇涵准备了一些礼品,然后他俩一人买了身新衣服。
张潇涵买了一件雪白的羽绒服,外边还笼着一层白纱,她穿上之后像个小仙女似的。
郭大纲也咬着牙买了一件大牌棉服,本来有些嫌贵不想要来的,但是张潇涵说他穿这样的显瘦,还特意给他挑了黑色款,所以他就狠狠心买下了。
郭大纲这人啊,就是节俭惯了,平时给大家花个三五千他一点都不心疼,但是给自己多花一块,他都得思考半天。
下午五点,二人开车赶往郭大纲父母家,本以为没什么,却没想到,刚到楼下的时候,离着老远就见那边站着一排人。
仔细一看,嘿,郭家父母,还有郭大纲的小姨和表弟小海。
这四位,在这翘首以盼,也不知等了多长时间了,一个个脸上都还很焦急,不过他们不认识张潇涵的这辆旧夏利,所以这辆车停在他们身边,他们都没在意。
“看什么呢,我们这不是来了嘛!”郭大纲摇下车窗,打趣地对他们喊到。
众人一回头,看到他们竟然开了一辆小夏利,郭妈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小姨的脸上更是多了一丝嘲讽。
唯有郭爸和小海,一见他回来了,立马乐么滋地迎上去,从他手中接过点心和水果,引着他俩往里走。
这次郭大纲回来,也没买什么名贵的东西,犹记去年的时候,一万多的貂皮大衣让郭爸一千八卖出去了,五千多的铁观音茶叶,郭妈全用来煮了茶蛋。
所以,他觉得与其送那些东西,还不如买点普通的水果点心实惠。
“表哥,今年我看了你不少的演出视频,没想到孙京这小子都那么会说了呢!”小孩乐么滋地说到,见到表哥,他还是很开心的。
“哈哈,可不是嘛,这小子现在在我这,还行,算得上有名号!”郭大纲颇为得意地说。
“嗯!”
小孩笑着点头,继而眼珠一转,对着张潇涵说:“哥啊,这位女士是谁啊,您也没给我介绍过,今儿一起吃饭,总该具体介绍一下了吧!”
“噢,哈哈!”
郭大纲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这孩子,真是的,我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张姑娘,张潇涵!”
说着,他又转过头对张潇涵说:“这是我的表弟小海,那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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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张潇涵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礼貌的微笑。
旁边,小姨跟郭妈开始了眼神较量,小姨呢,势利眼,见他们这次回来开了辆旧夏利,心中立马多了一百个瞧不起。
郭妈呢,也觉得很难堪,虽说她不怎么懂车,但是她知道夏利便宜啊,而且他们的这辆这么旧,实在不是那么回事啊!
女人啊,上了一定的年纪,攀比心就会加强,而这时候,他们攀比的东西,就是下一代的好与坏,其实也不是攀比,就是希望自己家孩子比别人家的强。
“行啦行啦,快进屋吧,老在这站着干嘛啊!”
郭妈强笑了两下,然后引着大家往里走,上楼,进屋。
房子在前俩月已经装修过了,郭大纲一进屋,突然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新的装修风格是以白色为主,显得屋子里更加宽阔明亮了,再加上郭妈也是个勤快人,很爱打扫,所以里边一尘不染。
“来,都进来,甭换鞋,没事!”
郭妈热情地站在门口,把他们一个个地往屋里请。
进屋,直接就上了饭桌,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三凉三热,六个盘子中间还围着一口半大铁锅,锅上扣着盖子。
六个人依次坐好郭妈呵呵一笑。
“来,贴饽饽熬酥鱼!”
说着,她掀开锅盖,锅里是满满的,熬成酱黄色的小鱼,锅边是金黄色的玉米面饽饽。
这个熬酥鱼,就讲究在半凉不热的时候吃,这时候口味最好,鱼肉软,鱼骨酥,根本就不用吐刺,里边的汤汁半凝结,像果冻似的,也很好吃,配上金黄色的松软的饽饽,简直一绝!
“那个,小张啊,别客气,就当到了自己家一样啊!”郭爸面带微笑,客气地说到。
“对,就是,家里也没什么可招待你的,别介意就好!”小姨跟着补充。
她这话吧,说的没毛病,是标准的客气话,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显得不是那么回事似的,郭妈觉得妹妹这是在讽刺自己。
“行啦,吃吧,甭客气了!”郭大纲也说。
张潇涵这才点点头,开动了筷子,可是,她刚想夹菜,就发现别人都没动,除了郭大纲,都在眼巴眼地看着她,这哪好意思啊!
“怎,怎么,大家一起吃啊!”她略带紧张地说到。
“噢噢,没事,吃,吃!”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动了筷子。
餐桌上,大家聊的还算开心,虽说张潇涵平日里很霸道,但是面对着长辈,还是很有礼貌的,所以把大家聊的挺开心,就连小姨都对这个一线城市里的姑娘高看一眼。
聊着聊着,二位妈妈就又聊起儿子来了。
小姨呵呵笑着,边吃边说:“小张啊,你们公司要是有什么好看的,品行好的,对人还温柔的姑娘,可一定要介绍给我家小海噢!”
说完,他放下筷子,一手搭在儿子肩膀上,一手挑起了大拇指。
“我家小海现在已经转正了,正式成为了一个公务员,赚的可多了,一个月四千五呢!”
“嗯嗯……”
张潇涵应了两声,憋着笑低下头,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在国都,随便一个白领的底薪就是五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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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席宴罢。
送走了小姨和表弟,郭爸和郭妈就出去遛弯了,他们二老绝对是经常上网,因为这一招是网上流传的,儿子带女朋友回家之后给儿子“助攻”的好办法。
这个办法,实际上是一举两得,首先,腾出空间,俩人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其次,他们遛弯不回来,留在家里的就不能走,因为就这样走了不合适,实在太不礼貌。
父母要是多溜一会,晚点回来,嘿,还就有了把人家姑娘留下的理由。
但是今天这情况不对啊,郭大纲跟张潇涵根本还没到那一步,虽然有时候显得暧昧,但是这层窗户纸还没捅破。
而郭大纲呢,是个脸皮薄的人,什么都不好意思说,张潇涵是嘴硬,不会说软和话。
所以这俩人就这么纠结着,用句流行话说,朋友已过,恋人未满。
家里没人了,他们俩还能干什么呢?尬聊呗!
其实,熟悉的人有时候没那么多话可说,所以他俩乍一独处也就剩下相顾无言了。
张潇涵在客厅看电视,郭大纲回屋找了本书看,这状态一直从晚上八点到了十点半,郭家二老这才从外边遛弯回来。
说起来,大冬天的,在外边逛游这么长时间,那得多冷啊!
由此可见,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老二位为了儿子,真的是“付出良多”啊!
“哟,真没想到,都这么晚了!”
郭妈一进门,就看着表,故意提高了音调说到。
其实晚不晚的她心里有数,在外边遛弯的时候她就一直掐着表呢,不是“这么晚了”,而是她压根没打算早回来。
'“哟,您还知道晚啊!”
郭大纲从屋子里出来,皱着眉头,有些不乐意地说:“你瞧瞧,十点半了,外边有什么好遛的啊,咱这是城郊,也没有个公园什么的,我真纳闷了!”
“嘿,纳闷什么啊!”
郭妈吧嗒两下嘴,微笑着说:“家里又不是容不下你们,晚点怕什么的,不走了!”
说完,她朝着张潇涵点点头。
张潇涵有些不知所措,心说,哪跟哪就不走了,这么小的房子,怎么能住的开啊!
无奈之下,她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继而转头看向郭大纲。
郭大纲会意,立马摆摆手,跟妈妈说:“行啦您,什么就不走了,我们得回去,再说了,有车呢,晚点也没事!”
“啊?”
郭妈一蹙眉,心说,这个傻儿子哟……
“不是……”她脸色一变,故作语重心长地说:“晚上开车多危险啊,家里也不是没有地方,真是的!”
“不是,妈!”
郭大纲无奈地笑着说:“您别误会,我就是带小张过来吃个饭,可没有非分之想,我们真得走了,明天还好多事呢!”
说完,郭大纲红着脸走到衣架边,摘下自己的和张潇涵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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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叔叔阿姨再见!”
张潇涵也急忙忙站起身,临走之前还不忘有礼貌地告别。
“唉,嘿,好,再见,再见!”
郭妈极不情愿地朝她挥挥手,然后一直送他们到了楼道口。
郭爸就在后边跟着,他也觉得媳妇做的这件事不大对,哪有当妈的这么没溜儿的,哪都没到哪呢,就非得让人家住一个屋!
二老站在楼道口,看着郭大纲和张潇涵上了车。
“嘿,有空常来玩啊!”郭妈恋恋不舍地喊到。
张潇涵摇下玻璃,冲二老点点头,然后才发动了车子。
二老望着他们的车越走越远,直到车尾灯消失在了视线。
“哎,多好的姑娘啊!”郭妈望着远方,一边念叨,嘴角勾起一丝慈祥的微笑。
郭爸看着她,也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拉着她转身,二人这才回家。
……
旧夏利行驶在夜间城郊空荡的马路上,这条路很宽,而且空荡,路灯一打,月光落下,望着宽阔的大路,让人心旷神怡。
静谧……非同寻常的静谧,毕竟已经到了深夜,大冬天的,即便是市区都没人,更何况,这里是城郊啊!
路两旁出来还没建造完成的工地,就是废弃已久的旧工厂。它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完整。
“嘿,我说你爸妈不会以为咱俩有关系吧?”
张潇涵一边把这方向盘,一边咧嘴问郭大纲。
“嘿,哈哈……”
郭大纲一笑,摇摇头说:“谁知道呢,老人的想法啊,总会比较奇怪的,你也别忘心里去,他们可能是太关心我的个人为问题了!”
一边说话,他伸出手指在玻璃内壁的哈气上乱画。
“嗯……”
张潇涵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内心的情愫哟,就是不好表达。
为了避免尴尬,郭大纲赶忙转移话题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啊,喜欢相声,经常去找地方听,那时候云城遍地都是相声茶馆,还算繁荣,可是爸妈不给我钱!”
“那怎么办呢?”张潇涵问。
“我就假装送外卖的,端碗面条过去,门口有人拦着,我就说是里边演员点的,哈哈……这样我就能混进去咯,一边听相声,还能吃面条呢!”郭大纲颇为自豪地说。
“哈哈,你啊!”张潇涵撇撇嘴,打趣道:“原来你从小就这么鸡贼!”
“嘿!”
郭大纲叹了口气,又讲道:“后来说相声,说的也不好,每次上台都被轰下去,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就检场,管搬桌子,可是观众说了,看见我就不行,就得退票!”
“哈哈……”
“后来啊……”
郭大纲又说:“云城我也混不下去了,就去了国都,那时候我就想,一定要混出个样儿来,却没想到啊,现在总算混出头来了,回到云城还是挨骂!”
“嗯……”张潇涵点点头,毫不留情地开玩笑说:“有可能你就是那挨骂的命!”
“对啊,挨骂的命!”
郭大纲无奈地撇撇嘴,继而伸了个懒腰,万没想到啊,这么一举手的,车顶竟然被掀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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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卧槽!”
郭大纲大叫一声,吓得他都爆粗口了。
这车虽然是二手旧车,但这质量也不能差成这样啊,哪有打个哈欠一伸手就把车顶子给掀开了的!
突然一阵风,“呼”一下子就吹过来了,刚好郭大纲这掀着车顶的一角,就着风,车顶直接给吹掉了。
“咔……”
张潇涵也很震惊,赶忙踩下刹车,靠边停下。
“怎,怎么回事啊!”她瞪大眼睛,惊讶地说到,一抬头车顶都没了,这旧夏利改了敞篷车了。
“我哪知道啊,快下车瞧瞧吧!”
郭大纲应了一声,继而开门下车,往后走了几步一看,嘿,车顶摔在地上,都已经变形了。
张潇涵很过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玩意啊,真是的!”郭大纲皱着眉头,气的直跺脚。
“哎呀行啦!”张潇涵安慰说:“八千块钱买的老车,还能好到哪去!”
“不是一万八嘛!”郭大纲哭笑不得地问。
张潇涵笑着点点头,肯定地说:“对,一共花了一万八,车子八千,保险一万!”
“这……”
郭大纲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由此可见,千万不能让女人独自去买车啊,这是被坑的多惨啊!
但是仔细一想,他突然又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那是感动之中夹杂着内疚。
要知道,之前张潇涵开的是“mini”,现在换成这辆旧夏利,就是因为那时候郭大纲欠债,她义无反顾地卖掉了车,还拿出了自己的积蓄。
“唉……”
郭大纲沉沉叹了口气,没说别的,而是先脱下了自己的大衣,给张潇涵披在身上。
“哎呀,不用!”
张潇涵皱着眉头,继而想把衣服还给他。
“没事,我胖,有脂肪,抗冻,你披着吧!”说着,郭大纲微微一笑,继而双手环抱在胸前。
“哎呀,看你这样!”张潇涵咧嘴说到,继而又要脱衣服。
郭大纲赶忙拦着她,双手搭在她肩膀上。
“让你穿你就穿,真是的,说了不冷就是不冷!”郭大纲执拗地说到,嘴里喷出的白气全都喷在了张潇涵脸上。
他的双手仍旧搭在她的肩上,不只是因为冷,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就是不愿意拿下来。
张潇涵也不动弹,二人面对面,对视着,距离不足十厘米,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哎呀,真是的,怪冷的!”
郭大纲呵呵一笑,继而把手从张潇涵的肩上拿下来,两只手顺势缩进袖子里。
可就在他再一次又要把双手环抱在胸前的时候,张潇涵突然往前迈了一小步,张开双臂,紧紧把他拦在自己怀里。
“嘿……”郭大纲吭了一声,可张潇涵越搂越紧。
寒冷的冬夜,月明星稀,冷清的街道,灯光明亮,二人就在马路边抱着,呼出的白汽一点点向上升腾。
如果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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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那个……”
良久,郭大纲才从她怀里挣脱出来,此时的他一点都不冷了,而且灯光下的小黑脸已经变得通红。
“咱,咱赶紧想辙回去吧!”他四处张望着说。
“嗯……”
张潇涵应了一句,也四下忘了忘,可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出租车了!
“还得开这车!”最后,她十分无奈地说到。
“行!”
郭大纲点点头,眼睛看着别处,故作满不在乎地说:“只要是你开,什么车我都敢坐下!”
“行,走着!”
张潇涵微微一笑,继而转过身,迈着大步朝“敞篷夏利”走过去,还潇洒地往后张开双臂,披在肩上的大衣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嘿,你这人!”
郭大纲连忙捡起大衣,一边笑着一边穿,一边唠叨一边走。
最终,二人上了车,后边的车顶都不要了,直接走起!
张潇涵发动车,一脚油门,这辆十分奇怪的“敞篷车”一下子向前飞驰而去。
……
有人说最喜欢冬天,因为冬天的时候显得年轻,因为不管多大岁数的人,站在冰天雪地之中,都得冻的跟孙子似的。
郭大纲和张潇涵也不例外,大冷天的开着破车,四面八方的冷风儿嗖嗖地刮,吹得他们都快上冻了。
好在没出现什么别的问题,最终这二位总算平安到达了酒店,赶下车的时候,他们几乎都冻僵了。
尤其是张潇涵,因为她得开车,手都冻麻木了,郭大纲还好点,他在副驾驶上蜷缩着,还能把手缩进袖子里。
“你,你怎么样?”
郭大纲先下车,为张潇涵打开车门,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咱快进去吧!”
张潇涵举起通红而麻木的手,轻轻摆了两下。
“好!”
郭大纲有底气地应了一声,继而转过身,微微蹲下,双手轻轻背到后边。
“哎呀,干嘛啊!”张潇涵问。
“我背你上楼,走!”郭大纲坚定地说。
“嘻嘻……”
张潇涵笑了两下突然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行了吧你,没什么夸张,不就是冻了一会儿嘛,又没受伤!”她乐么滋地说。
郭大纲微微回头,咂舌道:“哎呀,你就上来吧,看你冻的那样儿!”
“哎呀,真不至于,哎……”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张潇涵的身体很听话,一下子就把双臂搭在郭大纲的肩膀上,继而往下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之后,她慢慢移动身体,实际上她腿都冻僵了。
把半边身子移出来,她的重心就落在了郭大纲身上,两只手也搂他的脖子搂的更紧了。
“哈哈,走喽!”
郭大纲轻喊一声,继而用力挺身,背起张潇涵,迈着大步就往前走。
“唉,还,还没锁车呢!”张潇涵在他背上,回着头,有些担心地说到。
“啊?”
郭大纲呵呵一笑,无奈地说:“这车锁不锁不都一样嘛!”
“丢了怎么办?”
“明儿就买新的!”
二人走进酒店,只留下这辆“敞篷夏利”留在停车场。
月明星稀,夜风微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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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一直背着张潇涵上了楼,此时已经午夜十一点半了!
到门口,郭大纲一侧身,张潇涵顺着兜掏出房卡,刷了一下,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呼……”
郭大纲长舒一口气,心说,总算到站了!
继而他再次转身,把张潇涵背到房间,放在床上,继而冲她微微一笑。
“暖和了吧!”他笑着问。
“嗯嗯……”
张潇涵微笑着点点头,可却还忍不住把手抬起来,放在嘴边哈气。
“哟,还是冷吗?”郭大纲一皱眉,关切地问。
话音落下,他立马往前跨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床上,继而把张潇涵的手紧紧攥住,用手指给她按摩。
张潇涵的小手已经冻的通红,这么冷的天,开那么长时间的“敞篷车”,谁能受得了呢,看着她通红的小手,郭大纲不免有些心疼。
“没事,搓搓就好了,哈……”
郭大纲一边说着一边给张潇涵搓手,还一个劲往上边哈热气。
张潇涵微笑着看着他,只觉得他宽厚的手掌无比温暖,不仅暖了手,更暖了心。
“脚也冷吧?”郭大纲又问。
继而,他放下张潇涵的手,打趣地说:“把手啊,放在屁股底下,这样更热一点!’”
说完,他微笑着捧起张潇涵的小腿,继而一只手拔下她的两只鞋子,嚯,两只玉足冰冰凉,涂的指甲油都被冻掉了漆。
“小冰人儿!”
郭大纲打趣地说,继而解开自己的大衣,撩开里边穿的那层毛衣,一下子把她冰凉的双脚贴在了自己暖呼呼的肚皮上。
“哎……”
张潇涵叫了一下,皱着眉头,十分感激地说:“你丫不嫌冰啊!”
“没事!”
郭大纲摆摆手,咧嘴道:“这算什么啊,小时候,我还经常趴在冰上玩耍呢,那时候他们都能在结冰的河面上走过去,我不敢,所以只能爬过去!”
“哈哈,胆小鬼!”张潇涵嘲讽道。
说完,她往前挺了挺身子,继而瞪大了眼睛,故作一副惊恐的样子,伸手指向窗边。
“哇!你看那,哇塞!”他故作惊讶地说。
“什么呀?”郭大纲好奇地扭头去看。
“啵!”
张潇涵的嘴唇轻轻吻在了他的小黑脸上,这小黑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你……你……你晃我!”郭大纲支支吾吾地说。
张潇涵微微一笑,两只大眼镜忽闪忽闪的,继而认真地说:“对啊,我,我就是在晃点你哟~”
“那……”
郭大纲咧嘴一笑,坏坏地说:“那你有胆子,、再,再晃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
张潇涵把双手从屁股底下抽出来,继而往前一倾身,双手紧紧搂住郭大纲的脖子,嘴唇慢慢撅起,脸颊也一点点往他的脸上靠。
要知道,张潇涵是有些舞蹈功底的,她的双脚还抵在郭大纲的肚皮上,可是往前倾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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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微微一笑,继而扭过脸,学着刚才的样子。
张潇涵却伸出双手,一下子把他的头给扭了回来,继而,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唔……”
郭大纲轻哼了一下,只感觉头晕目眩,心跳加速,二十五年了,他这还是第一次被女孩亲嘴,而且这女孩还这么的漂亮。
“呼……”
张潇涵往后错身,嘴唇离开郭大纲,继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不说话,微微低头,两只眼睛轻往上瞟,瞅着郭大纲,脉脉含情,微光荡漾。
郭大纲早已羞红了脸,可是这一次的他十分坚定,与张潇涵四目相对的时候,眼神中竟然没有丝毫的闪躲,这可能是一种成长,更是一众坚决的选择。
“呃……我,我去……”郭大纲有些紧张,说不出整话,却总想找点话头儿。
“去弄点吃的吧,刚才在你们家都没吃饱!”张潇涵配合地说到。
“好,好!”
郭大纲点点头,继而起身就要站起来,可张潇涵双手紧紧贴在他肚皮上,一用力,又把他杵在了椅子上。
“等会再去,着什么急啊,我的脚还没捂热乎呢!”张潇涵娇滴滴地说,脸颊上微微泛起两道红晕。
“好,好!”
郭大纲微微一笑,继而抬起手,攥住了张潇涵的脚腕。
……
转天早上,郭大纲一大早就去给大家买早点,昨天给张潇涵捂脚一直捂着到午夜,然后他才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可躺在床上他睡不着啊,二十多年的初吻,就这么没了,两个人这就算是在一起了,他有点兴奋,也有点顾虑,更多是,是在思考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其实啊,这层窗户纸早该捅破了,毕竟两个人已经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郭大纲到国都五年,跟她认识了三年半,又在一起合租了一年多。
两个人的这么些个交集,说他俩没有点别的事,估计都没人信。
可是,张潇涵还有个老父亲啊……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可他偏偏是个“艺术家”,专门就爱怼郭大纲,俩人都快成了死敌了!
郭大纲怎么能不发愁呢,跟张子真的女儿在一起,这老小子肯定不乐意,说不定以后还会耍出什么不一样的花招。
买完早点,郭大纲挨着房间给大家送,其实啊,说相声的基本都不吃早点,因为他们长时间都是晚上演出到深夜,恨不得到凌晨才能踏踏实实睡觉,早上根本起不来。
尤其是郭大纲,除非有什么大事他才会早起,而今天,他大早上就给大家送早点,就足以说明今儿问题。
先到了孙京房门口,敲开门,孙京站在里边,睡眼惺忪的脸上却挂着一股坏笑。
“诺,煎饼加豆浆,不用医生开药方!”郭大纲一边念叨着,一边把手里的早点递给他。
孙京又一笑,贫嘴地说:“煎饼加豆浆,吃完就变郭大纲!”
“臭小子,这叫什么话!”郭大纲一瞪眼,假装嗔怪地说。
“不是师父!”
孙京憋着笑,一把扽住郭大纲的胳膊,好奇地问:“昨天,你在我张姐房间里干什么了,我是不是要多一个小舅妈了啊!”
说完,他挑了两下眉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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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吧!”
郭大纲把手里的煎饼一悠,一边说着,煎饼轻轻打在孙京的胳膊上。
孙京呵呵笑着脸上带着几分坏意,顺手接过煎饼,打开塑料袋,逞强似的咬了一大口,一边嚼一边吧唧嘴。
“好好吃,一点规矩都没有!”郭大纲皱着眉头指责。
“不是,小舅,您给我讲讲呗,您跟张姐到底什么什么情况!”孙京又问。
“你懂什么啊,好好吃你的煎饼吧,少关心这些个有的没的!”郭大纲一边说着,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幸福的微笑。
“你看,乐啦,还是有事!”孙京边啃着煎饼边打趣。
“嘿,这坏小子,真是的!”郭大纲指着他,无奈地说到,孙京这小子啊,太皮了,但是天资聪颖,如果好好调教一下,还是能成大器!
“行啦,我也不跟你逗闷子了,给先生送早点去啦!”
郭大纲哼了一声,继而撇着嘴扭过头,朝着刘先生所在的房间慢慢走过去。
孙京在门口,身子进了房间,唯独探出一个脑袋来,对着郭大纲,还在呵呵地笑。
这孩子啊,也是年龄小,就爱凑个热闹,喜欢跟人逗着玩,不过呢,他也知道张潇涵跟郭大纲这么多的交集,一路走来,似乎,或许,大概该有个结果。
……
一日无话,单说晚上。
晚上,郭大纲特意在酒店里备下一桌宴席。
本来这几天属于休闲时间,大家基本上都是叫俩菜,来碗饭就算吃了一餐,很正常嘛,没有谁家天天都大摆筵席的。
但是郭大纲今儿摆下酒宴,肯定就得有个由头。
大家就琢磨了,明天就该演出了,今儿这难道是为了给大家加油鼓劲?
不能啊,以前没这规矩啊,泽恩社向来的规矩就是演出之前一切从简,演出之后才能摆宴庆功呢!
再看看日子,不是什么节气,也不是谁的生日,那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大家先到了宴会厅中,依次在桌上坐好,唯独郭大纲和张潇涵没到。
大家也议论也聊天,唯独孙京不说话,聪明的他已经推断出了今儿的一切,不用说,肯定跟郭大纲和张潇涵的关系有关。
约么等了二十多分钟,郭大纲和张潇涵终于到了,让大家出乎意料的是,这二位,今天竟然是手拉手来的。
“哎呦!”
“嚯!”
一见他俩这状态,跟一对恩爱小两口儿似的,大家纷纷站起来起哄,您想想啊,一帮说相声的,别的不行,但要说起起哄来,谁也比不过他们啊!
“有情况啊!”
徐天乐的呲牙咧嘴,坏笑着喊到。
“呱呱……”
大家齐声鼓掌,打着节奏喊道:“有情况!有情况!”
郭大纲和张潇涵站在门口,依旧手拉手,可是二人的脸颊上都有些泛红,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咳……”
郭大纲咳嗽了两声,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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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好!”大家欢呼雀跃。
他们这状态啊,全high了起来,别看大家都挺起哄,其实他们早就期盼着郭大纲能跟张潇涵在一起了。
毕竟俩人的关系原本就有些不一般,而且还具有着一些传奇色彩,最重要的是对彼此都有意思。
今儿这也算是有了结果,大家都替郭大纲感到高兴。
因为小黑胖子不容易啊,能混到今天,一路上千辛万苦都是自己抗过来的,而今天,他总算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赶紧坐,快坐下吧!”
徐天和吕清上前,直接架着郭大纲到了桌边,把他放在椅子上。
张潇涵乐么滋地在后边跟着,大家伙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啊,还记得之前的时候,郭大纲只要一出来聚会,就会带上她,因为怕她一个人孤单。
她很喜欢这种聚会,很喜欢大家在一起的感觉,原本这十几位全都是陌生人,处到现在,跟一家人都没什么区别了。
这对从小缺乏家庭关爱的她来说,是值得宝贵的。
这也是她喜欢郭大纲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能给人一种暖和的感觉,而不是冰冷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虽说他现在已经算是成名了,但是从来没有那种飘忽的感觉,从来都是脚踏实地,想的东西也是简单而平淡。
大家全都落座,孙京呵呵笑着先说话了。
“小舅,我说什么来着,你还不承认吗?”他乐么滋地说。
“去去去!”郭大纲朝他摆摆手,膈应地说:“得了吧你,真是的,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啊,吃你的饭吧,啊!”
“得!”
孙京朝他做个鬼脸,继而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餐碟,因为长辈还没动筷子,所以他个小辈也不能开吃,这就叫规矩。
“小子,真有你的啊!”刘先生乐么滋发话道:“真没想到啊,没想到张团长还是没斗过你,你给他来了个大兜底啊!”
“哈哈……”
大家一听这话全都笑了,郭大纲也笑了。
唯独张潇涵,这话啊,她听着总觉得不是滋味,但是也知道刘先生在开玩笑,所以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徐天也觉得不对头,所以立马举起酒杯,乐么滋地对大家说:“行啦,行啦,别说别的了,老少爷们,咱们喝一个吧!”
“好,喝一个!”
大家纷纷举起杯,老师们杯里是酒,孩子们杯里是各种果汁。
杯子纷纷碰在一起,酒水下了肚,大家心中的喜悦则是往上升腾。
“对了,纲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放下酒杯,吕青关切地问到。
“是啊,是啊,认识这么久了,也该领证了!”
“对!直接领证得了!”
在吕青的带头下,大家纷纷跟着喊到,是起哄,但更多的还是关心。
可是空气就在这“催婚”之下突然安静了……
张潇涵低头不语,郭大纲则是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继而长长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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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郭大纲沉下脸,长长地叹了口气,继而转头看了张潇涵一眼,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这个我还真得好好想想……”
郭大纲皱着眉头,有些为难地说:“诸位都知道,我郭大纲其实是个踏实的人,遇上一个对的人之后,我真是迫不及待想领证,但是呢……”
话说到一半,他又沉沉地叹了口气,继而微微摇头。
整个包间里鸦雀无声,大家似乎都在为郭大纲和张潇涵这艰难的恋情发愁,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脸上表情都不大好看。
“大家也都知道……”
缓了一会儿,郭大纲又说:“小涵母亲走的早,就那么一个父亲,好与不好咱不去评论,可他是她在世上唯一的直系亲属啊,我总不能……”
“对!”
一旁的刘先生微微点头,他是泽恩社最知书达礼的老先生了,所以,郭大纲这话还没说完,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不过啊,两个人在一起很不容易,这必须得坚持,珍惜!”
刘先生摆摆手,微微仰头道:“唉……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前生造定事,莫错过姻缘~”
一边念叨着,他两眼泛红,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嘿,人家本主儿都没事,他老人家倒是哭上了,这可是真热闹。
其实大家都懂他,老先生嘛,上了岁数,难免就会多愁善感。
前边提过,刘先生有着一段特浪漫的爱情史,一坚持,就是一辈子,他和爱人在文艺团培训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为此他们俩还都被开除了。
但是被开除之后,二位马上就结婚了。一直坚守了三十多年,可终有一个人要先走。
如今,老伴走了好几年,每每提起,先生还是会眼带泪珠。
今天看着郭大纲和张潇涵在一起了,他十分高兴,打心眼儿里痛快!但是听完他们的顾虑,他又有所感伤,所以情不自禁地哭了。
“我去找张子真,奶奶的,好好跟他掰扯一下!”
刘先生突然又一激动,狠狠拍了下桌子,瞪着眼睛说到。
“别,别,您还是先吃饭吧!”
旁边的徐天嗤笑两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哎呀,行啦!”
张潇涵微微一笑,感激地说:“首先谢谢大家能为我和大纲的事这么用心,其次,我就把话放在这,既然决定了和他在一起,什么艰难险阻都拦不住我!”
“也拦不住我!”郭大纲跟着补充道。
说完,他俩对视一眼,脉脉含情。
“好!”
徐天大声叫好,继而举起酒杯,四下晃悠着说:“那咱们大家再干一杯吧,为了这二位的坚贞爱情!”
……
话都在酒里,酒都在话间。
宴席上,大家侃侃而谈,说的最多的,还是祝福语。
刘先生喝了三杯酒,哭了四回,只因为他是第一个跟郭大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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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宴散,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间,明天就是正式封箱演出了,今儿晚上多少得准备一下。
大家都把上台穿的大褂找出来,用衣架撑着在屋里挂好,扽平之后,往上边再喷点水,然后挂一宿,这样,第二天这大褂就特别平整,不会有褶皱。
这办法也是过去相声艺人传下来的,那个时候,只有有钱人才穿的起长衫,说相声的每人能做得起一件大褂就很了不起了。
这还不能轻易洗,因为每天都得演出,万一干不了可就抓瞎了,但是也不能随便放着,出了皱着会影响舞台形象,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往上边喷点水。
其实现在泽恩社每个人都有好多套大褂,只是这次是出门演出,所以每人只带了一套。
倘若是在别的地方,大褂上有点皱褶也就忍了,可明天的演出不一样,这是在云城,曲艺之乡啊!在这演出是最难的,因为观众们都懂行,有一丝的不好,人家都能挑出来。
所以说,在这地界儿演出,要百分之二百的认真,用郭大纲的话说,走在云城,突然掉下一块砖砸了十个人,恨不得其中八个人会说相声,其余那俩会唱快板!
一夜无话,单说翌日清晨。
天还没亮透,郭大纲就带领着团队赶往云城大礼堂,其实他们不用去这么早的,可郭大纲非太好奇了,因为这二十多年里,他不止一次从大礼堂门口路过,可从没进去过。
能进去给观众说相声,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向往。
所以今儿终于能进去看看了,当然要赶早,可惜他打错了算盘啊,人家大礼堂跟私人小茶园不一样,是有规定的开门时间的。
所以,他们几位到那之后就在外边冻着,一直从早上七点站到九点,礼堂的工作人员才上班,他们才得以进门。
一进去,大家都惊呆了,大礼堂里边金碧辉煌,尤其是这大厅,里边的建筑高度足足有七八米,房顶显得很高,乍一看都觉得眼晕。
顶子上是一盏华贵的水晶吊灯,四面都是金黄色的壁砖,大厅之中金黄四射,富丽堂皇。
工作人员引着他们往里走,穿过前厅,里边是两个报告厅,平日里这报告厅的作用就是接待各种团体的演出,云城市的大型会议也在这举行。
不过,这里还真是头一回接待来自民间的相声团体,可以说,郭大纲这次也算是破了记录。
“今天您几位在乙厅,甲厅是一个芭蕾舞院团演出!”工作人员一边引着大家往里走,一边挥手介绍。
孙京一听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立马往前跨了两步,表情很是愤慨。
“不是,这位姐姐,凭什么让我们在乙厅啊,芭蕾舞就比相声高尚吗?”他呲牙咧嘴地说。
郭大纲白了他一眼,往后拨了他两下,可他还挺来劲,觉得这是维护传统艺术的尊严,是露脸的事儿。
工作人员呵呵笑了两下,无奈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们太火,现在都看相声,谁还看芭蕾舞啊,乙厅能容纳四千人,甲厅只能容下一千五百多人,懂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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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这么回事啊!”
孙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点头说:“行了,那我知道啦,劳您费心嘞!”
工作人员看着这小子,笑着摇摇头,心说,这可真是说相声的啊,平时就这么逗,而且他这性格还挺愣啊!
“哎,我说!”
方恩林先生往前跨了两步,转动着眼珠,呵呵笑着问:“那个,姑娘啊,这个芭蕾舞几点开始?”
“晚上八点半!”工作人员不假思索地说。
“票价多少钱?”方先生又问。
“不贵,现在所有演出卖不过你们泽恩社!”
工作人员微笑着说:“澳联来的芭蕾舞团,前排票才八十一张,这已经算是白菜价了!”
“对!”方先生点点头,咧着大嘴,都快淌哈喇子了,他一边吧嗒嘴,一边抬起手来在自己的大光头上边摩挲。
“给我拿,拿两张!”他想了半天才说。
“不是,你要这个干嘛啊!”
旁边唐先生看不下去了,往前跨了一步,黑着脸说。
唐先生可是个红脸的汉子,为人耿直,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位光头方先生,因为这老头有点不检点,小眼睛一眯缝,就会给人一种色眯眯的感觉。
“我,喜欢这门艺术呗!”方先生斜愣着眼睛说:“我也是想多吸取其他种类艺术的优点,从而才能提升自己,能创新,知道不?”
“那你买两张干嘛?”唐先生又问。
方先生嘬了下牙花子,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肯定有用呗,有妙用,师哥,您就别问了,今儿我开场,开完场就去看芭蕾,然后散场之前再回来,绝对不耽误演出!”
说着他呵呵笑着把手搭在唐先生的肩膀上,唐先生则是冷着脸,一下子把他给甩开。
“行啦,别争这些了!”郭大纲皱着眉头,哭笑不得地说到。
老头们也很执拗啊,俩老先生杠起来,可不利于整个团体的发展,由此可见,作为一个“全年龄段”的相声团体班主,郭大纲夹在老小之中,实在是不容易啊!
“行,那个方先生,您买吧,开场完了您就去看,可是要记得啊,收尾的时候大合唱,一定要回来!”郭大纲认真地说。
“得嘞,您放心吧!”
方先生乐么滋地说到,还调皮地朝着唐先生挑了下眉毛。唐先生咬牙切齿,狠狠瞪了他一眼。
……
接下来,演员们进入报告厅,安顿好各种道具以及饮场的水杯和点心,接下来才开始排练。
这次演出,老先生为辅,主要还是捧新学员们,郭大纲知道,想让这帮弟子自己端饭碗,就得捧着点,人为地给他们提升一点知名度。
但是关于这场演出,他最关心的还不是自己的弟子,而是高风和甄帅。
因为这俩年轻人真的很有才华,适合干这行,奈何被传统思想束缚,不想去国都啊!
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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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自从泽恩社成立以来,除了刘先生之外,郭大纲从没求着谁加入,可是这次对于高风和甄帅,即便不能说是求,也能算是恳请了!
要是以他现在的知名度来说,那可算是给足了这二位面子,因为相声界没有谁可以一张票卖到一万多,也没有人在云城大礼堂搞过专场演出。
上次见面的时候说好了,如果那二位有兴趣,就在今天过来,郭大纲心里打鼓,倘若他们不来,那他恐怕要失落好长时间。
……
终于到了晚上,六点多,观众们陆续进场,四千五百人的场子,满坑满谷。七点整,演出正式开始。
依旧是长幼有序,学员们先上台,然后是郭大纲他们这一辈,最后是三位老先生。
郭大纲领着大家唱开场小曲儿,《发四喜》。
没想到啊,在云城唱这个,可真是让他又惊又喜,因为现场观众之前都听过,都了解,也会唱,所以,今儿直接来了个四千人大合唱,三层的报告厅里,回荡着小曲儿的声音,气势恢宏。
接下来的节目就是吕青和唐先生打开场板儿,二位下台之后,方越多和方先生上场。
说起来,这二位姓方的在一起合作,还真有点意思,虽说他们都姓方,但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们俩都是小鼻子小眼大光头,只不过方越多胖且高大,方恩林先生瘦,而且矮小。
他俩一上台,就给人一种苹果6和苹果6p的感觉,看着就有喜感。
一段说完之后,二人鞠躬下台,方先生直接就溜了,不用说,肯定是到那边的报告厅里看芭蕾去了,这个老不正经的!
之后,郭大纲和徐天上台,这二位才是台柱子啊,从上场门出来,一直走到桌边,观众们叫好声不断,生如巨浪。
“好啊!”
“郭大纲我爱你!”
“徐天我爱你!”
估计大家也是平常生活中太憋闷,到这来除了听相声图一乐之外,就是宣泄情绪,喊的太凶了啊!
“谢谢,谢谢!”
郭大纲上台之后抱拳拱手,实则心里还在挂念着高风和甄帅。
这俩人还没来,难道都不来了,别介啊,哪怕来一个也好啊!
一边演出,他的眼睛就往台下扫,耳朵往后台听,可是直到节目演完,都没看到高风他们的影子。
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演出效果依然十分火爆,第一是他的段子好笑,其次,有的人来不是为听相声,就为能看他一眼。
后边呢,就是各位弟子上场,各展绝活,一直到演出结束。
可是到了最后大合唱环节的时候,方先生还没回来,这下可好,小的没等来,老的还丢了。
虽说这人不靠谱,但是对于演出他还是一丝不苟的啊,他可别是出了什么事啊!
无奈之下,郭大纲只好带着其余的演员合唱小曲儿,今年的“封箱演出”就算结束了,似乎没什么亮点,跟之前的那些比起来没什么两样。
下场到了后台,方先生还没回来,一直到大家都歇够了,收拾好东西了,才见俩工作人员把方先生架到了后台。
嚯……
再看方先生,佝偻着身体,呲牙咧嘴,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这也太吓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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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满眼血红的方先生被俩工作人员架着进了后台,泽恩社一众老少赶忙迎上去,都以为先生这是在外边受了欺负呢!
“怎,怎么个茬?”郭大纲皱着眉头,担心地问到。
方先生嘴里难受的哼唧,抬起手轻轻挥了几下,没有说话。
工作人员把他放在椅子上,其中一位嗤笑了两下,轻佻地说:“你们可管管这老爷子吧,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不学好!”
“啊?”
郭大纲脸色一变,不乐意道:“这么大岁数了,不学好你们也不能打他啊,瞅瞅,把他眼睛都给打红了!”
“谁打他了?”
旁边工作人员叉着腰,咧嘴说:“您这么大角儿,可别瞎说,这老头,买了两张票,看芭蕾舞,也不知看到什么了,整个人就这状态了,眼睛也红了,去诊所,人家医生说他这是长时间没眨眼,多眨眨眼就好了!”
“这……”
郭大纲哑口无言,万没想到,这方先生,嘿,真是个老不正经……
“怎么着,人送回来了,还有别的事吗?”工作人员又问。
“没,没,够瞧的了!”郭大纲略带不好意思地说:“行,谢谢您,谢谢您二位吧!”
说着,郭大纲亲自把二位送出了后台门,其余的演员们全围着方先生呵呵乐,这先生也是人员不怎么好,遇到这种事啊没人心疼他!
再说郭大纲,眼瞅着工作人员走了,刚想转身,就见不远处,又有俩保安架着来了一位。
这也不是别人,正是高风,他的状态也不怎么样,垂着头,嘴里不知在叨咕什么,一边被人掺着走,脚下都晃晃悠悠打圈儿。
“嘿,你们这又怎么回事啊?”郭大纲赶忙迎上去,皱着眉头担心地问。
保安一见他,沉沉叹了口气,说:“郭老师,来了一个醉鬼,非得说他是你兄弟,不让进他就不走,所以我就把他带进来让您看看!”
“那个……这个……”
郭大纲一个劲比划手,想把高风接过来,但是他这个头才一米六多点,人家高风身高一米八挂零,他怎么能背的起来啊!
“劳驾您二位把他架进后台吧,确实是我哥们儿!”郭大纲皱着眉头说到。
“行,没事!”
二位保安应了一声,在郭大纲的指引下进了后台,大家没想到,方先生还出于懵逼状态呢,竟然又来了个“酒懵子”,今儿可真够瞧的!
保安把高风放在椅子上,郭大纲赶紧让孙京给他们拿了两瓶水,又把他们送出去,而他,蹲在高风对面,想要询问一下。
这时候,大家又都朝着高风围过来,虽说都是相声演员,但是好像都没遇到过这么搞笑的“段子”。
“不是,你,怎么啦?”郭大纲蹲在高风对面问到。
不问还好,这一问的,高风脸上突然就来了个晴转多云,一下子,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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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啊,甄帅他不来啊,他……呕……”
高风边哭边说,满身都是酒味儿,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险些吐出来,不过他紧紧闭上嘴,又给憋住了,然后咕嘟一下咽了回去。
看他这架势,郭大纲都差点吐出来,外表干干净净的小男生,这,这也太恶心了吧!
“那什么,你,你继续说!”郭大纲又说,身后,是泽恩社全体成员期盼的眼神。
因为高风之前的时候在泽恩社的场子演出过,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也是很深的,这孩子为人还算谦逊,而且相声水平很高,是块好材料。
“甄帅他不来啊,但是我决定了,一定要去,我要去,要去!”高风垂着头,一边说着,五官挤在一起,眼泪就情不自禁地往下流。
“好,好!”
郭大纲点头答应,态度十分诚恳。
“我一定要去国都,要在国都闯出个名头来,要去……”
高风还在不停的叨咕,可他靠在椅子背上闭着眼睛,看这样估计是睡着了,睡着了还能念叨出来,这就说明这事让他心心念念啊!
“呕……”
他一边念叨着,又开始了呕吐,秽物顺着他的嘴往下直淌,而他好像没有了知觉似的,动都不动。
“哈……”
虽然他这状态不怎么样,可郭大纲看着他,是打心眼里高兴。
泽恩社总算又来了一位高人,而且是相声界的新鲜血液,实在喜人,而且,人家还是大学本科毕业,算是高学历了,可喜可贺!
“行啦,都别看热闹了!”
郭大纲转过身,无奈地对大家说:“来,都搭把手,把这二位背出去,送回酒店,呃……对了,这位是高风,以后,就加入咱这了,大家鼓掌欢迎一下吧!”
一听这话,大家互相对视了几眼,倒不是嫌弃高风,而是他都这样儿了,这时候鼓掌他也看不见,能有什么意义呢?
碍于郭大纲的面子,大家还是抬起手稍微意思了几下。
接下来,在郭大纲的组织下,大家背着方先生,抱着高风,准备回酒店。因为高风吐了自己一身,所以只能给他来个“公主抱。”
……
转天早上,一切都恢复平静,方先生的眼睛好了,高风的酒也醒了。
单说高风,一醒过来,就赶紧找郭大纲,一直敲了半层楼,才找到郭大纲所在的房间,一进门,他连连鞠躬。
“哟呵,你这是干什么!”郭大纲诧异地说,脸上挂着微笑。
高风长叹一声,娓娓道:“郭班主,甄帅真的不来了,他说他放不下这边,也怕回来没饭,所以……”
“唉……”
郭大纲微笑着叹口气,点点头说:“无所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泽恩社不差他,云城也不多他,想在哪就在哪吧!”
“嗯!”高风应声点头。
“那你该回家收拾东西了吧,你不是已经打定主意了嘛,是这次就走,还是过完年再去国都?”郭大纲又问。
“我……”高风思索一下,笑着说:“我悉听尊便,看您的安排!”
“好,太好了!”
郭大纲点点头,爽快地说:“一会我就叫车送你回家,交代一下,顺便收拾东西,明天就跟我们回国都,省的你反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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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您放心,我绝不反悔!”
高风呵呵笑着,拍着胸脯跟郭大纲保证,态度十分认真。
“嗯,那就行,先回家吧!”
郭大纲微笑着说,继而一弯腰,从兜里掏出一沓红色的钞票,厚度不一般,可他看都没看,数都没数,一股脑就朝高风递过去。
高风赶忙往后闪身,伸手推了他一下,皱眉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为了钱!”
“不,这钱你留着路上打车用!”郭大纲局气地说。
“那哪行啊,我还没给你工作呢,就先给这么多钱,不行,我先走了!”
高风赶忙连连后退,继而转过身朝楼梯口跑去,郭大纲看着他的背影,手里攥着钱,脸上不禁挤出了一丝微笑。
一直到傍晚,高风拎着大包小裹回来了,他说跟父母商量了一下午,二老才终于同意让他去国都闯荡一下,由此可见,找到一个好说相声的,到底有多难。
郭大纲也是现在才知道,云城文艺团已经给他们开出了条件,那就是留在云城,就可以去电视台工作,露脸的机会特别多。
这,也是甄帅不想走的原因。
昨晚,高风和甄帅都喝醉了,聊了很多,他劝了好久,甄帅都不想去,所以他喝醉之后立马就来找郭大纲,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转天早上,一行人收拾打点完毕,包了一辆客车,准备离开云城,返回国都,到国都,郭大纲又摆下一桌大宴,算是给高风接风洗尘。
宴席上,大家都很激动,面对这么一个少年老成的相声演员,谁能不喜爱呢?
更何况他刚刚二十岁,在座的都比他大一点,所以也都拿他当个小兄弟看待。
只可惜已经封箱了,这段时间没有演出,可郭大纲给高风租了个房子,又自己花钱给他置办了应用之物,完全安顿好了,又让他回家过年,并且告诉他了,过完年,正月十五回来“开箱”。
这就说明郭大纲还是有心机的,多少进步了一点啊,他知道,先用优厚待遇把人家按瓷实喽,然后再放他走,这样,他就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这一举动引起了别人的不满,头一号就是吕青。
要知道,吕清从小底商时期就跟着郭大纲一起混,四年了啊,他还住在剧场的后台,连个房子都没有,可郭大纲可好,已经习惯了,不但没给过补助,更没给他张罗过房子。
可这次,高风初来乍到,他就给他准备了高档公寓,租的房子比他自己住的都好,这怎么能服众啊!
可吕青也是个脸皮薄的人,自己吃亏的时候,总不好意思说,而且他那时候差点饿死,是郭大纲给了他一个饭碗啊,所以他心怀感激,根本不好意思提什么要求。
即便觉得委屈,他也就藏在心里,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事,殊不知,久而久之下来,积压的东西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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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郭大纲,他已经决定过年在这边陪着张潇涵,不回家了,因为在运城演出的时候回过了,也算对父母有了个交代。
虽说不回家,但他还是给父母寄去了五万块钱,在父母眼里,除了儿子是真的,钱是真的,似乎就没有特在意的东西了。
这个春节,俩人在一起过的,张潇涵没回家,这已经是她离家出走的第二年,我的天啊……这种情况下……张子真可以报警说他女儿失踪的。
总之,张潇涵不想回去看爸爸,也不知道跟郭大纲在一起了,该怎么跟他说。
甚至连大年夜的新年晚会都没看,就是因为上边有张子真的节目,她实在不想看自己父亲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儿。
一直到了大年初三,郭大纲突然还有些东西放不下,他想去一趟东北银岭,去城外的那座山上,给那天帮助自己的老者拜个年。
他知道,这位老者绝非等闲之辈,更何况对自己有过搭救之恩,过年了带点礼物过去看看,是理所应当的。
说走就走,初三晚上,郭大纲跟张潇涵打好了招呼,又让徐天给自己搞到了一张去往银岭的火车票。
之所以晚上走,是为了节省时间,这样,第二天早上就能到,这样,白天去拜访老先生,晚上再坐火车回来,第三天早上就能到,但路上的时间只用了四十八个小时。
上边所说的这个呢……大家坐火车的时候可以尝试一下,嗯……
单说郭大纲,上了火车之后就开始休息,把细软之物都藏在了裤裆里,手机则是牢牢攥在手上。
晃悠了一夜,总算到了银岭,郭大纲醒过来,刚好下车。
出站之后,他打了一辆出租车,那司机一听去城外的山上,可算是高兴坏了,因为这可是个“大活儿”。
说起这个出租车来,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越是靠海的地方,出租车司机显得越坑,而临山的地方则不然。
单说郭大纲,凭着记忆指引着司机上了那天的山,总算找到了那天的篱笆小院和三间土房。
却不想,小院已经上了锁,土房的烟囱中,也没有冒出炊烟,嘿!
郭大纲琢磨着,没准老人上山砍柴去了,或者出去办事,他决定等一下,还给司机加了钱,一起在这等,因为他害怕万一老人不回来,自己还得走路下山。
果不其然,从中午一直等到天黑,老人都没有回来,无奈之下他只得下山找了家旅店,但是他给了出租车司机二百块钱,让他明天还来接自己。
这种大活儿,司机怎么可能不接,于是乐乐呵呵地就接受了。
可是第二天啊,还是这样,老人依旧没回来,嘿,这可真奇怪了,能去哪呢?
关键……郭大纲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呢……
干等着也不是事儿,最后他决定去派出所寻求帮助,于是就让司机把他送到了派出所,在门口讲明了情况,才被放进去。
一进门,跟各位警官叙述了情况,却没想到警察们一听这话,全都哈哈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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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问你!”
其中一小警察往前探身,乐么滋地问:“你说的这老头,住在城外山上,上山三十里左右,对吧?”
“嗯……”
郭大纲微微点头,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好像是,反正坐车下来时间也不短……”
“嘿嘿!”
警察乐么滋地又说:“那位就是靳先生,是个老艺术家了,政府对他都挺照顾的,他只是每年冬天在这住,春节就回家过年了!”
“噢噢,这样啊!”
郭大纲点点头,微笑着问:“那,您知不知道他家在哪啊?”
“国都啊!”警察吧嗒嘴说:“你啊,白跑了一趟!”
“国都……”
郭大纲耷拉着脸微微点头,万没想到,自己这一趟白折腾了,不过也好,最起码知道人家姓什么了。
又聊了几句,跟警察问了老先生的地址,郭大纲这才知道,先生叫靳繁森,是个老一辈的艺术家,擅长西河大鼓,山东快书,以及评书等多门艺术形式。
他本是江南人,却在动乱年代流落到北方,一直到现在,虽说知名度不高,但是在曲艺行里辈分很大,所以,即便是几个地方的官面上,也会对他有所照顾。
所以说,那次郭大纲遇难,刚好在山上碰到他,而且他老人家人性不错,给了这个不相干的后辈莫大的帮助。
了解清楚之后,郭大纲又赶忙回了国都,到了那边,连家都没回,直奔靳先生的住处。
这地方位于国都二环里,是一处热闹的高档公寓,路上车水马龙,高楼鳞次栉比,十分的繁华,跟银岭山上那冷清的篱笆院形成鲜明的对比。
按着警察给的地址,郭大纲寻觅着上楼,一直到了先生家门口,敲开门,里边站着一位中年妇女,看样子,顶多四十来岁,长的还行,皮肤不错,估计平时挺注重保养。
郭大纲一看,这准是先生的闺女啊,所以他赶忙一欠身,微微一笑,客气道:“大姐您好,我找靳先生!”
妇女一听这话,先是一笑,继而微微转身,朝里边喊:“嘿,老头,来个人说是找你的呢!”
“谁啊?”
里边传来靳先生的声音,继而是一阵脚步声,郭大纲赶忙立正站好,整理了一下衣服,眼瞅着先生就到了门边。
“哟,你小子啊,怎么找到这来了!”先生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问到。
再看他这一身衣服,嘿,跟山上那时候也不一样了,现在穿上了宽大的居家服,梳着大背头,脚下踏着名牌的拖鞋。
嘿,正所谓,话是拦路虎,衣服是瘆人的毛啊,行头一换,气质立马就不一样了,在山上的时候就像个山中老叟,但是到了这高档公寓中,还真有股老企业家的气质。
“先生,您好!”
郭大纲微微鞠躬,客气道:“我去了银岭找您,结果他们说您回国都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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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呵!”
靳先生又是一笑,伸出双手比划着说:“那行吧,进来吧,别在外边了,里边坐!”
“哎,好!”
郭大纲乐么滋地往里走,在先生的指引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好,先生则是给他端来了果盘和瓜子,并且吩咐那妇女去沏茶。
“先生,您瞧,这次我来的实在匆忙,也没给您带点什么!”郭大纲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
先生摆摆手,也不知该聊点什么,毕竟俩人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人家来了,不请进来坐坐喝杯茶,实在不是待客之道啊!
“我是这么想的……”
郭大纲乐呵呵地又说:“我呀,有个小茶园,叫泽恩社,就在国都这边,正月十五开箱,我想请您过去坐坐,然后一起吃个饭,您看怎么样?”
“嗯……”
先生点点头,说:“你也甭客气,都是江湖儿女,我帮你也是应该的,但是你这泽恩社我确实听说过,过去坐坐也未尝不可!”
“好,好!”
郭大纲赶忙答应,继而抱拳拱手又行一礼。
“嘿,你甭这么客气!”靳先生立马摆手,让他坐下。
这时候,中年妇女端着茶盘过来了,乐呵呵地放在桌上。
“谢谢大姐,谢谢,那个,您也甭忙活了!”郭大纲又笑着客气。
可靳先生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似乎是有点不乐意,郭大纲一见,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心说,这是因为什么呢?
妇女放下茶盘,微微一笑,继而走到靳先生身边,一手摸着他的脸颊,一手托着他的下巴,继而轻轻一吻。
好家伙,这可把郭大纲吓得一激灵,原本以为他们是父女,但是看这架势,不对啊,难道这是先生的小媳妇?年龄差距也太悬殊了吧!
“噢,不好意思,这位,应该是我大妈,是不?”郭大纲弱弱地问。
先生微微点头,一提到自己媳妇,他脸上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看来这老夫少妻也算是恩爱有加啊!
“好吧,不好意思了!”郭大纲又一笑,说:“到时候您二位一起去,我会来接您们的,今儿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站起身,有礼貌地鞠躬,先生也站起身,没什么多余的客气话,而是乐么滋地把他送出了门口。
一下楼,郭大纲心中满是疑惑,这个靳先生,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他说过,自己已经七十六岁了,但是他媳妇也太年轻了,俩人在一起看着也不搭调啊!
一边疑惑着,他就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可输入了靳先生的大名,按下搜索键之后,竟然什么都没查到。
也不能说是没查到,只是没找到任何关于他作艺的资料,只在一个关于军事的网站上看到了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但是不确定是不是他。
但是这位是个战斗英雄,资料里写的还挺细致,说他是南方人,战争后流落北方,这,跟靳先生的经历还有点像啊!
郭大纲也觉得纳闷,但是基本确定了,这位绝对是个神秘高人,正所谓,与高人岂可交臂而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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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郭大纲给张潇涵讲了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张潇涵一点都不意外。
她说,在郭大纲身上,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足为奇,因为他的经历已经够瞧的了。
接下来的几天,郭大纲他们除了给师父以及几位老先生拜年,就是在家宅着,春节期间,哪都是人,出去玩也没啥意思。
郭大纲在网上买了不少的书籍,足足两大箱子,什么《二十四史》,《资治通鉴》等古书,还有不少近代名家的小说,以及各种民间故事话本。
在家闲着,不如看书,虽说好多东西他也看不懂,但还是要硬看,好在家里有张潇涵,有什么不懂的,她还能答疑解惑。
不过郭大纲带着金丝眼镜捧着书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样子,还真让张潇涵有点受不了!
“哎,中午了,做饭去呗?”
张潇涵靠在沙发上,端着手机,用脚轻轻在郭大纲腿上踢了两下。
“啊?”
郭大纲这才从“黄金屋”中回过神,摘下眼镜,微微一笑,伸手就把身旁的张潇涵揽入怀中。
“怎么,饿了啊?”他温柔地问。
抬眼一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不知不觉中已经看了一上午的书,而张潇涵坐在他旁边,玩了一上午的手机。
“行吧,那我就做饭去!”
郭大纲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迈步就往厨房走。
张潇涵摇摇头,笑着打趣道:“真不明白,你一个说相声的,看什么二十四史啊?”
“嘿!”
郭大纲连忙转身,一脸严肃道:“切……不明白就对了!”
他抬手在肚子上拍了一下,上边的赘肉微微颤抖。
“说相声的肚儿,杂货铺儿!”
他一本正经地说:“干我们这行的,什么都得了解,什么都得学,你以为就光屏嘴说那么简单啊,真是的!”
“哎呀,行啦,行啦!”
张潇涵嘟起嘴,卖萌似的说:“我错了,您快做饭去吧,啊!”
“好,把昨天的饭热一下就行了呗,我记得还有排骨和大虾呢!”郭大纲一边说着,再次转身,可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谁啊?”
张潇涵侧头问了一声,可并无应答。
“谁?”
郭大纲也问了一声,可门外依然沉寂。
“嘶……”
郭大纲一皱眉,心说,不会张子真派人找到家里来了吧,奶奶的,刚过完年就不消停,到这来找不痛快啊?!
想到这,他义愤填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侧耳听了听,还挥手告诉张潇涵不要动。
郭大纲侧身靠在门上,耳朵贴着门缝儿听,张潇涵则是往门口的方向倾身,手里不由自主攥紧了桌上的马克杯。
唉……这就体现出了老小区的缺点,防盗门上没有个猫眼,想看看来的人是谁都不成。
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寂静了,门里和门外,仅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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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来,郭大纲一咬牙一跺脚,“唰”一下子就拉开了门,而张潇涵则把手中的杯子举过头顶,做出投掷动作。
说起来,两个善良的人,因为得罪了别人,在有人敲门的时候表现的跟做贼的似的,这可能是一种悲哀,是华国所有人的悲哀。
门打开,郭大纲一愣,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张潇涵见他这样,立马一翻身趴在沙发上,双手扒着扶手,就好像一个藏在战壕里的士兵。
“嘿,郭班主,您好!”
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子真的徒弟马三帅,外号三摔,他可以说是张子真的爪牙了,前段时间因为毁坏了郭大纲的小剧场被判了半年监禁,可现在刚三个多月,怎么就出来了?
郭大纲看着他,心里不住打鼓,先不管他怎么出来的嘿,单说他到这来,肯定没安好心思,一定是来报仇的啊!
“你,你……”
郭大纲指着他,说话有些磕巴。
“嘿,你别紧张!”
三摔微微一笑,抬手在自己的大光头上摩挲两下,说:“这不是过年了嘛,我来看看你,顺便也看看我师妹,那个,这你收下!”
说着,他一猫腰,从地上拎起来好多个礼盒,身子前倾,把礼盒放在地上,可没得到郭大纲的允许,不好意思进门。
“你不是判了半年嘛,怎么现在就出来了?”郭大纲狐疑地问。
“哎呀,在里边表现好呗,所以年前就放出来了,那个……不请我进去坐坐?”三摔乐么滋地说。
“坐……”
郭大纲思索,要不要请他进来呢,万一他不安好心可怎么办,这厮五大三粗的,嗯……
可三摔很实在,一听他嘴里说出“坐”这个字来了,立马就迈步往里走,一进屋,就见张潇涵半靠在沙发上,摆出“炸碉堡”的姿势,活脱脱一个“玉米投手”。
“师妹,你,你干嘛啊?”三摔皱眉问到。
“没……事啊……”张潇涵呵呵笑了两下,放下手里的马克杯,她知道,无论如何三摔是不可能伤害自己的,但是万一真找郭大纲寻仇,那她也无能为力咯……
“噢,那个,郭班主也过来坐啊!”三摔转过头朝郭大纲挥手,此时郭大纲正贴在墙上,像个壁虎似的。
“好,好!”
郭大纲应了两声,慢慢走到桌边,坐下之后,心里还在琢磨,他觉得三摔不是个简单的人,这次来,肯定有原因!
而且他一进门也太客气了,这可不像他平时的作风啊,以往这家伙多狂啊,现在可好,像个温驯的老猫。
“那个,小涵啊,你去沏点茶吧!”
郭大纲微皱眉头,对张潇涵摆手说到,其实平日里他也不敢支使张潇涵,今儿当着外人,头一回!
“噢,好!”
张潇涵笑着应答,继而起身行动,由此可见,她是个明理的姑娘。
眼瞅着张潇涵进了厨房,郭大纲长长叹了口气,继而眯缝眼睛瞅着三摔。
“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反正是我把你送进去的,有什么怨气,尽管冲我来,跟小涵没关系,跟我泽恩社老少,也没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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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郭大纲如此具有男子气概的一番话,三摔不禁仰头大笑。
正赶上张潇涵在厨房里端着茶壶出来,不禁被他吓了一大跳。
“郭班主,您多虑了啊!”
三摔乐么滋地说:“我马三帅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啊本来上次的事就是我的错,我怎么还能找您报复呢,奈何那次我也是受张子真所托,帮他办完,我俩就断绝师徒关系了!”
“什么?”
张潇涵诧异地问,不禁提高了音调。
“是这样的,师妹!”
三摔深吸一口气,确定地说:“我帮了师父不少,可他越来越不像话了,三番五次加害郭班主,我实在受不了,所以,在他找我干这事之前,我就说了,再帮他一次,就跟他断绝关系!”
说完,他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愧疚,继而双手放在腹前,深鞠一躬,久久不抬头。
“郭班主,我在这给您赔礼了!”他一本正经地说。
“哟,您这……”
郭大纲赶忙站起身,伸双手把他搀扶起来,继而呵呵一笑。
“三摔啊,你也甭这么客气了,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郭大纲微笑着,叹气道:“唉……老话说得好,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既然你已经不在张子真那了,倒不如……”
说着,他转头看了张潇涵一眼,却发现张潇涵皱着眉头,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哎,你会说相声嘛?”话锋一转,郭大纲又乐么滋地问。
“我……其实我有工作,说相声只是爱好!”三摔皱着眉头,略带:不好意思地说。
“行!”
郭大纲又点点头,认真地说:“如果你诚心悔改,那么,以后再想去说相声的时候,就来泽恩社,现在我们有两个小剧场,演员并不是很多,所以,你可以随时来玩票!”
“哟,真的吗?”
三摔一听这话激动坏了,差点从地上蹦起啦。
在他眼里,只有泽恩社那种模式才叫相声啊,面对着那么多热情观众,不知道要比面对着生冷的机器强了多少倍。
作为一个真正的相声爱好者,他是打心眼里佩服这种演出,如今竟然能够接到郭大纲的邀约,虽说人家可能只是客气两句,但三摔是个实在人啊,自然会满口答应。
“好!郭班主!”
三摔挺直了腰板,伸出手在胸脯上拍了两下,激动地说:“那我以后就跟着你干了,也甭给我钱,我不缺钱,就想好好说相声,您看行吗?”
“行,我许给你了!”
郭大纲认真地说:“你可以去长天茶馆那边演出,也帮我带带学员们,行吗?”
“好啊,太好了!”三摔乐呵呵答应。
其实郭大纲这也是客气话,要知道,他手下的学员基本上都很有本事,甚至比三摔还要强不少。
不过呢,三摔是张子真的弟子,虽然断了关系,也还有这么个身份,辈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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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看,张子真的弟子,张子真搭档的外孙,都到了郭大纲的手下,看来,这一场争斗即将落下帷幕了,胜负,好像已经分晓。
“行,那就这样吧,我刚要做饭,要不留下吃点?”郭大纲又客气道。
“好啊,好啊!”三摔笑呵呵答应。
这人啊,太实在了,郭大纲只是说句客气话,他又满口答应下来,这下子,总不能再把他给赶走啊!
“那,那行吧,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去做!”郭大纲呲着牙说到。
他在外混了这么久,这么实在的人还真少见,说好听点叫实在,说难听点,这就是上辈子的蛤蟆,这辈子的长虫,两辈子没眼眉,看不出个眉眼高低。
“嘿,我帮你做吧,甭客气!”
三摔又呵呵一笑,继而跟着郭大纲走到厨房,一个跨步越过他,直接上前打开了冰箱,什么都不顾,自顾自往外拿东西。
……
三摔一个人就吃了郭大纲他俩三天的饭,当然,这也算不了什么,就说他这人,太实在了!
送走了三摔,郭大纲继续看书,出租屋里的空气再次恢复了宁静。
可是他这宁静,另一边有人激动,那就是张子真,这老小子可没闲着。
他知道三摔出狱,也派人去找了,可三摔根本没理他,而是投入了郭大纲的怀抱。
这就够他上火的了,虽说三摔没什么本事,相声说的不怎么样,可是他有钱啊,曾经张子真出国演出,全靠三摔赞助,这一次,老小子算是失去了一个大“金主”。
但是呢,他招收了一个新的学员班,全是半大小子,最大的不过十九岁,这就是他培养的“新势力”。
因为他觉得之所以郭大纲受欢迎,无非是因为他年轻,说的段子都比较时髦。
殊不知,郭大纲受欢迎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年轻啊,而是因为他传统艺术方面的积淀。
不管是老段子还是古曲,郭大纲都能表演,这就是优势,而且在小剧场里,把这门传统艺术回归本真了。
而张子真从来都不会顾及这些,总以为自己坚持的才是对的,其余的,都不理会,这怎么能行呢!
新年晚会刚结束,他就赶忙召回了学员们,大家聚在一起,天天就是开会。
这个学院班还是隶属于他们文艺团,授课老师呢,也就是张子真和他的弟子们,所以嘛,也就没什么东西可教,毕竟这群人除了咋呼,什么都不会。
天天开会的内容呢,就是创新,然后再骂郭大纲两句。张子真就希望自己对郭大纲的仇恨能够传达下去,然后斗争到底。
毕竟他是赶上过“斗争年代”的人,似乎更知道该怎么斗,怎么坚持。
……
“哎,别看书了,跟你说点事”张潇涵一边说着,又伸脚在郭大纲身上踢了两下。
“哎呀,你干嘛啊!”
郭大纲皱着眉头,放下书,不乐意地问:“别老用脚踢我行吗,弄得我一身汗脚味儿!”
“瞎说!”
张潇涵一撇嘴,傲娇地说:“先不说这个,聊点正经的!”
“什么?”
“我,我想带你回家看看我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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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不用,我见过!”
郭大纲呵呵一笑,略带讽刺地说:“您父亲可是跟我太熟了,要是没有他老人家,我早就火了啊!”
“哎呀,你够了!”
张潇涵眉头一皱,不乐意道:“咱好歹得回去看看,我也不是因为什么,就是告诉他,咱俩已经在一起了,以后的事,让他自己看着办呗!”
“这……”郭大纲又是一笑,不知该说点什么。
张潇涵则是往前抢了两步,抓住他的双手,撒娇似的说:“哎呀,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没准,他知道咱俩在一起,还会对你手下留情呢!”
“哼……”
郭大纲一咧嘴,无奈地说:“亲爱的你放心,你爸那性格,知道了咱俩在一起,恨不得撕碎了我呢,还有,我郭大纲行的正,走的端,也不用谁对我手下留情!”
“嘿!”
张潇涵一咧嘴,瞪着眼睛,假装生气地问:“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去不去?”
“不去……”
“到底去不去?”
“我……”
郭大纲看张潇涵好像有点生气了,立马就心虚了下来,继而无奈道:“去,去还不行啊,真是的!”
……
傍晚,张潇涵带着郭大纲回到牡丹园别墅,郭大纲穿的挺精神,颇有“新姑爷上门”的架势,但他知道,张子真不会欢迎自己的。
因为夏利车报废了,所以他们只能打车去,要知道,那样的高档别墅区,是不允许出租车随便进入的。
所以他们只能在门口下车,手拉手往里走,可郭大纲先拉着张潇涵到了师父家,可能是他心里没底,所以想找师父问一下这段时间张子真的情况吧。
赵文也是天天宅在家,主流相声越来越不景气,而他也不愿意在春节期间上电视台裹乱,所以就在家呆着呗。
奈何两个女儿都在外地工作,没能回来陪他过年,才五十多岁,他就已经成了“空巢老人”。
虽说春节期间给他拜年的人不少,但有几个能谈心呢,所以,这个优秀的相声表演艺术家,在最热闹的华国传统节日中,总会感受到孤独。
所以,今儿郭大纲以来,他老人家表现的特别热情,不光是冲着郭大纲,更是因为他带张潇涵来了,而且俩人已经宣布关系了。
正所谓,师徒如父子,郭大纲带着女朋友来拜访师父,就跟带着媳妇回家看父母是一样的。
所以赵文也挺开心,所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准备出来了。
而且这二位来的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拿,临走的时候赵文还把那一箱箱的礼品往他们手上塞,郭大纲本想不要,可师父说了,大过年的去张子真那,还是拿点东西好,这样显得礼貌。
如果他不要,那就是他的事了,但是必须得把礼数给顾全。
就这样,郭大纲才勉强收下,跟师父告别,才拉着张潇涵的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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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将近下午五点,刚才跟师傅聊的有点high,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但是,眼瞅着就要到自己家门口了,张潇涵突然又有些畏惧,毕竟已经两年没回家了,也不知父亲怎么样了,唉……
到了门口,她让郭大纲先在门口等着,自己先进去看看,免得这二位一见面就掐起来,唉……看似不怎么样,其实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张潇涵心情复杂,迈步上了台阶,一点点往里走,到门口,先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谁啊?”
里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张子真,声音有些沙哑,估计是感冒了吧。
“我,我回来了!”
张潇涵冲着门里喊到,连声“爸爸”都没叫。
可张子真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再怎么样,当父亲的,女儿的声音怎么也不会听不出来啊!
就听着门里他的脚步声一下子加快,防盗门“哗”一下子就打开了。
门里的张子真显得沧桑了不少,两鬓也有了些许的白发,其实他比赵文年龄还要小一些,只是操心的事太多了,所以显老。
“呀,闺女啊,你,你可回来了!”
张子真站在门旁,激动地无以言表,一个劲地搓手,可能是有些紧张。
“嗯……”
张潇涵微笑着点点头,继而迈步往里走,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霉味,放眼一看,嘿,原本奢华的大别墅,此时竟然像一个垃圾站。
估计是好久没人收拾了,张子真自己住也不打扫,屋子里的地面上和各种家具上都落了一层土。
门边的墙角原本有个垃圾桶的,但此时已经被各种垃圾给埋没了,地板上除了土还有油渍,水痕,茶几上放着一摞摞空的买外盒。
“哟,您这日子,可过‘整’了!”张潇涵一咧嘴,略带讽刺地说。
“嘿嘿……”
张子真笑了笑,抬起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你不在家我也无心收拾,如果你搬回来,我现在就叫家政公司,很快就收拾完的,很快!”
“不用……”
张潇涵咬了咬嘴唇,轻声说:“我来,是给你介绍一个人的!”
说完,她走到门口,打开门朝外边挥挥手,躲在门边的郭大纲立马拎着礼物往里走,只是他低着头,似乎有点不敢看张子真。
“嗯?”
张子真一见他,眼珠子立马就瞪起来了。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小黑胖子是唯一能够激起他强烈情绪的人。
“你,你带他来干什么,来给我添堵吗?”他皱着眉头,对女儿质问。
张潇涵摇摇头,轻声道:“我说了,我只是想给你介绍一下他,没别的意思!”
“你这是在打爸爸的脸啊,我……”
张子真一边说着,抬起手在脸上重重地拍了好几下,一见郭大纲,他仿佛犯了精神病似的。
“他……是我男朋友……”张潇涵又说。
“你说什么!””
张子真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眼睛里都快瞪出血来了,他就知道,女儿跟这小黑胖子合租准没好事,还,还男朋友,这日子没发过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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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TM的!”
张子真气急败坏,抬起脚狠狠踹在茶几上,上边那一大摞餐盒全都掉在了地上,里边的菜汤儿,剩饭,洒了满地。
“奶奶的!我招谁惹谁了,你个小黑胖子!”
他往前跨了两步,到郭大纲对面,抬手就要打,可张潇涵一见情况不对,立马闪身到郭大纲身前,张开双臂把他护在身后。
'“哎?哎!”
张子真见状,沉沉叹了口气,举起来的手又收了回去,继而连连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好啊,好!”他仰着头,近乎绝望地喊到。
“我希望,以后您能手下留情,毕竟,您若还认我这个女儿的话,以后跟他也是一家人!”张潇涵看着父亲,轻声说到。
“一家人?”张子真一瞪眼,咬着牙问。
“对,不管你认不认,反正我选定了郭大纲!”张潇涵微微侧头,肯定地说。
“你们给我滚!”
张子真呲牙咧嘴地喊到,他瘫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全身发软,四肢无力,女儿带给他的消息,对他来说,可算是莫大的打击。
“您没事吧?”
张潇涵往前凑了两步,倾身问到。
张子真喘着大气摆摆手,脸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你别理我,让我静静,我得消化一下,怎么,你们俩合租还是租出事了来吧,我,我就不该让你住外边啊!”他懊恼地说。
张潇涵微微叹气,轻咬嘴唇道:“也不是出事,反正我就觉得他这人还挺不错的,你恨他无非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但这并不代表生活中不能相处啊!”
“你快得了吧!”
张子真摆摆手,气呼呼地说:“看到这小黑胖子我就受不了啊,我……”
“行了,您别说了!”
张潇涵摆摆手,又说:“我带他来,无非就是让你看看他,通知你一下,也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既然这样,那我们先走了!”
说着,她转过身,拉起旁边低着头的郭大纲的手。
她看出来了,至少短时间内父亲对郭大纲的看法不会改变,而且现在说的话也不好听。与其在这受窝囊气,还不如把他给晾起来呢!
想到这,她拉着郭大纲就往外走,郭大纲则是把拎来的礼品都码在了地上。
还没等这二人走到门口,张子真就从沙发上蹿起来了,把地上的礼品全都踢开了,有些东西里边是玻璃瓶,碎了之后,里边的液体横流,屋子里更闲的墨迹了不少。
郭大纲想回过头看看,可张潇涵紧紧拉着他,一直赶往外走,不让他回头。
张子真追到门口,看女儿拉着“仇人”,在夕阳下顺着甬路越走越远,他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再看看门口堆积着的枯叶,前方路边早已干枯的行道树,此情此景,心境怎么能不悲凉!
想来,张子真也是一代相声名家,他生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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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个时候的相声啊,似乎并不是那么纯粹,它只属于那个年代。
正所谓,一路玩意儿惊动一路主顾,一路宴席款待一路宾朋,属于他的时代,似乎已经过去了,当今的观众,需要最纯粹的相声,也需要最纯朴的演员。
……
“数九寒天冷风嗖,转年春打六九头,正月十五是龙灯会,有一对狮子滚绣球……”
正月十五,泽恩社在落春茶园开箱,开场板儿是由高风唱的,这段叫做《十八愁》。
另一边的长天茶馆也没闲着,作为“推新人”的舞台,也在这个节日里开始演出,由刘先生和吕青带队。
好在第一批的学员基本功都比较扎实,算得上“带艺投师”,所以说,稍微一经调教就能上台演出了。
这里的“上台演出”,指的就是上去之后说的对路子,不至于被观众们轰下来,但要真的能在舞台上站住脚,学会舞台经验,那还得历练。至于成名成腕儿,那还是很遥远的事情。
有的演员说了一辈子,学了一辈子,都还只是演员,不是角儿,也不是腕儿,挑不起大梁。
用郭大纲的话来说,只有在某一天,把你的名字贴在外边,有观众认同,花钱买票了,这才叫成名,这才叫角儿。
为什么过去的角儿都叫“老板”,就是因为把他的名字贴在外边就有人买票来看他,因为有他,整个班子的演员都能吃上饭,所以人家是老板!
单说这次的演出,依旧火爆!
不知为何,在郭大纲的带领下,人们对相声的关注度越来越高,所以,郭大纲的小剧场里,场场都是爆满。
人们都迷醉在他的段子中,这传统艺术也因为大家的关注而变得新潮。
其实单就相声门艺术来说,再新也新不到哪去,无非还是两个人,两张嘴,一张桌子四条腿。
可是,当所有人都去听相声的时候,这门艺术就成了一个新的潮流。
人人关注人人捧,老活新说滋味多。
由此可见,观众是真正的衣食父母,再有本事的人,还是得靠大家捧着,不然的话,坐的只能是冷板凳。
可是有些演员偏偏认识不到这一点,总以为自己身居高位,就能给别人上课了,唉……这些人,是一个行业的悲哀。
再说这次演出,郭大纲如约请来了靳先生和他的夫人,这老两口子乐乐呵呵地就来了。
因为观众多,演出太紧,郭大纲也没来得及把这位先生给大家介绍一下,一直到演出结束,他亲自送二位走了,爱凑热闹得方先生突然凑过来。
“班主啊,那老爷子谁啊?”方先生眯缝着小眼睛问到,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似的。
“啊?”
郭大纲一笑,满不在乎地说:“老爷子,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啊,怎么,你认识?”
“不,倒是不认识,可就是看着眼熟!”方先生咂舌到。
“怎么个眼熟呢?”郭大纲问。
“这……”
方先生一笑,摆摆手,说:“我就随口一说啊,那位先生,莫不是姓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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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郭大纲一诧异,好奇地问:“这么说,您跟那位先生还是认识啊,快给我讲讲,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方先生一撇嘴,卖关子似的说:“我小时候看过他的演出,那时候他说相声,说书,唱西河,还有山东快书,这可是四门抱的艺术家!”
“是吗?”郭大纲又问。
“当然!”
方先生一眯缝眼睛,故作神秘地说:“要知道,论起说相声,他跟我同辈,倘若说起西河大鼓,他比我爸爸辈分都高!”
“啊?”
郭大纲呵呵一笑,难以置信地说:“您父亲都已经属于大辈了,怎么,靳先生还……”
“还高!”
方先生撇嘴道:“你能跟他认识,算是你的造化啦,有空的时候就多去拜访一下吧,没准,还能学到什么真本事呢!”
说完,他转过身收拾东西,郭大纲则是细细咂滋味,确实,这位靳先生看着就不像一般人,有空的时候还真得去拜访一下,如果能把他老人家请到泽恩社,那就又有噱头了!
就算请不来,多跟他交流一下,也能长学问啊!虽说方先生说话云山雾罩,但他很少夸人,能对靳先生做出如此高的评价,就说明这绝对是个能人!
……
大家收拾完东西,陆续离开,郭大纲亲自打车把高风送回住处。
要知道,郭大纲自己还住着破旧的出租屋,可是给高风租了高档公寓,他自己蹬自行车上班,却天天让高风打车,他给报销。
说起来,可着全天下都没有这么好的老板了吧!
其实郭大纲也很高风说好了,也就管他前三个月,三个月过去之后,想必他手里就有了一定的存蓄,到时候他就要自己租房了。
这样做,既是为了锻炼他,也是怕别的演员有闲话。郭大纲也不傻,大家的情绪,他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其实别人都没事,几位老先生不计较,徐天玩心大,不在意,方越多和一众学员们呢,平常心,而且郭大纲控制的住他们。
唯独吕青,要知道,他是跟着郭大纲一路打拼过来的,那时候在小底商,破旧的弹簧床上演出的时候就有他。
可现在,他仍然住在剧场中,连个房子都舍不得租,郭大纲也没给他安排。
当然,郭大纲自己也有所反思,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也想给他找个房。
但是,现在吕青是在泽恩社里除了他之外,收入最高的演员了,这点小事理应他自己解决。
唉……当个领导,难免有时候左右为难啊!
今天是高风在泽恩社的首秀,虽说不算是惊艳全场,却也能让人回味悠长。
郭大纲早就看出来了,高风这孩子基本功扎实,为人也稳当,说起相声来中规中矩。
这样的人啊,似乎并不容易火,但绝对有着成角儿的潜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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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稳,所以不容易火,但是,也是因为稳,一步步才能走的很扎实,等着到了一定年纪之后,体现出来的就是大师风范。
……
单说郭大纲,回到家之后,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的都是靳先生。
说起来啊,像他这个年纪的大小伙子,基本上都是躺在床上想姑娘,唯独他,晚上想老头,这可真够与众不同的。
其实他想的就是靳先生这人的经历,银岭警方说过,他打过仗,后来流落到了北方,方先生又说他在西河大鼓界有着极高的辈分。
这老头看似没溜儿,实则不简单啊,倘若真能跟他熟悉一下,那得是多好的事啊!
想了半宿他才睡着,唉……怪不得他跟张潇涵合租一年多才终于在一起啊,此时此刻张潇涵就在他的隔壁,他都不知道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竟然躺床上想老头儿想了半宿。
唉……
转天一大早,郭大纲起来收拾一下自己,洗脸刷牙,刮胡子,最后用刮胡刀刮一下头顶上的四周,只留下中间那一片菱形(◇)。
收拾利索了,他赶忙就出门了,蹬上自行车,直奔靳先生家。
他估计啊,老年人一半没什么觉,早早就能起来,所以他就想着早点去,多聊会也不耽误下午的演出。
却没想到,到了人家家门口一敲门,里边竟然一点回声都没有,估计是还没起来,所以他就坐在楼梯上等着,隔十几分钟敲一次,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半,才有人应门。
开门的还是靳先生的夫人,那个比他足足笑了三十岁的女人。
郭大纲倒是很客气,站在门外,微微鞠躬:“大妈您好,我找靳先生。”
夫人一听,无奈地笑了笑,估计是被他叫做“大妈”有点不乐意,但是人家很有涵养,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反而乐么滋的。
“快请进吧,先生在书房!”
夫人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把郭大纲迎进屋中。
郭大纲依旧笑呵呵的,换了拖鞋,赶忙就进了书房。
里边,靳先生坐在窗边,一米阳光照射进来,他黑白相间的头发泛起一层薄光。
他手里捧着平板电脑,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的眼睛,看这样是在查资料,俨然一副老学究的架势啊!
郭大纲不忍打扰,只得恭恭敬敬地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先生,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终于听到先生口中微微沉吟起来。
“鱼香肉丝,腰果鸡丁,松仁玉米……”
他念叨着一抬头就看到郭大纲了,继而转头又说:“多了个人,那就再来个水煮肉片吧,来一盆米饭!”
郭大纲不免觉得有些尴尬,还以为先生在查资料,原来丫在订外卖啊!
“呼……”
靳先生关上平板电脑,放在一边,继而揉揉肚子,说:“唉……饿死了……对了,你小子怎么来了,该不会就为了蹭饭吧?”
“我……”
郭大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先生说话是真噎人。
“先生,我七八点就来了,一直到现在才敲开门,您,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撇起嘴,委屈地说。
靳先生仰起头,大笑道:“哈哈……跟你开个玩笑吗,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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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是这样的!”
郭大纲微微一笑,摆摆手说:“第一次见是偶然,您帮了我,第二次我是为了报恩,特地拜访,今儿是第三次登门,我是慕名而来!”
说完,他抱拳拱手,一本正经地又说:“辛苦,辛苦您呐!”
“哈哈……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
靳先生眯缝着眼睛,摇摇头说:“可惜啊,现在哪还有江湖啊,你也别说这套话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我……”
郭大纲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位先生会什么艺术还没见到呢,不过他这噎人的本事可是真大啊,三句话,能怼回去两句半。
“我就是听人说您会说书,我之前也学过,但是想让您帮我归置一下!”他撇着嘴说。
“噢……这事啊!”
靳先生呵呵一笑,咂舌道:“小伙子,你的演出我也看过,凭心而论,我水平还真不一定如你,要拜师啊,还得找名师,我这个,算不了什么!”
“可是我觉得您不错,跟那些先生们不一样啊!”郭大纲又说。
“嗯……可能吧……”
靳先生又一笑,继而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书架旁边,从上边抽出一个线缝的本子,跟新华词典那么厚,但封皮是自己用手写的,没有汉字,就有一个阿拉伯数字“3”。
“这是我之前整理的一套短篇评书,你先拿回去看吧!”
说着,先生把本子递给郭大纲,他接过来打开一看,嘿!
里边都是毛笔字,工工整整的蝇头小楷,写的倍儿好看,他也不懂书法,反正就觉得写的工整就是挺好看的。
“这本书叫《白宗巍坠楼》,虽说是短篇,但是想说好了可不容易,上边我有标注,你回去看,过几天得空回来给我说说,我看看你这孩子值不值得教!”靳先生眯缝着眼睛,故作傲娇地说。
“啊?好吧……”郭大纲无奈地说。
紧接着,他还想再问点别的问题,可是突然想起了门铃声,靳先生赶忙摆摆手。
“行啦,外卖到了,咱先吃饭吧,呃……记住喽,以后再来,别敲门,这门是隔音的,直接按门铃,懂吗?”先生又说。
“呃……好吧……”
郭大纲这个尴尬哟,先生的嘴确实很毒,说出来的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接的住的,不过他人还不错,十分热心肠,虽然嘴上常说再无江湖,再无义气。
实则,他的所作所为,是最讲究江湖义气的。
正所谓,嘴不饶人心必善,心不饶人嘴上甜,跟靳先生的接触,让郭大纲感受良多,似乎确定了某个方向似的。
先生引着郭大纲出了书房又进厨房,夫人已经把饭菜都给摆好了。
郭大纲是真没想到,自己来找人家求教问题,不单是空着手来的,还要蹭人家一顿饭再走。
先生自然是满不在乎,热情的招呼着他坐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一个劲往他碗里夹菜,俨然一个忠厚长者。
靳先生叫了一盆米饭,而他和夫人每人也就吃了一小碗,剩下的全让郭大纲给包了,好在郭大纲表现的也挺争气,全给吃完了。
饭后闲聊,靳先生又问起了郭大纲的师承,当郭大纲说出自己师父是赵文的时候,先生竟然呵呵一笑,并没有多惊讶。
要知道,倘若搁一般人,怎么也得夸上两句,可他竟然没有一丝波澜,由此就可见他跟别人的不同之处了。
一直聊到下午两点,郭大纲这才告辞,赶往小剧场。
的确,现在来说,小剧场的演出显得有些乏味,即便再创新,也就那么回事了。
虽说观众们不嫌弃,但演员们都觉得没意思。尤其是郭大纲,作为班主,作为一个真正热爱曲艺的演员,他更觉得要多学习,多思考。
要知道,在过去撂地演出的时候,一位艺人会个四五十段就了不起了,这四五十段他就能说一辈子。
可现在,因为网络发达,恨不得今天刚演出的段子,演完之后用不了俩小时就会被人上传到网上,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不到一个礼拜就成了老段子。
说起来,郭大纲和徐天从认识到现在,两三年的时间,说的传统相声和创编相声加起来,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了。
但这还是不够,所以郭大纲才想学评书,虽然泽恩社里已经有一个说书的方越多了,但是,这个方越多还是太规矩,人气也不算特别高。
现在关注度最高的还是郭大纲,他觉得如果自己开始说书,那一定不一样。
而且,现在落春茶园小剧场日常的演出是下午三点到晚上六点半,然后七点到八点半是方越多一个人的评书时间。
但是,长天茶馆那边没人说书,郭大纲想的也是自己练好了评书之后去那边,那边人少,方便练手,其次,这也是增加收入的一个办法。
不知从何时开始,郭大纲就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缺钱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可以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钱,固然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其作用仍然是超乎想象。
好多人总说,不为钱,说的是事儿,可到最后说来说去,还是钱的事。
这些日子,郭大纲除了演出就是看靳先生给的这个手抄本。
上边写的实在是太细致了,从每句话的语气,声调,到每个点要注意什么,一一都列举了出来,对于艺术,先生还是认真,很严谨的。
不到一个礼拜,郭大纲就把这一本犹如字典厚的话本看完了,自己在家让张潇涵抽查,随便挑章节,让他给讲。
终于觉得不错了,周末上午他再次赶往靳先生家,却没想到,按照本子上原原本本给他说了一遍之后,先生竟然嗤之以鼻。
“怎么啦,先生,我完全按照您的本子说的,有什么错吗?”郭大纲疑惑地问。
“哈哈,已经错了啊!”
靳先生笑着说:“难道你的启蒙老师没教过你吗,评书这东西,一定得是自己的,你完全按着我的说,简直就是不伦不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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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郭大纲十分诧异地抬起头,要知道,一路走来,有夸的,有骂的,可是还没有谁用“不伦不类”这个词来说自己。
“我说,不伦不类!”
靳先生再次重复,继而呵呵一笑道:“咱俩的音色不一样,语速也不一样,有些点我说出来是包袱,可你说出来就未必有意思,懂吗?”
“懂……懂!”郭大纲低头作答。
“呵呵……”靳先生一咧嘴,又挖苦道:“赵文这小子挺有风格的啊,怎么教出来的徒弟这么木讷呢?”
“呃……”
郭大纲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
靳先生撇撇嘴,又说:“不过你能一个礼拜把这故事说出来,就算不错了,回去整理一下,之后再来吧!”
“好,好!”郭大纲满口答应。
……
从先生家出来,郭大纲挺失落。
靳先生哟,要求还是挺严格的,怪不得没有徒弟,估计都被他给气跑了也就郭大纲脾气好,不然的话也早就翻儿了。
没办法,既然人家那么说了,就按要求去做呗,其实啊,靳先生之所以对他严格,是因为没拿他当外人,虽说没有师徒之礼,只是平常的请教,但人家是用心了。
在外边吃点东西,郭大纲又回到了小剧场,离老远就见剧场门口停着一辆加长的凯迪拉克,上边还插着澳联的小旗。
不用说,一定是老詹来了!
这位老詹,不是别人,正是澳联国驻华国的文化交流大使,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郭大纲,见识了原汁原味的相声,所以一直想请他们到澳联演出一次。
原本上次的机票都订好了,可因为郭大纲“滇南老方”而被限制出境了,所以大家都没去成,白忙活了一通。
但是人家说了,一定会再回来,一定会带领他们跨过演出一次,更何况,澳联有着不少的华国移民,曲艺到了那边,也应该会有市场的!
没想到他真来了,而且来的这么快!
郭大纲见到凯迪拉克之后立马就激动起来,继而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进去一看,嘿,老詹正坐在椅子上,左手热茶,右手攥着白萝卜。
这吃法还是郭大纲教他的呢,萝卜就热茶,气的大夫满街爬!
“詹姆斯,你,你怎么来了啊!”郭大纲激动地喊到。
老詹这才回过头,一见郭大纲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继而呵呵一笑,嘴里嚼碎的萝卜直往外喷。
“哟,郭,你终于回来了,哈哈……”
说着,他一边抹嘴一边往前迎,到了郭大纲进前,微微欠身伸出手。
郭大纲极不情愿地跟他握手,因为他手上都是萝卜汁,这个外国大使,也太没品了吧!
“怎么,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郭大纲眯缝着眼睛,试探地问。
“当然啦!”
詹姆斯抽回手,情绪十分激动,比比划划地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再次申请了,你们能去澳联演出了,要知道,是个大好事吧?”
“嘿嘿……”
郭大纲点点头,只觉得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起来,而且身体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他就知道老詹来就是因为这事,幸福来的实在太突然了。
要知道,带着团体出国演出,不管对一个什么类型的院团来说,这可都是莫大的荣誉。
这种情况下,钱不钱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大家对这种艺术形式的认可,要知道,全华国还没有任何一个相声演员和团体受邀到国外演出过,之前那些演员去过,基本上都是自费或者拉赞助,唯有郭大纲这次,“含金量”显得高一些。
“怎,怎么啦?”老詹见郭大纲有些走神,立马关切地问。
“啊,没事,我很高兴啊!”郭大纲强装淡定地说。
“好啊,那你定个时间吧,然后报一下人数!”老詹又说。
郭大纲点点头,略加思索,问:“行,我们一共十三个人,能全去吗?”
“可以!”
老詹点点头,撇嘴道:“这次其实给了十五个名额的,食宿,交通全免费,要是有什么朋友家属的,也可以带上,对了,带上你女朋友啊!”
“好!”郭大纲笑着点点头。
他俩在这说话,吕青就在一边听着,一想到自己终于能出国了,他也很高兴,刚才詹姆斯来的时候他问了半天,人家都没告诉他。
下午,郭大纲提前把大家都召集了过来,等宣布出又要出国的时候,小剧场里的各位演员炸了锅,唯独刘先生闷闷不乐。
平日里郭大纲跟刘先生的关系最好啊,所以他注意到了先生的表情不对,散会之后,拉着先生到了角落,想要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先生,您怎么不开心,咱可又要出国了!”郭大纲挤眉弄眼,打趣地问。
刘先生微微一笑,继而摇头摆手道:“小子,我不是不开心,这次出国我也很高兴,只是我这把身子骨啊,恐怕是出不去啦!”
“咳咳……”
说着,他突然咳嗽起来,肺癌晚期的病人嘛,经常咳嗽,先生天天还能拿出良好的状态来演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怎么?”
郭大纲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对。
就见刘先生从兜里掏出一块叠好的手绢,轻轻捂住嘴,郭大纲立马把手绢抢过来,展开一看,上边全是青黑色的血液……
“您的病,怎么会突然加重了呢?!”他咬着牙问到,泪水已然在眼眶里打转。
刘先生肺癌晚期,这是大家一早就知道的,但是医生给开了药,说是已经稳定了病情,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郭大纲知道,先生的生命可能要开始倒数了,所以就想赶紧发展,让他满意,这次又得到能出国的消息,他之所以心情舒畅,而不是激动异常,就是因为他在想着刘先生啊!
“嘿嘿……”
刘先生看着郭大纲错愕的表情,继而吸了口气,娓娓道:“没事,能担心我,澳联我是去不了啦,不过我这糟老头子去不去的,有什么啊?”
“不是啊……先生……”
郭大纲手里紧紧攥着带血的手绢,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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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看你,哭个什么劲儿啊!”
刘先生吧嗒两下嘴,轻描淡写地说:“眼瞅着我都小六十了,搁在古代,六十岁就活埋啦,我这算长寿呢!”
说完,他哈哈一笑,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是怕郭大纲伤心,怕他有心理负担。
“呜呜……”
郭大纲泣不成声,这些日子忙发展,似乎忽略了刘先生,都没怎么关心,坐骑晚辈的他,心里实在愧疚啊。
“小子,你听我说!”
刘先生笑着掏出烟,抽出一根放在嘴边点燃,边吸边说:“生老病死,人间常有的事,没什么稀奇,也没什么值得伤感,反正能在晚年认识大家我很高兴,这辈子呢,能从事相声这一行我也很荣幸,没白活啊!”
“嗯……”
郭大纲抽哒着应了一声,他知道先生是个豁达的人,什么都能看的开,也什么都能不在乎。
“行啦,您别抽烟了,够瞧的了!”他皱着眉头又说。
刘先生却微微摇头,乐么滋地说:“烟这东西啊,吸了一辈子啦,戒不掉,这就好像是生命,据说啊,每个人生命中,无论是吃喝,还是抽烟,都得够一定的数量,没到数之前啊,也就死不了,该死的时候呢,就是命里该着。”
“行啦,没事,这刚哪到哪啊!”刘先生一抿嘴,继而吐出个大大的烟圈,洒脱随意……
“好吧,您,您珍重!”郭大纲皱着眉头,难过地说。
“行啦行啦,不叫事!”
先生又笑了起来,继而又摆摆手,挥动了一下手指间夹着的烟卷,故作一股乐呵的状态。
他啊,并不怕自己怎么样,唯一怕的就是麻烦别人,怕别人为了自己而伤心。
……
最后,出国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十五日,因为郭大纲就是折在了去年的3.15,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来,这是长脸的事儿。
只可惜刘先生盼了那么久,这次却不能去了,这将是郭大纲心里永远的痛,倘若上次没有出事,那他就能带着先生出国了,唉……
大家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而且为了出国也找了好几段热闹的节目,毕竟在国外很少内行人,大多都是为了看热闹。
所以准备的节目就不能太专业,稳当的肯定不行,必须得带点闹腾。
而且这是第一次出国,郭大纲想的就是能在异国他乡让大家记住自己,其次,也想在外边带着大家好好玩玩,尤其是张潇涵,他觉得自己亏欠她太多了。
本以为准备的差不多了,眼瞅着就要出发,却没想到,在十三号的时候,刘先生突然病倒住院了。
这是他第二次住院,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碟,说的挺邪乎。
可先生仍然不当回事,其实他也不是不重视自己,可能是因为了解自己的病情,知道自己不行了,所以才看开吧。
郭大纲带着大家到了医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足足陪了他一整天,最后先生说了,绝不能因为自己的病影响了大家的大事。
最后,大家洒泪分别,又准备了一天,这才到了十五号,大家在詹姆斯大使的领导下赶往澳联国。
好在这次的程序很顺利,但是大家都怀着沉重的心情登机,郭大纲算是知道了,只要出国,就不会顺利,上一次是没去成,这一次,就算是去成了,他也不会开心。
孩子们也没有上一次那么乐呵,毕竟他们刚到这边当学员的时候,一直是刘先生给他们开蒙,现在先生病了,要错过这么一件大事,他们怎么能开心的起来呢!
十一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缓缓降落在澳联首都,一众人下了飞机,就呼吸到了异国他乡的空气。
有人说,国外的空气是甜的,实则不然,废话,肯定不然。
空气是一样的,世界也是一样的,只是不同的地域培养出来的文化和人情不一样,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传统文化。
而这一次,郭大纲带着华国的传统文化而来,做文化交流之事,这也是他莫大的荣耀。
出了飞机场,上了大使馆安排的车,又到了火车站,坐上绿皮车,穿行于青山绿水之中,赶傍晚十分,总算赶到了西尼,这次演出的场馆就是西尼大剧院,是詹姆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申请下来的。
要知道,在这里举行的,那可都是世界一流级的演出,郭大纲他们一帮说相声的,首次出国就能到这,这可是天大的造化啊,比“唐铁嘴”造化都大!
单说郭大纲,虽然临走的时候心里挺难受,但是到这边一见到自然美景,见到四周围的人都是金发碧眼高鼻梁,他心境立马就变了。
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接下来还有重要的演出,情绪一直低迷着可不行。
郭大纲特意带了一张刘先生的照片,把人像从上边给剪了下来,就为了拍照用,这样拍出来,就好像那个人真的在景色里似的。
一下火车,在火车站前边,郭大纲就把那照片剪影拿出来了,摆在地上,然后他也跟着蹲在地上,把相机放低拍了张照片。
一路上,他拍了不少的照片,其实这行为是他最不愿意的,出来玩就是出来玩的嘛,好多东西应该印在眼里,记在心中,而不是用机器记录。
但郭大纲这次决定拍照,就是为了回国的时候拿给刘先生看,为了给他展示自己带队走过的路,看过的沿途景色。
到了市中心,大家从车上下来,换上路边的共享单车,澳联这个国家,虽然是地广人稀,但是人民的环保意识还是比较强的,无论在那个市,市中心的地方从不会有太多的车流,基本上都是骑自行车。
马路边都是共享单车,免费提供服务,只要使用人停到专门的地点就好了。
约莫蹬了半小时,离老远就见远方淡黄色的贝壳型巨型建筑,这就是西尼歌剧院,是全世界无数演艺界人士心神向往的地方。
一众演员,一边蹬着自行车,都突然有了一种要去朝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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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蹬!”
郭大纲侧头大家喊到,继而拿出相机拍照。
虽然现在还离着大剧院有一定的距离,但这样的地标性建筑,即便离得再远,只要看得到,就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气势。
到海港大桥边上,与歌剧院隔海相望,海面上波光粼粼,时不时泛起几道金光,头顶上翱翔的海鸟,盘旋,盘旋……
大家停下自行车,拍成一行,远看着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型贝壳,只觉得心中无限感慨。
尤其是郭大纲,几年前的他,怎么能想得到自己今天会站下澳联的土地上,怎么能想得到,即将要在这世界级的大剧院里献艺。
骑着自行车过了海港大桥,再拐个弯,就到了歌剧院的一边,演员们心里的激动就甭提了,尤其是打头的郭大纲,首先,是此建筑物着实让人震撼,其次,盼了良久,总算到歌剧院门前。
说是,门前,其实还隔着草坪,一般情况下,这种地方是不允许随意出入的,所以他们今天也进不去,只能在外边参观一下,拍拍照什么的。
郭大纲心绪涌动,突然就想到了两句诗,也不知是否恰当,但这两句诗歌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我年华虚度,空有一身疲倦,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这里不是祖国,可他们,以梦为马!
“大纲,咱俩拍张照呗!”张潇涵笑呵呵地凑到郭大纲面前,嘟着嘴说到。
一路上,她知道郭大纲的情绪不好,所以也基本上没怎么跟他搭话,怕自己给他添堵,到这之后她才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了,所以才上来提要求。
由此可见,找女朋友啊,一定要找一个懂自己的,两个人互相了解,互相包容,日子才能过得舒服。
“啊,行啊!”
郭大纲呵呵一笑,继而张开手臂,把张潇涵紧紧搂在怀里,二人背对着歌剧院,面带微笑。
“嘿,给我们拍一张!”郭大纲一咧嘴,朝旁边摆弄相机的徐天喊到。
徐天这才满脸坏笑地转过身,看着二位,调侃道:“你们俩,这样子跟哥们儿似的,就不能亲密一点吗,真是的!”
“我这……”
郭大纲呵呵笑了两下,无奈地说:“天哥,哪这么多浪话啊,这大庭广众的,有什么好亲密的快点拍吧!”
“切……”
徐天一撇嘴,继而假装不情愿地举起相机。
可就在这时候,张潇涵乐么滋地往前一倾身,翘起一只腿,双手揽着郭大纲的脖子,嘴唇轻轻地亲在了他的脸蛋儿上。
不过郭大纲没做好准备啊,突如其来这么一下子,还让他有些惊恐,不禁瞪大了眼睛咧起了嘴。
“好!”
徐天大叫一声,继而按下了快门,这么搞笑的一刻,就被记录在了胶片之中。
“哎呀,这,这不算,再来一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郭大纲脸色微红,摆摆手说。
徐天却坏笑着摇摇头,打趣道:“不,就这个了,就这个拍的效果好,自然!倘若再来一次,就没有这么经典的镜头了呢!”
……
玩了一通,拍了不少的照片,詹姆斯带着大家到了酒店,这酒店也不算大,属于轻奢风格,可是地点就位于曼利海滩边上,在里边刚好就能看到海景,倒是一片心旷神怡的景色。
中午吃了顿西餐,下午,休息,自由活动。
说是自由活动,其实也走不了多远,因为大使馆没有给大家配备翻译,所以顶多是在周围转转,去曼利海滩绕两圈。
不过啊,曼利海滩上,还有着不一样的风景。
虽说现在的华国是初春,可澳联的气候已经很宜人了,所以,在海滩上,就少不了那些衣着简单的大美女,甚至有的那种讲究晒全面日光浴,所以根本就不着片缕。
面对这样的“景色”,要说最高兴的,还得说是方先生。
他就爱看这个呀,上次看芭蕾舞都买了两张票,躺着看,到最后两只眼睛都发炎了,这次到了海滩上,全是更“直接”的,而且还具有异域风情,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过年,比发了年终奖都开心。
方先生两只小眼睛眯缝着,佝偻着腰,低着头,自己就朝海边走,慢慢的就跟大家走散了。
大家也没人管他,毕竟他人缘太次了,都不愿意搭理他。
可是,一下午过去了,大家在海滩边上的咖啡馆里吃了个下午茶,赶天色擦黑才往酒店溜达,这期间,都没见到方先生的身影。
一直到了酒店,就发现方先生还没回来,要知道,俩小时之前就该没有太阳了,那些晒日光浴的姑娘都该回去了,这老头在外边也就没有什么可看的了,可他怎么还不回来呢!
毕竟这是在国外,老头要是真走丢了,连问路都不会,所以大家都着急了起来,虽说都不大喜欢方先生,可他万一真在这出了事,回去没法跟他家人交代啊!
无奈之下,郭大纲只好带着大家出去找,可是沿着海滩走了三圈,都没见到他的影子。
要知道,他是个大光头,在天黑的时候还是很显眼的啊,可大家就是找不到他,也真是奇了怪了。
无奈之下,大家只得分头去找,一共分成了三拨,因为只有张潇涵,高风和方越多会说外语,其余的人没法跟当地人沟通。
可是分头又转了三个小时,这人还是没找到,大家无奈地回到酒店,离老远,就见酒店门口站着一位,脑袋上锃亮,嘿,正是方先生。
只不过,他身边还站着两位,都穿着深蓝色的制服,还佩戴着肩章。
也不知道他们俩是保安还是警察,但是他们通通都是一脸严肃,看起来,好像很生气似的,这到底是怎么个茬呢?
近前去,郭大纲朝着张潇涵一努嘴,张潇涵立马就往前赶。
到前边叽里咕噜地跟他们对话一番,张潇涵满脸尴尬地转过身,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呃……”
她酝酿了好一会,才不好意思地说:“他们说,方先生这属于生活作风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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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个茬,什么问题?”郭大纲一咧嘴,难以置信地问到。
“生活作风问题!”
张潇涵无奈地说:“这二位是海滩的安保人员,他们说,方先生拍了人家晒日光浴姑娘的照片,所以被人家送到了警务室!”
“噢,我的天啊!”
郭大纲只觉得十分无奈,继而抬起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两下,方先生啊,都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过啊!怎么偏偏对这种事情如此着迷呢!
原先在国内他就不是个善茬,现在可好,丢人丢到国外了,影响多不好啊!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这事该怎么解决啊?”郭大纲皱着眉头追问。
“嗯……”
张潇涵微笑着说:“没事的,你蹦担心,他也没给别人造成伤害,交点罚款就好了,啊!”
“行吧!”
郭大纲点点头,继而掏出钱包,往前跨了两步,就见方先生低着头,佝偻着腰,就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
又交涉一番,郭大纲交了八百澳元的罚款,按汇率算,八百澳元相当于七千多块华国币。
交完钱,又签了一个文件,二位保安才把方先生给放开,先生垂头丧气的,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在大家的白眼下,一点点走进了酒店。
郭大纲只觉得这老头实在太没溜儿了,不正经地出奇,怪不得年轻的时候会被文艺团开除,然后混到老还是一事无成,因为他实在太不正经啊!
唉……单就今儿一天,为他一个人就花了七千多,花点钱倒是无所谓,但是也得看花在哪啊,为了他去拍人家日光浴姑娘而交罚款,实在不值!
……
接下来的三天,大家依旧没什么事,这场相声演出的卖票通道也正式开启。
之前的一个月,西尼政府一直在宣传,虽说打的是“文化交流”的旗号,说的比较官方,但是一听郭大纲要来西尼,恨不得全澳联的华人都轰动了。
大家之前都在网上看过他的节目,都十分喜欢,所以这次都欢欣踊跃,两天时间,2500多张商业票全都卖光了,最高价一百五十澳元一张,最后排还五十澳元,这算是高价了。
其实整个歌剧院能容纳2600多人,但其中一百多张作为赠票,都给了那些所谓的领导和各界不知什么玩意儿的人士。
没想到啊,即便是在国外,他们也讲究这些。
要说起来啊,这些天里最老实的,还得说是方先生,自从上次被保安抓了一次,他就再也不敢出去瞎晃悠了。
而且他突然意识到,这边的保安跟华国的不一样,在华国,保安这个词似乎带有贬义似的,就是为别人服务,还会被人家觉得他们低人一等,随便欺负似的。
可是在这里,保安的作用跟警察差不多,是一个被人尊重的行业,而且这边的保安选拔也很严格,基本上都是身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力壮,年轻挺拔的,根本不像华国那样,有胳膊有腿就行,哪怕是退休老大爷都没问题。
一直到了第四天,演出总算要开始了,各位演员在詹姆斯大使以及一众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总算进入了西尼歌剧院。
要知道,歌剧院里边分成了好多个厅,虽说在外边看着整个建筑宏伟高大,实则里边的厅并不显大,但是都能容纳两千六百多人,也算是中上等规模了。
排练了一番,走了好几次过场,一直从上午忙活到下午三点多,这次的排练必须严谨,因为是在国外演出,倘若出了岔子,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国际上了。
下午三点半,大家才从歌剧院里边出来,准备去外边吃东西,一出门才发现,外边围了不少的记者,全在警戒线之外,一个个“长枪短炮”,跃跃欲试。
原来郭大纲出国演出的消息早就传开了,所以,国内好多家视频网站和电视台的记者都追到了这边,对他这件事争相报道。
但澳联的国情跟华国不一样,不是有一个记者证就能哪都去的,必须要遵守规矩。
所以,他们全都被控制在'了歌剧院门口的警戒线外边,而且他们不能越线,只能在那边拍照,若得不到郭大纲的允许,是绝对不能围拥过来采访的,毕竟这边的保安可不是吃素的。
在保安的护送下,郭大纲等一众演员上了安排好的商务车,赶往餐馆,有的记者立马就开着车追,还有的决定在这继续蹲守。
唉……娱乐盛行,可能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不过,郭大纲倒是个例外,他一直以来都是热情勇敢,简单温暖的,虽然也是通过网络红起来,但是他跟网上那些“红人”不一样,因为他有内涵,凭的是真本事,而那些人,不是搞怪就是卖乖,狗屁不如!
吃完饭,再次回到歌剧院,排练到下午五点半,又开始休息。演出定在七点开始,大家还能休息好一会儿呢。
可郭大纲又觉得心里不踏实,虽说来的时候踌躇满志,但是,眼瞅着就要演出了,他又开始心里没底,怕自己的艺术修为不够,更怕自己演出的相声这帮外国人听不懂,而导致冷场。
哎,他这个人啊,其实心中有着大格局,但是面对这些小事的时候,却总爱紧张。
一直到了晚上六点半,观众们陆陆续续进场,演员们也在后台做好了准备,人家歌剧院还专门给安排了一个澳联这边的主持人,专门给他们主持。
郭大纲等人就在后台,顺着上场门往外看,就见观众席上的人形态各异,以黄种人居多,其次是白种人,但也有一部分黑人。
这次可是真热闹,相声终于走上了国际化,恐怕以后的郭大纲就得叫“国际郭”了吧!
晚上七点,夜幕降临在西尼,金碧辉煌的歌剧厅里,也关上了灯,突然,一束聚光灯打过,金发碧眼的女主持手持话筒,面带微笑,迈着大长腿上台,一通流利的英文介绍之后,就听幕布后边响起了快板声。
“呱呱……”
大幕缓缓拉开,就见高风,吕清和唐先生,三人站成一排,手打快板,面带微笑,清脆的声音在大厅上方回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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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三位还没开唱,叫好声已经不绝于耳。
要不怎么说在外国说相声容易呢,都不是行家,动不动就叫好,估计也是他们没见过快板,不知道几片竹子攥在手里还能发出这么清脆的声音吧。
接下来,三位齐唱了一段《玲珑塔》,观众们有的能听懂,有的外国友人也听不懂,但是听不懂也能听出好来,因为这段考验的就是演员的嘴皮子。
就算外国友人听不懂唱词是什么,见这几位嘴皮子这么利索,也会由衷叫好。
接下来,高风往前迈了一步,手中打着快板,嘴里就说出了英文绕口令,要知道,他可是正经的大学毕业生,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英文学的不错,没想到就在今天派上用场了!
“哈哈……好!”
观众们再次叫好,一次比一次热烈,就连外国人都纷纷挑起大拇指,嘴里喊着“verygood”。
可是到了下面说相声的时候,可就没这么顺利了,光凭俩人用嘴说,也没有个翻译,所以现场有五分之一的外国友人都听不懂。
也难为这些外国友人了,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笑,他们也不得不陪着,免得尴尬嘛!
一场演出下来,郭大纲和徐天汗流浃背,因为他们一直在注意那些外国人啊,看他们不笑,这二位心里就紧张,再怎么卖力气,语言不通,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啊,这次演出能够引起真么多外国人的注意,这是一种莫大的荣幸,文化交流嘛,懂不懂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郭大纲和徐天下台,换孙京和韩天上场,现在的泽恩社,除了郭大纲,人气最高的就得说是孙京他们了。
孙京这孩子,天资聪颖,嘴皮子利索,更是得到了郭大纲的真传,毕竟他是郭大纲的外甥,跟郭大纲接触的时间要比其他人长许多。
可是,就在演出的时候,他唱了一段小曲儿,其中两个字念倒了音,也就是读音不准确。
可就在这时候,就听台下观众里有人发出一声十分专业的倒彩。
“嗵……”
郭大纲在后台,外边的嘈杂声他都听不到,就只听到这一声倒彩,这可是过去老国都以及云城一带戏园子或者曲艺茶馆里边的讲究。
喝倒彩呢,一半都是两个人配合,一边“嗵”,另一边接应一声“嗒”,一唱一和的,这声音像“二踢脚”似的。
这是什么意思呢,嘿,无非就是在演员说错的时候,对他嘲讽一番呗,或者是不喜欢这个演员,希望能换一个“角儿”上来。
郭大纲走到上场门边,探头往外忘,就见一小伙子,看起来二十五六岁,坐在观众席的前排,目光犀利,一边听一边咂滋味,看这架势,绝对是个行家。
“嗒!”
不多时,小伙子自己又叫了一声,不用说,刚才那声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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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孙京一下子就慌了,他自小在云城长大,曲艺之乡啊,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嘛!
让他慌了的并不是倒彩声,只是他万没想到,、在异国他乡,竟然还能遇上行家,所以他站下台上,两只眼睛一个劲儿往下打量,却找不到是谁。
他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心里也有点怨气,心说,自己在国都演出都没人喝倒彩,怎么出了国还遇上了行家呢!
郭大纲依旧扒在上场门边,注视着那位年轻人,那年轻人呢,则是挺胸抬头,坐的端正,脸上似笑非笑,两只大眼镜不停眨,上下嘴唇也一个劲儿往一起碰,就怕这样的观众!
这样的观众呢,应该是对相声有所了解,然后就觉得自己了不起,看演出的时候就爱搭言,以此显示自己。
可是这路人大多都出在国都云城一带,真没想到在澳联也能碰上,奶奶的,真是寸了!
郭大纲不禁捏了把汗,他怕孙京招架不住,舞台演出最怕的就是这个,不为别的,主要是这让人心慌啊!
好在这个年轻人在叫完一声倒好之后就没再发表什么别的不满,当然了,也是因为孙京接下来没出错。
可郭大纲算是把这年轻人给记住了,敢在西尼歌剧院喝倒彩,他是头一位,当然,能在歌剧院里演这种可以让观众搭言的节目,郭大纲是第一人。
节目一段段往下进行,后边安排了一些互动性强,表演性强的节目,外国友人似乎都看懂了,也一个劲跟着拍手叫好。
而郭大纲始终都注意着那个男子,就发现他这气质确实与众不同,二月河说过,“拿起笔来,老子天下第一”,今儿这位呢,坐在剧场里听相声,颇有“天下第一”的范儿,嘿!
好在他不喝倒彩不搭言了,不然的话,郭大纲非得以为这位是张子真派过来捣乱的呢!
在欢声笑语中,演出接近尾声,郭大纲领着全体演员唱小曲儿,这是泽恩社一直以来的传统,凡事大型演出,必唱小曲儿。
音乐是无国界的,现场所有人都跟着郭大纲高亢的嗓音,被带动到了旋律之中。
尤其是有几个外国人,一边听他唱评剧,一边还比划起手来了,更有甚者跟着快板打出的点儿甩头,这绝对是音乐爱好者!
最后,以一段京剧《叫小番》结尾,郭大纲的嗓门高亢嘹亮,唱到高音的时候,只觉得整个音乐厅的房顶都在颤抖。
观众们都惊了,无论是华侨还是外国友人,哪见识过这个啊,一个个的都从椅子上站起来叫好,更有的吹起了响亮的口哨声。
郭大纲拿眼睛一撇,嘿,那位小爷终于也露出了笑模样,站起身来鼓掌了。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一场演出终究不会得到所有人的好评,有人喝倒彩也正常,正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可郭大纲总觉得这小子不简单,看上去跟自己一样大,但比自己还要沉稳,虽说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但他这架势是真难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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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的演出,在叫好声中落下帷幕,热情洋溢的观众仍旧意犹未尽,鼓掌良久才肯陆续散去。
演员们回到后台,总算舒了一口气,不管外界评论如何,演出收场了,演员们重大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詹姆斯特地在海滩上备下一桌酒席,郭大纲也如愿吃到了袋鼠肉。
澳联其实是个十分尊重人与自然平等的国家,基本上不会伤害野生动物,所以他们吃的袋鼠也是人工养殖的。
本以为这种肉会十分可口,却没想到一般人根本受不了这种膻味。
倒是徐天,之前来的时候,一直在念叨,说是袋鼠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如此萌物,但是一到这,喝上澳联当地的啤酒,他吃的比谁都香。
他左手夹着烟,右手攥着酒瓶,面前摆着一盘烤袋鼠肉。
噗噗两口烟,啧咯一口酒,吧嗒两口菜,不说别的,光是这三样儿还真够他忙活的。
“哈哈……”
徐天一边吃一边笑呵呵地说:“澳联国的扎啤,配上黄金海岸的袋鼠肉,这造化,这造化还小吗!?”
郭大纲瞟了他一眼,继而无奈地笑了笑。
大家把酒言欢,夜晚的海风吹过来,清凉,还带着一丝丝咸味儿,皓月当空,照在金色沙滩上,沙滩微微泛光。
詹姆斯一个劲儿给大家敬酒,也不怎地,他比郭大纲都高兴,一杯一杯地喝啊,跟徐天可算是棋逢对手了。
吃的差不多了,孩子们都回酒店睡觉,老先生则是坐在海滩上品茶,徐天和詹姆斯继续拼酒,郭大纲则是拉着张潇涵的手,俩人乘着月色在海滩上漫步。
“呼……”
张潇涵长出一口气,遥望远处海天一色,一轮金黄色圆月当空,下面是海边的沙地,就差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
郭大纲紧紧牵着她的手,看着她,什么话都不用说,就十分美好。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走着,走着,突然,就见前方不远处的沙滩上竟然躺着一个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海浪打在身上,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呦呵!”
郭大纲大叫一声,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这,这不会是游泳溺水的人吧。
张潇涵也十分吃惊,二人手拉手快步走过去,郭大纲上前一看,嘿,这不是刚才在歌剧院里边喝倒彩的那个男子嘛!
“嘿,你怎么了?”
郭大纲赶忙凑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想要抬手给他按胸口,一般溺水的人都得这样把肚子里的水给逼出来。
可是,就在他的屁股刚坐在男子身上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大骂。
“哎呀卧槽,你有病啊!”男子难受地嘶吼道。
“啊?”
郭大纲一愣,立马翻身站起来,就见这男子捂着肚子,深吸了两口大气,从沙滩上缓缓坐起,还颇为潇洒地甩了两下头发。
“哟,怎么是你啊,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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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去你的吧!”
郭大纲一撇嘴,不乐意地说:“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闲着没事在这躺着干嘛,跟一具死尸似的!”
“嘿,你还挺来劲!”
男子皱着眉头,撇嘴道:“我就是真淹死在这跟你能有什么关系啊,上来就一屁股坐在我身上,真是的!”
“我这,我这不是……”郭大纲支支吾吾地说:“我这不是怕你小子淹死在这嘛,真是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行啦行啦!”
男子摆摆手,无奈地笑了笑,估计他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听郭大纲这么一说,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他深呼吸一下,眺望这大海,挑起了一只大拇指。
“我啊,是一个网站的娱乐总监,更是一个旅行作家,今儿到了这曼利海滩,就是为了写一篇关于这边的旅行文章,这不是,躺在海滩上感受一下嘛……”他眼神闪着光,略带骄傲地说。
“噢……”
郭大纲嗤笑两下,继而生气地说:“你脑子有坑啊,多危险啊,晚上水还会涨潮,真淹死你就晚了,而且大晚上的,多吓人啊!”
“行啦,哪有这么多可说的!”张潇涵拉了拉他的手,轻声说到。
“好吧!”
郭大纲这才缓了了情绪,摆摆手对男子说:“就这样吧,你反正注意安全吧,真是的!”
说完,他转过身,拉着张潇涵就要走可还没迈出步子,身后的男子就叫住了他。
“郭大纲,你等一下!”男子乐么滋地,一边喊话,一边朝他伸出手。
“还要干嘛啊?”郭大纲不耐烦地问。
男子呵呵一笑,咧嘴说:“不是,我都知道你叫郭大纲了,可你还没知道我叫什么呢,你,不得知道一下吗?”
“我……”
郭大纲比划了两下手,哭笑不得地说:“我是个演员啊,恨不得全华国人民都认识我,你认识我也很正常啊,你不是还给我徒弟喝倒彩了吗?”
“不是,那你就不想认识认识我?”男子又说。
“别介,凭什么啊,您喝酒了吧,我为什么就得认识你呢?”郭大纲黑着脸,无奈地问。
这些年来,随着他的走红,遇到了不少的狂热粉丝,其中不少人都说过这样的话,难道眼前这位也是自己的粉丝?
可他说话这口风儿不像善茬啊,到底是从哪冒出来这么一位呢?
“嘿,今儿我让你好好认识认识我!”男子大喝一声,继而往前跨了一步。
“你想干嘛?”郭大纲瞪着眼睛问到,然后张开双臂把张潇涵护在身后。
要知道,在国都,这可是犯膈(挑衅)的话,跟东北的那句“你瞅啥”意思差不多,说完之后,基本上就要动手了。
男子呵呵一笑,继而伸手掏口袋。
“你能把我怎么样?”郭大纲瞪着眼睛,略带紧张地问到。
“哎呀,你别误会,这是我的名片!”
男子呵呵一笑,继而双手递上一张金黄色的名片。
“我叫冯南,一早就听我爸提起过你,没想到这次出差能冷上你的演出,又在这碰到你,实在荣幸!”
“您父亲是?”郭大纲欠身问。
“冯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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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义?!”
郭大纲一听此名,如雷贯耳,一下子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睛瞪的犹如铜铃一般。
要知道,冯义大师是张子真的师父,在华国的相声界,那可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而且他为人谦逊,和蔼,对后辈十分照顾,而且,泽恩社的那块牌匾就是出于他手。
可是……
郭大纲打量着冯南,有点质疑地说:“哥们,我跟冯大师很熟,他老人家都七十多岁了,您,看着还不到三十,这……”
“哈哈……”
冯南笑了两声,吧嗒嘴说:“我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上边还有两个哥哥,怎么,你还怕我瞎吹一个身份骗你不成?”
“啊,那倒没有!”
郭大纲微笑着点点头,又说:“嗯,行吧,今儿咱们就算是认识了,虽然你挺讨人厌,但是回了华国之后,有空咱也一起坐坐!”
“好啊!”
冯南点点头,撇嘴道:“回了华国我就会给你打电话的,到时候,恐怕还有好事找你!”
“你有我电话号?”郭大纲皱眉问。
“当然有!”冯义撇撇嘴,假装无辜地说:“找某狗仔队买的,花了我两千多块呢!”
“啊?”
……
翌日午后,詹姆斯派车送郭大纲他们去机场,临走之时,他还给郭大纲塞了一张银行卡,说是给他的酬劳,好歹意思一下。
郭大纲哪好意思要啊,原本这次出来大家就没打算要钱,无非就是出国看看,游玩一下而已,却没想到,人家这外国人办事,还真是面面俱到。
一路上,各种记者跟拍,上飞机之前还有不少记者想要进行采访,要知道,两天之前郭大纲还没这么高的待遇,但是昨天在西尼歌舞剧院演出过了,他的身价就提高了不少。
身价提高了,八卦价值也就提高了,至少现在说出去,郭大纲可是唯一一个在西尼大剧院演出的华国相声演员,这名号可不是闹着玩的,恐怕要盖过张子真的虚名了。
下了车,进机场的时候,感人的一幕出现了,好多粉丝聚集在机场进口处,举着大横幅,上写“欢送泽恩社”,虽然这有可能是詹姆斯安排好的,但郭大纲和一众演员仍旧十分感动。
大批的粉丝举着横幅,还有的举着郭大纲和徐天的画像,郭大纲等人排成一路纵队进机场,后边追来的记者一个劲儿拍照录像。
如此宏伟的画面,在这一瞬间定格,人们都会记住,第一个把华国传统艺术带到西尼歌剧院的院团,泽恩社。
……
“近日,相声新秀郭大纲携着旗下社团泽恩社,赶往美丽的澳联国,在世界顶级大剧院,西尼歌剧院进行演出。此举,无疑是对我国传统文化的大力弘扬,振奋人心!”
随着标准的播音腔念白,电视上播出了郭大纲在澳联演出的画面,其实他这次演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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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真攥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瞪的血红,他万没想到,郭大纲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元气,而且一下子就出国演出,扬名立万了!
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郭大纲去到哪,就带着张潇涵。
本来张子真就是小心眼外加气迷心,一想到自己女儿跟自己最恨的人在一起,而且他们还发展的那么好,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奶奶的……”
张子真坐在沙发上,咬牙切齿,手里紧紧攥着的电视遥控器已经变形了。
这是他的常态,因为郭大纲太优秀了,优秀的表现被他看在眼里,只会激发出他由衷的怒火。
其实他也不是个坏人,也知道郭大纲的不容易,谁又何尝不是一步步艰难地走过来的呢,可是当一个人一旦达到了一定的地位,这时候突然冒出来盖过他的风头,谁也受不了。
所以,产生了不满,也就产生了争斗,张子真所做的一切都算是正常的,只是手段太过卑鄙,他天天处心积虑的,也是不容易啊!
“我该怎么办呢?”
张子真抬手放在额头上,仰着脖子,两只眼睛注视着天花板,他就觉得脑袋里“嗡……嗡”的,看着郭大纲越来越好,他实在闹心啊。
他也知道,以现在的情况,郭大纲粉丝众多,自己明着肯定是斗不过他,暗地里使绊子呢,也不好使了,因为郭大纲的小剧场跟那边区政府有关系,出一点岔子,人家都会追查到底。
“唉……”
张子真又叹了口气,继而身体一松懈,顺势躺在了沙发上,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想不到办法。
迷迷瞪瞪之中,他就睡着了,等到再睁开眼睛,天色都已经黑透了,电视还没关,正在播放晚间新闻。
“米国女性为了争取裸.胸合法权,于今日午后在某公园静坐抗议,下面请看视频!”
张子真一听这消息,立马就打起了精神,裸.胸合法化?这……好像有点意思!
一边琢磨着,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电视上的画面却让他大失所望,因为视频上那些女子上身都是打了马赛克的,没什么看头。
“唉……还以为有什么看点呢!”张子真叹气道。
可是他转念又一琢磨,静坐抗议,这方法似乎不错,要是把所有国都说相声的演员都团结起来,去往首都广场静坐,那一定很有气势,而且能对上边产生一定的震慑力。
可是,打什么由头呢?
不如就说郭大纲的作品低俗,说他玷污了艺术,而且逼的全体同行没饭吃!
想到这,张子真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微笑,继而吧嗒了两下嘴,像是咂出了什么滋味,或是对自己这个“出其不意”的想法十分满意。
“嘿嘿……”
他又笑了两下,现在的他好像都有些神经质了,即便是自己独处,也能做出各种各样的表情。
一边笑着,他拿出了电话,拨出一个号码,轻轻放在耳边,听着里边传来的“嘀嗒”声,他脸上的微笑愈显狡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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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坐上飞机,十五个小时到了国都机场,嘿,又是一个下午。
郭大纲等人下了飞机,顺着通道往外走,离老远就发现外边围了一大群粉丝,还有的举着小牌子。
这些人都是自愿来的,得知了他们的行程之后,特意跑过来看郭大纲,毕竟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去到小剧场里看演出的,但是能到这一睹郭大纲的真容,也还不错。
随着他们走上来,粉丝们哗哗网上迎,一众不知道从哪来的记者们也纷纷开始拍照。
而郭大纲觉得很享受,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所谓的“红”是什么概念。
他紧紧攥着张潇涵的手走在前边,一众演员在后边跟着,虽说各位长相并不怎么出色,但是粉丝的狂热程度以及记者们的追捧程度丝毫不亚于那些靠脸蛋吃饭的流量明星。
再看郭大纲,他挺胸抬头,脸色坦然,因为此时的他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种自信并不是因为外界的赞扬,也不是因为各界媒体的追捧,仔细想想,这些东西都是假的,人们追求的,都是那些流行的东西,这种感情不会太久。
而郭大纲的自信,全是因为自己这些年的积累,因为对传统文化的学习和积淀,不管是什么行业,拼到底,拼的还是一个“文化”,倘若没有文化,是难以站稳脚跟的。
“好啦,好啦,大家先到这吧,先这样吧!”
郭大纲呵呵笑着朝大家摆手,客气道:“呃,如果大家有兴趣对我们持续关注的话,可以到小剧场之中捧场,谢谢大家!”
说完,他转过身,正对着粉丝们,一众演员也立马跟着闪身到他身后。
就见郭大纲面带微笑,抬起胳膊,双手合十放下胸前,连着给大家作揖。
“谢谢,谢谢大家的支持,泽恩社感激不尽!”他激动地说,继而微微鞠了个躬,身后一众老少立马齐刷刷地鞠躬,看起来还挺有气势。
“好,好!”
粉丝们齐声叫好,不知怎地,不管在什么地方,大家只要看到郭大纲,就仿佛会有一种身处茶馆酒肆之中的感觉,所以他们只能叫好,完全忽视了这里是机场。
路过的人都朝这边投来异样的眼神,但是有些人发现了众人围拥之中的郭大纲之后,也饶有兴趣地聚了过来。
随着人越聚越多,郭大纲他们突然走不了了,因为他们没有专车,必须去下面叫出租,但是现在的这种情况,怎么能下得去啊!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郭大纲继续给大家作揖道谢,他额头上不禁渗出了汗水,唉……整个华国,恐怕没有一个说相声的能有他这么高的人气,能走到这一步,实在是不易。
……
“咱就去静坐啊,这有什么不行的,首都广场也不是私人会所,谁不能去啊?”
张子真眯缝着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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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陈洪斗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两下,实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对于张子真啊,他也是无语了。
之前的时候是耍手段陷害,现在可好,竟然想出了静坐抗议这样的办法,好歹他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不嫌丢人吗?!
“你别光笑啊,你得给哥安排人啊!”张子真皱着眉头,急火火地说。
“啊?”
陈洪斗倒吸一口凉气,继而微微皱眉,看着张子真急切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不想裹乱了,只想趁着自己晚年的时间再好好钻研一下相声,免得百年之后落下一个“不务正业”的名声。
“我说,把你的人召集起来,咱们去静坐抗议!”张子真比划着手,憋着笑说。
“这我怎么说啊!”陈洪斗倒吸一口凉气,为难道:“这我怎么开口啊,就告诉他们去静坐抗议,怎么能行呢?”
“哎呀,你傻啊!”
张子真呲牙,憋着坏说:“我已经通知下去了,说是明天下午在首都广场进行交流活动,没说是静坐抗议,但我印好了条幅,先把人都忽悠过去再说呗!”
“你这……”
陈洪斗连连咂舌头,这么低级的手段,姓张的还觉得怪不错呢,奶奶的,谁给他的自信啊!
“哎呀,就当帮哥哥一个忙呗!”
张子真讪笑着说:“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找你了,而且我回尽快给你安排出国演出的事,看着郭大纲那孙子出国演出,你就不眼红吗?”
“呵呵……”
陈洪斗冷冷一笑,无奈地说:“师兄啊,两年了你回回都说允我出国演出,可你的承诺从未兑现过,我也没法相信你了!”
说着,陈洪斗摆摆手,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师兄,以后,您要是真有正经事或者需要帮忙的,我肯定随叫随到,但是,如果又整这种烂事,别说我不认识你!”一边往外走,他毅然决然地说到。
“你!”
张子真有些慌,毕竟这也不是陈洪斗第一次拒绝他了。
“好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他咧着嘴,指着陈洪斗说:“你忘了老子当年怎么帮你往上爬了?要没有我,恐怕你现在还是个每月拿两千块钱工资的底层演员吧,一辈子都只能下农村慰问吧!?”
陈洪斗一听这话,步伐突然停顿了一下,继而他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微微回头,两只眼睛对着张子真轻轻一瞥。
“师兄,感谢你,可我现在是国都相声俱乐部的负责人,隶属于传统文化发展部门,跟你……没多大关系了!”
说完,他转过头,眉头微皱了一下,眼圈也不禁有些红润。
“你……你……”
张子真连着喘了几口大气,万没想到他真的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几个月之前,虽说两个人闹掰过一回,但也不至于如此绝情啊!
“好小子!”
张子真缓了半天,才微微颤抖着说:“好你个陈洪斗,别以为没有你,老子的事就办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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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陈洪斗气呼呼地离开,张子真瞪着眼睛喘了几口大气,继而坐回到沙发上,双手扶着膝盖,微微闭上了眼睛。
……
再说郭大纲,跟接机的粉丝们说了好多话,好不容易才从机场中出来,打上车,没去别处,先带着大家赶往了姜汁胡同的四合院。
刘先生已经出院了,但是情况并不是很乐观。所以郭大纲决定先去看看他,满怀着关心和思念。
到了院子里,刘先生的女儿正在洗衣服,院子中央的晾衣架上挂着不少带血迹的手绢,不用说,先生这段日子一定一直在咳血,只是他不对大家说。
“大姐,我们回来了,先生在屋里吗?”郭大纲凑上前,微笑着轻声问到。
刘先生的女儿没说话,伸手指了指屋子的方向,郭大纲点点头,吩咐各位老少爷们儿在外边等着,然后他独自往屋里走。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味儿,挑开棉门帘走进里屋,就见刘先生躺在小床上,几日不见,他憔悴了不少,头发也掉了不少。
他身上盖着薄被子,两只手从被子里探出来,叠放在胸口,胳膊好像比之前瘦了不少,更显骨头了。再看,眼窝深陷,脸颊仿佛笑了一圈,显得下巴特别尖,可能是因为疼痛,他喘气都特别困难,呼吸之间,就听到他气管里发出“呼哧”的声响。
“先生,我回来啦!”郭大纲往前抢了两步,微微鞠躬道。
刘先生一听这话,一见他,立马就来了精神,可他还是没能从床上起来,而是一咧嘴,露出了一丝微笑。
“大纲啊,怎么样,顺利吗?”
他十分费力地说出这么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此时他的声音已经哑了,完全失去了之前的音色。
“顺利,顺利!”
郭大纲微微一笑,强忍着泪水蹲在窗边,一手扶着床栏,一手在自己的包里翻找了一阵,抽出一沓照片,都是在澳联拍的。
“先生你看,你看这是谁?”郭大纲拿出一张用先生的剪贴人像拍的风景照,递到了他的眼前。
先生一笑,抬起手指着照片,微笑着,费力地说:“这,这是,是我?”
“对啊,哈哈!”
郭大纲硬撑着笑了两下,继而又把一沓照片都拿了过来。
“您看,这还有,这是黄金海滩,有你,这是西尼歌剧院,还有你,还有这个……”
他一边说着,就把照片一张张地给先生展示,先生一边看一边笑,因为照片上的他的图像是特别精神的,而且后边就是澳联的美景。
“好,小子,好啊!”
刘先生乐么滋地,费力地挑起大拇指,嘴里对郭大纲一个劲儿的赞美。
“您再看看这个,先生!”
郭大纲又是一笑,继而把自己跟张潇涵在曼利海滩上的合影拿了出来,递在先生面前。
刘先生一见这照片,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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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啊,好啊!”
刘先生挑着大拇指说:“张丫头不错,仗义,比她爸爸强多了,好好对人家!”
“嗯,我一定,一定!”
郭大纲连连点头,肯定地说:“以后只要我吃干的,绝不让她喝稀的!”
“行了吧你!”
刘先生一咧嘴,不屑道:“要是天天喝稀的,这日子还过个什么劲儿啊,好好努力吧!”
“好嘞!”郭大纲呵呵一笑,又说:“那个,大家都来了,我让他们进来看看你?”
“不行,不行!”
刘先生连连摆手,有些不乐意地说:“我现在这个样儿,怎么见人啊,对不住大家了,我不想见人!”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您好好保重,养好了身体,早日上台!”
说着,郭大纲后退一步,立正站好,双手贴着大腿,继而轻轻鞠躬。
刘先生则是微微一笑,微笑着摇摇头,酝酿了良久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
转天早上,天色刚亮,张子真就把国都这边的一部分相声演员聚集到了一起,其中大多数都是各文艺团学员班的学生们,这帮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八岁,最小的才八九岁,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完全是被张子真给煽乎来的。
还有其他一些演员,大多都不明情况,张子真只跟他们说是过来玩一下,讲几句话聚个会。
大家考虑到他毕竟是国都文艺团的团长,兼管全国曲艺界,所以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只是大家一开始都没弄明白张子真让他们自己带着小板凳来首都广场是什么意思,到这之后,听他讲完一番话,才终于弄懂了。
大家都没想到,张子真竟然能想出静坐抗议这么没溜儿的办法,而且印了七八个大横幅,非得让大家举着。
可是大家来都来了,现在怎么能不听他的呢,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体制内的,凡是体制内说相声的,谁都得听张子真的,得罪不起啊!
“来来,大家都把手里的横幅举高点,尤其是前边那两位,举高!”
组织着大家坐成一个方阵,张子真又开始给他们说规矩,今儿来的人他基本上都不认识,可他一点都没见外。
这群人也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只得按他说的做呗,就见前边坐着的一排人,把手中的横幅举得高高的,上边写着的都是声讨郭大纲的话。
上边写着“郭大纲是个大流氓”,“郭大纲逼得同行没饭吃”,“郭大纲玷污华国传统艺术”。
这些话全是污蔑,张子真却乐此不疲,他觉得今儿这办法不错,反正在国外,好多人都用这种办法抗议,国内还不多,今儿一帮说相声的静坐,肯定会掀起风波。
只可惜没有一家媒体再愿意打理张子真了,不然的话,他们一来就会有记者采访,今儿一个个的都坐了半天了,都没人理他们,虽说首都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可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地,谁会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事情而驻足呢?
就这样,这群相声演员一直从早上六点坐到中午十二点,这期间,连口水都没喝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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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师,我渴了!”
“对啊老师,我来的时候连早饭都没吃,实在太饿了!”
临近十二点,演员们都开始了抱怨,一个个的也都坐不住了,因为他们也没想到,今儿竟然是要来这静坐,不管饭不说,竟然连TM的一口水都没给喝。
“别急,大家都别急啊!”
张子真赶忙站起身,乐么滋地说:“再坐一会啊,我们很快就能引起注意的,饿了不要紧,先忍着点,裤腰带扎紧点,渴了更好说,我车上还有三瓶矿泉水,一会都给你们拿过来!”
“这……”
大家面面相觑,张子真说的这不是人话啊,什么叫裤腰带扎紧点啊,奶奶的,还TM三瓶矿泉水,这够谁喝啊!
“哎呀,不干了,不干了!”
不知是谁领头喊了一句,大家纷纷响应,全都开始了闹情绪。
“对呀,太不仗义了,什么东西啊!”
一边发着牢骚,一个个的又开始骂街,说起骂街来,可真没人能骂过说相声的,这群人,说那些下三滥的话能足足地说上三天三夜,还不会有一句重样的话。
“缺德的,挨刀的!”
“三十里地没有人家你个狼掏的!”
大家纷纷站起来,叉着腰,翘着脚骂街,全都骂张子真哟,老小子可是真没想到,自己找来的这一帮人,竟然这么轻易就“反水”了哟。
要知道,这可不是随便的大街上,这里是华国首都广场,是一个国家的形象所在啊!
倘若在这静坐,还是没问题的,不会有人管,可是,要在这聚集一群人翘着脚骂街,那可是不行的,四周围都有荷枪实弹的武警巡逻维持治安啊,能容忍这些吗!?
不到三分钟,一队武警立马围了过来,每位都是左手擎着防爆盾,右手攥着大警棍。
“干嘛的,干嘛的!”武警队长瞪着眼睛问到。
“啊?”
演员们慌了万没想到今儿在这静坐,竟然还能惹上这么大的罪过啊,这都是哪跟哪的事儿啊,这要是被逮进去,可真是犯不上!
一个个的不敢再骂街了,脑袋也都耷拉下来了,这帮相声演员就是这样,没大相儿,只要遇上警察,脑子里就发懵。
“都站好喽,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领头人是谁?”武警队长又问。
各位一听这话,全都撇起嘴,继而抬起手指向站在一边的张子真。
张子真被大家指着,不禁紧张地咽了几下唾沫,继而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对着那位武警队长挥挥手。
“哟,你不是那谁吗,怎么到这办这种事来了!”武警队长对张子真打量一番,有些好奇地问。
“我们,那个……”
张子真眼珠一转,认真地说:“我们啊,都是说相声的,你看,你知道郭大纲吧,就是,我们想在这静坐抗议,因为,这个……”
因为紧张,他说话特别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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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国外,经常有人会静坐抗议,也没少因为这种活动出事的,所以,在华国是不赞成这种活动的,即便能够去活动,也不能到国都广场啊!
“赶紧走!”武警队长厉声呵斥道。
“不是啊,领导啊,我们是为了抵制郭大纲啊,这是我们的工作啊!”张子真仍旧执着地解释,可他说出来的这话,还不如放个屁呢!
武警队长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你爱抵制谁抵制谁,但是,在首都广场搞这种活动是违法的,要是你们不能在五分钟之内散去,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举起防爆盾,把手里的警棍架在肩膀上,做出战术动作,身后的一众武警也统一摆出战士动作,齐刷刷的,显得很有气势。
“嘿……”
所有人都懵了,要是因为这么个屁事被一群武警打一顿,可真不值啊,所以,没等武警再废话,也没等张子真挽留,他们一个个的都从地上拿起了自己的小板凳,陆陆续续散去了。
再看地上,全是被扯碎的标语纸和扔在地上的横幅,影响了首都广场原本光鲜亮丽的风貌。
“奶奶的,这帮,这帮孙子,真TM讲义气啊!”张子真翘着脚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到。
“你说什么?”武警队长皱着眉头问。
这帮武警一下子缩小了包围圈,一个个的全朝张子真聚过来,张子真讪笑了两下,内心十分紧张,继而咽了下唾沫。
“没,没什么,长官,我,我马上走,这就走!”他支支吾吾地说,继而慢慢地抬起腿。
“走?”
武警队长往前跨了一步,瞪着眼睛,不乐意地说:“你可走不了了,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啊!”
“什么?怎么啦?”张子真咧嘴问到。
“哼!”
队长又一咧嘴,指着地上的碎纸片和烂横幅,生气地说:“赶紧的,先把这片地给我收拾干净,然后再走,不然的话,可是要拘留的!”
“好,好吧!”张子真皱着眉头,极不情愿地答应到。
他只觉得十分难过,心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这帮没义气的演员们都走了,就剩他自己一个人,这点垃圾可是够他收拾的!
“赶紧的,收拾不完就甭想走!”队长呵斥到。
“行吧,行吧,您说了算,我这就收拾!”
张子真微微叹了口气,继而弯腰捡垃圾,他委屈极了,没想到现在自己干点什么都干不成,看这意思,有生之年是斗不过郭大纲了。
他边捡垃圾边叹气,弄得画风突然凄凉了起来,武警队长则是独自留在这监督他,有任何的疏忽都不行,必须收拾干净,自己做的孽,就得自己偿还。
可惜了张子真活了这么大岁数啊,到老了,竟然还一点觉悟都没有,不过就是个“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故事,可他就是看不开。
要知道,没有任何一种艺术形式和任何一个演员能一直被人喜欢,谁也敌不过时代的变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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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卧槽……”
张子真背手揉着酸痛的老腰,一边捡垃圾,时不时还回头瞥两眼在后边监督自己的武警队长。
“哎,你说你啊,怎么也算个艺术家,怎么会出来办这么傻缺的事啊!”
武警队长叉着腰,看着张子真,略带惋惜地说:“跟你说啊,我们这一代人,基本上都是听你的相声长大的,那个时候啊,听完你的相声,就听不了别人的了,没味道!”
“嘿……”
张子真深吸一口气,继而把手里的垃圾攥了攥,有人这么说,他固然很感动,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应答。
“哎……我希望,您能多出作品,总比在这静坐强!”队长皱着眉头又说到,继而微微叹气。
张子真转过身,冲他点点头,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心中的感情,也是难以理解的复杂。
“嘿,您也别上火,快捡吧,弄完就可以走了!”武警队长笑着又说。
“嗯!”
张子真点点头,这才又转过身继续捡垃圾,好在现在是四月,天气还没那么热太阳也没那么毒,不然的话,非得把这个老小子晒化了不可。
又过了半小时,他才总算把广场这一片的垃圾给清理干净,武警队长也背着手走了过来,礼貌地笑了笑。
“行啦,你可以走了!”
他一边说着,缓缓朝张子真伸出手。
张子真点点头,继而往前凑了凑,正经地跟队长握了握手。
“不管怎么说,今儿能遇上张老师,我还是很高兴的,但是,保卫国都,保卫首都广场,这是我的职责,也希望你别介意,再见!”
说着,武警队长往后退了半步,继而“唰”一下子抬起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嗯……再见!”
张子真认真地说到,手里攥着“郭大纲是个流氓”的横幅,突然觉得无限惭愧,是啊,平时的时候,朋友,弟子,甚至女儿劝他他都不听,但是今儿听了一个陌生人的话,他突然有所感触。
一个不相干的人说出对他鼓励的话,这无疑是黑暗之中突然闪过的一丝火星,看起来作用不大,但是对那些沉与黑暗之中的人来说,是希望,是暖!
所以张子真突然陷入了思考,攥着横幅,想着自己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面对着首都广场上的人民纪念碑和伟人头像,他无限惭愧……
武警队长又是一笑,继而向后转,迈着正步缓缓朝队伍走去,张子真也转过身,拖着横幅,往广场出口处走去。
他似乎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有时候某种觉悟可能就是因为在一刹那间的一句话,这就足够改变很多,哪怕是沉淀已久的雾霭。
……
“哟,师娘今儿没上班啊!”
小剧场里,郭大纲刚带着张潇涵走进后台,孙京这坏小子立马就上前叫到,一口一个师娘,叫的还挺亲。
“去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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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涵则偷笑了两下,打趣道:“行嘞,好孩子,等我下次来,一定给你带改口费!”
“哈哈……”后台的大家都笑了。
“行啦,别笑了,咱排练一下,今儿准备的开场板儿是什么啊,小高?”郭大纲转为严肃地问到,样子一本正经。
“啊,今儿还是唱《十八愁》,我还没在这唱过这个呢,怎么,演练一遍吗?”高风乐么滋地说,继而一伸手,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快板。
“唱一遍我听听吧!”
郭大纲把手放在嘴边,眯缝着眼睛说。
一见班主这架势,老少爷们儿也就都瞬间进入了状态,弟子韩天立马搬过来一把太师椅,一下子放在师父身后,郭大纲这才坐下。
要说摆谱儿,他可以翘起二郎腿的,但是他没有,因为后台不光有他的弟子和平辈人,还有唐先生和方先生这二位前辈呢!
相声界,是比较讲规矩的,晚辈在长辈面前翘腿,就是不敬。
虽说郭大纲是泽恩社的班主,也是创始人,但不管怎么样,在前辈面前他也得讲规矩。
“来啊,小高,你唱来我听听,那个京子和小天准备好啊,下一个就是你们,对了,徐老师来了吗?”
郭大纲坐在椅子上,一边比划着,说出来这么一大长串的话,身为一个班主,以他现在的身份来说,在外人眼里似乎显得很了不起,但是真正的工作进行起来,着实不容易啊!
张潇涵扶着椅子背站在郭大纲身后,这站位,就是正经的师父和师娘的站位,各位可以去瞧瞧过去的老照片,基本上夫妻之间都是这么站的。
她正看着高风的演出,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老爸张子真打来的。
要知道,自从离开家,父亲就很少给她打电话,可今天也不年不节的,他怎么就想起来要打个电话了呢?
难道,出事了?
想到这,张潇涵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没准张子真真的出了什么事,遇上什么麻烦了呢,如果这样,那可就坏了!
“怎么啦,怎么不接啊,谁啊?”郭大纲扭过头问到。
“我爸……”张潇涵有些犹豫地说。
“哈哈……看你这样!”
郭大纲摆摆手,表情平静地说:“接啊,赶紧接,怎么说那也是你爸爸,别因为我而伤了他……”
“哈……”
张潇涵点点头,轻轻一笑,继而转过身去接电话,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听筒里传来张子真平静的声音。
“喂,小涵啊!”
“啊,怎么啦?”张潇涵平静做答。
“呃,没什么大事,我就是希望你今天能回来一下,带上郭大纲,我跟你们俩说点事!”张子真又说。
“什,什么事,电话里说不行吗?”
张潇涵略带紧张地说到,因为她还是怕父亲对郭大纲有意见,更怕他会说一些伤人的话。
“哎呀,我也想开了,你就放心吧,这事跟我俩的矛盾没关系,只跟你们的事有关系,先说好,我不反对!”张子真又说到,语气依旧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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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七点半结束演出,到时候会过去的!”张潇涵拿着电话,表情认真地说。
“上哪啊?”郭大纲一见他这样,立马关切地问。
“哈……”
张潇涵微微撇嘴笑了下,略带无奈地说:“我爸说,希望咱俩一起回去看看,还说,他想在抛开工作的情况下跟你聊聊……”
“什么……”
郭大纲听完这话就觉得十分诧异,这话,还真不像是张子真能够说出来的,这个老小子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啊!
后台的所有演员也都停下了各自的动作,因为他们最关心的还是郭大纲的私人问题,一听说张子真总算想要见他了,一个个都还很好奇,眼巴眼朝这边瞅。
“我爸说,他就是先跟你谈谈,还说,并没有不同意咱俩的事!”张潇涵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又说。
“什么,这真是他说的?”
郭大纲一下子就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微微侧头,比划着手,难以置信地又问。
“嗯……”张潇涵点点头。
……
单说演出结束,说了这么多年相声,一直以来都会在工作时间全身心投入的郭大纲,今天竟然分了神,而且还忘词了。
因为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张子真,想的都是该怎么心平气和地跟他去交流。这可真是破天荒。
演出刚结束,没来得及收拾,郭大纲就赶紧拉着张潇涵离开小剧场,出门打车直奔牡丹园别墅。
到了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半了,到张家敲开门,就见张子真穿着宽大的居家服,家里也被打扫得恍然一新,茶几上摆着茶盘,水果,以及各种糕点,这还算是有些待客之道。
张子真见到郭大纲,也没表现的那么亢奋,反而很平静,好像还微笑了两下,这可是他头一次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
郭大纲则是像每次来这里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全靠张潇涵引着他往里走,他才有这份勇气。
“坐吧,甭客气!”
到了茶几边上,张子真平静地说到,还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殊不知他能摆出这样的态度,得需要莫大的勇气啊!
“好!”
张潇涵微笑着点点头,一只手拉着郭大纲的衣角,坐在长沙发上,郭大纲则是跟着她一起坐下,表现的还很拘谨。
张子真看着郭大纲这副样子,无奈地笑了两下,继而叹了口气,端起茶壶,倒了两杯水,往前一探身,把水分别摆在他们的面前。
“那小黑胖子,你丫能把头抬起来吗,大名鼎鼎的郭大纲,难道还见不起人了?”他办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啊,行!”
郭大纲微微抬起头,朝张子真咧咧嘴,本来他是想向他投去友善的微笑,可没想到,这笑的比哭还难看。
“哼……”
张子真看着他,还是有些气,但是极力在控制,一边尴尬而不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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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喝水,喝水,这还有点心和水果,吃吧……”
他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把桌上的水果和点心往郭大纲那边推了推,表现的还挺热情,挺有礼貌的。
“好,好……”
郭大纲点点头,心里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心说,张子真好像真的变了,性子怎么突然这么柔和,难道有诈?
要知道,认识张子真这么久,还在他手下工作了半年多,郭大纲都没喝过他一口水啊,今儿竟然能吃他的水果,这可真是长脸了!
“吸……”
张子真吸了下鼻子,比划了两下手,说:“小涵,你谈谈吧,你跟他,到了什么地步了?”
“我……”
张潇涵咽了下唾沫,不禁有些紧张,这可是这两年以来,第一次回到家心平气和地跟父亲谈话,倘若父亲做的不对,她还可以耍脾气,但是今天他这么客气,还真让她无法招架。
“其实,也没有什么地步,就是觉得他挺好的,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张潇涵面色平静,十分认真地说到。
“好!”
张子真拍了下大腿,十分肯定地说:“那就行,你觉得好就行,毕竟这是你的事,我作为父亲的,也不能一直陪伴你,是吧……”
“唔……”
郭大纲一听这话,突然一激灵,嘴里咀嚼的苹果差点喷出来,他可算是惊着了,奶奶的,自己面前坐的这位是张子真吗,几天不见,觉悟都这么高了?
张潇涵也是一愣,万没想到父亲能说出这么温情的话来,这可是这两年以来,他头一回这么讲理,我的天啊……
郭大纲赶忙拍拍胸脯,表决心似的说:“张老师,你放心,我……”
“闭嘴,我问你了吗,吃你的苹果吧!”张子真瞪着眼睛喊到,突然又觉得不对,立马缓和情绪,轻声说:“不是,我是说,你先别说话,我跟我女儿聊聊,你可以听,但最好别听,行吗?”
“噢,好,您继续!”
郭大纲咧着嘴点点头,继而又解恨似的在苹果上咬了一大口。
“你,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你的选择,对吗?”张子真又对张潇涵问到。
“嗯……”
张潇涵点点头,眉头一蹙,坚定地说:“至少这是我的此时此刻,我想去坚持,而且我觉得并没有错!”
“对啊,爸爸没说你错,是爸爸错了,你是你,我是我,你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我不该把我的情感强加给你,不是吗?”张子真微笑着又说,言语之间,有一种释然感。
“唔……”
郭大纲又一次险些噎住,他再次反复打量张子真,真不敢相信啊,唉……
“看什么看,该说你了!”
张子真一瞪他,略带不满地说:“我知道你个小丫挺的现在很牛,但是呢,想在国都站稳脚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也多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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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说得好!”
张子真点点头说:“没有我,恐怕你现在还在文艺团打杂,而不是站在万人的舞台上受人瞻仰,对吧?”
“哈哈……”
郭大纲笑着摇摇头,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吮吸一口,继而又说:“张老师,您错了,我从来没有被人瞻仰,因为我觉得相声演员这个职业,是一门手艺,不是用来教育人的!”
“你……”
张子真一听这话,有些着急,不过很快就平复了情绪,摆摆手,让他继续往下说。
“剃头,修脚,说相声,去北非当个皇上,这都是维生的手艺,倘若咱站在舞台上,就想去教育观众,那还说个什么劲啊,大家都很累了,都想得到最纯朴的快乐,不是吗?”郭大纲又说。
张子真撇起嘴,深吸一口气,反问道:“你说的不错,很有勇气,但是,孩子,有些事不是你能想到的,即便是现在,我也放不下高雅,因为我学的就是这些啊,哈……”
郭大纲点点头,破位认真地说:“嗯……放不下身段,所以你才会被超越啊!”
一听这话,张潇涵立马回头给郭大纲使了个眼色,张子真则是哈哈一笑,似乎get到了什么点。
“好,你很有勇气,跟你师父一个样!”
张子真点点头,颇为赞赏地说:“我知道赵文没教你什么,可你们俩实在是太像了,都TM有反骨,都TM天生的,可是啊,郭大纲,赵文他爸是赵蒙林,在相声界,他就是躺着说都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可是你呢?”
“我从来没想躺着说相声,也没想过高台教化,我只想让它本身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就是人民的艺术,所以回归于人民之间,有何不可?”
“嗯……”
张子真点点头,酝酿良久才说:“'这个观点我真的十分认同,我也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但是,以我们的各自的立场来看,争斗还是在所难免的,还请你做好准备吧!”
说着,他把郭大纲喝完水的杯子拉到自己面前,又给他轻轻倒了一杯,继而慢慢给他推到面前。
“我肯定不会再跟你耍手段了,但是,我也不会跟你同一个立场,想整你的还有别人,你好自为之,嗯……认识你,还算高兴!”
张子真一边说着,嘴角终于扬起了一丝微笑。郭大纲也笑了,还朝着他点头致意。
“行啦,天也不早了,这个,小涵拿着吧!”
说着,张子真掀开沙发靠背,从里边掏出房产证和户口本。
“这个你拿去吧!”
张子真把两样本子放在茶几上,略带伤感地说:“以后再说起牡丹园A13,就不能说是张子真家了,就是张潇涵家了,户口本你们也拿着,觉得合适的话,就去……就去吧,奶奶的!”
说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转头就往楼上走。
“你们俩走吧,走吧!”
他一边走,一边难过地说:“有良心的就记得多回来看看我,我,我我会想你们的,啊!”
“张老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涵的!”郭大纲仰着头喊到。
“赶紧滚吧,我不想再多看到你半分钟!”张子真一边说着,闪身就进了楼上的洗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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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张潇涵轻轻拉了一下郭大纲的手,皱着眉头说到。
“嗯……”
郭大纲微微一笑,攥紧她的手,拉着她转过身,二人走出门口,张潇涵又回过身轻轻关上门,跟着郭大纲手挽手下了台阶,朝着别墅区的大门走去。
……
洗手间里,张子真用凉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疲软的身体,却无法把过去的辉煌想起。
也许现在的舞台就是属于郭大纲,现在的舞台就是属于这些不一样的年轻人。
张子真在这一刻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不过,他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并没有想要跟郭大纲妥协,不过他现在的表态倒是很有江湖精神~“认同你的人品,但并不认同你的作为”。
他现在想的就是赶紧培养自己的学员班,让那些孩子们去创新,哪怕是模仿郭大纲,总之要走出一条路来,只有出彩才能出名,只有出了名,才能被人们关注。
现在的时代就是这样,据说某直播平台上有人直播吃屎,一下子就火遍了大江南北,但是有些人为了生活一直在努力,却终究失败到落花流水。
其实张子真比谁都苦恼,从一家独大到被一个小后辈超越,这事放在谁身上,恐怕都不好受吧,最重要的是,那个小辈还“拐”走了他的挚爱的宝贝女儿。
……
“要说今年最火的艺人,还得说是相声演员郭大纲,几乎是一夜爆红,还到了澳联演出,不知我们的社会学刘博士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电视上播放着娱乐新闻,值得一提的是,今儿这个新闻专门搞出一个特别节目,不知打哪请来一个所谓的社会学博士,让他分析郭大纲。
张子真攥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虽说心中有些释然,但是也只是把郭大纲当成正常的竞争对手,不想再跟他耍花招了而已,但是只要电视上播出关于他的节目,他还是喜欢多看两眼。
电视上的主持人说完话,镜头一下子切换到旁边的一位“肥圆”中年人。
这位长得,嘿,瘪嘴塌鼻梁,两只死鱼眼,活像个蛤蟆精,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一个劲儿往下滑,头上已经形成“地中海”,估计是每天都用脑过度。
“陈博士,请您谈一下关于郭大纲……”主持人客气地说到。
可这位博士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沉下来了,扶了扶眼睛,操着塑料普通话正色道:“那个,首先啊,我姓刘,其次啊,关于这个郭大纲,我觉得他火了,但是他没有文化,没有底蕴,估计火不过年底!”
张子真一听这话,不禁冷笑了两声,心说,奶奶的,这博士都是在哪请的啊,狗屁都不懂,还敢上来瞎哔哔。
说实在话,要是真的分析郭大纲,请张子真是最合适不过的,因为他早已经把郭大纲给研究透了,虽说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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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以现在郭大纲的被关注度,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落寞,不冲别的,就因为现在好多电视台都在分析他,这就够瞧得了
电视上的博士还在分析,还在侃侃而谈,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他竟然又谈起了相声的本身。
“咱不能老说相声,相声啊,咱得说说真正的华国相声!”博士比比划划地说。
主持人都忍不住笑了,要知道,今儿这可是直播,一言一行都会被传输到千家万户的电视屏幕上,可这位博士也太丢人了吧
“现在啊,基本没人爱听那种小曲儿小调儿,可郭大纲还在唱,这能有什么意思呢?”
博士瞪着眼睛撅着嘴,激昂慷慨地又说:“我目前研究的,是一个笑料公式,估计几年就能出来了,到时候,我的学生一定会用公式说出正经的好相声!”
说完,他自顾自鼓掌,似乎是被自己的话给打动了,旁边的主持人则是一脸尴尬,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张子真看着电视,狠的牙根痒痒,不禁攥紧了拳头,这人,嘿,可真比郭大纲可恨多了,似乎连相声都没听过吧,竟然敢如此口吐狂言。
可他又一琢磨,这位虽然狂,但他始终说的都是郭大纲啊,既然这样……
……
“其实你爸也挺不容易……我还觉得,挺对不起他!”郭大纲坐在沙发上,跟旁边的张潇涵说到。
“哎呀,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行啦,什么都甭想!”张潇涵一伸手,搂住他的身体,继而把头微微贴在他的肩膀上。
两个人依偎着,看着电视上播出的偶像剧,其实郭大纲最不爱看的就是这种东西,因为偶像剧里的男主角都太帅了,他就琢磨啊,凭什么自己是个小黑胖子啊
“啊……不想,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关心你!”郭大纲呵呵一笑,吟出一句诗,继而一扭身,把张潇涵紧紧搂在怀里,嘟起嘴唇,一点点往她脸上凑。
张潇涵微微一笑,无奈地摇摇头,两个人慢慢亲吻在一起,就像电视上的男女主角一样。
……
三天后,落春茶园。
“别抽烟了,我求您了,行吗?”
郭大纲掺着刘先生,一边往剧场里走,还不忘把他掏出来叼在嘴边的香烟给拔了出来。
“小子,你看你,我这不是抽烟,我这是拿烟饮场!”张先生乐么滋狡辩到,他的嗓子很哑,因为病魔的折磨,说话已经有气无力。
“没听说过!”
郭大纲哭笑不得地说:“之前倒是知道有先生饮场吃酱牛肉,您这,抽烟饮场我是真没见过!”
“见识短吧,你小子!”刘先生不服地说。
“行了吧您,咱爷俩别贫气了,老少爷们都在等你呢!”
说着,郭大纲搀扶着先生,一步步迈上台阶,上去之后,先生竟然一把甩开他,自己一点点往里走。
“嘿,您慢点!”
郭大纲赶忙追上去。
“哎,我回来了!”
刘先生喊了一声,继而推开大门,就见全体演员分两行站好,一见他来了,屋子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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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后边,韩天和孙京分别往两边闪身,中间拉出来一条大横幅,上写“热烈欢迎刘先生回归”。
“先生,您终于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小曹航乐么滋地上前,给刘先生献上一束美丽的康乃馨花。
“哎呀,你们啊,搞这些虚的玄的干什么啊!”
刘先生比划着手,假装不屑地说到,实则感动的泪水已经在他发红的眼眶中打转,他知道,在这里,大家都很在乎他,尤其是小辈们,一个个都特别懂事。
“行,我不就离开了半个多月嘛,不至于啊,我又没什么大事!”
说着,先生抬起手在胸口上拍了两下,可他病的实在太严重,就这么两下,就连连咳嗽了好一阵。
各位看着他,都觉得十分揪心,医院里的大夫说了,刘先生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之所以他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乐观开朗的心态。
“咳咳……咳…行啦,我没事,没事!”
咳嗽终于止住,刘先生抬起手,说话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身体,现在的情况无非是“活一天少俩半晌”,可他作为一个相声演员,只希望把自己仅剩的时光都献给舞台,献给观众,倘若真嘎巴一下死在舞台上,那也是一个演员的荣幸。
“行啦,都该干嘛干嘛去!”
一边笑呵呵地说着,郭大纲掏出二百块钱递给孙京,让他带着师兄弟们打车回长天茶馆。
安排好了之后,他还不忘叮嘱徐天说:“今儿天哥甭攒底了,我跟刘先生说一段!”
“好,应该的!”徐天乐么滋应答。
……
单说演出开始进行,节目效果十分火爆终于到了攒底的段子,郭大纲和刘先生并肩上场。
观众们一见到久违的刘先生,霎时间炸开了锅,因为先生许久没登台了,甚至坊间传闻怹老人家已经病危,已经不在人世。
要知道,现在的泽恩社可是全国最有名的相声团体,影响的不仅是相声界,更是整个娱乐圈,听相声已经成了潮流。
潮流之中,就少不了流言蜚语,这不是,经常有那些闲的没事的人,天天给他们造谣,今儿骂郭大纲,明儿说老先生死了,乐此不疲,似乎是以此寻找快感。
关键是他们这话说出来还真就有人愿意信,随着信息时代的发展,人们明辨是非的能力仿佛下降了……
不说闲话,单说郭大纲和刘先生肩并肩上台,观众们立马鼓掌叫好,反应十分激烈。
“先生!”
“刘先生!”
观众们一个个全都站起身,扯着嗓子对着台上喊到,似乎从古至今,还没有几个说相声的能引起观众如此的反应,也没有几个观众能跟演员产生如此深厚的感情。
鞠躬过后,站在捧哏位置的刘先生先开了腔。
“嘿,各位老少爷们,学生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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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先生微笑着说到,继而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轻轻作揖,万没想到,他这一行礼,观众们竟然纷纷还礼,场面十分壮观,好像一群来朝拜的信徒。
“好!”
又是一阵叫好声,大家都看出来了,刘先生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而且刚才说话的声音很是沙哑,失去了以往的蔫坏清脆。
观众们是真心疼啊,要知道,早期就是刘先生伴着郭大纲,现在郭大纲越来越火,先生却病了,一路陪伴他们走过来的观众,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如今这种情况,谁会不为之伤心呢?
“今天我们爷儿俩伺候大家一段,我叫郭大纲……”
郭大纲一边说着,把手朝刘先生比划了一下,继而又收了回来,什么话都没说。
“唉,嘿,没介绍我啊!”
刘先生争竞地说到,这是一种表演手法,但是,他现在嗓子哑了,话一说快了,就显得没那么利索。
观众们哈哈大笑,可他们一个个的眼圈却不禁泛红,看着先生费力的样子,大家实在于心不忍。
能把相声说的笑中带泪的,恐怕郭大纲也是头一份儿,这就是一种情怀,把一件事长此以往地干下去,传达给那些需要的人们,慢慢的,这就成了情怀。
“哟,对,您姓刘啊,对,弓长刘还是立早刘?”郭大纲乐么滋地问。
“我是弓长……”刘先生哑着嗓子,话讲到一半觉得不对,立马又争辩道:“小丫挺的认不认识字啊,合着泽恩社全是文盲啊?弓长,立早,那念刘吗?”
“哈哈……”观众们再次哈哈大笑。
这种技巧,在相声术语里就叫“磨腕儿”,指的就是逗哏演员拿捧哏的姓氏砸挂,从而展开来言去语,把观众们的思绪带入故事之中来,再而开始正式的节目。
“行了吧你,小子,我……咳咳……”刘先生一边辩解,突然忍不住地咳嗽起来,要知道这可算是舞台事故了。
可台下的观众一个喝倒彩的都没有,反而还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第一排观众的带动下,全场七百多名观众竟然全都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看着刘先生,只希望这种方式能给先生鼓励。
就见先生哈哈一笑,止住咳嗽,抬起头看着大家,突然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要是全国的相声观众都像这里的一样,那该多好啊,当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泽恩社之所以受到大家的爱戴,主要还是因为各位演员兢兢业业努力进取,而且,是真真儿的拿观众们当衣食父母。
“嘿嘿各位捧了,我这把老骨头,何德何能啊,真是犯不上啊!”刘先生呵呵笑着,摆摆手说到。
“值得捧,捧!”
观众们异口同声地喊到,恢宏的声音在剧场上空环绕。
郭大纲看着台下的观众们,又看看身边的刘先生,不禁觉得有些感动,一位老人说相声能到这地步,实在不容易。
刘先生点点头,莞尔一笑道:“既然大家这么捧我,那下面就请郭大纲给大家唱一个吧!”
“好!”观众们再次齐声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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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您在这挑唆火儿,反倒把我给推出去了,真有意思!”郭大纲一咧嘴,打趣地说。
这时候,台下的观众全都按耐不住了,要知道,能在小剧场中听郭大纲唱两句,那可是大家所期盼的,而且郭大纲最近很少在小剧场里唱小曲儿。
“唱一个!”
“来一个!”
观众们起哄似的,全都乐么滋地朝台上喊到。
“好,唱就唱!”郭大纲一撇嘴,继而倾身问:“不知大家想听什么曲儿,哪一段啊?”
“评剧!”
“京剧!”
观众们又朝着台上喊到。
郭大纲笑着点点头,摆摆手说:“好,没问题,既然有喜欢评剧的,也有想听京剧的,那今儿好说,今儿我就唱一段太平歌词吧!”
“噫……”观众们喊到。
这个“噫”字,里边包含的学问可大了,观众们对着演员喊出来的时候,似乎也包含着复杂的情绪,有赞赏,有认同,也有打趣,还可以略带嘲讽,总之,人民的艺术学问深,传统文化才是根。
“哈哈,来,白蛇传!”
郭大纲又一笑,伸手抄起桌子上的御子板,摆了个架势。
“好!”
观众们再次叫好,因为不管他唱什么,大家都会喜欢,而且现在可着全国来说,唱太平歌词最好的青年演员,恐怕郭大纲已经拔得头筹。
“杭州,美景~盖世无双~”郭大纲打板开唱。
“不错!”刘先生在一旁给他捧哏。
“西湖岸上~奇花异草四季清香~”
“错不了!”
俩人一唱一和,把观众们逗的捧腹大笑,能给太平歌词以及各种小曲儿小调儿捧哏的,恐怕只有刘先生了。
二人一唱一和,郭大纲也觉得好玩,可是,他思绪一跑偏,《白蛇传》这么熟悉的段子,竟然忘了词。
“噫……”
观众们又在台下喊,这倒不是嘲讽他,而是跟他打趣,逗着玩。
“行了啊,您别捣乱!”
郭大纲有些不好意思,侧过身对刘先生叮嘱,刘先生则是呵呵笑,满不在乎地抖擞了两下袖子。
……
一出节目结束,观众反响很不错,郭大纲还好,可刘先生额头,上已经渗出晶莹的虚汗。
这些天先生一直在床上躺着,今儿乍一出来演出,还真有点吃不消。
好在观众捧场,演员才能显得没那么累,鱼水之情,真的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言清。
再说郭大纲,从澳联演出回来,也就算是了了夙愿,接下来的几天,仍旧研究靳先生的话本,也就是那部《白宗巍坠楼》。
这评书呢,之前倒是有位大师讲过,而且现在还有录音,郭大纲也看了好几遍。
可是,录音里那位大师的表达方式跟靳先生完全不一样,靳先生偏于市井,而那位大师的版本则更正经一点。
郭大纲拿这两个版本对比,感受也十分复杂,关键是都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好,但也都有着自己的特点,别人学不来,也许这就是先生说的“自己的话”。
评书就是这样,没有不好的书,只有不专业的说书人,这不等同于讲故事,而是在于把故事和生活,和自己结合在一起,那样才能显出表演效果。
而且这东西听着容易,但真要说好了,很难。
在故事中跳入跳出,时而是故事里的人,时而是自己,一张嘴要讲故事,更要讲道理,劝慰世人。
说书人为什么不管辈分大小,都会被称为先生呢?
因为过去的时候啊,老百姓中有文化的人太少了,听评书呢,了解故事的同时,更能学习知识,而且说书人自认的祖师爷是孔圣人,所以,才被称为先生。
过去来说,说书人混的一般都比相声演员强,因为他们都是在茶馆里演出,最起码有个房顶能遮天。
可是说相声的,似乎就只能在街边卖艺了,刮风减半,下雨全完。
……
再说郭大纲,又把这部书熟悉了几遍,终于,鼓起勇气给靳先生打电话。
靳先生这个人哟,虽然有本事,但是脾气古怪,虽然很善良,但是嘴不饶人。
平时的时候呢,跟他聊聊天,逗闷子还行,但是一提起有关曲艺的问题,他准是特别的认真,爱较真,看到别人说的不对的时候,还爱骂街。
这个吧,倒也是因为对艺术的严谨,但一般人还真受不了,也就郭大纲脾气好,能忍受,也只有能忍受的人才能学到真本事。
准备的差不多了,郭大纲决定先给先生打个电话,免得他不在家,这位先生哟,可皮了,一天天的没准跑去哪玩呢
果然,打了个电话,才确认先生又出去玩了,而且是去国都周边爬山,七十六岁高龄的人去,还能爬的动山,属实不简单。
话说回来,也对,他倘若体力不行,怎么能找到比他小三十多岁的妻子呢
先生说了,想要找他,就到国都东站坐火车,到云城外郊的天棋山上福林寺找他……这老头,整的还TM挺神秘
去呗,既然跟人家知会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可是这国都东站,之前还真没听说过,虽然在国都呆了五年多,还真没在那坐过车。
但是要去云城,还得坐火车,这怎么也得腾出两天的时间来,这让他不禁有点发愁。
因为他担心小剧场这边的演出,一下子走两天的话,没准观众们会不乐意,毕竟到剧场里来的,多半都是为了看“角儿”,当然,也有捧其他几位演员的。
虽说现在小剧场的票价依然很亲民,但郭大纲每天都还是会去演出,只是跟过去不同的是他现在只负责攒底,还是其它演员和弟子们表现的机会多一些。
而郭大纲似乎也觉得自己不能老在小剧场,还记得他之前的理念,没什么本事,但是特实惠,给的多,可给的多就显得不值钱了啊,所以他现在也在纠结。
单说翌日清晨,郭大纲带上两件衣服和评书话本,早早就出了家门。
一连打了三辆车,都没有司机愿意去这国都东站,直到第四个司机,想了很久才肯答应,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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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这地方到底在哪啊,怎么都没人愿意拉我去呢?”郭大纲坐在副驾驶位置,侧过头,乐么滋地问。
“嘿嘿……”
出租车司机一笑,摇摇头说:“你好奇那地方,我倒好奇你,你不是郭大纲嘛,这么大的明星,怎么没个车接车送啊?”
“哈哈……”郭大纲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您快得了吧,我算什么明星啊,就是个说相声的,也是普通人一个!”
“哈哈,谦虚了不是!”
司机一吧嗒嘴,客气道:“我听你的相声好久了,不听啊,都睡不着觉呢!”
“嗯……”郭大纲点点头,打趣地说:“那我一会儿就不给车钱了,就当我的陪睡费!”
“哈哈……”
两个人相视一笑。
接下来,司机一边开车,就给郭大纲讲了讲关于国都东站的事儿,他说这个站即便是土生土长的国都人,也很难找到,因为它已经被弃置了,每天就跑几趟车,还都是短途。
所以,每天很少人去那里,固然就没什么人知道,而且它离着市区还有点远,并不是很方便。
可只有这里有直达天棋山的短途火车,别的地方不行,所以靳先生才让郭大纲到这坐车,嘿,稍带也是让他长长见识……跟靳先生一起玩儿,可TM锻炼人了!
跟司机侃了一路,司机竟然还问出了几个相声的专业问题,郭大纲则是一一给他解答,越聊越来劲儿。
出租车左拐右拐,走了好久,郭大纲除了偶尔看两眼计价器之外,根本就不看路。
终于,司机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停在路边,郭大纲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了国都富贵与贫穷的分水岭。
西边是繁华高楼大厦,东边全是老旧的小矮楼,虽说只有一条宽阔的马路相隔,但两个如此接近的地方,竟然有着天壤之别。
“您看,从前边的小天桥过去,然后一直往里走就到了!”出租车司机指着前方的小天桥,给郭大纲指路。
“您是说,到那边,然后往里走?”郭大纲指着那片小矮楼,疑惑地问。
“对,记得一直往里走,甭给钱了,就当我买票了,快走吧!”司机又说。
“哎呀,那怎么行呢!”郭大纲一吧嗒嘴,继而赶紧伸手掏口袋。
可司机一下子按住他的手,微笑着说:“行啦,真不用,你给那么多人带去了欢乐,我这点车费算什么呢,快走吧!”
“哈哈……”
郭大纲笑着点点头,心中只觉得十分感动,万没想到,走到街上竟然就能遇见粉丝,而且还这么客气。
“行啦,您也甭客气,我走啦!”
一边说着,他就赶紧开门下了车,临关门之前,忙的往车里甩了一张百元钞票,然后就赶紧转过身,朝着前边的天桥上跑去了。
“嘿,你!”
出租车司机摇开玻璃喊了一声,继而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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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说郭大纲,走在这片旧楼之间,怎么说呢,这地方比他父母家的小区还老,而且从旧楼之中穿过来之后,就是一片平房,也没有个指路牌什么的。
无奈之下,他只得打听,最后还是几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工人给他指了路。
终于,半小时之后,走过一条小土路,就见前方不远处有几节高台阶,台阶上是个黄色的小房子,绕到房子正面,才看清楚房顶上立着几个铁板大字~“国都东站”。
”“我的天啊,这地儿也太偏了!”郭大纲望着车站,撇嘴感叹。
这车站的确很小,正门是进站口,边上还有个栅栏门,就是出站口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这地方没有候车大厅,也就没有休息的地方,昨天郭大纲在网上看过了,只有下午一点的火车,可现在刚上午十点多,还有三个多小时呢!
“小伙子,进来歇歇脚,喝个大碗茶!”
就听后边有人喊到,他紧着回头,就见身后是一个垃圾转运站……
不知大家有没有这种印象,凡是过去的老小区外边,都会有一个垃圾转运站,每天的垃圾都是先被收到这里,然后再统一运走。
但现在这种地方已经没有了,可能是考虑到环境问题,现在的垃圾都是在各家各户楼下被直接收走没有了这道环节,垃圾转运站也就都被弃置了。
就见垃圾站的门口摆着一个货架,上边放着些面包火腿肠之类的食物,一老大妈穿着军大衣站在货架边上,正在乐么滋地朝他挥手。
“嗯……”
郭大纲应了一声,继而抬眼往里边打量,就见里边有一个煤炉子,上边用大号铝壶烧着水,围着炉子摆了一圈小板凳,还有小方桌,桌上是一摞摞的粗瓷大碗。
“行,多少钱一碗啊!”他乐么滋地问。
“茶水五块一碗,板凳五块一位,你是怎么着?”大妈咧嘴说到。
“怎么,您这喝茶,板凳还要钱?”郭大纲呵呵笑着问,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哪有这样的啊,板凳还要什么钱啊!
“对!”
大妈却回答的十分坚决,她认真地说:“小伙子,这天下哪有白给的啊,不过你交了板凳钱之后,也不能让你白坐啊!”
“不白坐,还管饭啊?”郭大纲又问。
“嘿,你想得倒美!”大妈又一撇嘴,不屑道:“饭没法管,凉水随便喝,不过啊,我家老头会唱曲儿,等一会人多了,他就该出来唱了,你可以免费听!”
“我这……”郭大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想,唱曲儿?这我可是行家啊,还真犯不上花钱听人唱,哪跟哪的事儿啊!
“赶紧进来坐吧,保你不吃亏,真是的,不然这车站也没地方!”大妈又说。
“好,好吧……”郭大纲点点头,他知道,不能跟火车站买东西的较真儿,因为他们这些人,比说相声的都能说!
一边往里走,他掏出十块钱交给大妈,继而坐在炉边的小板凳上,虽说现在已经临近四月,但是清早温度还很低,在炉火旁烤一烤,真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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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那有土豆,有白薯,要是饿的话就烤俩,不要钱的!”大妈咧着嘴又说,继而抄起桌上的一盏粗瓷大碗,摆在郭大纲面前,拿起长嘴大铜壶,给他斟满一碗淡黄色的茶水。
“谢谢!”
郭大纲微微一笑,继而双手端起大碗,轻轻吮了一口,还别说,这茶味清新,沁人心脾,五块钱一碗,的确不贵。
“行啊大妈,那我就不客气了!”
放下茶碗,他挑了两块最大的白薯,摆在煤炉边上,这样,慢慢的就能熟了。
最近国都进行了环境整改,原先街上那些卖烤白薯的都不让干了,甚至连他们的炉子都贴了封条,唉……好像是损失了一道风景,更失去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甭客气,这都自己家里种的,随便吃!”老大妈乐呵呵地说到,脸上带着几分骄傲,但更多的还是对于生活的无奈。
“嘿,您到大方!”郭大纲一边用手翻着炉边的白薯,一边咧嘴感叹。
环视四周,这垃圾站里收拾的还算干净,冰箱,彩电,洗衣机,俨然一副过日子的样儿,但不知为何,提鼻子一闻啊,总觉得有股异味儿,也可能是心理作用。
老大妈对郭大纲打量一番,继而微微一笑,说:“小伙子,我看你不是国都人吧?”
“啊!”
郭大纲点点头,问:“对啊,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虽然你说话是国都味儿,但是眼神不对,更像是一个旅客!”老大妈憋着笑,认真地说。
“啪!”
郭大纲拍了下大腿,挑起大拇指,赞叹道:“您真是见多识广,火车站是真没白呆,我呀……哎……您不认识我吗?”
“不认识……”大妈摇摇头说,继而一笑,脸上皱纹全都堆叠在一起,好像泡发的腐竹。
“不过啊……觉得你这声音有点熟,好像在哪听过,但是想不起来了!”大妈又说。
“嗯,我……”
郭大纲还想再聊两句,可是,话音还没出来,就被后边传来的吊嗓子的声音给打断了。
“咿……啊……咿啊……”
一回头,就见楼上站着一位老大爷,满头的白发,精瘦的个头,身高不足一米六五,但是很瘦,就显得很精神,而且脸庞很清楚,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不一样的气质。
郭大纲倾耳听,听他这吊嗓子发出的音儿,就知道这老头不简单啊!
浑厚,有力,清脆,这绝对是童子功啊!
哎,所谓童子功……
有些电视剧里啊,其实都把这个词给曲解了,说是童子功必须得是从小开始练,但是呢,要一直“守身如玉”,不然的话,有过xx,童子功就破了。
其实并非如此,童子功指的就是从小开始练习的功力,打下的基础,会一直保持的,跟有没有cy,是不是cn并没有半毛钱关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也只能说明我们的语言文化博大精深,童子,童子功,哈哈……
再说郭大纲,转过头看着二楼的老头,扶着栏杆练嗓子,这老头,可是真不简单,嘿……这就是无奈,高人隐匿垃圾站,跳梁小丑天天见。
“一不~叫你忧来啊~二不叫你愁~三不叫你穿错了~小妹妹的花兜兜~”
老头目眺远方,轻声唱着,仿佛置身世外一般,一段《送情郎》,低回婉转,让人回味,郭大纲只感觉整个垃圾站里,余音绕梁。
“唉~”
收腔,老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缓缓低头,不知从哪扽出一条抹布,轻轻地擦拭栏杆,一边擦着就顺势走下来了。
“我说,您这还住人啊?”郭大纲又问。
“可不是嘛!”
旁边老大妈搭言道:“我家五口人,就一个两居室的房子,没办法,命苦啊,这不是垃圾站早就废弃了,我们就把这给承包了,二层住人,也有床位,一层就是临时休息,手机充电,喝茶什么的!”
“嗯……”
郭大纲点点头,咧嘴说:“那您二位也怪不容易的,今年有?”
“六十二啦,老头六十一,我们俩啊,都是下岗职工,没办法,赚的钱基本上还都贴补给儿子了呢!”老大妈又说。
“哎,不是啊,你是职工,而我是个演员!”老头不乐意了,凑过来,皱着眉头,十分认真地说到。
“演员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家开回来了,哎呀,你那时候要是给他送礼,至于这样吗?”老大妈又不屑地反驳。
“不送,不送,就是不送!“
老头比划着手,大妈的话仿佛刺激到了他的痛点,所以,一下子让他异常的激动。
“那小子比我岁数还小呢,让我给他送礼?姥姥!”老头比划着又说。
这时候,他才发现屋子里还坐着外人,看到郭大纲的时候,让他还挺不好意思的。
“那个,小伙子见笑了啊,我这,哈哈,一提起过去就会激动,你别在意啊!”老头转过身又说。
接下来,老两口子开始了今日份儿的工作,把临时休息的牌子支上,泡面,火腿肠,一系列吃的都摆上。
“俩花卷儿,一包咸菜,一个咸鸭蛋,卖四块钱不贵吧?”老头一边叨咕着,一边把几包花卷给摆在台案上。
“这……会有人买吗?”郭大纲纳闷儿地问。
这么个破地方,这么low的套餐搭配,怎么能卖的出去呢!
“怎么不会?”
老头一咧嘴,带笑说:“小伙子啊,看你这穿着打扮,确实不是个缺钱的人,但是呢,世上有着各种各样的人,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奔波,这方圆十几里地都没个卖饭的,我这的吃食虽然不怎么样,但还是会有人买的,出门在外将就一口得了呗!”
“嗯……您说的是,其实,我也不怎么样,那时候就是馒头榨菜过来的!”郭大纲微笑着说,不禁想起了自己那段艰难时光。
“哈哈,我再给你兑碗热的!”
老头又是一笑,拎起水壶走到郭大纲身边,郭大纲则是双手端起碗,表现出了十分的尊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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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来的啊,怎么跑到这车站了?”放下水壶,老头又问。
“啊……我是想去天棋山,有个朋友在那边玩,所以我过去看看!”郭大纲乐么滋回答。
“噢……不错,想去哪就能去,这也是一种幸福啊!”老头又乐么滋说到,眉宇之间,透着一种失落的豁达。
“我在你这岁数的时候啊,碍于时代的影响,就想坚守铁饭碗,别的什么也不涉及,到最后,饭碗还是没留住哟!”老头抬着头感叹。
“怎么呢?”郭大纲又问。
老头则是摇头叹气,默声不语,可能他心中有什么遗憾吧,到了这个年纪,很轻易就能把过去的遗憾想起,但是,又会觉得那也算不得什么。
“还说呢,那时候都出去走穴,可你就是不去,现在可好,都有钱了,就咱这样!”老大妈又凑过来,咧着嘴略带指责。
“哎呀,那个时候就是这样嘛,我在文艺团里,一个月赚四十,他们在外边走的,一天几百块,可我就是觉得比他们踏实啊,最起码,我们团里穷也是大家一起穷啊!”老头又无奈地说。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看着这对老夫妻,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他们的争吵,倒是挺有意思的,看得出他们彼此深爱着对方,可是面对着生活的艰辛和磨难,又是那么的无奈。
“您以前是哪的啊?”郭大纲侧头问到,伸手摸了一下炉子边的烤白薯,已经微软了。
“我啊,嘿嘿……”
老头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喜悦,继而挑起大拇指,颇为自豪地说:“我以前可是国都文艺团的专业相声演员!”
“噢……”
郭大纲点点头,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一笑,实在不知这话该怎么接,国都文艺团就是张子真的单位啊!
“行吧,您还是挺不错的!”
憋了半天,他才说出这么句话,然后伸手拣起炉边的一个烤白薯,一边吹着气,轻轻把它给剥开,里边黄澄澄的,而且有些融化了的糖分跟汁水掺在一起,看起来润润的,很有食欲。
“嗯……真香!”
一口咬上去,郭大纲只觉得有一种久违的感受,不仅在味觉上,更源自内心。
“嘿,肯定香啊,都是我自己种的,而且没用过化肥,全是我自己的肥料!”老头一边说着,抬起手在自己肚子上拍了两下。
老大妈赶紧跑过来打了他一下,嗔怪地说:“真没见过你这么不会聊天的,你这么说,人家小伙子还吃的下去吗?”
“哈哈……”老两口子相视一笑。
郭大纲则是无奈地摇摇头,就觉得日子过成这样,天天快乐着,也没什么不好的,看看表,中午十一点,嘿,离发车还有俩小时。
再看看外边,对面的车站门口已经蹲了不少人,一个个大包小裹的,像是去打工,还有的背着登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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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是个奇特的地方,在这里能遇上各种各样的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一样的生活,然后,为了不同的目的去奔波,奔波,奔波的很多的人,也许就是“奔波霸”……
一边看着,郭大纲手中的烤白薯也就吃完了,于是他抄起另外一块儿,又拿起几块生的,放在炉边,嘿,今儿可算是逮着不要钱的了。
“那个,大叔,我也是说相声的,有个小茶馆,有空您可以过去看看!”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捧着,轻轻递过去。
“啊!好!”
老头一愣,用难以置信的眼光对他又是一番打量,继而呵呵一笑。
“郭大纲……好像有所耳闻啊!”他眯缝着眼睛说。
“嗯哼……”郭大纲点点头说:“其实没什么啦,挺一般的,哪天您要是觉得想去看看,就打给我,我可以派人来接您!”
“嚯!我又不是干部,接我干嘛!”
老头摆摆手,略带不好意思地说:“有空我会去看看的,嗯……不错,行!”
说完,他把名片装进兜里,然后又拿起扫帚扫地,一边扫着,嘴里又哼唧起了小调儿。
郭大纲也是一笑,继而摇摇头,老头的境界,似乎还真不是他这个年龄的人能够达到的,这种安然自得哟,真不错!
就这样,吃了五六块儿烤白薯,喝了七八碗大碗茶,总算到了下午一点,马上就要开始检票了。
不得不说,他这检票地方也很有意思,就是车站的正门,正对着垃圾站,所以只需要两步的功夫就可以了。
告别了大爷大妈,郭大纲举着身份证和火车票进站,临近门,他还回了一下头,就见那老先生站垃圾站门口目送他,面带微笑。
一路无话,单说下午三点,火车停在天棋山下,郭大纲随着各色各样的行人下了车。
下车之后又给靳先生打电话,先生说他在半山腰的山景酒店中,希望郭大纲爬山上来,别坐缆车,不然的话,今儿这一行,也就没什么意义。
郭大纲特无奈,因为他不知道先生怎么想的,不过呢,仔细想一下,他确实好久都没运动过了,今儿爬爬山也不是坏事,锻炼身体嘛!
靳先生说了,不管干什么,都得有个好身体,必须得熬的过岁月,更得熬的过同行,不然的话,可是不行的。
无奈之下,郭大纲在山下买了两块巧克力就上山了,毕竟他从早上出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没吃,一直挨到了下午三点,怎么也得补充一些能量。
接下来,他就一步步往上走,四月初,正是天棋山刚开山的时候,有好多讲究的大户人家都讲究在这个时候去山上的福林寺烧香,如果能烧头一股香,那将是莫大的荣幸。
不过啊,郭大纲倒是觉得靳先生这么不羁的人并非善男信女,到这绝对不是为了烧香,无非就是散散心而已,唉……图什么啊!
他一步步往上爬,虽说天气比较冷,但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他的汗水还是浸透了三层衣服,整个山海拔一千多米,像他这种不怎么锻炼的能爬到半山腰就不简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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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卧槽……”
郭大纲裹紧了外套,只觉得有种莫名的难受,爬山就是这样,外冷内热,还不能着凉,一身汗,爬到高处再让风一吹的,肯定会感冒。
终于,前方不远处就是先生所说的那家酒店,离老远就看到大标牌了,比那几座可怜兮兮的小平房还要大,说是个酒店,其实就是半山腰的几座小平房,一点也不高大上。
嘿,这个靳先生,怹老人家怎么就这么喜欢山呢?
正所谓,智者见山,仁者见水,不错的,怹老人家的确是个智者,居于世外,把自己的日子过的随性随心,唉……这境界恐怕一般的后辈都难以理解,望尘莫及。
“呼……”
郭大纲叹了口气,站在路边直嘬牙花子,原来奔波了一天,要来的就是这么个破地方啊!
拿出电话来,又给靳先生拨过去,不多时,先生携着夫人从一间小平房里出来了,二人站在门口,瞅着郭大纲这副狼狈样儿,呵呵乐。
“来啊,快来宝贝,累了吧!”靳先生朝他招手,乐么滋地说。
“废话……”郭大纲有些不乐意道:“您可真是的,怎么,老爱出来跑啊,都这个岁数了,真了!”
“嘿,这傻小子!”
先生指了他一下,打趣道:“告诉你啊,一个人啊,只有在外边的时候才能证明自己是活着的,老是在一个地方,有个屁劲儿啊?”
“啊!”郭大纲无奈地回答。
“走吧,带你上山转转!”靳先生一挥手又说。
“不去!”
郭大纲摆摆手,不乐意道:“我一步步爬上来的,已经够瞧的了,还不,歇会,还转转?”
“哎呀,臭小子,赶紧走,我TM这一把老骨头都不怕,你个大小伙子怕个毛线!”
说着,靳先生直接跨了两大步上前,拉着郭大纲的手就往前走,郭大纲只好无奈地跟着他,夫人则是转身回了屋。
“哎,您夫人不去吗?”郭大纲好奇地问。
“啊,不去,她给咱爷俩做饭去了,你就跟我走吧,真是的!”靳先生咧着嘴,一边说话,攥着郭大纲的手也就松开了。
二人肩并肩,走在崎岖的小路上,虽说这地方是个景点,但路还是很难走的,通往山顶的最佳方式还是缆车。
但是山顶有个福林寺,据说寺门前种着两片桃花,每逢春日,便会绽开,寺庙里有两位僧人,一位老和尚带这个小和尚,嘿,这人设,倒是有点像某部当下很火的治愈系漫画。
当然,这与本题无关,在靳先生这种混不吝的老先生面前,任何的治愈系都是假的,因为他有自己的一套理念,看似没溜儿,实则无比高深。
真的是那样,有些看似没溜儿,实则,都是最纯朴的真理,因为那些没溜儿的人,都真正的热情勇敢,简单温暖,但是也有可能是简单的有点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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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看啊!”
一边走,靳先生指着路边刚显出生机的花花草草,乐么滋的,可高兴了。
郭大纲却觉得有点不想看这些东西,只想赶紧跟先生请教一下评书的说法,因为他觉得只有这些才是正经事,至于什么沿途看风景啊,都是虚的啊!
“你看啊,快看,嘿,山上都有蝴蝶了,真不赖啊!”
先生却越来越起劲儿,还小跑儿起来了,好像个孩子似的,显得十分天真,或许这才是一个人在大自然之中应有的表现,纯朴,真实!
“您慢点,您这腿脚是真好哟!”郭大纲在后边,一边慢慢溜达,一边无奈地说到。
“你TM的吊蛋的玩意儿,我都八十了,你一个小伙子都跟不上我,这怎么能行呢!”
说着,先生又来劲了,竟然一下子撒腿跑了起来,嘿,颠儿颠儿的,真厉害呢!
“嘿,您慢点啊,慢点!”
郭大纲只得无奈地在后边追,之前是听说过靳先生军旅出身,却没想到这么大岁数腿脚还这么利索。
“跟上,跟上!”
先生越来越给力,一边跑都不带喘大气的,反倒是郭大纲,已然累的气喘吁吁,四脖子汗流。
“呼哧,呼哧……”
郭大纲边跑边喘眼瞅着就跟先生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先生却很调皮地回过头,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乐么滋地看着他。
“快点儿啊,跟不上的话,我就拿小棍儿抽你了啊!”
先生坏笑着说,继而顺手就从旁边的一棵小树上边撅下来一段树枝,攥在手里甩了几下,然后坏坏地朝着郭大纲过来了。
“走啊!”
先生闪身到郭大纲身后,一边吵着,抬起手就抡起小棍抽在了郭大纲的屁股上。
“哎呀!”
郭大纲疼得一激灵,心里边骂街啊,这TM叫什么先生,怪不得活了快八十了,膝下都没个弟子哟,真是的,这不是拿人当了牲口嘛!
郭大纲气喘吁吁地往前跑,只觉得汗水已经沁湿了衣服,里外都湿透了,这,遭了多大的罪啊!
可先生还是不留情,手上挥舞树枝的速度也加快了,也就是仗着郭大纲脾气好,不然的话,奶奶的,早揍他个老梆子了!
“一二一,一二一……”
一边跑着,先生还喊起口号来了,约莫四十多分钟,郭大纲低着头跑,就觉得突然有种芬芳扑鼻的感觉,猛地一抬头,脸上的汗水不住往下淌,可眼前的景色却让他着实大吃一惊。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当然,这是古时候,跟现在的气候似乎不大一样,现在的四月天是希望,是暖。
不过这福林寺山门前,两片桃花,开的正茂盛,粉嘟嘟的,看起来赏心悦目,提鼻子一闻,嘿,喷儿鼻香!
“呼……”
靳先生微微一笑,扔下手中的树枝,往前迈了一步,伸手揽住郭大纲的脖子。
“小子,你看到没,这就叫风景,这,就叫生活,你得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人在乎的那些事情,跟真正的生活比起来,屁都不是!”先生看似打趣,不过颇为语重心长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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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
郭大纲抬起手抹抹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说:“您倒是真想的开,可是我这岁数,哪能像您这么洒脱啊!”
“这不是洒脱!”
靳先生一撇嘴,嗤笑道:“这就是一种生活态度,你看看你虚的,冒那么多汗,你得知道,不管干什么,都得有个好身体,只有体格棒,才能跟他们熬!”
“熬?”
“对啊,熬!”
靳先生一撇嘴,十分认真地说:“四个说相声的对着骂街,谁能活到最后谁就是艺术家,所有的行业都是这样,有了岁数就显得有了资历,懂吗?”
“嗯嗯……”郭大纲应声点头。
“你刚才跑了那么久,现在休息在清凉的山顶上,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味,有什么感受吗?”靳先生又问。
“我……”郭大纲无奈地说:“我就觉得挺好的,很舒服啊!”
“嗯……”
靳先生微笑着点头,继而张开双臂,做了套第八套全国小学生广播体操。
“现在搞文艺的人啊,通病就是没有感觉,没血没肉,所以,你一定要从最质朴的真情实感出发,只有那样,才能给观众一种真实的感觉!”
话音落下,先生立正站好,继而双手往前一抬,直接来了个后空翻,这体格,这伸手,不用说是郭大纲,就算是换随便一个年轻人也未必能赶得上啊!
郭大纲看着先生,感受着周围的景色,微风,花香,落日……他只觉得内心没那么燥了,也没有了急切,没有了担心,没有了忧虑,在这一刻,他真正把自己放空了。
“说书呢,也是这样,从自己的感觉出发!”
靳先生一咧嘴,又说:“给你举个例子,袁先生,他说的《三国演义》,一直被观众们称为‘才子书’,为什么呢,是,书内容不错,但是买一本三国才二十五块八,凭什么大家听他的啊?因为他是才子,懂吗?”
“嗯,懂了!”郭大纲咧嘴笑道。
“就是这样,你得从自己出发,你不是故事辅导员,你要做的是在故事中加上你的思想,让人们如果你和别人说同一部书,观众能从你们俩的书里找出不一样的地方,嘿,这就是成功!”靳先生又说。
“那样不会被人挑理吗?”郭大纲不解地问。
“并不会,评书就是这样,一个人跟另一个人必须不一样,一样了还卖什么钱啊,对不对?”
“对!”郭大纲肯定地点点头。
“哈哈,走,再带你转转!”
靳先生乐么滋地拉住他的胳膊,二人继续前进,前方就是两片小桃花丛,围拥着那座小寺庙,前边交代了,寺庙里只有一个小和尚和一个老和尚,这人设跟某部治愈系漫画差不多。
“走,进去看看!”
一边说着,老少二人就进了寺庙之中,正赶上小和尚在外边喂鸡,他一见靳先生,粉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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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靳爷爷来了!”他转过头,朝着里边大声喊到,继而一下子投向先生的怀抱。
“哟……”
靳先生也很乐呵,把小和尚揽在怀里,双手一较劲,直接把他给抱起来了。
要知道,这孩子看着也得有个七八岁了,体重怎么也得七八十斤,靳先生两膀一晃很轻易就能把他抱起来,啧……
“来啦?”
就听里边传来浑厚的男声,郭大纲抬眼望去,就见一老和尚,身穿粗布袈裟,手执禅杖,迈着四方步从正殿缓缓向外走来。
他慈眉善目,眉毛胡子都很长,脸上的皱纹也不少,却让他整个人更显和蔼。
郭大纲很惊讶,他固然是作艺的,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可是,这位老和尚的打扮也太和尚了,跟个电视剧里演的得道高僧似的。
“哟,你个老梆子,可算看我来了!”大师眯缝着眼睛,满脸坏笑地说。
郭大纲大跌眼镜,心说,这大师外表看起来这么光鲜亮丽,怎么一张口满嘴的“炉灰渣子”啊!
“嘿嘿……”
靳先生也笑了,继而跨两步上前,张开双臂,紧紧把大师搂在怀里,两个老头真挚的友谊哟,在外人看来,基情满满……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小子,郭大纲!”
说着,他一侧身,就开始介绍。
大师则是赶紧恢复常态,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未曾说话,先行一礼。
“阿弥陀佛……见过施主!”大师一脸严肃,虽然这句话一共八个字,可他说的是那么认真。
“岂敢,岂敢!”郭大纲一边说着,赶忙鞠躬还礼。
他算是明白了,并不是大师没溜儿,佛教的真理就是纯真,而他跟靳先生是老友,相见之时,只是流露出了最纯真的真情实感而已。
“果儿,去泡茶!”大师转过头,对弟子说到。
小和尚应了一声,继而赶紧小跑着往正殿去了。
“嘿嘿……走,我再带你转转!”
靳先生一挥手,跟着老和尚往寺庙里边走,郭大纲在后边跟着,一边走,两只眼睛四处扫,他还真没怎么来过寺庙中,所以充满了好奇。
“烧香吗先生?”郭大纲好奇地问,因为他从没烧过香,所以挺像试试。
“哈哈……”
靳先生无奈地摇摇头说:“你这破孩子,你平时信佛吗?不信佛的话,烧香图什么呢?”
“图……”
郭大纲一琢磨,嘿,还真是,正所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如果没有这份信仰,那就保持尊敬好啦,非得学着去烧香,那叫什么事呢,反倒显得不伦不类。
“图个屁,快走吧,进去歇会,一会咱回去吃你阿姨做的饭了!”靳先生一边说着,又拉过了郭大纲。
“噫,都到这了,不在这吃点吗?”老和尚质疑地问。
“不行,我可不行!”
靳先生一撇嘴,抬起手比划了两下,像个孩子似的,略带傲娇地说:“我是一定要吃肉的,顿顿必须有肉,不然的话,我可受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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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先生跟这位老和尚聊闲天,郭大纲和那个小和尚分别坐在两位先生的身边听着。
离远了望去,就好像二位大师带着弟子在论道,实则,走进了就会听到,他们聊的无非就是张家长,李家短,王老太太三只眼的琐事。
“哈哈哈……”
大师仰着头,似乎忽略了自己的身份,笑得撒了欢。
靳先生也没有跟郭大纲的那股劲头,对着老和尚好像特别放松,什么话都说,说的还那么轻松而自然。
两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彼此之间的友情,绝对不是年轻晚辈能够理解的。
坐了约莫一小时,夜幕已经降临,靳先生带着郭大纲告辞,老和尚和小和尚则是一直把他们送出山门外,又送了好久。
“唉……三月里那个桃花~开呀~情人郎你是老没回来~解开了~香罗带~我就露出了兜兜来~”
靳先生一边走着,嘴里就唱出了民间的艳曲小调儿,这种不着调的东西,他肚子里满是存蓄。
乘着夜色,一老一少下山坡,晚风轻轻拂,凉意丝丝,但这一丝丝过去,就是希望,是暖!
“你看这夜色,多美好,我们要有一份天空,一份月亮,一份露水和早晨!”靳先生又美滋滋地说到,过去讲的“老有少心”,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呵呵……”
郭大纲看着他,一撇嘴,有些无奈地说:“您这岁数的,还读这么小清新的诗呢?”
“对呀!”
靳先生抖擞手道:“读诗不分年龄,靠的是心境,小子,加油吧!”
……
不多时,回到了半山腰的酒店,呃……也就是那个小民宿。靳夫人已经做好了晚餐,四菜一汤,配上喷香的米饭。
郭大纲突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那就是饿,随着他工作的一点点进步,他也算是吃过见过,基本上,这几年都没体验过饿肚子的滋味。
话说回来,这也是“没感觉”的体现,天天为了吃饭而吃饭,跟饿没有关系的话,那其实也不是一件好事。
闻着喷香的饭菜,他的肚子忍不住地咕噜噜作响。嘿,说起来啊,他折腾了一天,水米未打牙,也是够不容易的。
“坐吧,尝尝你阿姨的手艺!”靳先生难得地对他露出微笑,还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郭大纲只觉得受宠若惊,而且饿极了,面对着美食,确实很难抑制住自己,可是眼瞅着先生和夫人都没坐下,他个晚辈就开吃,确实也不是那么回事,这是坏了规矩的啊!
靳先生看着他拘谨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一样的光芒,还带着几分赞赏,但是这眼神并没有被任何人捕捉到。
“坐吧,我这没半毛钱的规矩,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就行!”
先生打趣地说,因为他也看出来,郭大纲固然很有礼貌,但他实在是饿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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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嘞,那我就不客气了!”
郭大纲咽了下口水,继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饭碗就往嘴里扒,这一碗饭下去,竟然连一口菜都没吃,这绝对是饿急眼了。
先生和夫人就在旁边瞅着他笑,像他们这两个年龄段的人,就喜欢看这二十多岁大小伙子吃东西,狼狼虎虎的,看着就是那么给力!
“多吃点,吃菜,吃菜啊!”
靳先生一边乐么滋瞅着他,一边给他碗里夹菜,眼前这小黑胖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可真不是一般能有的,他似乎觉得他能够传承一些什么,只是现在太善良,还需要历练。
“嗯嗯,您吃,您吃!”
郭大纲咀嚼着饭菜,两只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嘿,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一边吃着,先生也没说什么别的话,郭大纲也早已放下了心里的急躁,他觉得啊,知道一段评书该怎么说,远远比不上先吃一顿饱饭,踏踏实实的,比什么都强!
也许这才是本真,曲艺,原本就是艺人们换饭吃的手艺,至于成为了什么伟大的艺术啊,伟大的这个那个啊,都是吃饱饭之后的事,从本真出发,这才是生活,这才是融入。
“再,再来一碗……”
郭大纲把空饭碗朝先生比划过去,略带不好意思地说到。
“哈哈,行!”
先生微微一笑,两只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看着郭大纲饭碗里一个剩余的米粒儿都没有,嘿,这孩子!
“来,把我这给你,我还没动呢,光看你了!”
说着,先生把自己碗里的饭都扣在郭大纲碗里,继而放下饭碗,含笑看向他,就觉得这小子真行嘿,挺纯朴的!
一连吃了四碗饭,又饶进去半盆汤,郭大纲用手揉揉肚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儿,又不好意思地捂捂嘴。
靳先生全程在对面瞧这他,都没怎么吃饭,一共喝了不到二两酒,吃了两口菜。
“啧……怎么,咱是不是该说活儿了?”先生轻声问到,两只眼睛眯缝着,观察郭大纲的表情。
就见郭大纲脸上闪露出一丝为难,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这种状态才是他所满意的。
“先生,我吃饱之后有些犯困,而且今儿实在太累了,我想先休息,实在对不起,真的,真的不好意思!”郭大纲愧疚地说。
他在心中暗骂自己,真是的,都忘了干嘛来的了,实在欠抽。
却没想到,靳先生竟然又笑了,微微摇头,十分豁达地说:“累就对了,这才是我想要的效果,赶紧洗个澡休息吧,明天清早还要出去溜达一下呢!?”
“什么,你不是要说活儿吗?”郭大纲惊讶地问。
“没有啊,我就随口一说啊,这东西,不重要!”
靳先生摆摆手,微笑着说:“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先知道什么是生活,什么是自己,知冷知热,知饱知饿,知道什么叫累,知道什么叫放松,这样才行,懂得这些感受之后呢,自然也就知道自己的话该怎么说,而说评书,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己的话,有自己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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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我可是好久没这么跟人说话啦!”
先生一边讲着大道理,不禁把自己都给逗笑了,忍不住骂出了脏话。
“呃……好吧,那我先去休息!”
郭大纲后退半步,微微鞠躬,继而才慢慢转过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靳先生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心说,小子,你还差的远呢!
一夜无话,单说翌日清晨。
天还没亮透,靳先生就把郭大纲给叫起来了,非得拉着他再去爬山,实则他们已经在半山腰上了,而且昨天把山顶的福林寺都去到了,还有什么可爬的呢!
可靳先生就这么执拗,简直是把他从床上扽起来,然后逼着他穿上衣服,再硬生生把他给带出去。
郭大纲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懵的,出了门,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了,只迷迷瞪瞪地跟着先生。
好在这天棋山是个景区,路还算好走,不然的话,要是在野山上,他这个迷瞪劲儿,非得摔死不成。
老少二人,再次上了山,东边的朝阳缓缓升起,西边残月已经褪去,晓风微寒,四处静谧无声。
“啊,您慢着点啊!”
郭大纲在后边紧跟着先生的步伐,没走两步就喘大气了,实在让他无奈。
靳先生回头一瞥,继而伸手从旁边的灌木丛中撸了一把,沾了满手的露水,继而一回身全甩在了郭大纲脸上。
“哎呀,这脏不脏啊!”郭大纲发牢骚道。
“哼哼,不懂了吧!”
靳先生一挑眉毛,颇为得意地说:“告诉你,这是露水,是最干净的,清热解毒,提神醒脑!”
“我……”
靳先生一吧嗒嘴,又说:“别你我的了,赶紧的,跟上我的步伐,要是你体力连我都不如,我可不能教你东西,我总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好,好吧!”
郭大纲无奈地撇撇嘴,只得往前走,人家先生都把话给撂下了,自己若是做不到的话,那就是自己有问题,这可不行,必须让人家没话说才可以!
一边想着,他就加快了脚步,小风儿一吹,脸上的露水显得特别清凉,四处都是青草味儿和花香,很快,他就觉得醒盹儿了,一点都不困了。
“走啊,走!”
靳先生也越来越起劲,小跑着在前边,无奈的郭大纲也只得跑了起来。
朝阳冉冉升起,照亮了老少二人的肩膀,暖暖的。
郭大纲似乎从没见过如此明亮的太阳,金黄色的阳光很快就洒满了整个山峰,他就觉得有股莫名的热,内心深处,更是有种温暖的感觉。
山上看到的太阳,的确比下面看到的明亮,可是站在高处,是需要努力的,也是暗含着危险的,但是只要练好身体,能熬过来,就会收获最明媚的阳光。
作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要好好干,慢慢熬着,就一定能收获属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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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少二人站在一处悬崖边上,正对着太阳,对着云海,对着徐徐清风,更是对着自己。
“郭大纲!”
靳先生的脸一下子沉下来,十分严肃地叫出他的名字。
“在这呢!”
郭大纲认真地回答,却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先生又要干什么,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难道还想跳下去不成?
“向后~转!”
先生浑厚的嗓音喊出口号,掷地有声,仿佛一根弦绷紧了似的。
郭大纲也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不由自主立正站好,挺胸抬头直面阳光,继而双手放紧贴裤线,十分标准地向后转体。
“要知道,作为一个说书人,你得去感知山河给给你的力量,你得用心去感受,懂吗?”先生皱着眉头,目眺远方问到。
“之前不懂,现在懂了!”郭大纲肯定地回答。
“还有,就是甭当个好人,好人不一定善良,你要做的是善良,然后去包容,但是,该骂街骂街,该怼谁怼谁,懂吗?”先生又严肃地问。
“之前不懂,现在……懂了!”郭大纲又认真答到。
“哈哈,懂了就起步走吧,直接下山去,回小剧场说段评书试试,那个,你的包我过两天给你送回去,你先去吧!”靳先生又乐么滋地说。
郭大纲一听这话,只觉得有些疑惑,转过头,为难地问:“可是,先生啊,这段子不给我归置一遍了吗,我这……”
“不用了,我再怎么归置也是我的想法,或许我不是个好老师,不会讲课,但是我觉得你跟我爬了两天山,是吧,回去之后,应该能有所进步!”
说着,他往前跨了两步,在后边抬起手,轻轻拍在郭大纲的肩膀上。
“好的先生,这些话,学生谨记于心!”郭大纲咽了口唾沫,认真地说。
“行啊,那就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吧!”先生又说。
“好嘞!”
郭大纲大喝一声,只觉得从头上到脚下都充满了力量,继而他甩开小短腿,迈起轻快的步伐,向山下跑去,什么都不顾。
“嘿嘿……”
先生望着他的背影,不禁呵呵一笑,继而眯缝起眼睛,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
“对,给我安排在晚上最后一场,对,先把牌子贴出去,我中午之前就能到国都,好的,好的……”
郭大纲举着电话,坐在火车上跟徐天通话,让他在剧场里安排一下,晚上他就要正式开始说评书了。
虽说从小就学过评书,但郭大纲还真没在外边演过。
因为说评书不像说相声,年轻人说显得俏皮,观众们爱看,觉得搞笑就行。
可是评书呢,得有底蕴得有生活,得有自己的一套思想,一个小孩坐在上边说,底下坐的都是恨不得比他大好几轮的观众,谁愿意听他说这个啊!
所以郭大纲一直没尝试过,因为他跟方越多还不一样,虽说方越多比他年龄还小,但人家是正经科班出身,小时候就学,不仅有着扎实的基本功,更有自己的一套说辞,这是过去的郭大纲所比不了的。
但是,这次天棋山之行,郭大纲收获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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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剧场,大家围坐在一起,郭大纲把这两天的经历给大家讲了一遍,还说这段经历带给了自己一种不一般的感受。
“所以,人家靳先生就又带你爬山,又给你讲道理的啊?”刘先生眯缝着小眼睛问到。
郭大纲点点头,叹气道:“对啊,累死我了,不过人家先生说的话确实在理,没法反驳,所以,累点我也就挺过来了!”
旁边唐先生呵呵一笑,颇为打趣地说:“哎哟呵,你个傻小子,没感觉出来吗,虽说人家没答应收你为徒,可他已经用对待徒弟的方式对你了啊,严格,而且有意义!”
“嗯……”
郭大纲一听这话,脸上表情一怔,继而微笑着点点头,唐先生说的不错,这位靳先生的确待自己十分真诚,唉……
“好啦,甭理会那么多,现在看来,你呀,已经学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刘先生眯缝着小眼睛,再次乐么滋地说到。
“对啊……”
郭大纲点点头,略带肯定地说:“只是,我的感觉就是自己肯定是学到了东西,又,像什么都没学到,要不再跟越多请教一下吧,我还是心里没底!”
“去你的吧,跟他请教什么啊!”
刘先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无奈地说:“人家方越多是从小作科,有自己的一套风格,但是呢,据你所说,这位靳先生绝非等闲之辈,所以,你小子就跟着感觉走吧,一定能行的,不就是一场演出嘛,能怎么样呢?”
“可是我怕演砸了啊!”
郭大纲一撇嘴,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吮了一口,继而耸了耸鼻子。
“哈哈……”
刘,唐二位先生都笑了,看着他这样,仿佛有种莫名的笑点。
刘先生摇摇头,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小子啊,演砸了也没啥,不就是一场演出嘛,还能怎么样呢,跟生活比起来,屁都不是!”
“对……”郭大纲肯定地点点头。
……
下午,四点,演员们排练的差不多了,观众们也就开始陆续入场。
郭大纲还是觉得心里虚虚的,不知道第一次上台正经地去说评书,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但是刘先生跟他说了,以现在他的人气,观众们来这,就是为了能看他一眼,根本就不在乎他说什么了,因为此时的他虽然还很年轻,但很像是一个年深日久的烙印,深深印在了人们的脑海里。
所以,观众只要看到他就会笑,就会觉得高兴,这就叫上人见喜!
听了先生一番话,郭大纲就觉得心里的包袱放下不少,他十分庆幸,庆幸自己身边有这么多知书达礼的老先生,虽说他们有时候也很没溜儿,但是讲起道理来,是那么的让人心安。
干曲艺的不容易,这需要强烈的民族传统文化认同感,真正有这种认同感之后,演员们才会为之去努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会感觉不后悔,哪怕饿死都值得!
四点半,演员们开始演出,按照郭大纲的安排,今儿没安排他的相声,但是门外老早就贴出了红纸,宣布他今儿要说评书。
观众们也都很好奇啊,前两天郭大纲不在,但是来的观众也没少太多,接过今儿一来的,就见外边贴了他要说评书,嘿,有点意思!
所以今儿的观众都是怀着好奇心走进来的,毕竟大家都知道泽恩社有个说评书的方越多,讲的还不错,不过确实还没人听过郭大纲说书,实在值得一来,其实就是图个新鲜劲儿。
但郭大纲想的跟观众们完全不一样,想说书,首先就是因为他很喜欢,其次,艺多不压身,多学会一门艺术对自己还是有好处的。
而且现在评书行业也不是很景气,虽说有几位大家的声音已经传遍大江南北,走进千家万户,但那始终是电视评书和电台评书。
放眼民间,各个小剧场里,已经很少有说书的了,毕竟现在是一个“娱乐至上”的时代,哪还有人愿意稳稳地坐下,喝点茶水静静心,听一个人在高台之上讲世间百态啊!
现在啊,人们都太燥了,不知道什么是自由,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总以为自己想要的都是别人与生俱来所拥有的。
闲话少说,画面拉回泽恩社。
观众们进场完毕,落春茶园上下七八个座位,满坑满谷。
也许是现在人们压力实在太大,太惆怅,所以需要放松,自从有了泽恩社以来,人们仿佛就有了一个新去处。
到这里,大家都是放松的,都能获得属于自己的笑容,最重要的,还能跟台上演员搭茬,怎么搭茬都没事,这感觉让人觉得特别好。
郭大纲的想法呢,跟观众们也差不多,无非就是一起乐呵乐呵呗,作艺的吃的都是张口饭,没有高于观众这种说法,即便是成角儿,成腕儿,也不能忘了观众才是衣食父母。
一段段相声结束,演员们陆续下场,观众们的情绪也被调动的越来越激动。
终于,攒底的郭大纲出来了,一个人,拎着大褂儿的边,缓缓往台上走。
“好,好!”
喝彩声不绝于耳,观众们就是这样,只要看见他,就是好,就想笑,就觉的值了!
只是,今儿他身边没站徐天,也没站刘先生,只有他一个人,单枪匹马上台,可是这气场却显得比两个人的时候足很多。
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已经起范儿了,前边提过,说书的都被成为先生,除了讲故事之外,更是要拿出自己的态度,讲出一些真正的道理。
所以,有些时候表现出来的,跟说相声的还真不一样,就得有一股劲头儿,该端着就得端着点,但是这并不说明说书先生对衣食父母不尊重。
“好,好……”
随着郭大纲走到舞台正中央的桌子后边,人们都反应越来越激烈了,还有的交头接耳开始讨论,似乎特好奇,因为从没见过他是这种范儿。
“啪!”
醒目一响,郭大纲立正站好。
“远瞧忽忽悠悠,近看飘飘摇摇,不是葫芦不是瓢,原来是俩和尚~”
“啪!”
“洗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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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听完定场诗,观众们鼓掌叫好,因为他这定场诗说的很有气势,今儿的感觉,嘿,跟往日不同,画风都不一样了!
说起这个定场诗,也是很有讲究的,评书艺人说这个,就是为了让观众们压言,引来他们的注意力,而且,定场诗说完之后还要摔一下醒木,这醒木的摔法也有差异。
可着北方来说,关里的艺人,就得把醒木这一下子摔在定场诗里,就像郭大纲今天一样,摔完醒木再说最后两个字,关外的艺人呢,就得是念完定场诗再摔醒木,这都是规矩。
但是到了南方,那可就不一样了,醒木的道具性可能要更强一些,恨不得有的南方说书人说一句就要摔一下,要的就是这感觉。
单说郭大纲,一个人坐在桌子后边,望着前方台下七百多名观众,心里还是有点虚。
此时此刻,他算是了解了方越多的不容易,更知道了他的水平。
之前的时候,不少老先生都说过,说评书啊,最多也就有个五六十个观众也就够了,二三十人最好,不然的话就显得太闹腾了。
但是要面对着七八百人,肯定很难表演,主要怕的就是观众们听不清,还怕搭言搭茬。
正所谓,人上一百,形形色(shai)色(shai),什么样的人都有,可是说书人呢,就得单凭一张嘴,但是要引着人们的思绪,真的很不容易。
可是,要知道,方越多以前在这说评书,天天都是如此啊,即便现在去了长天茶馆,也每天面对二三百人,由此可见他的能力和功底啊,其余的青年评书演员,真的不能跟他同日而语。
“哎,今儿呢,我还就不一样了,给大家说一段评书,也不知各位是愿意听,愿意听,还是愿意听呢?”
郭大纲微笑着,瞅着观众们说到。
今天的他,确实有种不同于往日的气质,观众们还真有点难适应,不过听着他抖出的包袱,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愿意听!”观众们异口同声地喊到。
“好嘞!”
郭大纲又一微笑,看着观众们,就仿佛想起了今早在棋盘山顶看到的朝阳,观众和朝阳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带来暖意。
“说书跟相声不一样,我就一张嘴,顾及这您了七百多人,嘿,所以各位就多捧吧,好吗?”他笑着又问。
“好!”
观众们再一次喊到,声音更加激烈,郭大纲也乐呵了,只觉得自己坐于高台之上,台下这么多人为自己倾耳听,是一件特美好的事情,只可惜自己才疏学浅,生怕辜负了捧场的观众。
接下来,故事从闲白中开始,闲白在故事中穿插,就像靳先生说的那样。
郭大纲今天表现的还算比较自然,虽说第一次说书,但他没有紧张,也并不松弛,多亏了前两天靳先生的调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先生教会了他怎么去把生活跟节目联系在一起,这是说书最重要的,有生活,才能有态度!
郭大纲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今天他演绎的这部评书与众不同,像什么三国,水浒,说的人太多了,观众们也都了解剧情。
这种脍炙人口的故事讲出来很简单,但也是最困难,因为这考验的就是说书人的功底。
可郭大纲今儿说的这段《白宗巍坠楼》,了解的人太少了,所以呢,观众们首先就会对故事有着好奇心。
这个怎么说呢,新人说评书的时候,肯定要从大书开始学,了解故事,打下基础,练习基本功。
但是呢,大书还真不适合新人说,因为稍有偏差观众都能挑出毛病,瞒不过人,还不如说一些不是那么有名的,然后一点点学习,在舞台上边积累,然后才能进步。
一段评书说完,观众反响激烈,当然了,这多半是因为说书人是郭大纲,倘若换个别人,似乎也就没有这么好的效果,说起来,还是大家捧了。
郭大纲感觉也不错,当然了,他也知道,好多观众鼓掌不是因为书说的有多好,而是冲他这个人,这是让他受宠若惊的,也是让他担忧的,就怕自己的人设在观众心中印象深刻之后,就无法转型。
所以说,下了台,他除了整理各种活儿之外,就是回想自己在台上的一切,就希望能够汲取经验,下次能够在表演方式上得到进步。
……
一连三天,郭大纲除了每天演出一段相声之外,就是在攒底的时候说评书。
他这么做,考虑的还是蛮多的。
首先是因为徐天,这主儿不是个愿意闲着的人,他本不缺钱,之所以来说相声,无非就是喜欢舞台,喜欢表演,倘若郭大纲只顾自己说书,那对他是不公平的。
其次,之所以泽恩社能够红火,还是因为他和徐天,他俩一起创作,演出的段子,都十分搞笑,给观众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不说相声是肯定不行的。
再者,郭大纲之所以去找靳先生学评书,首先是出于爱好,但更重要的还是要去学习一种风格,社里几位先生都说了,靳先生的台风,不管是说相声还是评书,都很适合,而且与众不同。
确实,这段时间的接触,也让他受益匪浅。
真的就像刘先生说的那样,人家靳先生虽然没说要收他,但是已经拿他当弟子看了,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好,也教会了他不少东西,这,就是值得感激的。
三天下来,《白宗巍》说了一半,郭大纲是打算着把这部书说完,毕竟篇幅不长,而且评书都讲究有始有终,最后还要做出一定的评价。
可是,在这时候又来了别的工作,南都电视台再次邀请他过去做一档自己的脱口秀类型综艺节目。
要知道,他之前也在南都做过主持,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是很有名气,所以只能当个可有可无的副咔。
但是现在,随着他名气地位等一系列的提升,竟然能自己开一档节目了,这无疑是莫大的荣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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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邀约之后,郭大纲已经决定去了,但是也夹杂着一些纠结。
首先,一个相声演员在电视台办独立脱口秀节目,成为“主咔”,这可是在整个华国绝无仅有的。
这不仅是说郭大纲这个人怎么样,更是证明相声在一点点走向复苏,一点点走进更多人的视线,而变得更潮流。
但是呢,他也有顾虑,首先,要去录节目,这边小剧场的演出又得耽误,当然,现在的小剧场还算是风生水起,即便他不在,观众们也乐意捧场。
可是,那部《白宗巍坠楼》还没说完,这不算有始有终。
最重要的,南都那可是邹卓的地盘,邹卓从出道开始,十几年了,都一直在南都电视台说脱口秀,也算是圈粉无数。
他俩之前也打过交道,那还是两年前,郭大纲在南都电视台做“吉祥物”的时候,为什么叫吉祥物呢,因为他就王台上一站,很少能有台词,任凭他本事那么大,却根本就说不上话。
但是,那时候的邹卓就已经拿他炒作自己了,还分出了什么南北派搞笑的不同,明面上一个劲儿贬低他,暗地里却笑嘻嘻的。
那时候郭大纲就看清他了,这人,哼,不是什么好鸟儿
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说呢,随着邹卓的贬低,郭大纲的名气提高了不少,因为突然踊出一堆北方人来力挺他。
不得不说邹卓是个聪明人,不仅达到了炒作效果,还一下子就跟郭大纲分了“南北”。
也不知他到底怎么想的,两个人做的都是让人开心的工作,说着说着,就是为了让人开心,何必分的这么细啊,让人开心,这得是多伟大的工作啊
但是啊,人有百态,每个人的想法肯定不一样,南北,固然也是不一样,可笑容,是大家都能理解的,共同的语言。
……
“关键是这次不一样,需要提前排练的,所以我每周也就两天在这边!”
一众人围坐在圆桌上,郭大纲给大家讲自己的疑虑,当然,既然吧疑虑讲出来,那就说明他已经决定要去了。
“那我……怎么办啊?”徐天一笑,有点为难地问。
旁边刘先生眯缝着眼睛摇摇头,悠悠道:“呵,这还真没什么不好的……”
“此话怎讲?”徐天咧嘴问。
“因为你和大纲已经是角儿了,如果每天都演出的话,会显得掉价,倒不如每周演两天,更能激起观众们的期待感,不是吗?”刘先生继续慢慢说到,眼睛眯缝着,二郎腿翘起来,显得很有城府。
“可是……这样不会被人忘记吗?”徐天呵呵一笑,有些不理解地问:“前段时间不是还有一个博士说了嘛……说我俩火不过年底了……”
“去TM的吧!”
刘先生瞪眼骂出一句脏话,气呼呼地说:“行,咱客观一点,是吧,不管别人怎么说,咱就做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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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郭大纲应声,连连点头,继而一转头,又看向方越多。
“越多说说吧,长天那边怎么样,当师叔的,还有个总结吧?”他微笑着问。
现在长天茶馆主要靠方越多和方恩林带着,俩人都姓方,也都是大光头,却没血缘关系,不过,好多观众,粉丝,都曾误以为他俩是父子。
方越多略微思索,继而笑道:“嗯……哥,挺好的,学员们都很努力,每天来的观众也不少,呃……按您说的,年底汇总,我这倒是记着帐呢!”
“哎呀,兄弟啊,什么帐不帐的!”
郭大纲连忙摆摆手,局气地说:“咱也甭分的太细致,大家都好就行,几个孩子还多亏你照顾呢,有你在,我就很放心!”
“得,那您就放心吧!”方越多一笑,又说:“反正咱现在是上升趋势,以后肯定会更好!”
“嗯!”
郭大纲坚定地点点头,环视四周,看着自己的团队,只觉得由衷欣慰,有老先生,也有同辈之中的兄弟们,一个个都与众不同,还很有责任心,这样的团队,何愁干不成事业
“好,散会!”
郭大纲乐么滋地说:“大家等着吧,过段时间,我在那边站稳脚跟之后,一定带着咱所有人上电视做一期特别节目!”
……
回家跟张潇涵交代好一切,她给准备了不少东西,而且前段时间她专门给郭大纲织了个围脖,本想上个月送,但是没弄好,只得在这个时候送,不过也好,正好他要远行,走到哪,都带着她的手艺。
这也是不容易,要知道,张潇涵从小就是娇生惯养,长大了之后呢,也一直是上学和放纵,毕业之后直接就进了大公司当领导了,一直以来都是雷厉风行,甚至可以说是苛刻,长这么大,还真没对谁如此体贴过。
二人分别,郭大纲独自打车赶往机场,准备飞向南都。
这条航线他算是很熟悉了,之前的时候,一个礼拜要折腾好几趟。
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没出名的时候,徐天就把自己的好朋友闫峰介绍了给他,而且两人喝了顿酒,一夜之间就成了“过命的兄弟”。
所以说,即便是离家一千里,他也不会孤独,因为那边会有朋友照应,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外,可不就得靠朋友嘛
临上飞机,郭大纲就给闫峰打了电话,闫峰这么局气的人,自然是大包大揽,毕竟他现在也算是南都电视台的小领导了,安排个朋友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儿嘛
单说郭大纲,一下飞机,从通道往外走的时候,就见那边围拥了一大堆自己的粉丝,一个个的手里都举着牌子,甚至还有的举着他的大照片,弄得阵仗还挺大。
郭大纲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啊,南都的人民还没有忘记自己,放眼望去,人群之中,有一戴眼镜的青年,双手叉腰,脸上呵呵笑,他不是旁人,正是闫峰。
的确,作为朋友,他身上的气质,跟这群粉丝还是不一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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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我爱你!”
“郭大纲!”
一出来,狂热的粉丝们就一个劲儿往上围,好在机场提前安排了保安,不然的话,郭大纲这个头,非得在人海里被吞没了不可
郭大纲看见闫峰在人群外围插着兜,乐么滋地瞅着自己,他会心一笑,快步走出来,越过粉丝们,一下子闪到了他身前。
“哟,闫老师,您辛苦啊!”他乐么滋地说到,引来了粉丝们的目光。
闫峰呵呵一笑,抱拳拱手,咧嘴道:“辛苦,辛苦,您也辛苦!”
粉丝们全体转身,一下子就把他们二人围在了中间,估计明天会有一条新闻,就说郭大纲一下飞机就跟一男子眉来眼去。
众目睽睽之下,二人相视一笑,继而竟然紧紧拥抱在了一起,倘若不知道这二位情谊的外人,肯定会看出一副“基情满满”的感觉。
“好!”
“好!”
观众们一个劲儿鼓掌叫好,也不知看到什么,就觉得好,可能是看郭大纲跟人拥抱就觉得特带劲吧
松开之后,郭大纲转过身,面对着粉丝们,未曾说话,先是哈哈大笑。
“谢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看我,真的是,我何德何能啊,谢谢,十分感谢!”
说着,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连给大家鞠了三个躬,每次都是这样,倘若换了别的明星,遇到粉丝之后也许就在尖叫声中走过去了,可郭大纲不一样,每次下飞机都得先跟大家说两句,这是礼貌,也是对粉丝们的尊重。
“这位呢……哈哈……”
郭大纲把手搭在闫峰的肩膀上,笑着又说:“这位是我在南方最好的朋友,南都电视台的闫峰老师,还希望以后大家多捧!”
“好,好!”粉丝们又一个劲儿叫好,郭大纲的粉丝真的不一样,一个个都愿意为了喜欢他而去喜欢全世界。
闫峰则是微微摇头,憋着笑,学着相声的口风儿说:“那个,您老师,您捧了!”
……
又跟各位粉丝寒暄了几句,郭大纲就跟着闫峰离开了机场。
这次呢,虽然脱口秀节目跟闫峰没多大关系,但他还是代表着电视台来的,而且给他安排的住处,都是最高标准,算是给足了面子。
晚上,秋林龙虾……
“怎么着?跑这么远,就为带我吃个麻小儿啊?”郭大纲坐在椅子上,撇这嘴,打趣地问。
“哼哼……”
闫峰一笑,无奈地说:“哎呀,你就吃吧,这是南都最有名的麻小儿了,上次你来我太忙了,没来得及带你过来,今儿也让你尝尝!”
“嗯……行吧……”
郭大纲微笑着点点头,一盆龙虾就被服务员端上来了,还别说,这里的虾很肥,要知道,现在是春天啊,能在这吃上如此肥硕的小龙虾,也是一种造化。
“嗯……”
闫峰戴上一次性手套,顺手抓起一只小龙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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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这小龙虾,壳硬,爪尖,生命力强!”他撇起嘴,十分认真地说。
郭大纲就听着话里有话,他了解闫峰,知道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很单纯,实则也是很有城府的,但是,这些所谓的“城府”,也是建立在他由衷的善良之上的。
于是郭大纲呵呵一笑,假装漫不经心地说:“他活着的时候在坚强,死了还不是在各种人的嘴里,这,还不就是那样!”
“嗯……”
闫峰点点头,端起旁边的啤酒轻轻吮了一口,放下杯子,继而一伸手掰开小龙虾的身体,把虾头含在嘴里嗦了两下。
“死了之后还能在别人的嘴里,这未尝不是一种成功,可是,我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个!”
说着,闫峰把手里的龙虾放下,摘下手套,轻轻把鼻梁上的眼镜网上托了托,继而又沉沉叹了口气。
“你,到底什么意思,咱相遇吃顿饭,怎么搞得跟要分别似的?”郭大纲疑惑地问。
“啧……”
闫峰咂舌,继而无奈地摊开双臂,有些忧虑地说:“要知道,现在南都电视台的台柱子还是邹卓,但是他现在的作品远不如你和我天哥,所以嘛……你现在到了南都,他难免会为难你,我怕……”
“哎,怕个毛线!”
郭大纲吐了下舌头,挑起大拇指,微微眯起眼睛,继而一扽裤腿儿,抬脚搭在了板凳上。
“怎么啦,我的哥哥?”
郭大纲故作轻浮地说:“时间总会改变人,现在的我,已经跟两年之前很不一样了,不就邹卓嘛,还能怎么样呢?”
“嘿,你想的倒是真开!”
闫峰撇撇嘴,又说:“他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他的嘴太碎了,肯定会对你有语言攻击,别看他每次节目穿的人模狗样的,实则他就是一典型的南方小男人,锱铢必较的!”
“然后呢?”郭大纲咧嘴问,顺手还抄起一根筷子夹在了嘴里。
“然后……我就担心呗,虽说你在二套,他在一套,但是……都是脱口秀类节目啊,而且为什么请你来,还不是因为你有名气!”闫峰皱眉道。
“哈哈……我的兄弟啊!”
郭大纲又是一笑,继而摆摆手,目光坚定地说:“你放心,既然我来了,那就说明我都考虑好了,今儿有你这一盆龙虾垫底儿,什么样的酒我都不在乎!”
说着,他缓缓站起身,双手端起龙虾盆,挺胸抬头摆了个架势。
“唰唰……”
当即,几道亮光闪过,他这样子都被附近的食客拍下来了,用手机拍的还能理解,其中有好几个人拿的可都是专业的单反啊,这他奶奶的,一定是小报儿记者!
郭大纲却满不在乎,微笑着跟大家打招呼,闫峰心头却多了几分忧虑,做明星的朋友似乎都是这样,觉得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得注意,不然的话,会产生什么负面新闻。
“兄弟,你放心,我觉得我现在能担得起主咔位置,如果有什么人想对我不利,那就放马过来吧!”郭大纲坚定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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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一早,邹卓工作室。
“您快看看吧!”
助手拿着一份儿南都娱乐报,急匆匆走进工作间,邹卓正端着一杯咖啡,眉飞色舞地细细品尝。
“怎么,慌什么?”邹卓懒散地抬起眉毛,轻轻撇嘴问到。
“慌什么?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子回来了,而且,而且还!”说着,他一下把手中的报纸拍在桌上,嘿,这封面就是郭大纲。
封面上的郭大纲,嘿,就是昨天晚上在龙虾馆里的架势,挺胸抬头,双手端着龙虾盆,一脸严肃,拧眉瞪眼,一副表决心的架势。
最关键的,是标题四个大字--“放马过来!”
这就是小报儿的炒作呗,娱乐新闻嘛,能有什么太真实的东西呢?
不过啊,现在的娱乐新闻因为郭大纲而对准了之前没什么人问津的曲艺界,会因为一个说相声的,专门做出一个头版,而且还把他摆在了封面位置。
这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正,但是,能让小报新闻关注到曲艺,这也可以说是郭大纲为曲艺做出的贡献,要不是因为他,可能没那么多人在意相声。
再说邹卓,放下咖啡杯,抄起报纸放在眼前打量一番,继而摇着头笑了笑,吐了下舌头。
“呵,他这么快就来了啊!”他眯缝着眼睛轻声说。
“对啊,也太狂了,还放马过来,谁放马,还不是你嘛,这很明显,就是在赤裸裸地跟你挑衅!”助手皱着眉头,比划着手,急火火地说。
“呵呵……”
邹卓微微摇头,眯缝着小眼睛,继而端起咖啡杯,轻轻酌了一口,咂了下滋味。
“郭大纲不是常说嘛,既入江湖里,自是薄命人,娱乐圈的事儿,真真假假,不值得动情绪的!”
说着,他哼了一段小曲儿,悠然地翘起二郎腿,转过头去看,后边齐刷刷十几张办公桌,桌前坐的都是给他写作品的段子手。
“给你们,今儿的段子,可得好好写!”
邹卓一抬手直接把桌上的报纸摔到了后边的办公桌上,继而他呵呵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微光。
“看看报纸怎么说的,然后写出来,我录节目的时候,一定要提这个!”
说着,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助手,两个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似乎都懂得了对方的意思。
……
再说郭大纲,这报纸他也看到了,也是闫峰急火火拿进来的。
虽说他单枪匹马来到南都,并没有自己原生的团队,但是有闫峰在,出现什么情况的话,也是能帮他不少的。
“哎呀,都怪我,带你吃个龙虾,还惹了这么一档子事!”闫峰皱着眉头,颇为自责地说到。
“哎呀,怪你什么啊!”
郭大纲左手豆浆,右手油条,吃了个小油嘴儿,看着摆在茶几上的报纸正印着自己的大照片,他不禁呵呵一笑。
照片上的他拧眉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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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还真没这样注意过自己的表情,今日一看,嘿,还真是有点意思。
“你看看,你看看啊,只不过就是一个动作,竟然就被说成这样,你看!”闫峰皱着眉头,十分严肃地说到,看这架势,倘若拍照的记者在他跟前,俩人非得打起来不可。
“哎呀,行啦,行啦!”
郭大纲双手展起报纸,摆在眼前认认真真打量,继而嘴角浮现出一丝淡然的微笑。
“这表情挺不错的,我可得记住!”他一边看报,一边乐么滋地说。
“记住什么啊!”
旁边闫峰一把抢过报纸,依然自责地说:“关键是现在出了这样的新闻,我怕对你有什么负面影响,好像就是在跟邹卓挑衅似的!”
“挑衅?”
郭大纲呵呵一笑,继而微微撇嘴道:“那就挑呗,还能怎么样呢,来就来,不来就不来!”
说完,他抄起桌上的油条狠狠咬了一口,又“咕嘟嘟”灌下去一大口豆浆。
要知道,之前的他是瞻前顾后的,生怕得罪人,但是自从跟靳先生接触以来,仿佛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力量似的,觉得得罪人似乎也没那么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能完全表达出自己内心所想的。
闫峰深吸一口气,略带无奈地说:“你不怕啊,节目还没开始做,就搞成了这个样子,我都替你担心!”
“能担心!”
郭大纲一边咽饭,一边支支吾吾地说:“既然我答应这次邀约,答应来南方做节目,那就说明我是做好了准备的,不就明天录像嘛,那又能怎么样呢,对了,给我也准备一套燕尾服,啊!”
“燕尾服?”
闫峰诧异地问:“可是,你……”
“我的哥,这有什么好可是的啊!”
郭大纲淡然一笑,眯缝着小眼睛说:“既然是做脱口秀,就得做出样儿来,而且他不是说只有他们高雅人士才能穿燕尾服嘛,我可不这么认为,拜托了啊!”
“好,好!”
闫峰点点头,继而笑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你,跟前年来的时候真是两个样子,明天要跟团队签合同,你真的准备好了?”
“没问题啊!”
郭大纲又是一笑,一口吞了油条,继而把手中的塑料袋搓成一个小团儿,一扬手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来吧,都来吧,反正我是吃过邹卓的亏,吃一次亏可以,但是绝不能有第二次,这是一位先生教我的,你放心好啦……”
说完,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低头看着报纸封面上的自己,继而立正站好,双手提到腹钱,拧眉瞪眼,做出跟封面上一样的表情。
……
上午,电视台的来了几个工作人员,给他看了工作计划和第一期的节目内容。
郭大纲看了看,还是很满意的,一共录三十期节目,时间跨度在一年,而且有几期节目都邀请了特别有名的嘉宾,有影视圈的,也有歌唱界的,甚至有几位还是郭大纲特别喜欢的老演员,啧……厉害了。
最重要的是有几期节目没有安排嘉宾,郭大纲琢磨着,既然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给泽恩社演员们一个机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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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师,您好,我叫秦雯!”
工作人员是个漂亮的姑娘,一颦一笑都很甜美,尤其是跟郭大纲打招呼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崇拜,俨然一副“小迷妹”的样子。
而且,她一面对郭大纲,脸上就会浮现出止不住的微笑,估计平时也没少听郭大纲的段子吧。
“哈哈……”
郭大纲点点头,乐么滋地,表现的十分客气,实则他后脑勺有些冒汗,虽说现在的他变了不少,但是一见到漂亮姑娘就会紧张的毛病,还是没能改!
“郭老师,您看完这个节目安排之后,还有什么要求吗?”秦雯笑着又问。
“没,没,就一个要求!”
郭大纲呵呵一笑,继而伸出一根手指头,缓缓说:“咱啊,就当朋友相处,你甭客气,也甭叫我老师,其实我觉得我这个年龄的人被称为老师,有点不合适!”
说完,他端起水杯,乐么滋地轻轻吮了一口。
“哎呀,怎么会呢!”
秦雯一皱眉,略显局气地说:“看您这样子,估计跟我爸妈差不多大,所以叫您一声老师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我很喜欢您的节目啊!”
“噗!”
郭大纲一听这话,刚含在嘴里的水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心说,奶奶的,我有这么老吗!?
“姑娘芳龄啊?”他皱着眉头问。
“哎呀,我啊……”秦雯略带为难地说:“我今年二十六了,估计跟您是两辈人了吧!”
“嗯呢,您真年轻!”
郭大纲无奈地说,实则差点气晕过去,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这么年轻,竟然还比自己大了一岁,关键说的话也太……唉……她是真不会聊天啊!
“之前我还以为您跟我爸妈年龄差不多呢'!”秦雯又“补刀”道。
“现,现在呢?”郭大纲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问。
“现在看来差不多啊!”秦雯乐么滋地说。
“得,随你!”
……
虽然秦雯不会聊天,但这个人还是很善良的,中午带着郭大纲去了南都有名的餐馆,请他吃了当地的特色菜,还给他讲了许多这边的故事,然后又开车载他去电视台。
到了电视台里边,还没见领导,秦雯就带着郭大纲在院里溜达,眼瞅着前边就是两个录影棚,其中一个还传来阵阵鼓掌叫好的声音。
“这两个录影棚都是做综艺节目的,左边的是邹卓老师的,右边的归咱们节目!”
一边走,秦雯还给郭大纲讲解,郭大纲则是很认真地听,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左边录影棚的大门,听着里边传来热烈的掌声,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压力,心说,邹卓的节目效果还真不错,这么多人给他叫好!
俩人正往前走,就听身后传来阵阵车喇叭声……“嘀……嘀嘀!”
郭大纲赶忙拉着秦雯靠边,回头观瞧,就见一辆白色的敞篷宝马车缓缓开过来,里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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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卓像人们印象中那样,穿着一身利索的西装,鼻梁上架着大墨镜,嘴里还吊着一根牙签,双手扶着方向盘,两只眼目视前方,小背头在太阳底下唰唰放光,嗬……还挺有范儿。
“噫?”
郭大纲一愣,看看邹卓,又转头看看那边热闹的摄影棚,合着他没在里边录节目啊,那这些观众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呢?
看着郭大纲诧异地样子,秦雯呵呵一笑,继而拉过他,把头贴在他耳边。
“郭老师,我告诉您啊,他们的节目观众全是请来的群众演员,天天就光笑声个鼓掌都要排练好几遍!”她转着眼珠,轻声说到。
“哟,是吗!”郭大纲呵呵一笑,继而微微点头。
再看邹卓,十分嚣张地把车停在录影棚门口,要知道,这里是电视台,并不是什么公共场所,敢把车停在录影棚门口的,也就他一个人!
他下了车,先立正站好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动作之夸张,都快赶上第八套广播体操啦!
活动完之后,他才转过身,这时候郭大纲和秦雯也就走到了他近前。
“哟,大纲啊,好久不见啊!”
他假模假式地喊到,继而往前跨了两步,伸出手,表现的那叫一个激动,这装模作样的劲儿,都能拿个影帝了。
郭大纲则是微微一笑,可邹卓三两步就到了他面前,继而紧紧地拉住他的手,夸张地上下摆动。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邹卓表情严肃地说到,字正腔圆,好像是样板戏的念白,唉……也不知他经历过什么,竟然能磨练出如此之厚的脸皮。
郭大纲自然知道这是个笑面虎,这个邹卓啊,也是真够有意思的,天天不想着怎么钻研节目,老想着炒作自己!
想到这,他微微一笑,嘴里讲出了几句“过年话”,因为他知道,邹卓是个很会安排的人,没准现在明面上握手,暗地里的摄影机早就架好了呢。
“真的是,一年多没见了,你近来可好?”邹卓又眯缝着眼睛问到,语气十分奇怪。
“好,托您的福,这不是又要在咱们台录节目嘛!”郭大纲乐么滋地说,实则心里也很不得劲。
因为他料到了,不用别的媒体炒作,单就邹卓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今儿俩人看似偶遇,可是,明天的娱乐小报儿上不一定出现什么内容呢!
“录吧,录吧,好好录!”邹卓又说:“咱哥俩都是脱口秀类型的话,可有的PK了,对了,你会穿西装吗?”
“我……”
郭大纲无奈地摇摇头,心说,这特么什么人啊,非得显示自己穿的是西装,显示自己高雅吗?难道发源于祖国大地的传统艺术,还不如一个外边传来的表演方式?
“我倒是订了燕尾服,就不知道合不合身!”他稳定了情绪说到。
“好!”
邹卓点点头,继而撇起嘴,对着郭大纲从下往上打量,各位记住喽,这种看人的方式,就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二人站在录影棚门口,表面上笑嘻嘻,实则暗流涌动,相声艺人和脱口秀演员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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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突然,左边录影棚的大门拉开了,一下子,里边观众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邹卓往后退了半步,继而立正站好,面带微笑,摆了个造型,还不忘抬起手捯了两下原本就公整的背头。
观众们犹如江口浪潮,一下子涌了出来,却没想到,他们竟然齐刷刷地绕开帅气的邹卓,全朝着小黑胖子郭大纲围了过来。
“哎?不对啊!”
邹卓有点慌,脸上的表情却不得不保持微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尴尬,不失礼貌。
郭大纲则没有什么特意的造型,眼瞅着大家把自己围起来,一个个的掏出手机拍照,他则是双手抱拳放在胸前,对着大家连连点头。
“谢谢,谢谢大家!”他由衷地道谢,可一边说着话,眼角余光还不忘瞟向邹卓。
再看这位,嘿,一个人站在小风儿中,竟然没人理了,要知道,这群观众可都是他们节目组花钱请来的啊,怎么这么轻易就“倒戈”!
“呼……”
邹卓直喘大气,就见摄影棚里还有一位老者,住着拐棍,步履蹒跚地朝自己走来。
正所谓“一分也是爱”,哪怕只有一个粉丝,也得热情接待!
想到这,他继续保持微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下子伸出双臂扽出老者的两个胳膊。
““您好,您好!””他挑着眉毛笑道。
“我~我要看郭大纲,看大纲!”老者都没牙了,说话特别漏风,但还是坚定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
“行,去吧!”
邹卓满脸黑线地说,继而送来老者,再后退了半步,老者则是继续蹒跚前行,但是到了围拥人群后边,一下子就扔开拐棍,硬生生往里挤,一边挤还一边喊:
“我要看郭大纲,让我看看郭大纲!”
……
邹卓站在一旁,扎心享受着与自己无关的欢愉,只觉得内心中仿佛失去了什么,使得他既无奈又悲愤,万没想到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一年多没见,郭大纲的人气与自己竟然不可同日而语。
“咣咣!”
“好啦,好啦,那个,观众们都回来吧,咱准备录制了!”
录影棚门口闪出一位工作人员,一边敲着大门,一边呲牙咧嘴地朝着大家喊到,嘿,这副架势,好像个债主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五人六的家伙。
“那个,我们申请一下,能看郭大纲的节目吗,我花钱看都行,不用给我们劳务!”
人群中,不知哪位大叔高喊了一句,突然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一个个都疯了似的,全体一致表态。
“对,我们要看郭大纲,看郭大纲!”大家异口同声地喊到。
此时的邹卓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子靠在车上,因为他生怕自己承受不住会摔倒在地上。
“哎,不是!”
门口工作人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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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各位!”
他脸上露出讪笑,冲着大家央求道:“那个,好歹今儿你们吃了盒饭,也拿了钱,看郭,郭老师的话,后天才有,你们到时候也可以来啊,不好吗?”
郭大纲多机灵啊,见状立马又是一笑,继而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再次对各位观众鞠躬致意。
“谢谢,谢谢南都的父老乡亲们,我爱南都!”他乐么滋地说。
其实这到了一个地方就说爱一个地方,是他最讨厌的那些所谓“主流”相声演员的口头禅,到哪就说哪是家乡,多没品啊!
可今天他也这么说了,为的就是让观众们反响再大一点,气气邹卓。
果然,这句话简直是灵丹妙药,围拥着的观众们一听这话,全都变得更加振奋,甚至有几个小年轻儿还呐喊了起来,几个老炮则是吹出了响亮的口哨。
“好啦,各位,各位!”
郭大纲乐么滋地说:“邹卓老师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帮他就是帮我,您各位捧了,不管怎么说,您今儿接的任务也是给他当观众,所以请回去继续好吗?”
说完,他立正站好,深鞠一躬。
“好,好,咱就给郭老师这个面子!”观众们一致表态,继而恋恋不舍地转过身,朝着录影棚中走去,那可真是一步三回头。
邹卓靠着车立在一旁,脸都气绿了,要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南都卫视一哥啊,如今可好,大家领着工资给他当观众,还要看这小黑胖子的面子,这tmd,上哪说理去!
“邹老师,快去吧!”
郭大纲止住微笑,故意装出一副谦卑的样子,说话的语气故作平淡。
邹卓则是咬着牙,强挤出一丝笑容,本以为今儿可以羞臊一下郭大纲的,没想到被他弄得“体无完肤”。
“哎呀,快去吧,观众们都等急了!”
郭大纲又挤眉弄眼地说到,继而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这在旁人看来似乎没什么,但是在邹卓眼里,这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啊!
“好,好,那我就先去了!”
邹卓讪笑着说到,此时的他,俨然是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请!”
郭大纲抖擞两下手,继而收回,双手抱拳,脸上表情也一下子跟着严肃起来,学的还是那份儿娱乐小报儿上的表情。
邹卓看着他,不觉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气场,一股力量,他从没为谁紧张过,可今天,竟然不自觉地一个劲儿咽口水。
“好,我先去了,你继续绕绕吧!”他强笑着说到,继而转过身,小跑着奔向录影棚。
之前的时候,邹老师录节目,不管迟到多长时间,都是要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走进去的,可是今天……嘿,这小子可真是什么都顾不上了,似乎心里还有点害怕,怕这群观众等急了!
遇到郭大纲之前,他似乎从没如此在意过观众们,因为他一直坚持的是自己那一套,不得不说,郭大纲让他进步了啊!
眼瞅着邹卓小跑着进了录影棚,大门缓缓关上,郭大纲无奈地摇摇头,旁边的秦雯却笑弯了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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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师,您真棒!”
秦雯扶着腰,一边说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郭大纲则是微微一笑,继而无奈地摊开手,挑着眉毛说:“哎呀,什么棒不棒的,观众确实很热情,对了,不是说了嘛,甭叫我老师!”
“那叫你什么啊?”秦雯捂着嘴问。
“叫……”郭大纲左右思索,什么称谓才能显得年轻一点呢?
可秦雯往前跨了一步,抖机灵似的说:“就叫您老郭吧,这样的话既显得亲切,又不失对您的尊重,怎么样?”
“呵呵……”
郭大纲尴尬地笑了笑,心说,可真行啊,怎么着都离不开一个“老”,这,招谁惹谁了!
“老郭!”
秦雯一下子蹦到郭大纲正对面,脸上挂着微笑,俩酒窝也浮现出来,看着郭大纲的眼神中,仿佛闪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光芒。
“哎!”郭大纲憋着笑,无奈地答应。
“走,我带着你继续转转,然后一会去见制片人和我们的领导!”秦雯笑着又说,继而伸手就想挽他的胳膊,可伸到一半觉得不合适,只得又缩了回来。
郭大纲则是微微后退半步,似乎察觉到了这姑娘有点尴尬,所以他呵呵一笑,朝着前方一挥手。
“走着!”
……
二人肩并肩,在南都电视台绕了好大一圈,把郭大纲之前没去过地方也都去到了,之后,秦雯又带着他到了办公楼,面见制片团队。
不得不说,平易近人的人,走到哪都吃香,现在的郭大纲虽然名声大噪,但是不管跟谁说话聊天,总是乐呵呵的,不像有的明星那样,面对着自己的衣食父母还非得耍大牌。
其实就是这样,谁也不欠谁的,干嘛一见别人就非得冷着脸呢,把微笑挂在脸上,世界都会显得更加美好(写这句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好佛系)。
因为他的谦卑和客气,节目组就答应了他的请求,那就是在节目中段没有嘉宾的时候,请来泽恩社的全体成员做一期特别节目,也算是为他打call。
其实,节目组的初衷也是很复杂的,换句话说,谁还没有点小心机呢!
他们就想啊,现在在喜剧行业里,最有名的就得说是邹卓和郭大纲,甚至后来者已经居上,而前者正在往下倾。
但是呢,两个人引起的话题,已经一年多了,还在被人讨论,那些吃瓜群众们,很愿意拿他们俩做对比,而且还爱分出个谁好谁坏,说的都跟真事儿似的。
所以说,南都电视台现在把他们俩聚在一起,也是为了提高收视率,博人眼球。
现在的郭大纲也没那么天真了,这点小伎俩,他自然是看的明白,可是,身为艺人,无非就是作艺拿钱,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观众就好,其余的没什么可考虑。
当然,他也知道邹卓是个处心积虑的人,可他并不在乎,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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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事就是这样,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所以说,今儿这帮所谓的领导说话,他也没怎么仔细听,无非就是一些官腔嘛,有什么意思呢,就是车轱辘话来回说。
不过,既然人家答应了他的请求,他就觉得自己必须用心,因为这个小黑胖子做人的信条就是不能辜负每一个对自己抱有信任的人。
……
晚上,领导做东,大家共进晚餐,攒来攒去,一大桌子坐了二十来个人,这种饭局是郭大纲最受不了的。
因为有的人都不认识啊,硬生生一起吃饭,一起聊天,能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整个饭局他都沉默不语,即便有人敬酒他也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话,不过,越是这样,越能给人留下好感。
要知道,能在这吃饭的,都是电视台的领导,谁还没见过几个大腕儿!
可是……别的艺人呢,见了这帮领导,要么就是侃侃而谈,要么就是努力迎合,还有的最讨人厌,非得装清高,说话语调老是票呼呼的,耍大牌!
可郭大纲就与众不同了,全程都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话不多,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也不伸手动桌上的转盘,有什么就吃什么,这实在太引人注意了。
本来大家都以为郭大纲在私底下肯定也像台上那样,能够跟任何人侃侃而谈,是个“自来熟”,没想到人家竟然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尤其是几位上岁数的领导,瞅着郭大纲,脸上不由自主就露出了欣喜的微笑,越是格局高的人,越懂得去欣赏安静,这话,一点都不假。
……
饭局结束,合同也就签完了,一行人握手分别,郭大纲仍旧彬彬有礼。
秦雯开着车送他回酒店,一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老郭……你今年到底多大?”秦雯皱着眉头问到。
“怎么?”
郭大纲一听这话,立马从靠背上挺直了腰板儿,心说,总算能解释一下自己的年龄问题了。
“我就觉得吧……”秦雯双手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撇着嘴说:“觉得你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了,但是……好像跟那些油腻大叔不一样,你没那么圆滑,好像个孩子似的……”
“谢谢!”
郭大纲一笑,突然觉得内心有一丝丝欣慰,继而伸手摇下玻璃,把小臂搭在窗边,头也微微朝外边侧过去。
夜晚的小凉风儿吹在他的脸上,四月的风嘛,已经没那么凉了,而是一种让人欣慰的清爽,刚才的饭局乌烟瘴气,现在吹吹小风儿,无疑是一种享受。
“老郭啊……”
“嗯?”
“没事!”
“好!”
……
两个人突然就没了话,车子行驶在夜色下的车流中,是一种融入,郭大纲一直盯着车窗外,秦雯则是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扭头,估计,也并不是因为要专心开车。
“好的,老郭,前边,你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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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之行,怎么样?”
听着电话里传来张潇涵的声音,郭大纲整个人都稳了,他靠在床头上,翘着二郎腿,嘴角浮起的微笑根本止不住。
“还行,刚签了合同,好像明天就能打一笔钱,回去……给你买辆车!”他乐么滋地说。
“哎呀,什么车不车的……”
张潇涵一咂舌,实则觉得心里暖暖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那时候郭大纲需要钱,她毅然决然地卖了自己的爱车,给了他莫大的支援,这件事郭大纲牢记于心,只是前段时间太忙了,没抽出空,不然的话,早就给她买车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张潇涵嗲嗲地说。
“我……明天吧……”郭大纲倒吸一口凉气,稍加思索地说:“正式节目应该是下星期开始,他们也没给我明天的安排,上午收拾一下,下午就能回去咯……”
“好哒!”
张潇涵甜甜地说,听这声音,郭大纲就脑补出了电话那头的她有多开心。
……
单说转天早上,秦雯又来了,而且穿着打扮上比昨天“少女”多了,不仅换上了三叶草的长外套,还梳了个双马尾,看起来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她一口一个“老郭”,叫的特别亲,特别脆生,很快,郭大纲就习惯了这个令自己略带反感的称呼,实则,是习惯了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看起来却十分年轻的姑娘。
上午,秦雯又带着郭大纲去电视台,认识了一下栏目组的各类工作人员,跟大家都打了个照面,值得一提的是,这群人之前都看过他的节目,所以聊两句就显得特别亲切。
基本上这就都算是安排好啦,就等郭大纲下星期来录节目。
中午,秦雯带着他吃完盐水鸭,等他回酒店收拾完东西,又载着他赶往机场,三天行程结束,郭大纲总算要回到心心念念的国都。
到了航站楼附近,秦雯停下车,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不舍。
“老郭,你真的要走了?”她轻轻咬着下嘴唇,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
“啊?”
郭大纲诧异地转过头,有点摸不着头脑,心说,这是怎么个茬啊,姑娘戏怎么这么多啊,又不是偶像剧,干嘛弄得这么煽情,关键俩人没什么关系,这也不是什么重大的分别,真真儿犯不上啊
“你还会回来吗?”秦雯眼里闪过一丝碧波,嘴唇不自觉地嘟了一下,说话的声音依旧很柔,简直是“陆茹萍”本人
“废话!”
郭大纲哈哈大笑,略带难以理解地说:“我合同都签了,不回来上哪啊,真是的,你就别给自己加戏了,啊,拜拜!”
“哈哈……”
秦雯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继而解开安全带,跟郭大纲一起下车,还主动帮他拿下了行李。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车旁,两个人相对而立,秦雯抱拳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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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不老,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咱们后会有期!”她一脸严肃而又不舍地说到,这架势,颇有江湖女侠的范儿。
郭大纲呵呵一笑,无奈地摇摇头说:“行啦,下礼拜我就来录节目了,又不是不来,对了,你这满嘴套话都是跟谁学的啊?”
“跟你啊!”秦雯又是一笑,眯缝着眼睛说:“我啊……挺喜欢你的相声,觉得你说话一套一套的,很有意思……”
“也不学点好!”
郭大纲一撇嘴,略带调侃地说:“以后甭学我这个,啊,回去路上慢点,我先走了!”
说完,他把肩上的背包往上提了一下,继而迈开脚步往后退,一边退着,还不忘对秦雯挥手告别。
秦雯站在风中,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别人很难懂的微笑,那就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特有的爱意。
““回去慢点,我走了!””
郭大纲双手呈喇叭状,大声冲她喊到,话音落下才肯转过身,继而快步朝入口走去。
……
到国都依然是傍晚,郭大纲去市场买了好多菜,准备回家给张潇涵做饭,什么明星不明星的,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种生活,生活呢,就得接地气儿!
刚好,到家的时候,刚晚上六点,张潇涵还没回来,于是乎,贤惠的大纲同志一个人在厨房里可就耍开了,叮咣五四,炸酱,打卤,弄各种菜码……呃……他最擅长的就是炸酱面,张潇涵也最爱吃,所以只能做这个咯。
酱炸好,卤子做好,菜码也都一一摆好,面条得等着回来的时候再煮,不然的话放时间长就不好吃了。
郭大纲半卧沙发上,手里衔着遥控器,有些恍惚地看电视。
因为一路车马劳顿,他有些困倦,而且现在是在等张潇涵,等待,不管漫长与否,总是让人难受的阶段。
从六点一直等到七点半,张潇涵还是没回来,嗬……
郭大纲就琢磨着,她有可能在加班,可他想给她一个惊喜啊,所以也没打电话问,继续等呗……
正好电视上播出邹卓的节目,他就边看边等,在沙发上窝着,迷迷瞪瞪的就睡着了,等到再醒来,就发现张潇涵正坐在他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脸。
“啊?”
他有点懵,坐起身来轻轻擦擦脸上的口水,就发现面已经煮好了,张潇涵脸上满是疲惫,转头再一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
“哈哈……”
他笑了笑,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我睡着了……”
说着,他伸出手,把张潇涵拦在怀里,轻轻地又问:“累坏了吧,加班到现在?”
“没……唉……”
张潇涵轻轻叹了口气,紧紧皱着眉头,有些难受地说:“刘先生又住院了……我下班之后到医院去看了看,他,情况不容乐观……”
“什么!”
郭大纲一听这话,突然打了个冷战,顿时就精神了,搂着张潇涵的手,也紧了紧。
“怎么会这样啊!”他不敢相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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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涵眉头微皱,又叹气道:“先生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所以嘛,我作为你女朋友,怎么也得去看看,你也是,回来不给我打电话!”
“嗯……主子辛苦了!”
郭大纲紧紧搂着她,满是忧愁的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此刻他心里想的全是刘先生,全是跟这老头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不行……”
他一叹气,继而就要起身。
“我得去医院看看,你先吃饭吧!”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张潇涵却一把把他给拉住,继而轻声道:“行啦,你先吃点东西歇会吧,我回来的时候先生已经休息了,明早咱俩一起去!”
“呃……好吧……”
郭大纲只得再坐下,看着张潇涵,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激,要知道,俩人还没登记,但是张潇涵已经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刘先生出事,郭大纲不在,她还知道去关心一下,这无疑是一种进步,更是对郭大纲的认可。
当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好多事情都是互相的,记住,这世上没有应该,只有情愿。
二人吃了点面条,这是两个人认识以来,吃炸酱面最低沉的一次。
往日,只要郭大纲一做炸酱面,俩人准会吃的特热闹,尤其是张潇涵,面儿上看着那么高冷,可要一吃炸酱面,准能糊一脸酱。
可今天因为刘先生的事情,他俩也没什么胃口,尤其是郭大纲,一想到先生现在病态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好像有尖刀在扎一般,而张潇涵则是全因为他的情绪而低沉。
……
一夜,郭大纲睡得都不踏实,他老是琢磨刘先生的病情,两年前他就查出了癌症,那时候的医生就下了最后通碟,可刘先生以乐观的态度面对生活,一点点熬到了现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转天早上六点多,俩人早早的起来,收拾好了,带上点现金,打车赶往医院。
清晨的阳光是明而不媚的,可郭大纲的心里惴惴不安,因为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先生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了。
他拉着张潇涵的手,二人坐在出租车上,一句话都没有,连出租车司机都被他们俩的低沉情绪给感染了,没什么话说。
一直到了医院,二人下车,怀着不安的情绪慢慢往里走,刚好是早上,医院刚消毒完,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很重,却让他们无感。
俩人手挽手上楼,奔着先生的病房而去,走在走廊里,离老远就见先生的女儿坐在走廊外边的塑料椅子上,低着头,神情憔悴。
“姐,我来了,先生怎么样了!”
郭大纲忙着往前紧走两步,到她面前,焦急地问。
先生的女儿抬起头,继而沉沉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说:“那个,感谢你能过来,我爸他已经醒了,但,还是吃不进去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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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姐,我们先进屋看看先生!”
说着,郭大纲强挤出一丝微笑,继而拉着张潇涵的手往前走,推开屋门,就见先生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眼神涣散,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窗边都是各种医疗器械。
郭大纲一见到他,眼圈立马就红润了,先生一侧头看到他,也略微打起了一点精神。
“来啦……”
先生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嗓子眼里挤出了沙哑而无力的声音,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但他已经拼尽全力。
“嗯,来了,来看看您,您放心,会好起来的啊!”郭大纲忍着悲痛,尽力微笑着说到。
“唉……”
先生叹了口气,轻轻抬起手,无力地摇晃了几下,艰难地说:“你,别,我这情况啊,自己知道,啊……就希望你好好的,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哎呀,我都说好了,我不是去南都做节目了,跟人家说了,大约下个月就能带咱们全体一起上电视,到时候,估计您也就好了!”郭大纲蹲在窗边,把胳膊肘杵在床上,紧紧攥住先生的手。
先生微微咧嘴,露出一丝丝微笑,继而又轻轻摇头,说:“小子,我是真不行了,丫头,来,你也蹲下!”
“啊?好!”
张潇涵一听这话,赶忙也蹲在郭大纲的身边,先生则是拉着郭大纲的手,扣在了她的手上。
“你们俩……好好的……”
先生微笑着,说完几个字,缓了老半天又说:“好好的,那咱们……泽恩社干起来,干出个样儿来给大家看看……我就现在死,也值了!”
“您瞧您!”
郭大纲听完这话,泪水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可他故作笑颜道:“您放心,会好起来的,您会好起来,泽恩社也会越来越好,好吗?”
“你小子,甭拿话安慰我,好好干……”先生又说。
“好嘞,您先歇着,我们先出去吃点早点!”郭大纲强笑着说。
继而,他紧紧拉着张潇涵的手走出病房,张潇涵面沉如水,只觉得这种忘年交的情感,真不是三两句能说清楚的。
可郭大纲刚迈出病房,回手一带上门,他眼眶中的泪水就一下子决堤,继而整个人都没了什么力气。
“呜呜……”
他瘫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一只手拉着张潇涵,另一只手抬起来捂着眼睛,泪水如注,一个劲儿往下淌,浸透了袖口,打湿了衣襟。
刘先生的女儿在一边看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张潇涵则是半坐在椅子上,紧紧把郭大纲搂在怀里,此时的郭大纲跟台上那个侃侃而谈的人差了太多,而是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令人心疼。
……
两天后,先生的状况更差了,可郭大纲即将赶往南都去录节目。
这几天,他呆在医院中的时间比在家要多得多,只希望多陪陪先生,毕竟自己那段阴暗的时光全是先生一天天陪过来的,倘若没有怹老人家的支持,郭大纲也就不会有今天。
“那个,我要走了,等我回来,您不会有事的,好吗?”站在床边,郭大纲对刘先生洒泪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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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躺在病床上,透过窗子射进来的朝阳打在他的半边脸上,可他已经不会再为朝阳欣喜,因为他已然迟暮。
看着郭大纲,他有千言万语,却无力说出,只得费力地抬起手臂,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行啦,休息吧您,会好的……我先撤了,等我回来,还得带您去录节目呢,这可是我第一个个人脱口秀,您必须去!”郭大纲撇起嘴,略带傲娇地说,实则心里十分沉重。
“嗯……”
先生则是费力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声音,他已经说不出整话了,只能简单的发声,跟前两天的状态差了太多。
“还,这就算您答应了啊!”
郭大纲又强挤出一丝微笑,故作大大咧咧地说:“骗人是小狗,不来王八蛋!”
“嗯……”
先生又挤出一丝声音,继而朝他摆摆手。
郭大纲脸上则是露出他活了将近二十六年以来,最标准,最甜美的微笑,是的,这种微笑不是发自内心的,却能给人一种踏实感。
出了病房,就见先生的女儿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郭大纲揉揉眼睛,拭去泪水,继而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厚重的信封,里边装了五万块钱。
他把信封轻轻放在她搂着的背包上面,继而转过身,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
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但这也不能影响工作,郭大纲努力安慰自己,踏上了飞向南都的航班。
这次是正式录节目,算上排练和准备时间,一共要工作四天,他最担心的就是在这四天里刘先生会出什么问题,倘若真的这样,那他恐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但是……先生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就是让他好好工作,什么都别顾,这几句话郭大纲也是牢记于心,因为他走的时候先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在第一天对他说了这几句。
为了先生,更是为了观众们,他必须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努力去工作。
其实啊,每一个喜剧人生活中都挺悲伤的因为他们的工作是给大家送去欢乐,可是生活中的痛苦与悲伤,只能自己咽在肚子里,深埋在心中。
带着对先生的挂念,带着要给观众们送去欢乐的决心,两个小时过后,飞机抵达南都,郭大纲背着包出来,仍然遇上了过来接机的热情粉丝们。
好在他早有准备,临来的时候,张潇涵给他带了一定棒球帽,还拿了一个棉口罩。
离老远看到粉丝举着自己的牌子,他就赶忙从包里把这两样东西找出来,戴好。
其实他也不需要这些,因为他爱跟粉丝在一起,拍拍照说两句话,这是很开心的事情,更何况,粉丝们到这都是出于对他的爱戴,这何尝不是一种荣幸啊!
可是因为刘先生的事,郭大纲心情十分阴沉,不像跟人说话,更不想把自己不好的情绪传递给别人。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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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粉丝们之所以能在人群中认出他,多半是认得他那特色的发型,脑袋顶上一个菱形(◇)。
顺着过道从航站楼出来,郭大纲立马给秦雯打电话,秦雯一早就在机场等他了,一个电话,她的车立马就开到了他身边。
“欢迎!”
郭大纲一开车门,秦雯就微笑着跟他打招呼,而且还嘟嘟嘴,样子很萌。
郭大纲则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继而把背包放下副驾驶,自己则是往后走了两步,打开后门坐了上去。
“那什么,节目安排都弄出来了吗?”他靠在靠背上,微微眯着眼睛问到。
这三天他都没睡好,因为刘先生的事情寝食难安,但是一会儿就要工作了,所以想要迷瞪一下。
“嗯……都差不多了,已经派人去雇观众了,或是找个大学雇点学生,或者……找些群演,这你甭担心!”秦雯微微侧头,轻柔地说到。
“什么!”
谁成想,一听这话郭大纲竟然一下子就精神了,两只眼睛也瞪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严肃,这个样儿,把秦雯吓了一跳。
“怎么啦,有什么不妥吗?”她惊讶地问到,无论是从电视上还是通过那几天的接触,她眼中的郭大纲都是乐呵呵的,还真没这么严肃过。
“当然不妥!”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微微侧头看着车窗外,一想到自己的节目也要从外边雇观众,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他做小剧场卖票的初衷,就是为了体现出艺术的价值,而什么是价值呢,说的浅显一点,能卖出去票就是价值啊!
在他眼里,只有那些没本事的演员才会送票,才会花钱买观众,这能有什么意思呢,都是假的啊!也根本体现不出演员的号召力!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哈哈……”秦雯边笑边问。
“我觉得,应该卖票啊!”
郭大纲吧嗒着嘴说:“因为咱要录的,就是一套脱口秀节目,我之前做过功课,脱口秀在国外,也是用来卖票的啊,这样才能体现艺术价值,你说不是吗?”
“呃……我觉得吧……没必要……”秦雯略带不好意思地说:“人家的脱口秀都是现场,咱这是电视台录节目,您也不是没录过,应该明白吧……”
“嗯……”
郭大纲微微叹气,继而伸手摇下玻璃,吹吹小风儿,看看外边的景色,不知怎地,他情绪很是低迷,性情中人嘛,一丝丝的不良情绪就会影响一整天的心情,难免会这样……
秦雯则是微微一笑,转过头去认真开车,不再说话了。
良久,郭大纲猛地转过头,目视前方,坚定地说:“不行,我就是要卖票,必须卖票,就算之前没有过这种情况,我……我也要开个先河!”
说完,他攥紧了拳头,狠狠砸在了座椅上。
“咣!”
“呦呵,你悠着点,咱这是车!”秦雯略带无奈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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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干嘛这么执拗!”
秦雯微微叹气,哭笑不得地说:“而且你还挺认真,把我车座砸坏了,可是要赔钱的哟!”
“切……”
郭大纲呵呵一笑,继而一撇嘴,不讲理地说:“你放心,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赔钱给你的!”
“去你的吧!”秦雯瞪了下眼睛,假装生气地说。
“嘿嘿……”
郭大纲咽了下口水,继而往后仰身,靠在了椅背上,他吧嗒两下嘴,陷入了沉思。
秦雯抬起头,通过后视镜看到他这样子,不住微笑着摇摇头。
“行,如果你真的想这样的话,我回去跟制片商量一下!”她撇撇嘴,略带无奈地说到。
郭大纲微微一笑,往前一倾身,扶着前排椅子背说:“哈哈,你别为难,我也不是为了钱,大不了,卖票的钱归电视台,你看行吗?”
“瞧你这话说的!”
秦雯又撇撇嘴,双手在方向盘上拍了一下,继而无奈地说:“大哥,是电视台请你来做节目啊,既然请你,那我们会差钱吗?这么说肯定更不行!”
“那怎么办啊?”
郭大纲再次靠在靠背上,仰着头陷入了思考,约莫三分钟,他灵机一动。
“我想好了,每次卖票的钱都捐给希望工程,好不好?”他挑着眉毛问。
……
“行,这想法倒是不错!”
咖啡馆里,郭大纲把自己的想法给秦雯说了一遍,秦雯听完,连连点头。
因为他已经交了底,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并且把自己小小的野心都给说了出来,那就是做一档自己的,不一样的脱口秀,争取超越邹卓。
所以他就决定学着别人的套路,在节目里顺带做点公益,那就是卖票,然后把票款捐给希望工程。
这样一来,一举两得啊,既没有违背他心中的所谓“艺术价值”,又做了好事,倘若这种模式发展起来,节目必然会火,节目火了的话,就能达到气邹卓的效果咯。
“好,没想到你想的还挺全面,真不愧是老前辈了!”
秦雯呵呵笑着说到,对郭大纲注视的眼眸中,又多了一丝崇拜。
郭大纲则十分无奈,心说,这位姐姐到底怎么想的啊,是真没看过资料吗?我今年才二十五,怎么就老了啊!还……老前辈,这个秦雯,可真够有意思的。
二人又商量一通儿,终于,把郭大纲这个想法给敲定了,正好秦雯认识不少助贫基金会的人,所以自然是有处去捐。
可是她没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并不是很有用的主意,报告给上层领导们的时候,领导们竟然很重视,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并且还说全力配合宣传。
这让郭大纲也很意外,因为他眼中的所谓领导们,就是遇见什么事都得坐在一起抽烟喝茶研究一通儿才能有下文的主儿,没想到南都电视台的领导们竟活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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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啊,这无非也是因为他给大家留下了好印象,虽说那帮领导就见过他一次,但是从他与众不同的表现中,都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虽说长得不怎么样,但他很沉稳,给人一种踏实感。
说到这,就不得不再拿出邹卓对比一下,邹卓嘛,长得确实不错,而且很有范儿,走到哪都能妙语连珠,吸引目光。
可是呢,这种人总会让人觉得他特轻浮,无论是从华丽的外表还是口中不停讲出的大道理,反正给人的印象不会太好。
用马公知的话来说,长得帅,锋芒毕露,对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潜在的灾难!
因为外表啊,油腔滑调啊,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唯有内心的温暖,唯有坚定的信念,会一直保持下来,所以啊,做人还是要踏踏实实的,脚踏实地,带着善良和勇敢。
……
再说郭大纲,到了南都电视台的时候,他的海报竟然已经贴了出去,而且,其中一张海报用的就是那家娱乐小报儿的照片,上边印着他面目狰狞,端着的一大盆龙虾被p没了,但上边还是那四个大字,“放马过来”。
这无疑是电视台对他的支持啊,他似乎明白了,人家这真是给足了面子,自己怎么能不好好表现呢!?
卖票的通告公布出去了,一下午,电视台收到几千名观众来电,毕竟郭大纲的演出大多在北方,好多南方观众想到现场看他一眼超级麻烦。
而今,他在电视台做脱口秀竟然要对外卖票,这怎么能不引起广大观众的关注呢!
一场节目卖二百张票,这票价跟泽恩社统一,前三排二百,往后一点点递减,最后一排卖到一百。
一共二百张票,一下午就卖光了,说着好像很简单,实则,不论是对工作人员们,还是对郭大纲来说,这都不是个容易事儿。
接下来的一天,无非就是排练和休息,有几个工作人员怕郭大纲不懂规矩,所以还特意叮嘱他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总之,过的还算轻松。
第三天头上,节目开始录制,上午九点,拿着票的观众们陆续进场,是的,虽说是卖票,但节目录制的模式没变,基本上是要录一整天,中午管大家一顿盒饭。
其实这对观众们来说是不大公平的,毕竟大家是花钱来的,可是这里竟然很群演无异,还得受工作人员的指挥,跟在别处看演出比起来,十分不自在。
奈何大家愿意啊,正所谓,有钱难买我愿意!郭大纲的这个主意呢,好坏各站了一半,坏的就是观众花钱买票进来,却还要受人指挥,这一点,难免会为人诟病。
好的呢,就是观众们也都很好奇节目录制的过程,这下子算是解开了好奇心,所以还是有很多人都愿意支持他的。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主持人是郭大纲,所以观众们才愿意来买票捧场,更何况,卖票的宣传是义卖,这无疑也是个噱头。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无论在哪,只要把郭大纲的名号打出去,就有人愿意买票,这就说明他已经到了“角儿”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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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郭大纲的节目正式开始录制,观众们跟着忙了一天,并没有得到什么享受,更像是花钱给自己找了个小工作。
不过大家仍旧特别乐呵,毕竟都是奔着郭大纲来的,能看到他,哪怕不说话,也很美好。
郭大纲自然是卖力气啊,第一期节目算是个引子,也没有嘉宾,全靠他一个人“耍宝”,一场节目下来,他累的四脖子汗流,连唱带跳的,真可谓是把绝活儿都给使出来了。
到了中午,他跟大家一起吃盒饭,要知道,吃盒饭的日子已经离他很远了,乍一吃,倒还让他很有感触。
不止是他,好多观众也是这样,有的身居高位,有的光鲜亮丽,似乎跟蹲在门口吃盒饭的架势根本不搭边,可是在这里,大家好像都和郭大纲一起返璞归真了,不管来自哪里,都放下了架子,端起了饭盒,用着扎嘴的一次性筷子,吃着半天辛苦换来的伙食。
邹卓跟他比起来,可不只差了一星半点,因为邹卓只知道和群演们谈高雅,那还有什么可谈的呢?而郭大纲,是跟三教九流探讨艺术,探讨传统文化。
……
再转过天,已然是周四,工作结束,可郭大纲还不能回去,因为还要写一个什么报告,每期节目做完都得写。
可他的心已经在国都了,已经在刘先生的病床边了,连着给张潇涵打了好几个电话,得到的回复都是不容乐观。
值得一提的是,张潇涵作为他的女朋友,还是很有责任感的,每天都去医院看,时刻关注着刘先生的病情……可是,这并不能使先生的病情有所好转啊,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下午交完报告,郭大纲赶忙买了一张晚上的机票,连夜飞回国都,可是……刚才飞机,一看手机就见到了二十多个未接电话,全是张潇涵打来的。
不用说,肯定是出问题了,郭大纲戴上帽子和口罩,一边从通道往外走,就觉得自己心里直突突,十分慌乱,迈着步子的腿则是有些发软。
鼓足了勇气,他才给张潇涵回过去电话,得到的……是他早料到,又不愿意去接受的噩耗……
“张先生又进抢救室了,医生已经下了三次病危,你到哪了啊?”听筒里传来张潇涵急切的声音,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午夜,可张潇涵还在为他坚守在医院里,由此可见,她对他有多爱。
“嗯……我,我到机场了,马上赶过去!”郭大纲轻轻咬着下嘴唇说到。
墨镜下,泪水顺着他的眼角一点点淌出,他连着吸了几口大气,一边往前走,泪水已然打湿了嘴上戴着的面口罩。
走出航站楼,好不容易打上出租车,赶往医院。
郭大纲坐在后座上,身子倾斜,靠在冰凉的玻璃窗上,脸上鼻涕眼泪已经肆意流淌开来,他摘下口罩,深深吸了一口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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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懵了,就觉得后边坐的这位看起来有点眼熟,可他大晚上哭个什么劲儿啊,但是一见他这副难受的样子,人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默默开车,嘿……
终于到了医院,郭大纲坐在车上,抬头望着医院大门口,他不住摇摇头,继而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才肯伸手拉开车门。
“嘿,您等会!”
出租车司机见他要走,赶忙在后边叫住了他,略带不乐意地说:“您等会吧,哭了一路了您都,临走还不想付钱是怎么着?”
“噢……”
郭大纲哑着嗓子应了一声,继而掏出钱包,一把抽出好几张红色钞票,顺手就扔在了车后座上。
“哎,像话吗,像话吗?”
司机赶忙伸手去捡,这给的也太多了啊,哪有这样式的啊!
可是司机刚把钱都捡到自己手里数了一遍,转头想还给郭大纲的时候,就见郭大纲已经摔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还哭呢……
“哎呀,像话吗,像话吗你?”
司机也慌了,心说,这人怎么个茬啊,被人点了哭穴了吗?怎么老哭啊,就这还大老爷们呢!?
好在他心善,把钱捋好装进兜里,继而赶忙开门下车,把地上的郭大纲给搀扶起来。
“啊……”
郭大纲轻轻叹了口气,不顾自己满身是土,迈开步子就往医院里边走。
司机反倒有点不放心了,瞪着俩大眼睛,见他每一步迈出去都特别无力,心说,这位莫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不然的话来一趟医院哭什么啊……或者,出了什么事?
一边琢磨着,他实在放心不下,无奈,他只得锁了车,继而往前小跑两步,伸手搀扶住郭大纲疲软的身体,扶着他一点点往医院里边走。
“你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是不是疯了,钱先给你,装好咯!”
司机一边走,嘴里就不停地叨叨,郭大纲是止不住的哭,也没空搭理他,不过他还一直叨叨,就好像是自己跟自己聊天似的,这个嘴,可真够碎的。
“钱,装好咯,谁赚钱都不容易,你可不能这样……”
一边叨咕着,司机把郭大纲甩出的几张钞票从自己兜里抽出来,只留了一张,其余的都给他装回了上衣口袋中。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抬手擦擦脸上的泪水,转头看向司机,就见他肥头大耳,两只大眼镜忽闪忽闪的,看这面相就挺敦厚的,所作所为呢,也很善良。
“谢谢,谢谢!”
郭大纲红着眼睛,强挤出一丝微笑,跟他道谢。
“哎呀,没事,赶紧着吧,上电梯了要!”司机则是皱着眉头,十分认真地说到,不得不说啊,国都的出租车司机,素质就是高!
郭大纲点点头,抽哒着说:“行吧,您去忙您的吧,我自己能行!”
“不行,我不放心!”
司机却很执拗,一撇嘴,认真地说:“听你这口音也不是我们国都人,万一从我这车上下来之后出了什么问题,会让我良心不安的,所以,不管你去哪,我都得把你送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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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真能行,您就让我自己上去吧,我真没事!”郭大纲甩开他的手,有些难受地说。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没打我的车,爱哪哪去,但是从我的车上下来了,我就得管你,不然的话,你出了意外,我良心过意不去!”司机执拗地说,目光异常坚定。
“我……”
郭大纲吧嗒两下嘴,继而抬起手摘下墨镜和早已被眼泪打湿的口罩,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看我,我是郭大纲啊,我真的能行!”他无奈地说。
“郭大纲多什么啊!”
司机却十分不屑,微微咧嘴说:“不过呢,咱也不算是外人,我更得管你了,走吧!”
正巧,这时候电梯来了,门一开,他扽着郭大纲就往里走,可郭大纲心里纳闷啊,怎么就跟他不是外人了呢,这位谁啊!?
按下十五楼的按钮,电梯一点点往上走,其间,司机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哪样子是生怕他有什么不测,随时会摔倒地上似的。
俩人互相打量,也没话说,一直到电梯到达十五层,门打开,司机又掺着他往外送。
“行啦,我真有事,着急看病人呢!”郭大纲略带不耐烦地说,虽说知道人家是好心,但这也太“粘人”了!
“哎呀,我说了把你送到,肯定就把你给送到,不然的话,我就不会说把你给送到……”
哪知道,一石激起千层浪,郭大纲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竟然引得这位司机的小嘴儿像机关枪似的,哒哒哒说个没完,他这嘴是真碎,真闹心啊!
“行吧……”
郭大纲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继而迈开无力的腿,一点点往前走,正好,张潇涵就收在楼梯口处,一见他过来,立马往前迎。
“大纲,快着点,先生在,先生在等你!”她眼圈红润,语气低沉地说。
郭大纲点点头,心说,大事不好,继而紧紧拉住她的手,强撑着快步往里走,谁成想,这出租车司机好奇心还挺强,竟然小跑着在后边跟着,可郭大纲已经顾不上他了,赶紧就跑向病房。
病房门口,围拥着一众泽恩社成员和刘先生的好友们,就连闷三和白尤都来了,作为先生的忘年交,这种情况下,二人义不容辞。
一见郭大纲过来,众人连忙闪出一条路,郭大纲和张潇涵顺着走进病房,就见先生躺在床上眼睛已经翻白,病床边守着先生的近人,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孙女和外孙子。
唯独空着一个人的位置,想必,就是给他留得啊,先生一定在等他!
郭大纲的眼泪“唰”一下,再次决堤,他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能见先生最后一面,他已经觉得万幸了,怎么能让先生最后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哭泣上呢!
他一点点凑到窗边,轻轻唤了一声。
“先生,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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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成想,刘先生一听到他的声音,本已翻白的眼眸中竟然慢慢恢复,继而注视着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先生……”
郭大纲看着先生奄奄一息的样子,还是没能忍住,一瞬间,泪水冲出他的双眼,打湿了衣襟。
“呃……”
先生微微张开嘴,喉咙里挤出了一丝丝沙哑的声音,十分微弱。
郭大纲强忍着,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让眼泪在脸上流淌。
忽然,先生竟然一下子举起了左手臂,继而手满满攥成拳头,直冲着郭大纲,挑起了大拇指。
“先生啊!”
郭大纲再次泣不成声,脚下一软,他直接跪在了地板上,先生的儿女也紧跟着跪下,外边看着的各位亲朋好友全都泪流不止,要说啊,还是泽恩社的这几位学员懂事,一见师父跪下了,他们也赶紧全都进屋,跟着跪在了师父的身后。
刘先生的大拇指比划了很久,突然,他整个人都松懈了,眼皮子一没劲儿,两只眼睛一下就合上了,紧接着手臂也支撑不住,就听“啪”一声,手轻轻地摔砸在了床面上,可是竖起大拇指的手势并没有改变。
“爸!”
“爷爷!”
“先生啊!!”
外边的亲朋好友全都涌了进来,一股脑全都围在刘先生的病床边,先生的身体僵硬,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特征,旁边的心率监测上,也已经变成了一条横线……
“先生啊……啊……”
郭大纲一下子嚎了起来,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用手捶地,地板砖都被他给凿碎了一块,献血顺着他手上的伤口不住地往外流淌,滴在地上,跟鼻涕眼泪混为一起。
“大纲!”
张潇涵赶忙往前抢了两步,在一众弟子的帮助之下,共同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可郭大纲整个人都已经站不住了,他们只好先把他掺出病房外,坐在了走廊中的椅子上。
郭大纲低着头,垂着手,张潇涵则是蹲在他身边,查看他手上的伤口。
……
不多时,来了好几位医生护士,一个个表情严肃,郭大纲看着他们走进去,再出来的时候,推着一个担架床,先生就躺在上边,只不过身上已经盖了白布。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继而咬着牙,用力咽了一口唾沫。
他攥着拳头,目光坚定地说:“奶奶的,大办白事,我到要看看,全国都这么多说相声的,我看看你们谁能死得过刘恩顺!”
说完,他站起身,一边哭着,目送着先生的遗体被推上电梯,电梯门缓缓关闭。
……
“那什么,这是我父亲的遗嘱,小郭你看一下!”
先生的儿子,女儿,和郭大纲对坐在休息室的办公桌前,儿媳和女婿都没权利进来。
先生的儿子一边说着,递给郭大纲一沓文件,继而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档案袋,打开之后,里边是一本房产证。
“这,这怎么能行!”郭大纲看了看文件,顿时大惊失色,紧接着,感动的泪水再一次流淌下来。
因为先生的遗嘱上写的明明白白,他百年之后,四合院要馈赠给泽恩社班主,郭大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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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姐,这我不能要!”
郭大纲抬起头,皱着眉,连连摆手说:“现在国都一处四合院得值多少钱啊,我不能要,太,太贵重了!”
先生的儿子一听这话,嘴角扬起一丝赞赏的微笑,继而摇摇头说:“大纲啊,你要这么想可就不对了,这是我父亲送你的礼物,送你的念想,无非就是个纪念而已,它再值钱,也值不过你们二人的情谊,不是吗?”
“这……”
郭大纲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真的是,刘先生人品这么好,他的子女果然也不错,凡事想的开,为人又善良。倘若换了别人家,老父亲留下的房产,谁舍得遵从遗嘱送给外人啊……
“可是……先生有儿有女,我算个外人啊!”郭大纲抖擞着手说到,一想到刘先生这么挂念自己,他顿感鼻子一酸,眼圈紧跟着红润,泪水不自觉往下淌。
“哎呀,正因为有儿有女,才会跟你商量呢!”
先生的女儿在一旁又说:“我们肯定遵从父亲的遗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让他走的踏踏实实的!”
“我这……”
郭大纲泪眼潸然,抬头看着这两位,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是啊,几年的接触,先生一直视他为自己家的孩子,就连先生的子女跟他也丝毫没有见外,这是怎样的一种情谊啊!
“别这那的了!”
先生的女儿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封面的本子,朝他递过去。
“这给你,这是我父亲前天写的,就是你刚走,他就写了几段词儿,而且写明了,一定要交给你!”她认真地说。
“好,好!”
郭大纲连连点头,继而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把本子接过来,随手翻开一看,嘿,钱边都是先生的日记,字迹工整,可是翻到最后边,是几段词儿,字迹非常的潦草,估计是前两天先生手上也没什么力气,所以写字都不利索了吧。
“啊……”
郭大纲长长吐了一口气,继而合上本子,搂在胸前,紧接着微微闭上了眼睛,热泪一下子就顺着他的眼角滴落。
再看先生的儿子和女儿,也都微微垂下了头,继而泪眼潸然,三个人就这么对坐,一个个都低着头,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随着三个人的情绪而安静了。
……
当天晚上,郭大纲在网上发讣告,正式公布了刘先生的凶讯,除了引来各界观众的缅怀,还惊动了各路媒体。
要知道,刘先生虽然是国都文艺团第一科的相声学员,但他一辈子都没怎么出名,要不是在晚年遇上了郭大纲,也就这么沉寂了,至少,他的去世不会得到媒体关注。
转过天来,张先生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国都北山殡仪馆举行,殡仪馆后边就是公墓,能葬在这里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整堂白事,都由郭大纲出钱举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无论是在家里搭灵棚,找吹鼓手,还是到了殡仪馆之后租告别厅,弄各种鲜花。
本来先生的儿女不想这样,可郭大纲执拗啊,就想自己给先生半一场轰轰烈烈的白事,也算是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
为此,郭大纲还专门托靳先生从天棋山福林寺请来了几位高僧,其实那寺庙里就一位高僧,还有几个都是那位大师的师兄弟,临时凑到一起的。
这还不算,他还找来了几位道士,好在认识靳先生这么一位老炮儿,路子是真野,半天时间,僧道番尼都给他凑齐了。
灵堂中僧道番尼各占一角,轮番念经,实则这种情况在讲究中,并不是那么好,甚至有好多相声段子都抨击过这种大操大办的情况。
可郭大纲并不在意这些,只想让先生走的轰轰烈烈,让这场白事显得有面子!
因为倘若当年没有刘先生的照顾,就没有郭大纲的今天,更不会有泽恩社今日的辉煌,虽说郭大纲跟刘先生平时老逗闷子,但是在这个小黑胖子的心中,那位溜肩膀的老头,是他的良师益友,教会了他很多。
孝子贤孙身披麻袍,头戴孝帽,统一站在左边,答谢各位亲友。
郭大纲和泽恩社众人则是头上扎着白绫,站在右边,学员们的绫子上还都绣着一个红色绒球。
灵堂正中间,纸人纸马,伴着先生的遗像,这照片挑的还是先生年轻时候的照片,大眼睛,小粉头,精神极了,脸上还露出灿烂的笑容。
可惜这笑容只能停留在照片上了,斯人已逝,留下的,只有大家对他的怀念。
厅内两旁排列这各种各样的花圈,上边还挂着挽联,写的“先生千古”,好在殡仪馆大厅里的房顶高,不然的话,好几米高的大花圈都摆不开。
上午十点,各位亲友登堂行礼,僧道番尼一同念经,孝子贤孙以及郭大纲则是带领着小辈们,泪流不止,纷纷鞠躬。
“爸爸!”
“爷爷!”
“先生哎!!”
大家一边流泪,口中喊出对刘先生的各种称呼。
再看郭大纲,瘫软地跪在地上,已然哭成泪人,徐天,吕清,方越多,则是跪在他身边,后边是高风和一种学员们,一个个也都泪眼潸然。
中午十一点半,告别仪式结束,准备起灵赶往火葬场,先生这激荡,沉重,哀怨的一生,即将宣告结束,最终,不过是化作一盒灰,不过是埋入黄土中。
礼仪人员抬着棺材往外走,先生的儿子怀里捧着遗像,衣服上插着招魂幡,一步步跟在棺材后边,他身后就是郭大纲,手里也捧着一张遗像,所有人,神情悲痛。
一出灵堂,各路新闻媒体的人就往上围,不过大家还算有礼貌,没像平时那样,而是刻意地保持着距离,以免在葬礼上引起矛盾。
再往边上看,墙边聚集着一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见郭大纲他们出来,这帮人立马举起了黑色大横幅,上写几个大字:
“深切缅怀刘先生,泽恩社观众粉丝团。”
这,无疑是各位观众们对刘先生的认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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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事折腾了一整天,好在刘先生生前就早早给自己准备了墓地,和他的老伴葬在了一起。
晚上,郭大纲带着泽恩社演员们回到小剧场,发布了公告,为了缅怀刘先生,泽恩社两家剧场全部停演七天。
而郭大纲,手上一直抱着先生的遗像,是那黑白照片上,永远定格的笑容。
“师父,您节哀,这照片,老抱着也不是事儿啊!”孙京往前凑了凑,轻声说到。
大家都因为郭大纲心情难过而难过,看他阴沉着脸,再想想刘先生的去世,谁心里都会感到不是滋味。
大家就这么陪着他,一直从晚上坐到凌晨,徐天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虽然刘先生走了,但他老人家在那边,也是希望大家能够好好的啊,可郭大纲现在这么颓,怎么能行呢!
“来,把先生给我!”
他往前凑了两步,伸手对郭大纲说到。
郭大纲这才缓过神,抬起头看着他,嘴唇一个劲抖动,看这样儿,又要哭出来。
“憋回去!”
徐天皱着眉头,十分严肃地说到,三个字掷地有声,屋子里所有人都惊了,因为包括郭大纲在内,大家认识徐天这么长时间,一直见他都是乐乐呵呵的,这是头一次见他大声说话。
“啊?”
郭大纲十分诧异,还带着几分委屈,抬头看向徐天,却不敢哭出声了,好像个无助的孩子。
“你看看你这揍性!”
徐天一咧嘴,叹气道:“是,先生是不在了,我们谁不难受啊,但是死得得顾,活的也得顾啊,老在这坐着算什么事,你给我站起来!”
说着,他一把把先生的遗像从郭大纲手上抢过来,放在桌上之后,又扽他的衣角。
郭大纲全身无力,像个扯线木偶似的,被徐天拎着往前走,徐天则是一直拎着他穿过后台,从上场门一直走到了台上,各位演员以及学员们则是在后边跟着,生怕出什么事。
“你看看,这是什么?”
徐天扽着郭大纲的领子站在舞台上,指着对面空荡荡的七百多个椅子,十分认真地问。
“这,这是剧场啊!”郭大纲没底气地说。
“不对!”
徐天摇摇头,咬着牙,严肃地说:“这不仅是剧场啊,这更是刘先生和你一起打下的江山,也是咱们大家的心血,不是吗?”
郭大纲微微点头,轻声说:“是……但我必须要停演七天,因为……”
“我不是说这个!”徐天摆摆手又说:“先生去世,咱们当小辈的停演是应该的,可是你不能这么低迷啊,捧着个遗像,一坐就是半夜,想干嘛啊?先生看到你这样,会开心吗?”
“我……”郭大纲说不出话,只觉得鼻子一酸,眼圈再一次红润。
“憋回去,不许哭!”徐天再次厉声呵斥。
“大家都散了,好在TM的先把老先生送回去了,不然谁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起啊,孩子们打车回马场,我送你们师父回家!”
徐天皱着眉头,比划着说到。
听他发了话,大家这才离去,其实他们也不是不敢走,只是看郭大纲一个人在那呆呆地坐着,都很不放心,都想陪陪他,可是这一陪,就到了凌晨。
眼瞅着大家都走了,徐天呵呵一笑,继而往下蹲身,盘腿坐在了舞台上,郭大纲也学着他的样子,跟着坐在他身边。
“明天,我去置办香炉蜡扦,然后再弄一张小供桌,把先生的照片就挂在后台吧,你看行吗?”徐天乐么滋地说到,继而抬起手,轻轻拍在郭大纲的大腿上。
“好!”郭大纲点点头说。
“哼!”
徐天微微一笑,打趣道:“反正不能总让你抱着啊,那像什么话啊!”
“那就拜托你了!”郭大纲带着哭腔又说。
徐天吧嗒两下嘴,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说:“行了吧你,谈不到,什么拜托不拜托的!”
“来,喝了这口酒,回家睡觉去了!”
说着,他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个锃亮的不锈钢小酒壶,拧开盖子一闻,喷儿鼻香!
“好!”
郭大纲点点头,强挤出一丝微笑,继而接过酒壶,嘴对嘴一仰头,一饮而尽,要知道,这酒壶可不小,足足装了三两酒。
“咳咳……这什么酒,怎么这么烈……”
放下酒壶,郭大纲止不住地咳嗽,看向徐天,脸上五官都拧巴在了一起。
徐天则是微微一笑,咧嘴道:“七十八度,闷倒驴!”
……
转天上午,郭大纲醒来就发现躺在自家床上,拍拍脑袋,好不容易才想起了昨天的一切。
本来昨天就是伤心失意,再加上身体虚脱,又灌了些高度白酒,所以徐天送他回来的路上他就迷迷瞪瞪睡着了,可怜了徐天,像拖死猪似的把他给拖上了楼,好不容易才跟张潇涵一起把他弄上床。
“呼……”
躺在床上,他沉沉叹了口气,继而想起徐天昨天说的办法,赶忙就起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给徐天打电话,然后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提着裤子奔向洗手间。
路过客厅的时候,就见茶几上摆着一杯牛奶,还有几根油条,这都是张潇涵上班之前为他准备的。
“唉……”
郭大纲进了洗手间,一边跟徐天说话,一边开闸放水,徐天说了,马上就来接他,然后两个人一起去买香炉,蜡扦,还有供桌,说好之后,郭大纲这才穿好了裤子,然后到盥洗池边洗脸刷牙。
洗漱完毕,走出洗手间,又到茶几旁坐下,喝着牛奶,吃着油条,郭大纲就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就见茶几上还贴着一张小便签,上写两个大字--“坚强”,下面画着个小笑脸。
“哈哈……”
郭大纲忍不住笑了两声,继而摇摇头,把便签折好,装进口袋中。
左手牛奶,右手油条,他吃着吃着就来了劲儿,毕竟这几天因为刘先生的事儿他都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怎么睡觉。
可昨天喝了徐天的一壶酒之后,足足睡了一觉,再吃点早点,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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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正了吗?”
落春茶园后台,徐天踩着小板凳,把刘先生的遗像挂在供桌上方,郭大纲站在后边看着,算是指挥。
“行,挺好的!”郭大纲点点头说。
“好嘞,那就这样了!”
徐天这才微微一笑,继而从板凳上下来,打磨一下手上的土,然后走到郭大纲身边,看了看照片,微微点头。
照片挂着很正,十分符合先生生前刚正不阿的为人。
“行,还行!”
徐天微微撇嘴,继而长出一口气,然后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把皮包拿了起来,从里边拿出准备好的香炉,拉扦,还有两根白蜡烛,还有郭大纲特意买的一条红塔山香烟,这是先生生前最爱抽的牌子。
把东西都摆好,郭大纲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小米和一小包香灰,这都是昨天葬礼上那帮高僧留下的。
上香的时候,香炉里最好要放上一些粮食垫底儿,上边再铺上一层香灰,这是老年间的讲究。
“来!”
徐天拿着蜡烛在拉扦上安放好,然后掏出打火机,两只都给点燃。
继而,郭大纲抽出六柱香,分给徐天一半,他俩每人手中捧着三炷香,借着烛火点燃,继而恭恭敬敬地立正站好,对着先生的遗像拜了三拜,又把香端端正正地插在了香炉之上。
郭大纲又拆开桌上的红塔山香烟,打开一包,抽出三根,含在嘴里点燃,然后给先生插在了香炉里边。
“先生,我会努力的,一定会带着大家走向辉煌,您在天有灵的话就看着点,绝不会让您失望!”
郭大纲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睛诚恳地念叨,继而深深鞠躬,徐天也深鞠一躬,继而两人立正站好,相视一笑。
这是发自内心的祈祷,也是郭大纲心中对先生最好的祭奠,他与先生独处的时候很多,先生也教会了他不少做人的道理,如今,斯人已逝,可生活还得向前。
郭大纲看着墙上先生的遗像,突然发现,他老人家仿佛并没有走远。
其实,是的,就是这样,有的人虽然已经不在了,可就是没有走远,因为他出现过,就会一直在你的生命中,体现在你的举手投足,潜移默化。
……
接下来的几天,郭大纲在家修整,正好赶上周末,张潇涵一直陪在他身边,才不会使得他心里空落落。
周六的时候,俩人就大眼瞪小眼,张潇涵玩手机,郭大纲看书,电视机开着,但是没人看,这是他们家的常态。
到了周日,郭大纲的心情缓和了许多,所以就带上钱,领着张潇涵到了汽车销售园区,本想再给她买一辆“mini”的,可是思来想去,最终买了一辆奔驰s500,这车的价格可是要比张潇涵之前那款贵了好几倍。
主要是这车看起来更商务一点,十分有范儿,倘若接个朋友什么的,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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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奔驰一直是郭大纲的向往,那时候在文艺团做临时工,就看那些大领导们出行总是奔驰,挺有排面的,如今有了些钱,自然也要体验一下!
原本张潇涵不大喜欢这车,可是呢,她现在特别顾及郭大纲的情绪,更愿意为他去考虑,更何况人家这车就是给她买的,只写了她一个人的名字啊,这让她能有什么反驳的理由呢!?
把这边的事情交代清楚,二人又逛了逛商场,买了好多衣服,又吃了一顿火锅,一直到下午才回家。
今儿郭大纲可乐呵了,因为今天这一下子就花出去一百多万,相当于去年一年都白忙活了。
当然了,他并不会心疼,因为他是个大方的人,消费嘛,没什么不好,这是激励赚钱的重要途径。
更何况这钱都是给他心爱的人花的啊,记得那时候,郭大纲什么都没有,张潇涵就一直帮着他,为了他,不仅把车给卖了,更是跟自己父亲的关系都闹僵了,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付出了这么多,男人怎么能不感激,倘若真的没什么感触,那就说明他都不能念个人!
二人高高兴兴吃完晚饭,各自回房间休息,唉……两个人都特保守,所以……一起住了两年,都还没有逾越那道线。
……
转天早上,郭大纲再次赶往南都,每个礼拜都要去录节目,这工作不能落下,毕竟是跟人家电视台签了合同的,就得对人家负责,这是契约精神。
更何况,操持了刘先生的葬礼,又买了奔驰车,要是不出去工作,非得吃土不可啊!
临出门,对着更衣镜,郭大纲穿好衣服,还不忘抄起一个孝牌,佩戴在了左胳膊上。
这原本应该是孝子的礼节,胳膊上要戴孝牌,足足戴满三十五天,等过完“五七”之后才能摘下,可郭大纲为了刘先生,也愿意这么做。
整理好衣服,他背上行囊,再次走出家门,临出门前,还不忘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挤出一丝微笑。
……
“不好意思,我们这没开张,您可以下午来!”
长天茶馆,吕青刚起床收拾完卫生,打开大门,就见外边站着一位,顶着帽子,戴着口罩,鼻梁上还架着大墨镜。
吕青看着他,心里直犯嘀咕,心说,这该不会哪来的特务吧,可是,到我们小剧场里来干什么呢?
“呵呵,还在后台住着呢!”
这人却一点都不见外,迈开步子就往里走,进去之后,摘下墨镜,眨着眼睛环视四周,还一个劲儿咂舌。
“还行,怪不错的,可真让我好找啊!”他一边看一边褒贬,好像个债主子似的。
吕青不乐意了,往前抢了两步到这人近前,质疑地问:“不是,您到底哪位啊,怎么个茬,大清早您这是到我们这来找不痛快了?”
“哈哈,你们啊……”这人微微摇头,继而伸手摘下头上的鸭舌帽,利索的大背头油光锃亮,啧,真干净。
吕清不由得后退半步,因为他觉得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奶奶的,看他这架势,来者不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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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你看我是谁!”
紧接着,这人又摘下口罩,嘴角扬起一丝淡然的微笑。
吕青一看,不由得后退两步,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人太有范儿了,他不是别人,正是国都文艺团团长,也是张潇涵的父亲,张子真!
“你你,你……”
吕青抬起手指着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毕竟他不是个格局大的人,再怎么样,看到张子真就会紧张。
张子真则是呵呵一笑,无奈地摊开手,说:“我又不是魔鬼,你有什么可害怕的,再说了,没人教过你用手指人是不礼貌吗?”
“不是……你……”
吕青仍旧不知该说什么,首先他就不是个话多的人,其次,跟张子真不熟,没什么话说,更何况他俩属于两个阵营啊!
“什么是不是,来了就是客,还不给沏茶?”
张子真眯缝着眼睛说到,继而不见外地往前迈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伸手搭在桌子边。
吕青微笑着摇摇头,故作无奈地说:“那个,不好意思啊,上午我们不烧水,所以没茶喝!”
“那也没事!”
张子真微笑着摆摆手,又说:“反正我来这也不是为了喝茶的,是吧,我是来给你分析情况的!”
说完,他自顾自地翘起二郎腿,美滋滋的,这样儿就好像是捡了钱似的。
吕青怎么看怎么厌气,心说,这位怎么个茬啊,本来就跟他不熟,还上这分析情况,真TM有意思……可是,也得想辙把他给弄走啊!
“你小子还住在后台是吧?”
张子真撇这嘴,轻蔑地说:“可真成!人家郭大纲算是扬名立万,名利双收了,再看看你,在后台都住了好几年了,哪个观众认识你?你啊,相当于被郭大纲给耍了!”
说着,他一个劲儿吧嗒嘴,这样子十分轻浮,跟他往日在电视上那副假正经的样儿形成鲜明对比。
“大早上的,您别找不痛快好吗?”
吕青皱着眉头,咬着牙说:“不管怎么样,我乐意,您管不着,您还是忙您的去吧!”
说着,他直接上前,伸手在张子真的肩膀上扽了几下,张子真则是顺势站起身,往后推了两步。
他撇撇嘴,又说:“我是在替你惋惜啊,这么好的演员,就要被埋没在这个地方了,啧啧,真可惜!”
“我去你的吧!”
吕青一皱眉,不乐意道:“您要是想教育人,爱哪哪去,别在我们这,我埋没,我乐意,您管不着!”
“嘿!”
张子真一挑大拇指,撇着嘴翻着白眼道:“行啊你小子,真比我想象的硬气多了,看来当年郭大纲的两兜馒头真不是白给的,有情有义的孩子啊!”
“你!”
吕青火了,因为张子真揭他老底,还记得那年他刚到国都的时候,投师无门,流落街头,是郭大纲接济了他,并且还收留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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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郭大纲也没什么钱,剧场刚起步,那是一个只能容纳三十人的小区底商,那时候也没这么多成员,只有刘先生,吕青和郭大纲。
他们的情谊就是在这个时候打下来的基础,那时候,他们似乎并没想过要赚多少钱,只觉得有口饭吃,能说相声,就是作为民间传统一人的福分了!
所以,这种情谊并不是谁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散的,此时吕青听完这话,对张子真怒目而视,也就是手上没什么家伙,不然的话,非得揍他个丫挺的!
“你还别瞪眼,事实就是这样,人家郭大纲现在什么咖?你再看看你,小剧场演出,晚上还得负责打更,什么事啊,也就你能满足!”
一边说,张子真呵呵笑着戴上帽子,戴上口罩,又架上了挡住半边脸的大墨镜。
穿戴完毕,他立正站好,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抖擞两下手臂,也不知这人咋就这么多臭讲究,走到哪都得摆谱,也是够恶心的!
“要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想改变一下生活,那就来找我吧,我欢迎!”张子真故作平静地说。
“呵呵……”
吕青冷冷一笑,他经常听别人说起张子真,固然知道这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所以他都不想说什么了,只觉得可笑。
张子真却还不依不饶,一见他这样,咂舌道:“小子啊,要是你真的想了解我,那就别从别人口中了解,我固然是有些不好的地方,但那都是对外人的,对于自己人,我肯定不会错!”
“我走啦,反正你知道我在哪,到时候见!”
张子真摆摆手,继而转过身,迈着四方步朝门口走去,吕青看着他的背影,也是思绪万千,首先的一个感觉嘿,就是想骂街,不过,对于张子真说的那些话,他倒是也有一定的思考。
可就在张子真即将迈出门口的时候,孙京突然从外边进来了,正好跟他走了个对脸。
因为停演的这七天,郭大纲安排孩子们去姜汁胡同的四合院给刘先生守灵,这不是,早上换班,孙京买了点早饭,给吕青送过来。
好在他也没认出张子真,而是看到有人如此装扮,觉得有些诧异,不住一愣。
张子真则是跟他挥挥手,然后继续往前走。
“卧槽,这,这特么谁啊?”孙京往前迈了两步,诧异地问到。
“这……”
吕青指了指,思索一下说:“这,这是收电费的!”
“瞎说!”
孙京一皱眉,不乐意道:“你见哪个收电费的早上过来啊,你莫不是心里有鬼!?”
“什么,你,你才王八大腿呢!”吕青打岔道。
……
好在孙京没问太多,可他心里依然好奇,要知道,看到一个人穿的那么奇怪,谁都会诧异。
吕青则是有些心虚,毕竟他也是是个局气人,可不想让别人说自己“里通外国”,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把张子真的那些话细细琢磨一番,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因为现在过的也还不错,有一定的收入,也有一定的粉丝,至于还住在剧场后台,那无非是习惯了嘛……
总之,一个人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容不得外人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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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郭,老郭,我在这呢!”
接机口,秦雯乐么滋的,一边甩动着长发,一边激动地冲着郭大纲挥手。
不知怎地,小黑胖子离开的这几天,她心里竟然会有想念,一想到他,心里就觉得甜丝丝儿的。
虽然郭大纲戴上帽子可口罩之后已然淹没在了人海中,一点都不明显,可她还是很快就认出了他,虽说接触不多,但是他的形象已然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里。
郭大纲也一眼就看到了她,继而迈开步子,穿过人流,走出出口,站到了他面前。
唯一让他搞不懂的,就是为什么每次自己下飞机都会有粉丝接机,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即便知道人家全是好意,也会觉得反感。
但是,这消息是从哪传播的呢?
郭大纲属实纳闷,之前倒是也听说过,各种明星为了炒作自己都会花钱雇粉丝,可他从来没办过啊,这都哪跟哪的事儿啊!
“老郭,快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秦雯甜美一笑,继而伸手去拉郭大纲的手,他俩到一起,似乎没有别的事,工作之余就是吃。
郭大纲却有意地往后错了两步,继而脸上浮现出礼貌的微笑。
“好啊,走!”他笑着说。
“那就走啊,你往后退什么啊!”秦雯倒是实在,直接上前伸手揽住他的胳膊,继而迈开了步子。
郭大纲实则是有点反感的,毕竟他是个保守的人,有点受不了被女孩挽着走,毕竟俩人只是工作关系,不过这个啊!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再给你买点特产带回去,听说你那有三位老先生,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买些点心吧!”
秦雯笑呵呵地说到,继而一扭头,就见郭大纲的手臂上用别针别着的孝牌,她不由得一愣。
“这,这是怎么了,上周回去的时候还没事,你这……”她略带惊讶地说。
“呃……”
郭大纲咽了下口水,略带悲伤地说:“就是三位先生其中的一位,世事无常啊……”
说完,他长长叹了口气,继而甩开秦雯的胳膊,仰起头,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嘿,你等等我啊!”
秦雯小跑着在后边追,边跑边喊:“不是,老郭,咱的车停在这呢!”
……
吃饭,休息……
郭大纲每星期到南都的第一天都是这么过,第一天休息,然后看看剧本,第二天排练,第三天录节目,第四天写报告,然后就能回家了。
每周如此,按他自己的安排,周六日要在小剧场里演出,跟徐天一起说相声。
之前靳先生就说过,作为角儿,给的多了就不值钱了,所以,每周只演两天,还是很不错的,当时先生还有一个建议,那就是周六日有郭大纲的场子中,门票卖贵一点,这样,就能显出角儿和普通演员的区别。
但是郭大纲并没采纳这个建议,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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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至少在这个阶段,他还是个简单的人!
“咚咚……”
下午,郭大纲正在酒店房间看台本,屋子里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
他轻声问到,继而把自己身上裹的毛巾睡袍给紧了紧。
“是我,老郭,你快开门!”门外传来秦雯的声音。
“嗯?”
郭大纲心里犯嘀咕,他也不傻,总觉得秦雯看自己的眼神都好像有问题似的,唉……人啊,是最难以猜透的了!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谨慎为好,一边琢磨着,郭大纲脱下浴袍,穿上秋衣和外裤,衣服收拾利索了,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开门之前还趴在猫眼前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通儿。
确定四下无人,只有秦雯一个,郭大纲才轻轻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继而一拧,就听“嘎吱”一声,门打开了。
哎,不得不说,小黑胖子总算机智了,他并没有直接把门敞开,而是躲在门口,一点点往后退,门只开了一个小口儿。
秦雯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侧身往里挤。
“您可真够有意思的,至于这么小心吗?”她皱着眉头,稍微有点不乐意地说到。
“哈哈,出门在外,当然要小心谨慎咯!”郭大纲看她进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就关上了门。
“哎呀,你可真是谨慎地过头了,唉……”秦雯微微叹气,继而坐在了沙发上。
“哟……够勤奋的,还在看台本呢!”
她一边说着,表情突然僵硬了,因为郭大纲竟然一下子拉上了窗帘,这,这分明是暗示嘛!
秦雯呵呵一笑,只觉得心里美滋滋,只觉得自己前些天那么多的想念总算是没有白费。
于是乎她抬起手,抓住辫绳,用力一扽,满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唰”一下子散开,房间中飘浮起她的发香味。
郭大纲则是转过头,呵呵一笑,还以为她就是觉得松开辫子之后舒服一点呢,也没往歪处想,毕竟他拉窗帘的原因是怕被人拍到跟女孩子共处一个房间,那样的话,传出去不好听!
“哎呀,羞死人了~”秦雯妩媚地说到,继而双手捂住脸,心里却觉得有一种不一样的幸福感。
“啊?”郭大纲摸不着头脑,心说,这丫头怎么个茬,闲着没事捂脸干什么,再说了,不就是聊聊天嘛,有什么可羞涩的,又不是没一起聊过。
要不怎么说这人就有意思呢,郭大纲有些时候,真的是头脑简单,就好像什么都不想似的,唉……
可秦雯突然想的就有点多了,可能是出于她对郭大纲的崇拜吧,毕竟有的女人就喜欢那些有才华的男人,更喜欢那些能让自己快乐的男人。
“那个,你,你要不要先去洗洗?”秦雯眉目含情地说。
“啊?”
郭大纲一头雾水,看着秦雯不知该说什么好,可秦雯妩媚一笑,两脚一蹬脱下鞋子,继而一双玉足架在了沙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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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这是干什么!”郭大纲摸不着头脑地说。
“嘿嘿……”
秦雯一笑,继而一条腿蜷着,另一条腿往前一抬,然后扭动了两下脚腕。
她眉目含情,轻轻地一咬嘴唇,妩媚地说:“哎呀,你快去洗洗啊,要不然,我先去,你等我一下?”
“洗什么啊?”郭大纲咧着嘴,莫名其妙地问。
“洗……澡澡……”秦雯嘟着嘴,故作卖萌地说。
“啊?”
郭大纲懵了,环视四周,好半天才紧张地说:“你别,你别误会,你丫,你丫想什么呢,我这,我不是那个意思,怎么可能啊,我只是怕被人拍到,所以拉窗帘!”
说完,他无奈地大笑,秦雯则是满脸尴尬,还以为……原来没那意思啊!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赶忙把腿从沙发上放下来,继而弯腰穿鞋子,这个尴尬哟,搞得她脸上都冒汗了,她也不好意思抬头看郭大纲了。
“行啦,没事,没事……”郭大纲红着脸说:“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啊,总不能,是来……哈哈……”
一边说着,他又忍不住笑了,不过他也不傻,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家姑娘面对自己竟然能这么豁的出去,那就说明……算了,不想了!
“呃……”秦雯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她心中暗骂自己,秦雯啊,你好歹也是个研究生毕业的优秀大学生……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太龌龊了!
“我,我就是想来找你坐坐,因为我也没什么事嘛,所以……”她捂着脸,小声说到。
“噢……那你坐着,我,我去给你倒杯水!”郭大纲略带无奈地说到。
……
“哎哟……做个节目都要赚钱,还披着慈善的外衣,这样的人,难道真不知道什么叫羞臊吗?”
电视上,邹卓说着塑料普通话,翘着兰花指,满脸嫌弃地说到。
镜头给到观众们的时候,就发现大家都在捧腹大笑,也不知他说的这话有什么笑点可言,唉……
郭大纲和秦雯坐在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都愣了,原来一直标榜高雅的邹卓,不过如此,节目水平越来越低劣了。
不过,他这种言论,势必会在网上掀起骂战,他啊,为了炒作自己,真的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什么都能不顾及。
“老郭,他这么说,你能受得了?”秦雯咧嘴问到。
“唉,这有什么啊!”
郭大纲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还是那句话,出来作艺,吃张口饭,真真假假都甭在乎,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人家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能有什么办法呢!”
“嗯嗯……”
秦雯点点头,继而一扭头,两只眼睛打量着郭大纲。
“老郭,我觉得你会发光!”她含情脉脉地说。
“啊?”
郭大纲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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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是这意思!”
秦雯一撇嘴,略带着急地说:“我是说,在我的眼睛里,你就好像会发光一样!”
“行啦,行啦,饿了吧,天不早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郭大纲又打岔道,情商并不低的他,自然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他有点搞不懂,自己有什么好的呢!?
……
国都,地铁一号线。
这几天,徐天一直闲着,郭大纲不在,泽恩社为了祭奠刘先生而停演,所以他又回归到自己的主业上,那就是玩儿!
奈何前两天开着旧捷达车出去玩的时候,那车突然爆缸了,毕竟是老车了,不抗造也很正常。
这两三天,他每天七八点就从马场出发,坐地铁赶往古玩市场,因为他在那边朋友多,一起坐坐,看看古董,喝喝茶,也算是很惬意的。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的徐天老师失去了车,却在地铁上发现一位让他心动的女孩子。
这女孩,看起来也就二十刚出头,估计是刚毕业,刚开始上班,不然的话,也不会大早上起来就赶地铁。
她长得很是清秀,个头不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左右,大眼镜,双眼皮,樱桃小口,皮肤还特别水灵,这是徐天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有心动的感觉,之前他想的都是玩儿,可就是这么惊鸿一瞥,他突然觉得自己该安稳下来了。
所以,这几天坐地铁,他一直都在关注这位姑娘,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他总算决定今天跟踪姑娘一下,然后想办法搭讪,怎么着,也得先认识,迈出第一步。
眼瞅着地铁到站,姑娘下车,穿着的小高跟鞋在地上“踢踏”作响,徐天倒吸一口凉气,思索一通儿,继而就跟着下了车,一点点在后边跟着。
一直上了大街,姑娘前边走,徐天后边跟着,他路过报摊的时候还买了一份报纸,因为看电影里边,间谍跟踪别人的时候总得拿点东西,方便挡脸。
“哒哒……”
姑娘的脚步突然停住,徐天一慌,继而赶紧坐在路边的花坛旁,翘起二郎腿,还打开了报纸,装出一副读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姑娘却觉得有点不对头,回身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无奈地撇撇嘴,又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徐天捧着报纸,挡着半边脸,眼瞅着姑娘走出去一段距离了,他才把报纸叠起来,然后继续追随姑娘的脚步。
走走停停,姑娘一共停顿三次,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种感受,那就是被人跟踪的时候,即便你不确定,也会觉得心里不踏实,今儿这姑娘就是这样,总觉得别扭,可是一回头呢,倒也没发现什么。
徐天攥着报纸一直跟到她公司楼下,眼瞅着他进了大楼,而他却被保安拦在门外。
“嘿,你,你干嘛的,看你这穿着,该去鸟儿市,来我们这干嘛啊?”保安伸手拦着他,呲牙咧嘴地说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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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你这叫什么话!”
徐天一指他,略带不乐意地说:“我怎么就非得去鸟市呢,你们公司是干嘛的,我,我谈业务,行不?”
说着,他一低头,瞥见自己上身的唐装,下身的灯笼裤,还有脚上踩着的千层底儿布鞋,啧……人家保安说的确实不错啊……今儿穿的的确有些随意!
可徐天什么脾气啊,走到哪没人捧着啊,于是乎,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里闯,可人家保安也不是吃素的,见他这架势,立马卯足了力气往外一推,徐天一个不注意,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你个龟孙儿,还觉得自己怪不错嘞!”小保安喘了几口大气,瞪着眼睛喊到。
“嘿,真成!”
徐天一撇嘴,手撑着地站起来,继而抖擞两下身上的尘土,双手攥拳摆在了胸前。
“你想干嘛,干嘛,信不信我打你?”小保安也拉开架势,呲牙咧嘴地说。
“哟,你说什么?”徐天“切”了一声,难以置信地问。
“打你!”小保安再次发狠地说。
徐天呵呵一笑,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挑衅似的说:“呵呵……打我?我在国都这么久,混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俩字,来啊,你打我一个,让我看看这俩字怎么写!”
他这话不假,的确,从小家里有钱有势,到哪都有人捧着,狐朋狗友对他谄媚,真心兄弟则是折服于他的人品,从小到大还真没人说过要打他,今儿真是头一遭!
“国都人恁就了不起啦,俺,俺今儿跟你拼了!”
谁料到,一听完这话,小保安竟然爆发了,瞪起眼睛,挺起胸膛,两太阳穴冒火,七窍钻烟,继而憋足了力气,迈开大步就朝徐天蹿过来了。
“哎呀我擦……”
徐天懵了,心说,哪跟哪啊,从来没挨过打,今儿就让一小保安给收拾了,再者说,我也没干嘛啊,冤枉啊……
“嘿!”
眼瞅着保安冲到他身边,他立马一扭身,错过小保安,继而蹿上台阶,说来也巧,这时候又过来两名保安,正好一边一个直接给他擒住了。
“哎,嘿,你们干嘛?”
徐天更慌了,被人押着,一抬头,就见刚才的小保安正飞起一脚,直奔自己面门,看他这块儿怎么也得有个一百六七十斤,这一脚也很有力倘若就这么让他蹬在脸上,非得破相不可啊!
好在这时候后边一名保安蹿到了前边,一下子揽住了小保安,可后者也是够执拗的,非得不依不饶,前者扽着他,就好像逮泥鳅似的,十分费劲。
“打死你个龟孙儿!俺们外地人怎么啦,恁国都人就高贵了嘛!”小保安被人拦着,仍气呼呼地冲着徐天喊到。
徐天则是愁眉苦脸地被人押着,好像个罪犯似的,但他也没有地域歧视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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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听我说!”徐天挤出一丝微笑,认真地说。
“对,听他说!”后边的保安附和道,可是一想觉得不对劲,立马又问:“您先等会吧,您是干嘛的啊,怎么回事,怎么就跟我们保安兄弟打起来了!?”
“我……”
徐天一叹气,愁眉苦脸地说:“哎呀,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你,你先松开我行吗,我胳膊太酸了,快不行了!”
……
“对,所以说嘛……误会,误会一场!”
保安处,事情都给说开了,徐天乐么滋的,似乎不管在哪遇上事他都能这样。
可那小保安依然不依不饶,满脸的哀怨,低着头,瞪着眼,大口喘着粗气,两只手紧紧扽着衣角,由此可见啊,这孩子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不好意思,徐先生,我们小叶今年才十六岁,不懂事!”
保安队长面带微笑,客气地说到,作为队长,他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待人接物也是客客气气的。
而跟徐天动手的这位胖胖的小保安,是从外地过来打工的,年龄还小,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比较容易冲动,意气用事。
“没事,没事,我不计较,我也有错,没事!”
徐天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到,却没想到这话一出,小叶竟然更加生气了,还咬牙切齿的,看这样,恨不得咬他一口。
“他骂俺,还地域黑,说他是国都人,瞧不起外地人,我!”
一边喊着,小叶就气冲冲往前蹿,一边蹿还一边骂街:“打死你个龟孙儿!”
“嘿,好啦好啦!”
其余的保安赶紧拦着,徐天则是一脸懵x,万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人家孩子就这么当真,转念一想,他过的是有多么不幸福啊!
“那什么,兄弟,不好意思,你别这样!”
一边琢磨着,他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皱着眉头认真地说到。
小叶仍旧面目狰狞,瞪了徐天一会儿,突然一下子蹲在地上,继而把头一沉,竟然痛哭了起来。
“按十四岁就出来打工,一直被人家瞧不起,俺就想问问你,俺们也是凭劳动吃饭,也没有坑人害人,为什么你们瞧不起俺们啊!”
他越哭越厉害,眼泪在脸上肆意横流,其余的人看着他,都觉得十分心酸,唉……活在人世间,有谁是容易的呢……还不是得熬着!
“哟呵,你瞧,我没有这意思!”
徐天皱着眉头,苦口婆心解释道:“对不起行了吧,你也别太当真,今儿算哥哥我不对!”
说着,他抬起手假装在自己胸口上拍了两下,继而又呵呵一笑,这孩子啊,还挺不错的,就是心眼有点小,容易想不开啊!
保安队长也跟着笑了两下,继而走过去把小叶搀扶起来,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行啦,你快去站岗吧,至少我们还是需要你的啊!”他轻柔地说到。
小叶这才点点头,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继而立正站好,认真地转过身,出了大门,奔着外边去了。
徐天也紧跟着往外走,边走边说:“行啦,今儿给大家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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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公司正门口,小叶站岗看门,徐天则是撩着裤裆蹲在台阶下面,为什么要撩着裤裆呢,因为他穿的是灯笼裤,裆大!
他自然是乐呵呵的,手中夹着烟,可小叶不行啊,俩人面对面,人家孩子还在怄气,瞪着眼睛撅着嘴,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唉……孩子啊,你不能这样!”
徐天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咂舌道:“人活着啊,开心最要紧,你不能老怄气,其实,仔细想想,你在乎的那些东西,跟真正的生活比起来,算不了什么的!”
别说,好歹是快三十的人了,徐天活的就是明白,还给人家灌起鸡汤来了!
可小叶看都不看他一眼,依旧那么执拗。
“嘿,你还别不听劝!”
徐天一抖擞手,弹了弹烟灰,继而乐么滋又说:“我十八岁的时候,脾气比你古怪多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沉淀,都改变了!”
小叶轻哼一声,呲牙咧嘴地又说:“那恁十八岁的时候也当保安吗?看你这样,就像家里不缺钱的,而且长得那么帅,也不会被人嘲笑!”
“啊……”
虽说小叶说话很冲,让人听了不入耳,可他说徐天很帅,这还是让他很高兴的。
“不是,孩子,你听我说!”徐天一吧嗒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可他这话刚讲到一半,就被小叶给打断了。
就见小叶往后退了两步,伸出手臂放在胸前摆了个“X”。
“你别说了,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他一脸严肃道。
“嘿!”
徐天放下手中撩着的裤裆,拍了下大腿说:“你这孩子,从哪学这么多骚词儿啊,怪不得脾气冲动,唉……”
“嘿,你又嘲笑我,是不是找打,是不是!”
一听这话小叶又来劲了,举起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要不是刚才来的时候队长告诉他再惹事就把他开除,他非得再跟徐天打起来。
“嘿,我这招谁惹谁了!”徐天则是无奈地摇头叹气。
虽说这一上午都挺衰,但徐天一点都不后悔,自己苦点算什么呢,能要到姑娘的联系方式,跟她认识,那就值了!
他抬起头,再看看小叶,不禁再次叹气,唉……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刚十六岁就出来打工,多不容易啊!
其实凭徐天的力气,还是能打赢这小子的,更何况他是大集团的少爷,而小叶不过就是个公司门口看门的小保安。
俩人身份相差悬殊,徐天知道,不能随便打人,其次,就算是真把他给答应了,出去一说打了个保安,这也不露脸啊!
所以他就忍着,不管小叶说什么,他都呵呵笑,这就叫容人之量,心中必须得有格局,不然的话也办不成什么大事,虽说一直以来徐天的大事都是玩儿,但他也能玩出花儿。
……
约莫过了俩钟头,徐天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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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你老在这蹲着干什么啊,难道你跟我耗上了?”他咧着嘴问到,脸上还多少有点害怕,他这人的性格也很奇怪,不怕动手,就怕别人跟他耗着,闹心啊!
“跟你耗?”
徐天一咧嘴,略带无奈地说:“爷们儿,好好站你的岗吧,我在台阶下边,你就不算失职,啊!”
小叶点点头,紧接着倒吸一口凉气,又好奇地问:“不是,那你到底要干嘛啊,瞅着你在这,我怪闹心的……”
“哎呀我擦!”
徐天被他逗笑了,一边捋胸脯,一边又说:“你快行了吧,我不是冲你,孩子,你好好的,我等人,啊!”
“等谁啊,我进去给你叫一声!”
小叶咧嘴道,继而扭过头,透过玻璃大门往公司里边望了望。
这问题可把徐天难住了,今儿他完全是属于“有枣没枣打三杆子”,虽说跟踪了人家三天,但也不知道人家姑娘叫什么啊!
“我这……呃……”徐天尴尬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说:“你就甭管了,我也不是太认识她,啊,甭管!”
“不管怎么行,你不认识人家,还等个什么劲儿啊!”小叶在一旁,略带鄙视地说。
“你废话!”
徐天放下手里的裤裆,一抖擞身子站起身来,比比划划地说:“不认识才要等,认识的话,直接就能联系了,你个小孩懂什么啊,站你的岗吧!”
“哼……”
小叶轻哼一声,继而再次扭过头,徐天则是轻轻一笑,走到几步外的花坛旁边,再次坐在上面,继而从裤兜里抽出早上买的报纸,展开,继续看。
约莫到了上午十一点半,保安换班,公司里的白领们则是陆陆续续往外走,徐天又用报纸挡着半边脸,偷眼观瞧来往的人们。
嘿,终于再次发现了她,对一个人有感觉的时候就是这样,即便是黑夜的万千人流中,你也会觉得那个ta特别耀眼,仿佛,会发光一样。
她穿着黑色西装,内衬白衬衫,下身是黑色工装短裙和黑丝袜,脚下蹬着一双高跟鞋,穿上工装的她,更显得有气质了。
徐天直勾勾看着她,止不住地咽口水,都快滴答到报纸上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对,这可是正经追求,又不是耍流氓,干嘛要这样呢!
于是,他把手中的报纸一甩,站起身,打磨打磨土,就想要迈开步子网上追,可是又一琢磨,不行啊,这样两手空空的像什么话啊!
其实是,徐天这么潇洒的人,以前也交过不少女朋友,但是他总觉得这次不一样,怎么说呢,正所谓,上人见喜,一见这姑娘的容貌,连句话都还没说上,他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都有了归宿,甚至连以后孩子的名儿都想好了。
所以,那么洒脱的一个人,竟然在此刻紧张了,思前想后,就是迈不开步子。
他环顾四周,也没什么可以当做见面礼送出去的啊,这可怎么办呢!
眼瞅着姑娘越走越远,就见旁边过来一小孩,手里攥着一氢气球,他一把就给抢过来了,继而扽着气球往姑娘的方向跑去。
“嘿,我的气球!”
无辜的孩子望着他越跑越远,都快气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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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乐么滋地,拉着氢气球往前跑,氢气球的图案是一只喜羊羊,而他这样儿,活像一只脱了僵的哈士奇。
总之,拿了东西就算没空着手,第一次认识,送个小礼物也没什么不好的,正所谓礼轻情意重嘛!
眼瞅着姑娘进了一家餐馆他也赶紧跟进去,里边的人一看他,全都止不住笑了。
白唐装,灯笼裤,再配上他那披肩的满头“波浪娟儿”,这架势,简直一仙儿!
那姑娘也笑了,徐天还觉得怪不错的呢,乐么滋地就往上赶。
“那个,姑娘啊……”
他笑呵呵地,忍不住呲牙咧嘴,似乎是有点热情过头了,这姑娘的脸上则是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继而伸手倒指着自己的鼻子尖。
“您,您在叫我吗?”她微笑着问。
一见姑娘的笑,徐天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融化了,姑娘的笑容实在甜美,实在太动人了!
再听她的声音,也是十分悦耳,而且十分清脆,此刻的她在他眼里,宛若仙女一般,徐天这种吃过见过的主儿,都不禁为之陶醉。
“对,就是在叫你,嘿嘿……”徐天笑着说到。
一向脸皮厚的他,此刻竟然臊了个大红脸,继而扭过头,伸手把喜羊羊氢气球递过来,好像个羞答答的大姑娘给情郎哥送礼物,这……整反了啊!
“呃……您这是干什么?”姑娘诧异地问到,继而往后退了两步,表现的还挺警觉。
“啊……”
徐天叫唤了一下,继而往前又凑了凑。
这时候,餐馆里吃饭的食客们全都来看热闹,一个个的交头接耳,看热闹,当然不嫌事儿大,还有的皱眉咂舌,咸吃萝卜淡操心!
徐天自然是不在乎这些无关的人,可他不敢正眼瞧姑娘,唉……关键时刻掉链子!
“嘿,你是干嘛的!”
这时候,人群中闪出来一位男子。
哟,这位,一米八的大高个,膀大腰圆,长得还挺唬人,他往外一站,呲牙咧嘴,为了有范儿,还专门点燃了一支香烟,叼在嘴上。
“不是,你是干嘛的?”
徐天扭过身,瞪着男子,略带不屑地问到,心说,老子好不容易步入正题了,你丫竟敢搅和我!
“我?”
男子嗤笑两下,继而往前跨了半步,一伸手把姑娘却挡在自己身后。
“这是我的蜜,怎么着?”他呲牙咧嘴地说,继而还发狠地咬了下牙,徐天则是往后退了一步,瞅着人家这大高个,虎背熊腰的,的确有些心里发虚啊!
谁想到,这时候姑娘竟然甩开男子的胳膊,一边不乐意地说话,一边往前跨了半步。
“别瞎说,谁跟你有关系啊!”
她一边说着,就到了徐天正对面,继而呵呵一笑,想说些什么,酝酿了一下,却没有说出口。
“那个,我叫徐天,请问,你叫什么呢?”徐天笑呵呵地说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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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举动实在是太仓促了,让人都反应不过来,唉……哪跟哪的事儿啊!
姑娘则是呵呵一笑,刚想说话,徐天突然往前一摆手,直接把手中的氢气球递给她。
“呃……其实我不喜欢喜羊羊……”
姑娘略带无奈地说,不过还是伸手把氢气球接了过来。
徐天立马就笑了,能得到姑娘的认可,比什么都能让他高兴,他往前凑了半步,轻声又问:“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啊,我叫……”
“他妈的……”
后边的男子往前蹿了一步,继而一把夺过姑娘手里的氢气球,紧接着转过头怒视徐天。
“你小子,到底哪来的,少在这挑衅,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一边说着,他后退两步,一手攥着气球,另一只手举起来,拉开了架势,可就在这时候,他嘴里叼着的烟头突然掉了,正好烫在氢气球上。
就听“砰”一声,这氢气球直接炸开了,各位想想里边都是氢气啊,一遇到火,可不就炸了嘛!
再瞧这位男子,嘿,脸都黑了,好在只是一个气球,没什么大威力,不然的话,他这么不注意,非得炸死自己啊!
“嗯……”
徐天憋着笑,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于是只得抬起手在自己的头发上一直捋,看这样是为了缓解尴尬。
姑娘以及餐馆里其他的食客则都哈哈大笑起来,男子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恼羞成怒。
“你小子!”
男子大喝一声,继而怒目圆瞪,奔着徐天就要扑过来。
好在徐天反应快,往旁边一闪身,男子扑了个空,撞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卧槽,跑啊!”
徐天大喊一声,下意识拉住姑娘的手,继而迈开步子,往门外跑去。
“哎呀?”
姑娘十分诧异,可她下意识地就跟着徐天往外跑,似乎有点莫名其妙,似乎,也是因为她心中有种不一样的感受。
“呼……呼……”
二人手拉手,足足跑出去一公里多,再停下,他们都已经气喘吁吁。
徐天看着姑娘,又傻呵呵地一笑,喘着大气问:“都,都到这了,你还,还没……没说你的名字!”
“哈哈……”
姑娘笑了笑,略带无奈地说:“您可真是的,也没容得我说啊!”
“啊,是吗?”
徐天乐么滋地抬起手,在后脑勺上不好意思地挠了两下,略带尴尬地,又问:“所以……你的名字?”
“哈哈……”
姑娘捂嘴一笑,继而表情恢复正常,微微撇嘴道:“你看你,弄得跟电影似的,还我的名字,我叫白玉薇!”
“噢噢,好,好名字!”
徐天挑起大拇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白姑娘你好,我叫,叫……”
嘿,徐天一紧张的,竟然连自己叫什么都给忘了,他想了好半天,嘴里支支吾吾拌蒜。
“你叫徐天!”
白玉薇乐么滋地说,继而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
“哟,你怎么知道的,对啊,我就是叫徐天啊!”徐天恍然大悟地说,继而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嗯……”
白玉薇一撇嘴,乐么滋道:“因为我天天晚上睡不着都会听你们的相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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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吗,真好!”
徐天激动地说,继而往前迈了两步,看着姑娘的眼神中,仿佛闪出一丝不一样的光芒。
白玉薇则是无奈地摊开手,脸上浮现出欣然的微笑,两个人就这么相对而立,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呃……您还有别的事吗?”白玉薇一咧嘴,又问。
“我……这……”
徐天又傻呵呵地笑了起来,两只手不知该往哪放,显得很不自在,只得抓在了两边的衣角上。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白玉薇转过身,呵呵笑着就要走,徐天赶忙一闪身,蹿到她身边,张开双臂挡住她的去路。
“不是,今儿咱们也算认识了,你得给我个联系方式吧!”他板着脸,十分认真地说。
“好啊!”
姑娘呵呵一笑,继而伸手推开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洒脱地说:“我的电话号码,138,后边随便!”
“后边随……”
徐天懵了,继而就想往前冲,可刚迈出去两步,就见刚才那位被氢气球给炸了的男子气呼呼地从前方路口冲了过来,手里还攥着一把笤帚,真可谓是气势汹汹。
“姑娘,明儿我还会来的,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吧!”
徐天急火火丢下这么一句江湖话,紧跟着转过身,撒腿就跑,后边的男子则是攥着笤帚,不依不饶地追。
“你个臭丫挺的,给老子站住!”
……
南都,电视台。
“所以嘛,人活着,一定要开心,谢谢大家,我是郭大纲!”
说完,结束语,郭大纲深鞠一躬,录影棚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他的脱口秀节目,跟别人的套路不同,别的节目大多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而他,大多会选择“现挂”,看见什么就能说点什么,这也是大本事啊!
只是……这几天他的心情都是沉痛的,全因为刘先生的去世,可喜剧人就是这样,即便悲痛的要死,上台的时候也得笑。
用郭大纲自己的话来说,这边上台演出了,那边枪毙他爸爸,那都顾不上心疼,因为干的是这份儿活,吃的是这碗饭,既然上了台,就得对得起观众。
至于什么心疼啊,伤感啊,那是台下的事,那是生活。
当然,如果真拿演出和生活去比较,可能演出连屁都不是,不过作为一个演员,尊重演出,尊重观众,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OK,话题又扯远了,单说郭大纲,演出结束,他换上衣服准备回去休息。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是在刚才录节目的时候,他臂膀上也戴着孝牌,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因为他是由衷怀念刘先生。
唉……世事无常,时间无情,那么多精彩的人,最终还不是化作一撮骨灰,埋入黄土,去者不可回,生者,还是应该向前看啊!
“老郭,你怎么了?”
秦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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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郭,你怎么了啊,还在想那位先生吗?”她把嘴贴在郭大纲耳边,轻柔地问到。
“啊?”
郭大纲猛地回过神,继而往旁边一闪身,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啊……我,我没事,没事!”
说着,他站起身,抖擞了一下身上,继而把桌子上的台本收好,装进自己的背包里,全程他都背对着秦雯,丝毫不敢转过身,他总觉得秦雯对自己怪怪的,好像有什么非分之想似的。
可当他抬起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这种想法就打消了。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就这模样长相,怎么可能让人家秦雯那样的大美女动心呢,他还是觉得自己想多了。
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关系啊,不管怎么样,自然就好!
“呃……咱,咱赶紧去吃东西吧,天也不早了,我都饿了!”郭大纲乐么滋地说。
“好,好……”
秦雯略带尴尬地应答,万没想到自己搂着他的时候,他竟然会一下子甩开自己,难道,他对自己很反感吗?
“那,那就走吧,吃完东西我就回去写报告,后天是刘先生头七,所以我明天早点回去,提前准备一下!”郭大纲又找补道。
“好,好……”
秦雯再次应声,只有这两个字,因为她不知道该再多说点什么了,原本俩人相处的时候乐呵呵的,但是现在的场面显得十分尴尬。
郭大纲也看出来,人家姑娘对自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奈何,他已经有了张潇涵,一个相看两不厌,可以一起走下去的女孩。
所以,他心中已经容不下别的姑娘了,跟张潇涵在一起,煮碗炸酱面都觉得那么幸福,他心里还怎么可能容得下别的姑娘呢!
所以说,即便秦雯对他表现出一百二十分的崇拜和爱慕,他都是丝毫没有动心的,毕竟俩人认识时间也不长,而情感这东西,都是互相的,总不能可着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唉……倘若是异性之间交往啊,还是应该淡一点,不然的话,总会落下不好的说头。
……
转天一早,徐天又一大早就搭上了国都地铁一号线,就为了逢着那个清新脱俗的姑娘,好歹现在已经知道人家的名字了,白玉薇,这三个字他足足念叨了一早上。
奈何,姑娘今儿没搭车,估计人家也是提高了警惕意识吧,昨天徐天闹得那一出,可真是够瞧的。
没能看到姑娘,徐天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在地铁上也是坐立不安,抓耳挠腮的像个猴儿似的,甚至还引来了同车乘客异样的眼光。
眼瞅着到了昨天的站,徐天一步就蹿下了车厢,然后飞快地往上边跑啊,一直跑到昨天那公司门口,说来也巧,今儿站岗的,还是昨天那小叶。
小叶一见他,立马皱起了眉头,继而沉沉叹了口气。
“怎么,孩子,还生我的气呢?”徐天乐么滋地问,继而学着昨天的样子,一扽裤裆,蹲在了门对面。
小叶却摇摇头,略带无奈地说:“地上的货不惹,非得惹天上的,这下子,谁也好不了!”
“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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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一皱眉,十分硬气地问:“怎么个茬,什么意思,我怎么了我,惹着谁了?”
“唉……”
小叶一叹气,继而抬起一只手捂着嘴,故作神秘地说:“大哥,我跟你说啊,就昨天,让你给炸了的那位,那,大有来头啊!”
“啊?”
徐天呵呵一笑,略带无奈地说:“什么叫让我炸了啊,那是他自己把自己炸了,怎么着,有什么来头,说来听听!”
“他啊……”
小叶略带无奈,拧眉瞪眼地说:“他可是我们老板的小舅子……全公司上下,都没人敢惹他!”
“嚯……”
一听这话,徐天嗤笑道:“说的这么玄乎套,我还以为怎么回事啊,原来就这,那有什么啊!”
“有什么,您是没事,可我们白姐就没这么幸运了!”小叶又愁眉苦脸地说。
“怎么?”
徐天眯缝起眼睛,一咧嘴,略带不屑地问:“怎么茬,他能把白姑娘怎么样,我还真就不信了,奶奶的!”
说着,他撸胳膊、挽袖子,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看这样,似乎都做好了跟这小舅子玩命的准备。
“我进去瞧瞧!”
一边说着,他就要迈步往里走,小叶赶紧拦着。
“你干嘛啊,我们公司能是随便让人进的吗?真是的,以为我是吃干饭的啊!”他神情严肃地说。
“不是,我是去会会这个小舅子!”徐天皱着眉头补充道。
“那也不行!”
小叶后退半步,拉开架势又说:“身为保安,我就得管这块儿,随便进去肯定是不行的!”
“嘿,你怎么这么执拗啊!”徐天咧嘴说到,继而无奈地蹲在地上,没办法,只得等会呗。
“唉,你说我这是图什么许的呢!”
徐天一边蹲着,还不忘乐么滋地自嘲,他这么豁达的人,遇见什么事都能看开,可是这次,为了这姑娘,他也陷入了一种执拗之中,就连自己都不知为了什么。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又到了饭点儿,眼瞅着公司里边的工作人员一股脑往外出,徐天则是躲到了花坛后边,因为他怕再遇上那男的,免得节外生枝。
他就偷眼观瞧啊,人群中,竟然没有白玉薇的身影,真奇怪了,今儿地铁上也没见她,中午也不出来吃饭,难道她没上班?
转念又一想,不能啊,听小叶的口风儿,她应该来了,难道是那男的在整她,连饭都不让他吃?我的天啊,这行为也太恶劣了!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继而琢磨了一番,转过头看看,后边有一家饭店,嘿,好!
……
半小时后,徐天不知从哪找了一身白大褂,还戴了个白色棒球帽,嘴上戴着口罩,手里拎着一盒便当,慢悠悠走到公司门口。
刚好门口保安也刚换完岗,这保安也不认识他,就说了句送外卖的,嘿,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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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拎着外卖往里走,一路上还真没人拦着,的确,这样的大公司,经常有那些穿着小黄衣或者小蓝衣的外卖员出入,他这也不新鲜。
一路上打听,徐天总算知道了白玉薇在六层,他坐着电梯就上去了,电梯到了上边,刚一打开,就瞧见了白玉薇的办公桌,正对着电梯口,这就说明她职位确实不高,是个新人啊!
可是,此时的白玉薇正在埋头苦干,但昨天那男子竟然一屁股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呲牙咧嘴冷嘲热讽的,像个地主老财似的,徐天一见这画面,立马就火了。
“孙子,你干嘛呢?”
他大喝一声,走出电梯,男子猛地回身,白玉薇以及办公区所有人员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他立正站好,继而一伸手摘下口罩,撇起嘴。
“啊?”
那男子看着徐天,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微笑,继而咧嘴道:“奶奶的……没想到你小子还敢来,来人啊,把他给……”
他一边说着,就要挥手叫人,可是……在场所有人都往后缩,没有一个人上前,倒不是大家不敢,只是这位“小舅子”平时比较狂,所以出了事也没人愿意帮他。
“把我怎么样啊?”
徐天一咧嘴,挥动了一下手里的餐盒,不屑地说:“你瞅你那揍性,像个什么似的,还敢坐在办公桌上,就不怕卡了你的裆啊!”
“我这……”
男子一努,继而伸手就要上前,徐天则是把手里的外卖盒一扔,里边热腾腾的饭菜全都摔在了男子的脚面和脚腕上,烫的他直哼哼。
“哎哟……”
男子抬起脚,抖擞了好几下,呲牙咧嘴的,真是疼着了。
“哎呀,陈总你没事吧?”
白玉薇赶忙从卡座里起身,上前询问,谁料到这小子竟然好坏不分,一下子把她推开,险些让她摔倒在地。
“嘿,你丫敢打女人!”
徐天火冒三丈,猛地朝着他蹿起来,继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直接把他给抽懵了。
“哎,卧槽?”
男子捂着脸,不住说出了脏话,继而想要还手,奈何脚被烫的生疼,不为别的,徐天刚才拿的菜可是水煮鱼啊,那温度可不是盖的。
“孙子!”
徐天往后退了两步,站在白玉薇身旁,继而挑衅地朝着男子挥手。
“来啊,你过来,过来我打你个臭丫挺的!”
他一边叫嚣,一边抄起了桌上的一个资料夹,还是木制的,足可以当武器了。
男子大口喘着粗气,吩咐后边的工作人员报警,奈何这帮人没一个听他的,一个个都若无其事,由此可见,他平时的表现得多么遭人恨啊!
“好,好!”
男子瞪着眼睛点头,继而抄起电话,指着徐天说:“奶奶的,孙子,你有本事就别走,我现在就报警,治不了你了,别走啊!”
说完,他拨出号码,把电话放在耳边。
徐天则是呵呵一笑,轻轻咳嗽了两声,继而紧紧拉住白玉薇的手。
“不走?我凭什么不走,不光我走,孙子,白姑娘我也带走了,不在你这受气了!”
说完,他拉着白玉薇转过身,俩人一齐上了电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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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这么莫名其妙啊!”白玉薇侧过头,含着微笑问到。
她还在拉着徐天的手,不知为何,就是不想松开了,虽然徐天办的这事挺狗血的,但是在她看来,似乎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啊?有吗?”
徐天傻呵呵一笑,继而吧嗒两下嘴,好像在咂滋味儿似的。
“不是,您为什么对我这样啊,咱本来也不认识啊,何必呢?”白玉薇又问。
“啊!”
徐天点点头,坚定地说:“人和人嘛,一回生,二回熟,这咱不就认识了嘛,对了,今儿早上我坐地铁怎么没看见你,要是你在躲我的话……那我今儿这出儿可不值啊!”
“哎呀……没有啦……”
白玉薇一咧嘴,略带悲惨地说:“还不是都怪那位陈总,因为昨天的事,他叫我今天早上六点就来上班,所以我就早早来了啊,只是我没想到,你今天竟然还会来找我!”
一边说着,她拉着徐天的那只手轻轻摇晃了几下,徐天的脸上则是闪出了一丝满意而幸福的微笑。
“只是啊……唉……”白玉薇又叹气。
徐天一皱眉,低头问:“怎么啦,没事叹什么气啊?”
“没想到你不来还好,一来的,竟然把我的饭碗给砸了!”白玉薇哭笑不得地说。
“啊?”
徐天一愣,继而抬起另一只手一拍胸脯,吧嗒着嘴说:“那就别上班了,我,我说相声养你!”
“啊?”
白玉薇也是一愣,继而呵呵笑着说:“哎呀,你别这么说,我是你的谁啊,你还养我,真是的!”
“哎呀,瞧你说的,咱这……”
徐天一时间没话,要知道,在他生命的这三十年里,还从没做过这么狗血的事情,来人家公司闹,还领走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姑娘,这都哪跟哪的事啊!
不过呢,他还是觉得心里甜丝丝的,虽然有莫名其妙,但他觉得这事还不错……倒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就这样,到了一楼,他拉着她的手走下电梯,一步步往外走,直到出了大门口,门口的保安一见他,觉得十分诧异。
万没想到一个送外卖的竟然能领走公司里一个如此水灵的姑娘,他这,本事也太大了啊!
徐天则是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眼光,就那么拉着白玉薇的手,一点点往外走,走出公司,他松开他,继而抬手解开白大褂,潇洒地往后边一甩,看似多霸气,实则尴尬极了。
然后他再次拉起白玉薇的手,二人继续往前走,约莫着走出了一公里多,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是,咱要去哪啊?”白玉薇突然问到。
“啊?”
徐天一懵,没底气地说:“去哪,我还真不知道,你,你有什么去处吗?”
白玉薇摇摇头,微笑着说:“不知道去哪你就敢把我带出来啊,可真行!还问我有没有去处,我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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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徐天点点头,微笑着说:“好啊,既然你没有去处,那就跟我走吧,我啊,带你去个好地方!”
……
国都机场。
郭大纲一下飞机,走在通道上,离老远就见张潇涵在那边等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渴望。
这种眼神啊,是很难得的,也是很值得珍惜的。不是经常有人说嘛,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看ta的眼神都会不一样。
郭大纲一眼就看到了她,就好像徐天那天在公司门口的人流中,一下子就用目光捕捉到了白玉薇一样,可能,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在黑暗之中,就觉得ta会发光。
郭大纲赶忙闪过人群,一下子到了张潇涵的身边,继而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这些天,他可害怕了,害怕秦雯对自己的热情,可是现在,面对着张潇涵,他什么都不怕了,因为有她在,他就好像吃了定心丸似的。
虽说俩人现在在一起不像刚认识的时候话那么多,但是,他们都已经互相融入进了彼此的生活,有一种“举手投足都是你”的感觉。
这才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自然的感觉,彼此相爱,也许不用多言,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带着最质朴的感觉去生活,比什么都强!
“走吧,回家!”
张潇涵一挑眉毛,继而拉住郭大纲的手,二人往外走,郭大纲则是呵呵笑着,没什么话可说,在国都,基本上来说,他全听她的。
“好,回家!”
郭大纲微微一笑,继而摘下口罩,把笑容展现在张潇涵面前,继而两个人手挽手又往前走,眼瞅着前边就是那辆黑亮闪光的豪华奔驰车。
……
“哇,真的是太可爱了!”
白玉薇嘟着嘴,两只水润的大眼镜也瞪了起来,看着笼子中蹦蹦跳跳的小猴子,她就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萌化了。
“嘟嘟……嘟嘟……”
她一边比划手,嘴里发出怪声逗猴子,那小猴也很可爱,还会双腿站立给她敬礼呢!
“哈哈……”
徐天在一旁呵呵笑,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开心。
“这动物都是你的吗?”白玉薇侧过头,好奇地问。
“对,基本上都是我的!”
徐天点点头,摊开手说:“这地方呢,是我租下来的,原本指望着做成生意,奈何我朋友太多,来来往往的,生意就没做成,不过啊,倒是收获了不少情谊!”
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角不禁扬起一丝自豪的微笑,一谈到朋友,他就觉得倍儿有面儿。
“真好!”
白玉薇点点头,看徐天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一丝敬佩,敬佩他的真性情,更敬佩他能活的这么洒脱,这么随性。
“嗨……这个……玩儿呗!”
徐天乐一挑大拇指,乐么滋地说:“你要是喜欢啊,以后就经常到这来玩儿,是吧,咱自己的地盘儿,怎么样都行!”
“嚯……”
白玉薇一咧嘴,故作不屑地说:“谁跟你是咱啊……”
“我这……”
这话徐天都没法接,空气瞬间就尴尬了,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哈哈,看你这傻样儿!”白玉薇一捂嘴,乐么滋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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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涵直接拉着郭大纲去了落春茶园,因为郭大纲一下飞机就要先来祭拜刘先生,然后才肯回家。
明天是先生的头七,怹老人家的儿女已经在家中准备好了一切,而郭大纲也打算着在明天带领一众弟子去祭拜,然后后天正式开始演出,从先生去世那天开始算,泽恩社已经停演七天了,其中的经济损失自然是不用说,但在郭大纲眼里,这都算不了什么。
而落春茶园里,也有弟子们守着先生的灵位,每天的香火都不断,这也都是郭大纲的安排,对于先生,他真称得上是用心良苦。
一进去,正赶上学员给先生的灵位换香,郭大纲立马赶上前去,把三炷香从从徒弟手中接过来,继而立正站好,对着先生的遗像,深鞠三躬,后边的弟子和张潇涵也都一齐鞠躬。
刚行完礼,把三炷香插在了香炉里,就听外边一阵嘈杂,好像还有骂街的声音,嘿,这可真是奇怪了,会有谁跑到说相声的门口骂街呢?
想到这,他立马转身出了后台,可别让这些污言秽语脏了刘先生的在天之灵!
郭大纲又不禁想起四年之前,在红星社区的小园子里,张子真的手下人过来捣乱,是刘先生挺身而出,差点跟他们拼了老命,也是那时候,大家才知道他已经患上了肺癌。
“谁啊,跑这闹事来了?”
他一出去,就板着脸喊到,如今刘先生不在了,他就得当起这个家,有什么事,都得他上,还必须站直喽,不能趴下!
“呀?”
就见两名弟子架着一个老头,他出来一看,嘿,认识,这不就是那天在国都东站唱小曲儿的那个嘛,那天郭大纲觉得他唱的不错,一打听,人家还是科班出身,所以他给他留了联系方式和地址,并且告诉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你们俩,快放开,放开,这是来且(客)啦!”
郭大纲突然一笑,赶忙吩咐徒弟们把老人家松开,徒弟们则是一愣,因为自从刘先生去世,师父还没有过笑模样,怎么一见这老头就乐了啊!
“快,给先生搬椅子,那个,小天,你去沏一壶香片,高高儿的啊!”他又朝着弟子们吩咐道。
后边弟子搬来椅子,老头呵呵笑着,抖擞了两下身上的土,就坐在了上面。
韩天也赶紧提着茶壶过来了,里边是上好的香片,腾腾冒着热气,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味啥时间布满了整个屋子。
所谓的“香片”就是花茶的统称,以茉莉花茶为主,老一辈人都爱喝这个,尤其是在茶园子里,那是很受欢迎的,因为这茶喝起来不错,价格又不贵,很符合大众消费。
就好像那时候的相声,并没有太多人给它定义为“艺术”,因为它是人民的东西,是扎根与大众,服务于大众的。
OK,又扯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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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与老头对坐,一众弟子都站在他身后,还显得挺有气势。
“来,我尊您一声先生,我给您倒上!”
说着,他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先生斟了满满一杯,先生则是用手指轻轻地敲了三下桌子,以答谢意,这就说明人家是个有礼貌的先生。
“嗯,不错!”
先生呵呵一笑,继而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轻轻一嗅,美滋滋地摇摇头,继而才放在嘴边,轻轻吮了一口。
郭大纲也呵呵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而点点头,微笑着问:“怎么,先生,您到这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尽管说便是!”
“嘿嘿,瞧你这话说的!”
先生一笑,摇摇头说:“咱也不算认识,我凭什么求你办事啊,你不是说让我来听相声嘛,所以我就来了,相声呢?”
“啊……”
郭大纲叹了口气,继而把身子一横,手臂上的孝牌展现给先生。
他苦笑着说:“这不是,上礼拜我们的一位先生去世了,所以我们停演七天,先生走了,做小辈儿的,总得表示一下!”
“噢噢,真不好意思!”
这位先生微微拱手,道歉说:“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我其实来的时候想过来说相声的……既然这样,那就先不给各位添麻烦了!”
说着,他站起身,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继而对着大家轻轻鞠躬。
“我先走了,那个,下次再来!”
说着,他就要转过身,郭大纲则是赶紧起身把他拉住。
“先生留步!”
郭大纲轻声说:“那个,明天是我们刘先生的头七,后天我们这就能正式演出啦,到时候我去接您,但是,我还没问您贵姓啊!”
“啊?”
先生又转过身,微微一笑,轻轻说:“不敢,贱姓秦!”
“噢,您不敢见姓秦的,这是,欠人家钱是吧,那怎么不还账呢?”郭大纲很机灵地接话道。
这是相声的临场小段的技巧之一,叫做“磨蔓”,就是拿捧哏演员的姓氏开玩笑,多用作开场的时候垫话儿,然后才步入正题。
这位先生也很机智,一听郭大纲这口风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还琢磨着,没准这是人家考验自己呢!
“欠什么钱,什么时候该下了饥荒了?”先生一摸脸,故作气愤地说:“我是说,我不敢担你这个贵字!”
“噢……不敢担我这柜子,那您搬我这把椅子吧!”郭大纲含着笑又说。
“我这……”
先生还想往下接郭大纲却赶紧把他给拦住,继而满意地点点头。
“好吧,我姓秦……我叫,秦恩昭!”
“恩昭……”
郭大纲一听这名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还记得当时拜师赵文,他是看过赵家相声门里的家谱的,这秦恩昭,正是赵蒙林老先生的三弟子啊!怎么会沦落成如今这个样子!
想到这,他心里不免有些心疼,对着秦先生打量一番,继而膝盖一弯曲,就要下跪。
“师叔啊,请受我一拜!”
说着,他就做出这姿势,秦先生则是不出他所料地伸手赶紧搀扶住他。
此时此刻的郭大纲,突然有股子刘备摔孩子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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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知,我家先生是赵文,这么算下来,您就是我亲师叔啊!”郭大纲再次抱拳拱手,毕恭毕敬地说。
“噢噢,这样啊!”
秦先生呵呵一笑,客气道:“原来是这样……唉……我好久都没关注相声了,这么说起来,爷们儿,咱爷俩可算是交集不浅!”
“不浅,不浅!”
郭大纲点点头,肯定地说:“的确不浅,就冲这个,以后您常来,听相声也行,想玩玩票也行,有我的话,怎么都行!”
瞧他说的这话,那可是真有水平,要知道,人家秦先生是大辈儿,而且这么大岁数了,好个面子。
不过,先生的生活郭大纲可是看到了,天天住在报废垃圾站里,给等车的旅人们表演,而且不收钱,好歹他也是赵大师的徒弟啊,沦落至此实在可悲。
更何况他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是赵家门儿里的弟子,以郭大纲现在的身份地位来说,不管肯定是不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更何况他一直讲的都是江湖道义,怎么能不理会老先生呢!?
可是想管,还得说客气话,必须得给先生留着面子,所以,郭大纲刚才一番话,十分上讲究。
秦先生呵呵一笑,继而满意地点点头,他自然明白郭大纲的用意,更何况他是从小作科,心中怎么能没有对舞台的向往呢!?
“好,那就先这样,来,我再给您兑碗热的!”
郭大纲微笑着说到,继而端起茶壶,又慢慢地给先生倒了一杯。
……
送走秦先生,郭大纲和张潇涵也就回家了,只留下高风和韩天继续在后台守着刘先生的灵位,按着郭大纲的吩咐,香火不能断。
坐在奔驰车上,郭大纲透过玻璃就见秦先生颤颤巍巍站在公交站旁,翘着脚扭着脖子等车,他不禁拍着真皮座椅感慨,自己一个小学生,何德何能啊!
不过呢,他也并没有载秦先生,因为对好面儿的老先生来说,这等于骂他。
郭大纲一边坐着车,又想起了两句词儿,正所谓“骑马坐轿修来的福,推车担担命该然”,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经历,不同的境遇,说白了,不过是一种生活。
“呼……”
郭大纲长长叹了口气,继而低下头,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好像一根被绷紧了的弓弦,难受极了。
要知道,弓弦绷紧了,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强有力地射出去,要么,就是“嘎嘣”一声断裂。
还记得年初的时候,有一位所谓的“砖家”专门评论过郭大纲,说他再牛,也火不过来年的年初,当然了,他这评论连郭大纲的老对头张子真听了都直骂街,不过,郭大纲还是对这话有过一定的思索的。
要知道,再经典的东西,也终消散的时候,要么是一刹那远走,要么是逐渐消耗,一点点消散,大浪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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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角儿?”
张潇涵从后视镜里看到郭大纲垂头丧气的样子,不住扭过头,打趣地问。
“啊?”
郭大纲这才回过神,吧嗒着嘴,神情哀愁地说:“唉……没事,我就觉得啊,咱现在坐上了奔驰车,可人家先生还在风中等公交,我身为一个小辈儿,何德何能啊!”
“哈哈……你可别这么想!”
张潇涵笑着说:“你想想你自己,为了说相声,几乎搭进去半条命,别人似乎就没有这份儿决心,你所收获的,都是跟你的付出对等的,知道吗?”
郭大纲听了这话一皱眉,继而眼皮往上翻了翻,紧跟着沉沉叹出一口气。
“也许吧……”
他沉重地说:“我的初衷,就是想说相声,并且通过相声来养自己,但是现在我觉得啊,要是天下这么多在民间的同行都能过的不错,有饭吃,有舞台,那该多好啊!”
说着,他伸手搭在了车门内的把手上,继而把脸贴在凉丝丝的玻璃上。
张潇涵则又是一笑,继而无奈地摇摇头,她很懂他,知道这小黑胖子表面看起来有点没溜儿,说话也挺飘,不过啊,他心中的格局可是不一般,不然的话,也不会在他所坚持的道路上走了这么久。
“唉……”
郭大纲又叹了口气,舞台上伶牙利嘴的他,在台下,其实还是忧郁得多。
……
郊外,宠物乐园。
“晚上我叫阿姨做点顺口的,爱吃什么尽管说!”徐天拍着胸脯,对一旁的白玉薇说到。
而白玉薇的注意力全在小矮马身上,根本没听他说啥,因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矮,这么萌的小马,所以觉得特可爱。
“我说,你爱吃什么啊,尽管说!”
徐天再次说到,继而一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此时恰巧住在这的弟子们都回来了,这场面让大家瞧了个正着。
“噫……”
几个人站成一拍,呲牙咧嘴地打趣,嘴里还发出怪声。
“啊?”
白玉薇有些慌,转身一看,不知从哪来了这么几位大小伙子,一个个的满脸坏笑,年龄最小的看起来才十二三岁,但是脸上表情很油滑。
是的,这小孩就是曹航,他来的时候才八岁,而且有点抑郁症,但是通过在泽恩社的历练,不但不抑郁了,竟然还老成了不少。
徐天的手还搭在白玉薇的肩膀上,面对着弟子们的打趣,他可真是丝毫不在乎,可白玉薇却红了脸,面对着这帮坏小子的起哄,她一小女生肯定会有些难为情啊!
“去去去!”
徐天抬起另外一只手,抖擞了两下,甩着腮帮子说:“都该干嘛干嘛去,小小人儿,在我这起什么哄,没见你们大爷我忙正事呢嘛!”
嘿,瞧他这话说的,多大气!
可白玉薇一听,这脸可就更红了,原来弄了半天,自己就是他的“正事”,关键他还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了,多不好意思啊!
于是乎,她低着头,忙的往旁边闪身,徐天则是步步逼近,直接再一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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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小的们,听好喽!”
徐天搂着白玉薇,一咧嘴,微微摇头,紧跟着还眯缝起了眼睛,恐怕他另一只手再拿个马鞭子,腰里边再揣个“盒子炮”,就跟过去占山头儿的土匪头子差不多了吧!
可白玉薇虽说脸上表情很不自然,但她并没有从徐天怀里挣脱,甚至可以说是略带享受,不知为何,短短两天的相识,一下午的相处,她就觉得自己已经被徐天的人格魅力给打动了,觉得这男人有意思,有故事,更有心!
一众弟子们在他俩面前排开,一个个憋着笑,故作认真,他们跟徐天的相处就是这样,虽说按辈分讲徐天是他们的伯父,也就是大爷,但是,在马场里,几位相处的跟哥们儿无异。
“我呢,是你们大爷!”徐天比划着手说:“她呢……”
“大娘!”弟子们异口同声地抢答。
“哎呀,这……”
这么一来,把徐天都整的不好意思了,还有点语无伦次,白玉薇更是低着头,不过脸上浮现出一丝甜美的微笑。
“哎呀,你们倒是真客气!”
徐天一咧嘴,美滋滋地又说:“叫大娘还早点儿……先,先叫大姑吧,啊……也显得亲切,也没乱了辈分!”
孩子们一听这话,纷纷大笑起来,继而统一鞠躬,再次异口同声地喊:“大姑好!”
“啊……好,好!”
白玉薇低着头,轻声答到,没想到这帮坏小子这么听徐天的话,而且都还挺有礼貌,看来啊,他们这一行,这一个团体,还是很讲规矩的!
“行啦,都去洗澡吧,守灵也累了一天了,都去洗澡,我这就让阿姨准备饭,都下去吧!”徐天又挑着眼眉,指挥似的说到,弟子们则是躬身后退。
其实徐老师平时不这样,总是乐乐呵呵的,也就是今儿有外人,非要炫一手,弟子们自然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也都愿意捧着他。
一段无话,单说晚饭结束,徐天拉着白玉薇在跑马场上散步,他这跑马场呢,修的跟学校里的操场似的,俩人手挽手溜达,一句话不说,单单品味夜色,就好像是中学里的一对早恋小情侣。
而且徐天这造型嘿,倍儿像一个叛逆的男学生,这一脑袋波浪卷儿喲,随着晚风摆动起来,一绺一绺的,好像《西游记》里的九头虫。
“哎……徐老师,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一边走着,白玉薇突然侧过脸,瞅着徐天的头发问到。
“哎呀,你别跟我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就好,说吧!”徐天乐么滋地应答。
“说了你可别生气!”
“不生气,我这人,最不爱生气了!”
“那好!”
白玉薇咬咬嘴唇,轻声说:“你能不能把头发剪短点啊……我承认…您这样的确很帅,可是啊,走在您旁边,风一吹的,波浪卷儿总抽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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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
徐天不好意思地一撇嘴,继而一抬手把头发全都捋起来,别在后边,直接挽成了一个攥儿。
“剪,剪,明儿就剪了它,其实我瞅着也挺心烦,哈哈……”他呵呵笑着说到,实则,心里仿佛在滴血一般,因为这满头长发从初中就一直跟随他,已经成为了习惯,甚至是tmd信仰!
“剪……剪……”
徐天抬手摸索着头发,恋恋不舍地说到,白玉薇则是噗嗤一笑,继而无奈地摇摇头。
“您要是不想剪就甭剪了,其实,还是开心要紧,要是你剪了就不开心的话,那我肯定不能强求你!”她嘟着嘴说。
“怎么会!”
徐天吧嗒两下嘴,满不在乎地说:“这算什么啊,没事,这都无所谓,明儿我就剪,放心!”
说着,为了表决心,他还在胸脯上轻轻拍了几下,虽然动作很轻,但他却觉得肋骨都恨不得碎了,然后深深扎在了心上,剪发=扎心!
“行,时候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明儿早上我们还有事,咱再联系吧!”
徐天乐么滋地说到,继而拉着白玉薇扭过身子,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走吧,走!我……”
徐天拉着白玉薇,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不对劲,因为他的车,就那辆经过n次改装的旧捷达,已经送去修理厂了,而之前那辆桑塔纳2000,早就报废让交警收了。
可是这马场位于荒郊野外,方圆十几里都打不到车,这可怎么办呢!?
想骑马吧……到了市里肯定会被扣下,对了,还有一辆老式的自行车,凤凰,二八加重!
“咳咳,对了,你家住哪?”徐天咳嗽了两下问到。
“啊……三环外!”白玉薇微笑着,又说“你要是实在不方便,我自己打车回去也行,不碍事!”
“别介啊,关键我这太偏,打不到车,但是我的车啊……送去大修了,一会我就……骑自行车,送你回去……”
“自行车?”
白玉薇诧异地问:“徐老师,您就是再疼我,也不能玩儿命啊,从这蹬到三环外,还驮着我,您不得累死啊?”
“没事!”
徐天摆摆手,呲牙咧嘴地说:“这算什么啊,前些年,我从国都骑车都去过北田省,咱这点距离小菜一碟,你等着我!”
说完,他松开白玉薇的手,继而小跑两步,到了正门口旁边的库房里,推出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
这一点不得不说,这自行车是徐天收藏的,他跟别人不同,就喜欢老物件,这自行车到了他手上,恨不得一天让人擦三遍,就为了自己看着舒心,嘿,真没想到今儿还真派上用场了。
“啪啪……”
徐天把自行车推出来,伸手拍去车座上薄薄的一层浮土,又把手放在缩进袖子里,擦了擦横梁。
这时候白玉薇也走来了,一见这自行车,她先是一笑,继而捂住了嘴巴,点头赞叹。
“哇,真没想到,小时候,我爷爷都是这么接送我上下幼儿园的!”白玉薇捂着嘴,满脸幸福地说到,徐天这辆二八大杠,仿佛勾起了她儿时的美好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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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上来吧,甭给我那么大辈分,我就能驮着你!”徐天呵呵一笑,打趣地说到,继而一抬腿就坐在了鞍座上,两只脚撑着地,双手耷拉着,好方便她上车。
白玉薇则是一撇嘴,一边往前走,一边佯装生气地说:“讨厌,去你的吧!”
嘴上虽然说着“讨厌”,可她的身体却很诚实,一扭身子就斜坐在了横梁上,紧接着徐天双手扶住车把,把她护住。
“叮铃铃……”
徐天拨弄了两下铃铛,继而乐呵呵地喊道:“走喽,发车喽!”
说着,他双脚一蹬地,车子往前滑行,紧接着他把脚踩在踏板儿上,上下蹬起来,此时,天色已经擦黑,好在自行车前边挂着一盏磨电灯,踏板一蹬起来,灯就发出微弱的光,在黢黑的乡村小路上,已经很管用了。
夜幕降临,繁星伴随着缺月,两旁的玉米地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风一吹,就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儿扑面而来,这是乡村中最纯朴的味道。
徐天蹬着自行车,白玉薇则是坐在横梁上,轻轻靠着他,一边蹬,他还唱起了歌儿。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噢~姑娘!”
……
“啊……啊……”
一边蹬自行车一边唱歌,别说是徐天,就是大象也受不了啊,没蹬出十公里,他就有点招架不住了,虽说这些年来他过的都挺“养生”,但还是缺乏锻炼啊,乍一干体力活,肯定受不住!
但是!当着姑娘的面儿,再累也不能喊累,这是国都爷们儿的一贯作风。
现在的徐天已然上气不接下气,歌儿是唱不出来了,不过还能断断续续地吹个口哨儿。
“嘟……嘟嘟……”
吹口哨儿呢,为的也是掩饰他这气喘吁吁的劲儿,好在白玉薇比较单纯,还以为这是人家给自己准备的小节目呢!
“徐老师,你累吗?”
白玉薇回过头关切地问到,再看徐天,已然是汗流浃背,满头蓬松的“波浪卷儿”全都被浸湿,耷拉了下来,此刻的他,好像一只刚洗完澡的雪纳瑞。
“不累……”
徐天吐着舌头说到,嘿,更像雪纳瑞了!
“好吧!”
白玉薇甜甜一笑,继而转过身,抬起头来仰望夜空,思绪就好像随着清风一齐飘向了空中,她只感觉坐在横梁上,整个人都醉醉的,在这个男人强壮的臂膀之中,仿佛有种不一样的感受,或许,这就是一种安逸感。
再看徐天,豆粒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脸颊猛地往下淌,就好像不要钱的自来水似的。
约莫过了三个多小时,总算到了白玉薇家楼下,徐天的腿都蹬软了,白玉薇的屁股也被这自行车的横梁给硌硬了,二人都是颤颤巍巍地下车,相对而立,彼此瞅着对方的惨样儿,哈哈大笑。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徐天一咧嘴,继而微微欠身说到。
“怎么了嘛……”
白玉薇一笑,继而朝他抛了个媚眼。
“没,没事……”
徐天激动地说,此时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泡在了蜜罐里,浑身上下都感觉甜丝丝的,特别舒服,而且还有滑滑的感觉,呃……那是汗水往下流的感觉。
“那个……”
“那个……”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你先说……”白玉薇一笑,继而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噢……”
徐天点点头,笑道:“我想说,把你送到这了,我也算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好,好!”
白玉薇点点头,继而轻咬嘴唇说:“呃……我刚才想说的是,要不要上去坐会,喝杯茶,既然您着急回去,那我也就不留了!”
“哎?”
徐天倒吸一口凉气,有种做生意赔了本的感觉,人们不常说“女士优先”嘛,如今看来是一点都不假,还是让白玉薇先说这话,该多好啊!
“行吧,我就不上去了,那个,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啊!”
徐天略带失望而又恋恋不舍地说到,继而调转车头,推着自行车就往回走。
“喂,徐老师!”
白玉薇却在后边叫住了他,徐天连忙转过身,嘴里都不自觉地甩出了口水,此刻的他,突然又像一只不怎么利索的恶霸犬。
“怎,怎么啦?”徐天呲牙咧嘴,激动地问。
“那个,明天……”
白玉薇笑着说:“明,呃……后天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再来一趟吗,因为我可能真的在公司干不下去了,您就陪我去取一下我的东西,行吗?”
“行,没问题!”徐天大包大揽地答应,继而抬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继而笑着转过身,一脚踩在自行车踏板上,另一只脚蹬了两下地,继而车子往前滑行,他正好一迈腿上了车,往前骑去了。
路灯悠然,嫩叶青翠,白玉薇站在楼下,瞅着徐天渐行渐远,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微笑,这一天,真好!
……
转过天来,周五,正是刘恩顺先生的头七,早上五点,郭大纲和泽恩社的各位同仁就都在落春茶园集合了,今儿跟往日不同的是徐天竟然拄了根拐棍,走路有些不利索,整个人也没有精神头儿。
这都因为他昨天骑了太久的自行车啊,累的跟什么似的,而且晚上回去一看,嘿,裤裆都给磨破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来了,好在有许杰和曹航掺着他,这俩孩子老实啊,其他的弟子们,就知道跟他逗闷子。
“哎~~呀~~”
郭大纲端着遗像走在前边,一边走,一边嚎。
这是规矩,不管有没有眼泪,都得嚎出声来,演员们跟在他身后,一个个也都学着他这样子,许杰个曹航则是、在后边搀扶着徐天紧跟大家。
出了茶园的门,外边停着两辆车,前边是郭大纲的奔驰,后边是一辆丰田考斯特。
老先生们坐奔驰,郭大纲他们几个则是带着弟子们上了考斯特,两辆车发动,一路直奔姜汁儿胡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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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啊!”
宝山公墓,郭大纲带着一众弟子哭成泪人,本来这几天他的情绪稍有缓和,但是到了墓地,看着刘先生的墓碑,他就再也按捺不住情绪。
他跪在前边,跟先生的儿女成一排,身后是徐天,高风,吕青,方越多,这四位辈分相同的演员,再往后,就是一众弟子,以及先生的孙子和外孙。
扫墓,鲜花,跪拜,头七,也没什么太可过的,一套程序下来,刚好到了饭点儿,先生的家人则是早已备好了饭菜,一众人吃饱喝足,各自散去,郭大纲和张潇涵则是跟着先生的儿女一起到了姜汁儿胡同的四合院中。
按照先生的遗嘱,过完头七,这四合院,连带里边的一切,就都属于郭大纲了。
郭大纲犹记得,院中的葡萄架,茶柜里的千余种名茶,以及先生的一些手墨,这对他来说,都是十分珍贵的。
但是跟人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乍一下子接受人家这么珍贵的遗产,实在让他觉得心里过不去,奈何先生的儿女都知书达礼,全听父亲的安排啊!
“诺,这是房产证,先给你,你就拿着我父亲的遗嘱去找律师带你办过户就行!”
先生的女儿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递到郭大纲手上。
郭大纲接过来捧在怀里,继而环视四周,嫩绿的葡萄刚发芽,门前的花草正茂盛,院子里的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唯独刘先生不在了……
先生的女儿看他这样,无奈地摇摇头又说:“嗯……你自己就看着收拾吧,我们就先走了……”
“嗯嗯,好的,姐,你们慢点啊!”
郭大纲抱拳拱手,微微欠身说到,送走了他们,院子里就剩了他和张潇涵,这套两进的院子,以后就属于他们俩人了。
如若是旁人,得到了价值如此高的遗产,非得乐疯了不可,但郭大纲始终觉得心里堵得慌啊,因为他知道,这是先生对自己的眷顾。
其实刘先生生前也是琢磨好了,他本人财产不少,四合院虽然名贵,但也算不了什么。
可是,这个院子曾经充当过一段时间的小剧场,效果还不错,最多能坐一百多号人。
不得不说,这也是先生给郭大纲留得后路,他生怕有一天郭大纲的剧场干不下去了,那样的话,就可以撤回四合院,在这,还能给观众们说相声。
“呼……”
郭大纲长长吐了一口气,挥挥手说:“小涵,明天叫人来收拾一下,过两天咱就搬过来!”
“嗯……”
张潇涵点点头,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她也没想到刘先生竟然把这么贵重的院子送给郭大纲,更理解不了这对忘年交情同父子的感情。
……
转天一早,八辆亮黑色路虎揽胜齐刷刷停在白玉薇家楼下,车上司机穿着整齐的黑西装,一个个还都戴着“蛤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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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则是站在车队前边,依然是下身灯笼裤,上身白唐装,跟个仙儿似的,唯一不同的是,他标志性的披肩“波浪卷儿”,已经剪成了大背头,这发型,更显成熟,同时也更显他额头上的抬头纹。
这车队是他爸公司的,他也是偷偷借出来,为的就是给白玉薇壮声势,让那个“小舅子”看看,什么叫排场!
“那什么,你们就先在这等着,啊!”
跟司机们吩咐了一声,徐天走到楼道口,继而拿出电话,给白玉薇拨了过去。
约莫二十分钟,白玉薇才下了楼,要么说女人一出门就特麻烦呢,这话一点都不假,二十分钟都算短的!
“哟,这谁家结婚啊,这么气派的车队!”
一出楼道,她就止不住惊讶地说到。
“嘿嘿……”
徐天则是深藏功与名地一笑,继而拉起她的手,径直朝车队走了过去。
“这车队啊,是我借来的,就为开去你们公司让他们看看,哼……”
徐天略带傲娇地说到,继而紧走两步上前,先给白玉薇打开了车门,然后站到一旁,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上来吧,咱出发!”
“好!”
白玉薇一笑,万没想到这徐天竟然能摆出如此的排场,说白了,就是觉得他有些令人猜不透,养那么多动物,还有那么多学员,身份还是相声演员,这也,也太神了!
当然,最重要的,她很看重他的真挚,虽说认识时间不长,可徐天在这几天里的表现都特别拼,虽说不知道是否出于初次追求的冲动,反正白玉薇之前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对自己的人。
在她的眼里,他,会发光。
……
一个小时的车程,八辆路虎车齐刷刷停在公司楼下,最可气的,徐天让大家一字排开,把这条路都给茬上了。
车头都正对着公司门口,门口的保安小叶都吓坏了,不知这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有如此阵仗。
头车上,徐天先跳了下来,继而给白玉薇拉开车门,拉着她的手,二人并肩往里走。
再看小叶,他一看到这二位,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万没想到啊,看似那么没溜儿的一个仙儿,竟然这么有实力,怪不得说话办事都那么硬气,还把公司老板的小舅子给打了呢!
今儿的徐天也特别有气势,主要也是发型变了,头发剪短,往后一背,配着唐装和灯笼裤,手里还攥着一串念珠,这架势,就像一个退居幕后的“老大”,显得很有城府。
二人一路畅通无阻,公司里的人们竟然开始议论了,一个个的闪到边上,都在嘀咕徐天的身份。
白玉薇也觉得倍儿有面儿,虽说她也觉得这两天的事情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徐天就是给了她切实的安全感,一种前所未有的好感。
在她的带领下,二人直接进入办公层,刚好,那男子正在休息区坐着,他一见徐天,立马瞪起眼睛,来了个“鲤鱼打挺”。
“你,你小子还敢来!”
他慌张地说,继而抓紧了手里的啤酒瓶。
徐天则是微微一笑,撇嘴道:“告诉你啊,小舅子,千万别动,弟兄们,都在楼下候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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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男子一愣,继而后退两步一扭头,正好见楼下停着的八辆路虎车,还有那八位司机。
嘿,这几位司机也是很长脸,一个个都下了车,跨立站在各自的车旁,背着手,昂首挺胸,脸上的大墨镜还在太阳下烁烁反光。
“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啊,我可要报警了!”男子又颤抖着说到。
“瞧你吓那揍性!”徐天一咧嘴,不屑地说:“别慌,别慌……小白不在你这干了,我就是带她来收拾东西的!”
说着,他在白玉薇肩上拍了一下,继而给她递了个眼色,白玉薇则是快步走到自己办公桌前,稀里哗啦地收拾了起来。
而徐天则是叉腰站在原地,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小子。
这小子则是感觉浑身不自在,也不敢正眼瞧徐天,面对着一个个翘着脚看热闹的员工们,还觉得挺没面子。
不久,白玉薇收拾完了,端着纸盒子再次走到徐天身边,徐天则是很绅士地把纸盒接过来,继而微微一笑。
“小子,我叫徐天,就是那个说相声的徐天,也是国都徐家的二子,想报复,认准喽我,知道吗?”
说完,他转过身,白玉薇则是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二人走向电梯。
只留下这小子在这望着他潇洒的背影,一个劲儿咂滋味儿。
“国都……徐家?”
……
“好啦,你以后跟这再无瓜葛啦!”徐天乐么滋地说。
白玉薇肯定地点点头,继而打趣道:“对啊,可是我也失业了,唉……这下可好,成无业游民啦!”
“怎么会!”
徐天一咧嘴,诧异地说:“国都城这么大,你这么年轻,在哪还找不到个饭辙啊,再说了,这不,还有我呢嘛,咳咳!”
说着,他抬起手在胸脯上拍了两下,目光很是坚定,似乎是在跟人家姑娘表决心。
白玉薇则是呵呵一笑,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毕竟她还年轻,经历的还很少,却没想到,在这个岁数,就能遇到这么靠谱的的男人,实在难能可贵。
“二哥,咱上哪?”
司机回过头,瞅着徐天问到。
“啊……”
徐天略加思索,往前一指说:“先去我那呗,还能去哪呢,你们这趟别跟我爸说啊,不然的话他又要唠叨我了!”
“得嘞,您就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司机笑呵呵答道。
……
约莫一个小时,八辆路虎车整整齐齐地停在马场门口,此时那帮弟子们正在院里玩儿,一见这阵仗,全都惊呆了,还以为徐大爷惹了哪位大佬,人家来复仇的呢!
却没想到,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徐天,还带着昨天那位“大姑”。
大家都听说过徐天家境不错,说相声只是为了玩儿,却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排场,这也太厉害了。
徐天告别了车队,端着箱子,领着白玉薇走进马场,他昂首挺胸,脸上写满了自豪,如果这时候有个话外音,那一定是:“看啊,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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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郭大纲,一大早他就去了靳先生家,毕竟现在不常在国都,回来一趟,还是得去拜访一下,靳先生呢,还是老样子,天天乐么滋的,怪不得人家长寿,而且身体硬朗,无非就是三个字:“看得开”。
郭大纲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这段时间风平浪静,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可是在这顺利之中,更让人感到不安,因为他坎坷惯了。
“我看你节目了!”
二人对坐,靳先生忽然呵呵笑着说到,这笑容,让郭大纲心中些许不安。
“怎,怎么?”郭大纲侧头问到。
“哼!”
靳先生眯缝着眼睛轻哼一声,继而咧嘴道:“你给人家电视台做节目,为什么还卖票啊,而且,竟然还捐给希望工程,你这是什么行为?”
“这怎么啦?”
郭大纲吧嗒两下嘴,颇为激动道:“先生,我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啊,卖票是体现价值,捐出去是为了献爱心,有什么不妥?”
靳先生一听这话,微咬嘴唇摇了摇头,继而嗤笑道:“瞧你这样儿,还以为自己怪不错的呢,记住,堤高于岸,浪必摧之,你这种行为啊,就是浪催的!”
“我这……”
郭大纲哑口无言,论怼人,恐怕没人怼得过靳先生,这老头多不简单啊!
“不是,我……”
他还想再解释两句,靳先生却挥挥手将他制止,继而端起桌上的茶壶,轻轻给他倒了一杯。
“你得知道,身为艺人,不能越位,不然的话,什么工作都让你干了,你干脆自己开一个节目,开一个电视台得了!”先生苦口婆心地说,眼神中满是关心。
“呃……”
郭大纲咧着嘴,朝先生点点头,继而轻轻一笑,他知道先生是为自己好,或许自己现在还不能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靳先生一嘬牙花子,又说:“你这人吧,其实比谁都强势,等你的这种强势完全释放出来,你也就成功了,但是,如若真的这样,非得得罪不少人!”
说完,他老人家叹了口气,脸色一下子沉下来,继而扭过头看着窗外,突然,又迸发出一丝笑容。
“不过我喜欢,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说着,他又抄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双手捧着,口中含住茶壶嘴,咕嘟嘟灌了几大口。
“算了,你就这么干吧,哪尼玛黄土不埋人!”先生爽朗地说。
“哟,您这话,说的我心里怪没底的!”郭大纲略带紧张地说。
靳先生则是又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甭介,没事,坚持做自己吧,因为你小子走的路就是跟人不一样的路,走好了,叫另辟蹊径,能扬名立万,走不好……就是别人的前车之鉴,看你自己咯!”
说着,他转过身,朝着屋外喊道:“达令,叫几个菜,我跟大纲喝上两盅!”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间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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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还有演出,一星期没说相声了,郭大纲心里还挺痒痒,而且,剧场那边一早就来了消息,说是七百张门票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全定出去了,观众们都在期待郭大纲和徐天。
受观众爱戴,这对一个演员来说,是十分荣幸的,不过靳先生教的也没错,还是要给观众留一些期待感的,也就是那句,给的多就不值钱了。
但是,这不等于蒙骗观众,虽说现在郭大纲和徐天的演出从之前的每天改到了只演周末,但是,每一场演出,每一段相声,他俩都是无比用心的,为的就是对得起大家的爱戴。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演员都能这么想,有些人就觉得自己特高大上,就是瞧不起观众们,觉得自己不管演出什么,他们也得乐意看。
这就属于忘本,忘了观众们才是衣食父母,但是在这个浮躁的时代,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单说郭大纲,回到落春茶园,领着大家排练,秦恩昭先生也来了,他准备了一段单口儿,按着郭大纲的意思,让他压轴,在倒数第二个节目上场,最后自己和徐天攒底。
这样的安排很是合理,毕竟现在还不知道秦先生有什么本事,所以嘛,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有没有本事,亮出来就见分晓。
开场是唐先生打唱快板,因为吕青方越多他们都去了长天茶馆,不在这边了,当然,那边的演出也同步开启,票价要比这边便宜,虽然没有郭大纲,但还是有不少观众愿意冲着郭大纲的名头去买票,去捧他的师兄弟以及弟子们。
可以说,现在落春茶园是“角儿挑台”,因为有郭大纲,大家才愿意来。
可是长天茶馆呢,就是“台挑角儿”,大家来这,似乎并不是为了看谁,奔着的都是“泽恩社”的名头,是这个名头让这能卖出票,让演员们一点点有了些名头。
这就是两者的不同之处,现在来说,郭大纲已经算是有了些小成就。
再说演出现场,下午五点半,观众们陆续进场,因为换了季节,泽恩社的演出时间也有所调整,现在基本定在了晚上六点正式演出,三个小时的节目,九点结束。
全场七百多人,满坑满谷,全都来齐了,一个个的乐呵呵,一个礼拜没听相声了,今儿真好!
“呱呱……”
伴随着掌声,唐先生身穿大褂,手持快板,一边打着,一边就从后台走了出来。
“好,好!”
一见老先生,观众们纷纷鼓掌叫好,虽然他还一句都没唱,就从他手上的板子里,就能听出好来,主要也是观众们乐意捧场。
“闲暇云游四大部洲,人的心好比是长江水似流,君子人相交是淡淡如水,小人交友蜜里调油~”
先生按着点开唱,唱的这段是《十八愁》之中的一部分,观众们一个个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么大岁数的老先生了,嘴皮子竟然还这么利索,看来这泽恩社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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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分的这钱,也太少啦!”
孙京攥着手里两张红票子,呲牙咧嘴地对吕青发牢骚,毕竟现在长天茶馆的小剧场归吕青管,所以,闹情绪也都找他闹。
“哎呀,这还少!”
吕青一吧嗒嘴,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听我说,你现在才二十岁,每天就能赚二百了,这还少啊,真是的……”
说着,他苦笑了两下,长天茶馆的票价便宜,场地小,人也少,虽说每天也能满座,但收入并不算高,可是,像孙京这么年轻的演员每天都能赚二百,这已经就不少了,殊不知,还有许多民间团体的演员都还饿着肚子呢!
“那不行,你瞅瞅我师父一天赚多少,咱这……”
孙京抖擞着手里的钱,继续发着牢骚,吕青在旁边看着他,默不作声,脸上也很阴沉,孙京年龄小,不懂事,可他不一样,他是跟着郭大纲一步步走过来的,如今的这境遇,确实有些不公平。
“别说了!”
吕青吧嗒两下嘴,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瞪着俩大眼睛说:“都挺不容易的,咱们在一起,还发什么牢骚,加油好好干,以后,还愁赚不到大钱啊?哈哈!”
说完,他强笑两声,场面一度很尴尬,要知道,孙京这么机灵的孩子,是不可能吃他这一套的,倘若换个别的孩子,简单说两句话也就过去了。
……
再看郭大纲这边,后台所有演员都能分到五百块,包括今儿刚来的秦先生,他说了段单口相声,把郭大纲都给惊着了,那演出效果是真不错。
但郭大纲为了给他留面子,话仍旧没说的太死,仍然是那句“想来就来”。
可秦先生心里有数,首先他热爱舞台,热爱观众,其次,他日子过得确实太紧巴,对这次机会还是很珍惜的。
但是啊,碍于身份,他只能说有空了再来,毕竟论起辈分他是郭大纲的亲师叔,投靠小辈儿,对他来说,心里有点过不去。
不过啊,说起来,现在来讲,整个国都市的平均工资才两千五,不管是泽恩社旗下的哪个茶馆,任何一位演员,他们的月收入都是平均工资的好几倍啊,这还有什么可埋怨的呢!?
的确,现在的郭大纲稍微有了些名气,也开始坐奔驰车,住四合院,过的还算不错,但是不能光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揍啊,当初他在出租屋里上吊的时候,谁知道?大家认识的他,只是现在风光的他,所以,才会眼红。
……
连续两个月,小剧场都是如此进行,南都那边的节目也录了十多期了,这十多期里,郭大纲认识了不少影视圈的朋友,大家都被他的妙语连珠所折服,还对他发出了电影的邀约。
眼瞅着到了六月末,第一季脱口秀节目也就算是结束了,当时郭大纲跟电视台谈好了的,第一季结束,要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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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不仅答应了他的条件,还给了他赞助,并且给找了冠名商,要知道,郭大纲一直挺抵触这些东西的,碍于电视台的面子,他才答应了下来。
而且,这次的巡演中,郭大纲在始发站国都专门给吕青弄了个专场,毕竟吕青跟他这么久了,也在国都一带也有些小名气,所以也给捧一下他了,而且他的搭档正是孙京,是郭大纲的表外甥,捧吕青,可是个一举两得的事儿。
而且这段时间孙京心里有怨气,吕青也不是特活泼,郭大纲对他们的想法自然是心知肚明所以也就给他们安排一下,免得他们心中还不服,最起码,要让两个人看到自己的诚意。
孙京和吕青也是很意外,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要知道,能举办相声专场的相声演员,那可是不简单的,现在还好,在过去,那可是很有讲究的。
首先,想开专场,得有辈分,有本事,有观众,其次就得有人捧,有平台。
但是,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一直到现在,相声只出现在电视上,出现在个大文艺汇演中,已经很少有人再举办专场相声,单捧一个人了。
当然啦,也不得不说,只有在泽恩社的商业化模式下,才能举办专场相声,因为捧一个人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大家愿意买他的票,觉得认投!
自从郭大纲公布了这个消息,孙京就再也没发过牢骚,因为他是吕青的搭档,要跟吕青一起排练,一起上去露脸。
孙京的牢骚话一没,嘿,显得整个团队都和谐了不少,不知为何,孙京这孩子仿佛野心有点大,或者就是因为他有本事,有些恃才放旷吧。
可是,一个说相声的,有什么可放旷的啊,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观众服务嘛!
作为他的表舅,郭大纲自然很了解这孩子的性格,其实他对泽恩社第一批学员,这五个孩子的脾气秉性都有所了解。
孙京,曹航,钱侠,韩天,许杰,这五个孩子里,属许杰最老实,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奈何心眼太实在这行显得就不是那么太好干啊。
其次是曹航,也是个老实孩子,虽说年龄小,但是本领高,很有才华,对京剧造诣很深。
其余这三位呢,就显得更机灵,更有想法了,不过,再多的想法,不管好与不好,还是需要一个正确的引导,而这,就是郭大纲接下来要做的了。
其实郭大纲想的也很远大,并不是自己火了就行,他想的是凭借自己的名气,把团队中的人一一都给捧起来,让他们都成角儿,走到哪都能卖票,能够自己端饭碗。
只希望大家能够不忘初心,一起携手走下去,这世上啊,最可恨的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本来已经过的很好了,非要再跟这个那个的去比,那能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静下心来想想自己,喝喝茶,过的悠然恬淡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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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把这挂上,对,轻着点哟!”
郭大纲指挥着工人们往房顶上挂新做的印着“泽恩社”的小旌旗,左右两边各一遛,显得还挺有气势。
除此之外,他们还定制了一批新的桌围子,也是绣了泽恩社三个字。
要知道,一个团体的旗帜,对这个团体来说是最重要的,是关乎于信仰的,也是值得拼尽全力去守护的。
郭大纲他们更是不含糊,作为一个民间艺术团体,他走到哪,就得把招牌带到哪,就得把旗帜扛到哪,这也是过去讲究的江湖规矩,但是现在这个人情淡薄的时代,似乎没人讲究这些了。
“嘿,给我挂正喽,这,这可是我的招牌!”
郭大纲皱着眉头,看着梯子上的工人,略带较真儿地说。
“师父,外边有人找!”许杰晃悠着跑进来,脸上憋着笑说。
“啊?”
郭大纲回过头,未曾说话,先对着许杰打量一番,他知道,这孩子平时都很老实,基本上不会做出现在这样的表情,这里边,肯定有文章啊!
“你还不去看看,那,那可是一大美女!”许杰终于憋不住笑,一边说着,还伸手比划起来了。
“大美女?”
郭大纲咧嘴问到,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哪来的大美女啊,真奇怪……
“快点吧,人家别等急了!”
不由分说,许杰竟然一把扽住郭大纲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外走,一直走到正门口,就见外边站着一位。
嘿,不是别人,正是秦雯,她穿了一身雪白的连衣裙,腿上是黑色丝袜,脚上蹬着红色高跟鞋,再看脸上,只化了一层淡妆,头发则是扎成马尾。
她双手下垂,攥着提包的拎手,微微低头,好像个羞答答的小女孩。
“你……”
郭大纲看着她,只觉得有些诧异,万没想到她竟然从南都一路到了国都,这可是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啊!
秦雯一听他的声音,立马就抬起头,脸颊上瞬间显现两片红晕。
她微微咬了下嘴唇,轻声说:“老,老郭……”
“哎……”
郭大纲轻声作答,侧脸看看许杰,却发现这小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啊?”他略带诧异地问,不知为何,他表情竟然有些不自然,虽说对于秦雯他问心无愧,但是,俩人一起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能没有点好感呢!
再看秦雯,微微一笑,头更低了些。
“我就是……有点想你,所以就过来看看……”她轻声嘟囔。
郭大纲一听这话,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旁边的许杰脸上则是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坏笑,看来这小子哟,也是跟着那帮坏小子学坏了!
“笑什么笑,你你,你先进去!”郭大纲瞟了他一眼,轻声呵斥道。
许杰点点头,继而伸手对着他俩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才转过身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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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派人去接你多好!”郭大纲咧嘴对秦雯说到,表面客气,实则他心里打鼓,总觉得怪怪的。
“哈哈,跟我还客气什么,一班飞机就过来了嘛!”
秦雯则是呵呵一笑,继而往前一抢身,伸手就挽住了郭大纲的胳膊,动作十分自然。
其实啊,在南都的时候,她也经常这样,郭大纲倒是也没拒绝,久而久之就习惯了,毕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挽胳膊而已,又不干什么出格的事,能怎么样呢!
可是,这儿是国都啊,而且此时此刻他俩正在泽恩社小剧场,举止如此亲密,似乎就显得不是那么回事了,毕竟茶园子里都是郭大纲的人,而且跟张潇涵都很熟,这要是说出去,多不好听。
所以郭大纲忙的一抖擞手,把她甩开,继而礼貌地一笑,闪到一边,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那个,您里边请~”他起着调门儿说到。
秦雯点点头,微笑着迈开步子,郭大纲则是很有礼貌地跟在她身后。还是那句话,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啊,最重要的就是分寸,尤其是男女之间,如果在分寸之内,怎么都舒服,如若超了分寸,怎么都难堪。
“哟,你这在大扫除啊!”秦雯一边走一边问到。
“对,收拾一下!”
郭大纲微笑着回答,引着秦雯到了中间的茶座旁,亲手给她拉出了一把椅子。
所有的工人,以及正在做卫生的一众兄弟和弟子们,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齐刷刷朝着秦雯投射过来。
首先也是因为秦雯长得确实很漂亮,其次吗,大家都在质疑这大美女和郭大纲的关系,怎么看,都好像不一般似的。
秦雯坐在椅子上,郭大纲在一旁站着,大家则是好奇地盯着,剧场里的空气就这么安静下来,持续了得有一分多钟。
“干嘛啊!”
郭大纲瞪着眼睛喊道:“都该干嘛干嘛,那个,小杰啊,去,去沏一壶上好的香片!”
“得嘞!”
许杰应了一声,继而跑向后边,大家也才重新操持起各自手中的活儿,秦雯则继续保持微笑,看着大家,再看看郭大纲,只觉得这里古色古香,人们也都很有意思,真好!
“那个,你怎么来啦……”郭大纲表情不自然地又问。
“哎呀~”
秦雯一嘟嘴,略带撒娇地说:“人家都说了,就是因为想你了嘛~”
她声音这个甜哟,而且娇滴滴的,非常嗲,倘若糖尿病患者听了,可得赶紧打一针胰岛素。
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过来,一个个眼巴眼的,全瞅着他俩,空气也再一次跟着安静下来。
“干活,干活,看什么看,再看不管饭了啊!”郭大纲有些不耐烦地说。
“哈哈……”
秦雯捂嘴一笑,甜甜地又说:“你们国都爷们儿,真的是太可爱了!”
“呃……还好吧……”
郭大纲附和着说,继而倒吸一口凉气,他跟秦雯的关系的确有点暧昧,虽说还在“尺寸”之内,但也很难跟人解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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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郭大纲点点头,略带无奈地没话找话道:“你,一路上挺累的吧,你……”
秦雯撇撇嘴,没说什么,她似乎看出了郭大纲的紧张,却不知为何,在南都的时候,他还收放自如呢,怎么到了他的地界儿,反倒紧张起来了!
“嘿,看看我给各位带什么来啦!”
这时候,突然听到徐天的声音,郭大纲急忙转头,就见他左手拎着一大袋煎饼馃子,右手挽着白玉薇的腰,脸上美滋滋的。
可是,就在他看到郭大纲身旁坐着一个陌生女孩的时候,乐么滋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还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继而扭头扫视了一圈,然后拉着白玉薇快速上前。
“小白,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位就是郭大纲老师!”徐天尬笑着,比划着手说。
“郭老师好!”白玉薇立马鞠躬,客气地叫人。
“这位呢……”徐天又一比划手,却不知该怎么介绍,转头看向郭大纲的时候,郭大纲却刻意躲避他的眼神。
白玉薇一转眼珠,鞠躬道:“嫂子,嫂子好!”
“啊?别,别介!”
郭大纲摆摆手,略带惊讶地说:“不是,不是那么回事,首先天哥比我大,其次,这,这是南都电视台的秦姑娘,是我同事!”
“噢?”
白玉薇一眯缝眼睛,故作机灵地打趣问:“你们,你们这算办公室恋情吗?”
“嘿!”
徐天一咧嘴,在她后背拍了一下,再看秦雯,她则是满意地微笑了起来,郭大纲则是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行,行啦!”
徐天呵呵一笑,缓解尴尬道:“别聊别的了,能认识就很不易,啊!”
说着,他双手轻扶白玉薇的肩膀,让她坐在了椅子上,又拉着郭大纲到了茶园的角落。
“怎么个茬,这姑娘哪来的?”徐天扶着郭大纲的肩膀,轻声问到。
“这,这就是我同事啊,真的!”郭大纲略带紧张地说,他这一紧张,更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似的。
徐天眯缝着眼睛对他打量一番,略带不屑道:“得了吧,看你这样,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
“你才王八大腿呢!”郭大纲咧着嘴,故意打岔说。
“什么大腿不大腿的!”
徐天叹了口气,伸手指他,冷笑道:“你就贫吧,啊,我看看你跟小涵怎么解释,你丫!”
“解释……”
郭大纲一捂脸,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这有什么可解释的,谁还没个朋友啊,真是的,她就是我朋友而已,你,你思想很泱脏!”
“行了吧,别贫嘴了!”
徐天又一咧嘴,继而拉着他重回桌子边。
“那个,坐吧,好好休息,下午还有演出呢,这个秦姑娘是吧……欢迎啊!”
他颠三倒四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实则心中替郭大纲捏了把汗,因为下午张潇涵也要过来啊。下午这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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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大家一起吃晚饭,难得今天弟子们都过来帮忙收拾了,算起来,郭大纲很长一段时间没跟这帮小子一起吃饭了。
但是今天吃饭的时候,场面怪怪的,要知道,他们都很熟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间隙,但是今儿有秦雯在,这帮坏小子的目光就都投在了她身上。
关键大家都不认识她,而她又长得这么漂亮,最主要的是看起来就好像跟郭大纲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大家怎么能够不好奇呢!
所以一个个就眼巴眼望着她,跟看年画儿似的。
可秦雯一点都没羞涩,反倒显得落落大方,毕竟她在电视台工作,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所以,在饭桌上她往郭大纲身边一坐,就好像女主人似的,还挺有范儿。
“大家吃啊,别光看我!”
秦雯客气地对大家吩咐道,继而有礼貌地一笑,微微捂嘴。
“好,好!”
大家纷纷答应,继而一个个地端起碗往嘴里扒饭,可他们的眼睛还都盯着秦雯,嘿,也不知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执着!
“可以啦,够瞧的啦!”
一旁的郭大纲无奈地说到,继而长长叹了口气。
他想不明白,本来就是来了个普通朋友而已,为什么今儿的气氛这么诡异呢!?其实,这也都是因为他自己内心的感受啊,如若他真的不在乎秦雯,真的只把她当做普通朋友,那他眼里的一切,都会觉得特正常。
“都赶紧吃饭,吃饱了回去收拾一下,还得排练呢,快点的!”郭大纲假装严肃地说到。
学员们这才停止了对秦雯的打量,各自开始好好吃饭,不过一个个的都憋着笑,似乎是看热闹不嫌弃事大。
秦雯则是乐么滋的,似乎觉得能认识郭大纲的朋友很荣幸,或者觉得自己融入到了他的生活中。
……
下午,大家又回到小剧场,弟子们和吕青、方越多都去了长天茶馆,落春茶园里只剩下了郭大纲,秦雯,还有徐天和白玉薇。
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桌中间摆着一壶水,也没人动,一个个的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嘀……”
外边传来一声车响,紧接着门被推开,高跟鞋的“哒哒”声越来越近。
郭大纲一听这声音,脸上立马就露出笑模样,继而扭过头,就见上身黑色翻领皮衣,下身白色喇叭裤,脚下踩着“恨天高”的张潇涵缓步走来。
一见她,他的心立马就觉得定下来了,霎时间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有张潇涵在。
而张潇涵依然是往日那种酷酷的状态,她这样儿呢,惹来了不少人的反感,都觉得她十分冷酷,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多热情。
她昂首挺胸,微微咧嘴,近前时,抬起手捋了下身后的马尾。
这气场,真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白玉薇和秦雯都好像被震慑到了似的,一个个都面露惊讶,不知这大姐打哪儿来。
“哟,你怎么才来,吃了吗?”
郭大纲赶紧站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她。
张潇涵则是微微一笑,抬起手在郭大纲脸上轻轻摸了一下,然后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再看郭大纲,像个小奴婢似的站在她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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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大家伙儿倒是喝水啊,到咱这了,客气什么!”
张潇涵恬然一笑,十分爽朗,继而抄起茶壶,举得老高,给他们一一斟茶,瞧她说的这话,还有这大方的举止,这才像个真正的女主人呢,张潇涵啊,真不愧是名门之后,浑身上下都透着大家风范。
“甭客气,哎,天哥,这两位姑娘,不给介绍一下吗?”她微笑着又问。
“噢噢,好!”
徐天微微一笑,指着白玉薇说:“这位是我女朋友,白玉薇,小白!”
“噢噢,早听提起了!”张潇涵微笑着站起身,热情地朝白玉薇伸出手。
白玉薇也礼貌地笑了笑,不知为何,看着张潇涵这副“霸气女总裁”的样子,她心里有点害怕,或许是出于一种自卑,毕竟人家太亮眼了。
“这位是秦姑娘,是大纲在南都的同事!”徐天又介绍道。
“噢噢,那更得认识一下了!”张潇涵松开白玉薇的手,转身看向秦雯,先是微笑着点头,继而伸出双手。
“您好,我是大纲的女朋友,他在南都,没少了麻烦你们吧?”她客气道,实则早已经把秦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个遍,作为大公司的hr总监,她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嗯嗯……”
秦雯侧头看了下郭大纲,顿时觉得自己心里有股委屈劲儿,但是当着外人,只得强笑。
“反正,您就多照顾点儿吧,我们大纲比较蠢,在外啊,还真得靠朋友照应!”张潇涵察觉到她脸色的变化,继续“补刀”道。
秦雯微微点头,再看郭大纲,竟然站在张潇涵身后一言不发,此时此刻,她明白了这个女人对他多重要,顿感心酸。
“嫂子,您怎么才来啊,吃了没?”
高风突然从外边进来,一见张潇涵,立马热情地喊到,这无疑是最好的助攻啊!
“嗯嗯,小高,我刚来,好久不见啊!”张潇涵大方地笑着回答。
“可不是嘛!”
高风上前,也没看出个眉眼高低,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来就喝。
虽说张潇涵和郭大纲还没结婚,但是他们这帮兄弟叫嫂子都叫习惯了,郭大纲的徒弟们更是亲切地称呼她为“师妈”。
她在郭大纲内心的位置,甚至在泽恩社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要是没有她,就没有泽恩社和郭大纲的今天。
“你看,我嫂子一来,我哥都不敢喘大气!”高风指着郭大纲,乐么滋地打趣,继而哈哈大笑,可其余的人没一个能笑得出来。
“怎么啦?”
高风好奇地问,却发现徐天正在给自己使眼色,还伸出手指一个劲儿往后台指。
“啊?啊!”
高风好像明白了写什么,继而点点头,顿觉情况复杂。
“那我,到后台换下衣服,然后收拾一下,您各位歇着吧!”
说着,他就朝后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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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演员们都来了,郭大纲和徐天带着大家到后台排练,厅里只剩下三位女同志,倒是有说有笑的,却不知她们都聊了什么。
下午六点,观众陆陆续续进场,郭大纲把她们三位给安排在了前排,特意加了一个茶座,这应该算是VIP中P了,在泽恩社,还从没有观众享受过如此的待遇。
一场演出下来,郭大纲就觉得提心吊胆的,其实也没什么,可他就是觉得有点别扭。
您各位记住,如果一个男人觉得自己认识的两个女人在一起呆着会有些别扭,那就说明他对这两个女人都动心了。
对郭大纲来说也是这样,他也不是圣人,也有着人的七情六欲,虽说跟秦雯没有任何的“事实”,可他就是觉得对张潇涵有些歉疚,这也足以说明张潇涵在他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演出结束,已然到了晚上十点多,张潇涵领着大家吃了宵夜,又亲自给秦雯定了酒店,然后才拉着郭大纲回了姜汁儿胡同。
这一路上,她什么都没多问,关于秦雯也好,关于他们的关系也罢,一句都没提,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要知道,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里边多少得有点事儿,更何况是冰雪聪明的张潇涵啊,也正是因为她聪明,才更懂得这种事该怎么处理,由此可见她的睿智。
郭大纲就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伸手扶着车窗,眼睛注视着窗外,心情十分复杂,他突然发现自己只有坐在她身边的时候,才是最有安全感的。
回到家,二人没什么话说,洗漱之后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值得一提的是,即便到了四合院,俩人也是分房睡,至今还没有越过那条红线,彼此之间,还存留着那方面的尊重。
郭大纲躺在床上,只觉得有些难眠,这种感觉只在他之前找不到饭辙的时候出现过。
其实他并没有错,只是张潇涵平日里对他太好了,所以他才会这样,男人的内疚,哀怨,悲痛,多半都是出于在乎!
……
“咚咚……”
就在他似睡不睡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没有别人,肯定是张潇涵。
“怎么啦?”他微微侧头,朝着门口问到。
“呃……”
张潇涵酝酿一会,轻柔地说:“今晚月亮这么美,你不出来看看吗?”
“啊?”
郭大纲稍加思索,抬头看看表,已经午夜十二点半,可他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裤子,披上外衣,打开门,就见张潇涵微笑着站在门口。
月影在院子里荡漾,那边的石桌上放了一壶茶,腾起热气袅袅,抬眼望,一轮圆月挂在当空,金灿灿的,十分耀眼。
“哎呀,你怎么还不睡……”
他呵呵笑着往外走,轻声问到。
张潇涵则是摇摇头,拉着他到了石凳上坐下,又提起石桌上的茶壶,给他斟了一杯。
“明儿,你去送送人家,我看得出来,她的眼神中,对你可有意思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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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怎么会呢!”
郭大纲无奈地撇撇嘴,略带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俩就是工作关系,她是电视台派给我的助理而已,就算她对我有想法,我对她也没意思啊!”
说着,他微微一笑,继而伸出双手搭在张潇涵的肩膀上。
“切,瞧你这揍性!”
张潇涵呵呵一笑,继而摇摇头说:“有些事啊,也没那么复杂,两个人之间把话说清楚,就什么都好了,懂吗?”
“嗯嗯……您真开明!”
郭大纲略带感激地点点头,张潇涵越来越善解人意,都快让他敬佩了。
“知道就好,喝水吧!”
张潇涵咧嘴笑了两下,继而端起茶杯递到郭大纲手中,郭大纲则是连忙双手接过来,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放在嘴唇边轻酌。
二人依靠在一起,坐在小石凳上,昂首看着万里无云的星空之上那一轮金黄的圆月,时间仿佛在此时停滞了。
有门,不用开开,是我们的,就十分美好。
……
“回南都之后好好照顾自己,没意思了就来我这,啊!”
出租车上,郭大纲和秦雯并排坐在后座,他一个劲儿地嘱咐,生怕她不开心。
秦雯则是全程强笑,昨天见到了他的日常生活,觉得他还是挺幸福的,她由衷为他高兴,可是一想到自己与他无缘,她又觉得惋惜,觉得好像失去了一切。
这种惋惜不知大家体验过没有,总结一下,其实无非四个字,相见恨晚。
“等我把这场巡演都演完,还要去南都录新年节目,然后明天咱还一起合作,相处时间还长着呢!”
郭大纲乐么滋地说,继而一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秦雯则是微微一笑,继而抬起手放在郭大纲的手背上,轻揉了两下,紧跟着点点头。
“好啦,我知道了,咱们是好朋友,我当然要常来!”她强笑着说出违心的话,两只眼睛看着窗外,脸上除了假笑,再没有别的表情。
“行,当然是好朋友啦!”
郭大纲又是一笑,把手从她肩膀上抽出来,故作大方地说:“以后啊,我这你随便来,不管我走到哪,也记着你这么个姐姐!”
“姐姐?”
秦雯扭过身,诧异地看着郭大纲问:“怎么,老郭,你今年多大?”
“哈哈,我比你还小一岁呢!”郭大纲咧嘴答到,脸上略带几分自豪。
“什么,你骗人!”秦雯难以置信地说到,顺势抓住郭大纲的手臂。
“别不信啊,给你看我的身份证!”郭大纲又笑着说到。
“怎么会!”
秦雯一咧嘴,继而无奈地笑了两下,万没想到这个成熟稳重的民间艺术团创始人竟然跟自己年龄相仿,可是看他这外表嘿,跟自己完全是两辈人嘛!
“好吧……”
他无奈地摇摇头,再看郭大纲,突然觉得心里释怀了不少,唉……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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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眼瞅着到了火车站,减慢速度一点点驶上桥,眼瞅着就到了进站口。
郭大纲和秦雯一同下车,本想说两句告别词就算了,可他刚在地上站稳,秦雯就立马张开怀抱搂住他,还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很高兴认识你,我特别荣幸!”秦雯带着哭腔,轻声在他耳边说到。
“嗯……”
郭大纲微微点头,两只手也搂住了她,继而叹气道:“我也是啊,你回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咱还要一起合作呢,知道吗?”
“好的!”
秦雯爽快答应,继而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脸上洋溢起灿烂的微笑,眼角却一点点渗出泪花。
“我走了,你记得想我,也记得要照顾好张姑娘!”她挥挥手说到,继而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向进站口。
郭大纲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百感交集,继而微微一笑,又无奈地摇摇头,心中的感受不必清楚,若想不明白,那也就想不明白吧!
“走,去泽恩社!”
转过身来,郭大纲上了车,对司机说。
“泽恩社,还是恩泽社?”出租车司机微微侧头问到。
“泽恩社啊,你没听说过吗,你看我,我是郭大纲啊,恩泽社是什么啊?”郭大纲呵呵笑着说,继而伸手倒指了一下自己。
“噢,哦~”
出租车司机微微一笑,吧嗒着嘴说:“原来你就是郭大纲啊,我的天,拉上名人了呢,这个,你可得听我细说!”
郭大纲上了车,司机一边开车,嘴就没停下来。
他说,现在的国都,多了好多的相声社团,一个个的像雨后春笋一般崛起,也都对外卖票,不过票价很低,三五块钱就能听一场相声,还有的就不要钱,甚至去听相声还免费喝茶水。
这一切都是因为泽恩社的带动,要不是他们,老百姓也就不会有买票听相声的意识,不过这些人对泽恩社的态度都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敌视。
其中,就有一家小茶馆叫做“恩泽社”,不少观众都搞混了,看那票价便宜,就奔着那去了,结果都不是那么回事,那里都是一群年轻演员,表演的段子都不超过十五分钟,还都是抄袭来的。
“我就看不惯了!”
司机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那的相声,真是没法听,污染耳朵啊,一半是抄的你的段子,另一半,全是骂你的话,你说这算什么东西!”
说着,他还狠狠在方向盘上拍了两下,继而摇头叹气。
“哈哈,恩泽社!”
郭大纲也笑了笑,继而撇撇嘴,深吸一口气。
“对啊,全是一帮小孩,说的狗屁不是,一个个还挺把自己当回事呢!”司机皱着眉头又说。
“好吧,那你就带我去那看看!”郭大纲一撇嘴又说。
“啊?您了确定?”司机又问。
“走着!”
……
一小时的车程,出租车到了一条小商业街上,嚯,这还挺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就在这条街中段,有一古风的大木门,门上挂着牌匾,上书三个大字,“恩泽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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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就这!”
司机停下车,指着前边说到,继而一咋舌,脸上露出嗤笑。
“嗯……”
郭大纲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直接递到他手里,说了句“不用找了”,他就赶紧下了车。
下车之后,刚巧见旁边就是个饰品店,他又赶忙闪身进去,买了个口罩,又拿了个棒球帽,直接在里边就穿戴上了,结完账出来,直奔“恩泽社”。
相声界讲究排辈谱序,也就是那句“承蒙恩泽,感佩于心”。
当初郭大纲就想把泽恩社叫做恩泽社的,但是刘先生不乐意,怹老人家说相声的未来属于年轻人,属于晚辈们,而郭大纲做的贡献又最多,所以要把他们的字辈放在前边,叫做“泽恩社”。
而如今这“恩泽社”,完全是抄袭嘛,用个流行词来说,这就是“山寨版”,要知道,郭大纲之所以那么叫,就因为他那聚集了恩字辈的老演员和泽字辈的青年演员,基本上都是有门户的,而他们,不知道有几两干货,奶奶的!
站在恩泽社门口,郭大纲深吸一口气,继而正了正帽子,又整理了一下口罩。
打量一番,才推开门往里走,可现在是上午,剧场里没什么人,除了一片空旷的座椅,就剩一扫地的老头。
“嘿,不好意思,我们这下午才营业,上午没人!”老头一见他,立马微笑着解释,还算有礼貌。
可郭大纲还憋着气呢,他直接一屁股坐在面前的椅子上,继而抬起手往桌上一搭,这架势,稳如泰山!
“哟,您怎么还坐下啦,我不说了嘛,还没开始营业,你看啊,演员们都还没来呢!”老头上前两步,略带不乐意地说到,但是从郭大纲这架势中,他隐隐觉得这绝不是普通人。
“那个,你们这有多少演员啊?”郭大纲扭过头,严肃地问到。
“这……”
老头有点懵,思索一番,继而皱眉咂舌道:“啧,这我还真不清楚,我就是管扫地的,从没看过演出,不过,据说是不怎么样,三段里,得有两段骂郭大纲!”
“哟,您还知道郭大纲?”郭大纲微笑着问。
“那当然啦!”
老头一听这话,不自觉地挑起大拇指,赞扬地说:“告诉你,郭大纲的相声是真不赖啊,啊,我天天睡觉就得听他,不然的话都睡不安稳!”
“哈哈,是吗!”郭大纲点点头,心中倍感欣慰,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年龄段的观众,这老头看起来怎么也得有个六七十岁了。
“不是,您到底干嘛的啊?”老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立马又追问。
“我啊……”
郭大纲呵呵一笑,故作轻松地说:“我就是来拜个山门,认识一下你们老板,既然他不在,我就等等呗!”
“噢噢……”
老头微微点头,撇嘴道:“这么说,您也是门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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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您忙着吧,甭管我,我自己歇会就成!”
郭大纲又笑着说到,继而脚一蹬地,椅子往后滑了一下,他顺势抬起脚直接架在桌子上。
老头也没管他,继续去扫地了,郭大纲则是舒舒服服地眯缝起了眼睛,听着门外车水马龙的声音,还觉得挺有意思,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敢山寨自己的招牌啊!
一等就是一上午,到了中午十二点,他出去打包了一份刀削面,端来剧场里吃,光吃面也就算了,还就着蒜,一边吃还一个劲儿吧唧嘴。
就在他吃的正香的时候,就听身后“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他赶忙把帽沿往下拉了拉,然后又继续吃面,秃噜面条的声音还越发大了起来。
“嘶……吧唧……”
“嘿,你哪来的?”后边来的这男子操着一口浓重的国都口音,不过他有点大舌头,说儿化音的时候,显得很别扭。
郭大纲则是闷头吃面,根本不允理会,眼瞅着男子就到了跟前,在后边身后往他肩膀上一拍,郭大纲立马放下筷子,戴上口罩,猛地一转身,把这小子给吓了一跳。
“哎呀我去……”
男子往后闪了两步,看这位蒙着面,心中不免有些打怵。
“您了这儿,就四恩泽色?”郭大纲装出外乡口音,故意问到。
“对啊!”
男子立正站好,撇起嘴,习惯性地把手背在身后,翻着眼皮,一副瞧不起人的架势,这是国都人的标准做派。
“嗯,好!”
郭大纲应了一声,继而微微抬头对他打量,就见这人不过二十出头,长得还算清俊,留着小平头,一副老实样儿,不像有坏心眼儿的啊,估计他背后肯定得有别的势力支撑。
“那俺问问你!”
郭大纲话锋一转,又问:“你是哪里嘀?”
“我哪里的……我就这的啊,我是恩泽社的班主!”男子摇晃着脑袋说到,嘴角微微扬起,脸上闪过一丝自豪,真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可美的!
“噢……你是绿毛猪!”郭大纲故意用外乡口音的谐音打岔。
“你……班主,谁说绿毛猪了啊!”男子争论道,气的脸都红了。
“我,班主?”郭大纲又打岔道。
“不是你,是我,我是班主,我叫王甫,不是,你谁啊,到这来干嘛!?”男子不耐烦地又问。
说句实在话,就他这点随机应变的能力和容人之度,真不像是干曲艺这一行的,还没说两句话呢,就跟人红脸,这叫什么东西啊!
“俺是干嘛嘀?”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继而微微一笑,紧接着伸手握住帽沿,轻轻把帽子一摘,露出了自己的代表发型(◇)。
王甫一见这发型,就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不住往后退了两三步。
“来,让你看看我是干嘛的,咱是同行啊!”
郭大纲恢复正常口音,他那有磁性、有特点的声音就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再看王甫,刚才憋红的脸啥时间就白了,他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伸手指着郭大纲,已然说不出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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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怎么来啦!”
王甫伸手指着郭大纲,憋了老半天才难以置信地说出这么一句。
“我怎么就不能来!”
郭大纲则是很轻松,一边说着,又端起刀削面吃了起来,仿佛跟自己家一样,对什么都满不在乎。
“你这开的是店,做的是生意,而且是面向大众的,我也是普通老百姓,怎么就不能来?”他抬起手用筷子点着王甫说到。
“行!”
王甫点点头,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继而又摇摇头,似乎对郭大纲又有些无奈。
“那你,那你就坐着呗,我欢迎啊,欢迎!”
说着他又抬起手,假模假式地拍了两下巴掌,估计他也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好了,只得这样,山寨货面对正版,怎么能不尴尬!
“嘿嘿,你小子还不错嘛!”
郭大纲笑着又坐下,一边吃着面,突然又猛地抬起头:“对啦,小子!”
“怎么?”王甫略带惊慌地问。
“这,你这,有醋吗?”郭大纲指着面碗,乐么滋地说。
……
一直到了下午,郭大纲还在这泡着,王甫倒是识相,一个劲儿给他端茶倒水。
可是每当郭大纲问起他们这的老板到底是谁的时候,他就闭口不答了,这一点可就更显得不对劲。
其实郭大纲也早就琢磨过来了,可着整个国都城,敢抄袭自己招牌的,也就一个人,那就是国都文艺团长,张子真。
这段时间张子真表面上没什么消息,实则背地里搞了不少大动作,从前年开始,他就跟陈洪斗一起合计着弄个小剧场,招收一些年轻学员,来跟郭大纲抗衡。
这不是,两年时间内,国都多出的这些小剧场都是出自他手,当然,这并不是坏事,他为的也是振兴传统艺术,其次才是打压郭大纲。
虽说这“恩泽社”山寨了“泽恩社”,但是郭大纲仔细思索之后,一点都不生气,因为比起张子真之前做的那些卑鄙事儿,这根本算不得什么,换句话说,这老小子也是开始学好了啊,最起码这次是明面儿上竞争,没有背地里耍阴招。
“那谁啊,小王,给我买俩鸡爪子去!”
郭大纲坐在椅子上,对着王甫吆五喝六的,王甫也是贱骨头,在自己地盘上,连口大气都不敢喘,郭大纲说什么这孙子就听什么,估计也是给张子真服务惯了,养成了这种性格。
“那什么,再要两瓶矿泉水哟!”郭大纲又喊到。
今儿他这架势嘿,活像个土财主,关键也是难得能这么理直气壮一回,可不得摆起谱来嘛,不能让这种无名小辈给看扁了!
一直到下午三点,演员们陆陆续续到场,一个个的刚进门就见郭大纲在这坐着,像个大爷似的,都不觉有点吃惊。
郭大纲则是乐么滋地和他们打招呼,表现的倒是很大方。
这就更让他们摸不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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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王甫回来了,拎着两大瓶矿泉水和一大包鸡爪子,这些东西一股脑放在郭大纲桌上,他则是很自然地靠边一站,那样儿就好像要听领导训话似的,不过他好像又反应过来了,立马转身朝后台走了。
“哼!”
郭大纲嗤笑两下,继而抓起一个鸡爪子,含在嘴里,边吮边啃,吃的津津有味,又吧嗒起嘴来啦。
“都进后台,开始排练了!”
王甫从后台探出头,冲着一众演员喊到,这群人这才全进了后台,竟然还有人一边走一边咽口水,估计是看郭大纲看馋了,这个没出息的劲儿哟!
“王哥,他怎么来啦?”
一贼头贼脑的小伙儿一进后台就凑到了王甫身边,眯缝着小眼睛问到。
“哎呀,我哪知道啊!”
王甫一抖擞手,无奈地说:“莫名其妙地他就找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把他给送走,你看这事闹得!”
“那还怎么送,他不就一个人嘛,我把他给请出去!”
小伙儿撸胳膊挽袖子,怒气冲冲就要往外走,王甫则是赶紧把他给拦住。
“你干嘛啊,没听说过!”
王甫,一瞪眼,认真地说:“按照江湖规矩,同行来听相声,都不用买门票的,你还想把他给轰出去?没这规矩啊!”
“规矩?还江湖?”
小伙儿摇摇头,咧嘴不屑道:“都TM二十一世纪了,哪还有江湖,我还就不信了,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张团长说了,咱的目的就是跟姓郭的抗衡,我还就……”
说着,他又做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王甫则是深吸一口气,直接抬起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你小子给我闭嘴!”
王甫瞪着眼睛,十分严肃地说:“你给我记住喽,无论到什么时候,也得讲规矩,也得有江湖,你还抗衡,瞅瞅你那损样儿吧!”
“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这是咱们这行所讲究的,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谁也不能坏!”
说着,他又深吸一口气,继而微微闭眼,估计是情绪激动导致有些缺氧,这年纪轻轻的,身体还不大好!
小伙不服,摸着屁股质疑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绝不是来砸场子的!”王甫又说。
就在这时候,后台门帘突然被挑开了,郭大纲乐么滋地看着大家,可后台里的演员们全都一怔。
“哈哈,辛苦,各位辛苦!”
郭大纲抱拳拱手冲大家说到,王甫赶紧带着演员们拱手还礼。
“嗯……刚才的话,我也都听到了,小王是个不错的人,希望你继续加油!”郭大纲微笑着说:“只是,这恩泽社的名字,我希望你能改一下,老蹭我,也不是事儿啊,哈哈……”
“你……”
刚才那小伙怒目圆瞪,想说些什么,可王甫赶紧往前凑了两步,把他挡在身后。
“郭班主,您能说出这话,我很是感激!”王甫微笑道。
郭大纲则是点点头,一吧嗒嘴,认真地说:“你放心,郭某今天也没有为难的意思,无非就是来看看,告诉你,小王,只要是公平竞争,不在背后耍花招,那我就欣然应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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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王甫微微一笑,用力地点点头,继而一伸手,朝着郭大纲挥了挥。
“既然郭班主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兄弟也就明白了您的意思,那就,让我们一较高下!”他坚定地说。
“好!”
郭大纲撇撇嘴,眼神中多了些许赞扬,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们,他略感欣慰,虽说这帮小子盗用了自己的名头,但是他们现在的状态不也跟自己之前一样嘛,都是在底层中挣扎,都是在孤独中坚持。
主要还是他刚才趴在后台门口听王甫说了那一番话,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有如此的胸襟,着实不易,所以他也就不想再追究什么了,更没必要去搅他们的局。
“行,好好干吧,不过,恩泽社的牌匾不要再用了,我回去会注册的!”郭大纲乐么滋又说。
“呃……好吧……”
王甫无奈地点点头,回头看看大伙儿,一个个也都垂头丧气的,却再没人敢说什么,估计是被郭大纲的气场给震慑到了,毕竟这小黑胖子往这一站就好像一枚钢钉,并不宏伟,却十分坚毅。
“行,那你记得改一下,赶紧排练吧好好演出,我就不耽误你了!”
说着,郭大纲转过身,背着手,挺直了胸脯朝门口走去。
后台一众小演员则是像叠罗汉似的聚在台门口,撩着帘,目送他的背影,一个个的对郭大纲这个人都很好奇,就是想不明白,都是说相声的,凭什么就他一个人那么火!
“行啦,都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有什么可看的!”
王甫皱眉道:“赶紧的,排练了,都是小剧场,咱怎么就非得望其项背呢!”
……
单说郭大纲,从恩泽社出来,还觉得美滋滋的,毕竟今天这事办的还算露脸,更重要的是,他把这帮人给弄懂了。
之前,经常听人说谁谁又骂自己了,又想跟自己抗衡了,但是从没人动真格的,都是在背后骂街的主儿。
今儿一见王甫,嘿,可不是嘛,他们也就是敢在背后说坏话,当着郭大纲的面儿,一个个的都特老实,甚至连口大气都不敢喘,这叫什么东西啊!
想这些之余,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增强一些版权意识,不然的话,恐怕以后这种“山寨货”会越来越多。
一边琢磨着,他就掏出电话打给了张潇涵,关于文化方面的事,张潇涵懂得特别多,能够有她陪在身边,也是郭大纲的荣幸。
张潇涵说了,怕别人糟改招牌,那就得注册名称,这样的话才能受到法律保护,才能有法可依。
而现在泽恩社的情况来看,也的确很适合注册,直接注册一个公司,把两家剧场都算进去,然后也可以按照公司模式发展下去,这样的话,不禁能避免招牌被人抄,更能让泽恩社规范地发展下去。
郭大纲足足在电话里听她讲了半个小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却还是一知半解的,不过他倒是把中心思想捋清楚了,那就是办公司,注册商标,注册名称。
可这不是小事,还得从长计议,要准备的东西还很多,最起码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筹备,而准备工作,自然是落在了张潇涵的头上,毕竟她是泽恩社学历最高的“家属”。
……
“呼……”
放下电话,郭大纲又打车准备回家,这段时间他和徐天没有小剧场的演出,首先是为了休息一下,其次嘛,也是为即将进行的全国巡演做准备,最近不演出,就是为了给观众留一些期待感,到时候让大家看个够,这也是因为靳先生的那句话,给的多了,就不值钱了。
郭大纲坐在车上,手扶着把手,眼睛望向窗外,脑子里,则是在想即将举行的各种活动,一边想还乐么滋的,似乎对未来满是憧憬。
可就在他思绪飘向远方的时候,兜里的手机铃声又把他给拉了回来。掏出来一看,是吕青打来的,哟,这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喂,青子,怎么啦?”
郭大纲按下接听键,把电话放在耳边,一边说着,还微微咧嘴笑了两下。
可电话那头传来吕青的声音,那语气可是一点都不高兴。
“您,哎呀,这……”他唉声叹气的,憋了半天,只说出了几句“话佐料”。
郭大纲一听就觉得不对劲,立马皱起眉头追问:“不是,你到底怎么了,什么事赶紧说,还是有什么为难的,快说,别让我着急!”
“嗯……”
听筒里传来吕青憋气的声音,继而他弱弱地说:“这事吧,不大不小,反正我就是觉得不合适,所以我想跟您说说……不说吧,我还不痛快!”
“那你倒是说事啊,别老扯闲白!”郭大纲不耐烦地说。
他了解吕青,虽说吕青是个慢性子,但是有事的时候也从不含糊,今儿这是怎么啦,听得出他很生气,却好像又在畏惧些什么,到底什么情况啊!
就听电话那头的吕青有一阵唉声叹气,良久才开始说话。
“哎呀,我跟您说了吧!”
吕青一吧嗒嘴,十分认真地说:“今儿我寻思出去买身衣服,到了古井商业街,然后发现那边也有家茶馆,也有相声表演!”
“哎,我还以为什么呢!”
郭大纲的眉头松开,微微笑道:“现在国都城有好多茶馆,大家公平竞争,这不很好嘛!”
“不是,您先听我说完!”
吕青吧嗒着嘴又说:“我在那茶馆里发现京子和韩天了,他们在人家那说相声,你说这事怎么办?”
“什么!”
一听这话,郭大纲的眉头再次皱起,继而伸手在大腿上狠狠拍了一下。
“行啦,我知道了,一会去茶馆找你!”他又急火火地说到,继而挂了电话,连着喘了几大口粗气。
要知道,孙京和韩天都是郭大纲的弟子,可他们竟然背着师父出去私接演出,这是相声演员的大忌。
确实,孙京已经有点名气了,但这还不是郭大纲一点点捧出来的嘛,他这么做,实在不合适,郭大纲更是觉得火冒三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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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倒是风平浪静,外界对泽恩社的评价越来越好,张子真他们也都顾着发展自己,没再打压这边。
可偏偏就在这时候,内部竟然出了事,而且犯事的人是孙京,他是郭大纲的徒弟,也是他的外甥,俩人的关系特别亲近,这多扎心啊!
而郭大纲是个特坚强的人,他从来都不怕外界的舆论和打压,那对他来说都算不了什么,可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内部出问题,最怕自己在乎的人伤害自己。
他也是很欣赏孙京的,还记得几年前,年仅十二岁的孙京就独自坐火车来到国都投奔他,虽然有点叛逆,但那也是出于他对曲艺的热爱。
直到去年他才拜在郭大纲门下,正式成为一名相声演员,可仅仅一年的光景,这小子竟然玩飘了,竟然还出去接起了私活。
坐在出租车上,郭大纲拧眉瞪眼,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手上也攥紧了拳头。
主要他跟孙京的关系不一样,他平时最宠他,而且几乎什么本事都教给他了,毫无保留。不然的话,现在他犯了错,他也不会这么怒不可遏。
“嘶……咔……”
出租车停在长天茶馆门口,郭大纲喘着大气,匆匆扔下五十块钱,继而开门下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推开大门。他昂首挺胸,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哥,你来了啊!”
此时长天茶馆里没有别人,就吕青自己,正坐在茶座上喝着茶,用手机放着小曲儿。
一见郭大纲,他立马就站了起来,因为他看得出班主来势汹汹,好在孙京不在,不然的话,这爷儿俩非得吵起来。
“孙京呢?”郭大纲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问到。
“啊?”
吕青呵呵一笑,装傻似的说:“我,我不知道啊,大概还没回来,不是,哥,您别太生气,他还是个孩子啊,你这样搞得我好像里外不是人了!”
说着,他往前抢了两步,一手扶着郭大纲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是在他胸脯上轻轻捋了几下。
可郭大纲仍旧拧眉瞪眼,大口喘着粗气,继而伸手一推瘦弱的吕青立马连着往后踉跄几步,好在后边有椅子接着,不然的话他非得狠狠摔个“屁股堆儿”。
“你别管别的,那小子在哪,赶紧的!”
郭大纲又严肃地问道,这一次孙京出去接私活,简直可以说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一丝一毫都不能容忍,不然的话,整个泽恩社会越来越没规矩!
“哥,我也刚回来!”
吕青委屈地说:“反正早上看到京子在那边呢,不是,哥,你可千万别跟他生气,不然的话……”
“不然什么?”郭大纲瞪着眼反问。
吕青一皱眉,无奈地抖擞了两下手,又说:“不然的话我心里也会不好受,哎呀,都怪我啊!”
“哼……”
郭大纲一咧嘴,冷冷笑道:“看你这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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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是你外甥,我不想看到你们一家人闹别扭!”吕青咽了下唾沫,继续为难地说到。
“我外甥?”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一眯缝眼睛,坚决地说:“别说是我外甥了,就是我二大爷也不行,反了他了!”
说着,他再次抬起手,狠狠拍在了桌子上,估计是用的力气太大,手拍疼了,他又不住地倒吸了几口凉气。
吕青见状,赶忙两步蹿到郭大纲身边,又瞅着眉头劝慰道:“不是,哥,你可千万别跟他生气,不然的话……”
可他这话刚说到一半,剧场门就再一次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孙京和韩天,这俩人乐么滋的,各自手里都拿着一大袋子零食,边走边晃,脸色绯红,看这样儿是在外边喝酒了。
郭大纲一见他俩这状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三时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紧接着,他拧眉瞪眼,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出双手,分别薅住他俩的衣领。
“你们俩,干嘛去了,还在外边喝酒了是吗?”他严肃地问。
这俩人估计是喝多了,未曾说话,都瞅着他呵呵笑,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开心,后边的吕青则是掩面叹息,他知道郭大纲的脾气,今儿这俩小子,肯定要受重罚啊!
“说话啊!”
郭大纲瞪着眼睛吼道,继而手上一用力,这二位全被他扔在了那边的桌椅上,估计他俩也没什么劲儿了,一个个都扑倒了桌椅,倒在了地上。
“我今儿出去演出了,师父,你知道吗?”
孙京醉眼朦胧,躺在地上比划着手,洋洋得意地说:“我告诉您啊,人家请我们出去演出,一个人给两千呢,一场演出就赚两千啊!”
说着,他撇起大嘴,伸出两根手指头,晃过来晃过去的。
“对!”
旁边的韩天摇头晃脑,帮着搭言道:“师父,我跟您说啊,人家一口一个孙老师,一口一个韩老师,把我们叫的美滋滋啊,我们特高兴,您的徒弟出息了啊!”
说着,这俩人手挽手站了起来,一个个眯缝着眼睛,耍起了“醉拳”。
郭大纲倒憋气看着他俩,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他深深意识到自己教学生们的东西实在太少,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应该先让他们学会沉住气啊!
他知道,外边请自己的徒弟出去演出,给了个高价,这不是因为他俩怎么样,那个主办方看重的一定是自己的名气,然后才请他俩过去,说是自己的弟子,无非是花钱买个名头。
还有就是韩天说的人家尊称他们为老师,这无非也就是客气客气啊,要知道,在外边的时候,人家捧你,那他说的话一定全是假的,万不可当真啊!
“哈哈……”
孙京突然又大笑起来,伸手指着郭大纲,一个劲儿的笑,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郭大纲则是黑着脸看向他,万没想到自己的外甥,曾经那个十分热爱曲艺的孩子,如今长大了竟然也会沉于名利之间,他这是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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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块钱啊……我在小剧场演十天才能赚这么多!”
孙京呲牙咧嘴的,继续比划着两根手指头,今儿赚了两千块钱,这小子美的都快上天了,显得没出息极了。
郭大纲在一边瞅着他,心说,要不是他喝了酒说的醉话,今儿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
“我不想在小剧场演出了,我想上大台面,大台面啊!”
一边说着,孙京竟然一下子哭了起来,还不住地用手捶地,好像个怨妇一般。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继而微微闭眼,走上前去双手扽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可孙京打了个酒嗝,竟然一下子吐了。
“呕……”
秽物顺着他的嘴巴和鼻孔一个劲往外喷,他双腿无力,全靠郭大纲拽着,而这些脏东西也是喷了郭大纲一身。
“哎呀我去……”
郭大纲无奈地喊了一声,顺手把孙京放在椅子上,继而抖擞两下自己身上,而孙京坐在椅子上,继续“高山流水”,脏东西喷了满地。
旁边的韩天撒酒疯似的,笑得跟什么似的,一边笑一边拍地,似乎是表达对孙京的看不起。
郭大纲和吕青看着这俩酒懵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唉……永远没法跟喝醉酒的人讲道理啊!
“还看什么,快收拾一下啊!”
郭大纲瞪着眼睛,转身冲着吕青吼道,吕青则是应了一声,先给他送来纸巾,继而又赶忙小跑着到了后边,拿来笤帚,拖把,开始收拾地面。
郭大纲一边擦衣服,一边看着自己的两名弟子,只觉得心中无限感慨,要知道,这俩弟子算是跟他关系比较近的了,可他们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为人特别飘,那其他人呢,肯定更好不到哪去。
这该怎么办呢……
“那什么,他们酒醒之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郭大纲皱着眉头对吕青说到。
吕青一听这话,转过身对着他凝视许久,继而认真地点点头,的确,今儿这一出已经够热闹了,要是再闹起来,的确显得不像话。
郭大纲点点头,继而深吸一口气说:“就这样吧,我先回去换衣服了!”
话音落下,他紧跟着站起身,继而抖擞两下衣服,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门口。
再看椅子上的孙京和韩天,一个个的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唯独吕青命苦,原本什么都没做,还得在这给人家打扫脏东西,这都哪跟哪啊!
……
单说郭大纲回到家,心情又郁闷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时候创业的艰辛,再看看现在的弟子们,根本没体验过那种从零开始的感觉。
要知道,他那时候演出,遇到过一次只有一个观众,还是吕青死皮赖脸拉进来的,那场演出特别尴尬,观众连个电话都不敢接,生怕打扰台上演员演出。
而现在呢,泽恩社旗下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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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他恼怒的原因,就是因为别人找孙京演出也是因为泽恩社的名号响亮,可孙京却把自己当成了角儿,越玩越飘。
坐在茶几前,喝着白开水,郭大纲只觉得思绪万千,他会选择原谅的,毕竟孩子们也不容易,可原谅之后呢?以后的路还长啊,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唉……”
他微微叹了口气,继而抬眼看了看电视机屏幕上反射出的自己,只觉得自己这些年变了不少,当初在乎的那些东西,好像现在都不怎么在意了,而当初最坚信的,也仿佛有所动摇了。
即将进行的是泽恩社全国巡演,要去到十二个省市,在三个月里演上十二场,可现在他觉得是时候该给孙京办个专场了,虽然他还很年轻,但他是个有本事的人。
而且他说了,想上大台面,那就上一个试试呗,看看把他的名字贴在外边到底能否卖票,能的话最好,不能的话,也让他羞臊一下,长点记性!
想到这,郭大纲微微一笑,心中五味杂陈,还记得早年间,徒弟一定要跟师父学够了三年零一节才算出师,才能自己走穴,而且出师后的那一年,还要为师父效力,赚的钱至少要分给师父一半。
现在可好,这个浮躁的时代啊,变化太快了,人情也越发淡泊了,没人再去讲规矩,大家在乎的,除了名利二字之外,恐怕什么都不剩了!
春冰薄,人情更薄,江湖险,人心更险。什么见面道辛苦啊,哪还有江湖啊……归根到底,江湖不过是站在顶尖位置上的人给下面人虚构出来的蓝图,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
……
“呼……咳咳……”
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下午,孙京从咳嗽中醒过来,抬起头,揉着惺忪的睡眼四下张望,只觉得有些疲乏,感觉身体被掏空。
旁边的韩天还在打着呼噜,鼻涕泡冒的老大,再看另一边,吕青凝眉瞪眼瞅着他,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似的。
“怎么啦,师叔?”孙京乐么滋地问到,语气很是油滑。
“哼!”
吕青皱着眉头一扭脸,不乐意道:“你还有脸问啊,喝的醉醺醺回来,吐了一地,全是我给你收拾的!”
“哟,是吗!”
孙京又一笑,继而拖着疲软的身体上前,抬起手在吕青胸脯上捋了几下。
“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
吕青倒吸一口冷气,万没想到这个小子警惕性这么强,竟然头一句就问这话,可他不会撒谎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嘿嘿……”
孙京又是一笑,继而咽了下唾沫,拍了拍吕青的肩膀。
“叔啊,想必,你是听到什么了啊……不要紧,以后咱一起,奶奶的,我师叔出马,怎么也得一场五千!”
说着,他伸出手,岔开五根手指,举得高高的,神情十分得意。
吕青则是暗自嘀咕,心说,奶奶的你小子啊,还学会往外边挖人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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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一会我们就回去了,您继续在这盯着吧!”
孙京微微一笑,一边说着,还从自己拎回的袋子里掏出几大包零食,扔在了桌子上。
“这就算我孝敬师叔您的,如果您听到了什么,千万别告诉我师父!”他乐么滋地说到,脸上依然洋溢着美滋滋的表情。
吕青点点头,看看桌上的零食,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虽说觉得孙京有点可恨,可转念一想,人家孩子也很不错啊,思路活,脑子快,这样就把钱赚到手了,可又一琢磨,这种行为叫吃里扒外啊,实在不应该!
“嘿嘿,下次还有这活儿我肯定叫您,好事肯定不独占,不管您去不去,我都会通知您的!”
孙京转过身又说到,继而伸手拍醒了韩天,韩天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这俩孩子啊……中午发生的那点事全然不记得了,吕青自然也没有说,还是让他们自嗨去吧!
……
国都文艺团。
“那俩孩子吧,节奏很稳,不愧是得到了姓郭那小子的真传!”
一油腻的大胖子,站在张子真办公桌对面,比划着大拇指,呲牙咧嘴地山呼海哨,他口中的两个年轻人就是孙京和韩天。
而他,就是花大价钱雇他们的那位,也是一新兴小剧场的老板,名叫王博金,据说还是相声世家,而且跟张子真交好。
“那什么,张师叔,我能坐下吗,我实在有点站不住了!”
王博金一扶着膝盖,略带不好意思地说到,张子真翻着眼皮微微点头,他才敢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不错,这出戏,又是张子真导演的,他也有段时间没兴风作浪了,也该出来鼓捣鼓捣了。
不过他今儿这一招倒是无可厚非,古往今来好多抗衡的势力,大到江湖,小到家户,只要抗衡,哪有不挖对方墙角的啊,比起他之前对郭大纲耍的那些手段,他这次可算是手下留情了。
“嗯……该给的钱啊,必须花到位,我了解过了,现在泽恩社演员收入并不高,唯独郭大纲赚钱,所以,我们只要肯出钱,没有挖不来的人,更重要的,咱有五险一金啊!”
王博金呵呵笑着,再次伸手比划,张子真看着他,就好像看猴儿似的,但是表情还得庄重一点,不能让人家看出自己的藐视。
“对……”他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地说。
王博金又一笑,再次开始长篇大论道:“嗯嗯,我跟您说啊……”
虽然他白话一大套,人家张子真只说了一个字,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因为他就想跟张子真混了,要是没有张子真的提携,他也办不起来小剧场。
可他哪知道张子真的真实用意啊,人家不过就是拿他当棋子,随便下了一手罢了,他算得了什么呢?还挺拿自己当回事,觉得自己怪不错的呢!
“所以说啊……”
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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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我该下班了,你继续努力吧!”张子真一边冷脸说着,一边缓缓站起身。
王博金也赶忙站起来,不顾膝盖的酸痛,先给他鞠躬。
“那,张老师慢点,以后我还靠您的提携,有什么好事可千万别忘了学生!”他觍着脸,说出这番没出息的话。
“嚯……”
张子真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但是笑容中略带嘲讽,因为他觉得这王博金太滑稽了,自己只不过就是帮他注册了小剧场,然后请他办了一件事而已,可他竟然一个劲跟自己攀亲,搞的好像跟自己挺熟似的,其实之前俩人一点交集都没有啊!
“张老师您慢走,慢走啊!”王博金再次谄媚道。
张子真眉头一皱,摘下衣架上的衣服,略带不快地说:“你丫先出去,我得锁门,这是我办公室!”
“噢……好,好的!”王博金伸手做了个“OK”的动作,继而倒退着走出办公室,临走还摆了个笑脸呢!
……
“唉……”
郭大纲仍旧坐在茶几前,闷闷不乐,此时窗外已经黑透了,晚风透过纱窗吹进来,带给人几分爽意,可郭大纲一点也不爽,只觉得心里憋屈啊!
这一下午,他难得自己安静了下来,思考的东西不只是孙京这点事,更多的是自己这几年的经历。静下来了嘛,就难免勾起思绪,这也是很难得的。
“唉……”
他又叹了口气,继而抖擞两下手,淡淡一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到国都,想的就是成为一个电视相声演员,不管投在谁的名下,能上上电视录节目,跑跑小晚会,就觉得美的不行。
可那时候的国都根本容不下他,也没人愿意收容他,所以他只得自己闯荡,可如今终于闯出了名头,那帮人又以他为敌,唉……仔细想想,实在可笑。
就在这时候,房门打开了,张潇涵一进来,立马就捏住了鼻子。
“哟呵,这什么味儿啊?”
她捏着鼻子往里走,皱着眉头,略带嫌弃地说到,继而伸手打开灯,就见郭大纲端坐在茶几前,皱着眉头,板着脸,身上都是呕吐物干了之后的印记,还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你出去跟人家喝酒了啊?还吐了?”她皱着眉头,略带担心地问到。
“啊?”
郭大纲这才回过神,一见是她,先是一笑,继而赶忙脱下身上的衣服,随手扔在地板上。
“不是我,是京子,他喝多了,吐了我一身!”他无奈地说到,继而轻轻叹气。
“嚯,是吗!”
张潇涵一皱眉,就觉得事情不对,继而赶紧把车钥匙放在门口的柜子上,然后径直走到他身边。
“到底什么情况,他怎么会喝酒了呢?”她又问。
“唉……说来话长啊,岂止是会喝酒,还会自己接演出了呢,外边都叫他孙老师!”
郭大纲摊开手,十分无奈地把事情经过给讲了一遍,可张潇涵听完之后不但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呵呵一笑。
“哈哈……”
她一挑眉毛,比划着手,略带得意道:“这也正常,别慌啊,我有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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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郭大纲微微侧头,有些难以置信地问:“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我还能把他捆起来不成?”
“你傻啊!”
张潇涵一吧嗒嘴,偏腿坐在郭大纲旁边,未曾说话,先随手扽起沙发罩给他盖在身上,然后又瞅着他微微一笑。
“我都想好了,咱们的新模式就是发展传媒公司,然后,最重要的就是跟他们签合同,合同由我来定,你就说出各种条件不就行啦!”
“嗯?”
郭大纲紧裹着沙发罩,皱眉质疑道:“关键是,人家吃这一套吗?”
“爱吃不吃,不吃就退出!”
张潇涵瞪着眼睛,得意地笑,继而挥挥手,说这话的时候满不在乎。在公司里,她就一直是这种状态,一副“气死京巴不让吉娃娃”的气势!
“嘿,这不是你们公司!”
郭大纲一撇嘴,无奈地说:“别的公司里,可以讲规矩,讲纪律,可咱这讲来讲去都是人情,怎么能说让人家退出就退出呢!”
“唉……”
张潇涵微微叹气,轻轻点头说:“对啊……那就慢慢来呗,想发展,就必须立规矩,不然天天嘻嘻哈哈的,不会长久,知道吗?”
“嗯……”
郭大纲咬着牙点点头,他的眼神是凝固的,似乎陷入了沉沉的思索之中。
“喂!”
张潇涵又一笑,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呵呵笑着说:“行啦,这都是下阶段的事,现在先别琢磨,走,我带你去郊县吃炸酱面!”
说着,她故作调皮地挑了两下眉毛,还挥动了两下手中的车钥匙。
郭大纲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炸酱面,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慰籍,尤其是郊县那家小馆子,那里的面,于他来说,是有灵魂的!
“嘿嘿……走!”
郭大纲站起身,一比划手,乐么滋地说:“炸酱面走起,奶奶的,我要吃他个两大碗!”
话音落下,他雄赳赳,气昂昂,朝着门口迈开大步。
张潇涵一捂脸,无奈地对他喊道:“你丫等会儿,先穿上衣服啊!”
……
三天之后,落春茶园。
“对,装车,轻着点啊,这可值老钱了!”
郭大纲站在门口,叼着不冒烟的烟斗,指挥着工人们搬设备。
打今儿起,他的大型相声巡演就算是开始了,今儿下午第一站,在国都工人体育馆,是高风的相声专场。
为了这次巡演,郭大纲直接雇了个车队,拉着剧场里的各种设备,大家一起从国都出发,一路南下,到了南都再绕回来,最后一站的演出就定在了云城,正是曲艺之乡,也是他的故乡。
南都电视台专门派出一个摄制组跟踪拍摄,打算做成一个纪录片,毕竟相声诞生的一百多年中,还从没有任何一个民间团体搞过全国巡演,这可是破天荒的一回,是很有价值的!
郭大纲的情绪也在这几天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许多,孙京的事他也没过问,估计那小子心里也有数,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老少爷们儿全在剧场门口排好,徐天站在队首,肩膀上扛着大旗,风一吹,金黄色的旗子在空中肆意摆动,上边三个大字十分显眼——“泽恩社”。
“哈哈!”
郭大纲瞅着大家,不禁笑出了声音,可是嘴一松,叼着的烟斗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大家都不禁被他给逗笑了,他也是的,本身不会抽烟,还非得叼个烟斗摆派头,嘿!
“咳咳……”
郭大纲咳嗽了两声,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腰捡起烟斗,攥在手里,继而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徐天身边,一转身,正对着大家。
“老少爷们儿~走着~”
他目光坚定,大声喊到,后俩字拉长音的时候还变了个调儿,嗓门是真赫亮!
此情此景,就好像电视剧《乔家大院》里,乔致庸在每次出发之前都会用家乡话出那句“走嘞”,小黑胖子站在金色大旗下,显得是那么有气势!
“走着!”
大家异口同声地喊到,继而在徐天的带领下一一走上了那边的大客车,大家都上去之后徐天才上车,倒不是因为他谦让,而是举着的旗杆太长了,比划了老半天才好不容易进去。
上车后,徐天坐在最前排,而且把车窗拉开了,旗子刚好斜愣着耷拉出去,车子启动,大旗再次随风飘扬,大家昂首挺胸,不知为何,面对着泽恩社的大旗,一个个的心中都有些自豪感,就好像,有了一种信仰。
约莫一个小时的车程,客车缓缓停在工体门口,后边的箱式货车也停下了,里边全是音响设备,但今天用不上,其实走到哪都用不上,人家场地里什么都有,可郭大纲非要带上自己的设备,其实就是为了形式感,为了心里有根。
……
演员们在后台排练,最紧张的,就要说是高风了,因为今儿是他的专场,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开自己的专场。
他今年才二十二岁,真的很年轻,能在这个年纪开专场的相声演员,他算是头一个。
当然,这主要还是得益于郭大纲,要是没有人家捧着,高风现在恐怕只能把说相声当成业余爱好。
而郭大纲是愿意捧他的,因为他有真本事,并且师从名家,还算是郭大纲的叔伯师弟呢,最重要的,是当初在云城,他的搭档甄帅的那番话。
当时郭大纲想把他们一双搭子都给叫过来,可甄帅没来,因为云城说相声的放话了,说是在外边混不好,回来也没他们的饭。
甄帅选择了安逸,选择了去电台做相声节目的主持人,高风则是毅然决然地来到泽恩社,奋斗在了水深火热的国都。
其实,他们两个人都很热爱相声,甄帅的表现也是无可厚非,可郭大纲就是想让他看看,也让那些云城同行看看,在泽恩社,绝对不会饿死的!
大家一直从上午排练到下午六点,虽说是高风专场,但郭大纲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上场的机会,到结尾,大家还要合唱一个小曲儿。
六点半,观众入场,三千人的体育馆里席满座满,热闹非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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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嗒呱……”
“高高山上~有一位老僧~身穿着纳头几千层~”
观众们来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到了,在清脆的快板声中,吕青首先一边唱着,一边从上场门缓缓走出。
“你要问那老僧年纪有多么大~曾记得黄河九澄清~”
紧接着出来的是唐恩山先生,他打着快板,唱着词儿走上来,和吕青并排着站在了舞台中间看,这二人中间还留了些位置,就是留给高风的。
突然,他俩不唱了,手里打起了花板儿,七块板儿再二人手中上下翻飞,发出的声音清澈嘹亮,二人的动作还挺统一,手上是一样的动作,使的也是一样的身段,就好像在做广播体操似的。
“好!好!”
观众们一个劲儿地鼓掌叫好,这么精彩的演出,恐怕只有在泽恩社的商演之中才能看到,这帮民间艺人每次演出都会拿出真本事,跟那些电视上的不一样。
突然,场子里的快板声戛然而止,吕青和唐先生把竹板儿攥在掌心,纷纷背过手,继而朝着后边微微转身,就好像在期盼什么东西似的。
观众们也都翘首以朌,思绪就好像一直跟着二位走似的,由此可见,二位很有观众缘儿,简单打两下板儿,就能把观众给勾住。
“呱嗒呱……”
终于,后台响起快板的声音,紧接着上场门帘被挑开,高风双手执着一副快板儿,迈着大步往前走,他面带微笑,还算是比较自信,一边走着,终于开腔唱了起来。
“高高山上,一位老僧~身穿纳头几千层~你问那老僧年纪多么大~曾记得黄河九澄清~”
他唱出的语速比那二位快了不少,而且一字一句都很清楚,铿锵有力。
这对于他这种年纪的演员来说,着实不易,这就叫少年老成,年纪轻轻,功底可很深厚。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唐先生和吕青唱的不行,今儿是高风的专场,专门为了捧他,所以前边的只能是铺垫,他才是正题。
快板儿开场呢,是泽恩社的习惯,但是今儿仨人聚在一起唱,还真是头一回,最幸福的就应该是观众们了,三副快板齐刷刷打响,那阵仗,堪比一个摇滚乐队。
“说大风,好大的风,十个人见了九个人惊。刮散了,满天星。刮平了,地上坑。”
到后边,三个人一齐开腔,十分整齐,嘴皮子这个利索劲儿哟,那可就甭提了,如此好的现场表演,恐怕只有泽恩社一家能做到。
再看台下,三千多名观众,一个个眯缝着眼睛笑呵呵,似乎是十分享受,还有的跟着快板儿节奏摇头晃脑,仿佛在细细咂么滋味儿。
一曲《玲珑塔》终了,三人肩并肩鞠躬下台,紧接着,白玉薇上台报幕。
之前徐天说要养她,于是干脆把她安排到了泽恩社里做报幕员,赚的钱虽然不算多,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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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她穿了一身大红色的旗袍,在紧致的包裹下,身材更显得凹凸有致。
她的脸庞还是那么清秀,淡妆之下,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用现在流行的话说,这位大美女,实在是养眼!
下面坐着的观众们一个个的立马都挺直了腰板儿,尤其是那些男同志,眼睛都恨不得直了,盯着白玉薇,有的还一个劲儿往下咽口水,也不知是看馋了还是怎么的。
当然了,这也并不是因为他们爱看美女,而是因为泽恩社一直都是个“和尚社团”,都是大老爷们儿,可今天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位美女,谁能不多看两眼呢……当然了,还是希望那些男同志注意一下,用句《小兵张嘎》里边的话说:“看进眼里了,就拔不出来了!”
白玉薇面带微笑在舞台中间端正站好,继而轻启朱唇,生疏地挑着高音说:“下面请大家欣赏相声,表演者,孙龙京,韩龙天!”
“好!”
“呱呱……”
观众一听是这二位,纷纷鼓掌叫好,按照郭大纲的谱子,泽恩社有个科序表,是刘先生给的八个字:龙腾启岁,凤纪书元。
现在的这些徒弟们都排在龙字科,按照郭大纲的建议,他们都把名字中间的字改成了龙,显得很统一。
所以说,报幕的时候都报他们的艺名,观众们也都知道是谁,而且孙京和韩天这对搭档的表演也是深入人心,所以,上人见喜,一听到他们的名字大家就都鼓掌叫好。
观众们很高兴,后台其他演员也很高兴,唯独孙京不高兴,为什么呢,就因为他今儿第一个演出,关键今儿还是高风的专场,他觉得自己就是一给人家暖场子的。
所以他心里愤愤不平,就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出去走穴的本事,现在却要给人家暖场子,实在丢份儿啊,要知道,这段时间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次私自出去演出,人家一直叫他为“孙老师”,那时候,就觉得脸上有光啊!
其实呢,他给高风暖场子,一点都不冤,因为高风跟郭大纲同辈,算起来还是孙京的师叔呢,而且他师父是云城相声名家范志毅先生,一位在八十年代就很有名气的老演员了,就连赵文见了他,都得喊一声师兄呢!
可孙京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因为他人为自己现在的状态,勉强都能算作“艺术家”了啊,干嘛还在这吊着啊!
而且他觉得自己只比高风小三岁,所以根本没拿高风当回事,更别提拿他当叔了,都不正眼瞧他。
所以,这次虽然是在观众热烈的掌声中走出后台,但孙京全程都耷拉着脸,好像个债主子似的,不像是为观众服务的,倒像来给大家挑毛病的。
一段“半死不活”的相声说完,观众们还是被逗笑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孙京,是郭大纲的弟子,可孙京本人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大家冲着自己,就好像自己生下来就有这么大的本事似的。
外行人看不出毛病,内行人可是能品味出瑕疵,郭大纲在后台看着,就知道孙京状态不好,继而,也就能推测出他在想些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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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京和韩天站在台上,蔫蔫巴巴地说完一段原本应该火爆的相声。
该抖响的包袱都没响,不过观众们还算给面子,觉得他们可能今天不舒服,所以没拿出最好的状态,所以大家都没停止掌声鼓励。
孙京自然还是觉得自己怪不错的,还挺美呢,可韩天看出了毛病,虽说相声讲究三分逗,七分捧,但是韩天一个捧哏的无论怎么表现,都无法挽回大局,这段相声,可以算是很垮。
郭大纲站在上场门的位置,轻挑着门帘,把他们看的很清楚,作为师父看到自己的弟子在舞台上这么松散,他只觉得痛心疾首,脸上则是露出不自然而又无奈地微笑。
他万没想到,当初那个热爱曲艺的少年在出了点小名之后,竟然也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对舞台和观众的热爱,取而代之的,是因为骄傲自满而应付差事。
但他只能笑笑,因为他不知如何去责备,因为在他心里,孙京是跟自己亲近的人,他只想对外甥好一点,其余的是是非非,这些那些,都让他自己去体会吧!
第二段节目就该高风上场了,郭大纲亲自给他捧哏,这也是因为捧他啊,高风很稳,而郭大纲的风格则是火爆,这样的捧逗结合起来,看似本末倒置,实则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二人一上场,观众的掌声仿若排山倒海一般,声浪一阵接着一阵,好在体育场没有房顶,不然的话,非得被震碎不可!
“郭大纲我爱你!”
“高风我爱你!”
台下一帮女观众又开始喊话,郭大纲则是呵呵一笑,心说,高风人高马大长得帅,爱他还像回事,我有什么可爱的啊!
二人走到桌边,依次站好,郭大纲站在桌子里,高风站下桌子外,鞠躬之后未曾说话,先各自调整话筒。
高风是把话筒往下按,郭大纲是往上拉,毕竟俩人个头差着行市呢。
“哈哈……”
单单这一个动作,台下观众就纷纷捧腹大笑,这是真爱啊,不然的话,不会观察的这么入微,更不会觉得他一举一动都十分搞笑。
……
相声一段接着一段,郭大纲给高风捧了,徐天给高风捧了,就连不怎么说相声的唐先生都给高风捧了一段。
剩下的就是其他演员的节目,穿插着来,一晚上总共六段相声,足足说了三个多小时。
可观众们还觉得不过瘾,到最后郭大纲和徐天又来了个翻唱,讲了好多个小段子,足足又说了半个小时,可观众们仍旧意犹未尽。
观众们兴致勃勃,郭大纲也不想走,还是那句话,没别的本事,就是给的多。
虽然靳先生有话,说是给的多了就不值钱了,但是,这也得分场合,像今天这个样子,已经接近午夜,可观众们依然坐的直挺挺,精神头十足,别说给的多了,就算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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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郭大纲把高风也给叫出来了,三个人一同站在台上,互相调侃,说的段子呢,并不怎么样,可观众就是喜欢,就是喜欢看他们在台上和和气气逗闷子的样儿!
郭大纲真捧高风,一切都可着他说,高风也是真识捧,说的也不错,而且为人没架子,就觉得今儿很值,能够凭自己一己之力让三千多人发笑,不管是什么笑,今儿都值了,今儿就今儿了!
说着说着,郭大纲转身就进了后台,首先是他有点累了,想喝口水,其次呢,他也想让孙京和韩天上去再翻一段,估计这个点儿再演出,肯定能让观众印象深刻,而且,说相声有个规矩,翻场是要加彩钱的,他想的可真是为了孙京好。
到了后台,依稀能听到前边掌声一浪接着一浪,看来高风和徐天说的还不错呢。
吕青一见他进来,立马就递上了水杯,郭大纲只要出来,从不喝别人的水,即便是喝瓶装矿泉水,也是开瓶之后就在手里拿着,绝对不放在别处。
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喝自己带的水,水杯呢,就由吕青保管,因为他信得过他,知道这人老实本分,而且是跟自己一起从苦日子过来的,绝对不会害自己。
还记得前些年,某著名歌星就是因为随便喝水而被人毒哑了嗓子,郭大纲可不想成为第二个他。
所以,喝水这方面他一向是小心谨慎的,水杯只交给最信得过,还得老实可靠的人,吕青就是无二的人选。
郭大纲揭开水杯,轻轻吮了一口,然后慢慢咽下,让温水在嗓子的部位微微停留一下,这样对嗓子是最好的,很润。
“啧……啊……”
喝下水,郭大纲呼了口气,松了松嗓子继而微微一笑。
“那个……”
他想叫孙京,可是回头一看,好嘛!
孙京竟然睡着了,还是躺着睡的,四张椅子拼在一起,靠在墙边,他四仰八叉地躺在上边,念起了“哈喇文”。
再看看旁边,韩天,方越多,以及其他学员,甚至老先生们,还都端正地坐着呢,就他特殊,年纪轻轻的,竟然还睡起来了,嘿,这是成心啊!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放下水杯,迈着大步紧走上前,抬起巴掌,一下子就拍在了他的胳膊上。
“喂,醒醒!”
他沉着脸,略带不悦道:“赶紧的,你跟天儿上场再翻一段!”
孙京这才从睡梦中微微睁开双眼,继而伸了个懒腰,又懒散地打哈欠。
“干嘛啊,我这刚睡着,都几点了,不让人休息啊!”
说着,他伸出手,露出浪琴的手表,这手表可不便宜哟,郭大纲一看,直倒憋气,万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这么物质。
“不是,你再上去说一段,然后一会该大合唱了!”郭大纲压着怒火,再次苦口婆心地劝道。
可孙京仍旧不以为然,像条鱼似的,在椅子上扑腾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翻身坐了起来,侧头听着前台的掌声,他不屑地撇起大嘴。
“得了吧,今儿又不是我的专场,您老抻练我干嘛啊!”他略带不屑地说到,言语之间,倒是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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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叫什么话!”
郭大纲紧皱眉头,一拍桌子,严肃地说:“什么叫不是你的专场,不管谁的专场,都属于咱们泽恩社,你赶紧起来,演一段!”
“哎呀,不去,不去,困死了!”
孙京皱着眉头,跟他耍起了小孩儿脾气,一边摇头晃脑一边蹬腿儿,就差在地上撒泼打滚儿。
“你!”
郭大纲瞪起眼睛,恨不得给他个大嘴巴子,但是迟迟不舍举起手,毕竟这孩子也是从小就跟着他,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怎么能下得去手啊,但他此时的表现,实在太可气了!
后台一众老少的目光都齐刷刷注视过来,孙京却还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郭大纲站在他身边,只觉得有一股寒意,这孩子这么下去,绝对不行啊!
可是当着大家的面儿,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更何况今儿是重要的日子,全国巡演今儿是第一站,要是闹了什么不愉快,肯定会影响大家的情绪啊!
而且后边也有孙京的演出安排,要是真闹了不愉快,确实不好说。
所以郭大纲只得忍了,第一是顾及孙京的面子,第二是怕影响大家情绪,伤了和气。
“行吧,你赶紧醒醒盹儿,一会就大合唱了,你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听到没?”郭大纲皱着眉头,极不情愿地说出这番话。
再看孙京,仍然是爱搭不理的样子,拉着长音,拖沓地说:“知~道~啦~”
其余的学员们都有些不平,毕竟大家都是郭大纲的弟子,对他都很是尊敬,可孙京这揍性,哪像个徒弟啊,倒像个祖宗,奶奶的!
“行!”
郭大纲咬着牙说到,继而微微闭眼,紧接着转过身,走到门口又喝了一口水,走到台前去了。
后台里,一众演员看孙京的眼神都变了,都带着嘲讽,或是轻蔑,就连他的搭档韩天都有些生气。
可孙京依旧不以为然,眯缝着眼睛,咧着嘴环视四周,脸上的表情还挺恨,似乎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架势,觉得自己凌驾于大家之上,很了不起似的。
再说郭大纲,上台之后,已然过了午夜十二点,到了新的一天,可观众们一见他来,仍旧热烈鼓掌,还有几位嗓子都喊哑了,却仍旧送给他激动的呐喊。
郭大纲微微一笑,只觉得自己才疏学浅,面对着观众的恩宠,实在受之有愧,他突然想起了相声界的排辈那八个字——“承蒙恩泽,感佩于心”。
他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大褂,捋着衣襟,仔细地掖进大襟里,然后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边作揖,脚下迈着四方步往前走,脸上的表情则是特别凝重,都快流下感动的泪水了。
“呱呱……”
观众们的掌声越发激烈,高风和徐天站在桌边,也是十分欣慰,连连作揖。
郭大纲迈着四方步走到桌前,继而跟他俩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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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无以为报啊!”
站直了身体,郭大纲微笑着,说出对观众们的感激:“谢谢大家伙儿这么捧我们,一群说相声的,何德何能啊,真的是无以为报!”
说着,他眼眶里早已打转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继而他伸手捂脸,高风一见他哭了,顿时也觉得很感动,然后也伸手捂住脸,哭成了泪人。
唯独徐天,依然是乐么滋的,看着他俩哭,他老人家站在边上合呵呵乐,还抄起桌上的两张手绢递给这二位。
“呱呱……”
观众的掌声再一次热烈起来,因为大家知道,台上这三位演员全是真性情啊,他们的各种性格,各种姿态,各种真的假的,这些那些,全都展现在了舞台上,全都呈现给了观众们。
这样的好相声演员,全华国都为数不多了啊,他们值得席满座满,只得掌声雷动,值得大家花钱来捧场,这就是泽恩社!
……
三个人又说了半个多小时,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也该结束了,毕竟后台还有老先生呢,人家得休息啊,跟年轻人不一样。
郭大纲跟观众们客套了几句,然后到后台把大家都给叫了出来,还不错,无论是学员还是老先生,都没有太疲乏,一个个的都还挺有精神头儿,唯独孙京,斜腰拉胯的,好像被人给剜了肾,精神头儿还不如人家上岁数的呢!
“来啊,都站好喽,打起精神来!”
郭大纲面带微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到,其实这话就是说给孙京听的。
可他这话一出,大家赶忙站好,就连三个老头儿都挺了挺胸,拿出了十足的精神头儿,唯独孙京,活像个半死不拉活的丧尸,耷拉着脑袋,塌着肩膀。
郭大纲气坏了,心说这孩子是要跟自己对着干还是怎么样啊,干嘛这么不服管教啊!
可是在台上当着三千多观众的面儿,自己更不能说什么了,想要调侃两句吧,却也没词,因为他真拿孙京当亲的己的呀!
“来啊,咱照花台,然后清水河,再然后我唱个叫小番结尾,好不好?”
郭大纲乐么滋地问到,演员和观众们则是纷纷点头,观众席再次翻腾起热烈的掌声。
“好,开始!”
郭大纲微微一笑,继而抄起桌上的折扇,摆开架势,放嗓开唱。
“一呀么更儿里啊~月影儿照花台~”他一边比划着扇子,清澈嘹亮的声音就在体育场中发散开来。
“秋香姐~定下了计,说他晚吧晌来~”
后边,大家一齐合唱,郭大纲微微侧头偷眼观瞧,嘿,就见孙京这小子低着头,连嘴都不张开,奶奶的,反了他了!
……
今天的演出总算是结束了,时间也到了凌晨两点多,真的是,可着全华国,可着相声这一百多年的历史,还真没有哪个团体,哪个人,一场演出就演这么长时间的。
最后,白玉薇揉着惺忪睡眼上了台,宣告演出结束,观众们恋恋不舍地散场,演员们则是纷纷被安排在了就近的酒店。
今儿是第一站,明儿还要赶路,路还很长,路……还很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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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高风和郭大纲并肩走在护城河边,吹着清冷的夜风儿,慢悠悠踱步。
郭大纲还算是乐么滋的,因为高风的专场进行的很顺利,他替他高兴,因为这就说明高风现在能自己端饭碗了,能在国都立足,收到观众们的爱戴了。
可高风皱着眉头,满面愁容,因为他也察觉到刚才演出的时候,孙京那副不服不忿的样子了,觉得这小子肯定是心中有怨气,所以他有点害怕,当然了,并不是怕孙京,而是怕影响整个团队。
“怎么的?”
郭大纲微微一笑,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问:“今儿专场进行的这么成功,你小子都能自己端饭碗了,还这么惆怅干嘛?”
“啊?”
高风微微摇头,侧过头看着他,一挑眉毛,说:“没有惆怅,就是……您看京子那个样儿,我,我有点接受不了,因为……”
他话还没说完,郭大纲就立马微笑着挥手制止,继而吧嗒嘴道:“啧……他不是冲你,这你放心!”
“那他冲谁啊?”高风皱眉又问。
“还能有谁?”郭大纲一撇嘴,略带气愤地说:“我呗!”
说着,他在自己胸脯上拍了一下,继而做出个奇怪的表情,脚下则是紧走两步,到了栏杆处,扒着栏杆,看河里的反着光的水。
“哎呀,哥!”
高风也跟过来,站在他身边,轻轻叹气。
“你说,他之前也不这样,怎么才在这呆了不到两年,他就变了这么多啊,我就在想,是不是……”他皱着眉头说到,但是到后边,言语突然戛然而止。
“是不是什么?”
郭大纲扭过头,眯缝着眼睛问到,表情十分认真,似乎已经猜透了高风的下半句。
“是不是……”高风把心一横,毅然决然地说:“是不是咱们的教育方式出了什么问题啊,要知道,过去不管是哪行学艺,都得先从吃苦开始,可咱这呢,来了之后你就捧,一个个的现在都有点小名气了,哪还管的住啊!”
“对,这也是个事儿!”
郭大纲伸了个懒腰,含糊不清地说:“下次再收徒弟,招学员,绝对不这样了,我就先让他们干活,好好磨性子,然后再学本事,他奶奶的!”
“嗯……”
高风点点头,继而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他知道,孙京是郭大纲最亲近的人之一,如今变成这样,郭大纲肯定比谁都难过,所以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行啦,天怪冷的,咱回去吧!”
他伸手在郭大纲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继而微笑着说到。
“嗯……”
郭大纲点点头,又摇摇头,垂手摸了摸肚子。
“我呀,有点饿了,走吧,带你去吃个宵夜!”
……
转天早上八点,大家统一上车,继续赶路。
这个时间对相声演员来说,跟晚上无异,因为大家天天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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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高风陪着郭大纲吃了顿宵夜,两个人也谈了很多,郭大纲说了,以后泽恩社再招学员,就让高风天天给他们上课,毕竟他是个有文化的高材生,而且为人踏实。
高风也答应了,他相信自己能做好这件事,也相信,带着质朴的情感去做一件事,肯定能在最后收到好的结果。
徐天昨晚上一洗没睡,倒不是因为惆怅,而是因为他太爱玩儿了,演出三场之后,他就在附近大排档找了个烧烤摊儿,烤上一把串儿,点上一件啤酒,坐在那一下就喝了一宿。
直到天光大亮,扫大街的阿姨把他给轰了回来,他这才迷迷瞪瞪地回到酒店,在白玉薇的搀扶之下才上了车,但是,他仍旧没忘自己的任务,泽恩社的大旗依然紧紧攥在手中,还跟昨天一样,顺着车窗耷拉出去,随风摆荡。
郭大纲站在车门处,紧紧抓着门把手,顺着打开的车门探出去半个身子,看着后边的箱式货车。
此时他这架势,不禁让人联想起《铁道游击队》,这样儿跟扒火车似的。
“走着!”
他大喊一声,紧接着把身子缩回去,司机一下子关上车门,然后发动车,一点点向前驶去,后边的箱式货车则是紧紧跟着,下一站,新石市。
……
新石位于北田省南部,是省会城市,四面环山。虽说看似有些不怎么样,但是这里的人民生活水平都快赶上国都了,据说还是幸福感最高的城市。
在这里呢,并没有特定的文化,因为这座城市历史不太长,也就百十年历史,但也是因为这样,各种文化能够在此交融。
不过,这里好长时间没有过相声演出了,倒是有不少歌星过来开演唱会,大型的相声演出嘛,郭大纲他们还是头一份儿。
通告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发出去了,一听郭大纲要来,全城都引起了轰动,甚至还要不少粉丝都到机场接机,后来知道他们开车过来,更是有好多粉丝直接堵了高速路口,就为看郭大纲一眼。
当地政府很是无奈,只得派出警察在高速路口维持秩序,不得不说,郭大纲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光在高速路口堵着的,就有上千辆车,四五千位粉丝。
这一行为已经影响到了交通秩序,奈何人数太多,管也管不过来,无奈之下,警察们只得做下妥协的规定,那就是让大家夹道站在距离高速路口五百米以外的地方,这样即能欢迎郭大纲,又不会太影响交通。
眼瞅着车头贴着“泽恩社”招牌的客车缓缓开过来,粉丝们的热情一下子高涨起来,一个个翘着脚,挥着手,还有的打起大横幅。
郭大纲坐在车上,离老远就看到了大家,他赶忙站起身,走到车窗边,拉开玻璃,探出半个身子跟大家挥手。
“郭大纲我爱你!”粉丝们热情地喊到,声浪一阵接着一阵。
不知为何,郭大纲有些冒汗了,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这片都是人,温度比刚才好像上升了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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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跟大家打打招呼!”
郭大纲扭过头,乐么滋地对大家说到。
一众演员全都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一个个窗口,拉开玻璃窗,探出身子朝大家挥手。
到路两旁可都是交警啊,要是一般情况下,不管是谁在车里往外探身,都得被罚款,可今天例外,毕竟高速口堵着的几千人都是为了看他们一眼。
所以,在这边执勤的交警们不但没有生气,反倒觉得这小黑胖子很了不起,一个民间艺术团体,竟然能受到老百姓的如此爱戴,这得是多大的造化啊!
还有不少交警都是郭大纲的粉丝,一边在这站着,也像其他人那样冲着他们挥手。
前方道路已经都被粉丝堵严实了,无奈之下,几个交警只得发动了警车,拉开警笛在前边开路,这么大的阵仗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都是因为郭大纲人气太高,交警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呜……”
警车在前边开道,郭大纲他们的车在后边跟着,再往后就是一众粉丝们的车,还有的热情粉丝直接腿儿着,小跑儿在后边追。
终于到了事先订好的酒店,离老远就见酒店门口黑压压一片,真可谓是人山人海,大横幅举得老高,全是什么欢迎郭大纲啊,欢迎泽恩社之类的话。
郭大纲和一众演员都保持着在窗口探出半个身子的姿势,大家的腰都有点酸,但是面对着热情的观众们,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要说最有感触的,还是孙京,本来他昨天的时候十分消极,整个人都是懈怠的,可今儿到了个陌生的城市,听到那些从没见过的人能喊出自己的名字,他心中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受。
所以他今天也特别热情,似乎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力量,也想起了郭大纲之前说的那些话。
正所谓,哪有君子不养艺人。
……
“嘀嘀……”
客车响了两下喇叭,警车则是赶紧往两边散开,车上的警察们赶紧下车,拉上警戒线,维持秩序。
“唰……”
车门一下子被拉开,郭大纲吸了口气,继而缓缓迈步,扶着把手往下走,人群中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郭大纲来啦!”
“郭大纲我爱你……”
热情粉丝激烈地喊到,人们一边喊还一边鼓掌,那掌声哟,简直是震耳欲聋。
跟着郭大纲下来的就是徐天,这二位下车之后,立正站好,未曾说话,先深鞠一躬。
一位位演员陆续从车子上下来,都是这样朝着大家鞠躬,大家的掌声也越来越热烈,仿佛拼了命,今儿就是今儿一般。
一众演员下车之后一字排开,纷纷抱拳拱手,答谢粉丝们的热情,他们已经激动到说不出话了,观众们却一个劲鼓掌。
此情此景,就好像电影《霸王别姬》之中,观众们追捧大角儿一般,而且今儿来的人远超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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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心中甚是欣慰,一想到自己能被江山父老所容,他心中就十分感慨。
照实说,他现在的人气,还真不亚于过去的大角儿,当然了,他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敢说高台教化,只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能给大家带去欢乐,顺便能换口饭吃,这就够了!
“谢谢,谢谢大家!”
郭大纲迈着四方步上前,双手再次合十,放在胸前作揖,这是他的代表动作,就好像道恩强森在激动的时候会朝着观众席招手,贝克汉姆进球之后会双手举高单膝跪地一样。
“好,好!”
观众们再次呐喊,演员们则都瞅着郭大纲呵呵笑,当然啦,郭大纲这是习惯动作,是不由自主做出来的,反正他自己觉得还是很有范儿的。
……
“今儿你看到了,咱这还是挺有排场的!”
郭大纲和孙京对坐在酒店地下室的咖啡屋,一边说话,他呵呵笑了两声。
孙京微微点头,端起咖啡杯轻轻吮了一口,他是聪明人,知道听人说话的时候,要听没说什么。
刚才郭大纲说“咱这有排场”,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意思还不就是外边的小剧场比不了泽恩社嘛。
孙京想到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想,难道自己出去演出的事让师父知道了,不然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说啊!
“嘿嘿,所以说啊,你就好好干,咱会有出头之日的!”郭大纲乐么滋地又说。
“好!”
孙京微微一笑,继而认真地点点头,万没想到师父竟然会如此宽容,知道自己在外边接私活了,竟然都没有怪罪。
“所以嘛,你得相信自己的力量,即便那是很渺小的,你也得相信自己,然后一点点去努力,去相信未来!”郭大纲认真地又说,继而摆摆手,呵呵一笑。
“好!”
孙京再次点头,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那是愧疚夹杂着感激,看着面带微笑的郭大纲,他只觉得自己有点无所适从。
而郭大纲呢,也觉得这孩子挺不容易,所以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责备的话,只希望对他好点,让他心里有点数儿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咕嘟……咕嘟……”
郭大纲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继而放下杯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儿。
“哎呀,这破玩意有什么好喝的啊,他奶奶的,这东西跟卤煮怎么比!”说着,他站起身,打了个哈欠,继而扭身朝门口走去了。
孙京望着师父的背影,微微迷上眼睛,认识郭大纲这么长时间,他在今天才觉得这个人城府颇深,但是呢,还是心太软。
“咕嘟……咕嘟……”
他也大口喝下咖啡,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压在杯子下,继而站起身咂咂嘴,回味良久。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进行休息调整,然后在新石市游玩,三天之后的晚上,即将进行的就是孙京的相声专场。
在泽恩社的招牌之下,这一次的票也一早都订了出去,接下来,就要看孙京如何表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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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这挺好的,没事,甭担心!”
郭大纲一边走一边给张潇涵打电话,说的都是些宽慰的话,张潇涵呢,则是一个劲儿表示自己的担心。
毕竟郭大纲这次要跨好几个省市,一路上,很可能存在着未知的危险。
之前,一直有张潇涵跟着,这次让他自己带队出行,张潇涵怎么能放心,所以隔几个小时就打个电话,都快把郭大纲当成初入幼儿园的小朋友了。
“行,我算算过几天我们到哪,然后你就过来呗,没问题!”
郭大纲乐么滋地对着电话说到,恍惚之间,就听那边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情绪还想还很激动,他一转身,嘿,就是酒店前台。
“凭什么不让我找郭大纲,我差啥啊?”
一中年男子操着大碴子口音,急火火地冲着前台接待吼到。他上身穿着皮夹克,下身是浅蓝色牛仔裤,腰间系着皮带,裤抿上还挂着个奔驰钥匙。
呵……往上看,他这发型也是够瞧的,大光头锃光瓦亮,估计临出来抹了不少的油儿,看这样儿就像个暴发户,怪不得在这说话这么硬气呢!
他还领着个小孩,看那样也就七八岁,这孩子也就一米五左右,小圆脸,满脸的雀斑,鼻子还不怎么利索,一个劲往外流鼻涕,流出来他就吸进去,一直“吸溜,吸溜”的。
“这二位谁啊?”
看着他们的侧脸,郭大纲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不过听他们这口气,好像跟自己很熟似的,哪跟哪的事儿啊?
“那什么,我先挂了啊!”
郭大纲微笑着挂了电话,挂电话之前还跟张潇涵一起来了个肉麻的声音,继而他把手机装进兜里,顺便掏出口罩戴上,然后往前抢了两步。
此时前台那边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嘿,结果这男子还真挺混不吝,越是人多,吵吵的声音越大,一副满不在乎,“爱谁谁”的架势。
“我不管,我就是要见郭大纲!”他咧着大嘴,十分不客气地说到,继而双手环抱在胸前,一个劲抖擞肩膀,好像个撒泼的小孩。
但是他旁边这小孩却表现的很成熟,就那么稳稳当当地站着,脸上的表情略带尴尬,却也没说什么,估计是年龄小不懂事吧。
“先生,郭大纲的确住在我们酒店,想找他的人多了,倘若来一个我们就告诉他联系方式,来一个就告诉联系方式,那他还不得烦死,我们酒还怎么做生意啊?”服务员耐心地给他解释道。
说起来啊,人家服务员素质还是挺高的,这男的都快在这打滚儿了,人家却不恼,还这么有耐心。
可这男子却根本不把人家当回事,抬起厚重的手掌,狠狠在吧台上拍了一下,继而拧眉瞪眼,咬牙切齿。
“我不管,我就是要见郭大纲,我们是从东北过来的,先去的国都,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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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抱起孩子,继而脚下往后一别,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郭大纲看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有点意思啊,刚才这男子的身段,就说明他肯定也是作艺的,不是唱戏的就是演二人转的,不然的话,可没这么好的架子。
但是,一大老爷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撒泼,这像什么话啊,真是的,该说他什么好呢!
“那个,您要是不走的话……”
服务员憋着笑,微微俯身,对着男子说:“不走的话,这是我们的房间价目表,您了解一下吧!”
“我……”
男子被气着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围观的群众们看着他,一个个的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他怀里抱着的孩子都笑了,好像还挺开心似的。
郭大纲站下后边,微微咧嘴,继而无奈地叹了口气,虽说不知道这二位找自己干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绝不是坏人,只不过这男子做事有点莽撞罢了。
想到这,他微微转身,按下电梯上楼,回到自己房间之后,立马用电话打给前台,告诉服务员让这俩人上来。
“哎,说不走就不走,谁要走了是小狗!”
男子抱着孩子,直接席地而坐唱上数来宝了,围观群众也是爱凑热闹,一个个的还都爱在这看着,一个个还乐么滋的。
说起来,今儿这男子是真丢份儿,好歹腰间挂着的也是奔驰钥匙,这就说明他多少有点实力,却在这撒泼耍赖,让人说什么好呢!
“哎,这位问了,你怎么不站起身啊?”
男子乐么滋的,完全拿这当舞台了,现编词现唱,还有声有色的,弄得挺有意思。
“说起身,我不起身,一坐就要坐到半夜深,倘若今天坐不到,我就不是那人生父母造!”
还别说,虽说编的词儿不怎么样,但这句子还算是合辙押韵,围观群众一个个乐么滋的,还有的轻轻鼓掌,这也算是对他的认可吧。
“这位大哥,您刚才唱什么?”服务员走过来,憋着笑问到。
“怎么啦,我在这唱数来宝,也归你管啊?”男子侧过脸,一翻白眼,十分不忿地说:“我说,我要在这坐到深夜,不然的话,我就不是人生的!”
说着,他一横脸,显得还挺有范儿,要不是今儿在这耍混,还真有一股子大英雄的气势,只可惜今儿这气势用错了地方啊!
“噢……”
服务员呵呵一笑,继而一捂嘴,打趣道:“那您就坐着吧,我不管,就怕楼上的郭老师等急了!”
“什么!”
男子赶忙放下怀里的孩子,一挺身从地上站起来,两只眼睛瞪的跟灯泡儿似的,难以置信地问:“郭大纲,同意见我了,他在哪啊?”
“你不是要在这坐着嘛?”服务员一翻白眼,略带不屑地反问。
“哟,我还坐个毛线啊!”
男'子都快从地上蹦起啦了,一把抓住服务员的手,激动地说:“大妹子,他在哪,你快,快告诉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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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微微一笑,继而环视四周,皱起眉头轻声说:“这里人太多了,我不方便说,你还是跟我走,我带你去吧!”
“好,好!”
男子一听这话,脸上终于露出微笑,继而一挺身从地上站起来,紧紧拉住旁边小孩的手。
“这边请吧!”
服务员微微一笑,继而伸手朝着电梯口一指。
“好,好!”男子乐么滋地答到,继而跟着服务员一起朝着电梯走去。
“嘿,这可真行!”
“就是,这就能见郭大纲了啊!”
围观群众咂舌感叹,都没想到这男子在这闹了这么一出,竟然就能得到郭大纲的“召见”,这叫什么事儿啊!
三个人上了电梯,一直升到十三层,服务员一路指引,终于带着爷儿俩到了1305的房门口,这也就是郭大纲的房间。
房内,郭大纲早已在等待了,他正襟危坐,还泡好了两杯茶,一听外边传来敲门声,立马应答,继而紧走两步上前,打开门,就见他们站在门口。
“哎呀我的上帝!”
男子一见郭大纲,立马瞪起眼珠子感叹道:“哎呀我的天,郭大纲啊,我终于见到活的了!”
说着,他先抬起手掐了自己一下,疼得一激灵,继而往前伸手又要掐郭大纲。
郭大纲连忙往后闪,心说,这家伙什么毛病啊,在家里掐人掐习惯了还是怎么着?
服务员也赶紧拦着,乐么滋地伸手介绍说:“您别瞎动,这位就是郭老师,如假包换的,怎么,你还想掐他一下啊?”
“不,不,不敢!”
男子连连摇头,撤回手,继而乐么滋对他打量。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扶着门把手,无奈地说:“您到底要不要进来,不进来的话我可要关门了啊!”
说着,他往后退了半步,男子立马拽这孩子往前抢身,似乎是被郭大纲这话给吓着了,脸色都变了,而且脸上的表情也特别不自然。
“哎呀,进来吧!”郭大纲一笑,继而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男子这才拉着孩子往里走,门口的服务员则是微微欠身,转身而去了。
单说郭大纲,吧这爷儿俩让进屋里,看座,上茶,继而坐在他们身边。
“哈,这位大哥要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闹腾那么大场面?”郭大纲微微一笑,眯缝着眼睛问到。
男子一听这话,深吸一口气继而站起身,比划着手,破马张飞地说:“哎呀我的天,哎呀我的上帝啊,听我给你讲啊,我是从东北那旮瘩来的,然后我开车啊……”
“行,行啦!”
郭大纲摆摆手,无奈地说:“您这套话我在楼下听了一遍了,有什么事直说就行,甭扯这么多了,好吗?”
“好,好!”
男子也是一笑,继而轻轻坐下,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大口,然后才开始说话。
“跟您说啊,郭老师,这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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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双手扶着孩子的肩膀,把他往前推了推,然后又说:“这孩子呢,从小就喜欢相声,这不是,最近老看您的相声,就想着拜您为师跟您学,不知道,您能不能收下啊?”
“啊?”
郭大纲一咧嘴,继而嗤笑着说:“您可真是的,这么小的孩子,不让他好好上学,非得送到我这干什么?”
“哎呀……”
男子微微叹气,比划着手说:“我觉得吧……不一定非得有什么文凭,能有点文化就不错了,像这孩子,不爱上学,就愿意说相声,要是能从小作科,将来学成了也能靠这个吃饭,不也挺好嘛!”
“嗯?”郭大纲微微咧嘴,看男子的眼神稍微变了一点,因为他觉得这人说的话还算在理,虽然乍一听不符合当今时代的价值观,但是细细想,还不就是这么点事嘛!
“可不就是这样吗!”
男子一拍手,又激动地说:“上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以后能学门手艺,以此安身立命嘛,了我们这孩子兴致不在上学上,全在相声中,要是把相声给学好了,即能安身立命,又是他所爱干的事由,这还不好吗?”
“嚯……您想的倒是开!”
郭大纲一咧嘴,继续眯缝着眼睛说到,这男子说的话已经将他打动了,这种思想境地,是华国好多家长无法达到的,那些家长都只关心孩子们的学习成绩,说白了就是分数,没人关系孩子们到底想干什么,想怎么安身立命。
“哎……不瞒您说,我也是作艺的,这其中的苦辣酸甜啊,我也都知道!”男子垂着头,再次说到。
“哦?您作的是什么艺?”郭大纲微微欠身,侧耳问到。
“生意!”男子一咧嘴,乐么滋地说。
“啊……哈哈……”郭大纲捧腹大笑,万没想到这男子这时候还能跟自己逗闷子,抖包袱,实在了不起,看起来他绝对是有着多年的舞台经验,不然的话,也不能这么会随机应变。
“对了,还没问您贵姓?”郭大纲一扭身从椅子上站起,抱拳拱手,客气地问。
男子也赶紧拉着儿子起身,也是抱拳拱手,恭敬地回答说:“我叫赵大彪,是银岭那边一个二人转演员,也会说相声,跟罗恩杰先生算是忘年交,所以先生把我推荐到您这,希望你能收下我儿子!”
“噢噢……是罗先生推荐来的?”
郭大纲脸上突然洋溢起笑容,还略带一丝不可思议。
要知道,银岭的罗恩杰先生,那可是他的“代师”,虽说平时叫师叔,但是真要论起来,跟师父也是一样的啊。
而且,罗先生还是吕青的师父,是摆过知的,所以说,他老人家跟泽恩社的渊源可是不浅啊,他推荐来的人,想必,一定是有什么特殊本事吧!
“对,罗先生说了,想学真本事,就得到泽恩社找你,不然的话,全白费!”赵大彪抖擞着手,眉飞色舞地对郭大纲恭维道。
“哈哈……”
郭大纲又是一笑,摆摆手,摇摇头,对着孩子一阵打量,继而眯着眼睛说:“过来,让我飒两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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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往前凑了两步,保持着一副昂首挺胸的样子,看这样儿,是一点都不认生。
再看赵大彪,也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脸上写满了骄傲,别看他儿子长得不怎么样,但是看这架势,他还是很为儿子而自豪的。
郭大纲抬眼一瞧,嘿,这孩子,小鼻子小眼,小撅嘴儿,脸上全是雀斑,鼻子下边还挂着鼻涕,吸溜吸溜的。
衣服穿的倒是很干净,但这人有点邋遢,唉……也是孩子年龄还小,不懂得捯饬自己,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不注意个人卫生。
“嗯……”
郭大纲无奈地笑了笑,这孩子吧,确实不大招人喜欢。
之前讲过一个词叫“上人见喜”,就说是一个人啊,长得那个样儿就讨喜,不用说话,不用做什么,就特招人喜欢。
而这孩子呢,刚好相反,让人看着吧,稍微有那么一点厌烦劲儿,但是要说真讨厌他,倒也谈不上,就是有点不招人待见。
“快,给郭老师说一个!”
赵大彪在儿子胳膊上掐了一下,眉飞色舞地说到,看他这样颇为得意,难道说,这小子还有点真本事?
孩子点点头,继而猛地一吸鼻子,就见鼻孔周围耷拉出来的鼻涕全被他一股脑吸了进去,继而他又往下一咽。
郭大纲不禁皱起眉头,只觉得有点反胃,哎呀……
“嘶……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孩子吸溜着说到,这声音很刺耳,好像谁家的大铁盆敲漏了似的。
“呃……”
郭大纲有些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抬头看看赵大彪,就见他满脸的期待,还夹杂着自豪,看起来对这孩子寄予厚望啊!
“怎么样,老师,这孩子行吗,多好啊!”赵大彪挑着大拇指,横着鼻梁,略带骄傲地说。
郭大纲微微点头,不是对孩子的认可,而是忒无语了,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做点小动作,也算是缓解尴尬了。
“来,快再给老师来一个!”
赵大彪又奔着孩子肩膀掐了一下,挤眉弄眼道。
再看孩子,又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刚想开口,郭大纲就赶紧伸手制止,继而又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那个,先甭来基本功了,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你,叫什么啊,来自哪里啊?”他轻声问到。
“啊!”
孩子深吸一口气,往前探着头说:“俺叫赵墨湍,来自银岭,如今到了您这,就是想拜您为师,学相声,将来混口饭吃!”
说着,他后退半步,微微侧身,紧接着抱拳拱手,深鞠一躬,还别说,虽说口条不大利索,长的也不怎么样,但这小子还是很讲礼数的。
“墨湍……麻团……还别说,你这脸上全是雀斑,还真像个满是芝麻的麻团儿,哈哈,你这名字果然取的不虚啊!”
一边说着,郭大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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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彪在一旁看着,多少还有点揪心,虽说家里并不指望孩子能怎么样,但是今儿郭大纲要是能收了孩子,那也是莫大的造化,当家长的,怎么能不替孩子紧张呢!
郭大纲稍加思索,继而乐么滋地说:“行,以后就叫你麻团儿吧!”
他这话一出,赵大彪的心立马就放下来了,既然能说出这种话,这就说明郭大纲收了孩子了啊,不然的话,还谈什么以后呢。
赵磨湍也很高兴,一个劲儿地拍巴掌,赵大彪则是憋着笑,故作严肃。
郭大纲则是在心里盘算开来了,虽说这孩子很欠调教,甚至口条儿都不是那么利索,但是,好歹是罗先生推荐来的,总不能驳了人家先生的面子。
还有,自己现在正决定扩大规模,确实也缺人手,这孩子如果从小开始培养,到以后没准儿还能成材呢。
而且,曲艺行里有讲究,就是这种孩子从小被送到班子里作科,吃住都得师父包,但是也要为师父干活,然后才是学艺,这样的弟子呢,就叫做儿徒,做师父的养他,跟养个儿子是一样的,而且还要传授他各种本事,教他端稳饭碗。
“拿纸笔来!”
一边琢磨着,郭大纲突然抬起手,大喊了一声。
旁边的赵大彪先是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之后才去旁边的书桌上拿来酒店里边的圆珠笔和便签本。
按照过去的规矩,凡是这么收徒弟,都是要写一份文书的,这份儿文书呢,有点像是生死状,就说这孩子在此学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当老师的概不负责,正所谓,死走逃亡,各安天命!
接过笔纸,郭大纲思考良久,赵大彪和赵墨湍就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了,掉根儿针都能听得到。
“郭老师,您倒是写啊!”赵大彪往前凑了半步,皱着眉头轻声说到。
郭大纲这才点点头,刷刷点点,走笔龙蛇,写完之后就要让赵墨湍签字画押,要知道,签字画押之前,这孩子的命还是自己的,画押之后,可就归了师父,要听师父的话了。
虽说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但是拜师的这种传统仪式感还是要有的,他跟孙京他们还不一样,那几位弟子属于带艺投师,而他是来这从学徒开始做,所以二者有着不小的差别。
赵大彪也懂规矩,所以表情也一下子变得凝重,思索良久,他才又在儿子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继而认真地说:“儿子,签字画押吧!”
“好!”
赵墨湍也不含糊,别看年龄小,身上倒是有股子哏劲儿,拿起笔来,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继而伸出右手大拇指,放在嘴里咬破,一个指印就印在了纸上。
郭大纲眯缝着眼睛看着他,继而微微一笑想不到,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
一边琢磨着,他也抬起手放在嘴里咬破,一个血指印落在文书上,这契约,就算是达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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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赵大彪一见郭大纲按下手印,立马再次抱拳拱手,躬身施礼。
“没别的,郭老师,孩子就交给你了,您辛苦!”
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直接拍在茶几上,继而倒退着往后走了几步,什么话都没说。
“哎,这是什么意思?”郭大纲拾起银行卡,皱着眉头问到。
“哈哈……”
赵大彪一眯缝眼,局气地说:“孩子在您这,吃喝穿戴都得花钱,我给您留下一点,您别挑眼就是,那个,您留步吧,我先告辞了!”
说完这句,他话锋一转,又对着儿子嘱咐道:“儿子,你以后一定要听你师父的话,什么时候也不能违背他,更不能做出背叛师门的事儿,否则,我砸断你的双腿!”
赵墨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似乎“背叛师门”这个词,对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还不懂什么意思吧。
一句话说完,赵大彪直接转过身,一抖擞身上的皮衣,迈着大步就出了屋。
郭大纲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微笑,真没想到,这也是个江湖人啊,倒是真懂得规矩,行,很不错!
有人可能不理解,凭什么几句话,一张文书,就能放心地把自己亲儿子留在别人手上
这就是江湖规矩,学徒就得这样。江湖呢,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夹杂在里边的各种真情实感,那都是真的。
正所谓,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既然都是江湖儿女,也就不讲究那么多,这种信任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就因为一个“义”字,所以才能让人放心
而在江湖之中,想要一直安安稳稳地行走下去,也必须讲究一个“义”。
当然了,过去的人们还是很讲规矩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说了就算。
可是现在,人情淡薄的时代里,还是不讲规矩的人多,江湖规矩,也就显得形同虚设了。
好在郭大纲还是个江湖人,还带着最真挚的感情,去追求着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所以,一路走来他总是讲规矩,讲义气,面对局气人的时候,他总是这么痛痛快快。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郭大纲笑着摇摇头,侧身再看赵墨湍,这孩子还是满眼的期盼。
“你爸爸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他一指门口,轻声问到。
“听到了!”赵墨湍点点头,转着眼珠说:“以后您就是我师父,我干什么都听您的,您教我学本事,我好好学,听您的话!”
“好!”
郭大纲点点头,继而微微咧嘴,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吮了一口。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赵墨湍倒是回来事儿,直接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别看这孩子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这脑子还算是挺机灵的嘛。
“行啦,快起来!”
郭大纲站起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微微笑道:“先别急着磕头,到时候摆知还得磕呢,啊,你先休息,为师我出去转转!”
……
郭大纲走出房门,来到高风的房间,把这一档子事给他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一开始高风还觉得有点意外,但是细细一琢磨,郭大纲,何许人也,办的事自然也会与众不同。
“嗯……有点浮夸,倒是像你干的事!”高风咂着滋味儿,乐么滋地说。
“哎,可不是嘛!”
郭大纲微微点头,看着高风的眼神中,略多了几分赞赏。
他知道,高风是个什么都懂的人,高学历真不是白给的,看东西总会比其他人都透彻而且不愿意跟别人争抢什么,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这就叫兢兢业业。
所以,他愿意有事就跟高风说,愿意跟他推心置腹,还愿意听取他的意见,因为他是个靠谱的人啊,从他到泽恩社的那一天起,就没出过岔子。
“行啦,回去之后,你就继续打广告招学员,到时候,我就给你当总教头!”高风看着郭大纲,颇为打趣地说到。
“总教头?”
郭大纲细细品味这三个字,继而微微点头道:“你小子这是自比林冲啊,哈哈……别急,以后啊,有的是你施展拳脚的地方!”
“哈哈,我这人倒是没什么大抱负,只想呆在泽恩社,毕竟出去了谁都不认识,所以……”
话说到一半他就闭上了嘴巴,继而用不一样的眼神与郭大纲对视。
郭大纲也不傻,自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现在的泽恩社里,只有一个人在外边结交了不少同行,而且觉得这里庙小,都快容不下他了。
“行啦,先别说这些,咱们一路上巡演,给那孩子安排个什么呢?”他转移话题,故作认真地问到。
“哈,这还不好说!”
高风一吧嗒嘴,应和着说:“跟包,扛担,什么活儿不行啊,既然是来这学本事,可不就得从给师父干活开始嘛,你再看看第一批收的弟子,为什么他们思路活,还不就是因为你对他们太好了吗!?”
“这……”
郭大纲还想争辩,但思索了一下之后,不得不点头默认,俗话说,人不能对太好,狗不能喂太饱,不然的话,肯定会适得其反啊!
“哥,我觉得吧,要想留住人,就得恩威并施,不然的话,他们要么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么就会觉得你刻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高风眯缝着眼睛,微笑着又说。
“你小子!”
郭大纲伸手一指高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复杂起来,既有赞赏,又有不可思议,他万没想到,小小年纪的高风竟然这么有心机,而且平时从没表露,这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高风一比划手,转着眼珠又说:“所以嘛……”
“行啦!”
郭大纲制止他,继而乐么滋道:“现在先别说这些了啊,嗯……后天就是京子的专场了,你得给他站一段,开场板儿也得你上,做好准备了吗?”
“哈哈……”
高风一笑,拍拍胸脯,得意地说:“这您放心,我们时刻准备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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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说两天之后,孙京的相声专场在新石市体育馆顺利举行。
这体育馆可是个大场子,坐满了,足足能容纳五千人,为了怕出危险,新石政府派出了两队警察,体育馆方,还有这次演出的几个赞助方,也都从保安公司请来了不少的安保人员。
再看孙京,这小子的精神头儿跟前两天可是不一样了,前两天心中存着怨气,看啥啥不顺眼,但是今天要举行他的大专场,他也是喜笑颜开的,心中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师父给自己办专场的用意,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定全被他知道了。
但他一琢磨的,倒是觉得师父还不错,挺体恤人的,这分明就是给孙京吃了一剂定心丸嘛!
不过孙京倒是很感激,因为之前这段时间里一共开过两次专场,分别是吕青和高风,他俩都是跟郭大纲同辈的,都是孙京的师叔级的,而今儿,竟然一下子轮到了他,其余的师兄弟都没这资格。
所以他心中的不满暂时消散了一些,临上场前,挑着上场门帘观瞧前边的观众,就见黑压压一片,席满座满。
“啊……”
他在帘边微微叹气,前几天心中的狂傲全都没有了,狂不起来了。
因为今儿抻练的就是真本事啊,前边五千多观众,好像一片人海,这要是一齐骂起街来,那得多大的阵仗啊。
他依稀记得前段时间去外边演出,人家亲切地称呼自己为“孙老师”,现在想想,老师?狗屁!那都是瞎吹捧啊,只有今儿拿出本事,被观众认可,那才是最重要的啊,不然的话,有什么脸在这立足啊!
“没事,京子,稳住!”
就在他站在门口琢磨的时候,高风突然从后边揽住他的肩膀,对他鼓励道:“今儿这么多观众,都是冲着你来的,这就说明你是角儿,别怕,没问题的!”
“谁怕了?”孙京转过头,嘴硬地说:“我怕倒是不怕,就是……心里不大有底……怎么说呢,这,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哈哈……”
高风一笑,乐么滋地说:“这个,谁还不是从头一回开始的啊,没事,甭急,以你的天赋和基本功,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说着,他掏出快板儿,做出预备姿势,耳听得前边白玉薇报幕,他手腕一晃,七块板儿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他迈开大步,走出去,边打边唱。
孙京还在这看着,突然觉得高风这人还不错,颇有忠厚长者之风范,虽说没比自己大太多吧,但是人家的范儿在这呢,真不愧是重点大学的毕业生,显得就是很有素质嘛!
“唉……”
一边琢磨着,他微微叹了口气,就想啊,是不是自己太浮躁了呢,其实仔细看看泽恩社的大家伙儿,一个个的都不是坏人,尤其是师父郭大纲,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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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自己多赚点钱,而背弃这样一个团队,背弃自己的舅舅,实在不像话,所以,他越想越愧疚。
“行啦,天儿,京子,准备一下,一会你们该上场了!”
这时候,郭大纲又走了过来,满脸严肃地喊到,继而也伸手在孙京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又一把拉过韩天,让他俩肩并肩站在一起。
“加油啊,没事,观众们都来了,是因为爱你们,知道吗?”他轻柔地说。
孙京和韩天微微扭过身,一个个目光坚定,冲着郭大纲严肃地点点头,郭大纲则是微微一笑,继而松开他们,后退两步。
前边高风唱完快板,顺着下场门进入后台,白玉薇也举着话筒顺着前台出去报幕。
郭大纲的安排,第一场由他和徐天表演,算是他和徐天这对黄金搭档给孙京和韩天暖场子了。
这是多大的面子啊,也是因为上次高风专场的时候,让孙京给暖场子,结果这小子不大乐意,表现的不是特别好,所以,今儿当师父的就给他打个样,让他看看,艺术,是没有贵贱之分的,更别说什么出场顺序之类的了。
郭大纲和徐天走上舞台,在场五千多名观众,纷纷鼓掌叫好,这一刻,只觉得山摇地动,震耳欲聋。
孙京一个劲咂舌,心说,角儿就是角儿啊,不管走到哪,不管是压轴还是开场,角儿都是带着光环的,不论何时何地,都是他们的主场!
此时此刻,他内心的震撼就别提了,看着郭大纲和徐天,他百感交集啊,他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够达到这地步,那这一生都值了,死而无憾啊!
“哗……”
眼瞅着郭大纲和徐天上台鞠躬,观众们的掌声就犹如迸发而出的山洪,热烈,激荡,声势浩大。
“嗯……”
孙京放下门帘,微微点头,他知道师父用心良苦,给自己开场,就是为了抹平自己心中的不服,如此用意,怎么能不让人感激。
郭大纲和徐天演完一段,谢幕下台,接下来,就轮到孙京和韩天了。
这俩年轻人今儿都有点震撼,因为是头一次开专场,第一次独立面对这么大的场面,虽说大家都给予他们鼓励,但是他们还会觉得心虚。
尤其是孙京,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专场啊,还真不是一般的相声演员说开就能开的,看看吕青和高风,这二位平时不显山露水,但都是很有积淀,深藏不露的主儿啊,今儿换了他,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不过二人一从上场门出来,现场也又是一阵掌声雷动,在掌声鼓励之下,他俩也就没那么害怕了,纷纷挺起胸膛,大大方方地并肩走到桌边,继而深鞠一躬。
上场门处,唐先生,秦先生,连带没溜儿的方先生,还有郭大纲和徐天等人,全都聚集在一起,一个个探着头往外听,就为给他们听活,说白了就是听听在这么大的场面下,他们的表演如何,好的不好的,下台之后再给他们说。
毕竟在大家眼里,他们俩还是孩子,还是两棵小树苗,是能一点点慢慢调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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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京的专场顺利举办,巡演也继续一站站往下进行,近两个多月的时间,泽恩社平均每三天就有一场两千人以上的大型演出,剩下的时间则是多半消耗在了路上。
这两个月以来,演员们身上的单衣全都换成了棉袄,深秋的骤雨也俨然变成初冬的雪花,各位演员们的心境,也在这前所未有的历练中,提升了一个档次。
到了南都境内,郭大纲把大家安顿好,第一件事不是去看场地,而是到机场吧张潇涵接了过来。
张潇涵特意从国都赶过来,为的就是盯着郭大纲,毕竟这有他的“仰慕者”,秦雯。
她来了郭大纲自然很高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管别人怎么琢磨自己,他还是愿意去看好的那一面,虽说知道张潇涵此行的目的是出于对自己有些不放心,可转念一想,有她陪在身边,何尝不是一件没事儿啊!
这下子,泽恩社算是凑齐了,徐天带了白玉薇,郭大纲带了张潇涵,一众老先生和弟子们也都在,这才叫一家人整整齐齐。
大家聚在酒店包间里,孙京十分机灵地拉着麻团儿的手,呃……麻团儿就是那个赵墨湍,外号叫麻团儿,因为他生的小圆脸,脸上都是雀斑,所以大家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叫了俩多月,都叫习惯了。
“来,我给介绍啊,这是咱们师妈!”
孙京拉着麻团儿到张潇涵身边,挑着眉毛介绍道。
麻团倒也机灵,一听这话立马抱拳作揖,抬起头,乐么滋地吸了两下鼻涕,冲着张潇涵喊:“师妈,您好!”
“呃……你好!”
张潇涵笑着回答,心说,这孩子长得也忒寒碜了,满脸的雀斑,鼻子上还挂着鼻涕,这也没人给他收拾一下啊!
想到这,她无奈地咂舌,继而伸手掏出一张纸巾,帮麻团儿擦了鼻涕,然后把纸巾折起来,丢在了地上。
“谢谢师妈!”
麻团儿激动地说到,继而双手合十举的老高,又给她作揖。
张潇涵点点头,转头看向郭大纲,郭大纲则是微微一笑,指着麻团解释道:“这是东北罗先生推荐过来的孩子,已经写下文书,要留在这学艺了,外号叫麻团儿!”
“嗯……真行!”张潇涵撇撇嘴,哭笑不得地说。
“来吧,各位先生,师哥师弟,还有猴儿孩子们,都坐下吧!”
郭大纲比划两下手,眼瞅着大家都坐下,他又端起桌上的酒杯。
“那什么,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不管是老先生,还是小学员,之前应该都没见过这种模式的巡演,咱作着客车,一路南下,是吧,如今到了南都,已经算是成功了!”
“呱呱……”
徐天带头鼓起了掌,紧接着大家也都拼命似的拍巴掌。
郭大纲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而是张开大嘴,直接灌进一杯酒,继而把就被到这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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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徐天喝彩一声,也赶紧端起酒杯,其余的老少爷们也起了范儿,就连年龄小的曹航和麻团儿每个人都倒了个“杯子底儿”。
大家一扬脖,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大家放下杯子,郭大纲这才乐么滋地坐下,其实他是不喝酒的,也不怎么会喝,也就是跟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稍微喝上这么两口。
话都在酒里,酒都在话间,都是自己人,聚在一起就俩字,得劲!
大家酒足饭饱,各自回房间休息,郭大纲则是带着张潇涵出去溜达,毕竟两个人许久未见,免不了温存一下,出去走走,说说话。
大家则是各自回到房间,对于没有女朋友或者女朋友不在身边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躺着还要舒服的。
单说郭大纲,拉着张潇涵的手,走在夜晚阴天的大街上,路明亮,就好比他的心情。
还是那句话,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有张潇涵在,他一点都不会觉得害怕,因为她给了她一种安全感。
……
“嗯……”
张子真坐在沙发上,乐么滋地转着眼珠环视四周。周围坐的,全是他的“爪牙”,不过今儿都是新面孔,而且多是年轻之辈。
之前那些跟了他好久的老人儿,都不跟他玩了,因为都被他那一出出的损出儿给整怕了,心狠手黑还抠门儿,这叫什么人啊!
不过,身为国都文艺团的主席,又主管曲艺,想要攒一班子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嘛,想跟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人多了去了,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而且每个人都敢说自己跟他是“过命的交情”。
“行,既然咱们能发展好,那就慢慢来,虽然现在买的票价还不到泽恩社的十分之一,但是,我可以替大家申请各种补贴,这你们就放心吧!”张子真眉飞色舞地拍着胸脯说。
“哈哈,好!”
再看这一圈坐着的人,纷纷点头哈腰,一个个美滋滋的,似乎觉得自己这就属于张子真的心腹了。
但是,只有熟悉张子真的人才知道,他要是不拍胸脯保证还好点,只要一拍胸脯说大话,嘿,这事儿就准没影儿。
“张团长,我听说您女儿跟郭大纲关系不一般啊!”
不知哪个不开眼的,在这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就安静了,再看张子真,原本眉飞色舞的一张脸,“唰”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两只眼睛转的很快,似乎就是在找说这话的人。
这时候,就见人群中站出来一位老者,梳着大背头,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脸上有些皱纹,但头发还是黑的发亮。
他气势汹汹,横眉立目,瞪着张子真,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
大家纷纷回顾,一见他这样儿,都不免有些畏惧,因为在座的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跟张子真说话,其次,这位老者的身份地位也是够瞧的。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您啊,二叔,这儿人多,有什么话啊,咱爷俩私底下说!”张子真呵呵笑着说到,继而微微欠身。
在座的都懵了,这老者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大的谱儿,连张子真都要叫他一声二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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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带着儿子从云城来到国都,不是到这来看你们一家人唱戏的,他是你女婿,你是他岳父,合着国都的相声,都让你们一家子给承包了啊!”
老者双手环抱放在胸前笑,歪着头,翻着白眼,冷嘲热讽地说到。
看他这样儿,今年得有个六十四五岁,跟张子真年龄差不多,可张子真对他恭敬极了,完全当做长辈似的,而且一口一个“二叔”,足以说明他长了张子真一辈啊!
“哼,你是谁啊,哪来的?”
这时候,坐席里一年轻人站了起来,咧着嘴,瞪着眼睛对老者质问到。
老者微微转身,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继而又转过身,理都没理他,显得有范儿极了,用句成语说,这就叫不怒自威啊!
“嘿,这么大岁数不懂事啊,白活了啊?别人跟你说话你不知道搭理,我!”
说着,年轻人撸胳膊挽袖子,奔着老者就去了,这时候,老者身边两位彪形大汉猛然站起,一个个怒目圆瞪,吓得这小子都呆住了。
“回去!”
张子真一瞪眼,冲着年轻人吼了一声,继而站起身,乐么滋地走到老者身边,一只手朝老者比划着,另一只手,点指着在座的人们。
“这位,是来自云城的叶兴顺先生,你们应该听说过吧……少冯爷的捧哏,蒙字辈的老艺术家啦!”他撇着嘴介绍道。
在座的一听这话,个个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就开始了议论。
这位叶先生则是轻哼一声,紧接着背过手仰起头,撇起嘴,抬起眼睛,经过张子真这么一介绍,他可算是得了倚,样儿起来了。
不过,他这身份也着实不简单啊!
“蒙”字辈的老艺术家,现存的估计都不到二十个,虽说现在曲艺不是那么兴盛,但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就是这批艺术家把曲艺,把相声发展成为了全华国最主流的艺术形式。
所以,这辈艺术家是最值得尊敬的,虽说现在提起这些位来,有的人都不知道,但是在当年那个收音机的时代,人们只要听到收音机里传出他们的声音,就能准确地叫出他们名字,而且,那表情一定是乐么滋的。
唉,这也许就是过去跟现在的差别吧,他们那一代是繁荣的一代,人人想的都是怎么搞好艺术。
现在可好,不单这个行业落寞了,行业里的人呢,也只剩下无病呻吟,勾心斗角,唉……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叶先生又咧着嘴不屑地说:“你说的是到这之后就让我们父子俩搭台说相声,可我到这三天,一场演出都没给安排,天天研究的都是打击郭大纲,打击泽恩社,怎么,在你眼里,我说了四十多年相声,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郭大纲吗?”
“啊,不敢不敢!”
张子真一听这话,连忙抱拳拱手,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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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抬起一只手,比划出了小拇指,这动作完全表现出了他对郭大纲的藐视。
可叶先生又一笑,继而微微咧嘴道:“你快得了吧,他是这个,那你呢,你找这么多人对付他,浪费各种人力财力,还是在他之下,你算个神马东西?”
“我……”
张子真一时间哑口无言,心说,这二叔,可真是位“爷”,奶奶的,软硬不吃啊,我一个劲儿捧着他说,我把他捧的乌泱乌泱的,他可倒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把我摔得啪嚓啪嚓的!
可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叶先生的辈分在这摆着呢,人家已经在云城文艺团退休了,本来就不想出山,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老人家给请了出来,不恭敬一点怎么行呢!?
更何况,叶先生绝非等闲之辈啊,他老人家的艺术水平很高,而且过去的搭子是相声界的泰山北斗冯大师之子,人称少冯爷,可以说,一系列的身份,辈分,算下来,他“含金量”很高,不然的话,张子真也不会花功夫请他,他也不敢跟张子真摆这么大的谱儿。
“二叔啊,您可别这么说!”
张子真呵呵一笑,伸手在叶先生胸脯捋了几下,又说:“你看啊,郭大纲再厉害,他也就一个人,顶多趁俩茶园子,可是咱们呢,这么多人啊,而且茶园子也多,何愁以后不会胜他一筹啊,更何愁,让您和您家我兄弟去表演啊,是吧?”
在场所有人都懵了,他们素来听说张子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在相声界,走到哪都特硬气,从没见过他对谁能这么低三下四,低声下气,低眉下眼的。
不过他们也都明白了,知道这叶先生绝非等闲之辈,是他们所有人都惹不起的,知道得对人家老先生恭敬一些了。
“哼?”
可叶先生还想还不领情似的,一抖擞手又坐在椅子上,继而翘起二郎腿。
张子真则又呵呵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几下,才双手捧着递到叶先生面前。
“哼……”
叶先生再次轻哼一声,结果茶杯,先放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才轻轻吮了一口,他把茶杯往下放,张子真则是恭敬地再次接在手中。
“您放心,放心……我大不了直接给您们父子一处园子,让您家管着,是吧,最近正好是小剧场复兴,之前那些老园子,都能在活起来!”张子真皮笑肉不笑地说。
“哼!”
谁想到,叶先生竟然又哼了一声,嘿,真行,就是不给大家好脸色看。
张子真尴尬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真搞不懂这有本事的人都什么脾气,倘若叶先生不是这身份地位,他非得跟他打起来不可啊!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张子真也该尴尬一下了,平时风头出惯了,都快飘上天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而且,叶先生作为云城本土艺术家,还占了大辈分,初来乍到,不得立立威风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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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啊,您就甭担心,我保证把你们父子俩安排的妥妥儿的,像您这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怎么能不享受优厚待遇呢!”
张子真谄媚地笑着,还鸡贼地挑了两下眉毛。
叶先生则是微微点头,爱搭不理地说:“哼,这还像句人话!”
张子真一听他这态度,气的直嘬牙花子,却也不好发作,谁让他是自己请来的呢,必须得忍着,即便是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好,今儿就这样吧,你们爱聊什么我不管,我只管演出,不参与你们的纠纷!”
叶先生皱着眉头,气呼呼地说到,继而站起身抖擞两下袖子,猛地转过身,穿过人群,奔着大门口的方向去了。
“二叔您慢走!”
张子真在后边恭敬地冲着他喊到,继而微微一笑,眼瞅着叶先生走出门口,回身带上了门,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四周围着的其他人嘴里都不禁发出怪音儿,张子真则是一瞪眼,让着帮小子收了声,继而他深吸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搭上靠背,还美滋滋儿地翘起二郎腿。
……
“演完这站去云城,然后回国都,这一系列巡演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郭大纲拉着张潇涵的手走在马路边,一边说话,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总算能回家了,这次巡演也要顺利收官了,这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好~”
张潇涵含笑说到,继而抬起手轻轻放在他脸上,眼中脉脉含情。
郭大纲又一笑,抬起手按在张潇涵的手背上,两人这个动作保持了良久,彼此的眼睛中,都是彼此。
“计划我也已经制定出来了,合同也即将拟订,到时候你还有什么要求,规定,就告诉我,我还可以往里边加!”张潇涵轻声又说。
“好!”
郭大纲点点头,继而抬起手,一下子把她搂在怀里,街灯在此刻仿佛暗淡下来,过往的行人仿佛也都成了背景。
“哎呀,大街上,你这么腻歪干嘛~”张潇涵一嘟嘴,略带娇嗔地说。
郭大纲则是没理她,把脸往上一贴,张潇涵则是很配合地轻启朱唇,两个人在此刻唇齿相依,你侬我侬。
良久,二人分开,张潇涵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郭大纲则是眉目带笑,今儿的他,倒是有股子坏坏的劲头,跟往常有些不大一样,估计也是两个人分开时间有点长,他心中,多了几分想念吧。
“走吧,回去吧,天儿怪冷的!”
张潇涵拉着郭大纲的手,一边说着,手还抖擞起来了,这个小动作显得她十分可爱。
“好,走!”
郭大纲哈哈大笑,继而紧紧攥着她的手,悠哒着,二人肩并肩,迈着大步往前走。
“走走走,我们一起去郊游!”一边走着,郭大纲还唱起了儿歌。
张潇涵乐么滋地转过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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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我女儿跟郭大纲在一起了,但我也没办法啊!”
张子真坐在沙发上,抖擞着手,对着这帮人,苦大仇深地说:“国家在五十年前就提倡自由恋爱了,他们也是莫名其妙认识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一边疯狂吐槽,他还伸出手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几下。
不得不说,给这群人画了大半天“饼”,他说的一套套的全是“假大空”的话,唯独此时此刻提到女儿,他才拿出了心中的真情实感。
“不是,团长啊!”
这时候,又一年轻人凑到他身边,皱着眉头,鸡贼地问:“那老头他就敢跟你这么说话,我们都不服,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本事……”
张子真微笑着摇摇头,继而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说:“我看重的不是他的本事,而是他的辈分,更何况,他跟我师父冯先生是同辈,而且是故交,这完全就是个幌子,知道吗?”
“幌子也不能那么狂!”
另一位年轻人又说:“知道自己是块儿幌子,那就得把自己给摆出去,窝里横,算什么本事?”
说着,他环视四周,这个动作就很聪明了,因为他知道,在座的人里,又几位都跟叶先生关系不错,刚才的时候,还有人站起来护着他呢!
“行啦!”
张子真一挥手,耷拉着脸说:“人家老先生嘛,肯定有点脾气,这不归你管,我都不敢管,你小子着个什么急,坐下吧!”
“嗯……”
小伙子应了一声,继而坐回原位,大家全没人说话了,厅里一下子就安静起来,一个个都注视着张子真,张子真则是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沉沉地思索些什么。
“行啦,散会吧今儿!”
良久,他才回过神,摆摆手对大家说到。
大家一个个地就好像清宫戏里边演的“跪安”似的,站起身来,不是给他鞠躬就是给他作揖,行了一大通儿礼,一个个才倒退着往后边走,走出好几步之后才转过身。
虽说大家很讲礼节,但张子真看着他们就觉得心烦,一个个的全是酒囊饭袋,本事不大,馊主意却不少,比起之前的陈洪斗和三摔他们,真是差了很多。
眼瞅着一个个的走出大门口,张子真只觉得心好累,继而长长叹了口气,扽过抱枕,紧紧抱在怀里,继而脚下褪去拖鞋,顺到沙发上盘起腿。
此刻的他,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国都文艺团团长,不是那个在相声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他……可能只是个空巢老人吧。
恍恍而过五十年,如今大厦濒临崩塌,权威即将倒覆,颜面也要扫地。
别说是张子真这种小心眼的人了,换了谁也会受不了啊!正所谓,由简到奢易,由奢到简难,一下子失去权威的身份地位,谁能承受的住呢?
约你过了半小时,张子真仍旧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紧紧搂着抱枕,目光呆滞,神情疲惫。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知能否战胜郭大纲这个后起之秀,可他明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得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挺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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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都,国都宾馆。
“哼!”
叶先生回到套房中,第一件事就是脱下西装,嘀咕着脏话,狠狠摔在了地上。
虽说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在张子真家的表现有点过激,但是碍于辈分,他必须得那样表现一下。可他万没想到,现在的这些小演员们竟然不怎么在乎辈分,一点礼数都不懂,竟然还有人敢跟他顶嘴,这可算是把他给气坏了。
要知道,相声界最讲究各种的师承辈分了,而叶先生作为“蒙”字辈的老先生,走到哪都得让人捧着,唯独今儿在张子真家被人质疑了,他心里能好受吗?
不过,这么一档子事下来,他似乎也知道了张子真那块儿都是些什么人,知道了这样的团队走不了多久,最终不是被人碾压,就是自己内部土崩瓦解。
“哼!”
他又狠狠哼了一声,继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过茶几上的“恒大”香烟,抽出一根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才叼进嘴里,用打火机点燃,继而深吸一大口。
“哟,您介四跟谁啊?”
这时候,里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大小伙子站在门口,操着浓重的云城口音,乐么滋地瞅着叶先生问到。
为什么说他是“大”小伙子呢,因为他这个头实在够瞧的,身高在一米九左右,脑袋都快顶住上门框了。体格还倍儿壮实,紧衬的背心下,六块腹肌十分明显,虽说戴着眼镜,举止优雅,显得文质彬彬的,但是,他身上还是透着一股霸气。
他不是别人,正是叶先生家的三公子,名唤叶新,今年刚满二十岁,子承父业说了相声,深得父亲的宠爱。
所以,这次来国都,先生就只带了小儿子,希望在这给他谋个差事,让他有点小名气,足以安身立命。
却不想,一连三天,一场演出都没给安排,光听张子真吹牛了,就连事先答应的把叶新安排进国都文艺团,成为正式演员的事儿,都没给兑现。
所以啊,叶先生能不恼嘛?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又有着极高的辈分,还出来闯国都,就是为了儿子啊,可张子真这个鸡贼玩意儿从来都是说了不算,让人说什么好啊!
“来国都了,就讲普通话,不许讲家乡话!”叶先生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
“啊?”叶新点点头,却又疑惑地问:“爸爸,为什么啊,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叶先生深吸一口气,拧眉瞪眼,比划着手说:“在外边讲家乡话,免不了被人嘲笑口音,所以,这时候不讲家乡话才是对家乡的尊重,懂吗?”
“好吧……”
叶新无奈地叹了口气,紧接着耸了耸肩膀。
他知道,爸爸今儿这是在外边跟人闹拧巴了,所以回来自己生闷气。这种情况吧,还是不宜劝,让他老人家自己冷静一下吧,当儿子的,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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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只得撇撇嘴,继而无奈地笑着上前把父亲扔在地上的西装捡起来,拎在手上掸掸土,扽平了皱褶,又工工整整地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再看叶先生,依旧坐在沙发上抽烟,一眨眼的功夫一支香烟就吸完了,他赶紧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直接用刚才的烟头点燃。
“嘿,得嘞,您就抽吧,我得赶紧睡觉了!”
说着,叶新转过身,一边走一边念叨:“健身啊,就得多睡点觉,不然的话效果不显著!”
一边念叨着,他还举起手,继而微微用力,肱二头肌高高隆起。
“哼,你个傻大个儿!”
叶先生摇摇头,望着儿子的背影,悠悠道:“光知道练块儿,肌肉倒是长了不少,怎么就不长点脑子呢!”
“嘿,您可真是我亲爸爸,一句表扬都没有啊!”
叶新无奈地说到,继而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只留叶先生一个人在小客厅里,抽着烟,望着灯,思索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
因为这次郭大纲的巡演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以,他们的各种举动都在都出现在了各大网站娱乐版面的头条。
张子真自然是一直在关注他们,而且最近出了一种智能手机,能够直接下载各种门户网站的小程序,直接就能看新闻。
所以,他天天就是往沙发上一偎,捧着手机看几眼,郭大纲团队的各种动向,就能够了然于胸了。他只觉得自己可以跟诸葛亮相比啊,不出茅庐,就能了解他的各种动向。
了解到郭大纲的团体正在从南都出发,即将返程回来了,他就觉得自己是时候搞点动作了,不然的话,他回来了,自己还是争不过他,就得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才能搞点大活动啊!
“啧,这小子怎么就这么牛呢,奶奶的,我闺女还真没跟错人!”
看着手机屏幕上关于郭大纲的新闻,张子真心中十分矛盾,既觉得对郭大纲有些羡慕嫉妒恨,又觉得自己女儿眼光不错,的确找到了一支“潜力股”。
那时候,张潇涵刚跟郭大纲合租,郭大纲一个月赚不了三千块钱,租的房子也是位于好几十年历史的老旧小区。
现在可好,这可恨的小黑胖子被数以万计的人追捧,各种商演,各种赞助,还经常去电视台录节目。
这还不算,住的地方也够瞧的啊,二环里,姜汁儿胡同的四合院,单就这处院落就价值好几千万啊!这可是多大的造化啊!
“奶奶的……”
张子真越琢磨越生气,可是呢,生气之余,也有些欣慰,两种感觉在他心中交织。反正当初他也跟郭大纲说过,以后两个人单论,虽说他女儿和郭大纲在一起了,但他还是要和他保持着竞争对手的关系,在工作方面,一丝都不留情。
……
“阿嚏……”
郭大纲坐在返程的客车上,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他可能是感冒了,但是他总觉得打喷嚏是因为有人说自己的坏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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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都,国都宾馆。
“冬走涪陵~夏行船~鲁子敬~摆酒宴聘请圣贤~”
小音箱里传来郭大纲唱的太平歌词,嘿,这嗓子真清亮哟!
叶新坐在沙发上,听得如痴如醉,他微微眯缝着眼睛,还跟着节奏一个劲儿比划手。
茶几上晾着两杯清茶,这是叶家早上的规矩,不吃早点,只喝一杯茶水,这样的话呢,肚子里暖和,最重要的是能润嗓子。
“哼……这是那郭大纲唱的?”
叶先生从里间屋出来,一边系着马褂儿的扣子,一边难以置信地问。
“对啊,我见天儿都在听他呢,唱的多好啊!”
叶新乐么滋地说到,一个一米九的大男孩冲着父亲做出卖萌的表情,这画面哟,倒是有种所谓的反差萌。
“哼!”
叶先生轻哼一声,继而往前凑了凑,两只眼睛盯着小音箱,嘴角浮现出一丝丝微笑。
“是还行,说得过去吧!”先生吧嗒着嘴,细细品味着说到,继而深深吸了一口大气儿,又撇起嘴,微微点头。
“嘿,那您给我唱一个!”叶新一撇嘴,翻着眼皮,调皮地说到。
叶先生一瞪眼,继而往前凑了半步抬起手,假装生气嗔怪道:“我打你个小丫挺的,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
“嘿嘿……”
叶新又一笑,继而两只手放在下巴下边,掌心朝上,摆了个“花儿”。
“哼,德行!”
叶先生不屑地哼了一声,伸出手指戳在儿子的大脑门上,继而捋平了马褂,一顺身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随着太平歌词的节奏转动脚尖儿,顺手又点燃一支香烟。
“你说,要是让你选择,你是愿意跟张子真干,还是愿意跟郭大纲?”先生撇着嘴,“吞云吐雾”地问。
“啊?”
叶新呵呵一笑,摆摆手无奈道:“您这是个伪命题啊,咱凭什么跟着郭大纲,他知道咱们爷们儿是谁啊?”
“混帐话!”
叶先生微微闭眼,呲牙咧嘴地说:“他不知道咱,老子我还不知道他呢,别说是他一个郭大纲,就是他的师父赵文来了,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二叔,他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先生另一只手狠狠拍在桌子上,继而猛吸一口烟,吐出个大大的烟圈,然后把剩下的烟头熄灭在了烟灰缸之中。
“唉……”
先生叹了口气,又想拿烟,叶新却一下子把他拦住。
“行啦,再抽你就成烟熏肉了,真是的!”他皱着眉头,不乐意地说:“到国都四天了,还没机会演出,啊?再不演,我之前背那些段子都快忘了!”
“还有脸说啊?”叶先生瞪了儿子一眼,嗔怪道:“平时学什么都不瓷实,现在还说这话?你小子啊,就是记吃不记打!”
说完,他老人家也忍不住笑了两下,叶新则是继续对着父亲装傻卖萌,小音箱里,则是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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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今儿你们可以先停在这,我呢就先带着小涵回家,是吧,好久没回去了,我也先去爸妈那看看!”
泽恩社的车队驶入安保市境内,在车上,郭大纲就比比划划地给大家安排了行程。
安保市跟云城挨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能到,所以郭大纲决定让大家先在此处休息,明天下午才有演出,定在云城人民剧院,到时候大家上午从这出发就来得及。
而他呢,想要先走一步,领着张潇涵去他爸妈家看看,毕竟从今年春节一走,又将近一年没见到二老了,而这次行程安排的很紧,想来想去,也只有今天能腾出时间去看爸妈。
在酒店下了车,兵分两路,徐天和吕青组织着大家安顿下来,郭大纲和张潇涵则是直接打车赶往火车站。
书说简短,郭大纲领着张潇涵回家,郭家二老高兴坏了,咱暂且不表,单说转天中午,郭大纲接到了徐天打来的电话,这下子,可算是出了大事!
徐天说了,安保市全市大雾,能见度小于五十米,各大高速路口都被封了,他们一群人开着车,已经在市里绕了七八圈,但是还没找到出城的办法,所以还要等等。
郭大纲一听这话,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虽说今儿要演出的都是老段子,这一场巡演下来说过好多遍了,根本不用排练。
可是,今儿是个大日子啊,云城省亲专场,一年一度,前几年都是在大礼堂演出,唯独今年搞出了大阵仗,把场地定在了人民大剧院。
却没想到团队遇上了意外,大雾天气,谁都没办法,困在安保的演员们过不来,难道今儿要郭大纲唱独角戏?
放下电话,郭大纲就觉得心里很慌,一直到下午一点,徐天那边还没回音儿,无奈之下,他只得和张潇涵一起提前赶往大剧院,希望跟他们商量一下,晚点开场。
可惜,他们二人赶到的时候,剧院的负责人不在,这帮工作人员都说自己做不了主,今儿这事儿啊,还挺悬。
实在没办法,郭大纲只得进了后台,等啊等,徐天的电话还没打过来,一直到了下午四点,他主动给徐天打了过去,这才得到了新的消息,车实在坐不了,他们只得坐火车了,晚上五点的火车,六点半到云城。
嘿,要知道,泽恩社的大型演出一般都是在晚上六点半开场的啊,他们今儿肯定是晚了,这可怎么办呢!
等啊等,一直到了六点整,剧院里已经来了不少的观众,郭大纲心里却很没底儿,只得再去找了工作人员。
“我说,哥们儿,稍微抻一会儿,我们的人还没来,好吗,多等个半小时左右就成!”他站在工作人员对面,客客气气地说。
可这工作人员谱儿挺大,一见他这样儿,不禁撇起嘴,十分不屑地说:“嘿嘿,你当我跟你过家家呢?我们这是国家级的大剧院,票都卖出去了,必须准点准时!”
说着,他还就转过了身,似乎根本没把郭大纲放在眼里。
“嘿!”
郭大纲抖擞两下手,心说,他奶奶的,可真是店大欺客,再一琢磨,大不了今儿我就一个人说了,之前又不是没干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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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一个人坐在后台,耳听得前边依然是人声鼎沸,可后台一共就俩人,他和张潇涵大眼瞪小眼。
这可怎么办呢!跟剧院的工作人员沟通了三次,人家都说不能拖延时间,一刻也不能抻,必须准时开演,还说了,以往在这演出的团体很多,都没破过例,更何况一帮说相声的呢!
郭大纲听完这话,心中很是怨恨,万没想到自己已经有了些小成就,但是在某些人眼里,地位还是这么低下。
而且人家还说了,不想跟泽恩社一起挨骂,因为观众们都是泽恩社的粉丝,要是出点什么事呢,肯定先骂剧院,可人家这剧院是国家级的,丢不起这个人。
郭大纲坐在后台,一想到这几番话就觉得火冒三丈,不住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眼瞅着到了六点二十,还是没辙啊,郭大纲把心一横,奶奶的,大不了我先上去说单口,他们要是还不来,我就再唱段太平歌词,唱个小曲儿什么的!
反正之前不景气的时候,他也不是没一个人演过整场的相声,大不了今儿就来一回,也让云城的父老乡亲看看,云城走出去的孩子,嘿,就是有本事!
想到这,他站起身,脱下自己的衣服,一边换大褂一边说:“小涵,一会儿你就上去报幕,大不了今儿我先一个人演,能行吗?”
“啊?”
张潇涵先是一愣,继而点点头,撇嘴道:“那好吧,也只有这样了……唉……”
说完,她沉沉叹了口气,继而一转身,就见后台门口的位置,似乎有个人影,嘿,这又是谁?
她拉过郭大纲的衣袖,继而朝他挑了挑眉毛,郭大纲朝着门口的方向望过去,也很诧异。
“谁啊,赶紧出来!”他皱着眉头喊到。
“我……”
门口的人应了一声,继而闪身进屋,嘿,这不是别人,正是高风的老搭档,已经在云城相声界有了些名气的小角儿,也是云城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甄帅!
“嘿,你小子,咳咳……你小子怎么来了!”
郭大纲一见是他,顿时觉得喜出望外,心说,奶奶的,天无绝人之路啊,激动的他直咳嗽。
“唉~郭老师好,我听说今儿高风你们回来演出,所以我过来看一眼,可是,他们人呢?”甄帅环视四周,诧异地问到。
“哈哈……”
郭大纲一笑,继而猛地一吧嗒嘴,指着他,认真地说:“行啦,别管那么多了,他们还没来呢,演出快要开始了,你呀,赶紧换衣服吧!”
说着,他一弯腰,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件大褂,朝着甄帅丢了过去。
甄帅接过大褂,整个人都有点懵,心说,这哪跟哪啊,什么就换衣服,这……
“不是,师哥,这,这我不会啊!”他皱着眉头,发愁地说:“咱也没事先排练,也没一起合作过,我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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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这小子!”
郭大纲再次吧嗒嘴道:“听我跟你说啊,你就给我站一场就行,拖延点时间,能捧就捧,不能的话呢,你就在旁边站着,看着我,行吗?”
“嚯……合着我就是一配当?”甄帅微微笑着问。
“不然呢?”
“好吧好吧,来啦!”
话音落下,他赶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穿上了郭大纲宽松的大褂,紧接着,前方传来一阵上课铃的声音,这就是告诉大家,今天的演出这就要拉开帷幕了。
“快,快去……”
郭大纲一挑眉毛,继而在张潇涵的腰上拍了两下,张潇涵则是坚定地点点头,继而脱下外套随手一扔,紧接着转过身,朝着上场门的方向而去。
可是刚走到门口,即将伸手撩开门帘的时候,她又突然猛地转身,折了回来。
“不是,大纲啊,这,这哥们儿叫啥来着?”她微微俯身,皱着眉头焦急地问到。
“甄帅!”
“噢!”
……
“下面,请大家欣赏相声,表演者,郭大纲,甄帅!”
张潇涵站在台上,端着话筒,乐么滋地报幕,可是,要知道今儿在这听相声的大多是老观众啊,都十分内行,都能听出她这报幕是有明显问题问题的啊。
首先,她没说这段相声的名字,就说是相声,难道连个题目都没有吗?
其次,这是开场啊,一开始的时候,主持人上台是要说两句串词儿的,就好像是相声里的垫话,得有闲白儿才能进入主题,不然的话会显得不自然啊,最起码,也得跟各位观众问声好啊!
但是,大家还是很捧场啊,只要听到郭大纲的名字,一个个的就欢呼雀跃,一时间,掌声四起,山呼海啸一般。
全场两千多人,一同叫好,似乎舞台的台板都跟着都跟着大家的掌声一同共鸣了起来。
张潇涵站在台上,只觉得无比震撼,之前的时候她还真没体验过这种感觉,没想到当一个相声演员,给大家送去欢乐,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看着这么多人欢呼,真好!
一时间她都愣住了,面对着掌声,似乎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转身走下台了。
而郭大纲已经领着甄帅在上场门帘后边,撩着门帘等着了,可张潇涵不下台,这二位就不知道怎么往上走,无奈之下,郭大纲只得压低了声音喊她。
“喂,喂,下来,下来啊!”
一边说着,他还跺了两下脚,台板的振动声才让张潇涵缓过神来,她“啊”了一声,继而才匆匆转过身。
“呃……”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紧接着迈开步子往前走,但是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倒在台上,好在郭大纲眼疾手快,猛地一个箭步从后台蹿出来,伸手把她揽在自己怀里。
“好!”
观众们一见这场面,叫好叫的更厉害了,毕竟大家还从没见过谁说相声的时候男男女女抱在一起,今儿也算是长了见识。
张潇涵的脸“唰”一下子就红了,当着两千多人的面儿,而且还在大家注视着的舞台上,两个人就这么抱在了一起,多难为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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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咿……”
观众们一个劲儿起哄架秧子,郭大纲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把张潇涵托起来,让她立正站好,走下台去,甄帅这才从后台走出来。
“好!”
一见这小子,观众们再次叫好,大家都没想到,今年郭大纲来云城办商演,竟然会联系上云城本土的演员。素来听说云城的相声演员跟郭大纲不合,而甄帅呢,也是云城的小角儿,今儿这组合,着实是不可思议!
二人走上台前,左右站好,未曾说话,先一齐深鞠一躬。
“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大家晚上好!”郭大纲抱拳拱手乐么滋地对着大家说到。
要知道,好多所谓的主流相声演员,不管到哪,都先说一句“家乡父老”,为的就是跟观众们套近乎。
郭大纲很讨厌这样的人,所以在别处演出他从来不会这么说,唯独今儿不一样,今儿到了云城,是他真正的家乡,是他的根!
甄帅也是土生土长的云城娃娃,所以一上台也感受到了一股亲切感,看着满坑满谷的观众们,只觉得无比震撼,他知道,可着全华国,能把票卖到这份上,大家还特愿意来特捧场的,也只有郭大纲了,他对相声的贡献,真的是无与伦比。
“今天呢,我们小哥儿俩给您诸位说段相声,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我叫郭大纲!”
郭大纲说完自己的名字,立马伸手往甄帅旁边比划了一下,继而转过身,什么都没说。
“嘿,合着您不介绍我啊!”甄帅立马争竟道。
“哈哈……”
观众们都笑了,这一处他们俩使的还很不错,虽说之前没合作过,今天的节目也都没排练过,但是从这个小小的细节能够看得出,这二位,可都是有着深厚功底的好演员!
郭大纲无奈之下只得说了一段传统相声,名叫《大保镖》。
这段相声呢,几乎是所有说相声的演员中没人不会的,就算是两个没合作过的人来一起说,只要前后搭得上,就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
当然了,正所谓,文怕文章会,武怕大保镖,从这句话就能听出来,这段相声并不简单,很考验逗哏的功底,郭大纲之所以说这段是因为捧哏的配合大多是差不多的,不会出岔子。
还别说,俩人舞台经验都很丰富,搭的也挺不错的,甄帅很稳,也属于少年老成的,可郭大纲有点飘,因为他心急啊,不知道自己的人什么时候过来,所以,时不时地就往后台瞥两眼。
“一扎眉篡二扎心,三扎脐肚四撩阴,五扎磕膝六点脚,七扎肩颈左右分!”
郭大纲一边说着,一台脚提起大褂,拎在手中,掖进大襟里,继而全身一用力,嘿,直接来了一个前滚翻。
“嚯……”甄帅都惊着了,万没想到郭大纲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更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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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呢,郭大纲确实很少在台上翻跟头,即便是之前演出《大保镖》,也就是使几个大身段就完了。
可是,今儿这是云城,是他的老家,也是相声的老家,站在台上说这段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云城少冯爷,少冯爷是个好演员啊,几乎在几十年前,全国人民知道《大保镖》,都是因为他那时候的表演,他的那段,真的可称之为经典啊!
而今,少冯爷已经六十多岁高龄,但是,每每在台上演出这段的时候,总会随手翻几个跟头,不得不说,这是人家从小打下的功底,但是到了这个岁数还这么演,完全出于他对舞台的认真和尊重啊!
所以,郭大纲就觉得自己也一点都不能马虎,既然小时候也练过,那就得拿出来晾晾,毕竟这是家乡的舞台,不比别处,而且这里的观众最懂行!
“咕咚……”
一个跟头翻完,大剧院里就好像炸了锅似的,观众们纷纷蹦起来鼓掌,场面隆重,气势恢宏。
郭大纲心中也很满意,什么是演员心中的底呢,还不就是观众们的掌声嘛,所以他显得有了不少的信心,虽说自己的队伍还没来,但是承蒙观众如此厚爱,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往后一仰身,两只脚悬空一转,继而腰部用力,想要来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可就在他一回头仰身这个功夫,就觉得眼前一亮。
因为徐天正站在上场门处,一手撩着帘子,另一只手在整理大褂,嘿,原来他们已经来了啊!
郭大纲十分激动,心说,奶奶的这帮人来的还算及时啊,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来吧,今儿就今儿啦!
因为徐天能给他安全感,就算别人都不来,有徐天在,他俩就能说上个三天三夜,不带停歇。在舞台上,只要旁边站着徐天,即便是一无所有也无所畏惧。
一边琢磨着,他腰部猛地一用力,就听“嗖”一下子,他直挺挺从地上站了起来,继而抱拳拱手放在胸前。
“把式把式,全靠架势!”
“对!”甄帅跟着附和。
“没有架势,谈不上把式!”
“没错!”
……
郭大纲是越演越来劲,一场节目下来获得满堂彩,也出了一身的透汗,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酣畅淋漓了。
甄帅也是这样,后背都被汗塌湿了,他虽说演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场子,但是还从没在哪的演出效果能够像今天这样,这么震撼,观众们一个个的都很欢实。
下得后台去,第一个迎上来的就是高风,他奔着甄帅而来,二人见了面,未曾说话,先是来了一套特殊的打招呼动作,有点像两个说唱者。
“你小子怎么来了啊!”高风难以置信地问。
“嚯,我这不是听说了高老板大驾光临,所以过来看看你嘛!”甄帅转着眼珠,乐么滋地打趣。
“得了吧你,油嘴滑舌的!”高风乐么滋地说到,见到故人,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
郭大纲也站在一边呵呵笑,他是真希望能把甄帅这么好的孩子收到自己麾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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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还说呢,刚来郭老师就让我换衣服,懵着上台就演了一段!”甄帅笑呵呵地说。
“行,挺好的!”
高风点点头,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认真地说:“怎么样,场面还算震撼吧,我们泽恩社啊,场场演出都是这么火爆的”
“好,行行行!”
甄帅微微一笑,倒吸一口凉气说:“确实很不错,泽恩社绝对是全国首屈一指的演出团体,这种效果,让我十分震撼,今儿也算是长了见识,真的!”
“嗯……”
高风点点头,微微笑着又说:“那就别走了,留下吧,哪的黄土不埋人啊,锯动就有末!”
“啊?”
甄帅一听这话表情先是一愣,继而尴尬地笑着摇了摇头。
郭大纲和徐天在旁边看着,均是一言不发,可心都在他俩的对话上边呢,尤其是郭大纲,什么叫爱才之心啊,此时此刻,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多么希望甄帅点点头啊,那样的话,他心中的一件忧愁之事,也就算是定下来了,可是呢,总是事与愿违。
就见甄帅又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满是和蔼,继而摇摇头,装作无奈地说:“别开玩笑了,真是的,这么大的地方,我哪上得了台面啊,好啦,今儿也见到你了,还有幸跟郭老师合作一段,实在是太棒了,我就先走了,有空儿咱聚,聚啊!”
说着,他转身就往门外走,一边走着还很各位演员打招呼,老先生和青年演员们都认识他,都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人。
可一众学徒弟子们都跟他不熟啊,不知道这个瘦高个儿到底什么来路,师父对他很是赞赏,徐大爷见了他立马没话儿,就连平时最严肃的高老师,都对他那么客气,还一个劲儿挽留,真神了!
望着甄帅一步步走出去,高风心里有点不大得劲,高风也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唯独郭大纲,背过手,眯缝着眼睛,吧嗒着嘴说:“唉,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啊,既然他选择了留在云城,那我们也就没那么多话可说,以后啊,还是朋友,他想来玩票,就来玩,想加入,我的大门也挺远为他敞开!”
说完,他又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只觉得无比惋惜,甄帅这么好的演员,就应该去往更大的平台,然后被更多观众所知道,不然的话,老在云城,迟早会背埋没啊!
想到这,他恨不得吧甄帅追回来,然后狠狠抽他几个大耳光,再把他收入泽恩社之中,因为他真的是替他感到惋惜。
泽恩社现在可以说是声名远扬了,虽说还没到什么“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是知名度已经不低了,要是在相声界随便说一个相声团体,观众们首先想到的肯定会是泽恩社,别无其他。
好多说相声的都想投靠过来,可郭大纲通通看不上,唯独想招甄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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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没事~”
一边琢磨着,郭大纲呵呵一笑,继而摆摆手说:“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金子啊,在哪都会发光的!”
……
紧打家伙当不了唱,烧热的锅台当不了炕。
不管想些什么,都不能耽误了正事,那就是接下来的演出。
节目是一段接着一段,段段出彩,掌声是一阵接着一阵,阵阵激烈。
轮到学员们演出的时候,郭大纲就和唐先生一起扒在上场门帘后,听着台上的学员们一字一句地说,就为了给他们听听哪有不合适的地方,下来的时候好能够指点那么一两句,都是孩子嘛。
一场演出就这么下来了,从晚上六点半,一直到了凌晨一点半,现在泽恩社的节目就是这样,只要一演,就是从晚上一直演到转天凌晨,因为观众们都不乐意走啊,不管在哪,不管演员演啥,只要能在一起多呆一分钟,观众就能乐翻天。
要说最无奈的,还得说是剧院的工作人员,首先,他们没见过这么说相声的,一直说到后半夜,观众们都还愿意听,这实在太厉害了。
其次,他们本想按时下班的,但是观众们不走,演员们还照样卖力气,这演出真不知道几点才能结束,但是呢,他们也不好意思去劝,因为他们之前觉得郭大纲不怎么出名呢,今儿一见,果真是不简单!
尤其是拒绝郭大纲晚点开场的那位工作人员,简直是被打脸了,要是知道郭大纲有这么大的名气,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借他俩胆儿他也不敢那么说话啊!
也难怪,凡事在这种地方盯班儿的,都是外地来的临时工,估计他们对相声艺术都不怎么了解,所以才会不知道郭大纲这号人物吧。
工作人员们在场下憋着,观众们在坐席上闹腾,而舞台上,又到了“三人行”的时候。
这个词大家可不要向外啊,这个“三人行”呢,指的就是每次演出到了后边,郭大纲,徐天和高风,都会一同上台,讲几个小段子,跟大家唠唠家常,说点体己话,然后才全体成员合唱小曲儿,收场。
可是,今儿这三位在台上撒了欢啦,说的东西根本就没边,还真不知道这节目什么时候结束。
其实郭大纲就是成心的,他自己早就说过,语言类节目时间是最好控制的,可以说是想什么时候结束就能什么时候结束,可他今儿就想海聊!
好在这几天修养的精气神儿还不错,而且他们仨还年轻,体力很足,盯得住。
上台之前郭大纲也嘱咐了,把工作人员那挡子事都给交代了一遍,所以仨人打定了注意,就要猛说一会气气他们,更何况观众们也都爱听,不愿意走啊,这即能满足观众,又能“报仇”让心里痛快,何乐而不为啊!
所以,这三位说着说着就没完了,儿后台的其他演员们,则是被郭大纲安排着去客车上睡觉去了。
最难受的就是工作人员,这就叫地上的货不惹,非得惹天上的,郭大纲这脾气,还真不是他们任何一个能招架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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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啊,您跟郭老师说说吧,都这个点儿了,大家还等着下班呢!”
工作人员进入后台,发现就剩了张潇涵一个人,于是只得抱拳拱手对她相求,看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可郭大纲他们三位还在表演,前边那叫一个热闹哟。
“叫谁大姐呢!?”
张潇涵翻了个白眼,不乐意道:“有本事轰我们走,你有本事轰观众吗,真是的,店大欺客是不是?”
说着,她轻哼了两声,演出开始之前郭大纲怎么跟他们商量,他们怎么拒绝,都被她看在眼里,所以,现在铁定是不给他们好脸色看。
工作人员赔笑两下,急忙改口说:“不是,小姐……”
“你才小姐呢,你们这国家级大剧院里,工人素质就这么差啊,真是的!”她得理不饶人地说。
张潇涵这点很不错,平时呢,非常的知书达礼,但是骨子里却有着一股混不吝的劲儿,这样的女生挺招人喜欢的,而且走到哪都不会挨欺负。
“不是,那您让我叫什么啊!”工作人员皱着眉头,无奈地说:“您也不看看时间,唉,我拜托您了,就商量一下吧,行吗?”
“哎呀,真烦人,行吧,我知道了,你甭管啦!”张潇涵抖擞着手,略带不耐烦地说到。
继而,她把工作人员从后台推出去,转回身倒了一杯水,端着就直接从上场门上了台,明是送水,其实就是为了告诉郭大纲一下时间。
其实啊,素来演出根本不让后台随便往上送水,观众们会喝倒彩的。
但是呢,今儿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别说是张潇涵往台上送水了,就算是二营长把他的意大利炮给拉上来,观众们也全然能够接受。
张潇涵端着两杯水上前,继而附在郭大纲耳边,轻轻说:“差不多了,剧场这边好像已经服了!”
“嘿嘿……”
郭大纲偷着笑了两下,轻声说:“行吧,服了就行,告诉他们,马上就要结束了,去外边把大家叫进来吧!”
“嗯……”
张潇涵忍俊不禁,把水放在台桌上,继而转身回了后台,顺着门往外走,去外边停车场叫大家。
郭大纲,高风,还有徐天,三个人又闲聊了一阵,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大家才纷纷顺着上场门走到台上,在他们三人伸手,并排站好。
“哟,都上来了啊!”
郭大纲回过头,乐么滋地说。
再看各位,一个个垂头耷拉脑袋,凌晨被叫醒,肯定一个比一个没精神啊!
“来啊,闹五更!”
郭大纲呵呵一笑,继而放嗓开唱:“一呀么更儿里啊~”
“月影儿照花台~”
他唱完这一句,台下两千多名观众立马一起接唱,场面之恢宏,震撼人心。
一个个的剧场工作人员也都惊着了,万没想到,区区一个郭大纲,竟然有如此翻天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地一般的本事,已经说了大半宿了,观众们还是这么起劲儿,真真儿了不起!
一曲终了,今儿的演出也就算是结束了,泽恩社一众老少,搭着肩膀一同站成一排,继而深鞠一躬,保持良久。
“好!”
“呱呱……”
观众们更是激动,还带着几分的不舍,一个个全都从席位上站起来,热烈鼓掌。
“谢谢,谢谢大家!”
郭大纲从大家手臂中挣脱出来,继而踢着四方步往前走,双手合十举在胸前,撇起嘴,认认真真地给大家行礼。
这是他的代表动作,几乎所有的粉丝都会这一套儿,但是观众们站在观众席上,见他做出这动作,心里还是会有些许莫名的感动,似乎是因为郭大纲让大家看到了他的诚恳吧。
“谢谢大家,谢谢……”
郭大纲嘴里还在道谢,看着热情的观众们,他心中十分激荡。
还记得第一次办大型商演的时候他就说过,自己没什么本事,就是趁着年轻,力气足,能给的多点,要是大家听完相声出门之后觉得这票钱花的值,那就说明他成功了。
如今看来,他的确是成功了,他凭借自己的力量,办出了全华国最恢宏的相声大型演出,这是前所未有的,恐怕后人也无法企及。
演出结束,观众们依次离席,郭大纲和一众演员们则是直接坐上车,赶奔国都。
毕竟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而且这次太匆忙,没来得及提前定酒店,所以大家一商量的,就想直接回去,反正也不过就是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赶到国都,估计天也就亮了。
……
转天一早,国都宾馆。
叶家父子仍旧坐在沙发上喝茶,上回说了,叶家的规矩就是早上不吃东西,只喝一杯清茶,虽说不知为何,但人家是曲艺世家,这么做,应该会有人家的道理。
“嘶……”
叶先生端着茶杯,一个劲儿倒憋气,桌上的小音箱还在放着郭大纲的太平歌词,老先生可能是觉得越听越有味儿吧,毕竟现在全国会唱太平歌词的都没几个了,可郭大纲这小子唱的还不错,怎么能不让他这种老艺人勾起回忆呢!
“不行,我挺想看看这小子什么样的!”
叶先生咂么了一番滋味,皱着眉头说:“听了他两天了,似乎他也不是像张子真说的那么不堪啊!”
“哈哈……”
叶新看着老爸,摇摇头说:“你看,这就是郭大纲,长得并不太好看,但这声音还是很好听的,看来网上说的没错啊,越是声音好听的小哥哥长得越难看!”
说着,他把手机朝着老爸递过去,屏幕上正显示的,就是郭大纲和徐天的一张舞台照。
“去你的吧,就会整这些没用的!”
先生一皱眉,咧着嘴,伸出手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继而把手机接到自己手上。
“嘿,你还别说!”
他端详着屏幕上的照片,乐么滋地说:“看他这样儿,还真像个说相声的,真带相儿啊!”
“啊?”
叶新一听这话,不禁嗤嗤笑了几声,打趣地问:“您这叫什么话,到底是在夸他还是骂他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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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叶先生撇起嘴,不屑地说:“我不夸也不骂,反正跟人家又不认识,但是呢,我倒是很想去会会他,怎么样,想不想跟我去?”
“好啊!”
叶新呵呵一笑,继而吧嗒两下嘴说:“不过我刚才在网上看了,最近人家没有演出!”
“什么,你看他干嘛?”叶先生皱着眉头,略带不快地问。
“我……这……”
叶新呵呵一笑,思索了一会儿,打着岔,嘻嘻哈哈道:“这个嘛……哎呀,临来的时候我同学都说了,来国都,最好是看一场郭大纲的演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与高人岂可交臂而失之!”
“去你的吧!”
叶先生端起茶杯,比比划划地说:“你爹就是说相声的,你还用看他?再说了,就算是去看他,咱们爷俩也不用买票,奶奶的,看看这小子到底懂不懂规矩!”
说着,他把茶杯放到嘴边,轻轻吹了两口气,继而吮了一口。
“哎,你说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演出?”叶先生微微侧身,冲着叶新问到。
“噢……下周五晚上,真的要去吗?”叶新攥着手机,略带激动地说。
“哈哈……没出息的劲儿吧!”
叶先生伸手对着他一指,乐么滋地说:“小子啊,爸爸也带你出去看看,带你见见大世面!”
话音落下,他伸手在大腿上一拍,继而低下头,眯缝着眼睛,陷入了沉沉的思索。
……
“哎呀我的天,这俩月折腾的,累啊~”
郭大纲一迈进院门,就立马伸了个懒腰,扭搭着身子说到。
他脸上的表情都扭曲在了一起,这是只能在家里才有的极度放松的表情,毕竟作艺的人在外边都要十分注意,尤其是脸上的表情,不然的话,被人拍到就不好了。
“累了就去赶紧睡,睡饱了你再醒过来啊~”
张潇涵微笑着,以二人转的调儿唱出这么两句词,跟郭大纲呆时间长了啊,搞得她现在还挺爱这种小曲儿小调儿。
“好嘞,可得踏踏实实睡一觉!”
郭大纲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外衣,顺手就往后边一扔,继而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张潇涵跟在他身后,把衣服接住,可他又脱下了里边的衣服,毛衣,绒衣,秋衣,跨梁背心……
他一边脱着一边往前走,张潇涵就在后边跟着,一件一件的接。
“嘿,你!”她苦笑不得地对着他喊到。
可他毫不理会,走到正房屋门前,又脱下了裤子和秋裤,继而褪下鞋袜,就穿了个内裤,像个撒欢儿的孩子似的,蹦蹦哒哒地就进了房间。
张潇涵把他这一通儿都给拾掇好,继而无奈地摇摇头。也就是家里有这么大个院子才能这么撒欢儿啊,真有意思!
“哼,拿你没办法!”
张潇涵站在门口,嘟着嘴,说话的时候,眼神中满是宠溺,有时候,她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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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星期的调整,泽恩社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两家小剧场,每天都有演出,儿郭大纲和徐天依旧是只演每周五、六的晚上场。
搁下这边暂且不表,单说叶家父子,来到国都也快半个月了,张子真连一场演出都没给他们安排,不过呢,每天倒还是住在国都宾馆,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按照常人来说,什么都不干还享受人家的这种待遇,那就应该是心里美滋滋的,什么怨言都没有,可叶先生不一样啊。
叶先生是个耿直的人,而且十分热爱舞台,更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而且不想占这便宜。因为他知道,张子真给自己花的钱一定都是单位给报销的,不然的话他也不敢这么招待,但是作为一个从上世纪特殊年代走过来的老艺术家,他是绝对不想这样的。
他不想浪费公家的钱,更不想天天就这么无所事事,但是去找张子真呢,张子真就说点空话就打发回来了,一点实事儿都不办。
其实啊,张子真想的东西也很多,好不容易把叶先生招过来,怎么能不用呢,可他琢磨着,叶先生当初提的条件是他来国都助阵演出,而张子真要做的,是吧他儿子叶新给办到国都文艺团成为正式演员。
要知道,国都文艺团是全国最好的文艺团,也是规格最高的,想要直接进去,很难,除非有什么特别显赫的身世。
虽说叶先生是相声界的大辈儿,但他并没有什么特别贡献,而且他之前一直在云城,在国都这边也没什么声望,所以啊,叶新这事儿,还真不是那么好办。
即便张子真使劲浑身解数,这件事还是无法得到审批,所以他也就没脸找叶先生演出,还得好吃好喝招待着,此刻的他,简直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但是,就这样,叶先生心里还是不乐意,毕竟他是老一辈儿的演员,虽说年龄不算太高,但是,老一辈的规矩可都了解。
这件事怎么说呢,张子真先提出了条件,说的是到这之后立马安排,可他没有做到,这已经算是坏了规矩,而先生又等了这么一段时间,却连一场演出都没给安排,从别的角度理解,可以说是张子真根本没把人家先生放在眼里啊,所以,先生生气了,这也是理所应当。
“周五,他在,落春茶园演出,这地方听过没?”
叶新攥着手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懒懒散散地说到,这几天一直闲着,他似乎变得比刚来的时候懈怠了许多,人越闲着越懒,看来这种说法一点都不假。
“废话,老落春茶园的老掌柜我都认识!”
叶先生一撇嘴,颇为得意地说:“我十五岁就来过国都,那时候是汇报演出,就在落春茶园,那时候掌柜的姓董,老给我们糖吃呢!”
说着,他微微一笑,继而抬起头,眯缝起眼睛,似乎是想到了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那个年代,艺术就是艺术,跟钱无关,跟人无关,只跟人民群众有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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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叶先生一边想着,不禁微微叹了口气,继而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拼命咳嗽起来。
“咳咳……你个臭小子,是不是你往我烟里放了辣椒面儿?”他一边说着,鼻涕眼泪一齐往下淌。
……
周五,下午五点,泽恩社后门。
“对不起,大爷,咱这还没开始呢!”麻团儿站在门口,抹着鼻涕,呵呵笑着对叶先生说到,还伸出手阻挡他,这姿势好像个交警。
“不是,我找郭大纲!”
叶先生微微一笑,看着麻团儿,就觉得这孩子太可乐了,小圆脸上满是雀斑,小眼睛眯缝着,嘴撅着,个头还不高,像个小山药豆子似的。
“是啊,来这的没有不找我们师父的,但是现在还没营业啊,而且,您买票了吗?”麻团翻着眼皮说到,一下子脸就耷拉了下来,看得出,这孩子很是不忿啊!
“嘿,我……”
叶先生一皱眉,伸出手倒着指了一下自己,可他又一琢磨,这孩子肯定不认识自己,而且跟一孩子置什么气啊!
“哈哈,乖啊~”
想到这,他伸出手在麻团儿头上摩挲了两下,沾了满手得头油连带头皮屑,这个脏哟。
“您别碰我!”
麻团儿还不乐意了,往后撤了半步,弓字步站好,继而双手举过胸前,攥紧了拳头,看这样儿,好像拉开架势要打人似的。
“嘿,这叫什么孩子!”叶先生皱着眉头,略带气愤地数落道。
他心说,这孩子脾气还挺大,说了没两句话呢,竟然就这样了,还说自己是郭大纲的徒弟,难道郭大纲就教徒弟这些了?
一边琢磨着,他就觉得这郭大纲不是什么好人,您各位想想啊,连门口站着的小孩儿都这么凶,里边的大人还好得了?
这时候,叶新从父亲身后闪身出来,俯下身,对着麻团儿微微一笑,继而轻柔地说:“孩子,快进去通报一声,就说云城的叶兴顺过来拜访郭老师!”
“你这,什么叫拜访!?”
叶先生呲牙咧嘴争辩道,听儿子这么说,心中有些不悦,毕竟自己比郭大纲长了两辈,用拜访这个词儿,未免有些掉价儿啊!
再看麻团儿,他表情呆滞了,鼻涕则是顺着鼻孔肆无忌惮往下流,而他整个人都有点懵,似乎是被叶新这大高个儿给震唬住了。
“快去啊,就说叶兴顺来拜访,快!”
叶新则又是一笑,继而伸手在他身上轻轻拍了两下,麻团儿呆呆地点点头,继而转过身,一溜烟儿就跑了,看这样儿是乱了阵脚。
“奶奶的,这叫什么孩子!”叶先生望着他的背影,撇这嘴,不乐意地说。
“哈哈,孩子嘛,还不都这样!”叶新乐么滋地,似乎还觉得挺有意思。
“还有你,丫挺的,什么叫拜访啊!”
叶先生皱着眉头,一边说着,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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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麻团儿,慌慌张张,踉踉跄跄,满脸的惊恐,一股脑跑进后台,呼哧带喘。
“哟,怎么了啊,慌什么啊?”
徐天皱着眉头问到,他一见孩子这样儿,就知道有事儿,交给麻团儿的任务就是看守后门,免得有人溜进来找麻烦,难道今儿他真遇到麻烦了?
“大,大高个儿!”
麻团指着后门的方向,瞪大了眼睛,惊慌地说:“那个人太高了,估计很厉害,跟个老头一起来的!”
“什么?”
郭大纲眯缝着眼睛上前,无奈地说:“你把舌头捋直喽再说话,真是的,什么大高个儿又老头的,这都哪跟哪啊!?”
“就是一个大高个儿,一个老头儿,堵在后门口了!”麻团儿撇着嘴说。
“什么,还有这事,青子,越多,跟我出去看看!”
徐天撸胳膊挽袖子,瞪着眼睛,领着吕青和方越多就要往外冲,郭大纲见状,赶忙往前闪了两步,赶紧给他们拦下。
“等等,听孩子说完!”
说着,他半蹲下身子,抬起双手搭在麻团儿肩膀上,轻声问:“到底怎么回事,来的人说什么没有啊?”
“说,说了……”
麻团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才说:“他们说是,云城来的,叫叶兴顺,前来拜访!”
“什么,叫什么!?”
郭大纲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激动地问:“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
“叶兴顺啊……”麻团儿一脸无辜地说,有些不知所谓。
郭大纲瞪大了眼睛,咬着牙,激动地说:“叶……兴顺……”
“啊?”
徐天等人面面相觑,这个名字,对他们这个年龄段的相声演员来说,是无比沉重的。
他们这一代人啊,小时候听的几乎全是少冯爷的相声,那个时候呢,叶先生就是少冯爷的的搭档,二人一起火遍了全国。
他们的节目,在这一代人心中都记忆犹新,他们的辈分,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快,快出去迎接!”
沉默好一会儿,郭大纲突然大叫一声,紧接着,徐天,吕青,方越多,全都迈开脚步,在郭大纲的带领下,一个个小跑着往外冲,三位老先生则是在后边匆匆跟着。
再看麻团儿,连带一众学员们,全都呆呆发愣,不知道这群大人们怎么啦,为什么会如此慌张,更不知道门外来的什么人,竟然对大家这么有威慑力。
“哎呀,师爷,师爷啊,有失远迎啊!”
离着老远,郭大纲就赶紧大声喊到,吕青和徐天他们在后边跟着,也喊了起来。
大家把叶家父子围住,该喊师爷的喊师爷,该喊师叔的喊师叔,都表现的很有理数,叶新自然是很客气,尤其是见到了郭大纲他就有种见了偶像的感觉,所以表现的不是那么矜持。
可叶先生却摆起了谱儿,冷着脸,背着手,好像谁欠他钱似的,就算人家叫自己“师爷”,他还是爱搭不理的。
“嘿嘿,学生郭大纲,给师爷问好!”
郭大纲领着徐天他们,一边说着,立马就对叶先生深鞠一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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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叶先生双手环抱在胸前,扭过脸不看郭大纲他们。
郭大纲有点纳闷,心说,谁得罪他了啊,这是干嘛啊,之前大家也没见过,干嘛初次见面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啊!
“嘿……”
一边想着,他微微一笑,转到叶先生正脸处,抱拳拱手乐么滋地说:“师爷啊,您大驾光临,晚辈不胜荣幸!您老里边请,您喝什么水啊,我安排!”
叶先生又轻哼一声,并不领情,而是皱着眉头说:“哼,别说是你了,就算没有你,我到了落春茶园,董老板也得给我沏茶,那是我大哥!”
说着,他望着门口挑起大拇指,不过呢,看郭大纲他们几个人态度还算诚恳,老的,年轻的,凡是懂事的都迎上来了,他还是感觉很不错的。
于是,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继而抱拳拱手。
“辛苦,辛苦各位!”
他略带不情愿地说到,儿子叶新也跟在他伸手抱拳拱手,还微微鞠躬。
正所谓,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这是相声界打招呼的规矩,更是代表了先生对他们的认可。
“好嘞,您辛苦,咱里边请!”
说着,郭大纲微微欠身,伸出手做了个“青”的姿势,今儿人家“大辈儿”来了,当晚辈的,必须要毕恭毕敬,这就是规矩。
“对,里边请,请了~”
徐天和吕青也在后边,微微鞠躬说到。
“好!”
叶先生板着脸,严肃地应了一声,继而背过手,迈着四方步往前走。
一众老少夹道欢迎,让他老人家走在前边,大家则都是在后边跟着。叶新则是跟在父亲身后一个劲儿对大家赔笑,因为他觉得父亲今儿这表现略微有点过分了。
一行人进了泽恩社后台,郭大纲先让人把最好的太师椅给叶先生搬了过来,他老人家也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还翘起二郎腿,一个劲儿摇晃脚尖。
叶新则是满脸带笑站在父亲身后,作为一个刚入行的年轻人,他还真有点想不明白。
刚才,哪怕叶新以亲儿子的角度看,他都觉得叶先生摆谱儿摆的有点大了,但是呢,郭大纲他们这帮人竟然如此的恭敬,真的待他如长辈一般。
要知道,郭大纲现在的影响力可是不小啊,可以说是全国知名,而叶先生呢,不过就是一个游走在云城和国都之间的的老演员,论影响力跟郭大纲比起来,可真是远远不及。
不过,今儿这么一通儿,郭大纲表现出来的态度,真让叶新想不明白,可他就觉得郭大纲这人是真不错,有礼貌,很热情,而且让人感到温暖。
“那个,您喝什么水,我去给您弄去!”
徐天乐么滋地凑到叶先生身边,微微欠身,客客气气地问。
“嗯……”叶先生微微眯缝着眼睛,板着脸说:“也甭太可爱,老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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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徐天微微一笑,继而侧过身,对着学员们喊:“那个,快去,去给先生沏一壶上好的香片,沏的高高儿的哟!”
“哼……”
叶先生又轻哼一声,不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因为他发现,后台里一众老少都在站着,就他一个“大辈儿”在这坐着,这就说明,泽恩社的成员,还是很有规矩的。
反观那些天在张子真家,一个个的都只在张子真面前才体现出温顺,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口气狂着呢!对于各种长辈也是一点不谦虚,一个个人五人六的。
那边的人啊,崇尚的都是权威和利益,可泽恩社呢,崇尚的似乎是真正的江湖规矩。
“那个,师爷啊,我们正在排练呢,您老,给我们指点几句?”郭大纲又凑到前边,笑着用十分亲切地语气说到,显得十分自然。
“啊?行吧!”
叶先生点点头,先是一愣,继而微笑着说到。
不知为何,郭大纲说话的这种口气,令他心里十分的舒服,他就觉得自己坐在这是有价值的,而且人家似乎没把自己当外人,这感觉真好!
郭大纲点点头,真切地一笑,继而比划着手对学员们说:“好嘞,孩子们啊,来,让老祖给你们说说!”
一听郭大纲发话,一众学员弟子都围了过来,一个个的都十分热情,尤其是孙京和韩天,一口一个“老祖”叫着,听的叶先生心里美滋滋的。
先生突然有了一种别样的感受,这是在张子真那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的。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古话——“一行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
泽恩社就是这种氛围,和谐,美满。在这里,有着人情的交集,文化的传承,规矩的传递,这里的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不像张子真那边,一个个都只知道争名夺利,勾心斗角。
“好好,好!”
叶先生眯缝着眼睛,发自内心地呵呵笑着,继而摆摆手说:“都别急啊,咱们一个个来,都给我说一遍,我听听咱们新生代演员的功底!”
说着,他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顿时只觉得花香味儿沁人心脾,整个人仿佛都精神了不少。
要知道,今儿郭大纲给他沏的,那可是刘先生生前收藏的上好香片,一般人可舍不得给他喝!
一众学员在叶先生面前排好队,挨个儿给他说段子。先生则是眯缝着眼睛细细听,边听边品味,看那样子十分认真。
郭大纲和徐天站在后边,看着先生,俩人一个劲儿地交换眼神,这意思好像是都很欣慰似的。
叶先生也十分欣慰,因为只有在这他才能体会到自己是个“大辈儿”的感觉,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得到这群演员们最真挚的,发自内心的尊重。
“嘟嘟……”
后台的电铃声响了起来,这是第一趟铃声,代表着前边观众即将进场了。
郭大纲吩咐着麻团儿到前边帮忙检票,继而走到叶先生身边,抱拳拱手,恭敬地说:“师爷啊,您请往前去,看看我们真正的表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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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叶先生呵呵一笑,继而扭动这身姿站起来。
郭大纲在前边引着,几个弟子在后边搬着太师椅,一行人从后台的小门绕出去,到了前边台下,弟子把先生的椅子放到前排茶座之前,又搬来了小茶几,今儿他这位置,就算是VIP中P了。
而叶新呗安排在了旁边的前排观众席上,这不是郭大纲不重视他,而是按规矩来讲,父子不能同坐,所以只得把他安排的往后一点点。
“好嘞,师爷,您先歇着,我到后台准备去了,续水的话你就叫他们!”郭大纲乐么滋地,说完这句,转头又对叶新说:“小叔儿,您也是啊,有什么需要您就说话,甭跟我客气!”
“好嘞,好嘞,谢谢郭老师!”
叶新抱拳拱手,嘻嘻哈哈地说到,惹得叶先生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他一点都觉得怎么样,因为心中的偶像郭大纲竟然称呼自己为“叔”,他就觉得父亲说的所谓讲规矩的那一套,一点都不假;所谓的江湖,也一点都不虚。
江湖是什么?不是权威说了算,也不是利益为重心,而是大家商量着来,大家一开始都不认识,但是慢慢交织在一起,这才能组成江湖。
正所谓,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演出开始,吕青和高风双唱开场板儿,今儿只有落春茶园演出,长天茶馆没有演出安排,所以大家都聚集在了一起,演出也显得精彩纷呈。
现场七百多观众,席满座满,反应也很激烈,一个个的鼓掌叫好,山呼海啸一般。
叶先生就坐在台下的位置,就觉得身后的声浪一阵儿接着一阵儿,但是呢,台上只在唱快板儿啊,虽说唱的很不错,但是不至于这样啊,这就说明,抛去节目不说,大家对这些演员们就有着无与伦比的喜爱。
节目一段接着一段,观众们则是一路欢声笑语,而且,还有不少人都上前边送花,还有好多漂亮的姑娘都想跟郭大纲或者徐天拥抱一下。
叶先生看着他们,只觉得有点寒意,他老人家说了这么多年相声,还真没有观众给送鲜花,更别提跟女观众拥抱了。
再听郭大纲和徐天的相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主题和中心思想,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和两位演员之间互损砸挂。
但是,这种感觉似乎更像是原汁原味儿的相声,最简单的微笑,最质朴的情感,这样的节目更接地气,怪不得被这么多人追捧呢,因为他们是真正服务于大众的。
叶先生看着台上的郭大纲和徐天,一边吧嗒嘴一边摇头晃脑,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微笑,这似乎就是对他们的认可。
郭大纲自然也很会办事,吩咐着各位弟子,各种糕点蜜饯一个劲儿给先生往上端。
但是叶先生很规矩,糕点蜜饯摆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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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在,郭大纲等人的表演也越来越卖力气,一个个都拿出了真本事,用句行话说,今儿的演出,可真算得上是“满场飞”。
正所谓,钱压奴辈手,艺压当行人,像叶先生这样的老艺人,老内行,他可能瞧不上别人的恭维,更瞧不上别人给的钱财啊,良好的待遇之类的。
唯一能让他瞧上的就是高超的技艺和良好的品格,他欣赏这样的人,而今天,在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接触中,他发现郭大纲就是这样的人。
面对着大辈儿,他不卑不亢,面对着不屑,他不恼不怨,而且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尊重,把先生待若上宾,这实在是现在的小辈儿中难能可见的良好品质。
反观张子真那边,那都是一群什么东西啊,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那帮人跟泽恩社的成员比起来,真的是相差太多了,这里的温暖,是外边任何一个团体中都体会不到的。
一场演出结束,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叶先生却丝毫没有困倦之意,因为节目十分精彩,在他一个老前辈看来,都很不错。
有说,有唱,有传统的,也有创编的,既符合当今的潮流,又传承了传统艺术,这就是泽恩社,一个民间艺术团体!
虽然他们没有五险一金,也没有固定收入,更没有体制的保护和电视台提供的平台,但是,他们一直都在践行着有意义的事,传承传统艺术,弘扬民族文化。
演出散场,观众们陆续离开,叶先生却还一直在这坐着,郭大纲他们则是全围了上来,说着客气话,让先生指点一二。
其实呢,先生也很惊讶他说了大半辈子相声,还真没见识过这么好的演出效果,艺人和观众那么好的交流,仿佛都融为一体了,不得不说,这种境界是一个演员最大的成功。
“先生,您看我这怎么样?”
郭大纲往前凑了两步,笑呵呵地说到,表面上看起来满不在乎,实则他两只眼睛一直锁定在叶先生的脸上,注意着他的微表情,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好的评价。
叶先生则是微微一笑,紧接着快速板起脸,严肃地说:“搞得还是很不错的,可着全华国,把相声说到这个份儿上,让这么多观众支持的,恐怕你们就是独一份儿了!”
郭大纲一听这话,顿感十分欣慰,因为他知道,人家叶先生虽然年龄不算太大,但是是大辈分,而且一路摸爬滚打过来,也是吃过见过的主儿,所以,得到他如此中肯的评价,是值得高兴的。
徐天则是两只眼睛盯着先生,继而用胳膊肘在郭大纲腰上戳了一下,郭大纲回过头,他就立马递了个眼神。
“嗯……”
叶先生又酝酿一会儿,继而点点头说:“有你们在,有郭大纲在,是相声界的荣幸,更是一众同行以及观众们的荣幸啊!”
说着,他站起身,往后一挥手,叶新赶紧到了父亲身后,父子俩对着郭大纲等人,微微欠身致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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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微微一笑,继而抱拳拱手,后边一众老少纷纷跟着他,抱拳拱手。
“先生在上,请受泽恩众弟子一拜!”
郭大纲严肃而恭敬地说到,后边的大家也是异口同声地跟着他喊出这么一句话
毕竟叶先生是大辈儿,是“蒙”字辈的老演员,而泽恩社最高辈分的演员是“泽”字辈,所以,给他行礼施拜,一点都不吃亏。
就见大家纷纷弯下腰,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叶先生则是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微微欠身,以示敬意。
“这边请吧,师爷!”
礼毕,郭大纲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继而引着叶先生往外走,一众演员则是在后边跟着。
一直走出大门口,黑亮的奔驰s500正停在马路边,上边坐的正是张潇涵,是刚才郭大纲打电话把她叫来的,当着外人,总得有点排面。
“这边请,这边请!”
郭大纲微笑着,继而上前两步先赶到前边,伸手为叶先生拉开车门,而另一只手挡在车门上,这是很标准的开车门的姿势。
叶先生微微一笑,不知为何,刚来的时候看着郭大纲他多少有点恨意,可是现在,看完他的演出,感受完他们这的气氛,他突然对他,对这个民间团体有了些许的赞赏,甚至,还想要加入进来,以自己“大辈儿”的身份跟他们一起工作,顺便还能教导一下那些刚出道的孩子们。
“好!”
一边琢磨着,他应了一声,继而微笑着冲郭大纲点点头,然后一偏身,蹭进了车里,叶新则是瞅着郭大纲呵呵笑,还客客气气地给他作了几个揖。
看着这父子俩都上了车,郭大纲这才关上了车门,继而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去哪啊,二位?”张潇涵微微侧过头,客气地问到。
“哟?”
叶先生却一蹙眉,嘴角微微上扬着问:“你……是张子真的女儿?”
“啊?对!”
张潇涵微笑着点点头,有礼貌地说:“怎么,这位伯父,跟我爸爸认识?”
“哎呀,差辈了!”
叶新呵呵一笑,嘬着牙花子,打趣地说:“差辈儿了,我爸是你爸的师叔,我是你爸的师兄弟,知道吗,大侄女!”
“去!”
叶先生转过脸,冲着儿子指责道:“哪TM都有你说话的份儿,小王八犊子,闭嘴吧!”
“哈哈……”
郭大纲和张潇涵在前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后座上,叶先生则是伸手揪住了叶新的耳朵,还一个劲儿地扽。
“哎呀,爸,爸,疼!”
叶新疼得一边哼哼,一边呲牙咧嘴地喊到。
“呃……不是,您二位到底去哪啊?”郭大纲又扭过头,客客气气地问。
“噢,国都宾馆!”
叶先生一边继续拽着儿子的耳朵,一边扭过脸对郭大纲说到。
“好嘞!”
郭大纲呵呵一笑,抬起手在张潇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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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闲聊许多,叶先生通过聊天,又对郭大纲有了许多的了解,他就发现吧,这个小黑胖子似乎并不像张子真说的那样复杂,那样穷凶极恶。反之,他是个很简单的人,从谈吐之中就能够体现,他说话从不打官腔,全是大白话,显得十分接地气。
而且他待人热情,虽然短短半天的接触,但是他们现在的关系就好像自己家人似的,叶先生就感觉着,不管真假,反正人家对自己挺尊重,他真的体会到了一种当长辈的感觉。
而郭大纲呢,在剧场里谈节目,而现在在车上,他聊的全是家长里短,驱寒问暖的话,因为他知道,什么时候就该说什么话,是要注意场合的,这样,才能让人感到舒服!
眼瞅着前方就是国都宾馆华丽的大门口,霓虹璀璨,灯光闪烁。张潇涵放慢了车速,可叶先生的正跟郭大纲聊的欢实,看这样儿,还不想这么早就分别。
“师爷啊,前边就到了,您看!”
郭大纲微微一笑,继而伸手朝着前方一指,因为把叶先生哄的很高兴,所以他也脸上表情稍带着一丝丝得意。
虽说他现在还不知道先生是为何而来,但是,没惹他生气,把他安排的挺满意,这也就够了。只不过这次实在有点仓促,没来得及一起吃顿饭,这还是多少有些遗憾的。
“嗯……看到了,我眼睛又没毛病!”
先生微微皱眉,有些不舍地说到,虽然他表面上还是装作满不在乎,但他还真想跟这个年轻人多聊几句,互相再多了解一些的。
“嘿嘿,没想到您在这边的住宿规格还挺高的嘛!”郭大纲咧嘴一笑,颇为打趣地说。
“呵……”
叶先生噗嗤一笑,捂着嘴说:“这不是有人给买单嘛……他们就这一个好处,就是不管走到哪,衣食住行,都能拿去报销!”
“哈哈!”
郭大纲笑着点点头,继而深吸一口气,路上他都是从前排扭着身子对着叶先生,所以此时的他脖子和肩膀都有些酸痛。
“哈哈,对啊,人家这待遇,咱这怎么也比不了,的确差了太多!”他故意皱起眉头,假装出一种十分怯懦的语气说到。
“怎么差?一点都不差!”
谁料到,叶先生一排大腿,略带着急地说:“现在华国的相声啊,整体来讲不景气,但是呢,你郭大纲一枝独秀,单说民间团体,别的小园子里的人都恨不得饿死了,唯独你小子还这么胖乎啊!”
“嘿嘿……”
郭大纲笑着点点头,他很懂先生话外的意思,他知道,先生这是在夸他,一个素来严肃的人,能说出这种话,已经很不易了。
于是乎,他乐么滋地比划着手说:“师爷啊,以后咱们多亲多近,我那的大门时刻为您敞开着,虽然我没法让你天天住国都宾馆,但是给你安排个小公寓楼,还是没问题的!”
“哈哈!”
叶先生抬起头,咧着嘴笑了两声,继而摆摆手说:“爷们儿,甭说这话,以后啊,咱们处的时间还长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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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郭大纲微微一笑,听完先生这句话,他就觉得心里有那么一股热乎劲儿,继而赶忙转身下了车,到后边,帮先生打开车门。
叶新先从上边探了出来,他身量太高了,所以先探出来的是那条大长腿,然后才是身子,蹭着从车厢里出来。
之后是叶先生,稳稳当当,板板正正的,下车之后先立正站好,对着郭大纲笑了两下。
“小子,你那真的不错,好好干,给咱说相声的长脸!”先生认真地说。
“好!”
郭大纲微微一笑,继而抱拳拱手又说:“那晚辈今天就先把先生送到这了,改日您有空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派车去接您!”
说着,他从身上摸出一张名片,双手捧着,慢慢地朝先生递过去。
先生则是对叶新使了个眼色,叶新赶忙立正站好,双手接过名片,继而放在眼前象征性地看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装进上衣兜中。
“得嘞,您们去休息吧!”郭大纲呵呵笑着说。
“好嘞,你们回去也慢着点!”叶先生微笑着说到,继而扶着他的肩膀把他送上了车。
坐在车上,郭大纲摇下玻璃一个劲儿冲他们挥手,继而张潇涵那边发动车,踩下油门,奔驰车在夜色中绝尘而去。
“嗯……”
叶先生站在路边,望着他们的车渐行渐远,突然心中很是感慨一个说相声的,竟然都开上奔驰了,这事儿上哪说理去!
“嘿,瞧瞧人家,多有范儿,开奔驰坐宝马,搂着小妞多潇洒!”叶新像个“欠登儿”似的,站在父亲身后,探头探脑地说。
叶先生瞪了他一眼,不屑地责备道:“你个小王八犊子,闭嘴吧,一天天的正活儿不会几段,就会扯淡,也不知从哪学了这么满嘴的零碎儿!”
“嘿,他实在太厉害了,还那么有范儿,真是让人敬佩呢!”叶新翘着脚,眺望这车消失的方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崇拜。
叶先生则是无奈地摇摇头,心说,自己还是自认有几分风骨的,为啥儿子这么没出息呢!?虽说他年龄不大,但是占了个大辈分,总得端着点啊,可他倒好,一点都不知道矜持!
……
一夜无话,郭大纲回家之后,还是像往常那样,跟张潇涵腻歪一会儿,就各自回房间睡觉。
虽说两个人认识了三年多,在一起住了两年多,但是,俩人还没有越过那道红线,因为郭大纲觉得啊,爱一个人,并不是要非得跟她怎么样,两个人在一起,天天高高兴兴的,就比什么都强。
爱和得到是两码事,爱她,不一定非得要得到什么,就好像那句诗里写的:有门,不用开开,是我们的,就十分美好。
不过啊,今儿郭大纲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他料到了,叶先生一定是张子真请出来的,不然的话,人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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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知道,张子真一定是许给先生什么了,还真没准儿又吹出了什么样的牛皮。
可他转念又一琢磨,张子真团队中的问题很严重,不是因为一个人,也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
他之前做过一段调查,了解了以国都文艺团为首,和其他几个文艺团一同开办的那些小剧场的大体情况。
他们还是那样,大多数靠送票,但是也有几家剧场捧了几个小角儿,然后以角儿挑台,能够勉强卖的出去票,不过他们的票价都比较便宜,大多在二三十一张,比起泽恩社,那可是差了好几倍。
就这样,前半夜想想自己,后半夜想想别人,郭大纲在迷迷瞪瞪的思索中就慢慢睡着了。
他不知道明天等待着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不过他对自己有信心,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力量。
要知道,一个人的力量的确很渺小,在宏伟的目标之前,在渺茫的未来之中,可即便如此,也要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自己,相信未来!
还记得那些年,郭大纲的处境并不好,房东堵门口砸门骂街,他白天都不敢出去见人,可现在呢,万人崇拜,粉丝无数,火遍了华国大地。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奇迹,但是,奇迹不可能是凭空发生的,这离不开他这些年的努力,努力的第一步呢,就是坚强地活下去,然后再谈别的。
有人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其实不然,虽然我们经历的这一切都像是应该经历的,由不得选择,但是,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都要欣然接受,然后去改变,去创造。凭借自己的双手和大脑,把经历的每一天,都过成生命中的好日子!
……
“什么,还有这种事!”
半夜,张子真接到了弟子打来的电话,那人说他亲眼看到郭大纲的车把叶先生送到宾馆门口,而且相谈甚欢。
张子真听完之后,鼻子都气歪了,他没想到这段时间以来郭大纲进步了这么多,竟然都学会撬自己的行市了。
不过呢,他再想到现在自己女儿开的奔驰车是郭大纲给买的,然后俩人住在四合院里,他又觉得郭大纲有股子劲头,而且越发展越好,还真不是个一般人。
唉……谁人都是矛盾体,唯独子真最纠结。
女儿跟自己的竞争对手在一起,这得是多么痛的领悟啊,首先他想整治郭大纲,但是呢,又怕把郭大纲整惨了女儿会跟着伤心,甚至过不上好日子。
可是不把他压下去,他又觉得不解恨,甚至都没法给自己一个交代,所以他还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啊,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女儿,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女儿一个人跟他又血缘关系了。
还记得郭大纲没出名的时候,他的日子多么美好,全华国都听他的相声,即便都是老作品,没有什么新节目,可大家就是听不腻。
现在可好,郭大纲让观众们见识了很多,所以人们的关注点也越来越不一样,换句话说,观众们越来越成熟了。
一边琢磨着,张子真靠在床头,蜷着腿,裹紧了杯子,寒冷的夜里,诺大的别墅中,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的感受,有几个人能体会呢?
“郭大纲,咱们走着瞧!”
他咬牙切齿地说到,被子下的手也攥紧了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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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红灯笼挂的高高儿的,拉上横幅,拉开喽啊!”
落春茶园门口,郭大纲满面红光,叉着腰站在台阶上,指挥着一众工人们干活。
今儿是泽恩社的大日子,总店落春茶园重装开张,还即将迎来一批新学员,一共分两拨,一拨是云城曲校的实习生,还有一拨,是各大高校相声社团推荐过来的优秀学生。
这帮孩子呢,都认定了要把相声作为事业,所以才会选择来到泽恩社,刚巧前段时间郭大纲去了几家学校做演讲,也发出了收学员的声明,这才把他们都敛到了一起。
还记得郭大纲前段时间跟高风说了,只要再招收学员,就让他当“总教头”,主抓孩子们的基本功教学。
如今看来,这件事马上就要实现了,因为即将到来的这批孩子们肯定是鱼龙混杂,有行的,肯定也有不行的,到时候都得在高风手里“过过汗儿”,优胜劣汰,只有有本事,一心向上的学员才能留下,然后郭大纲再收他们为徒。
“行,很不错!”
郭大纲顺着台阶上下来,转过身,看着门口的装饰,满意地点点头,毕竟是要来新人,门口一定要装扮的体面点儿,免得让那群孩子看了笑话。
“哎哟,怎么还不来啊!”
满意之余,他抬起手看看表,已经上午十点半了,原定九点多就到,今儿这是怎么啦,可别出什么事啊!
翘首以盼良久,终于,就见那边开过来一辆大客车,车头前边挂着一朵大红花,玻璃窗上边贴着一行大字——“云城曲艺学校”。
嘿,这云城曲艺学校啊,是华国唯一一家以曲艺行当作为专业的大专院校,里边开设了相声专业,古曲专业,还有民族乐器专业等等。
郭大纲这次从这里引进人才,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他作为云城人,从事相声行业,而且发展的还不错,在国都都站住了脚,按常理说,这样的人应该被家乡同行尊重才对,可是啊,云城那帮相声演员大多都是“老油条”,不但不支持他,反而还爱在外边诋毁他。
就好像那次孙京说的,云城的小剧场,其中一般的相声是抄袭郭大纲的段子,另一半呢,则全是辱骂郭大纲的陈词。
好吧,又扯远了,单说这次郭大纲从云城曲校收学员。
他一开始准备了十万块钱,准备以自己的名义捐给学校,虽说曲艺院校也属于艺术类,但是跟其他的艺术类院校比起来,条件真的是差了许多。
所以郭大纲就琢磨着自己出点钱,给学院里边换点新的教学设施什么的,十万块,不多不少,无非就是表表心意。
毕竟现在的曲艺行当并不景气,可还是有好多心中热爱曲艺的孩子们来学习,郭大纲不想亏了他们,因为他一直想的都不是自己非要怎么样,而是想着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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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都跟学院领导商量好了,不禁捐款,还可以让学员们到泽恩社实习,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平台,顺便他也能收几个徒弟,教给学员们一些学校里学不到的本事。
本来都定的妥妥儿的了,可是云城的同行们不干了,也不知道跟那位校长说了些什么,校长竟然一下子就回绝了郭大纲的捐款。
后来,他好说歹说,才总算是招来了这一批学员,而这笔钱他还是捐出去了,只不过并没捐给曲校,而是捐给了云城残联。
“哎,都出来啊,他们来了!”
眼瞅着大客车越来越近,郭大纲立马冲着茶园里边喊了一句,继而就听得脚步声响,吕青和方越多带队,泽恩社一众弟子们都从里边跑了出来,然后分成两列,在门口夹道站好。
“嘶……咔……”
大客车缓缓停下,继而车门打开,第一个从上边跳下来的就是徐天,这次他去云城买草虫儿玩,刚好也去云城曲校宣讲了一番,顺便就跟着孩子们一起回来了。
“来来,孩子们!”
徐天站在车下,比划着手对着车上招呼,学员们这才陆续下车,一个个昂首挺胸,精神头儿十足,都好像刚发芽的小树苗似的,嫩,而且挺拔。
他们一个个的都背着行李卷儿,手上还拎着大包裹,样子多少有点狼狈,但是呢,他们的眼神都是网上瞥的,一个个的,似乎都有点目中无人的样子,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郭大纲背着手站在旁边看着,眯缝着眼睛呵呵笑。
他看出来了,这帮曲校刚出来的学生们,身上都有一股子狂劲儿,从眼神里,举手投足之中,都能体现的淋漓尽致。
毕竟他们还都是孩子啊,根本不懂得出了校园之后,外边的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不过呢,在他们这个岁数,狂点也没什么不好的,二十五岁之前不狂的人,没出息,二十五岁之后还狂的人,没品格。
郭大纲突然想到了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是跟着一个戏班子第一次来到国都。
那个时候的他也是斗志昂扬,恨不得在国都抛头颅,洒热血,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下,可是呢,他们只在第一天在国都市里溜达了溜达,其余的日子都是在郊县唱戏,根本就进不了市里。
这可跟郭大纲之前料想的完全不一样,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草台子和一帮不懂行只顾看热闹的村民。
而最后,还是戏班子混不下去了,直接就解散了,连路费都没给大家花,那就是郭大纲第一次来国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性子和傲气,几乎全被打磨完了。
如今,看着这帮孩子们,他心中很是激荡,他知道,孩子们都带着一股子傲气,带着棱角,就得慢慢磨,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不就是这种意思嘛!
“来,鼓鼓掌!”
心里虽然那么琢磨,可他嘴上还是说让大家给新来的学员们鼓掌欢迎,因为这是礼节。
实则,他心里想的是接下来的日子,他已经想好了怎么收拾这帮“生瓜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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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孩子们,都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徐天呵呵笑着,继而搭着一个学员的肩膀往前走,一直到了郭大纲面前。
“这位呢,就是郭老师,想必大家都应该认识!”他伸出手,乐么滋地介绍到。
再看这帮学员,一个个地抱拳拱手,立正了身子,异口同声地喊:“辛苦,辛苦,众位辛苦了!”
郭大纲微微一笑,心中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而他身后的一众演员们则都偷笑了起来。
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这句话是不错的,但是也得分场合。一帮初来乍到,恨不得刚出社会实习的小学员们,一到这就这么说话,实在是有点不妥。
郭大纲就觉得这帮小子一个个的身上都没有那股谦虚劲儿,恨不得刚下车就拿自己当了内行,看这架势,现在给他们一个剧场,他们就敢开张卖票了,奶奶的,这是哪的事儿啊!
好在今天老先生们都没在,不然的话肯定得说这帮小子几句,但是作为班主的郭大纲,什么都没说,而是很有礼貌地抱拳拱手。
“辛苦,辛苦,你们一路过来,也辛苦了啊!”他客气地说。
紧跟着,身后的演员们也都拱手,微微欠身,毕竟班主说话了,他们就不能怠慢。
实际上,郭大纲心里想的还是很复杂的,他就觉得吧,这帮孩子的确是不容易,能选择曲艺作为专业,并且想以这门手艺安身立命。
但是,想要成名成腕儿,身上的傲气就绝对不能体现出来,必须得学会收敛,不然的话,锋芒毕露,肯定没好果子吃。
所以,现在孩子们到这了,他就决定先捧两天,看看他们到底能有多狂,然后再统一下放到徐天的马场里,让他们在那干一段时间的体力活,然后让高风和几位老先生去给他们上课。
毕竟泽恩社的一众学员弟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过去学徒的规矩就是这样,想要学本事,第一件事就是要先给师父干活儿,不然的话学不到真东西的。
而干体力活呢,则是一件特别磨性子的事情,要知道,在你累的四脖子汗流的情况下,你是绝对不会昂首挺胸的,换句话说,那个时候的姿态是特别接地气的。
郭大纲就看着这些学员们,一个个都很狂气,对于这样的人呢,就得一开始表现出来对他们很赞赏,然后在给他们下放,有点落差,才会更有效果。
“郭老师你好,我是这届实习生的带队班长,我叫孙伟,叫我小孙就行!”
人群后边钻出来一位小个子,走上前,抖擞着小脑袋瓜儿说到,他身高在一米六左右,长得也不太好看,小鼻子小眼儿,小撅嘴儿,不过两只眼睛黑的发亮,显得很有神,还透着一股机灵劲儿,算是比较喜人。
说着,孙伟呵呵一笑,继而很有礼貌地深鞠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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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呵呵一笑,看着他,欣慰地点点头。
让他欣慰的主要有两点,第一,这个孙伟很懂礼数,上来还知道施礼,第二嘛……则是因为孙伟的身高,他一看这小子比自己还矮,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一股子痛快劲儿。
“好,好!”
于是他又笑了,这次是真真儿发自内心的。
“行吧,里边请,带你们参观一下咱这,啊,小地方,其实也不值一提,没办法,我们这,挺不容易的呢!”
一边说着,郭大纲引着学员们往里走,其余的一众演员弟子则依旧站在门口两边,直到新来的都进去了,他们才在后边跟上,不得不说,泽恩社的规矩礼数,真是外边任何一个团体都比不上的。
已经入了冬,可大家刚踏进泽恩社的大门,就立马感觉到一丝暖意,新装的中央空调,把屋内和屋外简直是分成了两个季节。
剧场里空荡荡的,一位观众都没有,空调热风却开的十足,到也不是为了迎接这帮新学员,而是郭大纲之前就交代过,剧场里不管什么时候,一定都要暖暖和和,舒舒服服的,那样显得有人气儿。
进到剧场里,学员们都震惊了,古朴典雅的装修风格,宽阔明亮的舞台,一尘不染的观众席,似乎这是每个相声学员都很向往的。能在这样的地方演出,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他们一个个张大嘴巴,瞪起眼睛,表情都呆滞了,因为云城都是小园子,顶多坐二百多观众,根本没法跟落春茶园相提并论。
郭大纲自然是察觉到了他们的表情,所以嘴角稍稍扬起一丝微笑。看着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的样子,他就知道了,这帮小子的傲气,已经压下去一半儿了。
“咱这啊,寒酸,比不了大地方,以后也只能委屈你们了!”他咧着嘴,故作沉重地说。
“不委屈,不委屈!”
孙伟立马往前蹿了几步,闪到郭大纲身前,比比划划地说:“郭老师,您放心,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干,好好跟着您学,在舞台上也要卖力气,成为真正的相声演员!”
说着,他皱了皱眉头,继而攥紧拳头举在胸口,那意思好像是在跟郭大纲表决心。
郭大纲微微一笑,只觉得这孩子虽然个头不高,长得也不怎么样,但还是挺有心机的,只要不聪明过了头,还算是可塑之才的。
而后边的其他学员们则是一个个呲牙咧嘴,表现的十分不屑,看来这位孙大班长在学校里也是这么爱表现自己,不然的话,同学们不会做出这种表情的。
“行啦,好孩子!”
郭大纲微微一笑,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故意显得慈祥了不少,面对着学员们,首先得拿出一种忠厚长者的做派。
“哎……然后,你们呢,住处就安排在徐天老师在郊县的马场里,那边环境可好了,还有许多小动物呢,好不好啊?”他调转话锋又说。
“好!”
学员们异口同声地答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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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们也记得业余时间要帮徐老师干点活儿什么的,然后这位是高老师……”
说着,郭大纲又把高风拉到前边,热情地介绍说:“高老师也是咱云城老乡,主要负责培训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配合,行不?”
“行!”
学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就数站在前排的孙伟最来劲儿,别看这小子个头矮但嗓门很高,一喊起来啊,声音都震耳朵。
“行,既然参观完了,那大家就先回住处吧,这个孙伟留下,其余人都跟徐老师走!”
郭大纲乐么滋地说到,语气故意装作很柔和,其实,随着他这句话说出去,学员们困苦的日子就拉开了帷幕。
……
“老师,您让我留下干什么啊?”
孙伟探头探脑地走到郭大纲身边,呲着小牙,好奇地问到。
其余的演员们都去各忙各的了,此时的落春茶园前边,只剩下了他和郭大纲。
“噢,留下吧!”
郭大纲呵呵一笑,继而一下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霎时间他就起了范儿,颇有一代宗师的架势。
孙伟呵呵笑着点点头,又说:“可是,您要我干点什么呢,如果要我演出的话,我还真得好好排练一下,毕竟我的搭档没过来,所以……”
他这话没说完,郭大纲就立马朝他摆摆手,继而转着眼珠说:“行了,不是让你演出干嘛一来就演出啊,不得先锻炼嘛,对了,你今年多大?”
“十,十七!”孙伟皱着眉头,有点莫名其妙地说到。
不知为何,他就想不明白郭大纲说的这番话,其实这话很简单,可他不明白这所谓的“锻炼”要怎么来,不过他觉得吧,既然人家是要锻炼自己,那就说明自己被人家重视了。
“嗯,行!”
郭大纲点点头,继而吸了下鼻子说:“那你就先在这吧,因为这晚上没有个打更的,我不大放心,刚好后边有床,还有盥洗室,您能在这里生活!”
“可是……”
何伟听完郭大纲的话,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而且思绪特别乱,想问问题都不知该从何问起。
郭大纲则是观察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他看出来了,这孩子对这样的安排并不是很乐意,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刚来到这,就觉得自己跟“艺术家”差不多了,就想上台来一段激昂慷慨的演出。
所以,他就是要磨一下孩子的性子,毕竟他们是曲艺院校毕业的,跟外边投师的学徒还不一样,他们在学校里学过,所以肯定觉得自己什么都会,特别了不起。
“那什么啊,不光在这住着,也要扫扫地,擦擦桌子,什么的,把卫生做好,知道吗?”郭大纲比划着手又说。
“呃……”
孙伟只觉得自己掉到了冰窖里,全身上下都很冷,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行吧,就这样!”
郭大纲又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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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觉得郭大纲好像扼杀了自己的梦想似的,毕竟他自认为已经在曲艺学校中苦读了三年,掌握了不少的技巧,而且基本功很扎实,却没想到,来到了泽恩社,竟然只有打更扫地的份儿。
不过他很聪明,这种想法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因为他觉得郭大纲肯定是另有深意,毕竟郭大纲是个很深奥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从一个一名不文的小黑胖子变成一个人尽皆知的大众偶像。
“行,那就拿着行李去后台后边那块儿,有个小屋,然后屋里有个八九岁的孩子,外号叫麻团儿,你得叫声师哥!”郭大纲比划着手又说。
“呃,得,您歇着,我这就去!”
孙伟微微叹气,只觉得心中还是不爽,八九岁的孩子都是自己师哥,这叫什么事儿啊!
可他不敢说别的,只得低头提起行李,转过身奔着后台去了。
郭大纲眯缝着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孩子还是有点意思的,很机灵,也有一股子聪明劲儿,最重要的是说话的风格就像说相声的,假以时日,没准能培养出来!
但是,一定要戒骄戒躁,万不可自大轻狂。
……
再说徐天这边,带着一众学员回到马场,先给他们安排宿舍,又给他们分配每天要干的活儿。
他告诉他们了,每天必须给狗做饭,然后铡草喂马。再然后就是负责马场里边的卫生,甚至给各种小动物洗澡之类的。
听完这一项一项的任务,学员们都懵了,虽说他们也不是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孩子,但是活了这么大也从没干过这种体力活儿啊。
而且,他们都是打小就读书,然后学曲艺,一直在校园里,万没想到出来实习了,竟然还要干这种粗活儿。
所以这一个个的心中都有点不服气,都认为自己应该是在台上大放异彩,而不是在马场之中做苦工。
但是呢,他们倒是也不敢说什么,毕竟郭大纲和徐天已经具有一定的权威了,刚出道的小学生,怎么敢惹他们生气呢!
而徐天自然是也察觉到了这一切,虽说他平时嘻嘻哈哈的,但是真要论起事儿来,一点都不含糊,而且经历丰富的他看人特别准,认定了,过不了几天,肯定会有几个孩子离开这里,因为他们的不情愿都写在脸上,印在心里。
“行啦,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呃……都挺好的,解散吧,想吃什么就跟做饭阿姨说,随便点,吃点喝点都不算啥,啊!”
说着,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小屋儿去了,只留下学员们在风中凌乱。
因为大家都觉得徐天这个人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要是换了别的老师,肯定要打官腔训话,可他一句废话都没有,而且说话的语气很随和,跟那些大人不一样。
“嘿,咱干嘛啊?”一位学员皱着眉头问到。
几个学员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纷纷撇起大嘴,满脸的疑惑,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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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啊,前段时间太忙了,今儿才抽空过来,实在汗颜!”
转天上午,牡丹园别墅区,赵文家。
郭大纲和师父赵文对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壶茶,两盏茶杯。
师徒二人相谈甚欢,说的都是贴心话,他们二人之间可以说是没有秘密,甚至有时候还可以聊点不正经的话题,赵文啊,完全是拿郭大纲当自己的亲儿子看待。
“少扯这个!忙点好,你的事业我一直在关注,这一年以来,竟然办了一场大巡演,实在了不起!”
赵文一边赞赏地说着,一边由衷为爱徒挑起大拇指,虽说他并没交给郭大纲太多,但是一提起这位徒弟,他就由衷感到骄傲。
“哈哈……”
郭大纲一笑,继而认真地点点头说:“有您这句话,我心安了不少,最近张子真那边搞得也挺热闹,您们没掺一脚?”
“没有!”
赵文摆摆手,嗤笑着说:“我还真不爱跟他玩,首先是碍于你,其次呢,这孙子连个子丑寅卯都不懂,就想出去给人算卦,那不是找挨骂嘛!”
“哈哈……”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此时此刻,客厅里的画面是如此的和谐。
正所谓,师徒如父子,别人不敢说,至少在赵文和郭大纲的身上,这句话体现的很明显,两个人性格差不多,虽说走的路不同,但是一老一少,总能殊途同归。
“反正,你干你的,只要师父在一天,他们就不敢对你太过分,要是我不在了,以后的路,可全得靠自己啊!”
说着,赵文微微仰起头,两只眼睛注视着天花板,微微叹出一口气。
“哎呀,您干嘛说这话啊!”
郭大纲一皱眉,略带嗔怪地说,本来聊的好好的,可师父竟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难道说人老了都会怕死?都会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吗?
“哈哈,没啥,我只是想到了刘师哥!”
赵文又垂下头,撇着嘴说:“刘师哥是个混不吝的人,我跟他交际不多,但是了解他的洒脱,他一路陪着你走来,眼瞅着你打算好了,他却倒了,人啊,上了岁数之后就是这么脆弱!”
说完,他耸了耸肩膀,郭大纲却一下子红了眼眶。
要知道,对于郭大纲来说,刘先生是个十分重要的人,小老头跟着他一起下海,创办泽恩社,那个时候郭大纲入不敷出,恨不得生活费都是他老人家贴补的,就在老人家死后还把四合院留给了他,那里是能改成小剧场的,这是先生给他留得后路。
此种情谊,怎么可能是三言两句就能说的完的,所以,每每提到刘先生,郭大纲就特难受,受苦受难时有他,如今享福了,他却不在了。
“行啦,你也别难过,这都是正常的,谁还不得生老病死啊!”
赵文看着徒弟傻呵呵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继而往前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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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伤心了啊,我去给你蒸螃蟹,炸酱,今儿咱吃小碗干炸,螃蟹当菜码!”
说完,他站起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郭大纲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泪眼潸然,唉……
回想这几年,一路上支持着他走过来的,除了那些热情的观众们,就是这几位忠厚的长者。
长辈们不仅给予郭大纲很多教导,还用良好品质以身作则,让他受益匪浅。有点什么事,也总是长辈们冲在前边,以自己的老资历去帮郭大纲扛着。
当然了,他们也并不只是为了帮助郭大纲,为的更是让传统相声在民间留下一枚种子,留下一点星火。
当初的郭大纲只是饿得活不下去了,必须想辙吃饭而已,对于那种状态的人,是没有什么梦想可谈的。
但是,如今越发展越好,他才知道了民族传统文化之重,所以他甘愿扛起这面大旗,传承传统艺术,弘扬民族文化!
首先呢,就是要有对于民族传统文化的认同感,然后再勇敢的走下去,不管路途多艰难。
更何况,只要拿出真本事,让大家开心了,就能收获更多的认同感啊,所以,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未来!
……
吃完饭,师徒又谈了好久,到了下午三四点,郭大纲辞别师父,又赶往靳先生家。
今天他没什么事,巡演搞完了,新学员都接回来了,电视台那边也不用录节目了。所以他就决定趁着今天把这二位先生家都跑一趟,所以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出来了。
而且,他想好了,今天两顿饭都在外边解决,中午吃师父,晚上吃靳先生。
俩人都是局气人,都很好客,就爱让小辈吃自己,也就是现在啊,郭大纲实在是太忙了,还记得之前他总去靳先生家请教问题,一到饭点儿,先生总不会偏了他,而且顿顿都是大鱼大肉的招呼着。
单说郭大纲蹬着自行车到了靳先生家,上楼敲开门,就发现先生的脸上似乎不大高兴,哟,这可不是他老人家的一贯风格啊!
“怎么了先生,谁惹你了,我抽他小丫挺的去!”
一进门,郭大纲就比划着手,乐么滋地对着先生打趣。
可先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直垂眉耷拉眼,看这意思是遇到难事儿了,可他老人家一直都是与世无争,只顾过自己的小日子,根本不参与江湖上的任何纷争,今儿这是怎么啦!?
“不是,什么情况啊?”郭大纲摸不着头脑地又问。
“唉……说来话长啊……”
先生微微侧头,一边引着他走进书房,一边哀声叹气道:“过两天,我要去一趟云城,从前的一个老伙计生活的不怎么样,如今重出江湖,加入到了一家小剧场,所以叫我过去加盟,给人家说评书!”
“呃……”
郭大纲眼珠一转,呵呵笑着说:“看您这一丝就是不乐意去呗,再说了,云城曲艺界那么乱,我还真不希望您去,这岁数了,还是在家里颐养天年的好!”
“嘿嘿,你小子啊!”
先生微微摇头,轻笑一声道:“即入江湖里,自是薄命人,之前我跟伙计相好,今天他既然请我,我就得过去,这叫道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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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道义!”
郭大纲微微叹气,继而乐么滋地说:“现在啊,也就你们这帮老一辈儿的人还在讲道义,年轻人都向钱看齐了!”
“嘿,别人我管不了!”
靳先生吧嗒两下嘴,把郭大纲让在茶几旁坐好,边给他倒茶边说:“反正你小子得学好,得讲道义,不然的话,出去可不许说认识我!”
说完,先生放在茶壶坐在椅子上,眉头又拧巴了起来,看来,这云城一行,让他很犯怵啊,不过他这口风儿是不得不去。
郭大纲则是轻笑了两下,继而点点头说:“先生啊,您就放心吧,我绝不会想他们那样,也不会跟他们扯在一起,我就是我,是不一样的老郭!“
说完,他抬起手在胸脯上拍了两下,眉梢眼角都带着自豪。
先生则是呵呵一笑,他就喜欢郭大纲身上这股子憨厚劲儿,因为这小黑胖子身上有着一种老一辈人的厚道,而且十分仗义。
“行,挺好!”
先生嘬着牙花子说:“唉……想吃什么呀,今儿你婶儿不在,想吃啥我带你出去吃,咱爷俩呃儿吃点好的!”
“啊?”
郭大纲点点头,高兴地说:“行啊,那太好了,今儿我好好请您一顿,之前老吃您了,今儿也让我有个机会花一回钱!”
“嘿,这就不对了!”
先生又笑了,比划着手,一本正经地说:“咱们这行啊,有个规矩,那就是谁岁数大,辈分高,那就吃谁!”
“哟呵!”
郭大纲吧嗒两下嘴,略带无奈地说:“那要这么算起来,您这辈子都吃不上我了啊,是吧?”
先生一听这话,先是点点头,继而又比划两下手,认真地说:“你小子别着急,以后啊,有孩子们吃你!”
郭大纲点点头,继而端起茶杯猛喝一口水,不知为何,听完先生这话,他就觉得心窝子里热乎乎的,简单的两句话,就让人有一种“薪火相传”的感觉。
“得嘞,走着!”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扶住先生的肩膀,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到门口,先生穿上了厚外套,戴上潮牌棒球帽,又戴上了一个蓝色的一次性口罩。
嘿,就看先生这一身装扮,简直一个小潮人儿啊,这么大岁数了还穿的这么时尚,由此可见他真的是能够紧跟潮流啊!
下了楼,一老一少上了自行车,郭大纲在前边蹬着,先生则是侧身坐在后边的架子上。
嘿,说起来这二位可真是够接地气的,一个个的都是受人爱戴的好演员,但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尤其是郭大纲,可谓是正当红的,但是作为小辈儿,在长辈面前依旧是恭恭敬敬。
“咯吱,咯吱。”
自行车在路上慢慢前行,一老一少,有说有笑。
月光清冷,街灯明亮,路两旁的行道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两旁的旧小区中灯火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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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馆里,一边吃着喝着,靳先生又开始跟郭大纲吐露心中的不悦。
他说,这次自己本身不想去,因为早就决定收山了,但是,他的那个老伙计,最近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想要加入到那边的小剧场里表演,但是人家开出的条件就是让靳先生过来跟他合作,然后还得说一段时间的评书,不然的话,那位先生没有搭档,人家不收。
当然了,这家小剧场也是为了难为他一下,更是想要借着靳先生的名号拿出一点噱头。毕竟靳先生在云城很有名气,还跟郭大纲沾上了关系,这么好的名头不利用,简直是浪费啊!
面对着这样的情况,靳先生决定出山了,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老伙计没饭吃,毕竟他和他从小就在一起,那个时候还在撂地演出呢。
后来俩人分开了良久,再相见,就是那位住进了精神病院里,先生去探望。
当然了,他也不是真的得了精神病,而是下海经商赔了钱,为躲债才住到了那里,现在已经年过古稀,所以做了个证明才被放出来。
放出来之后呢,没有生活来源,也不会别的手艺,就会说相声,所以才想去小茶园里混口饭吃,这不是求到了靳先生头上嘛!
“噢……”
郭大纲听完之后,放下筷子,思索良久,把嘴里的饭菜咽干净才问:“您的老伙计,想来应该很厉害吧……也是个老前辈了呢!”
“嗯……勉强可以这么说吧……”
先生抬起头,哭笑不得地说:“他啊,艺术水平还行,就是做人这方面啊……实在不敢恭维,你想啊,在精神病院过的日子比在外边还长,能好得了吗?不过既然求到我这,我就得拉他一把,总不能看着他流落街头啊!”
说完,先生端起酒杯,扬起脖子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他也跟着低下头,不知想起了什么,时而笑两声,时而叹口气。
似乎早年间江湖里的那些爱恨情仇都随着他这一杯酒下肚而交织在了心中,就像那首歌里唱的,喝完酒之后想起了那些恨过又爱过的人。
“先生,您,吃好了?”
良久,郭大纲才轻声问到。
“啊!”
先生这才抬起头,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交织在一起,全都流到了下巴上。他则是赶紧抓过纸巾乱擦一通儿。
郭大纲则是轻轻笑了两声,因为他从没见过靳先生这样,他印象中的靳先生,一直都是一个天天乐呵呵的、没溜儿的老头儿,今儿这准时是真情流露了!
“对了!”
先生清了清嗓子,若有所思地说:“要说起他来,别的不行,但是也有一项特长,那就是太平歌词唱的不错,会的多,嗓音调门儿也好,以后你们也可以一起探讨一下呢!”
“好好好!”
郭大纲又笑了,轻柔地对先生说:“只要您不哭,您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去你的吧,抽你个小丫挺的!”
先生阴沉的脸一下子就迸发出了笑容,可能是笑的有点突然,他鼻子里突然喷出一个大个儿的鼻涕泡儿。
“去你的吧!”
先生用手中的纸巾擦了下鼻子,继而呵呵笑着把纸巾攒成团儿,故作生气地朝着郭大纲掷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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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先生!”
郭大纲吧嗒两下嘴,呵呵笑着又问:“您说了这么多,那位先生到底是谁啊,我也是云城长大的,没准儿听说过!”
“不能!”
靳先生摆摆手,皱着眉头咂舌道:“您今年才多大,还不到三十呢,可他啊,已经在精神病院呆了快四十年了,就算你是云城土生土长的人,也一定没见过他!”
“嚯……”
郭大纲一听这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究竟得是个什么人啊,在精神病院的时间恨不得比在外边都长,可真够瞧的。
一边琢磨着,他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但是两只手根本就不够用的,就算把脚都加上,也算不出这么大的数字啊!
“嘿嘿……”
先生又一笑,吧嗒着嘴说:“他叫尤恩树,是个恩字辈的,别看辈分不算高,但年龄可是不笑小了,那时候跟我一起撂地,他也没少会见高人,太平歌词水平绝对是在全华国屈指可数的!”
“嗯嗯……”
郭大纲又点点头,别的他不在乎,只觉得靳先生在这件事上如此为难,令他心中很不落忍。
还有就是听先生说这位尤先生太平歌词唱的不错,他有点感兴趣,毕竟他很喜欢这种传统的小曲儿小调儿,想把它们弘扬下去,免得传统艺术失传。
要知道,太平歌词是相声基本功里本门儿的唱,现在可能不大讲究了,但是在过去,若是演员不会唱太平歌词,到后台分钱的时候只能分一人份儿的十分之一,因为他基本功不全。
由此可见太平歌词在过去的重要性,而现在呢,没人在意了,显得很是珍稀,也许在这种珍稀之中,能够显出一定的可贵。
“唉……”
良久,靳先生又叹了口气,继而拿起一张纸巾擦擦嘴,伸手再去摸酒瓶子的时候,却发现里边已经空了,他只得无奈地挑了下眉毛,继而从座椅上站起身。
“走吧,酒喝完了!”
他轻声地说到,然后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二百块钱,走到吧台边上轻轻把钱扔下,潇洒地说了一句“不用找了”。
郭大纲跟在他身后,二人一步步走出饭馆,上了自行车,郭大纲蹬着车,靳先生则依旧坐在后边,搂着他的腰。
……
晚上回到家,郭大纲只觉得自己全身酸痛,毕竟好长时间没骑着自行车出去溜达了,这种“肉包铁”的交通工具,跟他现在的奔驰车怎么比啊!
说起来啊,人一旦有了享受的时候,想要再回到过去穷苦的生活就很难,正所谓由简到奢易,由奢到俭难。
现在郭大纲的生活水平得到了非一般的提高,可他的体格呢,却大不如前了。
当然,这也并不全因为他现在生活的很享受,更是因为他每天奔忙,操心这,操心那,累出来的。
毕竟现在的泽恩社越来越壮大,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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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帮人呢,说白了还不是都指着郭大纲一个人吃饭嘛,有他这种大角儿挑着台,这里才能卖票。
把自行车停在在院里停好,再转过身,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在了春节之前,正所谓,瑞雪兆丰年想来,明年的年景一定也是不错的。
郭大纲一边琢磨着,呵呵笑了两声,细风卷着纯白色的雪花打在他脸上,一点都不冷,反而让他觉得空气更加清新了。
他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院中,看着门灯下面,在微弱的灯光之下,雪花更显得晶莹。
北方,这就是北方,倘若在某个南方城市,是见不到这样的景致的。在小院里,几片雪花,一盏灯光,就是一道别样的风景。
“哎呀,你咋才回来,傻啊你,站那干嘛!”
屋门口,张潇涵穿着一身白色纯棉睡衣,披着黑色羽绒服,散着头发,松松垮垮的站着,她这副松散的样子只给郭大纲一个人看。
“没有啊,看看雪而已!”
郭大纲乐么滋地说到,继而迈开步子朝她走过去,伸出双手,轻轻搭在她的双肩之上。
“哟,干嘛呀,大晚上的……”张潇涵娇嗔地说到,紧接着,她的脸竟然一下子红了起来。
“嘿嘿,大晚上怎么了!”
郭大纲坏坏一笑,故作痞里痞气地说:“你不知道啊,有些事,大晚上干才显得,才显得正经!”
说着,他微微闭上眼睛,然后撅起嘴把脸朝着张潇涵凑过去。
张潇涵只觉得脸上发热,不知为何,今夜的她,更显得娇羞。
“嗯嘛!”
她朝着郭大纲的嘴上浅浅亲了一下,继而从他的怀抱之中挣脱出来,红着脸说了句“晚安”,然后就赶紧打开门进了屋子,回手关上门,靠在门上,偷偷笑了起来。
而郭大纲独留在院里,透过风雪看着门上她的影子,心中有种甜甜的感觉。
“喂……”
良久,他双手呈喇叭状,冲着屋子喊道:“小涵,要不咱明儿去登记吧,我……我有点想持证上岗了!”
他不是个浪漫的人,生活中的他也没有台上那么洒脱,跟张潇涵在一起这么久,都还没有越过那条红线。
而今天,他用他笨笨的方式,说出了自己最深情,最真挚的告白,嘿,“执证上岗”,说的也太含蓄了!
张潇涵仍旧靠在门上,一听这话,不由得一笑,心跳也加速了不少。
生活中的她是强势的,管理着郭大纲的财务、人事、还有筹备公司的各种事宜,可以说是为他各种操心,然后自己还有一份儿工作,还得朝九晚五地上班。
而今天,郭大纲像个傻子似的喊出这么一句话,似乎进了她的心坎中。
“好啊明早八点半,民政局门口见!”
她强压着激动,故作淡定的酷酷地冲着门外喊到。
“YES!”
郭大纲听完这话差点激动地蹦起来,今天,似乎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交织了两年多的感情,总算是要修成正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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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赶紧洗洗睡吧,要是明天早上起不来,我可不等你哟!”
屋子里又传来张潇涵调皮的声音,郭大纲脸上则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嘞!”
他应了一声,继而转过身,一溜烟就跑向了自己的房间。唉……日子啊,就是这么一天天过的,闲着没事还好,可是一旦有了盼头,就会觉得度日如年,就希望盼望着的那一天早点来到。
郭大纲回了屋子,脱下衣服,竟然钻进被窝呵呵笑了起来,就好像个迷失的孩子总算找到了家,他颠沛了二十六年的心,总算找到了归宿。
……
郊县马场
“六子,六子!”
学生宿舍中,一位学员呼喊这另一位的外号,就见一瘦高的孩子回过头来,放下手中的杯子,咽干净嘴里含着的水,略带不屑地问:“小白,干嘛啊?”
“你说,郭老师留孙伟干什么啊,那小子可算是得了便宜了,在市里,咱们呢,到了这么一鸟不拉屎的地方,奶奶的!”小白皱着眉头,说了一大堆牢骚话。
“嘿,人家怎么安排,你就怎么来!”
六子倒是很想的开,两只大眼镜眯缝在一起,一边说着,咧着小嘴笑了起来。
“哼!”小白撇起嘴,指着窗外,不屑地说:“你看看,这叫什么破地方啊,啊?恨不得四周都弥漫着马粪味儿,咱明早上还得起床给狗煮东西吃,还得给马喂草,这叫什么日子啊!”
说着,他一俯身,直接趴在了松软的单人床上。
说起来,这住宿条件也就算是不错了,之前他们在曲校。住的都是八人宿舍,而且睡得全是上下铺的硬板床。
而现在呢,两个人一间屋,屋子里有独立卫浴,还有各种家具和一台电脑,睡得床也全是很松软的单人席梦思。
可这小白却有点不知足,嘿,本身就是个小学员,还非得要啥“自行车”啊
“哎呀,干点活儿就干点活儿吧!”
六子抖擞了两下手,认真地说:“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既然人家这么安排了,咱就干吧反正合同上说从这月开始,他就得给咱们一个月一千二的实习工资,这管吃管住的还有钱拿,喂喂马,给狗做做饭,有什么不好的!”
“嘿,你真傻假傻啊!”
小白腰部一用力,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床垫质量真好,小白比较胖,怎么也得有一百七十多斤,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他这种身量的人都能弹起来,嘿,不赖
他眯缝着小眼睛,呲着牙,黝黑的皮肤在明亮的日光灯下显得锃亮。
“你真傻假傻啊!”
他放低了音量,转着小眼珠对六子嘀咕说:“咱可都是正经科班出身,咱是相声演员,他不让咱上台,就让咱喂牲口,什么意思啊,你不想上台啊?不想红啊?不想发大财啊!?”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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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深吸一口气,继而微微仰头,满是憧憬地说:“以后别老叫我六子了,叫我大名,安中平,以后要是拜了郭老师为师,我就叫安龙平,跟孙龙京,韩龙天他们一个字号!”
说着,他挑起大拇指,嘴里则是吧嗒了两下,咽下了口水。
“醒醒吧你!”
小白伸出手在他头上戳了一下,咧着嘴,冷嘲热讽地说:“还,还安龙平,就你小子,一点出息都没有,成天就只会做梦,你得要强,你得,得往上走啊,真是的!”
小白比比划划地对着六子说到,六子却很不以为然,他认为,自己只要踏踏实实的,肯定有一天能混出个名头来,到时候投在郭大纲门下,也算是实现了一个小小的梦想。
隔壁,另一对室友也是有说有笑。
“小叔叔……您说,您跟郭老师是一个辈分的,又是罗先生的徒弟,您怎么不告诉他呢!”
一身高在一米八开外的的大胖子,瞪着大圆眼睛,咧着大嘴,冲床上坐着的一位瘦弱的青年问到。
再看这位青年,面容清俊,身条匀称,长头发,斜刘海,梳的一丝不苟,显得十分有范儿,两只大眼睛烁烁放光非常有神。
在他身上,有一种别的孩子身上没有的稳当劲儿,从他的眼神和面部微表情之中就能够有所体现。
说起来,他来头不小,也正是因为身份和修养,才让他身上有着这样一种子别样的优良气质,用郭大纲最爱夸孩子们的一句话说,他这样儿,就叫少年老成。
说起来,他的身份还真是不简单,您各位听完了,准得挑起大拇指。
此人名曰潘小刀,是云城曲校的优秀学生,更是东北相声名家罗恩杰先生的关门弟子,算起来,也拍在“泽”字辈,跟郭大纲同辈,更是郭大纲的“堂师弟”,是吕青的“亲师弟”。
为什么这么稳当,因为有个好老师啊,罗先生,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在专业方面的造诣,在华国相声界那可都是拔得头筹。他教出来的徒弟,怎么会差劲呢
如今,小刀来到泽恩社,并不是像别的学员那样,想要什么更大的舞台啊,实现自己的梦想之类的。
他只想来学习一下,看看这边的经营方式,然后自己也学着郭大纲,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茶园子。
要知道,以他的资质和辈分,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因为他不仅相声说的不错,而且身后也有着老一辈的支持,罗先生的名号叫出来,嘿嘿,丝毫不亚于郭大纲的恩师赵文啊!
而他旁边这大胖子,名叫刘超,是他一直以来的搭档,两个人从初中时期就开始合作,一直到现在,得有个五六年了。
虽说刘超现在还是个“海青”,但他的基本功不错,很会捧哏,两个人的配合也是天衣无缝,大大小小的也是演过不少场子。
今年,他俩刚好在曲校毕业,一合计的,就决定来到泽恩社,实际上就算不来泽恩社,无论是去哪个小剧场,或者考哪个文艺团,都不会是难事儿,毕竟他们身后还有罗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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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潘小刀并没有亮出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不想跟郭大纲套近乎,更不想让郭大纲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对自己特殊照顾。
他来到这,只带着纸,笔,和身影,为的就是多写点经营方面的知识,记录郭大纲每场演出的表现,然后提高自己。
他打小儿跟先生们在一块儿,眼界跟同龄人自然是不一样,他想做的就是经营自己的事业,来这可以算是“取经”。
“唉……”
刘超叹了口气,继而轻笑着说:“潘老板就是不一样啊,在这也稳坐泰山,让我们这群小辈儿情何以堪啊!”
“得了吧你!”
潘小刀忍俊不禁,比划着手说:“就你贫,赶紧睡觉了,这儿环境真不错,咱得懂得知足!”
“好,好!”
刘超撇起嘴,有的没的念叨道:“知足,知足,知足常乐嘛!”
……
转天早上姜汁胡同
“快点儿,你个丫挺的,这么磨蹭!”
张潇涵捯饬的利利索索,穿着一身黑色长款羽绒服,脚上踩着黑亮高跟儿大皮靴,叉着腰站在院门口,对屋子里还在磨磨蹭蹭的郭大纲喊到。
“来啦,来啦,今儿大日子,我可不得赶紧打扮一下嘛!”
郭大纲一边说着,推门往外走,哟呵,他今儿这样儿可真够瞧的。
难得,他找出了压箱底的那身西装,而且穿上了锃亮的皮鞋,最令人惊讶的是他脸上竟然化了一层淡妆,原本黢黑的小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粉儿,显得白极了。
“哈哈哈,你这!”
张潇涵站在门口捧腹大笑,都快笑出眼泪来了,认识他这么久,作为他最亲密的人,她从没见过郭大纲以这种姿态示人,今儿也是拼了啊!
“咋地啦!”
郭大纲挺直了胸脯,抬起头,微微吸气收腹,继而往前迈了几大步,朝着张潇涵伸出手。
“来吧,您请着,郭太太!”他眉飞色舞地说到。
“哼!”
张潇涵故作傲娇地轻哼一声,继而泯着嘴笑了笑,紧接着抬起手轻轻搭在他的小臂上,嘿,今儿她穿了高跟鞋,郭大纲显得要比她矮半头。
干脆,我们敬爱的郭老师直接来了“小鸟依人”,把头直接顺势轻轻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靠不要紧,这一靠的,嘿,他脸上抹的那一层厚厚的粉儿,全都沾在了张潇涵的黑色羽绒服上,半边脸都印上去了,特别显眼。
“哟呵,你看你!”
张潇涵略带嫌弃地喊到,继而假装生气地推开他,抖擞了两下身上,郭大纲则是站在一边,一个劲儿抹自己的脸。
“上车,出发!”
张潇涵按下车钥匙,就见停在门口的奔驰车“嘀嗒”一声,两边的灯跟着闪了两下。
“好嘞!”
郭大纲坚定地点点头,继而一抹鼻子,目眺前方,坚定地喊出心中所想。
“民政局地,开路!”
……
郭大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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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潇涵呢,早在去年他带着郭大纲回去看张子真的时候,张子真就把家里户口本给了她,说是她追求幸福,当父亲的不会反对,而且还说单就人品来讲郭大纲没问题,让他们在一起,从父亲的角度出发来说,他很是放心。
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他们工作上的事儿能达成共识,不过由此可见张子真对郭大纲有了一定的认可,最起码放心的把最亲爱的人交给他了啊!
……
云城千祥茶馆
靳先生刚到云城,一下火车就接到了茶馆负责人的电话,出站之后,竟然发现来了一个车队接自己,嘿,真没想到,现在云城这帮说相声的,竟然也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跟个工作人员上了车,一直到了千祥茶馆,这茶馆也算是有年头了,五六十年以来,一直都是致力于现场相声表演。
这里吧,有点不瘟不火的意思,平时呢,人也不多,但是在云城来讲,还算是有点名号,可是里边的小角儿出了云城,就基本没什么人认识了。
不过,能在这演出,也算是当地相声演员的荣幸了,毕竟还有那些个白天忙忙碌碌奔口饭,晚上才能出来串场子说相声的呢,比起他们,能在园子里的演员显得幸福多了。
就连郭大纲当初从云城说相声的时候,都是白天在马路边修自行车,晚上才能去各种小茶园串场,倘若他没有毅然决然地破釜沉舟从云城走出来,现在还是在马路边修自行车。
好,话题又成功地扯远了,咱们拉回来,单说靳先生。
靳先生坐在车上,依旧摆着他的谱儿,像他这么洒脱的人,走到哪都不怵得慌。
刚才坐火车的时候,就带了俩苹果和一个保温杯,别的一概都没有,这也算是轻装简出了,要说别人,谁敢跟他比啊!
可是,就在到了千祥茶馆门口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震惊,因为茶馆上边拉了一条大横幅,写着“热烈欢迎靳繁森先生”。
这倒是不足为奇,因为以他的身份地位,走到哪都得拉起横幅以表尊重,可是呢……茶馆门口竟然聚集了许多人,黑压压一大片啊,有男有女,大部分还都是小年轻的。
嘿,先生可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退出江湖已久,虽说江湖上还有着关于他的传言,但是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有这么多年轻粉丝啊,这实在是令人莫名其妙,先生坐在车上看着,只觉得一头雾水。
“啊——靳先生!”
突然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粉丝们竟然一下子围拥过来,直接围住了车。
“咚咚咚……”
千百只手敲打着车玻璃,一个个的都还挺激动,嘴里还都喊着“靳先生”。
可靳先生有点懵,真不知道自己一个老头子能有什么魅力,竟然在这如此受到大家的追捧,这里边儿,肯定有猫儿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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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稳稳停好,司机先下车为靳先生拉开车门,剧场里也出来几位保安,拦住这四周的热情粉丝们。
先生这才缓缓往下走,脸上写满了疑惑,因为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为什么这帮年轻人会对自己如此追捧,要知道,自己之前作艺的时候,估计这帮孩子还是“小蝌蚪”呢!
“哟,靳先生,先生,请受我们众弟子一拜!”
正在他琢磨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这股声音,回头去望,就见一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腆着大肚子,满脸油腻,眯缝着两只小眼睛,咧着那一张大嘴,正快步超自己走来。
先生微微叹气,好在他认识这位,倘若不认识,非得被这小子的容貌给吓坏了不可,他是谁呢?正是千祥茶馆的大掌柜,名叫庞大德,提起他来,可能没人知道,可要说起他的师父,那可是大大的有名。
他的老恩师,正是云城著名的“恩”字辈“文哏”大师,在全国都享有盛名。
但是这位老师教出来的徒弟却一点都比不上自己,成就,地位,都差了太多,唯独一个孩子有点出息,那也就是这位庞大德了,他投靠在张子真手下,回到云城,带着自己的团队承包了千祥茶馆。
这个人呢,跟郭大纲没有太大的矛盾,甚至可以说是不认识,但是这一次,他做的事也不太讲究,因为现在靳先生跟郭大纲的事儿已经在华国上下传开了。
前边说过,现在的粉丝啊,都爱关心艺人的私生活,还爱替他们各种操心,为他们泪流满面之类的。
所以,这消息一传出去,人们就对这位传说中的靳先生提起了很大的兴趣,都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深山之上救了大家喜爱的小黑胖子。
这也就是为什么今儿会有这么多年轻人来迎接靳先生,都是因为庞大德一早就放出了风儿,说是郭大纲的救命恩人会来此,这才引来大批年轻的粉丝。
当今的相声界,唯一一个有些号召力的演员,就得说是郭大纲了,除了他,根本不会有任何一个相声演员会有这么多粉丝追捧,真的是追捧啊,追着来捧场!
可靳先生一头雾水啊,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得在一众小年轻的尖叫呐喊声中跟着庞大德走到茶园里面,听着他们的喊声,先生只觉得猫爪儿挠心。
“先生,先生啊!”
一进屋,庞大德先安排着先生在太师椅上坐好,继而他立正,挺起胸脯,扬起高傲的头颅,两只眼睛瞪得滴溜圆,说话的声音则是有点像“样板戏”的念白,显得假惺惺的,靳先生恨不得抽他俩大嘴巴。
“啊,在这呢,别喊这么大声,我又跑不了!”靳先生咧着嘴,略带不悦地说到。
第一,他搞不懂外边的粉丝到底是哪来的,第二,他向来都是看不惯这种相声演员假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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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德则是微微一笑,继而往前凑了两步,一下子蹲在先生身边,抬起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脸上又露出了油腻的微笑。
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啊,这孙子也不知怎么的,脸上竟然出了这么多油,也真是够瞧的了。
“先生啊,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我实在倍感欣慰啊!”
庞大德乐么滋地说到,之所以只叫“先生”,是因为靳先生的专业不是相声,而辈分也有些模糊,所以,他根本不会算,算不出来,只能叫这种模棱两可的称呼。
靳先生则是没理他这茬,一撇嘴,皱着眉头问:“不是,那个你啊,也甭说这客气话了,咱都是江湖儿女,没什么欣慰不欣慰的,那什么,那个尤先生在不在啊,我是冲着他来的,他都不来见见我吗?”
“呃?噢……噢……”
庞大德的脸上立马就不自然了,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又说:“是,是,那个尤先生是得来,但是呢,今儿不是他来的时候,是吧,他,他生病了,对,病了,所以今儿您得一个人演出,说评书吧!”
说着,他还不自然地摆摆手,显得像个傻子似的。
可靳先生不傻啊,多少年的老江湖了,什么人没见过,一看他这样儿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有猫儿腻,不然的话自自然然地就说话,干嘛非得做出一副遮遮掩掩的做派呢!
“说,行吧!”
先生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情愿,打量四周,还行,园子装饰的像那么回事,在这表演,如果有观众的话,嗯……应该不算委屈。
“好,有您这句话就行,尤先生也没什么大碍,您放心!”
庞大德呵呵笑着说到,继而站起身,在先生的胸脯上捋了两下,先生则是一脸嫌弃地把他的手给挪开。
“您别跟我这么亲密,啊,我不大喜欢男人摸我的胸!”先生皱着眉头说到。
……
“呼……”
国都,民政局门口。
张潇涵和郭大纲挽手站在台阶下,正面着大门,两个人的心里都紧张了起来。
“呼……”
张潇涵用力地深呼吸了几下,侧过头,皱着眉头问:“郭大纲,你,你真的准备好了嘛?”
“嗯!”
郭大纲用力地点点头,握着张潇涵的手也加大了力气,不知为何,他的手心竟然渗出了薄薄一层汗水,估计是接下来是人生中的一个重要时刻,所以他有些紧张吧。
“你,你不会后悔吗,咱是不是太冲动了?”张潇涵又问。
“不冲动,不冲动!”
郭大纲深呼吸着说:“啊……我,我选定了,就是你,就想和你一起,一起共度余生,因为,因为你真的特别好,你觉得我呢?”
“我觉得……”
张潇涵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着说:“我觉得你也挺好的,但是你得知道,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异,只有丧偶,所以你想好咯!”
“想好啦!”
郭大纲坚定地说,声音不大,却十分有力,大老爷们儿,一口唾沫一颗钉儿!
“好!走着!”
张潇涵皱着眉头说到,继而拉着郭大纲,朝民政局的大门迈开了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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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先生在茶馆里坐了好一会儿,庞大德和一众工作人员们全在边上候着。
喝完一杯茶,先生也不知该说点啥,虽然他是一个外向的人,而且什么都不吝,什么都敢说,但是,今儿面对着这些人,他沉默了,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嘛!
看看庞大德,再想想郭大纲,他就觉得这俩人可真不止差了一点半点啊,庞大德估计是巴结领导巴结惯了,所以站在先生身边,都不敢直起腰,脸上也是挂着假惺惺的谄媚的微笑。
聊了这么久,他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大多都是在奉承先生,但是总能把马屁拍在马蹄上,先生都烦了,丫挺的还“孜孜不倦”。这类人啊,就是拿着奉承当正事,一天不拍,浑身难受。
再想想郭大纲,他无论跟谁在一起,都是不卑不亢的样子,不管跟什么年龄段的人,都能打成一片。这种对人的态度才是最好的,平平常常的嘛,对下不摆架子,对上也不阿谀奉承,表现的十分正直,这种态度很被人欣赏。
“唉……”
一边琢磨着,先生又微微叹了口气,继而无奈地笑了笑。心说,这叫什么事啊,到这之后,就认识一个庞大德,连叫他来的尤恩树都没出现,其余的就是一帮小年轻了,哪跟哪啊!
“先生啊,那个,外边粉丝还没走,都太热情了,要不您见见?”庞大德上前,微微侧身,笑着又问。
“啊……”
先生倒吸一口凉气,以往的他,不管在哪也不打怵,今儿就觉得心里怕怕的,因为他再没溜儿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辉煌都留在了过去,为何今天还会有这么多人排队呢,难道是另有所图?
一边琢磨着,先生不禁挥手环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唉……想想就可怕,那么多女粉丝,到底要对这个老头子做什么呢!
不能,都这么大岁数了,粉丝们肯定不是图这个,可靳先生就是找不出自己身上哪有什么两点能受到大家的追捧。
“那个,您还没用过中午饭吧,那个,咱走,咱去吃饭吧!”
实在没话了,庞大德只好说了这么一句。
先生听完点点头,继而站起身,抖擞了两下衣服。正门的热情粉丝还没走,所以他们只得从后门出发,一路无话,单说到了酒店门口,仍旧是等着一大批的粉丝。
先生一见这场面,顿时就明白了一些,之前郭大纲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饭店为了宣传,会在有明星来的时候套路一下,让明星跟客人强制合影,这样一来,不仅扩大了宣传,还能多赚点外块。
之前郭大纲在东北,就被人逼着拍过照,那个时候的他刚出点小名,要是搁在现在,似乎没人敢这么干了。
作为“老江湖”的靳先生,自然是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套路,可他老人家就是想不明白,自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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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进了饭店,在饭店一层的大堂中,嘿,专门布了景,还铺了一小块儿红地毯,看这样儿就是要靳先生在这站一会儿,跟粉丝们互动。
直到庞大德拉着先生站在了红毯之上,先生还是觉得一头雾水,年轻的小粉丝们都上前来拍照,还有那小女孩,不是搂着胳膊就是拥抱。
虽说先生被拥抱的时候心里也是觉得美滋滋的,但是,总感觉不明不白的,还是会不踏实。
一直到他给大家签名的时候,他才发现有好多粉丝都是拿着郭大纲的照片来的,而且,要他直接把名字给写在郭大纲的照片上。
嘿,原来是这么回事!
先生顿时就想骂街,然后再对着庞大德施展出他当兵时候学的所有肉搏技巧,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呢,他只得忍着点,毕竟粉丝们都是无辜的,也是被骗来的。
先生也是万没想到这帮孙子请自己竟然只是因为自己跟郭大纲的关系不错,他们竟然以此作为噱头,吸引来了这么多一群粉丝,这,这简直属于TM的诈骗啊!
真TM的,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呃,谢谢大家!”
靳先生一边琢磨着,不禁呵呵一笑,他灵机一动,已经想出了对策,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是被老伙计摆了一道儿。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靳先生走到哪都不怕,既然自己被耍了,那,可着这个千祥茶馆,谁也好不了!
“好,谢谢大家对我老头子的热爱,嘿,真替你们感到不值啊!”
他微微笑着,满不在乎地说到,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逗笑了,一个个的挥舞起手里郭大纲的照片,为先生鼓掌叫好。
也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一个个的爱郭大纲都爱到这种程度了嘛,真的是,连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都不放过……想想就觉得可笑!
“行吧,今儿真是谢谢大家,希望大家能多捧场,啊!”
说着,先生深鞠一躬,围成一圈的粉丝们则是纷纷鼓掌叫好,一个个的激动的都快蹦起来了。
其实呢,好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只是听说今儿这位先生跟郭大纲不错,所以都想套套近乎,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先生姓什么叫什么,就来瞎捧场了,唉……
“行,今儿就到这了,谢谢,谢谢你们!”
一边说着,先生又鞠了一躬,大堂里再次掌声雷动,先生站直之后则是一下子转过身,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奔着包间去了。而庞大德则是扭搭着肥胖的身躯往旁边蹭了蹭,看这样儿也是想讲两句,可是大家一见他,纷纷散去了,因为这小子长得就不讨喜!
“嘿!”
庞大德无奈地左顾右盼,就觉得自己这号召力的确是不行啊,还是人家靳先生有魅力,所以他就赶紧从红毯上下来,也奔着包间去了,因为他知道,一定要把靳先生给哄好喽,只要他在千祥茶馆说书,那这茶馆肯定每天都能卖出不少的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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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包间,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靳先生谁都没管,也没等谁让,直接就很“自觉”地坐在了主位上,别人还没坐下呢,他就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吧嗒两口菜,啧咂一口酒,一边吃着喝着,他还摇头晃脑起来了。
庞大德在边上坐下,本想说几句场面话的,可是一见先生这架势,他还就什么都不想说了,万没想到,这先生竟然像个小孩似的,一点都不讲礼数。
“吃啊,甭跟我客气,来来,都坐下,吃,来!”
一边吃着,先生还抬起手,用筷子点指着各位,乐么滋地说着话,好像这顿饭他做东似的。
庞大德无奈地点点头,僵着脸入座,心中暗暗骂街,奶奶的,这个先生,哪有个先生样儿啊,不但不懂规矩,还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多可恨啊!
“嘿嘿……”
先生自斟自酌,即便是桌上的人想跟他说话,他也是爱搭不理,只顾自己低着头,偶尔点点头就算是给这帮人面子了。
这把庞大德整的尴尬极了,本想抖个机灵,却没想到遇上抖机灵的祖宗了,不得不说,靳先生在江湖上混的这几十年,可真不是盖的,一顿饭吃下来,除了他老人家满面红光,别人的脸色都十分阴翳,难看极了。
……
吃完饭,又是无穷无尽地侃大山,这回改了靳先生“主动出击了,一个劲儿跟庞大德等人打岔,人家说城门楼子,他老人家扯胯骨轴子,哪也不挨哪,把庞大德整的没法没法的。
其实呢,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现在的曲艺观众都听泽恩社,郭大纲更是一门儿灵而其余的小园子就显得不好干了,比如说千祥茶馆。
原来的千祥茶馆,票价一直在四十多,卖的还不错,最起码天天剧场里能来一半人,演员们呢,多多少少的,也就够养家糊口了,够吃够穿。
可是自从郭大纲火起来,泽恩社全国闻名之后,这里也不好干了,人们都认角儿,宁可花三五百去听郭大纲,也不愿意来着花几十块。
无奈之下,千祥茶馆的票价只得降到了二十,可还是没人来。
之前说过啊,云城的相声现在也不咋地,基本上都是一半抄袭郭大纲的段子,另一半全是骂郭大纲的话。随着一代代老先生的退休收山,相声越来越没味儿了。
这不是,后来张子真也开始举行什么复兴剧场运动,把云城,国都,以及北田省各市的相声剧场都给盘活了,然后派自己的人负责经营管理。
庞大德作为张子真的手下,其实还是很中立的,他想到了要请郭大纲过来演两场,哪怕只说个段子也行啊,多少能聚点人气,是吧,毕竟现在相声观众都认郭大纲,他就跟大力丸似的,“包治百病”!
所以,庞大德也尝试过,但是那段时间恰逢郭大纲出去巡演,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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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觉得郭大纲肯定是个特高冷的人,觉得自己跟人家不认识,乍一请他来演出,怕他狮子大开口。他哪知道郭大纲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振兴相声,根本不在乎钱啊!
刚巧了,就在这个时候,尤先生从精神病院里出来了,没有生活来源,经人推荐到了千祥茶馆,认识了庞大德,坊间流传着郭大纲的种种传说,包括他跟靳先生的这段故事。
尤先生呢,四处打听,才知道靳先生就是靳繁森,是自己的老伙计,于是他跟庞大德吹下了牛,说自己请不来郭大纲,但是能请来他的老师,庞大德很激动,还以为尤先生说的是能把赵文给请来呢。
后来尤先生才说出这段事,庞大德无奈,但是又一琢磨,能跟郭大纲搭上边就算不错了。
所以他就同意了尤先生的想法,并且,还给了他一万块钱作为酬劳,并且给了他外聘演员的编制,让他月月有钱拿。里外里啊,还是尤先生赚了。
所以,靳先生一出火车站就有人接自己,一到茶馆就有大批粉丝,就连到了饭店里边,都有那么多观众找他签名照相,都是因为庞大德的前期宣传,说他特牛,郭大纲都只能望其项背,并且他经常跟郭大纲见面,指导他之类的。
所以粉丝们才愿意过来,就是为了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先生究竟什么样。
不过,庞大德终归还算是个正经人,并没有像郭大纲在东北那次,去饭店拍照,然后从饭店拿回扣,他分文不取,想的就是能跟郭大纲搭上点边,自己的园子里能够多卖几张票,毕竟这种半死不活吊着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其实吧,这事还真不能怨庞大德,他想的还是很简单的,虽说这其中也是有点鸡贼的成分,但是最鸡贼的还得说是尤先生,这老小子算是把大家都给耍了,然后他从中捞好处,多可恨啊!
……
千祥茶馆,后台
“先生,一会儿您说个什么呢?”
庞大德仍旧在靳先生身边伺候着,他也会察言观色,看出了先生心中的不悦,但他作为一个晚辈,再怎么样也不能跟人家呛火啊!
“说……”
靳先生放下茶杯,嘬了下牙花子,不乐意道:“这个尤恩树,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是病了也不能见都不见我一面啊,是吧!”
“哎呀,您别生气……”
庞大德又往前蹭了蹭,呵呵笑着,一边伸手捋靳先生的胸部,一边恭敬地说:“尤先生真的病了,您别急,有您在,我们一点都不慌。”
说着,庞大德又呵呵笑了两声,其实这话是好话,足以证明靳先生在他心里很重要。
可先生听完,不住叹了口气,继而伸手把他的手拨走,然后不乐意地说:“那什么,你不慌,我慌,我不是告诉你了嘛,我不习惯男人摸我胸部,你小子不懂吗?”
“噢噢,好,不好意思,顺手了!”庞大德略带不好意思地说到,万没想到看起来很端庄的先生竟然能说出这种“基情满满”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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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得前边一片嘈杂,靳先生不禁再次叹气,他知道,观众来了。
作为一个很有艺德的老艺人,他十分知道,就算愧对谁也不能愧对花钱过来看自己演出的观众们,因为观众是衣食父母啊,没有观众,演员恐怕连口吃的都混不上。
毕竟靳先生小时候是撂地出身,他很了解观众和演员之间的关系,演员啊,无非就是没辙了,学艺出来混口饭吃,而那个时候的观众呢,其实也就是无聊了,出来转转顺便看有什么玩意儿。
只有把观众逗笑了,让人家开心了,人家才掏出零钱扔给你,让你有口饭吃,不然的话,就只能喝西北风。
再看看现在,嘿,好嘛!都是先卖票,票价也不便宜,无论是歌星的演唱会还是曲艺的专场,都有一个规定,那就是票已售出,概不退换,多可恨啊,看不下去了想退票都没门儿!
“唉……”
一边琢磨着,先生又叹了口气,这几十年他都乐乐呵呵的,唯独今天,似乎把几十年的惆怅都聚集在了一块儿。
“先生,外边观众都来了,一会儿开场,您看您……”
庞大德乐么滋的,没有底气地问到,看先生这样,他打心眼里紧张,毕竟亏着心呢。
“我就说段儿评书吧,既然观众都是奔着我来的,总不能白了人家!”先生深吸一口气,继而轻轻抬身从椅子上站起,先舒展双臂,做了半套广播体操。
“您准备说段什么呢?”庞大德又呵呵笑着问到。
“我啊……”
靳先生微微仰头,继而吧嗒两下嘴,故作神秘地说:“告诉你啊,我说一段之前没说过的,给你这来个独一份儿,怎么样?”
“好啊!”
庞大德眼睛一亮,紧接着下意识抬手鼓掌,边拍手边说:“没想到您这么给晚辈面子,实在是太棒了,稍等,我去排节目,您老人家今儿就攒底,行吗?”
“嗯!”
靳先生微微点头,继而长长呼出一口气,微微抬起头瞅了瞅天花板,看这样儿,嘿,还是不开心。
不过庞大德可开心极了,因为先生答应攒底,今儿的演出就显得精彩多了,可他这种傻了吧唧的家伙,哪知道先生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啊。
靳先生向来都是个洒脱的人,是个“听调不听宣”的主儿,即不拜权贵,又不折腰于钱财,而且什么都不缺,所以也没有什么太在意的,除了人和人之间的情谊。
节目是一段接着一段,靳先生却从后台的主位上坐到了后台的角落中,他拿了笔纸,一直在刷刷点点,就是不知道在写什么,庞大德他们也不敢上去打扰知道人家是老先生,谱儿大。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压轴的相声结束了,就该先生上去表演今儿最后的节目了。
要知道,这种一般的小园子跟泽恩社没法比,他们这个,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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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也是观众们看着没意思,不会要求翻场,当然了,这也是演员们所乐意的,因为她们就是按月拿工资,干多干少,拿的钱都是一样的。
哪像泽恩社啊,演员真卖力气,观众真捧场,就算演员站台上跟下面闲聊,一个个观众也会乐不可支,周末场的节目,随随便便就能演到凌晨一两点,台上台下还倍儿精神。
“先生,您准备好了吗,差不多,能开始了吧!”
眼瞅着压轴的演员下台,庞大德立马凑到靳先生身边,眯缝着小眼睛,笑呵呵的,谄媚地问。
“你看我像没准备好的?”靳先生站起身,皱着眉头略带不悦地问。
庞大德站在旁边看着,心说,得,可真行,见过那么多老先生,也没见过脾气这么古怪的,这,这TM叫什么老头儿啊。
“那,那您请吧,我通知前台去报幕!”
他呵呵笑着,引着先生往前走,一直到了上场门,还亲手为先生挑起门帘。
随着报幕员念出“靳繁森”的大名,观众席上一下子沸腾了起来,紧接着掌声雷动,都快把房盖儿给挑起来了。
“呼……”
靳先生又长出一口气,继而吧嗒两下嘴,整理了一下刚换上的大褂,然后一俯身提起大褂下面的衣角,迈开板正的四方步,慢慢地朝着台上去了。
“噫……”
观众们纷纷伸出手呈喇叭状,冲着台上大声喊到,靳先生看着台下,满坑满谷,差不多二百多个座位全都坐满了,这还不算,还有一大拨人都在后边杵着呢。
面对这样的场面,先生自然是无所畏惧,毕竟他也是个老艺人了,根本不可能怯场,可他心中还是不得劲,因为他料到了,这千祥茶馆平日里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观众,还不都是听闻了郭大纲的名号而来的,但是自己呢,跟郭大纲似乎也没那么近,实在犯不上啊!
“好,好,好!”
观众们都疯了,其实也有好多人不认识先生,都是被带起来的,一个个扯着嗓子猛喊,声音越发的沙哑了,恨不得都快把嗓子给喊出血来了。
靳先生微微一笑,观众如此捧场,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关键是大家都捧歪了啊,想看郭大纲就应该去国都泽恩社,这借着郭大纲的名气瞎搞,实在很让人生气。
但是已经站在台上了,自然也就不能说那么多,一个演员最基本的素质就是上台之后就摒弃自己台下所有的不良情绪,然后拿出最好的状态去表演。
想到这,先生又微微一笑,走到桌子里,双手轻轻扶着桌面,未曾说话,先深鞠一躬。
“好!”
观众们的鼓掌声更加热烈了,因为大家都觉得靳先生很有礼貌,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上台之后仍旧还一点都不失礼,实在不容易,这就叫修养啊!
“咳咳……”
先生清了清嗓子,继而乐么滋地说:“远看忽忽悠悠,近看飘飘摇摇,不是葫芦不是瓢,原来是俩和尚~”
“啪!”醒目一拍。
“洗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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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定场诗念完,观众席上鸦雀无声,毕竟这里是云城,观众们都很懂行,不像别的地方的观众,不大懂事,眼瞅着演员张嘴了,他们也闹腾,好像非得把演员的声音给盖过去才算成功似的。
当然了,对付不安生的观众呢,经验丰富的演员也是有办法的,那就是干张嘴不出声,让他们好奇,这样一来,一个个的准得都老实了,因为听不见演员说什么啊,所以也就自然而然地会安静下来。
像今儿个,这观众们都太好了,一个个地竖起耳朵,闭上嘴巴,瞪圆了眼睛,小眼神齐刷刷地注视着靳先生,一个个的都好像是幼儿园的孩子,在期待着老师传授知识之类的。
“好,今天我就给大家说一个小段,啊,我上午刚从国都过来,也没什么准备,今儿给你们讲一个,郭大纲闯国都的故事!”先生微笑着,一边说着,就从袖口里掏出他写了一下午的小草稿。
“好,好!”
观众们一个个跟疯了似的,恨不得都要往台上爬了,就因为听到了“郭大纲”三个字。
怎么说呢,现在的相声观众,一般是因为郭大纲才来听相声,另一半呢,是先听的相声,货比三家之后,才选择了郭大纲。
总而言之,都会因为郭大纲而激动,不然的话也不会听到噱头说是郭大纲的老师来了,而到千祥茶馆买票。
庞大德呢,一直就在后台帘后听着,虽说一听这回先生说的节目有点不对劲,但他也没多想,因为观众们沸腾了,这就算是成功。
先生的这段节目效果非常好,他老人家的艺术魅力,从不需要借着谁的名头,单就演出时候的劲头儿,就够观众们欣赏了。
一段下来,包袱不断,观众们笑得前仰后合的,更有甚者都岔气了,一个劲抬起手捂着后腰。
庞大德也很满意,关键他已经被先生带入了故事里,由此可见,靳先生说评书的功夫真是不一般,嬉笑怒骂,都很见功力。
说了将近一个小时,先生抬起手看看表,刚才讲的呢,都是郭大纲的艰难生活,从他进国都开始,一直说到现在,毕竟先生跟他关系不一般,好多事都听他说过,而现在,用评书的口风儿再讲出来,还显得挺有滋味儿。
“啪!”
又一声惊堂木拍下,正文儿就算是结束了,观众们却一个个的仍旧抬着头,眼睛里满是渴望,似乎是意犹未尽,巴不得先生能多说两句。
“咳咳……”
靳先生清了两下嗓子,乐么滋地说:“哈哈,谢谢大家这么支持我一个老头子,替你们感到不值啊!”
“值,值!”
观众们又扯着嗓子喊到,后排的人们还吹起了口哨声。
“哈哈,你们觉得值就行,我就算没白来!”靳先生呵呵笑着又说,继而伸手在桌子上抚摸了几下,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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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嗤笑一下,再转过头,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老谋深算的光亮。
“大家注意了啊,今儿我在千祥茶馆,只是一个小预热,就算是回馈咱们云城的观众了,下周末,我将在国都泽恩社落春茶园演出,希望大家依然能够支持!”
话音落下,他扶着桌子站起身,继而深鞠一躬,观众们则是掌声雷动,并没发觉什么异样。
可扒在后台门边的宋大德一听这话,大脸蛋子立马就耷拉下来了,因为,这跟他计划中的不大一样啊!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了尤先生足足一万块,才总算把靳先生给请过来,但是听他这口风,什么意思,下周就在国都演出了,难道不来了?这不是废了嘛!
所以他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就等着先生下台来一问究竟。
其实庞大德也挺不容易的,因为尤先生实在太鸡贼了,一下子把他和靳先生都给耍了,但是呢,靳先生十分洒脱,什么都不吝,什么都不怕,什么事都能满不在乎,而且观众还就买他的账。
可庞大德就惨得多,作为一个小园子的领导,他上边得捋顺咯,下边得哄瓷实咯。夹在中间,即没有什么大权,出了事还得背锅,有啥事还得冲在最前面。
唉……多不容易啊!
单说靳先生,临下台又对着观众讲了许多,还抖出了不少的包袱,把观众逗笑好几次之后,他才鞠躬下台。
庞大德立马掀开门帘,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把先生让进来,继而脸上不阴不阳地看着先生,想说些什么,却不敢说出口,可是先生呢,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顾扬起头整理自己的衣领。其实他的衣领挺利索的,就是为了转移自己的目光。
“不是,您……”
庞大德憋了半天,才黑着脸问:“您到底什么意思啊,难道说,您就演出这一周,下周之后,您就不来了吗?”
“不来了啊!”
先生漫不经心地一翻眼皮,斜眦他一眼,撇着嘴说:“我这,来一次不就行了嘛,给的多就不值钱了!”
“这……”
庞大德倒吸一口凉气,讪讪地说:“别介啊,先生,您这是什么话,您看,我费了这么多功夫,摆了这么多阵仗,您总不能驳了我啊!”
“不,你以为你是谁啊?”
先生转过头,吧嗒着嘴说:“我来一次就够了,再说了,你也没说给我酬劳,也没跟我签合同,凭什么要我多演啊,今儿这场就算你替我们泽恩社宣传了,啊,我这酬劳也不要了,拜拜了您呐!”
说着,他脱下大褂,潇洒地往后一甩,继而紧走两步上前,左手抄起外套,右手拎起公文包,迈着大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了。
只留下庞大德和一众小演员站在原地呆呆发愣。
“嘿,你说这,你说这!”
庞大德红着脸,指着先生去的方向,一个劲儿的咬牙切齿,此时此刻,他是真对先生有一股恨意,而且现在在下属面前,也得显出硬气,不然多丢份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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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都,姜汁胡同
“你,你会后悔吗?”
张潇涵和郭大纲同躺在一张床上,两个人都平躺着,举着胳膊,把各自的结婚证攥在手里展开,一个劲儿地打量。
毕竟都是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而且之前都没见过结婚证儿什么样,今儿自己总算是有了这东西,可不得好好看看嘛!
“后悔,后悔什么啊?”
郭大纲咧着嘴,含着笑,美滋滋地说到,斜眼瞅向张潇涵,眉目之间满满的都是爱意。
“哼……”
张潇涵略带傲娇地轻哼一声,躺着翘起二郎腿,摇晃着小脚尖儿说:“不后悔就好,不过你也别怕噢,后悔的话,也不管换,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好~”
郭大纲无奈地撇撇嘴,继而收回胳膊,轻轻地把结婚证压在枕头底下,继而一侧身,伸手就把张潇涵搂在自己怀里,然后一翻身,把脸凑上去,在她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哎呀,你干嘛啊~”
张潇涵微微娇喘着说到,不知为何,今天的她就觉得自己有种别样的感觉,往日里还不显,可是就在郭大纲搂住她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身上有点软,嘶……还有点发热。
“我,我……”
郭大纲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支支吾吾地说着,一边把她手里的结婚证拿过来,合上,小心翼翼地压在枕头底下,继而一把攥住她的双手,压在床上,然后迈开腿,一下子把她压在身下,就好像做俯卧撑,刚撑起来的那个动作似的。
“你,你到底要干嘛?”
张潇涵粉面含春,脸色如同暗艳的桃花,唇齿之间流出的香气,全都喷在了郭大纲的脸上。
“我,我……”郭大纲坏笑了两下,装作不正经地说:“当了这么多年老司机,今天当然是要持证上岗咯!”
说着,他胳膊慢慢放松,把脸贴在张潇涵的脸边,张潇涵则是很配合地侧过脸,两个人唇齿相依,身体也交织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再说靳先生,脾气刚烈的他,从千祥茶园出来,直接打了辆车去火车站,买了火车票就回到了国都。
他心里还带着气呢,没想到如此仗义地出山,到头来竟然是呗那位老伙计给耍了一通儿,实际上呢他也很清楚尤恩树的为人,只是觉得他可怜,觉得不帮一把显得不合适,却没想到啊,自己竟然被利用了。
所以他只觉得有些心寒,想着当今时代,真的是人情淡薄,即便是几十年的交情了,还是难脱利益两个字。
而今他已经是年过古稀的老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似乎已经于社会脱节了,不管,也不想管,离开江湖,过的逍遥快活,岂不是更好!?
但是呢,他又许给观众们下周在泽恩社演出了,你说这事闹得,观众们肯定回去泽恩社捧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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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又开始想这茬,他觉得吧,现在的年轻曲艺演员中,就数郭大纲最仗义了,身上带着老一辈艺人的纯朴和江湖气,办事也很规矩。
倒不如……加入到泽恩社,跟他们一起,算是帮郭大纲一个忙了!
而且郭大纲一直都希望先生能加入到泽恩社之中,当初他的原话是“只要您来,我白养着您都行,只求您能在闲暇时间,没什么事的时候说上那么两段!”
不得不说,郭大纲现在的台风,跟靳先生很像,在尊重观众的前提之下,还或多或少带点痞气,显得特别机灵。
这都是他在靳先生身上学到的,正所谓,近朱者赤,郭大纲把先生身上的好,全都学到了自己身上。
唉……是非江湖,事儿多了去了,真真假假,有谁能分辨的明白呢?
……
“呼……”
一番云雨之后,郭大纲坐在床边,嘴里叼着烟斗,一口一口地吸着烟,还往外吐着烟圈儿,微微仰起头,斜视四十五度的方向,目光中略带惆怅,若有所失。
地上都是杂乱的衣服,张潇涵则是裹着被子躺在另一边,看着郭大纲这样儿,一个劲呵呵笑。
“嘿!”
她从被子里探出一条雪白的玉腿,绷起脚尖,轻轻地在郭大纲后背上踹了一下。
“你不是不抽烟嘛,怎么今儿还抽上了!”她说话的语气中略带嗔怪,眉毛也紧跟着皱了起来。
“噢……哈哈……”
郭大纲转过头,把烟斗托在手里,呵呵笑着说:“这不是,徐天,天哥说的嘛,说是办完那事儿之后,抽根烟会特别舒服,所以我试试,据说还有个名词,叫什么事后烟!”
“我去你的吧!”
张潇涵狠狠地蹬了他一脚,嗔怪地瞪起眼睛,还鼓起了嘴,好像个生气的河豚。
郭大纲又笑了,然后随手把烟斗放在床头柜上,继而往后一仰身,直接躺在了张潇涵的大腿上,然后抬起手一个劲儿地在她光滑洁白的小腹上摩挲。
张潇涵则是轻哼了一声,不屑道:“你啊,一天天的也不学点好,老跟着他们学那些歪五儿的!”
“哈哈,哪那么多话!”
郭大纲扭过身,脸上再次挂起坏笑,继而双手撑住床,把张潇涵再一次压在身下,刚想亲她,床头柜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卧槽,谁啊!”
郭大纲不耐烦地叹了口气,继而一边说着一边扭过身体,把手探到柜子上抄起电话,嘿,他立马就精神了,因为这电话是靳先生打来的。
他连忙按下接听键,把电话放在耳边,焦急地问:“喂,先生啊,怎么啦!?”
因为他知道先生独自去了云城,之前的时候还有点不放心,而现在已经夜里十点半了,怹老人家却打来了电话怎么能不让人担心啊!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了靳先生吧嗒嘴的声音。
“啧,没事!”
先生呵呵笑着说:“没事,我正在火车上啃鸡爪子喝啤酒呢,就是想问你个事!”
“噢噢,您说!”郭大纲笑着搭言。
“咳咳……”
就听靳先生咳嗽了两下,继而认真地问:“我想去你那说书,你小子,要不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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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郭大纲攥着电话,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万没想到,过去两个月一直在央求先生,他都没松口,今儿他老人家竟然主动打电话来说答应了。
这实在是太让人激动了,郭大纲深知先生有多大的本事,如果泽恩社有他老人家的加盟,节目一定会更加精彩的。更何况先生给他的影响太深了,就算他老人家不演出,他也想每月给他发工资,算是晚辈的孝敬。
“怎么啦,你个小丫挺的,还不乐意了?”
电话那头又传来先生的嘶吼,估计是喝酒喝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没没,没有!”
郭大纲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对着电话,说起话嘴都有些飘忽。
旁边的张潇涵看着他这样儿,心中只觉得有些不踏实,因为她知道郭大纲的路,一直都是困难重重,想必,这次是又要出事啊!
一边想着,她伸手扽了两下郭大纲的衣角,郭大纲则是转过头,冲着她激动地笑了两下,继而捂住嘴,好像个偷到了糖吃的孩子,满脸都是窃喜。
“哟……”张潇涵无奈地皱着眉头轻哼一声,真不知道他这又是怎么啦。
“先生啊,您放心,只要您来,我这就有您的舞台!”郭大纲拍拍胸脯,十分得意地说到,继而咧着嘴,哈哈大笑了两声。
“咳咳……”
就听电话那头传来靳先生的咳嗽,继而他娓娓地说:“行啊,没问题,我下周就想演出,你看着安排吧,行啦,我眯会儿,一会就到国都了!”
说完,先生挂断了电话,郭大纲则是放下手机,不着片缕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可把他给激动坏了,下面“那活儿”,随着他的跳动,一下下甩了起来。
奶奶的,这画面要是被小报儿记者拍到,妥妥儿的头版头条啊!
“怎么啦,激动什么啊?”张潇涵不知所谓地问。
郭大纲呵呵笑着,边蹦哒,边激动地喊:“靳先生,靳先生要来泽恩社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是要来了,我,我激动啊我!”
“是吗!”
张潇涵也是一笑,继而点点头说:“那还不错啊,既然这样的话,他就算是外聘,薪资方面你怎么想?”
“这,这还用说吗?”郭大纲一吧嗒嘴,局气地说:“告诉你啊,靳先生的待遇必须高,毕竟他是老先生,又教了我这么多,必须高,高高儿的!”
“行,回头我核算一下!”
张潇涵翻了个白眼,略带不耐烦地说到,她心想,还高高儿的,高多少是高啊!
……
转天一早,张潇涵开车带着郭大纲去往牡丹园别墅,毕竟两个人已经领证了,好歹也得回去跟张子真说一声,再怎样,现在的张子真已经是郭大纲的岳父了。
而且赵文也住在那,郭大纲的父母都在云城,但是师父跟父亲是差不多的,这种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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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说两个人到了牡丹园别墅,把车停好,郭大纲拉着张潇涵就到了赵文家,赶到的时候,赵文刚起床,穿着一身小熊维尼睡衣,背头也没梳起来,乱糟糟的,好像个鸟窝。
“哟,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赵文来开门,眯缝着惺忪的睡眼,略带难以置信地问到。
“哈哈,有好事!”
郭大纲一边说着,拉着张潇涵的手就往里走,赵文则是撇撇嘴,看着他这副喜笑颜开的样子,不知他这是又遇到了什么美事儿,毕竟他好久都没登门了,今儿这是怎么啦!
郭大纲拉着张潇涵,直接到沙发上坐好,继而抄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满满两杯,在师父家就跟自己家里一样,根本就不用拘束。
“快说啊,跟我卖关子干嘛?”张子真转过身,一边回手关门,一边好奇地说。
“嘻嘻……”
郭大纲抬起头看着师父,脸上绽放出如花一般的灿烂的笑容,旁边的张潇涵则是轻轻捂住嘴,看他这傻样儿,也忍不住笑了。
“嘿,这孩子傻了?”赵文打趣地说。
继而,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郭大纲身边坐下,挑起眉毛,忽远忽近地对着郭大纲打量,还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啦,爷们儿?”他吧嗒着嘴又问:“到底什么好事把你美成这样,难道是娶媳妇了?”
话音落下,他还坏笑着瞅了一眼张潇涵,张潇涵则是略带羞涩地扭过脸,但是嘴角却微微上扬,看得出,她心中十分喜悦,不知道绽放了多少朵小红花。
“哟,玩儿真的了?”赵文看他俩这样儿,再次撇嘴问到。
再看郭大纲,激动地点点头,然后把手伸到兜里,飞快一抽,拿出了两张结婚证,一边朝赵文递过去,还骄傲地挑了两下眉毛。
“师父啊,我已经,我们已经,合法了!”他呵呵笑着说。
“行!”
赵文撇撇嘴,继而认真地点点头,伸手把结婚证接过来,分别打开,放在眼前打量了好久,看看上边的照片,再抬起头看看这二位,不住一笑。
“好,真好!”
他把结婚证合上,仰起头,扯着脖子,由衷地喊道:“想不到啊,我这傻徒弟今儿也结婚了,行啊你小子!”
一边说着,他伸出手拍了拍郭大纲,话锋一转,又认真地对张潇涵说:“好丫头,比你爸爸强,敢爱敢恨,真是女中豪杰,以后跟大纲好好的,他傻,你就多帮着他一点,好好干,争取让泽恩社,越做越强!”
“嗯嗯……”
郭大纲认真地点点头,继而紧紧攥住张潇涵的手。
张潇涵则是微微一笑,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只觉得心中有种别样的感受,虽说他跟赵文的接触并不多,但是此时此刻的赵文,给了人一种“忠厚长者”的感觉,听他讲话,让人觉得十分温暖。
“行吧,该去那边了……”赵文叹了口气,继而冲着郭大纲微微一笑,道:“傻孩子,记得到了张子真那边,多说好话,他骂你你就听着,毕竟人家女儿跟了你了,他就是岳父,懂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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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您就放心吧!”
郭大纲一皱眉,嘬着牙花子说:“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在以前,他骂我我也没还过嘴,你放心,我不跟那老小子一般见识!”
说着,他挑了下眉毛,身边的张潇涵则是略带嗔怪地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下。
“哎呀,你干嘛?”他倒吸着冷气问。
张潇涵则是一嘟嘴,不乐意道:“谁让你这么说我爸的,活该!”
赵文在旁边哈哈大笑,他就爱看这小情侣打情骂俏的,看他们这么恩爱,他也就打心眼里放心了,毕竟自己现在过的不怎么样,但是看着徒弟过的挺好,做师傅的是真替他感到高兴。
“行啦,冰箱里还有海鲜,一会儿我洗漱一下就和面,你们赶紧去老张那吧,完了,来我这吃饭,带着他,啊!”赵文乐么滋地又说,继而抬起手看看表,刚八点半。
“好吧!”
郭大纲点着头站起身,抖擞了两下衣服,张潇涵也紧跟着起来,二人先从沙发上拾起结婚证,继而各自捧在手里,立正站好,对着赵文,深鞠一躬。
“师父,弟子给您行礼了,承蒙您照顾,如今我也成家了!”郭大纲满怀感激地说到,眼圈跟着这句话而红润。
“行啦!”
赵文吧嗒两下嘴,摆摆手说:“谈不到,谈不到,啊,既然拜在我的门下,一个头磕在地上,为师照顾你就是应该的,你就是赵家的弟子,还是那句话,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哈哈……”
话音落下,赵文哈哈大笑,他只觉得有弟子如郭大纲,真的是他的荣幸,看着郭大纲真挚的样子,再想想他今日的成就,赵文只觉得心中无比欣慰。
“行啦,快去看你老丈人吧,我洗个澡和面去了,快去吧!”赵文微笑着又说。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郭大纲乐么滋地拉起张潇涵的手,又跟赵文客气了几句,二人就走出了门,左拐一直往后走,是张子真家。
到门口,张潇涵掏钥匙开门,她家门锁之前换过一次,但张子真特意给了她钥匙,虽说当时她没好气,但还是收下了。
打开门,嘿,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儿袭来,依旧是像之前那样,客厅茶几上全是外卖餐盒,里边全是剩饭,堆了老高,估计是好几天都没扔,全给攒下来了。
但是四周地板上很干净,沙发上也还算整洁,看得出平时这房子有人打扫,估计,肯定是张子真新收的弟子,或者是手下的小跟班儿们。
“唉……”
张潇涵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瞅着郭大纲,脸上露出一丝难为情的微笑。
说起来她也是够无奈的,好好的大别墅,竟然被张子真住成了这样儿,而张子真呢,也是难受,天天自己孤苦伶仃的,还担心自己会被郭大纲超越,恨不得天天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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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张潇涵站在门口,挽着郭大纲的手,往前微微探身,试探着喊到。
“啊!!?”
就听楼上一声大喊,犹如霹雳一般,紧接着是“噔噔噔”的脚步声,二人抬起头,就见张子真十分激动,正在以非一般地速度下楼,两条小腿捯的跟发动机似的。似乎是好久没听到女儿的声音了,这一听的,激动坏了。
“嗖,啪!”
离着还有四五级台阶的时候,他踮步凌腰,直接就蹦了下来,他这样儿哪像爸爸见闺女啊,好像个幼儿园的小孩子见家长!
父亲当到张子真这份儿上,也是够不容易的了,奈何他的好不足以掩盖缺点啊,所以张潇涵大多时候都是不领情的,可是今天,也被他这一溜儿小跑和跳下来的动作给镇住了。
“哼,我就知道你们得来,敢不来吗?”
张子真一见郭大纲,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有些激动,说话的时候立马板起脸,双手环抱在胸前,又摆出一副“老师傅”的架势。
“行吧,我先恭喜你们,恭喜你们结婚,祝你们快乐!”他乐么滋地又说,脸上表情却依然十分严肃。
“哟,您怎么知道的?”郭大纲皱着眉头,好奇地问。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
张子真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咧着嘴,略带不屑地说:“哟呵,谁还不知道您啊,真是的,头版头条的郭大纲嘛,真是的!”
丫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不过郭大纲已经习惯了,他很知道张子真这个人,就这脾气,小里小气的,就这样的人儿!
“嘿嘿……”旁边张潇涵一笑,咧着嘴对父亲说:“那您,高兴不高兴呢!”
“我……”
张子真一听这话,转过脸看自己女儿的时候,耷拉着的脸上立马就挤出一丝微笑,还显得挺慈祥。
“我啊……”张子真笑着,捯了半天气儿,才支支吾吾地说:“我啊……高兴……看着你们越来越好,住着四合院,开着奔驰车,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做着喜欢的事业,多好啊!”
说完,他再次瞅向郭大纲,和蔼的表情立马就收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横眉立目。
“告诉你!”
他指指点点地对郭大纲说:“作为老丈人,我希望你好好干,多赚点钱把我女儿养的白胖白胖的,但是,作为国都文艺团长,我希望你说相声的时候得体一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然后,你等着我超越你吧!”
话音落下,他紧跟着转过身背起手,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沙发走过去。
郭大纲和张潇涵并未发现,张子真的眼睛已经红了,泪水潸然。
“唉……张老师!”
郭大纲皱着眉头,在后边叫住他说:“那个,我师父说他在做饭,叫你过去吃!”
“啊!”
张子真站住脚步应了一声,继而抬起手摆了两下说:“知道了,你们先去吧,我,我一会儿就过去,别急!”
“好吧!”
郭大纲应了一声,拉着张潇涵离开,张子真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远了,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继而拉过抱枕,紧紧拉在怀里,泪水已经决堤,只觉得怅然若失。
他这样儿,用句成语说,那就叫“自抱自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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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给你讲啊!”
郭大纲乐么滋地,穿着围裙,戴着套袖,站在桌子边上,扶着案板儿揉面。
“世界上啊,最好的就是饭,饭里呢,做好吃的,就是面,吃面啊,你得就蒜,可是这大蒜再好,嘿,也不如你好看!”
他信口说出《没事偷着乐》里边的经典台词,两只小眼睛含情脉脉地看向张潇涵。
张潇涵却一脸嫌弃地撇起嘴,略带不屑地说:“合着你就拿我跟大蒜比啊,真讨厌!”
说着,她随手捏起一小撮儿面粉,朝着郭大纲的脸上扔过去,郭大纲也不躲,反而把脸上扬,再加上他稍微有点冒汗,这点面粉全都糊在了他脸上,再看,嘿,好像京剧里的“小花脸”!
“行啦,别闹了,赶紧做饭!”赵文站在边上,呵呵笑着对他俩说到,看到这对儿小辈儿如此恩爱,他就觉得自己放心了不少。
“好~”郭大纲一笑,继而抬起胳膊,用套袖抹抹脸,然后继续卖力地揉面。
“哎呀,得弄个大水族柜了!”
赵文看着郭大纲,一边切菜,一边呵呵笑着说:“你是不知道,他们老给我送海鲜,我都冻冰箱里了,可是那样会不新鲜啊,所以我就打算着过两天弄一个水族柜,把活海鲜都养在里边!”
“嘿,行啊,这么好的别墅,那么一改,就成了海鲜市场了!”郭大纲呲牙咧嘴地说。
“哈哈……”
三个人相视一笑,此时此刻的厨房里,气氛十分和谐,无比融洽。
一直赶儿到了中午,卤子打好了,菜码切得了,郭大纲和张潇涵坐在小椅子上,赵文则是穿上围裙,在一旁卖力气地拉面。
“看着啊,学着点儿,以后就该你给我拉面吃了!”赵文咧着嘴,眉飞色舞地说到,因为这拉面条儿啊,可以说是他的绝技了,而且是他父亲赵蒙林先生教给他的,这也算是“祖传手艺了!
“得嘞,没事师父,您拉什么样儿的我吃什么样儿的!”郭大纲呵呵笑着说到,继而突然发觉自己这句话似乎有点不大恰当,紧接着止住了笑容。
“哈哈,瞧好吧你!”
赵文又是一笑,继而两只手抓着面团,恰到好处的劲头儿,一拉,嘿,立马就拉出了一根很粗的面条,继而,这根大粗面条在他手上上下翻飞,被拉成一根根的细丝儿,根根都不断。
嘿,不得不说,这面条拉的,是真见功夫,倘若他老人家不是说相声的,开个面馆儿的话,肯定也能特别火。
“好,好!”
郭大纲哈哈大笑,没想到自己师父还有这手艺,他还鼓起掌来,觉得实在是有意思。
……
海鲜蒸好了,菜码弄得了,卤子也摆上了桌,厨房中,炉灶上的大锅里水已经煮沸,一个劲儿地翻腾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万事俱备,就差张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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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丫头,你爸怎么还不来?”赵文站在门口,翘着脚盼望,可久久不见张子真的身影。
张潇涵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觉得父亲肯定是不乐意了,所以才不想过来,毕竟他一直视郭大纲为仇敌,今儿这么一处,他该不会不来了吧!
郭大纲脸色也很难堪,他觉得自己还是愧对于张潇涵啊,和自己在一起,搞得她和自己父亲都疏远了,这实在是很不得劲啊!
赵文直接打开门,继而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耸了耸肩膀说:“唉……张子真啊,这小子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这么不懂事,吃个饭而已,又特么死不了人,真是的!”
一边说着,他不禁攥紧了拳头,心中着实有点气愤,可就在这时候,半掩着的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紧接着传来张子真的声音,也就是那个全国人民都熟悉的声音。
“师兄啊,背后讲究我可就不对了,我这不是来了嘛!”张子真呵呵笑着说到。
赵文忙的转过身,张潇涵和郭大纲则是纷纷抬起头,就见张子真穿了一身利索的西服,脚下的黑皮鞋擦的锃亮,头上则是梳着标准的大中分,也是闪着黑亮的光芒。
“谁说我不来的!”
张子真又是一笑,继而迈着步子往前走,看到女儿的时候,他脸上绽放出标准的微笑,可是侧头再一看郭大纲,他的脸就再次阴沉了下来。
“师兄辛苦,您辛苦!”
他抱拳拱手,对着赵文先施一礼。
赵文连忙紧走两步到他面前,扶住他的手,对着他善意地一笑。
“今儿到我家,没有工作的事儿,啊,你是我师弟,这是我徒弟,这是我徒弟的媳妇!”赵文指着两个孩子,对张子真认真地说到。
张子真则是嘬了下牙花子,看着郭大纲,他就打心眼里来气,但是听了赵文的话,再想想自己的女儿,他也不得发作,只得在旁边咬着牙忍着,不然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好吧!”
张子真清了清嗓子,撇嘴道:“有您的话,今儿我瞧您了,那个,不是吃炸酱面吗?”
“对啊!”
赵文点点头,继而假装嗔怪地瞪了郭大纲一眼,大声说:“小子,怎么一点眼里劲儿都没有啊,老丈人来了还在那坐着,还不赶紧沏茶去!”
“哎,好嘞!”
郭大纲点点头,赶忙从沙发上站起身,颠儿颠儿的就朝着厨房跑去了。
张子真则是无奈地瞅了赵文一眼,满脸的阴沉,继而坐在沙发上,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文则是用余光瞥着他,不知为何,见他这个样儿,他只觉得心里挺乐呵的,毕竟张子真欺负了郭大纲这么长时间,今儿可真是“农奴翻身把歌唱”。
“张老师,茶来了!”
郭大纲大喝一声,这声音很浑厚,就好像是京剧念白似的,继而就见他端着一杯茶水迈着四方步,板板正正地走来,把茶放在张子真面前,张子真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子真,快喝,女婿给沏的茶!”赵文乐么滋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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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张子真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赵文又看看郭大纲,鼻子都快气歪了。
“那个,张老师啊,您喝茶!”郭大纲大声对着他喊到,继而深鞠一躬,表现的无比严肃,显得十分正经。
“唉……”
张子真捯了几口大气儿,脸皮都快耷拉到脚面了,看看张子真再看看郭大纲,他知道,这师徒二人是一个鼻子眼儿出气的,今儿自己就不该来啊,可是既然来了,就得摆出姿态,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不能让人觉得女儿娘家没人啊!
一边琢磨着,他总算端起茶杯,先放在鼻子下面轻嗅了几下,继而微微张开嘴,贴在茶杯壁上,轻轻吮了一口。
“嗒!”
放下茶杯,他微微一笑,继而对着赵文点点头,都不转过头看郭大纲一眼。
赵文吧嗒两下嘴,微微侧身,对那边的郭大纲摆摆手。郭大纲连忙到了这边,一拍屁股坐在了师父的身边。
赵文又是一笑,继而抬起手搭在郭大纲的身上,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还一个劲儿对着张子真挑眉毛,那意思好像就是在问他,“嘿,你看我这徒弟,出息不出息!”。
张子真也是无奈,干脆不看他们,端起茶杯放在嘴边一个劲儿地吹,翻起眼皮,瞅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面好了!”
厨房那头传来张潇涵的声音,三人回过头,就见她端着一大盆面条,正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郭大纲见状,赶忙迎了上去,从她手中接过大盆,满是宠爱地瞅了他一眼。
张子真看着这二人,看着郭大纲如此温和的态度,眼神里都是爱。
他知道,女儿跟了郭大纲,并没有受苦,偶尔干点活儿倒是也没什么,所以他放心了不少。
之前的时候这俩人回家看他,他都没给好脸色,他们呢,也都没呆太长的时间,如今看来,他俩在生活里的关系还是不错的,称得上“恩爱”二字。
“赵老师,爸爸,快过来吃饭啊!”张潇涵喊了一声。
……
“您听我跟你说啊,咱这个,我这个,你这个……”
靳先生坐在茶几上,一言不发,旁边站着一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挺拔的老头,他看起来有个七十来岁,浓眉大眼,倒是像个正经人。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咧着大嘴,比比划划地说话,一边说着,唾沫星子一个劲儿往外喷。
这位,就是尤恩树,是靳先生的老伙计,刚从精神病院出来时间不长,之前在云城的那一道,就是他给靳先生摆下的。
这不是,听闻靳先生不乐意了,他赶忙就从云城赶过来了,是庞大德派他过来做说客的,说来说去,他为的还是自己的利益啊!
靳先生呢,多少是有点不耐烦,认识几十年了,他自然是了解尤恩树的人性,知道这老小子无利不起早,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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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啊,我这有园子,要不是看在你的份儿上,我不会出山,更不会跑到云城啊,可你办的这事啊,实在令人心寒!”
说着,先生抬起手狠狠拍在茶几上,继而瞪起了眼睛,这是翻儿了!
“我这……不是啊,森哥!”尤恩树皱着眉头,看他这样,心中不禁有些畏惧,酝酿了好一会儿,他才讪讪地说:“哥啊,您不能不管我啊,我现在,没饭辙,都这么大岁数了,是吧,您,您得管我,而且,我还准备结婚呢!”
“什么,结婚?”靳先生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尤恩树,好奇地问:“你丫今年都七十多了,还特么结婚?”
“这有什么啊!”
尤恩树摊开手,吧嗒着嘴说:“您,不也是老了之后才跟小嫂子在一起嘛,我从病院住了那么久,之前那媳妇都不知跑哪去了,这不是,又说了一门,还带个大胖儿子呢!”
“嚯……”
靳先生略带轻蔑地发出感叹,继而翻起眼皮瞅了尤恩树一眼,唉……这个老伙计哟,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这么没溜儿,这该如何是好啊!
尤恩树则是叹了口气,为难地说:“所以说,我就想挣口饭吃,是吧,我趁着现在还活动的起来,多攒点钱,留着养老,毕竟我……”
“好啦!”
他这话还没说完,靳先生就挥手打断,叹气道:“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小子的为人,属实让我信不过……”
“可是……”尤恩树皱眉头,还想解释些什么,却酝酿半天没有说出口。
“好啦!”靳先生吧嗒两下嘴,略带无奈地说:“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再信你一次,我答应了郭大纲以后在泽恩社演出,你想不想掺一脚啊?”
“我……”
尤恩树有点震惊,万没想到靳先生竟然能说出这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理亏,更知道自己办的事不讲究,却没想到人家竟然如此宽宏大量,一点都不计较。
靳先生看着他这样儿,无奈地笑了笑,继而站起身拍着他的肩膀说:“行啦,郭大纲也是我看着他发展起来的,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我去跟他提,肯定没问题!”
“好,好,那实在是太好了!”
尤恩树激动地差点从地上蹦起来,连连鞠躬,嘴里是千恩万谢。
靳先生则是无奈地撇撇嘴,也没拦着他,直接一屁股再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尤恩树这副小人样儿他见过很多次了,所以也不足为奇。
年轻演员看老先生,总觉得高不可攀,可是老先生看老先生啊,其实就那么回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知道,都活了七八十年,谁还不知道谁啊!
“行啦,别在我这整这出儿,我一会儿跟大纲说,你啊,先回去吧!”
说着,他掏出钱包,抽出二百块钱,皱着眉头递给他,又说:“这个你拿着,来一趟也不容易,权当路费了!”
“这,这我怎么好意思呢!”
尤恩树呵呵一笑,嘴上这么说着,身子却不由自主往前挪,伸手接过钱,脸上露出美滋滋的微笑。
所谓那些“老艺人”的出息,可见一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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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郭大纲,大碗儿拌面,吃了足足三大碗了,张潇涵和赵文都不以为然,因为了解他的饭量,可张子真十分惊讶,万没想到这小黑胖子这么能吃。
而他呢,吃起面条来都是一根一根地往嘴里捯,生怕像郭大纲他们那样,糊的满嘴都是炸酱。因为他觉得自己好歹也算个“艺术家”,不管在哪啊,都得注意形象,不能有失斯文。
“张老师,我给您拌一碗?”郭大纲抹抹嘴,沾的满嘴酱,乐么滋地对张子真说。
张子真连忙摆摆手,强挤出一丝微笑,略带嫌弃地说:“甭管我,你吃你的吧,没事,看你吃的挺happy!”
话音落下,他继续一根儿一根儿地往嘴里捯面条儿,跟郭大纲一起吃饭,就让他觉得全身不自在。
当然了,他也是心里有鬼,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办法挖泽恩社的演员,而且自己请来的叶家父子,还全都奔着郭大纲靠拢,可让他扎心了,而现在两个人面对面,他不说话就是怕说漏了嘴,免得尴尬!
“嘿嘿,这你得大口吃!”
赵文一边大口吞着面条,一边吧嗒嘴说:“吃面条不秃噜出声儿来,那不等于白吃了嘛,真是的!”
“嘶……嘶……”话音落下,他又故意地猛吸了几大口,就是想让张子真看看,即便是“艺术家”,也得懂得什么叫做人之常情,也得吃饭,也得有真性情!
“嗯……”
张子真黑着脸应了一声,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看啊,在座的三个人,一个是他相处了几十年的师兄弟,一个是他挚爱的宝贝女儿,一个是他再了解不过的郭大纲。
可以说是没外人啊,但是,即便都是熟人,这老小子还是摆着架子,非得显着自己好像有仙气儿似的,这,这能有什么意思呢!
张潇涵也有点无奈,干脆也不搭理父亲,一个劲儿顾着跟郭大纲还有赵文聊天,张子真呢,假装不理会他们,只顾一根根儿地捯着面条,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擎着一张面巾纸,嘴角沾上一点炸酱就赶紧擦擦,基本上吃一口就擦一下,好像个傲娇的“小公举”。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活的精致一点是应该的,照顾好自己,把自己捯饬的立立整整的,也是很好的习惯。
可是,张子真未免太过分了,甚至都有些做作,“高雅”两个字贯穿他的一生,唉……可是跟自己的近人还讲究这些,能有什么用呢!
所以说,一张饭桌上,分出了两极,郭大纲他们那边其乐融融,有说有笑的,赵文作为长辈,也是一个劲儿跟他俩开玩笑,毕竟他是个什么都不吝的人,十分洒脱,没那么多穷讲究。
而张子真这边就显得凄凉了不少,端着小面碗,一根一根儿往嘴里捯,此时,应该给他配个背景,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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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完,桌上的虾皮儿,螃蟹壳,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张子真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这三位,时不时嘴里还小嘀咕,斜眉毛眦眼的,这样儿嘿,有点欠抽。
“行啦,吃饱了我就先走了!”
终于,他觉得自己忍无可忍,站起身,瞪着眼睛说到。
赵文呵呵一笑,吧嗒两下嘴,先看看张子真,又转过头对着郭大纲说:“大纲,有没有点眼力见儿?你岳父要走了,还不赶紧送送!”
“噢……好,好!”
郭大纲连忙应声,紧接着放下筷子从椅子上站起,未曾说话,先抱拳拱手,恭敬地对着张子真深鞠一躬。
他之前也给张子真鞠过躬,唯独今天最诚恳,因为今儿跟往日不一样,跟工作没关系,也不是往来的应酬,只是把他当做家人,一起吃顿饭而已。
毕竟他是张潇涵的父亲,而他已经跟张潇涵领证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是张子真的女婿,不管这老小子认不认。
“唉……”
张子真看着郭大纲,微微叹了口气,嘴角不经意间稍稍扬起,谁都没发现,他就赶忙转过身。
“行啦,别整这么多没用的了,你们歇着吧,我回去还得写稿子!”
一边往外走,他突然又转过身对赵文说:“师兄啊,你这面不错,还是年轻时候那个味儿!”
“那能错得了?”赵文骄傲地咧起嘴,挑着大拇指说:“赵家炸酱面,一如既往的好味道!”
“好!”张子真点点头又说:“您歇着吧,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他转过身,迈着四方步往外走。赵文望着他的背影,翻着眼皮笑了笑,郭大纲和张潇涵则是坐在一边垂着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似乎心中百感交集。
“哎呀……”赵文感叹道:“真是的,谁都不容易啊!”
……
单说张子真,走在回家的路上,内心的矛盾更加显露了。
当然,对于女儿跟郭大纲结婚的事,他是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把家里的户口本交出去。
还是那句话,女儿跟郭大纲在一起,他很放心,因为郭大纲不是坏人,但是,作为同行,他还是要跟郭大纲过不去,因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心中的感慨啊……张子真就觉得自己有点委屈,混了这么多年,嘿,可真是孑然一身,身边除了几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实在是太让他心酸了,有时候想要说两句体己话,都不知该跟谁讲。
抬起头,明媚的阳光下,小风儿阵阵,到了自家门口才不会感觉到寒意,可偌大的别墅之中依旧是冷清的。
刚才在赵文家,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他也弄不明白,怎么这个郭大纲就把赵文给捋顺溜儿了呢,怎么他们的关系就那么好呢!
其实他不懂啊,只要放低姿态,真诚待人,谁跟谁的关系都会变好的,一天天的只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说话都恨不得说文言,这样装腔作势的人,谁爱搭理他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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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中午饭,郭大纲和张潇涵告别了赵文开车赶往落春茶园。
临走之前啊,赵文千叮咛万嘱咐,告诉郭大纲,一定要与人为善,特别是对于张子真,别看老小子为人不咋样,可他怎么也是个长辈,所以一定要尊重。
搁下这些暂且不表,单说郭大纲,张潇涵送他到了落春茶园之后就回家了,而他,离老远就见门口那边人声嘈杂,嘿,打眼一看正是三摔,他举着麻团儿,一个劲儿悠哒,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瞧。
“嘿,嘿,干嘛呢?”郭大纲穿过人群走到前边,指着三摔,疑惑地问到。
围观的人一见他,立马都瞠目结舌,万没想到在泽恩社的门口就能见到郭大纲,要知道,现在的泽恩社真可谓是一票难求啊!
“哟,大纲回来了,我这不是,这不是……”
三摔一边说着,就把一辆懵的麻团儿放在地上,这小子被他那么一抡,嘿,鼻涕甩了一脸,他刚站稳,就赶忙用袖子抹鼻涕。
“不是,三摔,你干嘛呢?”郭大纲哭笑不得地问,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啊!”
三摔微笑着说:“我这不是,跟孩子玩会儿嘛,这孩子挺可爱的!”
“玩?都快让你玩坏了!”郭大纲无奈地说到。
转头再看麻团儿,嘿,仍然一脸懵x地站在那,面无表情。
别说,这孩子啊,平时很皮,见人也不大会说话,走到哪都特硬气,穷横穷横的,今儿可到好,还真找到能治他的人了,所以嘿,今儿这孩子老实了不少。
“唰唰……”
手机的拍照快门声不停发出,要是别的明星肯定会很反感,可郭大纲只是呵呵一笑,还转过身摆起了pose,三摔也跟着他一起,做出各种姿势,嘿,这俩人都这么洒脱,皮起来也是够有意思的。
“行啦,里边请吧,有什么事里边说!”
郭大纲微微一笑,继而伸出手冲着门口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
三摔点点头,这才迈开步子,跟着郭大纲往里走,临进门还不忘拉上麻团儿,可麻团儿似乎是怕他了,故意躲着他走。
三人进了屋,郭大纲先吩咐麻团儿去沏茶,然后带着三摔进了后台,二人并肩而坐。
“怎么?”郭大纲微微一笑,吧嗒两下嘴问:“你可好久没来了,这次来肯定是有事,快说,我能帮的,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嘿,瞧你这话说的!”
三摔撇撇嘴,继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啊,无非就是显得没事,过来溜达溜达,这段时间没演出,也不用上班是吧,我把我师父都给开除了,多闲啊,所以得出来走走了!”
“好,好!”郭大纲点点头,乐么滋地说:“没事了就来,挺好的,到这喝喝茶,听听相声,你反正也是好这口儿嘛!”
说完,他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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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三哥,看您这意思,是技痒了,想在我这玩票?”郭大纲挑着眉毛又问。
“嘿嘿……”
三摔傻傻一笑,继而用力地点点头,实在人嘛,不怎么太会说话,但是办起事来总是丝毫不差,有什么想法,也总是直接表达。
“我吧……”三摔支支吾吾的,略带不好意思地说:“当初跟着张子真,就是因为爱相声,是吧,但是他那不咋好,所以我就想拜个高人,我发现现在最高的人就是你啊!”
“不高,一米六五!”郭大纲转着眼珠,故意打趣道。
“呵……没说你这个头啊!”三摔皱着眉头,板正地说:“少年英雄个儿不高,关键时刻能扛起炸药包!所以啊,我就希望能在你这说两段儿,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我肯定也能得到提高啊!”
说完,他挑起大拇指,脸上的表情无比自豪,能认识郭大纲这么一个人,也算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吧!
“怎么啦,看你这意思,不行啊?”三摔咧着嘴又问,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但丝毫没有愠色,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找人家办事儿,而且也不是啥大事,无非就是为了玩儿。
“不不不,并不是!”
郭大纲摆摆手,继而微微一笑,陷入了沉思。
嘿,三摔想要加入,这可是好事啊,他知道,现在张子真正在挖自己这边的演员,还让别的小剧场出高价让泽恩社的孩子们去演出,因为他觉得孩子们经受不住诱惑,所以才这样。
可是,如今他要是收了三摔,嘿,这肯定会对张子真造成伤害,没准儿会对整个圈子都有一定的震荡。
毕竟三摔不是个无名小卒,首先,他是老国都儿,在国都好多圈子里都是吃得开的人物,其次,在曲艺界,他也有一定的知名度,他之前是张子真的徒弟,这地位可非同一般,而且大大小小的跑过不少晚会,跟好多家电视台也都认识。
所以,如果他真的加入到泽恩社之中,那,全曲艺界都得轰动一下,无论是国都还是云城,肯定都会有人诧异。
而且听三摔这口风儿,好像还挺乐意的,这意思好像是哪怕给郭大纲当徒弟也不在乎。
郭大纲又琢磨开了,要是能收他为徒,肯定能杀杀张子真的锐气,毕竟他之前是张子真的徒弟,倘若拜了郭大纲,那不等于给张子真降辈儿了嘛,那老小子肯定会不好受,没准儿要难过好几天呢!
一边琢磨着,他不禁笑了两声,继而长出一口气,不知为何,一想到张子真难受的样儿,他就觉得心里好像挺痛快似的。
“怎么啦,你笑什么啊?”三摔摸不着头脑,好奇地问到。
“我……”
郭大纲吧嗒两下嘴,转着眼珠,又乐么滋地说“没事啊,老哥,你,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五啊!”三摔不假思索地说。
“噢……”
郭大纲眯缝起眼睛,不免有些犯愁,没想到他比自己大了这么多,嘿,还真挺为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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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三摔看着郭大纲,连连吧唧嘴说:“你要是特别为难的话,我就不麻烦了,就给我办个泽恩社会员,是吧,我天天来听,也很不错的!”
“哎呀,这是哪的话!”郭大纲连忙摆手,呵呵笑道:“三哥,您想来听相声,我随时欢迎,就算是泽恩社都坐满了,让你在舞台上坐着听都无所谓,只是……”
“只是什么?”三摔皱着眉问。
“只是我这泽恩社之中都是孩子们啊,除了老先生,就属天哥岁数大,今年三十二了,而三哥你要是想说相声,就得跟孩子搭,您这辈分,跟孩子做搭档,实在是……”郭大纲故意卖着关子说到。
“哎呀,我哪有什么辈分啊!”三摔猛地一吧嗒嘴,皱着眉头说:“我已经跟张子真决裂了,他就不是我师父了,我呢也就没了辈分,是吧,所以说我现在就是海青子一个,谈不到辈分,跟孩子做搭档也就没有问题!”
“哟……”
郭大纲轻轻应了一声,紧接着笑而不语,可三摔也不傻啊,总觉得他这笑容不对,似乎有什么别的意思。
“其实我也挺想再拜个师父的,但是啊,我之前是张子真的徒弟,现在,还有谁敢收我呢!”三摔吧嗒着嘴,眯缝着眼睛看向郭大纲,十分忧虑地说到。
“啧……的确啊!”郭大纲点点头,撇起嘴,故意说:“那就得找一个跟张子真不对付的,是吧,就得跟他对立,才能收下你,不然的话,人家哪会教给你真本事啊!”
“哟,瞧你这意思……”
三摔倒吸两口凉气,微微笑道:“你这意思,我拜你正合适,哈哈……”
“岂敢啊,三哥!”郭大纲摆摆手,吧嗒嘴说:“你比我大了这么多,再怎么轮也不能拜我啊,您可别这么想,这么想啊,不利于团结!”
说完,他微笑了两下,实则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他还是很希望三摔能拜在自己门下的,这是一件能让他很有成就感的事,撬了张子真的徒弟,绝对够这老小子喝一壶啊!
“哎,这算什么!”
三摔摆摆手,绷着脸站起身,认真地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且,拜师拜的是学问,又不是年龄我比你大,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着,他抱拳拱手深鞠一躬,认真讲道:“师父在上,请受马三帅一拜,以后您就是我师父,我就是您徒弟,我跟您,三年零一节!”
“不敢,不敢当啊,三哥!”
郭大纲赶忙站起身,微微躬身扶住他的双手,可三摔怎么都不肯起来,态度还挺坚决。
“三哥!”
郭大纲吧嗒两下嘴,微微皱起眉头,正色道:“行啦三哥,您先起来,咱这事儿啊,咱们从长计议!”
“不行,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我跟你耗上了!”三摔执拗地说到,继而弯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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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
郭大纲呵呵一笑,继而吧嗒嘴说:“您就先在我这演,拜师不拜师的吧,以后再说,啊,你先起来,实在不行,就算我口盟的徒弟了,你看行吗?”
“真哒!?”
三摔挺起身,满眼激动地看向郭大纲。
郭大纲则是强忍着微笑,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儿,他心想,这三摔也忒好糊弄了,三两句话就把他收服了,真行!
“行啦,就算你拜我为师,你还是我三哥,也还是我三哥,这是不变的,好吗?”郭大纲微微笑着又问。
“好,好!”三摔呵呵笑着说:“师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嘿,别说,虽说他是个粗人,但是该机智的时候,还真是一点都不差,翘着顺坡下驴,走的多顺畅啊!
郭大纲呵呵一笑,只觉得心里美滋滋,首先他很欣赏三摔这个人,别看他性子火爆,但是为人豪爽啊,说话办事都是嘎嘣脆,而且待人真诚。
其次,他是有底子的,之前虽说跟的是张子真,让他基本功不怎么扎实,但是演出经验可不少,台风还说的过去。
而且,郭大纲最看重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他觉得自己收了三摔之后,曲艺界肯定会有一定的激荡,没准儿还能上一次头版头条呢。
最重要的,他觉得张子真肯定会难过,没准天天晚上躲在被窝儿里哭呢,琢磨到这,他就忍不住笑,但是当着三摔,笑容只能偷偷在心里进行。
“那,师父,您看我?”
三摔皱着眉头,十分认真地问到,尤其是“这声师父”,喊的声音特别大,这意思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三哥……”
郭大纲低声说:“你啊,即便是认我做师父了,也别在外边叫,别人看见不好,啊你还是叫我大纲,我就叫你三哥!”
“是的,师父!”
三摔抱拳拱手,再一次喊到,声如洪钟。
“你看……”郭大纲吧嗒两下嘴,皱着眉头略带不耐烦地说:“不是说了在外边别叫嘛,那样不好,不好!”
“哎呀……”三摔一皱眉,稍带点委屈地说:“不是,这是咱后台,哪有外人啊!”
……
约莫一个多小时,到了下午三点,演员们陆续进场,三摔则是像一尊石狮子似的,坐在门边上的小板凳上,瞅着他们一个个进来,他则是挨个点头问好。
郭大纲在一边呵呵乐,也没说这小子是干嘛来的,不过大家并没有太诧异,因为大家都认识他,知道这人虎了吧唧的,但是也挺有意思。
一番排练,六点半,演出准时开始,落春茶园中楼上楼下七百多个座位全都坐满了,观众们都在期待着郭大纲的演出。
算起来,郭大纲也有时间没在小剧场演了,毕竟他现在是个角儿,去的大场面很多,但是用他的话说啊,那些都是为了生计,他最喜欢的,还是在小园子里边,面对着不多不少的观众,踏踏实实地说相声。
再看三摔,坐在第一排上,磕着瓜子,啃着萝卜,喝着茶水,不用说听相声了,就这三样儿就够他忙活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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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上午……
“大纲,你说这叶先生怎么还不来啊,咱哥俩得等到什么时候!”
徐天和郭大纲在火车站边上小面摊儿的破桌烂椅上相对而坐,一边等面条,一边闲聊。
前几天叶先生回了云城,走的时候说了,再回来就到泽恩社演出,这不是,今儿早上给郭大纲打了电话,说是八点就到,可郭大纲和徐天在火车站附近一直等到九点半,嘿,还没个信儿呢!
“哎呀,等等呗!”郭大纲微笑着说。
实则他也有点担心,毕竟云城跟国都离得很近,坐火车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所以他很担心叶家父子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面来啦!”
一声大喊,就见那边走来一蓬头垢面的青年,穿的白围裙上全是黑色油泥,估计都洗不出底儿来了,脸上也是黢黑啷咣的,擀毡的头发把厨师帽高高顶起。
这还不算完,他那手指头哟,都跟粪叉子似的,要多脏有多脏,面碗上都印上了黑手印,最可恨的是他端碗姿势也不对,两只手的大拇指嘿,分别在两碗面里“洗澡”。
他一边往这走,郭大纲和徐天就觉得阵阵反胃,不为别的,光是他这一身的馊味儿就让人受不了,现在可是冬天啊,他身上还这么大味儿,这得是多久没洗澡了啊!
“咣,咣!”
上了近前,这服务员直接把两碗面条扔在了桌上,里边的面汤溅了郭大纲和徐天一身,好在这里卖的面条清汤寡水儿的,不然的话都是油渍,衣服就废了。
“嘿,你这叫干什么的啊!”徐天一拍桌子,不乐意地喊到。继而扽过餐巾纸擦拭着身上的面汤。
郭大纲也很不满意,因为在这破地方一碗清汤面就要四五十块,服务员还这态度,多特么缺德啊!
可徐天嗔怪地转过头,看清这服务员模样长相的时候,竟然呵呵笑了起来,还连连吧嗒嘴。
“哟,你不,你不是那谁吗,你怎么,怎么到这了!”他伸手指着服务员,惊讶地说到。
“谁啊?”郭大纲好奇地问,心说,奶奶的,不管是谁也不能这么上菜啊,这叫什么事儿啊!
徐天一吧嗒嘴,好像见了老熟人似的,一边思索一边说:“那谁,这是,这是……”
“啊?”郭大纲更好奇了,心说,这是何方高人啊,竟然能让天哥如此惦记!
“这是小白她们之前那公司的保安!”徐天一拍手,乐么滋地说。也不知是打趣还是认真,竟然表现出一股“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呃……”
郭大纲只觉得有些无语,还以为什么高人呢,原来就是公司门口一保安啊,但是看他现在这架势嘿,也忒脏了点儿啊!
“哟,原来是您啊,我的天,我的天啊~”
服务员看清楚这二位的长相,一下子就惊着了,紧接着就伸手攥住徐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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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服务员是谁呢,前文书咱们念叨过,那时候徐天去白玉薇的公司找她,到门口就被一个执拗的小保安给拦下了,嘿,这个小保安,太“尽职尽责”了,说什么也不让进,差点跟徐天打起来,万没想到,今儿俩人在这又碰见了!
他姓叶,叫叶迎逢,都叫他小叶。
“呀,这位就是郭大纲,郭老师吧!”他激动地转过身,一边说着,又要伸手抓郭大纲,郭大纲吓得赶忙往后蹭了蹭,他也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合适,所以把手放在脏兮兮的围裙上蹭了又蹭。
“那什么,我给您二位换一碗吧,不好意思啊,这儿就这条件,哈哈哈……”
他一边说着,脸上笑开了花儿,今儿他这也算是见到偶像了吧,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徐天清了清嗓子,乐么滋地问:“不是,小,小叶是吧,你怎么到这来了,之前在那个公司不是干的好好的嘛!”
“哎呀,您听我跟你说!”
本来小叶准备转身去拿新的面条了,可一听徐天这话,立马又转过身,拧眉瞪眼地俯身在了徐天身边,有的没的一个劲儿叨叨。
郭大纲坐在旁边看着,心说,还得是天儿哥啊,什么叫国都老炮儿,什么叫纯粹顽主儿,就得是这样!瞧瞧人家这交际面,多广泛啊,估计连要饭的都得认识不少呢!
说起来啊,徐天这人是真能侃,跟小叶聊了得有十多分钟,小叶才呵呵笑着离开,没多久又端了两碗新的面条过来,还顺势坐在了他们这桌上,乐么滋地看着他俩。
郭大纲和徐天看着他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都吃不下饭了,真不知道这货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嘿!
“不是,你该忙就去忙吧,啊!”
徐天沉着脸,略带不悦地说到。看这样,他是有点不耐烦了,的确,吃饭的时候旁边坐着这么一位,身上馊不啦唧的,谁也受不了啊!
“我不忙,嘿嘿……”
小叶一边说着,还捂着嘴偷笑了起来,这小子啊,是真听不出个好赖话啊,奶奶的。
“吃啊,吃啊!”他又激动地对这二位说:“没想到能见到二位,你们都是我的偶像,最近老听你们的相声,我可喜欢相声了,对了,这碗面是我亲手为二位煮的哟……”
“啊?”
郭大纲一听这话,不住叫出了声音,看看刚用筷子夹起的面条,再看看小叶这一双大黑手,嘿,这叫人怎么吃的下去啊!
“不是,你去忙吧,以后记住,等你有空儿想听相声了,就到泽恩社找我们,站门口提我的名儿就行,听到没?”徐天乐么滋地说到,实际上这就是一句客气话儿,而且是华国最标准的客气话之一“等你有空儿了”的格式。
“得嘞!”
小叶激动地直接从板凳上蹦了起来,连连拍手道:“得嘞,得嘞徐老师,有您这句话我就值了,之前跟您闹矛盾是我的不对,我再给您赔个不是!”
话音落下,他立正站好,深鞠一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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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你快去忙吧,我们也吃口饭,一会还等着接人呢?”徐天乐么滋地摆摆手说到,实则心里也有点想骂街了,他没想到,这个小叶啊,嘴碎起来也是叨咕个没完。
“行啦,快吃吧,好歹垫垫胃,早上不吃东哪行啊!”
一边琢磨着,他呵呵笑着对郭大纲说到,可郭大纲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指了指眼前的这碗面,一脸嫌弃。
“还吃个毛线啊,你看看这,这面条都凝固了,成一个儿了!”
说着他抬手攥住筷子,一下子就把凝成一坨儿的面条全给挑了起来,好像一块儿大果冻儿似的。
“唉……行吧!”
徐天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抬起手捂脸,郭大纲在一旁满脸嫌弃地看着他,这个老哥哥哟,可真是个仙儿,总能这么没溜儿,也算是个本事了!
就在俩人不知所措地坐着的时候,郭大纲兜里的电话一下子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正是叶先生打来的。
“喂,先生啊!”
郭大纲赶忙按下接听键,把电话放在耳边,听先生说已经到了,正在出站口等着他呢,他心里悬着的石头也就一下子落地了。
“走吧!”
放下电话,郭大纲站起身,抖擞了两下衣服,徐天站起来的同时,则是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压在碗下面。
“你看,又你花钱!”郭大纲一咂舌,略带不好意思地说到。
徐天微微眨眼,继而摆摆手笑道:“行啦,这算什么啊,吃碗面而已,等以后花大钱的时候再让你花,好不好?”
“好嘞!”
郭大纲应了一声,继而指了指那边的奔驰车,徐天掏出钥匙一按,车灯闪了一下,二人这才朝着车走过去。
本来郭大纲和徐天出来,就开徐天那辆旧捷达的,但是呢,今儿是要接叶先生,人家是个大辈儿,怎么也得显得让人家有点面子,所以他们才开的这辆。
一见这二位要走,小叶立马从那边小跑着过来,对着郭大纲和徐天深鞠一躬。
“二位老师慢走,您们就是我的偶像!”他大声地喊到,生怕路人不知道这俩人就是郭大纲和徐天似的。
郭大纲则是赶紧扽住徐天,俩人赶紧就上了车,匆匆而去。
只留下小叶站在路边,一个劲摇头,外加吧嗒嘴。
“多好啊,光说相声就能赚这么多钱,唉,我咋就没这命呢!”他小声嘀咕到。
再转过身,要面对的依旧是烂桌子,破板凳,干不完的脏活累活,还有他们自己都不吃,却要高价买给路人们的面。
……
徐天开着奔驰车,郭大纲坐在副驾驶上,二人直接驶上高架桥,到了火车站出站口的正门处,离老远,就见叶家父子并肩站在那边,一米九多的大高个儿叶新,旁边是裹着一身厚大衣,神采奕奕,十分有气质的叶先生。
徐天放慢车速,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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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叶先生是大辈儿,所以,叶新还不到二十,郭大纲和徐天也得叫他一声叔,好在他是个很沉稳的人,还真有个当叔的样儿,不像那些别的十八九岁的孩子,一个个的那么轻浮。
“来啊,上车吧,我给您二位找了房,先带您们过去安顿!”
郭大纲呵呵笑着,一边说话,一边上前打开车门,还学着专业司机的样子,扬起手放在车门的框子上,姿势到位极了。
徐天则是很有眼力见儿的接过二位的行李,给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后备箱中。
先让父子俩上了车,郭大纲和徐天才上去,按着郭大纲的指引,徐天先开车到了新红星社区,也就是老红星社区翻盖出来的那个地方,那里是郭大纲发迹的地方。
当时啊,郭大纲没饭辙,一开始在一个小底商演出,卖的票只够吃馒头咸菜,勉强糊口度日而已。
后来国都有个张小军张老板,挺欣赏他的才华的,正巧了,张老板的父亲呢,就喜欢相声,挺爱听郭大纲说。
那个时候张老板父子俩都住在老红星社区,社区里有个荒废了的小剧场,所以张老板干脆就把小剧场给盘了下来,给郭大纲演出用,而且分文不收。
可是后来呢,张老板的公司倒闭了,这红星社区小剧场也就干不下去了,那个时候也是郭大纲把他给劝过来的。
再后来这边就拆迁了,旧房改造,张老板分了好几套房子,当不了大老板,嘿,结果成了个“小房东”,每月收租就能收个一万多块,要不怎么说国都人民生活的要比外地人容易呢。
这一次,郭大纲给叶家父子找房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张老板,因为张老板那边都是新房,条件要显得好一点,而他之前跟张潇涵住的,是一个旧小区。
而且,张家老爷子很喜欢听相声,而除了郭大纲之外,喜欢的就是这些老一辈相声艺术家们,怹老人家今年整九十岁了,现在身子骨还是很硬朗早餐能吃八根儿油条,天天闲来就是上网看郭大纲的视频。
他说了,不想去给郭大纲添麻烦,毕竟人家现在是角儿,能在网上看看就不错了。
而郭大纲呢,也是知恩图报,每年的大型演出,只要在国都,就一定会把张家父子给请过去,但是张家父子很仗义,看完演出就走,也不多跟郭大纲说话,免得他忙,顾不过来。
之前呢,文中没提,但这并不代表这父子俩就跟郭大纲断了联系,就想那句话里说的,有的人不在,但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存在于不经意间,潜移默化。
OK,又扯远了,单说郭大纲!
郭大纲带着叶家父子到了准备好的房子中,张家父子已经提前把放给收拾了出来,就等着迎接这位老艺术家呢,尤其是老爷子,住着拐棍儿在楼下望了半天,一想到郭大纲要来他就打心眼里高兴,他这架势,就好像《大宅门》里的白二爷盼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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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来啦,来了嘿!”
张老爷子一见那边的黑色奔驰车开过来,激动地直嚷,当然了,他这也是因为自己年龄大了耳朵有点背,所以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放大音量。
郭大纲也一早就看见他了,离老远就见这站着一白胡子老头儿,手里拄着一根蹦白的白拐棒棍儿,这架势,张老爷子无疑啊!
“嘀嘀……”
徐天鸣笛致意,紧接着踩下刹车,奔驰车稳稳停在老爷子面前,郭大纲赶忙下车,先给叶先生打开车门,继而紧走两步到张老爷子面前,拉住他的手一个劲儿问好。
“你老人家挺好的?”郭大纲乐么滋地问。
“对,起的挺早的!”老爷子驴唇不对马嘴地回答,似乎是没听清说什么。
“不是!”
郭大纲笑着吧嗒嘴,瞅着老爷子在这一本正经地打岔,只觉得太逗了,他缓了一会又说:“我是说,您最近挺硬朗啊?”
“是,没事就往炕上一躺啊!”老爷子又侧着脸打岔,都快用手把耳朵给提起来了。
郭大纲点点头,他算是看出来了,老爷子是挺硬朗的,就是耳朵越来越背,其实他在之前也给老爷子买过助听器,就是怕怹听相声的时候听不清楚。
可是老头不愿意戴啊,非得说自己没毛病,结果,不管谁跟他聊天,他都是扯着嗓子打岔,听不清楚,说的也不怎么对,可闹心了。
“行吧,咱们上楼。”
郭大纲无奈地说到,继而伸胳膊挽住老头的手,引着他往前走,后边跟着叶先生,再后边,则是徐天和叶新,都拎着行李。
三个人上了电梯,一直到十七层,1701的大门敞开着,张老板正在里边撅着屁股墩地,这就是他要租给郭大纲的房子,自从郭大纲开口的那天,他就每天都来收拾一下,因为听说要来的是个大辈儿,所以他就寻思着收拾的干净一点,让人姐住着舒心,郭大纲脸上也好看。
“哟,张老板,还亲自打扫卫生呢!”
一进门,郭大纲就乐么滋地对着张老板打趣,张老板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立马扭项回头,一见郭大纲,脸上立马露出笑容,继而抬起手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哎呀,你可来了,还张老板呢……”
他乐么滋地,抖擞了两下手中的墩布,无奈道:“还张什么老板啊,都快成老板儿了,怎么着,这位就是叶先生啊?”
“对!”
郭大纲微微一笑,把叶先生给介绍了一番,几个人寒暄一阵,张老板收拾完卫生,才终于闲了下来,又带着大家在屋子里绕了绕,把这房子的大体结构什么的都给介绍了一遍。
叶先生很是满意,脸上露出了笑模样,因为这房子不错啊,宽敞明亮,南北通透,还配了精装修,是他喜欢的风格。
而且,他知道这地段在二环外,而这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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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完了,叶家父子和徐天陪着老爷子聊天,徐天喊了老半天,张老爷子才听明白今儿来的这位是叶兴顺,他高兴极了,就爱跟说相声的侃大山,而今天遇上个大辈儿啊!
郭大纲则是拉着张老板到了另一间屋,想要商议一下房租的事情,可没想到,刚说出“房租”两个字,张老板就变了脸。
“怎么,你这是瞧不起我啊?”张老板皱着眉头,呵呵笑着说:“大纲,我都说了,我不缺钱,是吧,既然是自己人,过来住就好了,别弄墨迹咯就行,钱不钱的无所谓!”
说着他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郭大纲却微微一笑,不住咂舌。
“你看,你这是拿我当外人了,咱亲兄弟明算账,小军哥,房租是必须要给的,不然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啊?是为了省房租吗?不是啊!为的就是知根知底,知道你这干净,让他们住着我放心嘛!”郭大纲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分析到。
“行,那就给点,那就……”
张老板一边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微笑着讲道:“二百块钱一个月,那个,好歹意思意思就得了,本身这房子也是空着呢,我也不指着这一间赚钱!”
“二百!?”
郭大纲瞪大了眼睛,呵呵笑着无奈地说:“就这房子,两万一个月都有人租,算了,咱折个中,您也别二百,我也不多给,五千一个月怎么样,小不了你,大不了我的!”
“你这……”
张老板有点不好意思,实在人都这样,就是不舍得让自己熟悉的人多花钱,尤其是今儿这种情况,虽说对现在的郭大纲来说五千块钱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但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见过前些年郭大纲连饭辙都没有的时候。
“还什么这那的!”郭大纲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就按我说的办吧,别墨迹了,咱都是干大事的人,哪有这么多闲情儿墨迹这点小事儿啊!”
“哈哈……”
两个人相视一笑,张老板抬起手对着郭大纲指了两下,略带无奈地说:“哎呀,你小子啊!”
……
在屋子里寒暄了一阵,到了饭点儿,郭大纲在国都饭店摆了一桌,第一算是给叶家父子接风,第二也是好久没跟张家老父子一起吃饭了,今儿也算聚聚。
酒席宴上,故人相逢自然是话语连篇,尤其是张老爷子,也听不清别人说的啥,只得一个劲儿提高了嗓门喊,其实跟大家说的话一点都不挨着,他就像个老小孩儿似的,还挺调皮。
张老板说了,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名下几套房产,光吃租子一个月就七八万,过的并不比过去差,让郭大纲放心。
他还说,最近就是觉得有点闲,天天就是在家陪着父亲,他倒是没咋样,可老爷子有点烦,老爷子说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能光在家里呆着,回废掉的。
说实在的,老爷子也是有点没溜儿,也不看看自己儿子,都五十多了,还志在什么四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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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现在吧,闲着也是没意思,但是出去呢,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该干点啥!”
张老板端着酒杯,看着里边清澈的酒,眼神有点迷离,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上半辈子那些辉煌,那些宏伟,虽说现在过的也很好,但一身将才无处施展,还会有些不甘心啊!
“干什么?”
郭大纲笑着摆摆手,吧嗒两下嘴说:“您现在日子过得去,上边老父亲硬朗,下边儿子也争气,还想干什么啊,这不过的美滋滋的嘛,真是的!”
“不是,大纲!”
张老板轻轻拍了下大腿,乐么滋地对郭大纲说:“这不我听说你那也注册了公司,准备往大了发展嘛,所以你就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我发挥余热的地方,是吧,不给钱都行,让我出去活动活动!”
“这……”
郭大纲呵呵一笑,心中还真有点振动,他知道,张老板绝对没坏心眼儿,而且自己一直仰仗着人家,倘若没有他,也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但是呢,听他说的这话,“干什么都行”,这哪行啊,人家之前是大集团的董事长,如今过的也不差,总不能到泽恩社看大门吧,如果公司半起来,那他肯定得到管理层,但是管理层之类的东西,郭大纲也不懂,而且做不了主,必须得征求张潇涵的意见。
“哎呀,你要是为难,我就不这么说了!”张老板呵呵笑着,略带不好意思地说。
“哎呀,为难什么!”
郭大纲吧嗒两下嘴,大大咧咧地说:“等我回去商量一下,毕竟您有着企业管理的经验,到时候,等过段时间,咱们再议!”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席宴散,各回各家。
徐天和郭大纲回泽恩社,张家父子则是和叶家父子顺路回家,一路无话,单说郭大纲到了泽恩社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人都来齐了,排练之前,郭大纲先给大家讲了两句。
讲的无非就是什么叶先生要带着儿子加入泽恩社了,让大家做好准备之类的话,别人都开会,儿徐天则是坐在角落里,迷瞪着醒酒。
中午他也喝了不少,遇见张老板了,话匣子全都打开了,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聊天就当了下酒菜了。
所以他得好好醒醒,毕竟前年就有过一次,喝多了来说相声,一上台哪也不挨着哪,跟吃错了药似的。
交代完了一通儿,郭大纲这才得空儿休息会儿,其实也不知为何,他现在觉得挺累的,但是仔细想想,没什么太多的工作,顶多是每周五、六来到小剧场这边演两场,因为年底电视台那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他也就不用奔波了,但是今年的“封箱”演出也要开始筹备了。
不知为何,今年他还是很惆怅的,不是因为事业越干越大,也不是因为跟张潇涵领了证,而是一种源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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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没见到叶先生之前,他还不觉得现在的曲艺界还有什么江湖观念和规矩之类的。
但是见了叶先生之后,他突然感受到了那种感觉。
因为先生身上带着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跟好多艺人都不一样,他既尊重传统,又能跟得上时尚。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的风骨,带着老年间艺人的质朴,而且很讲究团结,讲究传承,所以时不时的还会跟小辈儿们念叨念叨什么叫规矩。
这是让郭大纲感触颇多的,之前,无论在哪,他都没有感觉到什么是江湖,更是模糊不清“江湖”的定义。
如今他算是想明白了,所谓的江湖,其实该是一张大网,每个人都在这张网上,通过曲曲折折的线,都能有所联系,没有谁跟谁是不认识的,因为都在江湖之中大家都能搭上关系。
曲艺界就是这样,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还是和睦一点好,当然了,还有另一句话,既入江湖里,自是薄命人,这张“网”上,也是夹杂着好多的是是非非,都得一点点处理,人和人相处的关系呢,也得慢慢来,一点点走。
郭大纲明白,自己现在还行,下一步就是要跟大家搞关系,不单单要发展一个泽恩社,还要振兴整个行业,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可真要着手去做,谈何容易啊!
他正琢磨着呢,麻团儿又急匆匆从外边跑进来了,慌里慌张的,眼神之中还带点惊恐。
这小子哟,本来挺横的,但是自从来到泽恩社,见识了各式各样的人,那股子横劲儿就没了,取而代之的全是惊恐,因为国都能人多,跟他老家那种小地方不可同日而语。
“师父,师父啊~“
临近郭大纲,这小子还大喊了起来,瞪着眼睛鼓着嘴,好像一条被吓坏了的大金鱼儿。
“怎,怎么啦这是!”郭大纲诧异地问到,上次三摔来,就把这孩子吓够呛,今儿这又是怎么个茬啊,他天天就是在门口看着,难道这工作也能有什么危险?
“别急,慢慢说!”
郭大纲从椅子上站起身,皱着眉头,轻声说到。
“来,来了个臭要饭的,门,门口!”麻团儿咧着大嘴,苦大仇深地说到。
“哎呀,你这叫什么话!”郭大纲一咂舌,对他教育道:“人家要饭你也不能歧视人家,什么叫臭要饭的啊,说着多难听啊!”
“不是啊!”
麻团急得直跺脚,凝眉瞪眼道:“您快去看看吧,那个样儿,那个穿着打扮,就是个要饭的,而且浑身上下那个味儿啊,就别提了,能把人给熏出去二里地,而且他,他还说自己是天儿大爷的朋友,点名道姓找天儿大爷呢!”
“什么!”
在一旁打盹儿的徐天猛然睁开眼睛,瞅瞅麻团儿,再瞅瞅郭大纲。
郭大纲跟他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继而抬起手指了一下对方。
“是他!”二人异口同声地喊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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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你不是我天儿哥,你是我的天爷啊!”
郭大纲哭笑不得,听完麻团儿的描述,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叶,因为今儿早上的时候徐天说了,让他到泽恩社来,来了就提“徐天”的大名。
这原本就是一句客气话,想来啊,作为一个华国人,家长从小就教过,像是什么别人说给你东西你不能要啊,你请别人吃饭,知道人家不吃,也得说一通儿啊,诸如此类。
可这小叶,也忒实在了,真是听不出人家说的是什么吗?真是的,人家客气一句让他来,他还真找来了,不知道什么叫碍事吗?
再说郭大纲,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徐天递了个眼色。
徐天呵呵笑着点点头,他并没觉得怎么样,只觉得这事儿有点意思,尤其是这个小叶啊,那,逗闷子的功夫可深了!
“走吧,咱出去会会!”
憋了半天,他挤眉弄眼地朝着郭大纲说了这么一句。
郭大纲无奈地点点头,继而伸出手指了他一下,想说点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太了解他了,知道天儿哥一直的作风就是特没溜儿。
“行啦,够瞧的了,走吧!”
郭大纲无奈地说到,继而拉着徐天往外走,而徐天呢,依旧是嬉皮笑脸的,脸颊上还泛着红晕,估计是酒儿还没醒透。
麻团儿在前头带路,郭大纲拉着徐天走在后边,再往后是方越多,吕青和高风,三位大小伙子,也不知他们仨是怕郭大纲出危险还是想看热闹,反正一边走着,脸上都挂着笑。
前后六个人出得门来,就见正门口,嘿,小叶正在那蹲着呢。
他穿着一件破棉袄,全身上下油渍麻花的,脚下踏着一双大棉鞋,鞋头儿都磨破了,漏着脚尖儿。
再看这张脸,也不知是没洗还是洗不下去,满是渍泥儿,头发都擀毡了,一绺一绺横七竖八的,往这一蹲,好像一直炸毛儿鸡。
“哟,徐老师,郭老师,我可等到你们了!”
小叶一见郭大纲他们出来,立马就从地上蹿了起来,呲这大黄牙一个劲儿呵呵乐。
郭大纲的脸色很难看,不知道跟这小子说点什么,徐天呢,则是依旧乐么滋儿,眯缝着眼睛对他一个劲儿打量,只觉得这货有点意思,是个玩意儿啊!
高风、吕青、方越多,三人站在后边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嗤笑,估计也是没见过这样的主儿,心中总是略带嘲讽吧。
唯独麻团儿,一个劲儿往后稍,他实在是年龄太小,见识的太少了,所以看着眼前这位,心中难免还是会有所畏惧的。
“二位老师啊,我讲不讲信誉,讲不讲究?”
小叶一个劲儿往前凑,手舞足蹈,激动地说:“您二位说了,要我过来听相声,过来玩,上午说的,我下午就过来了,好不好,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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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着,他还扭动起了身子,看起来贱贱的,实在惹人嫌弃,郭大纲板着脸,捂着鼻子,小叶身上的馊味儿熏的他连口大气儿都不敢喘。
徐天则依旧乐么滋,虽说也不敢碰小叶,但他就是觉得有意思,毕竟他就爱玩儿,对一切有意思的,好玩的事情,都很有兴趣。
“那……”
郭大纲环顾四周,无奈地说:“这附近也没个澡堂子,我是多想带你去洗个澡啊,真是的……”
“俺不用洗澡!”
小叶呵呵一笑,乐么滋地说:“郭老师啊,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竟然还想带我去洗澡,不用了,您了跟我也别客气,能让我听段相声,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他还一个劲儿往前凑,这个傻小子啊,准是上辈子的长虫,下辈子的蛤蟆,两辈子没眼皮,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
“那……”
郭大纲深吸一大口气,赶着小叶到他身边,立马屏住呼吸,因为这小子身上的气味儿实在太难闻了。
“那个谁,高老板啊,招待一下!”他闭着气说到,声音显得很尖。
高风白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不乐意,但是人家都来了,再不让进,那也不符合待客之道啊,那就……
一边琢磨着,他捂着鼻子往前凑了两步,另一只手往前一伸,勉勉强强做了个“请”的姿势,继而嗤笑两声。
“那什么,呵呵……小兄弟,这边请吧,我带你去里边安排个座位!”他略带嫌弃地说到,继而引着小叶往里走。
“好,好!”
小叶这才迈开步子,刚才,他是一点点往前蹭着走,大家还没注意,嘿,现在一看,他这双鞋可能是属鳄鱼的,前边不光是磨破了,鞋底和鞋面都开胶了,好像一只长着大嘴的鳄鱼。
他走起路来,只得拖沓着,迈开步子的时候,只能后脚跟儿着地。
他往这边走,大家赶紧往两边撤,因为都怕在他身上蹭上油,而他呢,还以为这是泽恩社的欢迎仪式了,所以还感觉美滋滋的,故意昂首挺胸迈开了大步。
“嘿,这可真成!”
高风瞅着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儿,咧着嘴小声嘀咕到。
吕青往后闪了一步,挑着眉毛对郭大纲说:“行了哥,您这也是热闹,我跟越多就先走了啊!”
“走吧!”
郭大纲无奈地点点头,继而摆摆手,目送着二位师弟远去,转过身进入剧场,就见这小叶正左顾右盼,时不时还抬起手摸摸这,摸摸那,所过之处,必留下一个黢黑的大手印。
“真好,真好,您这可是真好,我的个乖乖哟~”
他张着大嘴一个劲儿感叹,嘴里都快吧嗒出血来啦。
郭大纲看着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住笑了两声,谁成想,一眼没看见,这小子竟然三步并作两步,飞身形往前一蹿,直接跳到了舞台上。
“嘿,你给我下来,这舞台能随便上吗?”高风呲牙咧嘴地在下边喊到。
郭大纲却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小叶调皮地在舞台上摆各种姿势,嘿,还真像老辈子那些要饭的数来宝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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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大舞台真高,真宽敞,一直赶儿能望到最后排嘞!”小叶站在舞台上,学着孙悟空的姿势手搭“凉棚”,假模假式地目眺远方。
高风在下面气的直跺脚。
“孙子,你给我下来,不然的话,我,我打你个小丫挺的!”
说着,他还从身背后掏出一副快板儿,紧紧攥在手中,做出随时要投掷出去的姿势,毕竟他是个唱快板儿的,随身携带的也只能是这个了。
“嘿,你看你!”
小叶吧嗒两下嘴,继而呵呵笑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小气呢,看你戴个眼镜,还像个文化人呢,人家东家都没说话,你跟着起什么哄啊!”
说着,他不情愿地撇撇嘴,走到台边,顺势下来,就见台上留下了一大串黑脚印,郭大纲在下边看着,直嘬牙花子,徐天则是继续呵呵乐。
“那个,行啦,高老板,带着他找个地方坐下!”郭大纲往前走了两步,故作轻松地说到。
“好嘞!”
高风应了一声,无奈地领着小叶往后走,因为小叶身上实在太臭了,他怕影响别的观众,所以只能把这小子安排在剧场的角落中。
一边往后走,高风拿话找辙道:“哎呀,前边票都卖完了,今儿就委屈一下你,等下次来啊,提前说一声,我给你安排在前边!”
“行,行吧!”
小叶说话的时候笑呵呵的,实则眼角微微往下垂,这明显是有些不乐意了。高风是个聪明人啊,怎么能看不出来他这点微表情呢,所以又拿话找辙。
“好嘞,那你就坐着,我一会儿就让您给你弄点吃喝,有什么吩咐就叫服务员,啊,随便点,今儿算我帐上!”高风故意乐么滋地说到,实则这全是好话啊!
“嗯……”
小叶一咧嘴,明显就不乐意了,并没有坐上椅子,而是一抬腿直接迈了上去,再一转身直接蹲在上边,这还不算,他蹲好之后还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儿,一个劲儿地嗑啊!
“妈的……”高风低声叨咕道:“这叫什么玩意儿啊!”
“什么?”小叶乐么滋地问,也没听清人家说什么,还以为是夸自己呢。
“没什么,您就在这吧,我先忙去了,等一会儿别咋呼啊,好好的!”高风皱着眉头叮嘱了两句,转过身往后台走,还不放心地回顾了几下。
而小叶则是吧嗒嘴冲他喊:“这个,高师傅啊,那什么,一会儿叫人给我送壶茶过来,不然啊,我这老嗑瓜子,太干了,会上火的!”
高风心里骂街,一边往前走一边叹气,但还是抬起一只手伸出三根儿手指头,做了个“OK”的手势。
到了后台,郭大纲正跟徐天对活呢,高风一进去就撇着大嘴,身上带着气儿,十分不情愿地坐在椅子上,还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哟,兄弟,怎么啦?”郭大纲立马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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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高风咧着嘴反问。
“外边那孙子还真拿自己当爷了呢!”他比比划划地说:“你看他那样儿,都不像个人啊,往椅子上一蹲,都不像个人啊,哪跟哪的事啊,哪来这么一位啊!?”
“哎呀,你看你!”郭大纲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乐么滋地安慰道:“咱们作艺的啊,一定要海纳百川,什么样儿的人都得见见,是吧,你也别介意,师哥我也没让你坐在他身边去,是吧!”
说完,郭大纲又呵呵笑了两声,高风则是转过头,十分不情愿地撇撇嘴。
排练继续进行,高风则是先让麻团儿给小叶端去了一壶花茶,虽说他心里十分反感,但是也得给郭大纲的面子,再说了,不能让这小子出去之后说泽恩社的不好啊,一壶茶算得了什么呢!
麻团儿端着茶到了小叶身边的时候,不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次倒不是因为他脏的恐怖,而是因为短短几分钟时间里,这孙子竟然已经嗑了一大堆的瓜子皮。
“给,给你茶!”麻团儿咧着嘴,站到旁边,不情愿地把手里的茶壶递过去,头却扭向了相反的方向,估计他怕多看小叶一眼就会做噩梦吧。
“好嘞,谢谢小弟啊!”小叶乐么滋接过茶水,完全没看出人家的嫌弃。
但是啊,他在最后排,根本没有个茶桌什么的,这茶壶呢,没地方放,所以他只得捧在手里,左手茶壶,右手瓜子,一口儿对一口儿,也够他忙活的。
这还不算完,最关键的,这壶茶有点烫,他一边喝着,还不住“唉呀……唉呀”的哼唧,这,实在太让人恶心了。
按照泽恩社的规矩,主要在寒冷的季节,不管剧场里有没有人,空调都要打暖风,因为郭大纲说了,舒适的温度会让人觉得有人气儿。
所以,现在的剧场里是很暖和的,儿小叶呢,裹着破棉袄,喝着热茶,磕着瓜子儿,他,他热啊!
这一热不要紧,实在没办法,就只能脱衣服,可是脱下破旧的棉大衣之后,嘿,就露出了他这白里透着黄,黄里透着黑的跨梁背心,这背心本应该是白色的,但是已经被他穿的没了本色,洗也洗不出底儿。
当然了,这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这衣服一脱,嘿,味道更大了,伴随着空调的热风,他身上的馊臭味儿都升华了,他坐的这一片儿嘿,都冒气了黄烟儿,嘿,辣眼睛!
再看小叶,仍旧是左一口茶水儿,右一口瓜子儿,额头上还一点点渗出了汗水,他只得一个劲儿用手抹,然后再蹭到实木座椅上,可怜这椅子哟,都被包了一层浆似的。
郭大纲等人只顾在后台排练,根本没顾上他这茬,小叶倒也是耐得住性子,一直就在这蹲着,台上没节目也不在乎,估计他这也是平时“蹲坑儿”蹲习惯了吧。
一直到了下午五点半,麻团儿和两个工作人员去门口检票,演出,准备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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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啧……”
郊县马场,学员们一边干活儿一边发牢骚,因为不让上台演出,只让在这干活儿,上礼拜已经走了好几个了,能留下的,都是那种比较吃苦耐劳的。
“看,快六点了,人家剧场那边又该开始了!”刘超叹着气,一边用水管滋水冲地,一边耷拉着脑袋发牢骚。
“人家在台上大放异彩!咱们在马场像是劳改!”旁边的小白也跟着附和道。
小白,刘超,两个小胖子,牢骚话还挺多,之所以他俩没有向其他坚持不住的学员那样选择离开,全因为他俩的搭档好。
安中平是跟小白一起来的,这孩子心地善良啊,没有坏心眼儿,一心就想学本事,而且对曲艺行当很是热爱,虽然看上去有点呆板,而且平时小白还老欺负他,但是,俩人一遇到大事儿,安中平就是主心骨儿,小白也愿意听他的。
而刘超的搭档呢,更了不起啊,潘小刀,那可是罗恩杰先生的徒弟,按辈分算,他跟郭大纲,吕青等人都是平辈儿的。
之所以他来到泽恩社,无非就是见见世面,为自己以后的路打基础,因为不管他怎么发展,都有罗先生接着。
刘超自然也是对他言听计从,毕竟人家的身份在那摆着呢,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知道只要跟着潘小刀,不管怎么样,都能有个好结果。
“干吧,兄弟,就别这么多牢骚话了!”潘小刀呵呵一笑,明亮的大眼睛里闪过几丝柔光,小嘴微微一抿,俨然翩翩公子是也。
“对,小刀说的对,人家要干嘛就干嘛,没看过阿甘正传啊,既然来了,就得服从命令!”安中平在一旁附和道。
“得,呵……”刘超无奈地撇嘴道:“您二位可是真行,用现在流行语说,这就属于‘佛系青年’啊!”
说着,他跟小白对视一下,二人呵呵一笑,还别说,这两对搭档啊,分别的脾气秉性还都挺像的,所以还算是能聊的来。
不过呢,大家想啊,就像小白刚才说的,泽恩社里的演员们在舞台上大放异彩,他们几个在马场里好像劳改,心里肯定是会不平衡。
唯一有城府的就是潘小刀,他觉得吧,郭大纲既然能从一个无名小卒混成现在这地步,就说明他一定不是个一般人,想必,这样做,也是应该有着不一样的用意吧!
“赶紧干吧,干完早吃饭!”
一边想着,他对大家喊了一声。
……
再说泽恩社落春茶园这边,现在的落春茶园啊,真真儿的是被郭大纲给带活了,茶馆原本是无人问津的夕阳产业,但是因为郭大纲的入驻,这里火爆极了,几乎是场场爆满。
唯独今天差着点行市,因为这个小叶啊,还在角落里呢,蹲在椅子上,一口茶水儿一口瓜子儿的,他椅子下已经全是瓜子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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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好像一个辐射源,影响着周边好大一片范围,一开始观众们都捂着鼻子,都还勉强能够忍受,可他越喝热茶越觉得热,干脆把鞋也给脱了,这特么的,谁能受得了?
于是乎,观众们没办法了,只得往前蹭,更有甚者直接不听了,还没见郭大纲上台就离场了。
嘿,这要是搁在以前,准得退票,但是现在不兴这规矩了,不过,在“大众测评”上,落春茶园今儿少不了得几个差评。
可小叶一点都不以为然,依旧觉得自己怪不错的,还美滋滋的呢,听着相声,笑得跟什么似的。
一场演出下来,坐在他周围的观众都有一种晕车的感觉,怎么呢,恶心想吐呗!
可他还是不吝,即便发觉了别人的异样眼光,也依旧我行我素,说起来啊,他也是够不容易的,十四岁出来打工,干的都是脏活累活,想必也是经常受别人的异样眼光,习惯了吧。
毕竟在当今时代,总有一些人觉得自己比那些干力气活儿的人高雅,然后就是各种的讽刺挖苦,还有莫名其妙的白眼。
再说小叶,演出散场,他并没有跟着观众们一起离场,而是一头扎紧了后台。
监控录像上显示的很清楚,他从最后排一直往前跑啊,一溜儿黄烟儿就跟在他身后,好像特么的加了特技似的。知道的是他,不知道的还以为“黄眉大王”来了呢!
进入后台,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已经夜里十点了,该回家了。
郭大纲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会找到后台来,原以为让他听一场相声,满足了他的愿望就行了呢。
毕竟他也觉得这孩子不容易,而一个艺人,被粉丝喜欢,不管那粉丝是干什么的,艺人也要跟人家客客气气的,为什么,因为人家是衣食父母啊,艺人再牛,也是倚仗着江山父老啊!
所以他也没太往心里去,但是万没想到这小子又来后台了,一进来,嘿,就像扔进来一个烟雾弹似的,因为他身上这点浮土一跑的全都升腾起来了。
这还不算,最可气的还是他身上的味道,熏的人睁不开眼睛,多可恨啊!
“郭老师,你实在太棒了,真的是,今儿我算是见识了,这么多观众,思想都被你带着走!”
小叶一进去,立马激动地喊到,嗓门很高,声音很尖,大家都有点被吓着了,还以为这小子被谁踩了尾巴呢!
郭大纲也十分惊讶,并不是因为被吓着了,而是觉得这孩子嗓子不错,能随随便便挑出这么高的音儿,这要假以时日好好调教一下,没准儿,也能成大器啊!
“没有,没有!”
郭大纲轻轻摆手,谦虚地说:“你也别这么说,我是个演员,打小学的就是这个,不信你上台试试,肯定没有我这种感觉!”
“嚯!”
小叶一听这话,脸上乐开了花,继而抬起手捂住张大的嘴巴,激动地喊道:“太好了,郭老师,您竟然让我上台,好的,好的!”
说着,他脱下大棉袄,抄起一件不知是谁的大褂儿,比比划划的就要往身上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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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别乱动,这特么我的!”
高风往前跨了两步,一把把大褂儿从小叶手上抢过来,小心翼翼地折好,装进自己的手提包。
小叶则是皱起眉头,略带不屑地说:“你看你,真小气,不就穿一下你的大褂儿嘛,怕什么的,又弄不坏!”
其余的人瞅着他,都不住捂嘴偷笑,高风也被气乐了,什么都没说,而是无奈地点点头。面对着这么一个混不吝的家伙,谁能有什么办法呢!
“行啦,我是说你上台会紧张,谁说让你上台了!”郭大纲皱着眉头,无可奈何地说到。这个小叶的理解能力啊,真让人替他着急。
“不紧张,不会紧张的!”
小叶却不知好歹地摆摆手,大笑着说:“您听我说啊,我见的人也不少啊,我真不会紧张的,不信的话,您给我个机会,让我试试!”
说着,一低头他又看到一件大褂儿,紧接着伸手又要抓,好在方先生眼疾手快,赶忙往前蹿了两步,拾起大褂儿紧紧搂在怀里,还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瞧把这老头儿给吓得。
“嘿,不给机会啊?”
小叶皱起眉头,嗤笑着说到,看他这样儿嘿,不屑极了。
大家脸上都挂起嘲笑,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都不知该说什么了,而郭大纲则是眯缝着眼睛打量着他,唯独徐天,一个人坐在后面,边整理东西边呵呵乐,今儿他算是被逗坏了,因为这小叶太TM有意思了!
“不是,你想要什么机会?”郭大纲一斜愣眼睛,皱着眉头问到。
“您不是说让我上台嘛,我觉得我能行啊!”小叶手舞足蹈地说到,看这架势不像要说相声,而是像耍猴,确切的说,是像猴儿。
“行个屁!”
郭大纲一瞪眼,脸色立马就变了,因为在他心里,相声是传统艺术,更是伟大的事业,他很看不惯有人对相声这门艺术的态度如此轻佻,所以心中有点发火。
“怎么?”小叶咧着嘴又问,根本不会察言观色。
“别说了,赶紧走吧,我们这也要下班了,有时间跟我侃大山,还不如去洗洗澡换换衣服呢,啊!”郭大纲压着火气,阴沉着脸色又说。
“这……”
小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身打扮真够瞧的,即便早已经习惯了,今儿被人这么一说,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好受。
“行啦!”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下意识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
“这个你拿着吧,去洗洗澡,收拾一下自己,大小伙子了,哪能这么邋遢啊!收拾的利索了再来听相声,啊!”
说着,他就把手里的钱朝小叶递过去,四周围的演员们全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尤其是高风,他是真拿郭大纲当哥哥看啊,所以他有点为郭大纲担心,心说,今儿我哥这是怎么啦,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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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行,不行!”
小叶却往后稍了稍,连连摆手道:“郭老师,这钱我不能要,虽然我这一身不怎么样,但我不是要饭的啊,我也是凭借自己的双手挣饭吃的啊,再说了,我不过就是比别人辛苦一点,但是赚的钱一点都不少啊!”
他又叹了口气,继而抿嘴说:“我还真就想不明白了,我也是凭双手吃饭的,也是卖力气挣钱的,为什么好多你们这种城里人都瞧不起我呢,没有我们这种底层工作者的付出,能有他们的美好生活吗?国都还能算是大都市吗?”
一边说着,他抄起放在旁边的棉袄,从里边抽出一沓皱巴巴的钞票,最大面值才五十,他把这一沓钞票都冲着郭大纲递过去。
“郭老师,这是我的票钱!”他皱着眉头,十分诚恳地说。
“我……”郭大纲不知该说点什么了,看着这小子的样儿,他突然想起了那时候的自己。
借用一句某偶像派歌手的话:“你们刚认识我的时候,老子穷的跟狗一样,而现在呢,好多人也是那个样子啊,所以,大家都很不容易!”
“你,你快把钱装起来吧!”
良久,郭大纲才说出这么一句话,继而轻笑两下,无奈地摆摆手。
其余人脸上的嘲笑都没有了,而是变得很是平淡,因为大家都觉得这小子挺不容易的,对啊,每个为了生活而拼命努力的人,都不该被嘲笑,都应该得到尊重!
“不是,郭老师,这是我的票钱,我还喝了壶茶呢!”小叶笑着说到,态度十分诚恳,跟刚才那副混不吝的样儿刚好成反比。
“切,这算得了什么啊!”
郭大纲推回他的手,嗤笑着说:“以后啊,还是喜欢听相声,可以常来,是吧,可有一节,必须得洗洗澡,把自己收拾的利索点儿,今儿我都看到了,你坐的那一块儿啊,都特么没人了!”
“好哎,太棒了!”
小叶一听这话,激动地从地上蹦了三蹦,郭大纲则有点后悔,因为刚才说的也不过就是一句客气话,可这小子又当真了,今儿才算明白了什么叫祸从口出啊!
“郭老师!”
一眼没看着,小叶竟然已经闪身到了门口,还转过头,深鞠一躬。
“郭老师,今儿谢谢您的款待,实在感谢,明儿,明儿我还来!”
说完,丫呵呵一笑,转过身,一路小跑着就走了。
郭大纲望着他的背影,不住扼腕叹息,奶奶的,他还来,谁特么受得了啊!后台的其他老少也是一个劲儿嘬牙花子。
唯独徐天,依旧是坐在后边呵呵乐,他是天生的乐天派,无论遇到什么事,嘿,都能逗闷子,可是今儿的笑里也是有所不同。
虽然他一直坐在后边,看起来好像没参与这件事似的,但是,这场面他可是一览无余啊,他不仅发现了小叶的嗓子好,还发现了郭大纲这两次心境的变化,看出了他的爱才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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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有点意思啊,一嗓子随便就扯出那么高,哈哈……”
奔驰车在路上驰骋,徐天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转头对郭大纲说到。
郭大纲微微咧嘴,继而侧头看向徐天,眼神里带出了一丝丝的崇拜,因为他觉得徐天看似不动声色,实则连一个小细节都没有放过,那小叶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而且,他既然还在路上提这么一句,就说明他知道郭大纲内心的想法,就是对小叶有一种同情和赞赏啊!
“唉……”
一边琢磨着,郭大纲微微叹气,继而抬手捂了捂嘴,脸上表情略带出一丝无奈,似乎不知该说点什么了。
“没事!”
徐天微笑着安慰道:“那小子确实有说相声的潜质,但是太野了,像个野孩子似的,就看他下次来不来,来了是什么样子吧,总之,起步时期,必须要海纳百川!”
说着,他脚下轻点油门儿,车子加速向前行驶,郭大纲则是牢牢抓住把手,享受着车内稳稳的“推背感”。
“哎,那小子啊,的确有那么点意思,而且还挺不容易的!”他皱着眉头,认真地说到。
“呵呵……”
徐天撇撇嘴,无奈地一笑,又说:“就是这小子太欠练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估计也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唉……要是他真想说相声,你可得好好调教啊!”
“嗨……”
郭大纲摇摇头,继而又说:“人家在那干的好着呢,干嘛非得说相声,再者说了,说相声也不容易啊,能是个人就干啊?你这个老内行,怎么老说那血外行的话啊!”
“不是!”徐天又一撇嘴,悠悠地说:“我并没有说什么,却觉得你看上这小子了,而且我觉得他那一嗓子,就已经让你很震惊了!”
一边说着,他放慢车速,郭大纲则是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他心里暗道,真不愧是合作了多年的老搭档,只觉得徐天跟自己都快心灵相通了。
“那都是后话!”
他摆摆手,乐么滋地又说:“那小子的确还凑合,但是调教起来太难了,还是想想咱这的学员吧,云城曲校来的走了好几个了,剩下的,还得加紧抻练!”
“抻练!”徐天吧嗒两下嘴,开始很坚定,继而转脸为柔和,轻轻道:“可是也别太狠啊,真是的,人家孩子都是科班出身,老干活儿,肯定会烦,也得拉出来溜溜不是?”
“行,完了你看着安排吧!”郭大纲笑着又说,继而转脸看向窗外,又陷入了沉思。
眼瞅着前边就到了姜汁胡同口儿,郭大纲吧嗒了两下嘴,下了车,头也不回就往胡同里边走。
“嘀嘀……”
徐天响了两下喇叭,摇下车窗,探头问:“怎么着,车不要了啊?我给你停在哪啊?”
“呃……”
郭大纲思索了一下,继而呵呵笑着说:“你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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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吧,你快回去吧,我也撤了!”
徐天笑着说到,这才关上车窗,掉头往郊外的方向而去。
……
单说转天中午,又是一个大场面,郭大纲在国都饭店摆了三桌,直接包了一个小宴会厅,专门宴请叶先生父子,顺便也让那些学员们出来看看,吃点好东西,老在马场里闷着也是不行的啊!
席间的客气话儿自然是不用提了,郭大纲等人奔着叶先生父子俩,左一句“师爷”,右一句“师叔”,显得十分客气。
叶先生呢,依旧端着谱儿,虽然打心眼里已经对泽恩社十分认可呢,但是大辈儿都爱端着点架子嘛。
可叶新表现的有点傻,郭大纲和徐天都叫他“师叔”,他却管人家叫哥哥,说来也是,基本上“泽”字辈的演员都要比他大个五六岁好多,而跟他平辈儿的“恩”字辈老头,基本上都是五十开外的岁数,他这年龄段占了大辈儿,嘿,还真挺纠结的!
郭大纲,徐天,吕青……他们这几个“泽”字辈的演员和老先生们占了一桌,第二桌就是徒弟们,就是正经通过摆知拜师,已经给了谱上的字号的那几个,而第三桌,都是新来的学员们,包括麻团儿和留在泽恩社店打杂的孙伟。
虽然分了桌,但是每桌的标准都是一样的,而且郭大纲还特意给孩子们加了菜,因为考虑到他们都是年轻的大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个准都特能吃。
单说郭大纲这桌上,大家是边吃边聊,毕竟都是大人了,不能像孩子似的那么没品,再看旁边两桌的孩子们,嘿,一个个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吃起饭来好似风卷残云一般,更有甚者好像个在战场中厮杀的大将,看着食物都狠狠地瞪红了眼睛。
孩子们的做派,郭大纲都用余光仔细地瞟着,虽然说一个个的表现的不是那么太有出息,但郭大纲也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孩子嘛,可不就这样儿呗,不过……还别说,真有不一样的。
就见那张桌子上,大家都不顾吃相的时候,有俩孩子还在优雅地举着筷子,细嚼慢咽,不与别人争抢。
这二位是谁呢?
一位梳着板正的大背头,一丝不苟,大眼睛,高鼻梁,明眸皓齿,正是潘小刀。
第二位,留着很利索的小平头,两只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小鼻子小嘴却平添了几分秀气,他就是安中平!
郭大纲瞥见他俩,不禁一笑,继而微微扭头,用正眼对这二人打量一番。只觉得这俩孩子倒是有股子少年老成的劲儿,跟别的孩子真不一样,仿佛带着一身“角儿”的风骨。
就见他们俩,举手投足都十分带范儿,就这么稳稳当当的,十分惹人喜欢,郭大纲就琢磨着一定要把这俩孩子给留住,然后好好培养。
当然啦,即便是很想留下们,也得先让他们干活儿,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如果真有那股子劲头儿,就应该知道郭大纲所为的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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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在宴会厅中闲聊了起来。
郭大纲这桌高谈阔论,说的无非就是关于泽恩社未来发展的问题,还有就是捧叶先生的话,同桌的几位演员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而学员们这两桌都是窃窃私语,一个个的音量放的很低,捂着嘴,一边说话,时不时瞟郭大纲他们两眼,继而蔫了吧唧地呵呵乐。
尤其是新来的学员这桌,因为他们对郭大纲并不是很了解啊,所以都十分好奇,一好奇起来,话题就显得特别多,他们也是没想到,郭大纲竟然也吃跟他们一样的大米白面,原来明星的生活也是这样。
郭大纲也看着学员们呢,就发现还是那俩人比较出众,还是潘小刀和安中平,他俩说话的时候不捂嘴,也没有偷笑的动作,举止落落大方,实在可为这帮年轻人的楷模。
酒席宴散,徐天开车,只拉了郭大纲和叶家父子,其余人则是打车,不得不说,什么叫待若上宾啊,在郭大纲对叶先生的态度中,都体现出来了。
叶先生坐在车后排,拍了拍副驾驶位置上的郭大纲,未曾说话,先咳嗽两声,清清嗓子。
“怎么?”
郭大纲转过头,脸上带着崇敬的微笑。
“以后啊,别派车接我了,啊!”
先生皱着眉头,带点不好意思,又严肃地说:“以后啊……我在泽恩社,你是老板,我是员工,咱们论爷们儿,所以也甭整这些,别的员工会不乐意的,再说了,我也不糊涂,小新也不傻,我们爷俩能坐地铁的!”
“瞧您说的!”
郭大纲摆摆手,故作满不在乎地说:“您是师爷,谁敢挑您的不是啊……您放心,这我也乐意,不叫事儿,啊!”
“不行!”
叶先生吧嗒两下嘴,坚定地摆摆手说:“以后我们就坐地铁,绝对不能搞特殊,云城文艺团到我最后才给我配了辆帕萨特,你这天天奔驰车接送我,不像话,我不行!”
“这……”
郭大纲耷拉下脸,故作为难,实则心里偷笑,当然了,他并没有不愿意接先生,他可没这么鸡贼,只是觉得已经达到了自己心里想要的结果。
因为他心里早有算计,现在呢,对先生毕恭毕敬,车接车送,为的就是等先生感到不好意思的这一天。
因为他知道,叶先生是个好面儿的人,有一定的架子,但是作为一个从特殊年代熬过来的老艺术家,也是有一定风骨的。
他肯定不愿意占便宜,更不愿意享受高于别人的优越,毕竟在他们那个年代,再牛b的明星也是普通人,过的都是普通生活,不像现在的那些,出点儿小名儿就觉得自己在天上飘了。
所以,郭大纲就想着前边一定要礼数到位,让他先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毕竟到了泽恩社,都得论“爷们儿”,而他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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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老板的天天派豪车接员工,确实有点不像话,但是要是从辈分上论,当徒孙的派车接师爷,那倒是理所应当。
所以,郭大纲就是属于先把叶先生招待好喽,让他自己感到不好意思,如果他不会不好意思呢,那也就没有留他的必要,就是这种高尚的风骨,才能显出人的价值!
“别这那的了!”
叶先生呵呵一笑,继而抱拳拱手,语气和蔼地说:“郭班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咱得一码归一码,今儿我就把话说在这了,明儿别派车接我了,真不行,我就是个普通员工,可以吗?”
“哟,可以,可以!”
郭大纲皱着眉头,略带感动地说:“先生啊,您真是折煞我了,行,那我就,就不派车接您了,但是我想给您点出行补贴,一个月,一千块,怎么样?”
“不行!”
叶先生又摆摆手,略带不悦地说:“你这小子,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啊,我啊,就是不想搞特殊,明白吗,我想好好的,踏踏实实说相声,到你这来也不是为了坐大奔,懂吗?”
“好,好!”
郭大纲用力地点点头,看着先生坚定的样子,他突然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当今时代,这么纯朴的老艺人真是不多了啊。
身为大辈儿,即不摆资历,又不秀出身,虽说有时候有点架子,但也是为了良好的仪态,多好啊,这样的艺人,真的值得尊重,比张子真结交的那些道貌岸然的“老狐狸”们好太多了!
“行,那就按我说的办!”
叶先生又一撇嘴,乐么滋地说:“以后我们就坐公交,或者地铁,是吧,国都是个大都市,公共交通远比私家车方便的多,你呢,要是想给我交通补助,也没问题,给我们爷俩一人办一张城通卡就行!”
“哈哈,好,爽快!”
郭大纲大笑着说到,只觉得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子痛快劲儿,嘿,跟明白人说话,就是舒服!
说着笑着,一行老少就到了泽恩社的大门口,徐天稳稳停下车,郭大纲则是赶紧开门下车,小跑着到了后边,快速地伸手给先生开门,还微微弯下腰,以表尊敬。
先生呵呵笑着下车,叶新下车之后,则是对着郭大纲微微欠身行礼,十分恭敬。
在他身上嘿,就体现出良好的家教来了,作为大辈儿,他还是很谦虚的,知道自己年纪小,阅历少,对人一定要尊敬,所以,在比自己年龄大的人面前,他总是客客气气的。
“今儿我安排了演出,正好您是父子档,也算是挺罕见的,我这也算是给泽恩社添产业了呢!”郭大纲一边引着先生往里走,一边乐么滋地说到。
说起这个父子档相声呢,也是够有意思的,在相声界并不多,但是每对儿都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毕竟提起来就是父子俩,显得不错,而且老子给儿子捧哏,绝对的真心实意啊。
更何况叶先生是相声界难得一见的好捧哏,相信这对父子一定能在泽恩社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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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说下午,演出开始了,开场过后,郭大纲亲自端着话筒上台,面对着观众,给叶家父子做了一通儿隆重的介绍。
紧接着,叶家父子上台,观众席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且不说今儿郭大纲的介绍,单就“叶兴顺”这个名字,嘿,只要是听相声的观众,基本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年叶先生跟少冯爷搭档,名号响彻全华国,一登台,满堂彩,什么叫影响力,什么叫含金量,什么叫大家风范?这就是!
“哈哈……”
鞠躬完毕,叶先生抬起头,抱拳拱手对着大家行礼,叶新也学着父亲的样子,跟大家打招呼。
父子二人一高一矮,一老一少,还没张口说话,观众们就笑了,不为别的,就为叶新这大高个儿,一米九多啊,说相声的还真少有这么高的。
“今儿,我们父子爷儿俩伺候诸位,啊!”叶新乐么滋地说到,继而微笑着转身看看身边的父亲。
郭大纲正在后台上场门帘后边听着呢,就叶新这么一开口,他就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心说,这是个说相声的啊!
因为他这口风儿太好了,就冲这第一句话,就值了大钱了,不会说相声的人,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更不可能说的如此自然。
这就是名门之后啊,正所谓“门里出身——强人三分!”这话一点都不假,想必这叶新从小也是耳濡目染,在叶先生的教导下,业务练得不错,而且还有一股谦逊劲儿。
他今年岁数不算大,但是台风很稳,口风儿也不错,是个说相声的,这评价已经算是很高了,足以说明他是个合格的相声演员。
一段相声下来,叶新中规中矩,虽然包袱不算多,尺度不够大,节目内容也不够奔放,但他说的绝对是最标准的相声,至少做到了“原汁原味”。
叶先生捧哏也很出彩,都特别规矩,父子俩一唱一和,观众们捧腹大笑。
郭大纲站在上场门处,心里高兴极了,正所谓,钱拿奴婢收,艺压当行人,作为一个说相声的,而且可以说是当今时代最火的相声演员,对人家的节目都表示十分佩服。
因为这父子俩身上的这种规矩劲儿,这种大家风范,是一般人学不来的,这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明星,备不住一天能出好几个,说捧就能捧起来,但是人家这种曲艺世家的范儿,必须得是靠着薪火相传,一点点积累,然后体现于举手投足,一板一眼。
父子俩的节目在掌声雷动之中谢幕,二人鞠躬下台,刚进上场门,麻团儿和孙伟就端水来了,郭大纲和徐天则是站在一边,抱以崇敬的微笑。
“哈哈!”
叶先生接过水杯,看着他们俩这样儿,也不住笑了起来,继而摆摆手坐在椅子上,脸上一副风轻云淡,这意思好像是告诉他们,今儿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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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则是使了个眼色,紧接着高风上去给先生捶腿,说起来啊,高风的师父,跟叶先生也是有些交情的,所以叶先生一早就认识这孩子,觉得这孩子基本功特别扎实,是块好料子。
“行啦,行啦,不是该你们演出了嘛,快去,也让我听听!”叶先生拍拍高风的手,十分和蔼地说到,继而呵呵一笑,这笑容让人舒心。
“好嘞,师爷,还希望您多指导!”
高风呵呵笑着说到,在叶先生面前,他不是泽恩社的“总教头”,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小学生。
“得,快去吧!”叶先生摆摆手说。
随着白玉薇上台报幕,下一段相声就是高风跟唐恩山先生合作的。
听完报幕声,高风挽着唐先生上台,叶先生则是端着水杯,拉着椅子,做到了上场门帘后,为的就是给高风听听活,品味一下这小子说的怎么样。
这在相声界也是有讲究的,一般老先生都会给晚辈指导,都是在帘后听着,然后听完段子之后,下台再给予指导,这是很讲究的一件事,非常能显出先生的品格。
郭大纲心里那叫一个美啊,这么好的老先生,拖家带口投到自己的麾下,这种感觉他无法形容,反正就是感觉特别好,特别开心似的。
叶先生也很乐呵,今儿总算是加入到了这个团体里,感受着这种氛围,就觉得舒心,泽恩社的团结程度,受欢迎程度,远远超过其他任何一个相声班子。
所以说他很喜欢这里,享受于这种氛围,好多人一心一意一起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坚持着自己,践行着理想,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啊!
……
一场演出结束,当即叶先生就没让郭大纲送,而是拉着儿子一起去赶地铁了。
为了坐地铁,他们还专门在手机上查了好久,弄了半天才规划出一条到红星社区的路线,也是辛苦他们二位了!
郭大纲想送他们去地铁站,可叶先生没答应,执意要自己溜达着去,嘿,老头儿还挺执拗,那意思自己不能凭着自己的辈分大而“多吃多占”。
郭大纲心里更是多了几分佩服啊,老艺人的风骨啊,实在不一般,他把叶家父子送出门,一转头嘿,就见方恩林先生,骑着那辆郭大纲给他买的带棚儿的三蹦子,美滋滋地开过去了,小三蹦子颤颤巍巍的,发出“突突突……”的噪音。
郭大纲无奈一笑,心说,都是五六十岁的老相声演员,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
郭大纲回到家,深夜十点,张潇涵还没入睡,正靠在床头上,盯着笔记本电脑,也不知在看些什么,眼睛里却明显发着光,时不时还笑两声。
“哟,看什么呢这么开心!”他呵呵笑着走到床边,轻柔地问到。
“嗯……”
张潇涵一见他过来,立马合上电脑,扬起脸,憋着笑说:“好奇吗?嘿嘿~就不告诉你!”
“嚯,瞧把你厉害的,让我看看噢~”
郭大纲乐么滋地,迅速脱下外衣,褪下裤子,犹如一只“飞猪”,扑在床上,把张潇涵紧紧搂在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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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呼哧……”
大约半小时之后,郭大纲不着片缕坐在床边,大口喘着粗气,他的额头上,后脊梁上,满是汗水,嘿,说相声可真没有干这种事累人!
张潇涵则是满脸绯红,呼哧带喘之中,又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脸上的表情十分幸福,嘿,美滋滋的!
“不是,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郭大纲好奇地问到,继而往床上蹭,一直到张潇涵身边,和她一起靠在床头上,把她紧紧搂在怀中。
也是在这时候,他才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东西,那是一个大牌的婚纱官网,上边都是各式各样的婚纱,嘿,怪不得张潇涵一边看一边呵呵乐呢,哪个女孩不想穿上婚纱,走向幸福啊!
“好看嘿,我活了这么大,还真没看到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小涵,你穿上一定比这些模特还漂亮!”郭大纲一边盯着屏幕,一边挑着大拇指,轻柔地说到。
张潇涵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你,你丫先穿上裤衩再跟我说话,真是的!”
“呃,好,好吧!”郭大纲略带无奈,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潇涵却一嘬牙花子,紧接着瞪大了眼睛说:“看这个顶级婚纱,我的天啊,镶金边儿的啊,真漂亮,就是有点贵,还是算了吧!”
她话说到一半,一看婚纱下面的标价,嘿,立马就变脸了。
十八后边四个零,十八万啊,这,这价格,一般人都不敢想象,就连张潇涵这种富贵人家出身的大小姐,看了这一串数字都不住咂舌。
“哟,就来这个,一辈子就一次,可不能委屈了你!”
郭大纲伸手点指着电脑屏幕,瞪着眼睛,异常坚定地说到,这样子坚决极了,话里透出成熟男人的霸气和责任感。
“哎呀,不行!”
张潇涵一咧嘴,抬手在郭大纲手背上拍了一下,乐么滋地说:“行了吧你,啥条件啊,还买镶金边的婚纱,你家里有矿啊?”
“切!”
郭大纲一撇嘴,吧嗒着嘴唇说:“这辈子就这么一回啊,喜欢啥样就买啥样的,是吧,总得让你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嫁给我,一丝委屈都不能有!”
“一点委屈都不能有……”张潇涵转着眼珠,呵呵笑道:“行啊,郭大纲,自己说的话可得记住喽,说到做到,不然我可是要去你妈那告状的!”
说完,她一翻眼皮,又乐么滋打趣道:“再说了,也不一定是唯一的一次,只是第一次而已,没准儿啊,就是为了积攒经验的呢~”
“你!”
郭大纲被这句话给气乐了,继而把张潇涵手里的电脑拿下来,合上放在一边,继而装作恶狠狠的样子,猛地转过身,用两只手紧紧扼住张潇涵的手腕,继而一抬腿,侧身把她压在身下。
“哎呀~讨厌~”张潇涵娇嗔地嘀咕了一声,可郭大纲毫不留情,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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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天来,又是阳光明媚,已经周一了,郭大纲没有演出,所以特意早起来了一会儿,出去给张潇涵买早餐。
说起来啊,住在姜汁胡同,这小黑胖子也算是得了倚了,因为在这片有最好的老国都早点。
说起早点来,大家应该都熟悉,这也是废话,谁还不得吃点儿早点啊!
老国都的早点呢,是丰富多彩的,像什么焦圈豆汁儿,包子炒肝儿,豆浆油条,这都是很具有代表性的几对“搭档”。
老国都,老云城,在吃食上都特别讲究,所以早点做的也倍儿细致,总能让人吃了就想。
郭大纲曾经在台上说过一句话,说是自己讨厌的那些相声演员眼界都很小,总觉得世界的尽头在郊县,天下最好吃的食物是早点。
这句话呢,是对那些人的讽刺,但其中也有对早点赞美的意味。
说实在的,像平民百姓家,总不可能天天大鱼大肉,每顿饭弄个菜,蒸点饭,凑合凑合就得了,但是呢,在外边吃早点的时候,选择性很多,所以,觉得早点好吃,也无可厚非。
但是近些年,随着工业化,城镇化的发展,之前那些老的早点铺子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外地人干的早点小摊儿,尤其是在北方的一些城市里,卖早点的,多半都是些操着南方口音的外地人。
当然了,咱不是说人家外地人不好啊,只是他们做起早点来,不得其精髓,纯是为了赚钱,没有那些老一辈传承的技巧,多半是模仿着做,那能有好吗!?
尤其郭大纲是个云城人啊,就爱吃馃子,也就是油条啊,但是现在早点小摊儿上卖的油条,一个个的都还没手指头粗,而且一点都不脆,放一会儿就软了,而且特别韧,跟特么的橡皮筋儿似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姜汁胡同这一片全都是老四合院,所以有几个老早点铺子还开着,里边做的东西都特别正宗,所以郭大纲也算是享福了,早上想吃啥就吃啥。
好吧,话题又扯远了,单说郭大纲买完早点回来,放在客厅茶几上,一边吃一边看电视,而张潇涵正在洗漱。
电视上的频道正是国都文艺,电视上呢,也是正在播放着相声节目,不得不说,在这段时间啊,电视台突然在播郭大纲几年之前在文艺团里边录的相声节目,虽说都是那种赞扬型的,但是看看也还不错,还能勾起那个时候的回忆。
播完一段郭大纲的段子,电视上立马就开始了张子真的节目,这节目刚一播出来,郭大纲不由得一震,因为这是一段新录制的节目,逗哏的是张子真,而给他捧哏的,竟然是庞蒙华老先生!
而旁老先生的亲侄子庞恩年,正是郭大纲的“引师”,他跟郭大纲也算是熟人了!
郭大纲很清楚,老先生一直隐居在国都西北的小村庄里,生活悠然恬淡,但这次竟然被张子真给请出山了,难道,张子真又要搞什么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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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郭大纲左一口油条,右一口豆浆,一边吧唧嘴,鼻子里发出轻蔑的嗤声。
庞蒙华先生今年将近八十岁高龄了,基本上不出山,可今儿竟然跟张子真一起上了电视,可想而知,张子真一定又费尽心机。
因为郭大纲知道,庞老先生是个和蔼的人,上了年纪之后更是与人为善,隐居在小村庄里,很少与外界联系,也就他的侄子庞恩年隔三差五来看看他。
还记得当年的郭大纲刚出点小名气的时候,为了请康恩年先生出来做“保师”,他到老先生的住处去过。
他知道,老先生一点架子都没有,跟谁都是乐呵呵的,所以他觉得先生一定是无辜的,之所以被搬出来上台演出,完全是因为张子真的心很脏。
因为张子真之前请到的“蒙”字辈老先生是叶兴顺先生,但是因为他手下人的无礼,叶先生最后还是投到了郭大纲的麾下,成为泽恩社的“压台演员”之一。
这不是,张子真这孙子倒是真有办法,请不来叶先生,又把庞先生给淘了出来,奶奶的,能走的步子,这老小子都走了个遍啊!
“哼!”
一边琢磨着,电视上的段子也就播完了,郭大纲把手中最后一口油条放进嘴里,继而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唔……”
张潇涵喘着大气,快步从外边进来,一边走还一边扎头发,现在已经早上八点多了,上班族伤不起啊!
郭大纲见她来了,立马关上电视,继而指了指桌子,脸上呵呵一笑。
张潇涵也没说话,嘟着嘴点点头,继而走到桌边,安安稳稳地坐下,放下心中的焦急,吃起了早点。
在此,敬告一下广大的青年朋友,不管怎么样也要吃早饭,而且要尽量吃的安稳,那样才对身体好!
……
好的,话题又跑偏了,再说郭大纲。
上午闲着没事,郭大纲心里就觉得不自在,因为他觉得庞老先生这事办的有点不对劲儿,毕竟整个曲艺界,乃至整个娱乐圈都知道郭大纲和张子真两个人不合。
而庞老先生一开始隐居于乡野,都快无人问津了,当时是郭大纲先去拜访的他,而且老先生还表示了对郭大纲的赞扬,十分有大家风范。
可现如今,嘿,他竟然又跟张子真一起站台去了,要知道,张子真之前可向来都是我行我素,根本没把这帮老一辈艺术家放在眼里。
也就是近几年,郭大纲一点点发展起来,他才决定跟郭大纲抗衡,所以才四处联络,找这个,寻那个,为的就是让自己身后有人,能有长辈替自己说话,才能显出自己是“正统”。
因为相声界啊,是十分讲究师承辈分的,越是大辈儿,嘿,说话就越显得好使,辈分就代表了话语权。
咱过去也提过,张子真一直说的都是“新相声”,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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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师父是冯义大师,“蒙字辈”的老艺术家,虽说他平日里跟下属之间说话都很凶,而且很爱摆架子,但是,在师父面见,他仍旧像个孩子似的,特别乖。
这不是为别的,主要还是他出自内心的一种尊重,也是长期以来的一种习惯,即便是见到不怎么熟悉的大辈儿长者,他也是客客气气的,绝对的尊重。
不得不说,这也是他的修养,毕竟他也只是个说相声的,能算是什么坏人呢?不过只是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患得患失之中,难免会不择手段吧!
OK,再说郭大纲,一上午,他只觉得越琢磨越憋屈,但是后来也就想开了,毕竟老先生都那么大岁数了,也挺不容易的,更何况他并没有隶属于谁,想来,顶多是作为长辈、朋友的身份在大家中游走。
……
国都文艺团
“先生,这个你拿着,不多,是个意思!”
办公室里,张子真和庞老先生一同坐在沙发上,一边说着话,他就从手包里扽出一个厚重的大信封,笑着朝庞先生递过去。
“这……”庞先生有些犹豫,继而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这不能要,我这个,出来也不是为了钱,无非就是来见见观众,毕竟许久没登台了,无非就是玩儿呗!”先生呵呵笑着说到,本来手已经举起来了,却迟迟没有往前伸。
“哎呀,跟我还客气啥!”张子真一笑,说话的语气就好像跟先生有多大的交情似的,继而拉过先生满是皱纹的手,把厚重的信封一下子拍在他手里。
“你拿着吧,师叔,当小辈的,怎么也得意思一下,是吧,别跟我客气!”张子真笑着又说。
“这,行吧!”
庞先生眼珠一转,装作为难地说到。
虽说他老人家岁数大了,但是一点都不糊涂,心眼儿比年轻人都要灵活,所以他自然知道张子真的用意,更是在今天一天就明白了张子真的这点套路,哈哈,就是砸钱嘛!
不过呢,老先生心里也是有一杆称的,他知道自己该怎么样,也知道忌讳什么,总之,老了,总不能落下坏名声。
当然了,他对郭大纲的印象是真不错,就觉得郭大纲凭借一己之力在国都办剧场,是真了不起,而且现在越干越大,简直是一枝独秀。所以,他这次出来也是打算去泽恩社看看的。
怎么说呢,他愿意去帮助小辈儿们,虽说已经隐居但是如果晚辈有什么邀请,他还是很乐意出来转转的。
怎么说呢,作为一个大辈儿,还到了一定的岁数,他就爱看晚辈的孩子们,看着大家都挺好,都能和和睦睦的,也就开心了。
可他也知道有好多事是自己左右不了的,就像是郭大纲和张子真的矛盾,现阶段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好调节。
但他这两边都不想驳了,都想搞好关系,其实也不是为了自己,他都这个年龄了,还能怎么样呢,他为的不过就是整个行业能够团结和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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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我就希望咱们行业内能团结,咱们面对的是全国百姓,咱不能让全国人看咱们说相声的笑话啊!”
庞老先生一边把信封往自己的手提包里装,一边翻着眼皮对张子真说到。
张子真则是连连点头,看着先生,只觉得心里有种成就感,为什么呢,因为他觉得这先生已经算“自己人”了,因为他老人家收钱了!
正所谓,钱压奴辈手,艺压当行人,不管什么样的交情,只要涉及到钱,嘿,原本的平等都会变成不平等。
当然啦,庞先生是大辈儿,而且之前跟着张子真在电视台录了节目,拿点钱真是无可厚非,可张子真就觉得自己已经买通了他,嘿,小人之心,可见一斑。
“那我就先走了!”
先生呵呵笑着站起身,拎起手提包,冲着张子真晃悠了两下。
张子真也赶紧站起来,对着先生抱拳拱手说:“先生您辛苦,以后您就常来,啊,我这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着!”
“好,常来,来!”
说着,先生就迈开步子往外走,张子真也是很有礼貌地一步一步往外送,二人一直下了楼,到了正门口。
……
一直到了下午,郭大纲吃过午饭,出门骑上自行车,先赶往泽恩社,然后接上麻团儿和孙伟,赶往郊县马场。
自从云城这拨学员过来,就一直在马场里憋着呢,郭大纲也没理会他们,就让他们天天在那干活,不过也好,就像诗歌里描绘的,喂马劈柴,嘿,就是费劲能周游世界!
总之,这一个月以来,大家都厌烦了,天天就是干活儿,谁能受得了啊。
当时来了三十多人,现在剩下还不到一半儿,当然了,郭大纲并不会因为这些事而忧愁的,因为他一直以来想的就是培养新人,所以,他想多收纳精英,需要那些意志坚定的年轻人。
而今,火候也差不多了,想必那些留下的孩子心绪都稳定了吧,所以郭大纲就决定过去看看,首先,他知道孩子们都是奔着自己来的,而自己很有名气,偶尔能见到自己,孩子们肯定会踏实。
其次呢,他也得适当地给他们“画饼”,要知道,泽恩社一直以来讲究的都是从实际情况出发,脚踏实地,说一句是一句。
只有张子真那边,才会随随便便就给演员们许诺,最后什么都实现不了。
但是现在郭大纲也琢磨着要去给学员们演讲一下,必须得给他们一点盼头,不然的话,都特么熬跑了也不是那么回事。
赶郭大纲他们到了马场的时候,正是下午三点,冬季的阳光十分和煦,照在人身上,让人体会到一种在这个季节中很难体会到的温暖。
郭大纲领着麻团儿和孙伟进入院中,就见徐天和学员们在大院儿里排排坐,每人身上都裹着一件军大衣,手里捧着保温杯,喝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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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茶几上放着一个蝈蝈葫芦,葫芦里传来草虫儿的鸣叫,他们头顶上还盘旋着白鸽,旁边小树上挂着鸟笼,笼子里有一黑色的八哥,正在背报菜名儿。
“嚯……”
郭大纲有些惊讶,继而呵呵一笑,万没想到学员们在这还美滋滋的,嘿,远比在剧场里打杂,演出舒服太多了。
徐天一见他来,立马伸出右手,叠指放在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口哨声过,蝈蝈不叫了,八哥停嘴了,就连头顶上盘旋的白鸽也一只只往下飞,整齐地排成一排,落在旁边的电线杆上。
“哟呵,辛苦您呐!”
郭大纲呵呵笑着往前走了两步,抱拳拱手,打趣地说到。
徐天立马坐直了身体,抱拳拱手,乐么滋地说:“还行,那什么,你快请坐吧,给搬椅子去……”
说完,他还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显得十分客气,其实俩人的交情啊,根本不用客气,这就是闹着玩。
再看全体学员们,齐刷刷全站起来了,一个个地抱拳拱手,连连鞠躬,给郭大纲问好。
唯独潘小刀,只是抱拳微笑,并没有鞠躬,因为要算起来他跟郭大纲是平辈儿,所以不用行礼。
郭大纲看了他两眼,也没恼,首先他并不在乎什么礼貌不礼貌的,其次,他对潘小刀印象不错,总觉得这小子比别的孩子强,看起来不像个一般人,少年老成,颇有城府。
“都坐吧,坐吧!”
郭大纲摆摆手,乐么滋地对大家说到,大家又客气地点点头,这才一个个地坐好,但是坐姿都比刚才端正了不少,一个个地拔起腰板儿,挺胸抬头,显得精神极了。
其实大家都觉得郭大纲一定是个高冷的人,要是在外行看来,郭大纲天天在台上嘻嘻哈哈的,台下肯定也是这样,只有内行人知道,台上越是闹得欢实,台下越有可能内向。
学员们好歹都算办个内行,所以自然懂得这个道理,然后再想想郭大纲平时对他们好像也很冷淡似的,所以都觉得郭大纲特高冷,不好接触。
他们哪知道,在台上显得十分机智,嘴皮子又利索的郭大纲,实际上在生活中就是一个内心比较简单,性格有点单纯的小黑胖子啊!
这时候,三名学员搬来椅子,在徐天身边排列好,郭大纲呵呵一笑,朝着身后挥挥手,他,麻团儿和孙伟,全都入座,并且学着徐天的样子,瘫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仰头望着苍天。
“啊~”
郭大纲舒舒坦坦地叫了一声,继而扭过头,悠然地对孩子们说:“大家都放松一下吧,一起晒晒太阳喝喝茶,这样的午后,真好!”
说完,他微微闭上了眼睛,身后不知是谁,调皮地把一见军大衣扔在了他身上。
他顺手就把军大衣裹在了身上,继而深呼吸,感受着热,感受着光,感受着悠然。
放眼望去,马场大院里绿油油一排,大家全都裹着军大衣,显得整齐极了,虫鸣鸟叫,茶杯口上水汽袅袅。
人啊,确实有时候需要放松,就想那首诗里说的:我可以什么都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只想在此刻虚度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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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约莫半小时,郭大纲缓缓睁开眼睛,此时的太阳已经向西边转去了,他们这一个个的也都把身上的军大衣裹的更紧了些。
“啊!”
郭大纲又叫唤了一声,继而往旁边一伸手,麻团儿立马就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装在棉布袋里的保温杯,这就是郭大纲的水杯。
前边讲过,凡是作艺的人,基本上都不喝外边的水,郭大纲也是这样,毕竟他说相声全凭一张嘴,唱小曲儿全凭着一副好嗓子。
在外边喝水万一有人居心叵测,出了岔子那可是无法挽回的啊!
所以他走到哪都有人专门给拿着水杯,拿水杯的人呢,一般也就是心腹中的心腹,麻团儿算是他的“儿徒”,当这份儿差事,理所应当,这孩子虽然挺虎的,但是对郭大纲没有任何的坏心眼儿。
说起来,麻团儿这孩子也挺实诚,每次都会把郭大纲的水杯捂在衣服里边,生怕水凉了。
郭大纲结果水杯,拧开盖子,放在嘴边轻轻吮了一口,继而放下水杯,全身一较劲儿,从躺椅上站起身,又往前走了两步,转过身,面对着大家。
学员们一个个则是挺直了腰板,从慵懒之中打起了精神。
“咳咳……”
郭大纲清了两下嗓子,继而一脸严肃地说:“下面我宣布一件事儿啊,既然大家都在这干的还不错,那从下周开始,就每周派出两组搭档到泽恩社观摩,第一组就是,安中平,潘小刀你们几个,往后几组我回去再安排!”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一脸平淡,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可学员们听外之后,嘿,一个个的眼珠子都快冒光了,继而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就听这边“嗡嗡……”的,好像飞来了一群蚊子。
只有潘小刀和安中平他们四个人很淡定,一个个的昂首挺胸,脸上挂着骄傲的微笑,嘿,好像是觉得倍儿有面儿。
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呢,都有恃无恐啊!
郭大纲看着他们,微微眯缝了一下眼睛,怎么说呢,他就是觉得潘小刀和安中平这俩人不错,十分稳当。
或许是因为郭大纲年纪稍微大了一点吧,现在他就喜欢这种稳稳当当的年轻人,觉得舒心。虽说还没看过他们的台上表现。
“行吧,就这么定了,我说完了,都记着点啊,下周一开始,那两对儿都得去!”
一边说着,郭大纲又坐回到椅子上,说话的时候谁也不看,好像在自言自语,但大家都在认真听着。
这就是一个人的气场,以现在的郭大纲来说,他在泽恩社里就是权威,权威说话的时候自然是不用看谁,也不用提高音量。
“行啦,天儿哥,预备饭吧,吃点好的!”
坐稳之后,郭大纲抬头望天儿,悠悠地说到。继而吧嗒两下嘴,眼神飘向远方,像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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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天茶馆。
后台正在排练,大家已经准备演出了,唯独孙京坐在一边,手里捧着账本,边看边吧嗒嘴,那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对谁有些不满似的。
“许杰,许杰,许龙杰!”
他一连叫了三声,许杰这才晃悠着从那边过来,他是个憨厚的小胖子,没什么心眼儿,所以平素里有些看不惯孙京高傲自大的样子。
“怎么啦,师哥?”
他站到孙京对面,乐呵呵地问到,虽然心中有些不乐意,但表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这叫有礼貌!
“怎么啦!?”
孙京一瞪眼,呲牙咧嘴拍了下桌子,阴阳怪气地说:“你看看上个月的报表,怎么个意思啊?别人交通补助都二百多,凭什么到你这就四百,啊?!”
“这,这是师父说的啊!”
许杰皱着眉头,严肃地解释道:“平时就我开车,晚上有时候太晚,都是我送大家回去,这我也没说什么,然后上个月来新学员,也是我帮着拉了几趟,所以师父给我加了二百块钱啊!”
“哼!”
孙京拧眉瞪眼哼了一声,胡搅蛮缠地说:“好啊你,都学会跟师父要账了,你可真好!”
“我……”
许杰喘了口大气,边咽唾沫边说:“你,不是,这是师父主动给我加的,再说了,长天的负责人是吕青师叔,你,你看什么账本啊!”
“我看账本怎么啦?”孙京拍着桌子站起身,恶狠狠又带着嘲讽地说:“看你这b样儿,像一桶罐头似的,你这意思还是怕我看呗?是不是心虚!?”
“我!”
许杰看着孙京这副混蛋样儿,气的直咬牙,手上也攥紧了拳头。
这段时间孙京有了些名气,天天都以大师兄自居,动不动就把师弟们叫过来训斥一顿,就图个他自己的心里痛快,可恨极了!
“我告诉你,你少拿师父,师叔压我!”
孙京瞪着眼睛,伸手点指着许杰的鼻子尖,恶狠狠地说:“我说你错了就是错了,不就是二百块钱嘛,我现在随便讲个段子都好几千,我不想跟你计较,可我就是觉得你丫这么做不合理,知道吗?”
“我……”
许杰还想争辩,但一琢磨的,孙京现在跟疯狗似的,搭理他干什么呢!
旁边的他的搭档钱侠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可他也不太敢跟孙京正面吵,只能在一边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在哪讲段子赚好几千,白眼狼!”
“你说什么?”
孙京耳朵是真灵,钱侠声音已经很小了,可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
“钱龙侠,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边!”他瞪着他,呲牙咧嘴地说到,看那样儿是恨不得咬他一口。
钱侠没理他,而是直接转过头奔着别处去了,可孙京仍是不依不饶,瞪着眼睛喘着粗气往前抢了两步,样子凶狠极了。
为什么凶狠呢,因为他亏心啊,他现在也算是在国都城小有名气,外边邀他演出的地方还真不少,给的钱也都很多,正所谓,有钱不赚王八蛋,为了不当王八蛋,这孙子只能吃里扒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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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干什么呢你们!”
这时候,后边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一只粗壮的胳膊伸过来,探出强有力的大手,紧紧薅住孙京的后脖领子。
这不是别人,正是方越多,也是现在长天茶馆泽恩社演出团体的副队长。
“行啦,京子,你要疯啊!”方越多一使劲,把孙京提起来,咬着牙,十分无奈地问到。
“我……”
孙京倒吸一口凉气,再怎么狂,瞬间就“吃冰棍拉冰棍”,没话了!
任凭他怎么狂妄,何等骄傲,他也不敢在方越多面前炸刺儿,首先就是因为方越多太壮实了,他打不过,其次就是论辈分方越多算他师叔,更是泽恩社早期元老,所以孙京不敢造次。
“你什么?我都看见了!”
方越多松开他,继而撇嘴道:“你这孩子,小时候也不这样啊,怎么越长大还学会欺负人了啊?”
“不是~”
孙京呵呵一笑,假惺惺地说:“我这不是当师兄的嘛,看师弟哪有点小问题,当然要指出来,是吧?”
说着,他转过头看着大家,却发现大家一个个的都嗤之以鼻,根本没人理他这茬儿。
方越多也察觉到了大家的表情,瞬间就懂怎么回事了,但是呢,好歹孙京也是大师兄,得给他留点面子啊。
“行啦,以后说话注意着点!”方越多微微一笑,伸手给他掸了掸身上的土,又说:“师兄弟一定要团结点,你这样儿的,得起到带头作用,懂吗?”
“嘿嘿,懂,师叔啊,您就放心吧!”
孙京假模假式地说到,还转过头朝着师兄弟们呵呵笑了几下,但是后边几位还是一个理他这茬的都没有。
“行吧,好好排练吧,给师弟们说说词儿,啊!”方越多也笑着说到。
怎么说呢,由此可见方越多很会为人处事,其实他也看不惯孙京,作为师叔,按理说扇他几个大耳光都不过分,但是为了顾及他的面子,他并没有那么做。
更何况孙京还是郭大纲的外甥啊,好歹算是亲戚,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嘛!
“行了啊,咱泽恩社向来都是和和气气的,可不许闹矛盾,啊!”方越多又乐么滋地说到,还一个劲儿点头,这么一插科打诨的,也就算过去了。
可许杰还是有点不服,还想再说些什么,他赶紧就给他递了个眼色,然后就什么都没说。
……
接下来,演员们继续排练,作为队长的吕青就站在门外,把孙京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头。
不管怎么说,吕青是个心善之人,他不想看着谁不好,更不愿意打谁的小报告。
可他就是觉得孙京这么下去不行,天天都这么狂傲,好像谁欠他的似的,那哪行啊!
而且孙京在后台里经常说,说观众来长天茶馆,大多都是为了看他,还说是他养活了长天茶馆的一半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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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在自己人这狂也就算了,这小子平时闲着没事了,竟然还会出去赚外快,基本上全长天茶馆都知道他出去接演出的事儿,就郭大纲那边不知道,不过也没人打小报告。
因为大家想的都是一团和气,谁也不想看到师父发火,可是大家越是这样,孙京就越发的变本加厉,他总以为自己是大师兄,而且有点小名气,是个“角儿”了,就很了不起。所以平时都不用正眼瞧这帮师弟们,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恶心做派。
今儿他算是再一次惹急了大家,就连他的搭档韩天都觉得他这样儿不合适,但是作为搭档,他更不好说什么了,毕竟韩天能火全是因为孙京,倘若俩人“裂穴”,那恐怕韩天还要重回当时一名不文的状况。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经常是孙京对大家发脾气,然后韩天跟在后边挨个儿给大家道歉,算是给孙京“擦屁股”。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各位!”
韩天瞅着孙京出去了,立马站起身,四面八方地鞠躬道歉。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很体谅他,觉得他跟那么一货搭档,也挺不容易的,可是现在,大家越来越觉得俩人是穿一条裤子的,经常是一唱一和。
您想啊,平时出去“赚外快”,都是俩人一起去,分账也是俩人一起分,他们有什么不容易的啊,既有装x的,又有充好人的,最后还赚的比大家都多,这叫什么事儿!
吕青也是很苦恼,毕竟这六七年以来,他也算是看着孙京一点点成长起来的,真不想看着这孩子走歪路。他也无法想象当初那个单纯、善良,一心热爱曲艺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德行。
他知道,现在外边请孙京,无非就是看在郭大纲的名气上,身为泽恩社“创始人”之一的他,又何尝没受到过高价邀请呢,不过他都拒绝了,理由是现在赚的钱够花。
可能孙京还是年龄小,见的世面少,在钱和感情之间不太会衡量吧,总之,现在要是不给他板过来,以后没准儿会变成什么样呢!
……
演出正式开始,相声一段儿接着一段儿,以孙京的名气来说,现在他只管攒底,也就是在结尾的时候说上一段儿。
其实,来长天茶馆的观众们,还真是有一大半儿都是奔着他而来,但是大家之所以认识他,还不是因为郭大纲当时的“力捧”嘛。
可他如今却没这么想,只觉得自己火起来全凭自己的本事,跟其他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奶奶的,难道说这小子生下来就会说相声不成?
台前演员们卖力地说着相声,他就躺在后台大长椅上,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脚尖儿还一个劲儿打转,嘿,瞧把他给美的,像个地主老财似的!
整个后台,就他一个人躺着,占了一整张长椅,除了吕青和方越多都有自己的座位外,其余的师弟们只能在边上站着,显得委屈巴巴的。
可孙京丝毫不在意,就觉得自己是角儿,该躺着,至于剩下的师弟们,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爱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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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下长天茶馆暂且不表,单说郭大纲。
夜幕降临,马场食堂里的饭菜已经全都备好了,而且今儿要比平时还丰盛的多。
徐天这个人呢,平时就三个爱好,吃,玩儿,交朋友。
他喜欢朋友们到自己的马场里玩,更喜欢招待大家,所以马场里聘请的都是专业的厨师,做出来的饭菜全都是星级水准。
徐天这个人呢,为人局气,性格豪爽,而且不管跟什么身份的人相处,都能一视同仁,哪怕是马场里干活儿的工人们,都能跟他论哥们儿。
所以,每天他这一到饭点儿,都会摆上个三四桌,大家一起吃,而且吃的饭菜都是统一的,没有什么“员工餐”这个概念。
您各位说说,这么好的人,大家谁能不跟他好好处啊,跟这么实在的人在一起呆着,嘿,就觉得舒服!
今儿郭大纲在,伙食更加丰盛了,可郭大纲却没这个口福,就在他们刚在餐厅里落座的时候,高风突然打来了一通电话,说是有个云城来的尤先生要找靳先生。
一听这消息,郭大纲就觉得头疼,因为现在靳先生在泽恩社说书,但是之前的时候,是这位尤先生先请的靳先生去云城,靳先生跟他闹掰了才回来的,想必这尤先生过来,一定是兴师问罪。
之前靳先生也跟郭大纲吐槽过尤先生的人性,说是这个人可完蛋了,见钱眼开,就爱占小便宜,之前因为欠了一屁股债,不得不到精神病院里躲着,这得是个啥样的人啊!
路上的时候,郭大纲还真有点害怕,因为他觉得这先生肯定挺难相处的,万一要是闹腾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所以他就在脑海里想了各种说话方式,可是一直到泽恩社门口,也不知该怎么跟他交流。
徐天把车开到泽恩社后门,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郭大纲的心跳都加速了,他也不是害怕,也不是亏心,就是考虑到跟难相处的人打交道,心中有点没底。
高风正在门口候着呢,一见他来,立马引着他往里走,进入到后台,嘿,就见一浓眉大眼的老头儿,穿着利索的中山装,正翘着脚端正地坐在太师椅上。
看得出来,他绝对是吃过见过的主儿,因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长相嘛,也挺威严,显得特正经。
郭大纲看着他的样子,有点难以把他本人跟靳先生的描述联系在一起,啧,而且他坐在这,喝着茶水,还挺有范儿的,倘若不是个老先生,还真端不出这种感觉。
“那位先生啊,我们郭班主来啦!”
一进门,高风大喊一声,尤恩树赶忙站起身,对着郭大纲报以油腻的微笑。
看他这么一笑,郭大纲就觉得心里踏实多了,如果是来问罪的,就甭客气了,既然他笑了,就说明还有点挽回的余地,或是他又什么别的意图。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哟,这位就是尤先生啊,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郭大纲抱拳拱手说到。
要知道,搁在两年之前,他都不会这么说话,如今的他可算是成熟了不少,越来越会说这些“场面话”,这才算有“领导风范”呢!
“哈哈,郭大纲,郭班主,请受老朽一拜!”
尤恩树更是客气地过头儿,竟然抱拳拱手深深给郭大纲鞠了一躬,这……似乎有点不合适啦!
“哟呵,可不敢啊,您老先生今年也是这么大岁数了,我怎么敢呢,您还是快请坐请坐!”
郭大纲嘴上说着客气话,伸双手把他搀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好,实则他也犯嘀咕,因为这老头的样儿不对,哪有长辈给晚辈鞠躬的啊,自古以来都没这种规矩啊!
所以,他明白这老头不是个善茬,今儿到这肯定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其实郭大纲也明白,云城的这帮说相声的老先生啊,没一个省油的灯,因为都是常年混迹于小剧场,各种小茶馆里边的,市井气非常足,为人处世呢,也都有一种很轴的态度。
基本上来说,混的好的相声演员都来国都了,云城的那些位呢,基本上都是奋斗在最底层,生活过的也不咋样的那种。
当然了,这也不代表人家没本事,只是不愿意经营而已,倘若把两地的相声演员都聚在一起,分拨pk,那云城的演员一定完胜!
毕竟国都的好多相声演员都如张子真之流,没什么真本事,甚至连基本功都没有,全靠经营自己而活着。
OK,单说郭大纲,他和徐天等人站在一边,瞅着尤先生,心里一个劲儿犯嘀咕。
这个尤先生呢,倒是一点都不认生,端着茶碗,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的,看这样儿美滋滋的,不管是谁路过他身边,他都冲人家点头微笑,嘿,真拿自己当个人儿!
“不是,先生,今天突然造访,不知您老有何贵干啊?”郭大纲再次抱拳拱手,微微欠身问到。
“啊?”
尤先生先是疑问,继而吧嗒嘴,轻轻叹气道:“啧,唉……我啊,在云城混不下去了,没饭辙啊,所以就想来这找我靳师哥,希望能混口饭吃,唉……靳师哥今儿怎么不在啊!”
“噢……”
郭大纲点点头,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客气道:“那什么,靳先生每周四演出,今儿才周一,怹在家休息,怎么,要不您去家里看看?”
“这……”
尤先生一听这话,脸色当时就变了,继而撇起嘴,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这架势挺吓人,可他脸上表情依旧装作平淡。
郭大纲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知这老头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不过他知道,这事不会轻易结束的!
“不是,他家啊,我去了,没人!”
尤先生吧嗒着嘴,悠哒着胳膊说:“我看啊,我就,就在这等会儿吧,这也不错!”
说着,他站起身,径直走到一旁的长椅边,把别人的衣服随手一抡,竟然一下子躺在了上边。
“不是!”
郭大纲哭笑不得地说:“先生,您可听好喽,靳先生可是周四才来,今儿才周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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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尤先生躺在长椅上,用胳膊垫在脑袋下面当枕头,假装没听到郭大纲的话,而是自顾自舒展筋骨,一边舒展还一边哼唧,真让人厌烦。
“不是……”
郭大纲翻了下眼皮,呵呵笑着又往前走了两步,轻声说:“先生啊,您可能没听清吧,我是说靳先生周四才来,今儿是周一,您看……”
“我看什么啊!”
谁成想,尤先生竟然对郭大纲喊了起来,继而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椅子上翻起来,呵……这岁数还能有这伸手,实属不易,却要在这耍赖,甚是可悲啊!
“我看什么啊,我到国都来,就是为了投奔我师兄,这次来我什么都没带,奶奶的,盘缠钱都不足,根本回不去,所以我只能在这等着,知道吗!?”
他比比划划的,说完一番话,一咧嘴又说:“正所谓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你师父也是名门世家,难道没教过你同行落难的时候,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要帮一把吗?”
“啪!”
话音落下,他还伸出手在长椅的面儿上狠狠拍了一下,可这椅子是实木的啊,这么一拍,疼得他直抖擞手。
郭大纲后退半步,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只觉得靳先生说的一点都不假,这尤恩树,还真是个老混蛋,听他说的这话,完全是在耍混嘛,还特么的倚老卖老。
郭大纲不想与他计较,因为他明白这老头摆出这副可怜而又不吝的样儿,无非就是为了讹俩钱儿花,钱压奴辈手啊,这种人,没法跟他怄气!
“行!”
他咬着后槽牙,又挤出一丝微笑,继而从兜里掏出钱包,抽了一沓钱出来,朝着尤先生递过去。
“我这钱也不多,您先拿着用,要是还想再来,就挑个周四,行吗?”他微笑着说到,态度很是和蔼。
尤先生却翻着眼欧对他打量一番,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把他手上的钱抢过来,先用手指沾着唾沫数了数,又一张一张用手扽着,在灯光下查看。
“啧……”
尤先生一边把钱装进兜里,一边假惺惺地说:“这,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你们小辈儿的钱,实在不应该啊!”
一边说着,他把腿从椅子上移下来,穿上鞋,又轻轻跺了两下。
郭大纲看着他,只觉得可笑,本来还有点恨意的,现在全没了,因为他知道,尤先生即便这么大岁数了,也全是白活,在金钱面前一点尊严都没有,呵呵……这么大岁数,实在可悲!
“那我,那我送送您啊?”郭大纲又往前进了半步,乐么滋地俯身问到。
“不用,不用!”
靳先生摆摆手,刚才那股慵懒的劲头一下子就没了,赶紧从长椅上站起身,抖擞了两下身上的土,脸上挂着鸡贼心得到满足的笑容。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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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外走,左手则是小心翼翼地捂着衣兜,看这样儿是生怕钱丢了。
望着他的背影,郭大纲不住撇嘴摇头,唉……真不知道他年轻时候经历了什么,到老来竟然一点风骨都没有,看看他这德行,再想想靳先生,真是截然不同啊!
“哥,你给他多少钱?”高风在一边,俯在郭大纲耳边,轻声问到。
“啊?爱多少多少吧,我也没数,反正不多,这算什么啊!”郭大纲咧着嘴,望着门口,十分不屑地说。
“不是,我怕他吃上咱,咱这总不能他一来就给钱啊,这不像话啊!”高风皱着眉头又说,语气很是担忧。
毕竟他是郭大纲的心腹,心中感念着郭大纲对自己的好,所以处处都会为郭大纲考虑,也是一心为了泽恩社好。
郭大纲微微扭头,看着他一笑,不屑道:“你放心,这老小子不敢,我一会儿就联系靳先生,靳先生能治住他,绝不会轻饶,你放心吧,咱们本本分分做事,从不亏心,所以,即便有人想对咱们使坏,也很难得逞!”
说着,他抬起手在高风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样子俨然一忠厚长者。
高风则是用力点点头,只觉得郭大纲对自己的教诲真的很不错,自己到了这之后,还挺受照顾,也得到了成长。
这时候,恰好赶上前边叶先生父子下台,先生刚下来,就望着这边,眯缝着眼睛喊道:“那个老流氓呢,走了没?!”
“走了,走了!”
郭大纲微笑着说到,表情上略带一丝无奈。
“奶奶的,他可真不是什么好鸟儿,大纲,你可得留神,让他给贼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先生皱着眉头,撇这嘴又说。
“嗯,怎么呢?”郭大纲略带好奇地问。
“怎么呢?!”先生一撇嘴,顺势坐在太师椅上,摆摆手说:“尤恩树,我认识,也是云城的演员嘛,跟我们混过文艺团,后来被开除了,就游走于小茶馆儿,外号‘油肠子’,就说明这人满肚子花花肠子,全是坏水儿!”
高风一听这话,往前凑了一步,乐么滋地说:“哟,师爷,您知道的够清楚的啊,可是……我之前也在云城,却从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您给我讲讲呗!”
“嗨,你个娃娃,你刚多大啊,这么跟你说吧!”
叶先生微微一笑,吧嗒嘴又讲:“这老小子呢,也算是火过一段时间,那还是四五十年以前了,他在云城老鸟市唱太平歌词,说单口相声,挺有观众缘儿,但是人性太次,所以现在基本没人理他,而他全蒙人活着!”
“嚯,那也算是有本事啊!”
高风呵呵一笑,略带不屑地说到。还回头看了郭大纲一眼,就发现郭大纲脸上也是乐么滋的。
“哼,可有本事了!”
叶先生也被气笑了,无奈地又说:“反正啊,大纲,跟他打交道,可得注意了,他身上既有靳先生的那种不吝,又有市井气的贪财,唉……也不知这孙子是什么玩意儿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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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先生,没事,无所谓,几百块钱而已,您犯不上怄气!”郭大纲笑着摆摆手,轻轻地对叶先生安慰。
叶先生则是摇摇头,继而翻眼皮说:“我没怄气,是替你觉得不值,那就是一混蛋,流氓,无赖,你给他钱,他可真会吃上你!”
“没事,我这就给靳先生打电话!”郭大纲挑着眉毛又说,继而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号码放在耳边,继而迈开步子往外走。
电话里,靳先生听完郭大纲讲述尤恩树的所作所为之后,表现的异常激动,连着骂了二十多句“妈了个巴子”。
“大纲,你等着,我明儿就去云城,奶奶的,这样不是钱的事,啊,不能啥便宜都让这孙子占了啊,把我卖了还不算,竟然还来讹你,实在太过分了!”
听筒里传来靳先生的怒吼,郭大纲却不住皱紧眉头。
“不是,先生,您先别激动,早知道您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他对着电话轻声说到,真怕靳先生气出个好歹来。
“不行,明儿我就去,非得把这小丫挺的打出屎来!”靳先生仍旧愤愤不平地喊到。
他老人家是真拿郭大纲当亲的己的,一见到他受欺负,总想挺身而出,尤其是这次,这个尤恩树相当于把他们爷儿俩都给玩了,靳先生活了七十多岁,还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钱不钱的无所谓,关键是觉得不解恨啊!
“您放心,他说了,周四还来,这次吃到甜头了,周四不可能不来,到时候您再跟他算账!”郭大纲乐么滋地说。
“行,行,就这么定了,我说什么也得出这口气,你这孩子也是傻,落春那边不是请保安了嘛,啊?不会把他轰出去啊!?”先生又激动地说到,声音透过听筒,都快把郭大纲的耳膜给震破了。
“不是,没这规矩啊,好歹也是同行,该接济一下!”郭大纲皱着眉头又说。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可真行,跟那孙子讲什么规矩啊,奶奶的,大嘴巴子抽他!”靳先生又激动地喊到。
郭大纲微微一笑,他就喜欢先生这个劲头,又说了几句,他挂掉电话,无奈地一笑。
正所谓,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相声界流行的这句话,用于所有同行之间,前边说过,江湖是什么,江湖就是一张网啊,这张网遍布华夏大地,这张网上的人,总能够通过曲折的丝线扯上关系。
所以,不管一个相声艺人走到哪,都能够得到同行的帮助,因为大家都是江湖人,都是有关系的,这话呢,在赵文收郭大纲为徒的那一天,他就给大家讲过,为的就是让那些打压郭大纲的人不要太过分。
建议大家上网查一下这句话,能看到好多相声泰斗年轻时候流落江湖的小故事,也是凭着这句话才能不“念啃(挨饿)”,得到同行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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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读完那些小故事还有点感动呢,只觉得那个时候的江湖,真的是江湖,人们带着纯朴真挚,守着规矩,互帮互助,就为大家都能混口饭吃。
再看看现在,真的是,不管什么行业,都是明争暗斗的,人们的感情不再纯朴,更多的是“向钱看齐”,人情越来越淡泊,涉及到感情的事儿也越来越随便,这让人心慌!
……
OK,刚才又扯远了,一夜无话,咱单说翌日清晨。
郭大纲心里装着事儿,睡醒一觉,心里还是压抑,张潇涵上班了,他就还是像昨天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其实他也没看电视,就是坐在沙发上,电视开播放着节目,他也不看,就是听着声音,可能这样会显得屋子里热闹一点吧。
他还是比较喜欢在热闹的环境下想事情,那边热闹着,而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热闹格格不入,似乎每个有本事的人都喜欢这样,都喜欢显出自己的不同。
一边想着,郭大纲不禁嗤笑了两下,继而摇摇头,似乎是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觉得自己进步空间还挺大似的。
可就在这时候,兜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孙伟
孙伟现在呢就在泽恩社后台打杂,平时有个大事小情的,也都是由他报告给郭大纲,所以一看到来电显示,郭大纲的心立马提起来了,想必,泽恩社又出什么事了吧!
一边琢磨着,他叹了口气,继而按下接听键,把电话放在耳边。
“郭,郭老师,那人,又来啦!”
听筒里传来孙伟焦急的声音,这孩子本身就胆子小,这一急的,声音更显得可怜了
郭大纲倒吸一口凉气,琢磨着一定是尤先生又到泽恩社耍赖了,他那种“老油条”,混起来岂能是几个孩子能招架得住的啊!
郭大纲还挺害怕,立马焦急地问:“怎么,小伟,你慢慢说,是谁来了,还是昨天的那个老头儿吗?”
“不是,不是老头儿!”
孙伟吧嗒两下嘴,吸着鼻子说:“不是昨天的老头儿,是前天的小伙儿,他一来这就说要找你,我都说了你不在,结果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郭大纲问。
“他也跟那老头儿似的,往那长椅上一躺,说是在这等你!”孙伟忧愁地又说。
“啊?”
郭大纲十分诧异……奶奶的,这两天本来没啥事,本来想给自己放个假的,谁成想,全让这个小伙子和那个老头子给毁了,这小伙子也不用说,肯定是那个小叶,叶迎逢!
“行吧,我马上过去!”
郭大纲无奈地说到,紧接着挂断电话,无奈地摇摇头。
他觉得这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是自己那天非得跟他说有空了再过来,结果这孩子忒实诚了,肯定是又来了。
当然了,郭大纲也是觉得这孩子不错,虽然活像个“彪子”,但他吃苦耐劳,能忍受同龄人不能忍的困苦,而且还挺相信自己的,并且很想努力。
而且,那天在饭桌上他吼的那一嗓子,着实让郭大纲震惊,生于困苦,并非不能成为可塑之才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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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说郭大纲,放下电话,他都被气乐了,这两天,嘿,不是老头儿就是小伙儿,真够人操心的。
放下电话,他简单收拾一通儿,换好衣服,赶往落春茶园,到那之后,他直奔后台,站在后台门口,就见门打打开着,他微微探头往里看,就见小叶躺在长椅上,旁边是孙伟和麻团儿,俩孩子在这捧着脸看着他,也是没法儿没法儿的。
“嗯……咳咳……”
郭大纲故意提高调门儿咳嗽了两声,然后才迈开步子往里走。
椅子上躺着的小叶赶紧站起身,把脚伸进鞋里踏着鞋子站了起来。
郭大纲抬眼对他一打量,嘿,今儿这样儿不错,像个人了,之前来的时候简直都没点儿人样儿,今儿还算不错,看得出来捯饬了一番。
他把乱糟糟的头发剪了,剪成很郭大纲差不多的小平头,也是前边留个尖儿,而且换了一身新衣服,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最重要的是脸也洗出底儿来了,身上的异味也没了。
郭大纲就看着他,大圆脸盘子,小圆眼睛,塌鼻梁瘪嘴,看上去挺丑,但是也有些许萌意,当下时兴的一个词,“丑萌”,说的就应该是他这样儿的吧。长成这样,不说相声就得去演小品,不然白搭了这张脸啊!
“郭老师,您好!”
一见郭大纲进来,小叶立马微笑着鞠躬,态度恭恭敬敬的,显得彬彬有礼。
郭大纲微微一笑,心说,这小子不来呆啊,外在形象收拾利索之后,态度好像也温和了不少,还显得挺有礼貌了,啧,不错!
他一边笑着,低头又一打量,就发现这小子脚边放着一个编织袋做成的大包,鼓鼓囊囊的,似乎是全部家当都在里边。
至于这袋子什么样,还真不好想象,建议各位去某宝搜索一下“打工袋”,嘿,就是那种,方方正正的!
怎么说呢,此时的小叶,好像个拖着行李来投奔的穷亲戚,一言不发之中,郭大纲就似乎觉得懂了一些他的意思。
“怎么个茬,你不去上班,上午来这干嘛?”他眯缝着眼睛,故意问到。
“我……”
小叶一嘟嘴,表情显得委屈极了,他喃喃地说:“我觉得吧,我老这么打零工不是个事儿,不足以安身立命,所以,我就想学一门手艺,端起一行饭碗,足以安身立命就好!”
说着,他低下头,两只眼睛盯着地板,好像特么的地板上凭空长出花来了似的。
“噢……”
郭大纲点点头,又故意装糊涂道:“那你就学去呗,我这属于娱乐场所啊,你赶紧去学,来我这干嘛啊?”
“不是,我……”
小叶咬了下嘴唇,纠结地说:“我啊……思来想去,对别的就都不感兴趣,就愿意学相声啊,而且我觉得相声现在越发展越好了,而您也在收徒弟,所以我想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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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听完这话,郭大纲不禁一笑,是觉得他有意思,而后边的孙伟和麻团儿也是相视一笑却有着强烈的讽刺意味,因为他俩觉得这个小叶太差了,不仅出身不好,脾气秉性也不尽人意,最重要的是普通话都不标准啊,怎么可能说相声呢!
“呵……傻小子,你可知道指着这个,这辈子都费劲能发财,指着这个吃饭,是很难的一件事啊!”郭大纲乐么滋地又说,语气之中带着打趣的意味,但更多的是认真,作为一个真正从底层熬过来的人,这其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不怕!”
小叶摇摇头,瞪起两只小圆眼,坚定地说:“不瞒您说,郭老师,什么样的苦我都吃过我也都不怕,但是我还真没好好做过一件事,全身心投入的,有意义的,真没有过!所以,我现在决定好好学相声,大不了之后干不下去了再转行,但是您放心,只要我干一天,我就全力以赴!”
说着,他撇起嘴,眼圈开始泛红,不争气的泪水顺着眼角往外淌,这可能是他积压多年的心酸。
“嘿嘿……”
郭大纲又是一笑,继而摇摇头,无奈地说:“行啦,不至于,学相声又不是上法场,至于这样吗?”
“什么!”
小叶一听这话立马抬起头,眼珠子都发亮了,要知道,聪明人听话,都是听人家话里没说什么,郭大纲这话里的意思明摆着就是决定收他了嘛,所以他十分激动!
“郭老师,我……我……”
他激动地手舞足蹈,继而掸掸身上的土,膝盖一弯曲就要下跪,郭大纲则是赶忙把他给拦住,伸双手拉着他的胳膊,继而呵呵一笑。
“哈哈,行啦,现在还没到跪拜的时候,你啊,可以先留下,但是最终是否能一直留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和造化啦!”郭大纲撇着嘴,意味深长地说。
话音落下,他朝着旁边一伸手,麻团儿赶忙从怀中掏出布袋,从布袋中抽出水杯。
嘿,忠心耿耿的麻团儿啊,不管师父在不在,都会把师父的水杯带在身边,而且不管什么时候,杯子里的水总是不凉不热,喝起来十分适口的。
郭大纲接过水杯,无奈地一笑,继而吧嗒嘴说:“不是,少爷,我要笔纸啊,赶紧给我找找!”
“噢噢,误会了,我这不是习惯了嘛!”麻团儿笑呵呵地说到,他跟郭大纲呆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也很会为人处世了。
他笑着从兜里掏出纸笔,朝着郭大纲递过去,郭大纲接过来,在纸上刷刷点点,写下马场的地址,交到了小叶手中。
“你现在就出发!”
他乐么滋地说:“现在就去这个地方,啊,让徐天老师给你安排下住处,然后先在马场里帮忙干几天活儿,等我叫你,听到没?”
“好,好!”
小叶结果纸条,脸上都乐开花了,他真没想到郭大纲这么局气,还真是个爽快人,看来,自己总算能学点手艺,不至于到处打零工了。
一边琢磨着,他转身就要走,郭大纲却掏出二百块钱,递在了他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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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拿着,算是零用钱!”郭大纲微笑着说到,继而轻轻挑了下眉毛。
小叶却赶紧把钱往回塞,略带不好意思地说:“不行,郭老师,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您这我都听说了,学艺包吃包住,我再要您的钱,那成什么了我!”
“没事,这算不得什么!”
郭大纲摆摆手,又局气地说:“反正你就先去马场,踏踏实实的,这点钱买点应用之物,是吧,我也不指着你赚钱,也不能因为你把泽恩社吃穷咯,去吧!”
“这……”
小叶也笑了,看着郭大纲诚恳和善的样子,他也就不忍拒绝了,怎么说呢,其实他也没比郭大纲小太多,只是相差个十来岁而已,可他就觉得郭大纲有种“忠厚长者”的样子,尤其是那笑容,看起来特别慈祥。
“好,那我就去了!”
小叶用力点点头,十分认真地说:“郭老师,您放心,到了那,他们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对不马虎,绝对吃苦耐劳,好好学相声!”
“行啦,甭说这个,这都是后话!”郭大纲摆摆手,一步步送他往外走。
后边的麻团儿和孙伟都很震惊,万没想到,一向品格很高的师父竟然会这么轻易就收了这货,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啊!
郭大纲看着小叶走出去,转过头又看这俩人的傻样儿,不住又笑了,继而往前走了两步,抬起双手,分别搭在他俩的肩膀上。
“这孩子啊,挺不容易的,没准儿以后能成角儿呢,你们条件比他好太多,就更要努力,知道吗?”他乐么滋地说。
孙伟和麻团儿分别点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坚定,毕竟来到泽恩社都是因为对舞台的向往,谁不想成角儿呢,站在这,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而努力,是能让人感觉到幸福的!
……
中午郭大纲也没回家,干脆带着俩孩子出去吃了点好的。
毕竟昨天在马场那边徐天大摆宴席,做了好多好吃的,但是俩孩子跟郭大纲都没吃上,全被尤先生给闹腾回来了,所以今儿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小小的补偿。
俩孩子高兴坏了,本来看师父给小叶钱,他俩还有点不平衡呢,但是一吃上好东西,所有不好的感受都被抛之脑后了。
饭桌上,郭大纲瞅着俩孩子,也是打心底里高兴,尤其是看着孩子们大快朵颐十分开心的样子,他更是觉得感慨颇多。
他只觉得他们这个年龄是最好的,既懂事了,又没见识过黑暗,活的很轻松,也没那么物质,一顿好吃的就能把他们安排的美滋滋。
倘若年龄再增长一点,步入了时代得热潮,体会了人情的冷暖,想再这么简简单单的开心,真的很难了,那时候,更多的,应该是心烦。
“师父,我还想吃个肯基基!”麻团儿抬起头,眼巴眼望着郭大纲说到。
这孩子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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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么肯基基啊,还没吃饱啊?”郭大纲一咧嘴,哭笑不得地说到。
满桌子大鱼大肉,还有各种素炒,无论是可口程度还是营养价值,都胜那些油炸洋快餐好多筹,而且麻团儿他们吃的已经够多了,还想吃,真是够可以的。
“不是,你看!”
麻团儿伸手一指,就见餐馆对面的肯基基门口站着一个大玩偶,还写着什么吃套餐赠玩具的广告。
郭大纲无奈一笑,唉……孩子就是孩子啊,刚九岁,对什么都好奇,童心未泯也实属正常。
“你想要那个啊?”郭大纲笑着问到。
麻团儿默不作声,两只眼睛却直勾勾瞅着那边,都快冒光了,嘿,这孩子!
“行,你俩在这等着,我去买!”郭大纲呵呵笑着说到,继而起身出门,朝着肯基基的门口走去,这边只留下孙伟和麻团儿,一个个的眼神中满是期待。
不多时,他拎着两个塑料袋回来了,里边是肯基基的快餐,还放了两套小玩具,虽说孙伟并没有要,但郭大纲还是给他买了一份儿,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谁也不能偏了。
“来,快吃吧!”
他呵呵笑着把快餐放在桌上,这时候桌上的饭菜都被吃光了,最近不是提倡什么“光盘行动”马尾,这俩孩子绝对是标兵!
推开碗筷,他俩又用手抓起汉堡、薯条,大口大口地吃着,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嘴是真壮啊!
郭大纲看着这俩孩子吃东西,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看着十分痛快,就好像之前赵文老师看他吃饭似的。
人到了一定年纪,饭量会逐渐减少,这个时候,就爱看小年轻儿的吃饭,看着就那么得劲,就那么痛快!
……
搁下他们吃饭暂且不表,单说小叶。
小叶到了马场,徐天立马给他安排了宿舍,本来他第一天到,徐天想让他先休息休息,可着孩子太勤劳了,根本就闲不住,闸草喂马,清扫院子,给马洗澡,几件事一气呵成,赶到中午头上,一个人把所有人一天要干的活都给干完了。
他是农村出身,从小呢又在外边打工,很能吃苦耐劳,这些事对他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而这几位“科班出身”的学员,要是论起干活儿,还真是远不如他。
不过他这么勤奋,也是会引起大家的不满的,比如小白,他性格并不是很好,看小叶一个人忙前忙后把大家的活儿都给干完了,他不但不心存感激,反倒还一个劲冷嘲热讽的。
“六子,来,你来瞧瞧,真特么是个棒槌,就会干活,这哪是学员啊,当苦力正合适!”
他站在窗户边上,看着还在院子里忙活的小叶,呲牙咧嘴地轻声说到,他也不敢大声,背后说人嘛,自己也会觉得有些不合适。
安中平不乐意地哼了一声,无奈道:“行啦,人家干活你还不乐意了,歇着你的吧,还有,我都说过了,别在叫我六子,我,我有大名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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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呵,瞧把你能的,还有大名儿,有大名儿怎么啦,我叫你六子都叫了好几年了,你跟我论这个干嘛?”
小白撇着嘴,吐槽完安中平,又指着窗外的小叶,转过头不屑道:“你知道他这叫什么行为吗?还说我呢,其实就是你不懂事,这小子这叫献殷勤,没有好儿的,你等着,他一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话音落下,他再次转过头,却发现小叶竟然已经到了窗户边,正瞅着自己呵呵乐。
“哟,这小哥,你们聊什么呢?”小叶呲着牙,笑着问到。
“啊?”
小白只觉得有些晃,缓了一下才强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啊,我就说你实在太勤快了,一个人把大家的活儿都给干了,这让我们多不好意思啊!”
“嗨,没事,这算得了什么啊!”
小叶摆摆手,略带局气道:“我小时候在农村,经常干活儿,这算不了什么的,你放心吧,我这身子骨儿,挺得住!”
说完,他又呵呵一笑,继而抬起手拍了拍胸脯。然后转过身,抄起扫把,又奔着院子中间去了。
小白望着他的背影,假笑着喊:“那什么,加油啊,你是最棒的!”
瞅着小叶走远了,他再次转过身,却发现安中平对自己翻了个白眼,那样儿是挺鄙视的,让他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
“切……老实呆着你的吧!”安中平翻着白眼说到。
……
“行啦,少爷,您快歇会儿吧,我看着都累,快休息一下,然后吃个饭!”徐天走到小叶身边,笑呵呵地说到。
“我不累,徐老师,您先去吃饭吧,干完活儿我就过去!”小叶低着头,一边铡草一边说到。
“行啦,不至于,你铡的这点草料够它们吃半个月了,也不能老是可着牲口啊,你也得吃饭啊,行啦,快走吧!”
说着,徐天直接上前攥住小叶的胳膊,拉着他往餐厅走。
小叶则是一边走一边笑,只觉得自己似乎从没被人这么关心过,而徐天是个温暖的人,给人的感觉特别好。
其实这次来他也想好了,就是不想打零工了,想好好学相声,因为他是真喜欢这行!
而且他觉得出门在外,寄人篱下,而且要跟人学本事的话,就得多干活,少说话,辛苦点不算什么,只要最后能有所收获,那就是一件大好事。
就这样,他跟着徐天进入到餐厅,学员们也都还没动筷子,毕竟都老大不小了,还是很懂礼貌的,徐天不来他们就没开始吃,显得很有规矩。
可是大家一见徐天拉着小叶进来,有几个人的脸立马就耷拉下来了,更有甚者还撇着嘴轻声嘟囔了起来。
“来,那个什么,大家欢迎一下,这位是郭老师新招来的学员,小叶,叶迎逢!”徐天比划着手对大家说到。
大家对小叶都有点瞧不起,觉得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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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则是微微一笑,热情地给大家鞠躬。
“各位哥哥们,以后咱们就在一口锅里搅马勺了,还希望大家多多关照!”他十分诚恳地说到。
可学员们并不领情,基本上没人理他这茬,顶多是安中平和潘小刀轻轻笑了几下,其余的人仿佛都戴着“有色眼镜”。
徐天也看出来大家这意思了,他不禁嗤笑了两下,继而亲手扶着小叶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坐下,还亲自给他端来一碗饭。
“那个,大家开动吧!”
他乐么滋地对大家说到,学员们一个个的这才吃起饭来。
凡是学曲艺的,都讲究细嚼慢咽,这样既不伤嗓子,也不伤胃,都是老先生们教育下来的,老先生们讲究的都很多,也会把好的习惯一代代相传。
所以大家吃起饭来都是细嚼慢咽,包括徐天也是一口口嚼的很细致。
可小叶就不一样了,他从小就开始打工,吃饭一直都是狼吞虎咽的,因为那个时候上班,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活儿干,所以吃饭就讲究一个快。
大家才刚吃了没两口,这小子就吃完了满满一碗饭,就连摆在他面前的那盘菜也见了底儿。
“哟,我去给你盛饭,真能吃啊你!”徐天乐么滋地说到,继而从他手中拿碗过来,去那边盛饭。
学员们一个个的都耷拉着脸,首先是觉得小叶太能吃,其次呢,徐天从没给别人盛过饭,今儿却给他盛,大家心里都有点不平衡,所以才会不乐意!
后来啊,小叶又吃了好几碗饭,徐天也给他盛不过来了,干脆把电饭煲都搬到了他身边,他就那么一碗一碗地造啊,大家都看呆了。
到最后大家都吃的车差不多了,小叶直接把电饭煲的内胆给取了出来,随性把桌上的剩菜都倒进里边,连米饭带底儿上的嘎巴全都搅在了一起,撒开了欢儿吃。
他这架势,就好像是《大宅门》里的郑老屁,也忒能吃了啊,徐天在一旁看着呵呵乐,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能吃的主儿。
“好,多吃点,胃口真好!”
徐天在一旁呵呵笑着说:“多好啊,能吃能干,嘴壮啊,真好!”
一边说着,他还伸出手在小叶肩膀上拍了两下,小叶则是什么都不顾,只顾埋着头吃饭,都快把这电饭煲的内胆套在脑袋上了。
“哟呵,慢着点嘿!”徐天还在一边搭言,这样儿好像在给他捧哏。
学员们一个个地憋着笑,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他,有的人脸上还带着几分嘲讽,好像在笑话他没出息。
“嘶……”
吸进最后一粒米,小叶满意地舔了舔嘴唇,继而呵呵一笑道:“那什么,大家都去休息吧,交给我收拾就行了!”
“好!”
学员们异口同声地答到继而纷纷放下碗筷,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了。
“嘿,这么多碗就让他一个人刷啊?”徐天在后边皱着眉头说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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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帮小嘎巴死的!”徐天望着大家的背影,哭笑不得地说到。
继而转身一看,嘿,小叶竟然把两张大桌子上所有的碗筷都给收拾好了,并且已经端到了水槽边,戴上橡胶手套,正准备刷呢!
“来吧,我帮你吧!”徐天呵呵一笑,一边往前走,一边无奈地说到。
他这人就是这么局气,不管是什么情况下,只要大家和和气气的,自己吃点亏都不算什么,哪怕是干点活儿,只要自己能解决就行。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而且从小是在富贵人家成长起来的,如今也是不愁吃穿,却还能具有这样的良好品质,实属不易!
小叶却乐么滋地摇摇头,恭敬地说:“徐老师,您快歇着吧,这算的了什么啊,之前我在饭店打工,每天要洗一千多个碗,这简直是九牛一毛!”
说完,他挑了下眉毛,手上麻利地干起活儿来了,这小子,别看他愣了吧唧的,可真是“地上一把铲子,炕上一把剪子”啊!
“得!”
徐天一笑,继而不住吧嗒嘴,看着小叶如此勤劳,他真觉得欣慰,而且一想到他干了这么多活儿,还觉得心里有些不忍。
“行,一会刷完啊,就到我屋里去一趟,我有点话想说!”他一边琢磨着,一边轻声说到。
“好的,您先回去等我,我先把这收拾好!”小叶头也不回地答应。
……
小叶收拾完餐厅之后,把自己身上又抖擞干净,这才去往徐天的房间。
其实之前他是个特邋遢的人,说“不修边幅”就算是撒谎,就是邋遢!但是自从上次郭大纲说了他,他就有点上火,所以现在变得挺利索,挺爱讲卫生的。
他也知道,相声属于体面活儿,虽然不要求模样长相,但是演员必须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
单说他到了徐天的房间,徐天正坐在电脑桌前抽烟,一见他进来,立马熄灭烟头儿,继而拉开抽屉,扽出厚厚一沓资料。
“没别的,这个是我手头的一些相声资料,包括了技巧啊,还有各种话本什么的,不是很全,但是够你‘啃’一阵儿了!”徐天乐么滋的,十分局气地说到。
“哈哈,好,好啊徐老师,您这是,这是拿我当了孙悟空啦!”
小叶一边说着,脸上乐开了花儿,把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好几下,又放在嘴边吹了一阵,确认干透之后才肯伸手去拿资料,拿过资料的同时,他还深鞠一躬。
“哎呀,行啦!”
徐天摆摆手,乐么滋地说:“上边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尤其是那些小曲儿小调儿,估计你不会明白,我呢,虽然没在台上唱过,但是不代表我不会,知道吗?”
“知道,知道!”小叶抱着资料放在胸口,激动地说到。
“哈哈……”徐天又是一笑,继而摆摆手说:“行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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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您就放心吧!”
小叶乐么滋地喊了一声,继而觉得不对,立马把脸上的表情改为窃喜,瞪着两只小圆眼镜,张大嘴巴露出两排小白牙,还伸手握拳挡在嘴前。
他这样儿吧,有点贱,也带着几分萌意,似乎这就是他的各人风格吧,贱萌贱萌的,哈哈,真不知道这样子在台上会不会受到观众们的喜爱。
徐天又是一笑,小叶则是激动地跑出房间,奔着自己的屋子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徐天深吸一口气,继而撇撇嘴,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他觉得小叶将来肯定能红,因为这是个肯吃苦的孩子,有着如此坚毅的品质,何愁不成大器啊!
……
转过天来,正是周四,嘿,是靳先生来泽恩社说书的日子,也是郭大纲跟那位尤先生越好见面的时间。
本来靳先生做好了两手准备,第一,倘若尤恩树来了,他就好好骂他一顿,实在不行就抽他个王八羔子。
第二,那就是他琢磨着尤恩树多半是不敢来,因为他知道这老小子就怕自己,所以不敢来的面儿大,如果这样的话,他就决定去云城找他算账了,不然的话,这个老流氓免不了以后还来讹郭大纲!
总之,靳先生准备的十分充分,为此还从家里拿上了一根儿中号的擀面杖,足足有小胳膊那么粗,为的就是怕动起手来没有家伙什儿。
可是,还别说,到了下午两三点,后台演员们都来齐了,郭大纲也到了后台陪靳先生的时候,尤恩树先生还真来了,而且依旧是一副跟谁都不认生的样子。
“辛苦,辛苦各位!”
老小子刚踏进门,就抱拳拱手满后台道辛苦。
也没人理他,可他脸上还是笑呵呵的,浓眉大眼的,笑起来是挺喜庆,可大家都知道这是个斯文败类,比较正派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鸡贼王中王”的黑心。
“师哥,我,我来了,我找您,我想您了!”他凑到靳先生身边,嬉皮笑脸地说到。
本来靳先生的手都伸进包里攥住擀面杖了,但是啊,正所谓人有见面之情,再生气,再想打他,他这一来问好,说点没脸没皮的话,也会下不去手啊。
所以,靳先生强挤出一丝微笑,无奈地问:“我都离开云城了,你还追到这干什么?”
一边说着,先生把手从包里拿出来,当然,是先松开了攥紧的擀面杖。
“我这……”
尤恩树一笑,继而吧嗒嘴,故意局气道:“哥哥啊,我这,我这不是奔着你来的嘛,咱老哥俩都这岁数了,肯定得栓在一起啊,是吧,你因为不满意而离开云城,所以当弟弟的我也跟他们闹掰了,是吧,什么钱不钱的,情谊最重要!”
说着,他挑起大拇指,摆出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子。
靳先生则是轻哼一声,心说,这个老狐狸哟,奶奶的,这一番话下来,好像显得他一点错没有,而是自己有多难伺候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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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这么说啊!”
靳先生摆摆手,微微咧嘴道:“你个老小子办了什么事,拿了什么钱,心里应该跟明镜儿似的,我也不多说了,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我们还要演出!”
说完,先生扭过脸,沉沉叹了口气。
尤恩树却依然站在这,故作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垂眉耷拉眼的。他这表情配上满头花白的头发,显得沧桑极了,还透着几分可怜和无助,就见他深呼吸一下,继而微微低头,再抬起脸,泪水已经肆意流淌。
嚯,这眼泪真是不要钱啊,说来就来!
“师兄啊……”
他嚎啕大哭,一边抽哒一边说:“我是真没辙啊,我这么大岁数了,总不能,总不能流落街头啊……我现在连饭都吃不上,我也没地方可投,就得找你啊!”
“你瞎扯!”
靳先生瞪圆了眼睛,气呼呼地吼道:“你个王八犊子!啊?你不是从庞大德拿了一万块嘛,为了这一万块钱,把我都给卖了,不是吗?!”
“呜呜……”
尤恩树哭的更厉害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揉着眼睛,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架势。
郭大纲和学员们在后边看着,都觉得十分诧异,今儿可真是见了大世面,这尤恩树先生,刚才还站的笔直,像个人儿似的,现在可好,竟然成了个“坐地炮”。
“我的个天啊~”
他一边用手拍着地面,一边哭嚎着说:“我太可怜了,师哥,你不知道啊,那点钱他们都给要回去了,而且现在云城没有一家小剧场要我,我是真没辙,不然我也不会来,我真的是……”
他一边说着,委屈劲儿又上来了,用力把地面拍的“啪啪”响,像一个撒泼的“中年妇女”。
“别的剧场不要你,你就来找我?”靳先生瞪着眼睛,又继续呵斥道:“我这也不要你,你丫赶紧滚,活jb该,你大爷的!”
他一激动,竟然骂出了脏话,继而狠狠跺了两下脚,发出“噔……噔……”的声响。
再看尤恩树,都快在地上打滚儿了,他一边哭着,又一翻身,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看那样儿,是要给靳先生磕头。
郭大纲等人在后边看着,都有点不知所措,万没想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竟然能下作到这程度,竟然为了这点事给人下跪!
靳先生也有点慌,没想到这老小子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这,这是跪给谁看呢,一个老人啊,活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这么不知道羞臊。
郭大纲他们不敢上前搀扶,而是转过身背对着这边。毕竟人家是大辈儿,如此难堪的场面,即便小辈儿看见了也要装作没看见,更不能对外说,这是要顾及他的颜面,也是规矩。
靳先生呢,也不想搭理他,因为先生他太了解这个“老梆子”了,知道这人就这样,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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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啊,你要不答应我,我就跪在这不起来!”尤恩树抬起手抹抹脸上的鼻涕眼泪,又皱着眉头可怜巴巴地说。
“你,你丫威胁我?”
靳先生一边说着,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抬起手倒指着自己的鼻子尖儿,脸上挂起嘲笑。
要知道,他也是在江湖上行走了几十年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惧怕这么低级的威胁呢!?
“告诉你,我TM可不怕你这个,再说了,这泽恩社我说了也不算,你啊,赶紧走离我远远儿的,别TM在这碍眼!”先生咧着嘴,摆摆手又说。
继而他往旁边移了几步,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故意装出一副不生气的样子,咧着嘴假笑。
尤恩树也了解自己这位师哥,这也是个混不吝的主儿啊,在他面前撒泼卖惨,一点都不好使啊!
他眼珠一转,环视四周,嘿,就见郭大纲他们都在那“面壁”呢。
“郭班主~郭班主啊~你可得帮帮我啊,都说你仗义,你仁义,你可不能让我一个老头子连饭都吃不上啊!”
他跪爬到郭大纲身边,从后边扽住郭大纲的衣角,好像还嫌不过瘾,继而手往下一滑,竟然搂住了他的大腿。
郭大纲微微闭眼,心里一个劲儿骂街,心说,奶奶的,我又不是你儿子,听你这话我还得收留你还得给你养老送终是怎么的,我不该你也不欠你啊!
“郭班主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尤恩树见他不理睬自己,干脆又来了劲,双手紧紧抱住郭大纲的大腿,把脸贴在他腿上苦苦哀求,泪水把他裤腿儿都给打湿了。
郭大纲是个心软的人啊,本身见老头在这吧,他多少是有点不屑,可现在老头给自己跪在地上,抱着大腿央求自己,这,这怎么能让人受得了啊!
他实在于心不忍,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有点无法理解,本来他跟尤恩树就不熟,也就是这段时间听靳先生提了几句,前两天见了他一面,就被他讹了几百块钱去了。
今儿,嘿,今儿又闹这出,真是TM够瞧的了!
“咳咳……”
就听靳先生咳嗽了两声,郭大纲回头观望,就见先生拧眉瞪眼,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但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怜悯之意,看得出,他老人家也很纠结。
郭大纲朝着先生一咧嘴,那意思是问:这可怎么办!
靳先生呢,则是撇撇嘴,好像是告诉他“我也没办法,你自己看着来!”
尤恩树呢则是两只大眼珠子乱转,把他俩的微表情都给瞥见了,心里也是一个劲儿地想对策。
他很了解靳先生,知道先生是个善良而仗义的人,肯定会心软,他不了解郭大纲,却也觉得他不难对付。
“唉……”
郭大纲沉沉叹了口气,微微垂眼对着尤恩树一阵打量,心中实在不落忍啊,而且他觉得刚才靳先生的那句“这儿不归我管”,就是在暗示自己留下尤恩树,这……确实为难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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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啊~”
尤恩树依然搂着郭大纲的大腿,仰起头一叫板,竟然一边哭着一边唱了起来。
“想起了~当年事好不惨然~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
他唱的这段正是京剧《四郎探母》之中的两句,还挺应景,把自己唱的挺惨。
抛开别的不说,单说他这腔调和嗓音,还真是不脆,虽然他已经七十岁高龄,但嗓音仍旧清澈嘹亮,由此可见,即便是在精神病院里,他也没少保养这副嗓子。
抛开人品不说,他唱的是真不错,看来靳先生之前也没跟郭大纲瞎说。
郭大纲听完之后,心里也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受,心说,罢了!实在不行就让他留下吧,不就添个人的事儿嘛,再说了,他也能演出啊,反正现在的泽恩社就是缺人!
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郭大纲心软,太善良了,不用说他,咱大家想想,一七十岁老头跪在你脚边苦苦哀求,谁能受得了啊!
“郭班主啊~你要是不要我,我可真就走投无路了啊!”尤恩树再次苦苦哀求道。
郭大纲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又瞅了靳先生一眼,就发现先生的笑容也凝固了,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哀愁和同情,既然这样……那就做个决定吧!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操起云城口音轻声道:“行啦,留下吧,留下吧,哪尼玛黄土不埋人啊!”
“啊?真的吗!”
尤恩树一听这话,猛地抬起头,继而擦擦脸上的泪水,脸上挤出了笑容。哟呵,他这表情变得也太快了,什么人啊!
郭大纲又点点头,低下头,伸双手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又说:“留在这好好演出,我给你二百块钱一场,不算多,但是能让你勉强糊口度日,行吗?”
“好,好,太棒了!”尤恩树激动地点头说到,继而挑起大拇指,一咧嘴又要山呼海哨。
郭大纲赶忙把他拦住,因为他已经看透了他,这老头可是真能忽悠,倘若不说相声,准能去天桥边上卖大力丸!
“行啦,大家赶紧排练吧,一会就要演出了,尤先生,您这边请了!”
郭大纲一边说着,一边拉尤恩树出了后台门,其他演员这也才转过身,一个个地拿着台本开始对词。
老演员们都想的开,因为他们知道事不关己,毕竟郭大纲是班主,收什么人,都该他决定。
可高风明显有点不乐意了,耷拉着脸,情绪很不对,因为他是真拿郭大纲当哥哥,所以会替他感到不值,这尤恩树的人品很差,已经全展示出来了,这特么的……不是相当于收了个祸害嘛!
他现在特像找郭大纲把自己的想法都倾诉出来,但是一看大家都没人说话,他一晚辈说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他只得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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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郭大纲,拉着尤恩树出了后台,把他扽到外边墙角处,尤恩树有点懵,而且心很邪,生怕郭大纲这是要把自己拽到没人的地方打自己一顿,所以还有点害怕,不过已经攥紧拳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呵……这个老鸡贼!
“来,先生!”
郭大纲无奈地一笑,继而掏出钱包,抽出一沓钞票,约莫有个五六百。
“这钱你拿着,算是定金了,以后每周就来,每周演三场,然后月底结账,你看成吗?”他一边说着,就把手中的钱朝尤恩树递过去。
尤恩树呵呵一笑,假装局气地说:“你看你,又给我钱,上次给的还没花完呢,这么好意思要啊!”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他的身体很诚实,一见到钱眼睛立马就亮了,继而不由自主往前伸手。
郭大纲瞅着他这德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为什他又要给钱呢,还是因为觉得这老头可怜,再有就是看在靳先生的面子上,希望先生脸上好看一点。
可尤恩树实在看不出个眉高眼低,狗屁都觉不出来,竟然还好意思拿钱,关键他只看钱,根本就不记别人的好啊,不然的话今儿也不会闹这么一出,更不会还对郭大纲有所防备。
“哎呦,我这张老脸哟,何德何能啊!”
他左手接过钱,右手抬起来比量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拍在自己的脸蛋上,他是真心疼自己,既想要面子到位,又生怕把自己给打疼咯。
“行啦,您就别说这么多了,今儿您先走,我还得在这呆一会儿!”郭大纲呵呵笑着又说。
“好,好!”
尤恩树腆着老脸,一年乐呵着,一边倒退,退出个四五步才转过身,一路小跑儿着就去了,跑远之后还不忘回头看看郭大纲。
郭大纲则是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头,其实他想的就是好歹给老头一口饭吃,毕竟相声行业最近刚走向温热,而他办小剧场的初衷就是能混口饭,后来发展壮大,想的是让更多人都能吃上这口饭
望着尤恩树走远了,他才转过身,重新回到后台,这时候大家都在排练,唯独靳先生靠墙边站着发呆,眼神很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环视了一圈,继而轻轻走到先生身边,未曾说话,先报以让人心安的微笑。
“先生,您怎么啦?”他俯在先生耳边,轻轻问到。
“嗯……”
先生深呼吸了一下,继而摆摆手无奈道:“大纲啊,我,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实在也是没辙,尤恩树不是什么好人,而我也不忍心看他饿死,但是这最后竟然算到你的头上,让我于心何忍啊!”
说完,他老人家低下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悲哀,郭大纲却呵呵一笑,抬起手在先生肩膀上拍了拍。
“得了,您看您,哪还像您!”
他微笑着,用平缓的语气娓娓道:“以泽恩社现在的实力,多养两个闲人也没什么,而且我还打算再开分店,正是用人之际,不然也不会收那么多学员,尤恩树呢,人品再怎么差,上了台也能演一场,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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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行啦,不管怎么样,您都踏踏实实的,我自有安排!”
郭大纲一手扶着靳先生的肩膀,一手挑着大拇指,说话的时候故意咧着嘴乐,为的就是先生心里能得到一丝宽慰。
但先生的心里还是带着一些愧疚的,因为他觉得这档子事儿是自己惹的,真是给郭大纲添了不少麻烦。
当然了,他们也是完全可以叫保安把尤恩树轰出去的,但之所以没有那么做,为的还是顾及“江湖规矩”,毕竟是同行来投奔,按规矩,就得给个“穴”,让他自己能挣口饭吃。倘若没有规矩,早TM让那老小子哪凉快上哪去了!
“行啦,您快调整一下,一会儿该演出了,我一会回家!”郭大纲又呵呵笑着补充到。
……
一阵无话,单说转过一个星期,从周一开始,潘小刀和安中平都带着搭档一起每天来泽恩社观摩。
说是观摩,其实就是来这干活,天天上午到这做卫生,下午则是帮着检票,然后等着演出开始,观众们都来齐了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往边上一蹲,也跟着听相声。
要知道,现在泽恩社的现场相声,那可是全国最火爆的。最难能可贵的就是观众爱搭茬,演员们也会有各种临场反应。
这就够这几个学员学习的了,因为能在落春茶园演出的演员,无论是语言还是舞台风格,都可以称得上是“教科书水准”。
更重要的是泽恩社里的演出都是真格儿的,是面对着观众,靠本事卖票的,跟电视上那种随随便便录制,然后再往里边剪辑观众的相声,真的是两码事。学员们在这观摩两天,最起码顶的上在外边学习仨月。
郭大纲呢,依旧是没搭理他们,留他们四个天天观摩,又派出高风去马场授课,明着是授课,实则就是探一下这批学员的本事,如果有不行的,就趁早让他们回家!
正所谓,紧打家伙当不了唱,烧热的锅台当不了炕,天天的看起来是闲着,但是也得有点真章儿,虽说郭大纲从没想过指着学员们赚钱,但也总不能养着他们白吃饭,更重要的,有的人不适合干这行,即便是在曲校学出来的,也不成,这样儿的就得早告诉他,不然就耽误了!
这一天,正是周四,搁下剧场里不表,单说高风到了马场,要检验这帮学员的基本功。
要知道,学员包括三类,第一类就是云城曲校对接的,第二类是来自各大高校的相声社团成员,第三类呢,就一个人,那就是小叶,他这,勉强算是半路出家吧!
但是,今儿检验的是基本功,那是什么呀?是从小就开始练,开始背的东西,那是积累啊!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来的!
高风让学员们一个个地在院子里站好,他则是让人给搬来椅子和小茶几,翘着腿往椅子上一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壶香茶泡好,他一发号施令,学员们统一背出大段的贯口。
光背贯还不算,还得配合着动作,一个个地必须都得有模有样。
“后人有诗赞之曰,长坂桥前救赵云,吓退曹操百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留芳莽撞人!”
学员们一同背着贯口,比划着手,挑着大拇指。
这段就是《八扇屏》之中的一段,叫“莽撞人”,是相声中比较有名的贯口之一,背的时候呢,比较注重感情,表情动作什么的,都得到位。
学员们自然是都会,这就是相声里大家的共同语言啊!都是打小学的,拿起来就能说。
唯独一个人不行,那就是小叶,他满打满算到泽恩社才一个多星期,之前他也就是个“热情观众”,刚开始学,哪会这一套一套的啊。
所以他只能“鹦鹉学舌”,听别人说什么,自己在后边学,看别人什么动作,他也假模假式地跟着比划。
高风一直在注意他,觉得这小子既可笑,又有点不容易,十八岁才开始入门,以后的路啊,走起来真的很困难。
之前说过,相声跟别的行业不一样,别的行业都是一层层台阶往上走,然后入门,之后就越来越熟练。
可相声呢,是入门容易,恨不得有个大褂就能说自己是说相声的,但是入门之后才会看到那一层层的台阶,往上走,才是真的不容易。
虽说高风比这些学员们也大不了个四五岁,但他经验丰富,又得到了名师指引,水平自然是不低,反正给学员们讲课是够了。
更重要的是他有着一颗“大家”的心,少年老成,更是带着仁义。
所以,他也就没抻练小叶,知道这小子不容易,只看了看这些已经学出来的学员,给他们提点了几句,之后大家散去,单把小叶留在身边。
学员们还都偷着乐呢,就觉得高老师一定是要把小叶给开除,因为小叶什么都不会,而高老师看起来就是那种特别“正”的人,肯定会批评他。
可高风却没这么想,一是因为小叶是新来的,虽然年纪不算小,但是刚入门,还需要学习。
再一个,他可是郭大纲特意留下的,算是“钦点”,再怎么样,他也不能驳了郭大纲的面子,毕竟人家是班主,泽恩社得是他说了算!
“高老师,我……”
小叶一走到高风身边,就立马低下头,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高风坐在椅子上没起身,轻轻瞟了他一眼,继而呵呵一笑,轻轻叹气。
“行啦,不至于的,你就多下点功夫吧,多学习着点,半路出家,就得比别人多吃苦,你可千万不能偷懒!”高风脸上带笑,故作轻柔地说。
“我没偷懒!”
小叶连忙摆摆手,认真地解释道:“您看啊,院子是我打扫的,喂马的草也是我铡的,天天饭碗也得我刷,我没偷懒,你别不要我啊!”
“谁说不要你了?”
高风又一笑,无奈地解释说:“你这孩子啊,别瞎琢磨,这刚哪到哪,好好努力就行,但是啊,回扫地,会喂马,那是不可能说得好相声的,我的意思是你多背背词儿,对着镜子可以练习一下,知道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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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就别这样了,回去吧,勤加练习,啊!”高风瞅着小叶,乐么滋地说到,实则心中有些许无奈。
“好,高老师,你放心,我会努力的!”小叶皱着眉头,小眼珠瞪的滴溜圆,显得认真极了。
高风则是微微一笑,继而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
是啊,有些时候的有些人总会说自己会努力,但言语终归是苍白的,只有有了成果之后再说这些话,才显得掷地有声。
不过小叶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走相声这条路,再加上郭大纲等人对他都不错,他怎么好意思不用功啊!
……
转过头来再说小剧场,郭大纲即便是没有演出的时候,也天天到这来,因为潘小刀他们在,他对这四个人可算是疼爱有家,天天亲自给他们说活。
这四个人都很聪明,也十分争气,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学会了不少的段子,以及各种临场反应的口风儿,就连之前会的那些东西,也都变得更加瓷实了不少。
郭大纲瞅着这四个学员,是打心底里乐呵,就因为他们聪明,而且身上有一股子劲头,让人感到踏实。
另一边呢,尤恩树也来演出了,虽说他这人不怎么样,但是嘿,业务挺熟练,站在台上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说起话来十分清脆,节目效果也十分火爆。
现在郭大纲给他一场二百块,一周演三场,还报销车费,来这的时候管饭。
一个月算起来他也能赚个两千多,不多不少,除了糊口之外,还能落下点闲钱。
可他依旧是不满足,为什呢,见不着大钱啊!
有的人就是觉得自己赚多少都是少,可着泽恩社来说,他算一个,还有个方恩林方先生,也算一位。
这俩人碰到一起,嘿,天天聊工资,聊自己过的多清贫,奶奶的,好像是商量着郭大纲对自己不公,随时准备要起义似的。
原本方先生也很鸡贼,还记得那时候刚到泽恩社,就让郭大纲给他买了一辆老年代步车,觍着脸天天还开着遛弯呢,一点都不嫌寒碜。
在遇上郭大纲之前,他只不过就是在街边卖艺,比尤恩树也强不了多少,后来到了泽恩社,因为他忒鸡贼了,别人也不愿意理他,唯独这个尤恩树来了之后,他算是找到知音了,二人这叫一个相见恨晚。
这一切,郭大纲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在心里他还是对这俩老头有着一丝怜悯的,也是觉得他们日子过得忒苦了,好歹在泽恩社能吃上饭!
靳先生和唐先生,还有那位秦先生跟这俩老头就不一样,这三位知道什么叫知足,更知道郭大纲的不容易,所以从没为了钱的事计较过,因为郭大纲对先生们都不薄。
唉,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谁又会对自己的生活满意呢,即便是腰缠万贯的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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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啊,这种感觉应该成为生活的动力,而不是鸡贼的算计!
……
就这样,一个多月恍恍而过,四个星期之间,马场里的一众学员们都完成了到泽恩社的观摩,郭大纲也稍微清楚了他们各自的实力,谁是干这个的,谁不是,他一看便知。
眼瞅着又到了年底,又要开始筹备“封箱演出”了。
这一年来,郭大纲没参加什么综艺节目,全在人情世故上游走,但是到了年底南都电视台,国都电视台,以及好几个视频网站,都决定对他的封箱演出进行录制,尤其是视频网站,随着网络的进步,视频网站是能够直接对演出在网上进行直播的,先进极了。
郭大纲很是高兴,也略带忧愁。
高兴的是现在相声被大家强烈关注,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主流的文艺节目,而他也备受关注,成为了全国最知名的相声演员之一,这得是多大的造化!
但是忧愁和高兴是并存的,他愁的也是这些关注,毕竟好多相声都是电视台不让播的,到时候还真得拿捏好尺寸。
因为他知道有好多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就等着怎么整自己呢。
还记得过去在小剧场演出的时候,张子真专门派人拿着笔和本子过来,专门记那些舞台上不太合适的话,然后再上报给有关部门。
而这次呢,电视台录像,而且肯定是要拿出节目来在电视上播出的,这要是有什么不适合的话,那篓子可就更大。
而且张子真已经许久没搞过什么动静了,备不住这次又要黑上一手啊!
所以郭大纲心中是有忧虑的,作为一个剧场老板,他想的也不全是自己,更是想到了全体演员的生计,毕竟发大家都是在“泽恩社”的招牌下才出了名,吃上了饭,从大家进入泽恩社的门开始,就全是荣辱与共的!
后来一琢磨,他还是应下了这些事儿,毕竟这也是对泽恩社,更是对相声的一种有效宣传。
毕竟南都电视台和国都电视台分别是南北媒体界的权威,而且观众是分南北的,倘若这俩电视台同时播出泽恩社的节目,那可真是做到了真正的“南北贯通”。
毕竟在郭大纲之前好多南方观众对相声都是不大认可的,一直到他出道以后,才有了更多观众听相声。
当然了,那些观众们认为自己喜欢相声,喜欢传统小曲儿小调儿,喜欢戏曲和评书。
实则不然,他们啊,其实喜欢的只是郭大纲,这就是一个人的人格魅力!
ok,又扯远了,郭大纲开始筹备封箱演出,学员们一个个的也是越来越有进步,尤其是小叶,一个月的时间内,已经会背《八扇屏》、《报菜名》等许多大段的贯口了。
徐天为了鼓励他,专门给他买了一个那种小影碟机,还给他弄了不少的传统段子的碟片,为的就是让他多学习,免得落在那些学员们后边。
徐天觉得啊,在这个世界上,凡是勤奋的人,最后的结果应该都不会太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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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说小叶,现在他每天都是破晓之前起床,踏着晓风残月出门去,举着小手电,到马场外边的田间地头上,辈背贯口,练基本功。
早上练完之后,又得回马场里边干活,扫地,打水,喂马,劈柴,一大早就把二十多人的活儿全给干完,然后又看徐天给的一些个话本,中午吃完饭看碟片,晚上睡觉之前又背贯口,即便是临睡觉之前也要在床上闭上眼睛,把这一天所学的东西都在脑子里给过上一遍。
这个用功的劲头,实在是难能可贵,一开始学员们还都笑话他,觉得这个傻小子忒实在了,干活干的那么多,一点也不落好。
但是随着时间长了,学员们也都愿意高看他一眼了,觉得他身上确乎是有种不一样的品质,很值得大家学习。
之前郭大纲给放下话了,下个月“封箱演出”之前,会亲自到马场来考核一下大家,到时候通过考核的人就能直接去演出,面对几千人的大场面,更是面对鲜花和掌声。
这是所有学员内心都强烈向往的,要知道,大家到这来的初衷,就是上台啊!
所以一对对的搭档都在暗暗憋着劲儿,谁不想尽早上台啊?早上台就能早出名,抛下钱不钱的另说,谁不想出名啊!都是干这个的,为的还不都是名气!有了名气,恨不得就什么都有了。
小叶也想有这样的机会啊,虽说他才学了一个多月,看起来好像有些不自量力似的,但他何尝不想面对观众,何尝不想出名啊!
所以,他也在暗暗努力,琢磨着只要通过了郭大纲的考核,就能有一丝机会,所以心情也越发越沉重,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行!
他知道相声界的规矩,凡是学艺,都讲究所谓的“三年零一节”,也就是三年零三个月的时间。他这可好,刚来半节,还差的远呢!
……
另一边,长天茶馆,也有人憋着劲儿,那不是别人,正是郭大纲的顶门大弟子,也是他的外甥,孙京!
这个孙京哟,可算是太作了,倚仗着自己有了点小名气,而且是郭大纲的外甥,做出的那事儿,都特别过分。
私自接外边的演出,欺压师兄弟们,就连方越多和吕青两位师叔他都不放在眼里,拿谁都不当回事,一天天的我行我素。
大家是看在眼里,怒在心头,吕青知道郭大纲忙,怕他分心,所以就没反应,孙京则是一个劲儿地变本加厉,真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主儿。
现在的他,跟之前那个心地善良的小孩差了太多,基本上是唯利是从,什么情义啊,规矩啊,都抛之脑后了。
那些请他的人也算是瞎了心,他们完全是看重郭大纲的名气,可是这孙京演出一多呢,名气也越来越大,当然了,这也离不开他自己的努力和能力。
可是他这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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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是这样,他就越狂妄,就越敢要价,也敢耍大牌。
他这就好像是文玩核桃似的,本来不值几个钱的东西,愣是被人说是值钱,炒作起来之后,嘿,一发不可收拾,还牛气起来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话说回来,孙京的确是很火,长天茶馆的票呢,多半是因为他而供不应求。
您想啊,他长得不错,基本功也很好笑,说气话来还很有喜感,怎么能不受人喜欢啊,尤其是那些个小女孩,一个个的都可喜欢他了。
而长天茶馆呢,最多也就能容纳二百多名观众,这么点空间的确不够他施展的。
不过啊,火爆一时,不代表一世,当今时代比不了郭大纲那个时候。
想当初郭大纲刚出名的时候,娱乐行业以及网络行业都不是特别发达,那个时候网上出个“红人”,都能让人印象深刻,因为那个时候搞怪的,搞笑的人,都太少了。
还记得那之前说过,跟郭大纲一同火起来的“网络红人”,有个征婚的丑女,有个长得寒碜还非说自己帅气的小伙子。
虽说只有现在的郭大纲还很有名气,经营着自己的事业,其余两位不过就是普通人,只是在网上博人眼球。
不过,他们俩的故事都好几年了,还在被人当成搞笑的“梗”,每每谈起都引人发笑。
而现在呢,火起来的都是什么人?有白口吃猪大肠的,有在路上整人搞笑的,还有随随便便“喊麦”,就说自己“666”的。
真不知道这群东西都是什么玩意儿托生的,怎么就这么次!
但是,这些人活的快,被人忘记的也很快,高速信息时代嘛,人们的生活节奏都加快了,再也不是那个“书信很远,车马很慢”的年代了。
所以,郭大纲就希望自己的弟子们能多一些沉淀,加强一下文化积累,让肚子里“有货”,走到哪都能侃侃而谈,这样才能不被时代所抛弃。
成为一棵“常青树”的前提,就是自己得正,不然的话,没有养分,长得还歪七扭八的,这样的树就算不被大风吹断,也会被人为锯断。
作为师父,从弟子们来当学员的那一天,郭大纲想的就是让孩子们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饭碗,并且端住咯,才能饿不死,能端住饭碗的前提就是自身的积淀。
所以,学员们来这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磨练性子,然后才是学本事,必须得踏踏实实的,把心先静下来,不能刚学艺就开始幻想自己成为艺术家之后会怎么样,那都是虚的,必须得先学着被人认可才行。
OK,话题又扯远了,单说孙京,他也在筹备封箱演出的事,每年的封箱他都会上去露脸,今年肯定也不会意外。
本想着年底了,他就不打算私自接外边的演出了,万没想到,张子真竟然派出手下的王博金追到了长天茶馆,孙京还没来,这小子呢,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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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说王博金,一大早就往长天茶馆里一走,挑了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嘴里哼哼着歌儿,左右一个劲儿打量。
“嘿!您是干嘛的?”
吕青穿着一身小恐龙睡衣,等着俩大眼珠子往外走,他这样儿吧,到不像个恐龙,到像个大眼镜的“变色龙”。
现在的他为了省钱还住在后台边上的小屋里,既省钱又方便,还能兼职打更,现在他就一个人,何乐而不为呢!
哎,也是因为这样,有个风吹草动的他都能听见,这不是,一大早就有人来,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出来啦!
“哟呵!”
王博金一见他这样儿,顿时吓得一激灵,嘿,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了三抖。心说这是打哪来这么一怪物啊,可真是够瞧的,泽恩社就是不一样。
“怎么,吓着了?”
吕青一咧嘴,把睡帽摘下来,抬眼对他打量,继而又问:“到底是怎么个茬,您是打哪来的,现在刚几点啊,听相声可没有!”
“哼!”
王博金一咧嘴,口中发出嗤笑,继而抱拳拱手放在胸前,往相反的方向扭过脸。
“辛苦,辛苦您呐!”他故意提高了嗓门说到。
“哟呵,辛苦,辛苦!”
吕青也赶忙抱拳拱手,有些莫名其妙地说到,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大早的就来剧场里道辛苦。
但是,他现在穿着这么一身绿色的小恐龙睡衣,在这抱拳拱手,嘿,看起来也有点不像那么回事啊!
“还没请教,贵号啊?”吕青又问到,一边说着,翻眼皮对王博金打量起来。
王博金呵呵一笑,扭过头瞟了吕青一眼,又转过脸,略带骄傲地说:“在下王博金,也算是曲艺世家了,如今在张子真团长的扶持下,也有一家自己的小剧场,到这来,不为别的,只为来找孙龙京!”
“王博……孙龙……”
吕青倒吸一口凉气,把这俩人的名字念了念,继而又对着眼前的胖子打量一番。
他知道孙京老出去接演出,更是知道了王博金这边小剧场的事儿,再一琢磨,嘿,肯定是孙京把他给引来的,说不定两个人私下里又有什么勾当呢!
“噢……”
吕青装作敬佩的样子,特意提高了嗓门说:“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王班主,真的是久仰啊,百闻不如一见哟!”
说着,他故意挑起大拇指,还伸手在王博金肩膀上拍了几下。
王博金呢,被他这么一夸还觉得挺美,乐么滋地一个劲儿摇头晃脑,好像猪尾巴吃多了似的。
吕青看着他这样儿,心里一个劲儿骂街,心说,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既然这货大摇大摆的来了,那就别想再这么出去。
“不是,你叫吕青是吧,是这的负责人!”王博金皱着眉头又问。
吕青点点头,乐么滋地说:“不错,我这小名气还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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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吕青眯缝起大眼睛,到要看看这死胖子有什么事,其实他也猜到了,这孙子来,肯定是为了孙京,他那破剧场平时没有什么观众的,全靠孙京过去了才能卖票。
“这个嘛……”
王博金看着他,继而咽下唾沫,娓娓道:“我来啊,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找孙龙京,我们都叫他孙老师,他呢,拿了我的钱,但是有两场演出没去,这不是,我寻思过几天年底的时候搞一个大型演出,还想邀请他,可是怎么都联系不上了,只能找到这来!”
说完,他摊开手,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吕青的眼神里了,也多了一丝丝的委屈。
“嗯……”
吕青点点头,又问:“你是说你联系不上他,是吧,所以就找到这来了,那我问你,你是想找他要钱,还是想怎么样?”
“不要钱啊!”
王博金吧嗒两下嘴,焦急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吧嗒嘴说:“我没想为难他,就希望他答应我,再去我那演出,这几天他不来,我那都不卖座了,所以你啊,帮我个忙,联系他一下,不然啊,我还真就不走了!”
话音落下,他又往椅子上一坐,继续翘起二郎腿,又样儿上来了。
“嘿,别急啊!”
吕青一笑,继而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说:“您等着,我这就给您联系他,让他赶紧过来,行吧?”
“好,顺便给我沏壶茶过来,早就听说你们泽恩社有好茶,今儿我正好渴了,也尝尝!”王博金在后边对着他喊到。
“得嘞,您擎好吧!”吕青又应了一声。
转到后台,吕青拿出手机,并没有打给孙京,而是直接给郭大纲拨了过去,事到如今,外边的班主都找到泽恩社了,也该让郭大纲看看孙京的嘴脸了,不然这小子有那么一天非得上了天不可!
现在是上午九点,郭大纲正在家里休息,接到电话之后,吕青只说让他赶紧过来,有事说,还让他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总觉得吕青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是有不简单的事儿发生了,所以挂了电话立马就往这赶。
吕青放下电话,则是沏了壶好茶给王博金端过去。
不管怎么说,只要来了就是客,更何况他来自别的剧场啊,所以,泽恩社的人不失了礼节,再怎么样也得规规矩矩的。
这壶茶可是上好的龙井,一沏出来,整个剧场里都飘着香气,王博金闻着味儿,心里暗自叫好,心说,罢了,怪不得人家泽恩社发展的好,就冲这茶叶,就错不了!
“来,王班主,您先喝茶!”
吕青把茶放在桌上,又掏出一包“大华国”的香烟,拍在王博金手里。
“好好,您别客气!”王博金乐么滋地说到。
一壶茶,一包烟,就能把这小子哄的美滋滋的,连说话都用上了敬词,瞧他这点出息哟!
“嘿嘿!”
吕青一笑,坐在了他身边,故作安慰道:“那个,您先别着急,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估计用不了太久,人就该来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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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行!”
王博金品着茶水,摇头晃脑地说:“你这意思是,一会儿,孙龙京就过来啊?”
“嗯……”吕青先是应了一声,继而转着眼珠说:“您就放心吧,即便是别人过来,也得把您这事给办妥!”
“噢~”
王博金点点头,也没多想,寻思这话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干脆不说什么了,只顾吸烟品茶。
“大华国”的香烟,配上上好的西湖龙井,这造化,还小吗?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王博金有点坐不住了,第一是因为等的时间的确有点长,第二嘛,他在这喝了四壶茶,实在有些内急。
但是,他还想端着范儿,不想问厕所在哪,毕竟他自认是个高雅的人,是决不能把“屎尿屁”放在嘴边的!
“不是,小吕啊,孙龙京怎么还不来,我这都等着急了!”他微微夹着双腿,扬起头对吕青问到。
吕青却微微一笑,故意打岔道:“没事,没事,您踏踏实实的,他这就快了,来,我给你倒上!”
说着,他又坏笑着到王博金跟前,倒满一杯茶,端起来放在他手里。
王博金可是快到极限了,但是人家递到手里的茶不喝,实在不像话啊,这叫礼节啊!
所以他只得把茶杯端在手里,微笑着轻轻吮了一口,殊不知这一小口茶,正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咣!”
一声巨响,剧场的门一下子呗踹开,那边来了一小黑胖子,穿着一身潮牌,拧眉瞪眼地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大纸袋。
王博金吓了一跳,身体一哆嗦,再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泽恩社的班主,郭大纲。
“啊?”
他大惊失色,有点无所适从,一紧张的,下面就有些松懈,紧接着就觉得热乎乎,潮乎乎的,淡黄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裤腿往外淌。
“人呢?”
郭大纲走过来,皱着眉头喊到。
吕青抬手一指王博金,蔫里蔫气地说:“这,这呢……”
“噢?”
郭大纲倒吸一口凉气,瞪起眼睛垂下头,对着王博金一个劲儿打量。
王博金直哆嗦,第一是被郭大纲强烈的气场所震撼,第二嘛,尿了裤子,现在对着门,外边的小风一吹,他就觉得全身上下凉飕飕的。
“哟,这不是王博金,王班主嘛,光临敝舍,有何贵干啊?”郭大纲翻着眼皮,呲牙咧嘴地问道。
您想啊,他平时演出,面对的都是几千人的大场面,即便是在张子真、赵文等权威人士面前也是不卑不亢,这是何等的气场啊。
如今面对的不过就是个小卒子,气场展现出来,就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王博金呵呵一笑,不知该说什么好,伸手微微提着裤裆,才不至于显得那么冰凉。
“怎么着,我徒弟孙龙京,欠你的钱?”郭大纲一咧嘴又问,声音十分洪亮,在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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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
王博金微笑着挥挥手,略带畏惧地说:“那,那什么……孙老师吧,不欠我的钱,是我自愿给他的,只希望他抽空再到我那去演两场,那样是最好的,啊……”
“噢!”
郭大纲点点头,继而咧嘴道:“你少说这没用的,我徒弟肯定地不去你那演出了,多少钱你就开个价,我给!”
说着,他把手上的袋子往桌上一扔,一沓沓的钞票全都散落在桌上。
这倒不是他要炫富,只是因为快到年底了,这两家小剧场都该交房租了,所以他就提前把钱取了出来,准备交一下。
碰巧接到吕青的电话,说了这么一档子事,所以他连房租都没来得及交,立马就赶来了。
“嘿嘿……”
王博金又笑了笑,继而嘬了两下牙花子。
看着桌上的钱,他心里很矛盾,他是既爱财又爱才,本来就没多大出息,看着钱就想要,但更想让孙京到自己的剧场演出,不过看郭大纲这架势,他就知道今儿这事不好办!
“看着拿,能拿多少是多少!”郭大纲再次呲牙咧嘴地说到。
“我……”
王博金不由自主地伸手,可一琢磨不对头,又把手缩了回来,抬起头,满脸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
郭大纲一瞪眼,撇着嘴又说:“什么你我的,告诉你了,想找孙京肯定是没门儿,钱在这,徒弟惹的事,师父给顶着,这是规矩!”
“不是,不是啊……”王博金吧嗒两下嘴,纵使十分激动也不敢站起身,因为裤子还湿着呢。
“郭老师,您听我说,我绝对没有恶意,即便给孙老师五千块一场,那也是因为我觉得他值这个价,您不知道啊,现在的相声小剧场,不沾上一点泽恩社的名头,根本卖不出票啊,我,我这也是万般无奈啊!”
说完,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手,做出垂头丧气的样子。
其实他说的一点也不假,他也是被夹在中间的那么一号,真的是左右为难。
郭大纲看着他,听他说话呢,还算诚恳,于是微微摇头,略带无奈道:“行吧,你小子我算是看出来了,就是想蹭我们的热度,那我告诉你……”
说到这,他话音断开,王博金则是抬起头瞅着他,眼神中满是惊恐。
“我告诉你!”郭大纲思索了一下又说:“咱们完全可以搞一个联盟,不用你们非得私下里偷偷摸摸的,像什么话嘛!我就讨厌这样式的,如果你真想跟我联盟的话,那我,也是可以派人到你那帮场子的!”
“啊?”
王博金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继而用力点点头,说:“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啊!”
一边说着,他不顾一切地从椅子上蹦起来,紧紧拉住郭大纲的手,一个劲儿在地上蹦哒,一颗颗淡黄色的小水珠从他裤裆位置上往下甩……
他万没想到郭大纲竟然是如此宽宏大量之人,不但不计较,反而还要搞联盟,这可是相声界天大的好事啊,只要挂上郭大纲的名儿,基本上就没有卖不出票的小剧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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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不至于这样!”
郭大纲一边说着,连忙松开王博金的手,还往后退了半步,因为他生怕被他甩一身。
“真的是感谢您,我都不知该说什么了!”王博金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嘴里是千恩万谢,还连着鞠了几个躬。
郭大纲则是笑着摇摇头,又说:“行啦,不至于的,不至于,呃,您等着,我去给你找条干净裤子!”
说完,他转过身,嗤笑着朝后台走去,不管怎么说,这王博金一见他就尿了裤子,说出去可真是够有意思的,这么大岁数的人,太特么丢脸了!
就这样,郭大纲给他找了裤子,又从吕青那给他拿了条秋裤。
可王博金胖,吕青太瘦了,穿上吕青的裤子,他下面就紧绷着,显得特别不自然,但是总比湿漉漉的强啊,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岂不是更不好受!
就这样,让他换好衣服,郭大纲这才算是把他打发走,他许给他了,说是到时候一起搞个联盟,大家一起说相声,各个剧场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王博金自然是痛快地答应了,虽说他是张子真的人,但现在张子真已经很少管他了,他自然懂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倘若跟泽恩社联盟,肯定能多赚钱,所以他才答应。
送走了这货,郭大纲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扶着桌子坐到椅子上,把桌上的钱先收好,又唤来了吕青。
“青子,你跟我照实说,京子到底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异常严肃地问到。
“这……”
吕青垂着头,微微抬起眼皮看着他,支支吾吾地说:“就是吧,这段时间以来吧,京子都,都在接外边的演出,而且价格都很高,之前你不是知道那一次嘛,后来的我们也没跟你反应,所以……”
“啪!”
他这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郭大纲狠狠拍桌子的声音给打断了。
就见郭大纲横眉立目,大口喘了几下粗气,继而气愤道:“TM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我……唉……”
他刚开口的时候很是强硬,可是看看吕青,再想想自己,一下子就硬气不起来了,出了这种事,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行啦,赶快把京子叫过来,给他打个电话!”他皱着眉头又说。
吕青点点头,无奈地掏出电话,播出孙京的号码,递到了郭大纲手里。
郭大纲吧电话放在耳边,彩铃声响了好一阵,电话才被接通。
“干嘛啊,刚几点,给我打什么电话啊,出事了吗,奶奶的,泽恩社不倒闭甭联系我!”
听筒里传来孙京迷迷瞪瞪的喊声,郭大纲听着这声音,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私底下孙京对大家的态度这么恶劣,这就说明这小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我,我是你师父!”
听孙京说完一大堆牢骚话,他才开口,就听听筒里传来“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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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师父啊,我这,刚睡醒,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有点起床气!”孙京轻声细语地解释,还伴随着嗤嗤的笑声。
郭大纲轻哼一声,继而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赶到长天茶馆,我希望在一个小时之内见到你,就这样吧!”
说完,他挂断电话,狠狠摔在桌子上,万没想到自己的徒弟竟然会这样。
要知道,郭大纲自知口碑不怎么样,但他自认是一个仗义的人,问心无愧啊,怎么,怎么门下弟子竟然出了这种嚣张跋扈的货色啊!
“嘿,我的手机,您轻点!”吕青看着手机,喃喃地说。
“你还好意思说!”郭大纲抬起手指着他,气急败坏地说:“你好歹是他师叔啊,又是长天茶馆的负责人,为什么不管着他点啊,现在闹了这么一档子事,啊?你,让我怎么办!?”
“不是……”
吕青看郭大纲发脾气,不禁有些害怕,转动着大眼珠子,无奈道:“师哥,您说的没错,可他毕竟是您的外甥,亲戚里道的,我一个外人……”
“我呸!”
郭大纲气的直跺脚,冲着他嘶吼道:“你少说这没用的,想当初咱俩是一起啃着馒头过来的,你,你好歹也算是元老,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啊?”
“嘿……唉……”
吕青不再言语,而是轻轻叹气,慢慢垂头。
其实他心里也很不平衡,毕竟他真的是跟着郭大纲一路穷苦过来的,而郭大纲现在已经名利双收了,可他呢,过的仍旧不怎么样,赚的钱少不说,即便是在泽恩社当负责人,都没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心里的苦,还能跟谁说啊!
“行啦,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郭大纲看吕青这样,心中有些不忍,于是又摆摆手说:“孩子们走的不好啊,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等一会京子来了,你就先回后台,只留我和他在这就行了!”
“这……能行吗?”吕青担忧地问。
他知道,郭大纲平时和和气气的,但是真遇上什么原则问题,一点都不会心慈手软,没准儿他还要打孙京一顿呢,这可让人有些担忧。
“去吧,我在这等他!”
郭大纲不抬眼皮地说到,继而端起王博金刚才的茶杯,先倒了点茶水把被子涮了涮,又斟满一杯,一口口往下饮。
约莫过了四十分钟,孙京慌慌张张从外边进来,进入剧场之后,立马一溜小跑到了郭大纲身边,未曾说话,先轻轻鞠躬。
“师父,您怎么来啦,真是的,也不提前说一声找我,有什么事吗?”他乐么滋地说到,故意装出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言语之间也跟个“忠臣孝子”似的。
“我怎么来啦?”郭大纲轻哼一声,继而狠狠一拍桌子,呵斥道:“我不来,恐怕你小子都得上天了吧!”
“啪!”
桌子被拍响,孙京吓得直眨么眼,因为他心虚啊,想想自己办的事,再看看郭大纲这样儿,不用说别的了,他知道肯定是自己的事露馅了,如今,还真是不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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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
孙京讪讪地看着郭大纲,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郭大纲先是一笑,继而立马板起脸,瞪着他,两只眼睛里都快瞪出血来了。
“好啊你,都学会吃里扒外了,是师父对你不好吗?”他严肃地问到。
“不,不是,是我……也不是……”
孙京支支吾吾地还想解释,心说,今儿算完了,听这口风,师父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勾当了,这该怎么办呢!
郭大纲板着脸,深吸一口气,脸上哭笑不得,有些绝望地问:“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说法,或是觉得这事该怎么解决呢?”
“这……”
孙京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属实的尴尬。他长这么大,认识郭大纲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他如此发脾气的样子,今儿这一见,真让他心虚。
“我……”
他长叹一声,脚下一软,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继而可怜巴巴地说:“师父啊,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真的不敢了,我只是想多赚点钱,毕竟这种钱不赚白不赚啊!”
说着,他还假模假式地哭了起来,他这可不是诚心悔改,而是知道自己现在几斤几两,生怕离了郭大纲自己也会断了发财的路子。
可郭大纲有点懵,心说,自己何德何能啊,这段时间怎么老有人给自己下跪,大家都好好说相声,好好努力,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行吗?
不过,他这人就是心软啊,本想狠狠抽孙京几个大耳光,可他这么一跪,郭大纲瞬间就不忍心了。
“你!”
他指着孙京,皱着眉头无奈地说“你这孩子,真的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啊,你拿的钱不该拿啊,毕竟你是泽恩社的人,去外边剧场演出,不合规矩,知道吗,也就是现在,早年见的小剧场里,最忌讳这个,知道吗?”
“弟子不敢了,师父,师父,饶我这一次吧!”
说着,孙京又给郭大纲重重磕了个响头。
郭大纲实在不忍,无奈之下只得先把他给搀扶起来,也不好意思再说别的了,人家孩子这不管真假,礼数挺到位,态度也不错,当师父的,自然是原谅为主呗,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你,我说的话你得记住,真诚待人才对,知道吗?”郭大纲又皱着眉头教诲道。
要知道,孙京是他的外甥,更是他一手捧起来的顶门大弟子,所以他对他真的是宠爱有加,今儿孙京这么一跪下,又让他心软了,只能选择原谅他咯。
吕青正扒着后台帘往前看呢,万没想到,郭大纲竟然再次原谅了孙京,好,这次又相当于什么都没说这孙京又该变本加厉了。
他一边看着,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师兄啊师兄,你万不该心软啊,留下这些无情无义之人,到最后,都会成为祸害,成为害群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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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一琢磨,嘿,人家好歹是亲戚,自己一外人,真不好说什么,无奈之下只得忍了,继而往后退两步,把后台的帘子给放了下来。
……
“咱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翌日清晨,郭大纲正靠在床头上想着昨天的事,可身边的张潇涵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啊?”
郭大纲呵呵一笑,吧嗒嘴说:“怎么,怕我不要你啊?咱证儿都领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啊,这段时间,比较忙,接下来又要封箱,婚礼,咱怎么也得定在年后吧!”
“年后……”
张潇涵微微点头,继而伸出手搭在郭大纲的肩膀上,两个人依偎着,温暖而幸福,在这清冷的初冬早晨,屋子里满是温馨。
“哎呀,先别搂着我,先去把你那个,那个笔记本电脑拿过来!”郭大纲比划着手,含笑说到。
“干嘛啊?”
张潇涵侧过头,好奇地问。虽说脸上表情有些诧异,但还是起身去到那边的写字台上,把电脑拿过来,递在郭大纲手里。
郭大纲接过电脑,不禁又呵呵一笑,继而打开,在上边按了几个字母,回车键按下,显示出来的,竟然是张潇涵之前看婚纱的那个网站。
“哟,记得够清楚的,不错啊!”张潇涵在一边微笑着打趣。
她万没想到,郭大纲竟然把这个网址都给记住了,这个老公,当的可真是无比称职。
“嘿嘿……”
郭大纲一笑,继而抄起鼠标,在自己的膝盖上蹭了几下,直接点开网站的头版推荐,就是那个售价十八万八带金边的婚纱。
“哎,你干什么,还真买这个啊!”张潇涵脸色一变,略带吃惊地问。
郭大纲不理会他的质疑,一边打字填写订单一边说:“我什么时候晃点过你啊,真是的,说了要买,就肯定会买,你放心,这点钱嘛,我还扛得住!”
说完,他潇洒地按下空格,紧接着双手挑起大拇指,脸上的表情还显得挺自豪。
“好啦,已经定下了,留了我的联系方式咯!”他乐么滋地说到,继而含情脉脉地看着张潇涵。
张潇涵则是无奈地笑了笑,纵使心中有多喜悦,多在乎,她也不愿意表现出来,就爱装作这种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这个样儿倒是挺招人喜欢。
“行啦,估计这东西做起来也挺麻烦的,我看了看,得六个多月呢,到时候婚纱做好了,咱就结婚!”郭大纲伸手搂住她,继而娓娓说到。
“什么?你这也太草率啦!”
张潇涵一咧嘴,不乐意道:“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说着,她抢过电脑,就见上边已经显示网上银行付款成功,这就说明已经交了定金了。
再看上边的尺寸,三围,嘿,一丝都不差,她也是这才明白,原来郭大纲把自己的数据都记得特别清楚,无论是胸围还是腰围,一丝一毫都没有偏差。
看来,这小黑胖子也是用心良苦啊!
“看看,一点错都没有吧,定金八万,是我上次商演忘了上交的一小部分,刚好花在这!”郭大纲颠儿颠儿地,颇为得意地说到。
“好啊你!”
张潇涵转过头,故作生气地说“你竟然都会背着我存私房钱了,你个小嘎巴死的!”
话音落下,她眼角已然泛起感动的泪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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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好了啊!”
郭大纲一笑,搂着张潇涵,乐么滋道:“行啦,赶紧上班去吧,一会儿我也走,好多事等着我忙活呢!”
“行,这月弄完我就辞职,然后回来专心办你的公司!”张潇涵含笑说到。
“什么?”
郭大纲有点难以置信,惊喜地问:“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愿意放下那边的工作,跟我一?”
“那有什么不行的!”
张潇涵眼珠一转,故作调皮地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再说了,泽恩社现在的水准和收益都很不错,也该规整起来了!”
“好,好!”
郭大纲点点头,十分欢快地说:“你办事,我放心,来,把这拿上!”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一下子拍在张潇涵手中。
“这里边有五十万,你拿着去弄吧,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本班主就等着验收!”他咧咧嘴,颇为得意地说到。
张潇涵却白了他一眼,略带不屑地说:“你看你,又土了吧,到时候公司弄好了,你就不能叫班主了,就得叫郭总经理!”
“那你呢?”郭大纲追问。
“我……”张潇涵噗嗤一笑,继而伸出手在胸脯上拍了拍,略带自豪地说:“我到时候当然就是张董事长咯,怎么也得比你大一级,对吧!”
“这……”
郭大纲哭笑不得,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心想,这丫头,真是个官儿迷啊!
他思索了一下,继而认真道:“行,张董事长,您看着办,到时候可得把股份什么的都给算清楚,我一份,你一份,青子,还有许杰,都有份,听到没?”
“知道啦!”
张潇涵点点头,含笑道:“到时候我都会弄清楚的,别忘了当初的创始人还有刘恩顺先生,也得给他算出一份,交给他的女儿,反正,我这跟明镜儿似的!”
说完,她抬起手在胸脯上拍了两下,郭大纲则是呵呵一笑,开玩笑地往前伸手,往她胸上按。
“哪跟明镜儿似的,来,我看看,我摸摸!”
“讨厌~”
……
“我劝你出来,是吧,外边比泽恩社赚的多,这是肯定的,再说了,你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就这么乐意屈身在别人门下?”
国都文艺团,张子真办公室。
天还没亮的时候,办公室的灯就点亮了,因为他昨晚上和孙京约好了,说是今儿一大早就过来商议事情。
这不是,他已经说教了一个大清早儿,孙京还在矛盾与纠结之中,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啊,有些事情选择起来,真的很困难。
“再说了,郭大纲不仁义啊,现在他手下,就你最火,你是个挑台的大角儿啊!”
张子真一通儿山呼海哨,把孙京说的一愣一愣的,他说了,现在完全是孙京一个人在养活着整个长天茶馆,因为他已经是个“角儿”了。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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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孙京是个聪明人,自然能听出张子真这话里的水分,不过仔细一琢磨,嘿,也不无道理啊,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确很不错,还觉得倘若没有自己,长天茶馆的生意肯定不行!
他越这么想,就越觉得委屈,觉得自己这些所作所为都是应该的,不该被惩罚,因为这很合理,而且没有伤害到别人的利益嘛!
更何况,他自认为自己是一心为了泽恩社好,甚至有了一种“问心无愧”的感觉。
一边琢磨着,再抬起头看看张子真装出的这副满脸诚恳的样子,嘿,他越来越纠结了,真不知该怎么选择……
“嘿嘿,我也不为难你,这么跟你说吧,你什么时候来,我就什么时候接着,放心,我不会让你无处可去的,更何况咱这儿是正经单位,跟那种私人小剧场是两码事的!”张子真眯缝着眼睛打量他,见他意志不坚定,嘿,立马呵呵笑着“补刀”。
“没事啊,孩子,回去之后,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啊!”
张子真站起身,一边乐么滋地说话,还抬起手在孙京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故意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就为了蒙骗他。
孙京则是笑着点点头,抬起脸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竟然又憋了回去,脸上只有微笑,而心里已经炸开了锅,抉择,关乎未来的抉择,真的很难。
“行啦,时候也不早了,是吧,你就先回去吧!”
张子真又呵呵笑着说到,其实现在才特么的早上九点,他这就是一送客的说辞。
孙京自然明白人家这话,只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抖擞两下衣服,又冲着张子真抱拳拱手。
“哎,不要这样嘛!”
张子真赶忙拦住他,抬起手按在他的手背上,继而摇摇头说:“这手势,这礼节,啊,都是江湖上的老一套了,咱这不兴这个,咱就点头致意,轻声问好就行,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说完,他双手叉腰,微微仰起头,摆出一副很正派的姿势,这姿势嘛,倒是领导者的标准姿势。
“好,好!”
孙京一咧嘴,不免有些无奈,其实他也很讨厌张子真这个样子,奈何收了这老小子不少的好处啊!
而且,可着整个华国的相声界,能直接面见张子真的相声演员还真没几个,孙京刚二十岁就能跟他谈条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殊荣了,可这种殊荣,全是郭大纲给的啊!
张子真呵呵一笑,摆摆手又说:“记住,小孙,如果泽恩社那边有什么异动……”
“我肯定报告给您,这您放心,绝对让您知道第一手消息!”孙京立马机智地接话。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子真一撇嘴又说:“我是说啊,泽恩社那边要是有什么异动,或者是郭大纲容不你了,非得挤兑你,你就投入到我们这边来嘛,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好,好!”
孙京笑呵呵地回答,继而后退半步,对着张子真深鞠一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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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了孙京,张子真哼哼着小曲儿又回到办公室。
怎么说呢,看郭大纲不好,他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的确,他之前跟郭大纲说好了,绝不再跟他耍阴招,玩下三滥的手段。
可是,挖他的人,这从某种角度来说,是算不得阴招的,古往今来这种事可真是多了去了,而且还专门有干这个的,叫“猎头”,前年不是还有个电视剧专门讲这种事嘛……
哎呀,又扯远了,搁下张子真暂且不表,单说孙京,有了张子真的话,这小子更是得了倚了,知道了自己怎么作都会有人接着,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啊!
他这边正在琢磨自己找个什么样的契机能跟泽恩社脱离关系,可是还有个人,正在想契机跟泽恩社攀上关系。
这不是别人,正是王博金!
这个王博金啊,在江湖上也有个喝号,名叫“大肚子蝈蝈王博金”。
为什么有这么个外号呢,第一就是因为他胖,肚子挺大,第二嘛,也是最主要的,就是他“能叫唤”。
不管遇上什么事,他准是先大力宣扬,然后才去实践,最终总是闹个雷声大,雨点小。
但是这一次他认真了,昨天一回去,就立马跟手下人说了打算跟泽恩社联盟的事儿,他手下人一听,这是个好事啊,虽然这样做之后相当于跟张子真站在了对立面。
不过大家还算是是非分明的,大家都知道,作为演员,最开心的事就应该是在舞台上面对观众,可是现在呢,整个小剧场里,每天能有四五个观众就不错,就算有观众也是闲着没事的老年人,因为他们这最大的噱头并不是出了什么“角儿”,而是免费听相声,还附送鸡蛋。
大家也都知道,现在最火的就是泽恩社,所以这一个个的也都很乐意。
王博金说了,这次就是要搞一个“泽恩大联盟”。这不光是借泽恩社的名号,更是因为两边的演员都符合这个辈分,所以没什么不妥。
经过他的一通儿煽动,嘿,这边的老少爷们儿还真把这当成正事儿了,一个个的都憋着劲呢,就想借着泽恩社的名号,也让自己火一把!
……
而郭大纲呢,根本没拿这当回事,很平常嘛,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这倒是“成功人士”的风格,而那些仰着头的失败者,除了咋呼,恐怕就没了别的“励志”方式。
这几天郭大纲看似没什么事,实则比谁都揪心,因为孙京那出了事,让他想的很多。
还是那句话,他从不怕任何来自外边的攻击,他最怕的就是内部人的背叛,尤其是孙京,孙京的身份很特殊啊,除了是他的顶门大弟子,更是他的亲外甥,唉……
他知道,泽恩社面临着大发展,其中也少不了改制,到时候,情谊可能就显得没那么重,约束着大家的,可能会是生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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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呢,就是天天往沙发上一偎咕,趁着这段时间清闲,真的是要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可是慵懒的日子里又出了这么多档子事儿,真叫人心累!
……
郊县马场
“行啦,行啦,别干活了,真是个勤快人儿!”
徐天背着手走在院中,今儿他起的很早,看小叶干活儿干了一上午。
说起来啊,这小叶真是好样儿的,简直是个“永动机”,忙活了一上午,一句怨言都没有,还在一个劲儿地干。
之前高风告诉他了,会挑水、扫地,铁定成不了曲艺家,还得多加练习,他自然是听进去了,所以现在凌晨四点多就起床,练习,干活,两不误!
“来,那什么,到我屋来一趟,啊!”徐天又朝他挥挥手说到。
“得嘞,徐老师,您先去等我,我铡完这堆草就去!”小叶笑呵呵地说到,真的是任劳任怨。
“行,快着点吧!”
徐天呵呵笑着摆摆手,一边说着,一边扭过身朝屋子的方向走过去。
小叶则是继续铡草,把那一大堆草铡的差不多了,才摘下棉线手套,抹抹脸,朝着屋子的方向颠儿颠儿跑去了。
徐天已经等候多时,但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是能把枯燥的等待变成有意思的事儿的。
就见他坐在写字台前,台上摆着一杯清茶,他微微举着手,手上攥着一个大号的蝈蝈葫芦,哟呵,这葫芦,上边的雕刻真是精美绝伦,这简直是个艺术品。
他正拿着葫芦在茶水冒出的热气上比划,这是要熏一熏,让里边温度高一点,而里边的蝈蝈正在发出清澈响亮的声音,嘿,调门还挺高,好像个老蛤蟆,这就叫“叫顸儿”!
“哟,来啦!”
徐天一见小叶进来,立马把手中的葫芦放下,继而端起茶杯轻轻吮了一口,放下茶杯,对他露出慈祥的微笑,好像个“老父亲”在看傻儿子似的。
“嗯呢,徐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小叶含笑说到,还朝着徐天挑了两下眉毛。
还别说,学习了这么两天,他这人显得机灵了不少。
“哈哈,没什么事!”
徐天微笑着摆摆手,故作轻描淡写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别急,无非就是下周郭老师要来这选人了,这次封箱演出,照样儿是三千人的大场面,我就是问问你想不想争一下!”
“什么,这还不是大事!”
小叶一听,瞪大了眼睛,咧开了嘴巴,就差从地上蹿起来了。
他好像有点难以控制自己,抬起手挡在嘴前,双腿则是一个劲儿打颤,这孩子是真激动了,嘿!
“徐老师,你觉得我,你觉得我行吗?”
镇定了好一会儿,他才鼓着腮帮子,憋着笑,往前探着身子问到,这样儿吧,显得十分“贱”,却又有点萌意。主要也是因为他长得就“自带喜感”。
徐天看着他,不禁嗤笑道:“还别说,你这样儿吧,倒是挺搞笑,倒不如把这变成自己的一种风格,反正现在华国相声界比你长得寒碜的也没几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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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啊!”
徐天一翻眼皮,话锋一转又说:“上次那几段贯口都背的怎么样了,来,先给我背一个菜单子听听!”
“好!”
小叶点点头,继而微微一笑,看起来是胸有成竹,因为他脸上挂起了难得的自信。
“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
刚背了没两句,他竟然“卡壳”了,一下子就忘了词,继而一紧张,手又不由自主放在了嘴边,瞪大眼睛,装出衣服无辜的样子。
“我的天啊,徐老师,我,我竟然忘词儿了,其实这段我之前背的很熟,但是,但是我有些紧张!”他略带内疚地说到,语调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徐天却摆摆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甭紧张,这段我相信你会背,不过,你不觉得一个相声演员背不出报菜名,其实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儿吗?”他眯缝着眼睛,略带严肃地问到。
“呃……我,徐老师……”
小叶一下子就紧张了,豆粒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额头一个劲儿往下淌。
听话听音儿啊,他觉得徐天这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指责自己基本功不扎实啊,再想想徐天平时对自己的帮助和关心,瞬间他就觉得特别愧疚,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是,你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你,这件事是不是很可笑?”徐天皱着眉头又问,他觉得小叶一定是多想了,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是,是很可笑……”
小叶低着头,说完这话又极力辩解道:“但是您放心啊,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努力,决不辜负您的一片苦心,我……”
“好啦,你误会了!”
徐天看他这委屈巴巴的样子,不住又笑了起来,继而吧嗒嘴说:“我是觉得啊,这种感觉呢,完全可以当成一个包袱,一个相声演员不会背报菜名,多好的包袱啊,还有就是你这表情,也挺生动的,完全可以放到舞台上,这也许就是你的风格,大家没准儿就会这样记住你,懂吗?”
“啊,您的意思是?”小叶瞪着眼睛,又疑惑地问。
“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说,能让人笑了的相声就是好相声,哪怕你表现的贱一点,那也是一种风格!”徐天眯缝着眼睛,“指点江山”似的说到。
“您的意思是?”小叶侧头问到,眯缝起小眼睛。因为他觉得徐天这话有玄机啊,毕竟人家是高人!
“嘿嘿,你甭管了!”
徐天一笑,摆摆手说:“到时候我给你编排一段儿,不过,基本功也要踏踏实实的练噢,不然的话还是不合格!”
“得令!”
小叶抱拳拱手,眉飞色舞地说。
……
徐天给小叶开小灶,其他学员们可都看在了眼里。
徐天自然是不拿这当回事,真性情的人嘛,爱恨都很分明,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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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其他人不这么想啊,大家虽然都知道徐老师仗义,但是他们也觉得小叶做作啊,毕竟小叶天天的大清早就从前厅忙活到后院又从后院忙活到前厅。现在的年轻人哪还有这么爱劳动的啊?
所以大家都觉得他这一定是装出来的,装出来给老师们看的。
而且小叶是外地人啊,其余的学员不是国都人就是云城人,嘿,这俩城市里的人啊,是最容易排外的,因为这俩城市都是直辖市,而且位于华国的中心位置,代表着繁荣和富强嘛!
所以大家现在都特疏远小叶,之前的时候小叶问他们问题,他们还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解答一下,现在可好,不理他不说,还故意整蛊他,什么活儿都让他一个人干!
而小叶呢,也没什么怨言,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如别人,所以就想着多干点活,能被大家所接受。
自卑的人啊,都想得到别人的认可,都会付出加倍的努力和辛劳,为的就是自己站在别人面前的时候,不会显得低人一等!
可是到头来啊,还是被人排挤,被人瞧不起。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当今时代的青年,唉……真的是。
……
搁下马场这边暂且不表,回过头来再说说孙京。
这小子呢,这两天也老实了,前天刚被郭大纲训了一顿嘛,他也是够可以,直接就跪下了。
现如今,跟张子真那边算是打通了关系,而他也陷入到了权衡之中。
要知道,郭大纲对他不薄,从前的时候就对他很好,那时候郭大纲还在马路边修自行车维持生计呢,但每年都会给他压岁钱,次次不落。
现在更别说了,长天茶馆,这个小剧场完全就属于是交到了他手上啊,虽说负责人是吕青,但他才是大角儿,这,也是郭大纲用心良苦啊!
可他就不这么觉得,总觉得是自己的名气挑起了长天茶馆,好像没有他,这个茶馆就得倒闭似的。
所以他现在就权衡啊,觉得自己在这小地方确实有点施展不开,但又怕张子真那边的形式更加险恶。
想自己立门户吧……也不行啊,他才二十岁,谁能信服他啊?
这一码一码的,也让他很是烦心,而且他觉得自己离开郭大纲没准儿能过的更好,却想不到真正离开后的那一步该怎么走,真让人心慌。
他一边想着,不禁攥紧了拳头,心中暗骂,郭大纲啊,别看那就是我舅舅,又是我师父,终究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
……
“阿嚏~”
郭大纲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突然打了个大喷嚏,茶杯里的水洒了一裤子。
“哎呀,我的天!”
他不住感叹,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可真是够瞧的!
赶紧换条裤子呗,湿着也不是事儿啊,他又不是王博金,尿了裤子还能挺着。
可就在他刚想挪动一下的时候,兜里的电话竟然响了起来,他看都没看就接通放在了耳边,而电话那头,竟然传来许杰悲伤的声音。
“师父,您得帮帮我啊,我是真没辙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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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许杰,是郭大纲第一批徒弟里最不出众的一个。
他呢,为人低调,浑身上下也没什么亮点,而且特别老实,从不咋咋呼呼的,所以啊,就显得存在感很低。
但是他十分仗义,还记得那时候郭大纲出事,需要赔款的时候,是他毅然决然卖掉一套拆迁房拿出二十万来帮助郭大纲。
现在那套房子怎么也得涨到一百多万了,可他一点都不后悔,因为他敬重郭大纲的艺术水平,更敬重他的人品。
所以,郭大纲接到他的电话,听到他那样的语气之后,不免有点慌。
因为他知道这是个老实孩子,平时不招灾,不惹祸的,可今儿这语气,都快要哭了,难道是在外边受人欺负啦?
“怎么啦,杰子,有事你慢慢说,不急!”郭大纲皱着眉头,对着电话微笑道。
“师父啊,我家出事了,我弟弟让人给逮起来了,因为在外边打架,把人给打坏了,现在我正在医院呢,我,我是真没辙啊!”许杰哭着说到,语气十分悲痛。
郭大纲听完之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安慰道:“行啦,你别急,我马上过去,等着我吧,对了,在哪家医院啊!?”
……
徒弟出了事,当师父的自然要出头,更何况许杰情况特殊。
许杰自幼丧父,家里就还有一个母亲,一个弟弟,母亲常年卧病在床,弟弟则是有点不着调,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他有了事,还能求谁,只能找师父合计了,这几年的相处中,师父对他也不错,两个人虽然年龄相差不过十来岁,却情同父子一般。
单说郭大纲,放下电话简单收拾一下,风风火火就赶往医院,到那边一看,嘿许杰正在门口垂头丧气地等着呢。
“什么情况,跟我说说,需要多少钱才能了事?”
郭大纲着急忙慌朝他走过去,皱着眉头,一口气问到。
“我弟弟和那个被他打了的,都在医院呢,其实都没什么事,可是那家人非得报警,要么就讹钱,我是真没辙啊!”许杰哭丧着脸说到。
“哎呀,不怕不怕!”
郭大纲强挤出一丝微笑,抬起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微微点头说:“有师父在呢啊,不管他们想如何解决,师父给你想办法,最多也就花点钱嘛,师父这有,啊!”
说完,他挽着许杰的肩膀就往医院里边走。
“不是,谁先动的手啊,因为什么啊,怎么个茬啊?”他边走边问。
许杰则是带着哭腔说:“我弟弟您也知道,成天没个正事,这不是吗,不知为啥拱火,俩人就打起来了,细节我也不知道,来了俩警察,正在里边盘问呢!”
“行吧,你也是,你得多关心一下他,毕竟这个家就靠着你们哥俩!”郭大纲皱着眉头嘱咐。
师徒二人从门口一直上到八楼,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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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像是正在跟警察交代情况,比划手做出各种夸张的动作,边说话边哭,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委屈。
许杰则是微微叹气,抬起手对着郭大纲做了个“请”的姿势。
郭大纲微微点头,往前进了两步,轻轻咳嗽一声,微笑道:“那个,我说,诸位,我就是许峰的家长,呃,警察同志,还有这位女同志,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一听这话,这边的人纷纷转过头,那中年妇女更是抬手就要打。
可大家一看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当红的相声演员郭大纲,不禁纷纷愣住了,估计他们也是没想到,一个小混混儿竟然能跟“非著名”相声演员扯上关系。
“你是郭大纲?”
那几位纷纷瞪着眼睛,异口同声地问到。
要知道,现在的郭大纲好歹算是明星了,而普通老百姓能见明星的机会少之甚少,别看这是在一国首都。
而且,郭大纲商演的票价很高,外边一炒,动辄上万,这也让他的身份显得更加神秘而高贵。
如今几个警察和老百姓竟然这么简单就见到了他,怎么可能不吃惊!
“那个,各位好,甭管我是谁,我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郭大纲擤了下鼻子,乐么滋地说:“这位许峰呢,家里老母亲卧病在床唯一的一个哥哥,在我泽恩社门下,是我的弟子,如今他出了事,肯定得我出面,您各位想怎么解决,尽管说吧!”
“仗义!”
那位中年妇女擦干眼泪,挑起大拇指,撇这嘴,又十分夸张地说到。
“老郭,我跟你说啊,姆们也是正经人家,不欺负人,之所以报警就是想替这孩子家里管管他,这小子,忒狂了!”她撇这着嘴又继续说到。
还别说,这位中年妇女的动作虽然夸张一点,看起来假惺惺的,但是说的这话还挺像那么回事,不吹不黑,比较适当。想必她年轻时候也是个地地道道的“胡同大妞儿”吧!
“老郭?”
郭大纲哭笑不得地问:“不是,大姐,您为什么叫我‘老郭’啊,显得我好像多大岁数了似的!”
“嘿嘿……”
妇女一笑,眉飞色舞道:“这不是,我们都是你的粉丝嘛,大家都叫你老郭,显得亲切!”
“哎呦,您可真行!”郭大纲无奈地又说。
“来吧,今儿好不容易碰到真人了,先跟我合个影,然后咱再谈别的,来,快来!”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手机,继而站到郭大纲身边,举起来就要拍照。
旁边站着的俩警察不乐意了,朝她摆摆手,略带不快地说:“行了啊,够了!咱这还处理着事儿呢,你们也赶紧想想,是想私了啊,还是经公?”
“这个……”
妇女放下手机,转头看看郭大纲,又爬到病房门口看看里边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再看看这二位小警察。
她有些为难地说:“算了,二位警察同志,我们还是私了吧,毕竟老郭这么仗义,而我们一家子都挺喜欢他,就当交个朋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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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那实在是太感谢了!”
郭大纲双手合十,微微鞠躬道:“没想到郭某人竟然能有这么大面子,不过您放心,您家孩子的医药费我包了,什么我都包了,直到他康复出院!”
“嘿,也不至于,小孩子嘛,都是皮外伤!”妇女讪笑着说。
“嘿,你刚才说的可是挺严重的,难道是在跟我危言耸听?”一名警察往前抢了一步,咧着嘴,带着质疑问到。
妇女则是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啊,二位警官,我也没想到是老郭过来嘛,麻烦二位了,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哼,行吧!下次注意啊!”
小警察不乐意地说到,继而拍了同伴一下,俩人这就要下楼。
可是到了电梯口,他俩竟然又转过身,其中一位看着郭大纲,微微撇嘴。
“郭大纲啊,你啊!”小警察皱着眉头说。
“怎,怎么啦?”郭大纲呵呵一笑,有些不明白地问。
小警察也是一笑,打趣道:“你那的票太难买了,我一直想去都没去成呢!”
“好说,好说!”郭大纲拍了拍胸脯,笑道:“您想去了直接跟我打招呼,到门口提我名就行!”
“哈哈……”
几个人相视一笑,送走了警察,郭大纲又过来跟这位中年妇女谈事情的解决办法。
妇女倒还算局气,当然了,也是因为这边是郭大纲出面,不然的话,没准儿也会刁难。
最终,郭大纲赔了人家两千块钱,又从医院的病房里领走了许峰,这事儿就算了了,郭大纲带着许杰和许峰往外走,可这个许峰是真混,不但连句谢谢都没说,反倒一个劲儿瞪郭大纲,这叫什么态度嘛!
“小峰,快,还不快谢谢郭老师!”
许杰夹在中间不免显得有些为难,所以强挤出一丝微笑,略带尴尬地说到。
“哼?”许峰瞪了下眼,表现出一丝不屑。
郭大纲侧过头打量他一下,不禁一笑。
这位少年啊,十七八岁的样子,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还算“瘦高挑”,跟他哥哥形成对比。
他长的嘛,剑眉星目,鼻如悬胆,就嘴巴不好看,因为嘴角有一处刀疤,好在肤色比较白,刀疤才不会那么显眼。
怎么说呢,这青年看起来是很有灵气的,像个机灵人,就是不太懂礼貌,估计跟性格有关。成长在那么一个家庭里,难免会因为自卑而自闭。
可他这性格也算是跟许杰形成了对比啊,同样的生长环境下,哥哥就是那么懂事,那么仗义,而这个弟弟,却有点混。
“行啦,不必了!”
郭大纲呵呵一笑,微微摆手道:“杰子,你的事我帮忙也是应该的,还没吃饭吧,一起去吃点吧!”
“好,好!”
许杰微微点头,继而拉着弟弟的胳膊往前走,许峰则继续仰着脸,嘿,这样子很是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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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能给我透露一下为什么打架吗?”郭大纲侧着头,轻声对许峰问到。
“哼!”
许峰不屑地哼了一声,一扭头说:“你解决的事儿,合着你还没弄清楚啊?”
“嘿!”
郭大纲哭笑不得,心说,这叫什么话,好歹我都把你给弄出来了,问问都不行,不行也就算了,说话语气还这么横,一点都不客气,这孩子是真欠管教!
“不是,你还在上学吗,在哪上学啊?”郭大纲平复了一下心情,挤出一丝微笑又问。
“上学?”
许峰一咧嘴,不屑道:“早把学校给开除了,不爱跟他们玩!”
“嘿!”
郭大纲面对这么个人也是真没辙,耐着性子又问:“那你有没有工作啊,干什么吃啊?”
“哼!”
许峰又一咧嘴,不屑道:“我啊,也没什么正经工作,无非就是给人站站场子,帮帮忙什么的,赚的钱反正够自己花,关你什么事?”
“告诉你啊,别以为你是明星我就会对你怎么样,我跟我哥可不是一路人!”他话锋一转,又说。
“闭嘴!”
许杰不乐意了,伸手狠狠扽了一下他的胳膊,厉声呵斥道:“告诉你啊,别不知好歹,今儿要不是郭老师,你TM早被逮进去蹲大狱了,你这叫什么态度嘛!”
“我怎么啦,要你管我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许峰翻着白眼说到,这样子不像是面对着自己的大哥,而像是面对仇人。
“我!”
许杰气急了,抬手就要打,郭大纲赶忙把他给拦住,再看许峰,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嘿,还真是条汉子。
“行啦!”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一手拉着许杰,一手指着许峰说:“告诉你啊,许峰,我帮你全是冲你哥的面子,他是我徒弟,江湖规矩,我就得管他!”
“还有!”
他瞪着眼睛又说:“你看你这样子,对你哥,对我,都是这态度,你哥哥容易吗,刚多大就出来工作啊,你们母亲还卧病在床你就能让你母亲省点心吗!?”
“我!”
许峰瞪着眼,一时间哑口无言。
唉……平素里根本没人这么教育他,母亲卧病在床,哥哥照顾他的情绪,平时交流的都不多,他这孩子就是缺教育,更缺人跟他谈心,或者,可以总结为缺爱。
“你什么你!”
郭大纲一瞪眼,再次呵斥道:“你也不小了吧,比杰子小两岁,也TM十八了,都成年了,也该为家庭分担了,懂吗?”
“你竟然骂街!”许峰指着郭大纲,皱着眉头说到。
“我骂街怎么了?”
郭大纲深吸一口气,呲牙咧嘴地说:“我告诉你,师徒如父子,我是你哥哥的师父,也算是你的长辈了,别说骂你了,就算是把你打一顿,你也没处说理去,知道吗?”
“你!”
许峰还不服,抬起手指着郭大纲,一下子瞪起了眼睛。
许杰气不过了,往前跨了两步,抬起手狠狠打在许峰的手上,就听“啪”一声脆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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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瞎指,有点礼貌!”
许杰皱着眉头,厉声呵斥道:“这是我师父,更是你的恩人,你丫有点礼貌,我平时就不爱搭理你,现在可好,你是越来越没人样儿了!”
“我没人样儿?”
许峰深呼吸了一下,伸出手倒指着自己鼻子尖,呲牙咧嘴又略带委屈地说:“我没人样儿还不是因为这么多年都没人管我嘛!”
“你!”
许杰指着他,还想再教训,郭大纲却赶忙拦住,看着许峰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儿,不住吧嗒嘴。
好在这里是医院,没什么围观群众,毕竟这的人不是没精打采地看病,就是要兴高采烈的出院嘛,不然的话,郭大纲在大街上有如此表现,肯定会引起强烈围观。
“我问你,你说没人管你,我管你行吗?”郭大纲思索半天,说出这么一句话。
许峰脸一抽,继而上下对郭大纲打量,不屑地问:“凭什么啊,凭什么要你管我,你还真拿自己当个黑桃尖儿了啊?”
“嘿,你这小子嘴是真碎!”
郭大纲皱着眉头,哭笑不得地说:“你老这么晃荡着也不是事儿,倒不如加入泽恩社,我给你份儿工作,或者拜我为师,我教你点本事,好歹能糊口,又能在你哥哥身边,省的你妈担心,你说呢?”
“我?”
许峰一撇嘴,极不情愿地说:“你让我去说相声?我的天啊,可别埋汰人了,让我往台上一站去逗别人笑,玩呐?”
“你丫!”
许杰再次气不过,直接抬起脚冲着他屁股上狠狠蹬了一下,说别的可以,但是侮辱相声,谁都不行!
“你干嘛?”
许峰一瞪眼,后退两步,竟然对哥哥拉开了架势。
许杰大口喘着粗气,看来是被气的够呛,他义正言辞地说:“告诉你啊,相声是艺术,是几代人坚持传承下来的,你一个门外汉,自然不知道它有多伟大,再敢瞎说,我非撕烂你的嘴!”
“行啦明天到泽恩社上班吧!”
郭大纲往前抢了两步,皱着眉头说:“就算我请你去给我看场子了,一个月三千,三险一金好歹让你稳定,乐不乐意啊?”
“这个……”许峰一呲牙,实则有些心动。
毕竟他才十八岁,虽然成年了,但也还是个孩子,哪见过什么大场面啊,一个月拿三千块钱,对他来说还真是不算少了。
“还不赶紧谢谢郭老师!”旁边的许杰伸手捅咕他一下,歇着眼睛说。
“没什么可谢的!”
许峰却再次一咧嘴,混不吝地说:“我,去就去,反正我也不怕,呃……我是凭自己的力气赚钱,也没有低人一等,就这样吧!”
说着,他背起手,大摇大摆地迈开步子朝前边走去。
“哎?”
许杰微微一笑,不知该说什么,回头看看郭大纲,就发现师父脸上也是乐么滋的,看来,并没有因为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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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既然孩子都答应了,那就别说别的了,赶紧去前边拦辆车,我请你们吃顿好的!”郭大纲背过手,乐么滋地说。
“得嘞!”
许杰应了一声,只觉得有些可笑,心说,弟弟是个拧种,跟谁都混不吝,师父呢,又随和地过头,人家这么不客气,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也是够有意思!
一边琢磨着,他就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继而招呼着师父和弟弟一起过来。
许杰是个懂礼貌的人啊,他主动为郭大纲打开车门,还抬起手挡着上边,这动作很是标准。
郭大纲则是一笑,继而往车里迈腿,可就在他刚上了车的时候,前排的司机猛地转过头,摘下“蛤蟆镜”,瞅着他呵呵乐。
“嘿,又是你啊,上次我就拉的你,哈哈,咱不是外人!”
这司机肥头大耳,长得很喜庆,小嘴儿就像机关枪似的,“突突”起来,就是一大串话。
“您是?”
郭大纲很是疑惑,真搞不懂他说的这“不是外人”是什么意思,因为以他现在的人气来说,全华国上下都没有不认识他的,难道还都不是外人了?
“像话吗?像话吗?”
司机不乐意了,一皱眉,有些挑理地说:“你忘了,前年我拉过你一次啊,那次也是来医院,好像是刘先生去世,不记得了?”
“啊?”
郭大纲思索了一阵,心说,前年拉过我一回就跟我不是外人了,我坐过那么多出租车呢,还能都是我本家?
可他突然就想起来了,那次刘先生去世的事儿,他记忆犹新,好像还真是这么个司机,是个“话儿密”,一直把他送到楼上才肯罢休,而且临走也是说了一句“咱不是外人”,这是打哪论的啊?
“噢噢,是你啊!”
一边琢磨着,郭大纲一笑,冲着司机点点头,算是致意了。
“可不是嘛,哎,系好安全带啊!”司机乐么滋地说到。
许杰和许峰也都上了车,各自坐好,都表示很诧异,没想到郭大纲竟然跟一个出租车司机聊的这么欢实。
当然了,主要是这个司机很欢实,郭大纲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光听这个司机在这叭叭了。
“不是,您先开车行不行,您了这效率让我们等不起啊!”许峰呲牙咧嘴地说到。
“得嘞,开车,坐稳咯!”
说这,他发动开了汽车,嘿,别看他说话像机关枪似的,语速很快,但是开车很稳当嘛。
“不是,师傅,您说咱不是外人,是怎么个茬啊?”郭大纲往前倾身,微笑着问到,到现在他还没搞懂司机这话的意思。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司机微微一笑,双手把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郭大纲一眼,又说:“其实我也不愿意说这些,你师父赵文,那是我的堂叔,我爸爸叫赵尚,是他堂哥,这么说的话,咱还是外人吗?”
“哟呵!”
郭大纲心头一震,不禁抬起手拍在自己大腿上,继而呵呵笑着说:“这么算的话,还真不是外人,只是,你身为赵家后人,不说相声,怎么开起出租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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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相声不好干啊!”
司机一皱眉,把这方向盘,略带哀怨地说:“我堂叔那个人你也知道,很执拗嘛,从来不占公家的便宜,所以就没想过带我出道。但是呢,他不带我,也就没人带我,我也挺喜欢相声的,可惜耽误了不是!”
说完,他强挤出一丝微笑,表现的还挺伤感。
郭大纲看着他,不住呵呵一笑,他看得出,这位司机对相声的确很喜爱,但是如今面对着这种工作,也没法谈别的。
“不是,你叫什么啊,聊这么半天,都没说你的名字!”郭大纲往前探身,呵呵笑着又问。
“噢噢,我叫赵振,嗯……你可以跟我叔提提我,不碍事的!”司机通过后视镜瞅着郭大纲,又嘚吧了起来。
“噢噢,行,那个,你以后没什么事就到泽恩社来,听相声,说相声,都行!”郭大纲呵呵笑着又说。
赵振却突然没了话,依然是通过后视镜瞅着他,脸上露出善意的微笑。
正所谓,“门里会三分”,这赵振出身于相声世家,肯定得有点本事,所以郭大纲才说这话。
而且,一想到这小子是自己老恩师的侄子,可现如今混的不怎么样,他心里还有点不落忍。
想一想,赵家可算是个相声世家了,可现如今,除了赵文还在说相声之外,其余的都从事别的行业去了,比如大家熟知的赵武,就是个很知名的影视演员嘛。
可这赵振……怎么也算是赵家人,竟然开起了出租车,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啊,这不是耽误材料嘛!
约莫着往前开了一公里,赵振突然觉得不对劲,赶忙侧头问:“不是,哥哥哎,您去哪啊?”
……
大家一起吃了个午饭,就连赵振都是跟郭大纲他们一起吃的,毕竟大家都不是外人嘛!
郭大纲很是大方,说了,爱吃什么随便点,可赵振就点了一个腰果鸡丁,说是这道菜好吃,咯吱吱倍儿香。
宴席上,郭大纲再次对赵振发出邀请,说是直接到泽恩社工作,实在不行当个司机,想说相声的时候呢,就登台玩个票。
毕竟郭大纲心里是有情怀的,让赵家后人干这种粗活儿,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赵振呢,则是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别看这小子嘴碎,但是心很细,很能琢磨,说话看似含糊,实则是在心里权衡利弊。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倒是听堂叔说起过郭大纲这个人,说是什么热情勇敢,简单温暖,但是真相处起来谁知道呢,不过现在看来嘛,这人还不错,挺和善的。
吃完饭,赵振又开着车送他们去了泽恩社,闲来无事嘛,郭大纲说请他听段相声。
还别说,这一听相声的,就显出来他是内行了,现在的泽恩社落春茶园,嘿,个顶个都是相声界的精英,有学富五车的老先生,也有技巧纯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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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演员啊,一个个的业务都特别熟练,无论是节奏还是尺度的把握,都在那个点儿上。
赵振也是听得美滋滋,磕着瓜子儿,喝着茶水儿,翘着二郎腿儿,还配着大白萝卜,一吃起来嘎吱吱。
他这日子吧,过的倒是真随性,出租车司机嘛,想清闲就能清闲,他这人呢,也是有点懒,平时也就是开开车,没别的事,赚的钱够花就行了,不讲究别的,也没什么追求。
可是,对于相声,他是真懂行,毕竟是门里出身,是绝对能听出好坏的,无论是发笑,还是鼓掌,都恰到好处,跟其他那些瞎起哄的观众截然不同。
他的这些表现,郭大纲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为什么啊,因为这是个真内行,留在泽恩社是绝对能够派上用场的,所以他心头又有了爱才之意,而且他知道,把这人留下,不仅能派上用场,而且还对自己有好处。
还记得当时收方越多的时候,方越多的姥爷是张子真的老搭档,收完他,公布出去之后,张子真就老实了一段时间。
为什么呢,因为他亏心啊,既想打击郭大纲,又让郭大纲抓住了“佐料”,这滋味能好受吗?
今儿的观众们也都特热情,因为大家都没想到,郭大纲竟然会坐在观众席上跟大家一起听相声,这实在是难得啊!
下面的节目是潘小刀和刘超和说的相声,前段时间他们来观摩,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就算是通过了郭大纲的考核,能够上台演出了。
潘小刀可是这批学员里最稳当的,郭大纲很看好他,不为别的,就为他这口风儿,跟过去的老先生差不多,娓娓道来,张弛有度。
赵振一边听一边点头,乐呵呵的,这就算是对潘小刀的认可了。
郭大纲在一边也很是满意,还有就是感叹自己的眼光,就觉得自己看重的人果然不简单,这潘小刀,还真是一把锋利的“小刀”,蛮厉害的!
“嘿,这孩子有传授啊!”赵振一边鼓掌,一边扭过头对郭大纲轻声说到。
“嗯嗯!”
郭大纲点点头,满意地说:“这孩子确实不错,是正经的曲校学院班出身,基本功多扎实啊,你就听这节奏,多好!”
“不……”
赵振小眼睛一眯缝,微微叹气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嘿,你就没觉得这孩子说起话来文质彬彬的,这个劲头特像一个人吗?”
“一个人,谁?”郭大纲疑惑地问,只觉得赵振故意跟自己卖关子,瞬间就觉得心中有些不满。
因为他觉得自己请赵振来听相声就算不错了,虽说他是赵文的侄子,但是俩人没啥交集啊,好好听就算了呗,还非得弄得自己多厉害似的!
“嘿,亏你还很那人那么熟呢,不是当初拎着两包爆米花拜师的时候啦?”赵振呲牙咧嘴地又说,话音落下,他呵呵笑了起来。
“啊……你说的罗恩杰先生?”
郭大纲一边问着,心里就有点疑惑,搁下潘小刀的风格不说,他有点纳闷为什么这个赵振对自己的这点事门儿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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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吧,这孩子肯定是有点来历的,泽恩社发展壮大了,你更要小心,不然,事儿会更多!”
说着,赵振站起身,抖擞了两下衣服,端起剩的半杯茶水,一饮而尽。
郭大纲则是微微点头,对他这话呢,似懂非懂,反倒觉得这人有点飘,嘴碎是一方面,这一到正经事上说话就爱卖关子,实在让人受不了啊!
“我先撤了,有空再来啊!”赵振放下茶杯,又笑呵呵地说。
“好嘞,我送送你,大兄弟慢着点啊!”
郭大纲客气地说到,继而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引着赵振往外走,从茶座一直到门口,赵振一言不发,脸上带笑。
郭大纲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希望这小子下次来的时候能把话说清楚,哪跟哪的,都不挨着啊!
送走了赵振,郭大纲再回到剧场里,潘小刀的节目已经接近尾声,观众们一个个的鼓掌喝彩,乐呵极了。
郭大纲也是十分高兴,他觉得这潘小刀是个有本事的人,又有观众缘儿,这要是捧一下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成名啊,没准儿都能把孙京的名头给压过去。
啧,这些小角儿越来越受到观众们的喜爱,这就说明泽恩社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郭大纲就觉得相声这门艺术也算是在自己的手上传承下去了,他觉得无比欣慰,开枝散叶,壮大发展,对任何一个行业来说,都是值得自豪的好事。
……
单说一周过去,又是一个周一,郭大纲来到马场中,要挑选出几个有本事的新学员,带着他们参加封箱演出。
他琢磨着,孩子们去的时候也不用非得演节目,就找几个差不多的,上台露露脸就不错了。
但是他心里还是忧虑的,因为他比较可怜小叶,希望多给这孩子一点机会,但他也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小叶基本功肯定不扎实,这可如何是好呢!
还有一个人也很忧虑,那就是高风啊,他也是对小叶很同情,但小叶那点能耐他可是都见识过的啊,身为一个相声学员,连报菜名都背不下来,说句不好听的,这都该“枪毙”啊!
唯独徐天,心里也在想着小叶,可一直到郭大纲他们过来,他都是乐乐呵呵的,因为他早有准备。
“里边,那边泡茶了!”徐天一边引着郭大纲和高风往里走,说起话来特别的热情。
要知道,平素里大家都是论兄弟,根本不这样,今儿这位哥哥热情的有点过头了,所以郭大纲就琢磨开了,这肯定有什么缘由啊,虽说徐天不是坏人,但这次,嘿,还真没准儿有什么主意。
“不是,哥啊,先把学员们叫出来吧,都排好队!”郭大纲眯缝着眼睛说到。
“得,我马上去叫!”
徐天应了一声,继而站在院中央一声大喊:“孩子们,都出来过过汗儿吧!”
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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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都是曲艺学院班出身,随身肯定会带着“行头”,到用的时候就这么一穿,嘿,真不赖。
再看旁边过来的小叶,依然是穿着旧棉袄,戴着大套袖,身上满是杂草,显得狼狈不堪。
他天天就是在这干活儿嘛,哪有大褂穿啊,所以,一见大家都穿上了行头,就自己没有,他心中不禁打起了鼓,心说,今儿算完了,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错过了!
“小叶,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换衣服!”徐天皱着眉头,假装嗔怪地对他喊到。
“啊?”
小叶茫然了,心说,换衣服,我也得有啊,上哪换去啊,提前也没准备,这可如何是好啊!
“啧!”
徐天一咂舌,皱着眉头又说:“快去,不是放在我那屋了嘛,快去换上,顺便把多余的那件拿过来,别愣着了,快点的,郭老师都等急了!”
“啊?”
小叶先是一诧异,继而点点头,他知道徐天老师是个好人,绝不会让自己吃亏,所以赶忙点点头,一路小跑儿,直奔徐天的房间。
这边呢,徐天转过头又对郭大纲笑呵呵解释道:“嘿,这孩子啊,天天就是干活,忒勤快了,难免有时候脑子就不够用,你也别嗔怪,别嗔怪啊!”
说完,他呵呵笑了两声,郭大纲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赔笑呗,毕竟徐天是他的师哥啊,而且对他帮助了不少啊,他难得为谁说两句话,这次怎么也得给足了他的面子啊!
不多时,小叶回来了,换上了合身青缎大褂,在冬日的阳光下烁烁放光。嘿,这可显得比刚才精神了不少,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
他手里还拿着一件,看这样儿跟他穿的这是一套,应该是捧哏的穿的,可他哪有捧哏的啊,不像其他学员,都是带着“搭子来的。
郭大纲和高风眯缝着眼睛,其余的学员们则是憋着笑,大家都在打量着小叶,尤其是学员们,一个个的对他那是千万个看不起啊,都在等着瞧他的笑话。
“咳咳……”
就见徐天清了清嗓子,继而抖擞两下衣服,往前迈出一大步,继而转过身对郭大纲笑了笑。
“那什么,小叶没有搭档,我给他量一段让你看看吧!”他乐么滋地说到,这句话却掷地有声。
郭大纲和高风又笑了笑,其余的学员们则是纷纷张大了嘴巴,谁都没想到徐老师竟然会这么说,这,这不是相当于给小叶“开挂”嘛!
要知道,学员们顶多算是“初出茅庐”,可徐天呢,可以说是现在全华国最好的捧哏者啊,有他的节目不可能不精彩啊,哪怕逗哏的瞎胡说,他也能全都给圆回来,这是多大的本事啊!
但大家都不敢说什么,全把目光投向郭大纲。
却没想到,郭大纲竟然欣然点头,乐么滋地说:“行,那你们就先对对节目,学员们,谁先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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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郭大纲发话,学员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迈出这第一步,生怕自己不合格,被郭大纲讽刺。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间突然有人举起手,大喊一声。
“我来!”
这不是别人,正是安中平,他跟潘小刀作为第一批去泽恩社观摩的学员,可现在潘小刀已经登台演出了,他还在马场里候着。
所以他心中有点不服,也很想上台,今儿郭大纲来了,他觉得自己首当其冲。
“哈哈,好!”
郭大纲眯缝着眼睛一笑,不禁挑起了大拇指,心说,这安中平果然不错,很有勇气嘛,那就来呗!
一边琢磨着他朝安中平挥挥手。
安中平则是点点头,转回身拉过自己的搭档小白。
可小白有点不乐意,因为他害怕啊,不管是演出还是考核,第一个上的都很难有好下场,因为大家都会紧张,再有就是后边的人也会看着他们,发现他们的不足之后,会加以超越。
这么说吧,第一个出场,就是来让后边总结经验的,这样很不好。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搭档就得共存亡,既然安中平都说了要上,小白再不乐意也不行,只得和他一起硬着头皮往上冲。
二人并肩走上前,站在郭大纲对面,未曾说话,先是呵呵一笑。
“郭老师,高老师,徐老师,您三位好啊?”安中平呵呵笑着问好,显得很有礼貌。
郭大纲则又是一笑,冲着他们摆摆手,这意思是少扯闲白儿,赶紧入活上正文。
还别说,这安中平的本事真不赖,几句自然的垫话过后,就把这段相声拉上了正轨,嘿,节目效果还不错,以《报菜名》为框架又改编的一段节目,逗的大家前仰后合。
这段节目过后,郭大纲满意地点点头,只觉得十分欣慰,封箱演出呢,也会有这二人的位子,因为他们十分优秀。
接下来,节目是一段接着一段,有出彩的,也有露怯的。
郭大纲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对这些学员们的具体水平也在心里都有了数。
这暂且不表,单说最后一个节目,就该小叶和徐天了,这,无论放在什么地方,有徐天作为捧哏的节目都足以“攒底”,嘿,大家都在拭目以待,包括郭大纲,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么短时间内,小叶到底达到了什么水平。
“来,我换上大褂!”徐天笑呵呵地说到,继而偷眼瞟向郭大纲。
就见郭大纲脸上憋着笑,故作严肃,因为他明白徐天的意思,知道徐天这是因为可怜小叶,想给他一个机会,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亲自上阵。
徐天穿戴整齐,朝着小叶抬起手,做出“请”的姿势,小叶则是点点头,继而走上前去,先对着学员们鞠躬,然后才转身给郭大纲鞠躬。
徐天则是在后边迈着四方步过来,显得落落大方,这气场哟,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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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给大家说段相声!”小叶乐么滋地,说出了开场必有的一句话。
徐天在一旁呵呵笑着答应,本来小叶说话有点咋呼,但是被他这么一带,嘿,显得特别协调,节奏也越来越稳当。
这就是好捧哏的重要性,像徐天这种,不管逗哏的说什么他都能翻出包袱,又不会显得“反客为主”,这是难能可贵的啊!
在徐天的带动下,小叶的节奏越来越稳,听着就很舒服,不急不躁,不紧不慢的。
郭大纲满意地点点头,心说,天儿哥这也是用心良苦啊,这个小叶,可别辜负这一片期望啊!
再看后边站着的学员们,一个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他们的节目都表演完了啊,现在看小叶和徐天的相声,就发现了自己的种种不足,再一琢磨,这徐天老师也忒偏向小叶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一点都不公平!
他们这段相声呢,也是在《报菜名》的基础上改编的,但是徐天说过,让小叶融入一些自己的特色,嘿,那就是“装傻卖萌”!
“蒸羊羔,蒸熊掌~”
小叶按照徐天事先告诉的套路,假装不会背报菜名,继而做出夸张的表情,环顾四周。
“哈哈……”
在场所有人看着他这副装傻充愣的样子,都不住捧腹大笑,他这样儿太逗了,虽说有点“出洋相”,但是真要拿到舞台上,这效果肯定是错不了。
郭大纲也笑了,他知道这肯定是事先安排好的,没想到竟然弄了这么一手,也真是够瞧的!
徐天一边捧哏,一边朝着郭大纲做出个自豪的表情,这段节目也算是在欢声笑语之中结束了,但是在结尾,小叶还是背出了《报菜名》,可能也是为了展示一下他还是有点基本功的吧!
演出结束,大家还在笑,虽说这笑中带着对小叶的嘲讽,但是不能不说他这段节目算是在学员之中效果最好的了。
徐天走到郭大纲身边,一边解着大褂的扣子,一边眉飞色舞地问:“怎么样,酷不酷?”
郭大纲把脸一横,略带不情愿地说:“这个吧,你捧哏占的比重太大了,而且节目技术含量很低,全是靠表情,说的东西不多啊!”
“嘿,你甭管这个!”
徐天又一咧嘴,接过小叶递上来的羽绒服,边穿边说:“我就问你这节目的效果好不好,表现的酷不酷?!”
郭大纲嗤笑了一声,继而一咧嘴,略带不乐意地说:“酷,行了吧!”
说着,他站起身,瞅着小叶吧嗒了两下嘴,就这个小动作让小叶觉得特别心虚,搞不懂郭老师这是什么用意。
“行啦,今天就先到这了,我回去再商议一下,大家放心,一次演出代表不了什么,咱泽恩社的商演多了去啦,以后大家都会有机会的!”郭大纲严肃地又说。
话音落下,他迈步往外走,徐天和高风跟在他身后。
学员们望着他的背影,唏嘘不止,小叶则是站在原地,呆呆发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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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九回
“不是,你怎么想的啊,这小叶还不错,挺下功夫的,而且很勤快啊,怕大家讨厌他,天天都干不少的活儿!”
回去的车上,徐天一边把这方向盘,一边侧头对郭大纲说到。
他这驾驶习惯也是够随性的,哪有边开车边回头的,多危险啊!
“嘿,会干活就能说相声啊?”
郭大纲一咧嘴,略带不屑地说:“这很明显啊,刚才那段肯定是你给他归置的,不能因为这孩子爱干活就让他上台说相声,这完全不挨着!”
“嘿!”
徐天无奈地笑了笑,不乐意道:“当初可是你要把他留下来的,不然他也到不了我这,而且我知道,你是希望他能上台的,都在眼神中表现出来了!”
说完,徐天又侧头瞟了郭大纲一眼,郭大纲则是无奈地翻了下眼皮,可不是嘛,自己的想法都被他给看透了!
其实他想的跟徐天说的差不多,现在的泽恩社,很需要捧起来几个新人,然后才能扩大规模。
要知道,现在的孙京飘忽不定,而且生了二心,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但是,小字辈的弟子里,曹航刚十三岁,不足以挑台,其余的呢,都没什么知名度了,唯有孙京和韩天算得上是一组“黄金搭档”。
剩下就是叶家父子,叶兴顺先生和叶新。
这二位呢,都是大辈儿,说相声的风格也是偏向传统,别看叶新也是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在台上可真是稳极了,跟老先生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但是,他们都不足以挑台,当务之急就是找出一个活泼一点的学员,让他打出知名度,被更多的观众认识、认可,之后再挑台。
泽恩社总不能光指着郭大纲一个人,郭大纲也是这么想的,他的初衷就是为了能让更多喜爱相声的青年能凭借这门艺术吃上饭!
“行啦!”
思索良久,郭大纲又摆摆手说:“先别说这些,也容我琢磨一下,啊……反正安中平和那个什么小白,我是要了,其余的人就待定吧!”
说完,他擤了下鼻子,身旁的高风赶忙给他递上面巾纸,这哥俩都感冒了,对曲艺人来说,感冒可是真难受!
……
眼瞅着“封箱”的日子临近,演员们也就都定下来了,学员之中,只有潘小刀和安中平以及他们各自的搭档被选上。
后来徐天找郭大纲说了半天,才勉强说服他让小叶也去演出,可小叶没有搭档啊,当天总不能跟徐天一起啊,但是给他搭档的人还必须特别稳,节奏得好。
思来想去,徐天又想到一个人选,那就是长天茶馆的负责人之一,方越多!
说起这个方越多来,那也是泽恩社的元老了,他是白尤的远房表弟,更是相声世家出身,可惜沦落到了“野兔繁殖基地”,后来才被郭大纲收编,从小底商一直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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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台风很稳,之前也给郭大纲量活,现在没了搭档,只在长天茶馆说评书,别看是一个人的活儿,就凭他这一个人,一张嘴,就吸引了大批的粉丝。
而且,他从不与人争什么,每天的说书时间都是下午场,说完就回家,晚上是相声场,他不参与,除非是遇见什么事,比如孙京跟人闹矛盾之类的,他才会说上两句话。
这个人,无论谁说他,嘿,都得挑起大拇指,说不出他一丝的不好,让他跟小叶搭档,那可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徐天琢磨了好长时间,就去找方越多说了说,他把小叶的情况都给方越多介绍了一下,就说这孩子多么不容易,多么用功,还被人瞧不起之类的。
方越多也是眼窝子浅,听完这故事竟然哭了,估计也是想到了自己曾经在“野兔繁殖基地”的青葱岁月吧。
总而言之,他痛痛快快就答应了,因为他这人也是心直口快,特别的实在,而且不愿意跟人争什么,觉得既然能帮助别人,为什么不帮一把呢,万一把这孩子捧起来,自己也能跟着沾光啊!
这边说定了,一切就算妥了,往年的封箱演出啊,徐天无非就是跟着排练一下,然后给郭大纲捧哏,这就完了。
不过今年可算是把他给忙活坏了,为了一个小叶,他左右张罗啊,由此可见这个人是真仗义,即便就为一个学员,也愿意尽心尽力。
什么叫忠厚长者,就是他这样儿的,虽说他抽烟,喝酒,偶尔还在脑袋上烫起层层“波浪”,看起来特没溜儿。
但是,他有着一颗温暖的心,愿意去温暖他人,哪怕自己吃点亏都不在乎,看着别人好了,他也会在心里觉得美滋滋,这就是正人君子!
……
搁下这边暂且不表,再说说张潇涵,她正式从原公司离职,然后全心全力筹备给郭大纲开公司的事儿,公司名都想好了,就叫“泽恩传媒”!
这也是可着泽恩社的名称取的名字,注册法人的时候,想定郭大纲,可郭大纲拿出了态度,让她当总负责人,当公司里的一把手。
她也同意了,毕竟两个人是夫妻吗,在事情上,也没必要非得分的特别清楚,就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才是最好!
她这边已经盘好了地方,在长天茶馆边上的写字楼里租了一小间,外边是办公卡座,里边是她的小办公室。
其实呢,这写字楼看起来对泽恩社没什么作用,因为泽恩社主要是进行剧场演出。之所以张潇涵还是要这么做,为的就是让这传媒公司看起来更正规一点。
而且,他还寻思着给几位已经成名的演员找上几个经纪人,负责联系演出业务什么的,外边的明星大腕儿不都得有个经纪人嘛,这样一来,会显得“高大上”。
她这些想法呢,看似可有可无,实则这对泽恩社未来的发展有大作用,虽然听起来有些“玄乎套”,做起来有些折腾,但郭大纲全力支持她,毕竟俩人的关系在这摆着呢嘛。
只希望,这个民间艺术团体能发展的越来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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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的北风凛冽在国都的大地上,行道树光秃秃的枝桠被吹动,配上黯然的阳光,这就是国都的冬天。
今年的冬天冷于平常年头,新闻报道了,说是因为什么冷空气,说的还挺复杂,但是在老百姓心中,就是一个字,冷!
泽恩社中,却是一片火热,每到年底,封箱演出都能搞出大动作,通常都是上万人的场子,节目也是经过精心的准备,热闹纷呈。
今年更是热闹啊,有了新学员的加盟,郭大纲就合计着加一些时长,多给孩子们一些露脸的机会。
……
“所以啊,你这句话就得这么说,是吧!”
后台角落,方越多和小叶拿着台本,正在孜孜不倦地对词儿。
方越多倒是没有烦,可就觉得这孩子也太笨了,说起话来都掌握不好语气,泽恩社忒没人了吧,让这么个货色上台!
他坐在太师椅上,摇着折扇,眯缝眼睛对小叶打量,确实,长着样不说相声就白搭了,确实是自带喜感,但是,怎么也得把话说利索喽,语气对了,才让人听着舒服!
“不是,方老师,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还扇扇子啊,难道您很热吗,是不是因为太胖了啊?”小叶撇着嘴问到。
这孩子哪都好,就有一点,嘴欠!而且还不大会说话,每每说出来的话都很噎人,而他呢,多半是出于无心。
“你!”
方越多苦笑不得,心说,怪不得这小子不落好呢,是真不会说话啊,见了胖子怎能说胖字呢,这不是找不痛快嘛!
缓了一下,他才嗤笑道:“那个,你啊,不懂,这把扇子呢,是一把文玩的扇子,就是拿着玩的,不在于扇不扇风,知道了吧!”
“噢,拿着玩的啊!”
小叶乐么滋地点点头,一边说着,上前就要抢方越多的扇子。
就见方越多脸色一变,急慌慌抽回手,难以置信地问:“你干嘛啊,这是想干嘛,明抢啊?”
“不是啊……”
小叶摇摇头,略带不解道:“您不是说这扇子是拿着玩的嘛,我,我就是想看看,然后也拿着玩一下,难道这都不行吗?”
“呃……”
方越多苦笑了两下,无奈地说:“你这孩子啊,怎么这么虎了吧唧的呢,这扇子是拿着玩的不假,可你得轻轻地来啊,弄坏了多不好!”
说着,他攥着扇子朝小叶递过去。
小叶则是一笑,继而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伸双手接了过来,拿在手中展开,把玩了起来。
方越多看着他这傻样儿,轻声叮嘱道:“一定要轻轻的啊,这扇子,可算是价值不菲呢,收藏价值也很高噢!”
“嚯……”
小叶一咧嘴,略带不屑地问:“您说深了我也不懂,还是简简单单地,就说值多少钱吧!”
“五六万块钱吧!”方越多轻描淡写地说。
“啊?”
小叶一慌,赶忙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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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看着小叶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方越多不由得一笑,继而点点头,清了清嗓子。
小叶则是后退半步,深吸一口气,两只眼睛还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扇子,一个外地来的穷苦孩子,怎么能搞得懂为什么人家手里一个扇子就值几万块呢!
“行吧,好好弄节目,演出成功的话,我也送你一把……仿品!”方越多又笑呵呵地说。
“什么是仿品?”小叶皱着眉头疑惑地问。
“呃……这个……”
方越多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迟疑半天,才缓缓说道:“就是跟我这差不多,不值什么钱,但是呢,让你拿着玩也是够了!”
“好嘞!”小叶兴高采烈地答应,两边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
另一边,一对搭档也在合计着,既为了排节目的事发愁,又为了即将能上大场面而激动,这就是安中平和小白。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说了能带你上台,就是不偏了你,没错吧!”安中平憋着笑,微微仰着头说到,看这样儿,还带着几分骄傲。
旁边的小白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是啊,是不错是能上台了,但是呢,那是一两万人的舞台啊,咱俩有什么本事啊!万一到时候出了差错,岂不是更丢人?”
“你,你怎么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啊!”
安中平一皱眉,不高兴道:“本来挺好的事,你哪能这么说啊,小白,你得知道,咱是相声学员,而且,即将拜师郭大纲,有什么可怕的啊?我什么都不怕!”
说着,他攥紧了拳头,显得还挺有干劲儿,小白则是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说呢,他总是懈怠的,看起来松松垮垮,但是一到动真格儿的,表现的还不错!
“哎嘿,安中平,小白~”
吕青瞪着大眼珠子,捧着个资料夹走过来,笑呵呵地问:“那个小白啊,光知道你叫小白,你就没个大号吗?”
“有,怎么能没有呢!”
小白呵呵一笑,吧嗒着嘴说:“我啊,大家都叫我小白,但我的大名其实叫白誉双!荣誉的誉,一二的那个双!”
“叫什么?”吕青眨着大眼睛问。
“白誉双!”小白再次重复。
“哈哈……”
吕青和安中平相视一笑,也不知怎么就被戳中了笑点,唯有小白有点不知所谓,看着这俩货,只觉得无比尴尬。
吕青止住笑容,翻着眼皮打趣说:“其实,小白你要是叫白誉双的话,不应该学相声,唱评戏才是你的归宿啊,哈哈……”
“我……”
小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着吕青,没想到这师叔辈分的人,也这么无聊,活像个熊孩子!
“不是,吕青老师,您到底有什么事啊?”他憋了好久才问。
“没,没事!”
吕青板住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首先啊,没笑你的名字,徐老师媳妇还叫白玉薇呢,啊!我就是在排节目顺序,你们俩,就排在“刀后”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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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小白应了一声,继而呵呵笑了两下,对于这样的安排,还是比较满意的。
其实啊,这“刀前刀后”,都不好干,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在大角儿的前后出场,这个大角儿,就是“刀”,观众们呢,都是奔着'“刀”来的,很享受被“刀”剌的感觉,至于在大角儿前后的演员,大家还都是比较烦气呢,因为就爱看大角儿!
但是也没的选择啊,本来就七八段相声是一场,开场必须得是高风那样精明能干的,压轴必须得是叶家父子那样稳稳当当的,攒底嘛,必须得是郭大纲,因为在场两万人的话,至少有一万八是奔着他来的。
像安中平和小叶这样的小学员,能上台就不错了,他们也没的挑,嘿,还不错。
“行,白…誉双!”
吕青拿着笔,一边念叨着,就把他们二人的名字写在了节目单上,念到小白的大名时,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们是刀后,小叶和老方是刀前,他们比你们还不好干呢,没准儿就会被人轰下去!”吕青捂着嘴,呵呵笑着安慰道。
当然了,他这也是开玩笑,对于小叶他是不了解,可他知道方越多是个角儿啊,那么稳的人,一定不会出错的!
“行啦,哥儿俩练着,一会儿吃饭我叫你们,我也好久没到咱‘旗舰店’来了,据说那边新开了几家饭馆儿,一会我就去看看!”
说着,吕青把节目单夹在胳肢窝里,背过手,迈着四方步就走了,安中平望着他的背影,认真地点点头,什么叫角儿,就是这样的,平易近人,与人为善啊!
“行啦,别看了,对词儿吧,再看你也成不了他,你眼睛哪有他那么大啊!”小白拍了他一下,笑呵呵地打趣道。
……
一上午,大家在紧张的操练之中度过,要说学员里边最好的,还得是潘小刀。
这个潘小刀啊,真溜,练节目之前就先背了好几段绕口令,把舌头捋的直直的,然后才开始对词儿,他搭档刘超也是够厉害的,俩人一唱一和,效果十分的好。
一直到下午,郭大纲和徐天才赶过来,毕竟俩人是挑台的大角儿,来晚点也无可厚非,可郭大纲一来就觉得不对劲,因为长天茶馆那边已经歇业了,现在老少各位全在落春茶园排练,可是,他来到这绕了一大圈,都没看到孙京的身影。
要知道,他对孙京可是不薄啊,而且这次的节目是高风开场,孙京演第二场,可是当师父的都过来排练了,这小王八蛋竟然还没来,这可有点说不过去啊!
“青子,京子呢?”郭大纲皱着眉头,走到吕青身边,沉着脸问到。
“啊?”
吕青呵呵一笑,无奈地说:“我哪知道去,人家不也是角儿嘛,我就是一负责人,盖不过他啊!”
“不是,这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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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青摇摇头,继续无奈地说:“嘿,那我哪知道,您亲自打电话问他吧,估计在这泽恩社里,除了你,他不会听任何人的话了!”
“嘿,还反了他啦!”
郭大纲一皱眉,急忙从兜里掏出电话,一下子就给孙京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就听他那边无比的安静。
“喂,京子,你干嘛呢?”郭大纲皱着眉头对着电话喊到,可那头却传来孙京慵懒的声音。
“没干嘛啊,大冬天还能干嘛,在护城河冰钓儿呗!”他悠悠地说,听这语气,应该是很自在,很休闲嘛!
“冰钓?”
郭大纲一咧嘴,气呼呼地说:“今儿什么日子你就去冰钓啊,再说了,这多危险啊!赶紧给我回来,大家都在排练呢,凭什么你不来!”
“嘿,我去干嘛啊!”
孙京一吧嗒嘴,懒懒地说:“我们那节目都滚瓜烂熟了,再说了,现在剧场里大家都在排练,乱哄哄的像什么话,明天我再过去吧,你放心,咱没问题的,啊,师父!”
“你!”
郭大纲还想再说两句什么,可孙京竟然已经挂断了电话,这叫什么事儿啊,当徒弟的,竟然比师父谱儿还大,人家那五六十岁的老头儿都来排练了,他一个小年青儿,竟然去钓鱼!
“怎么,您都请不动吧!”
吕青在一边呲牙咧嘴地说:“您都请不动还指着我请,人家根本不尿我啊!”
“行啦!”
郭大纲一瞪眼,不乐意道:“不就是排练嘛,有他没他都一样,啊,咱好好排吧,那个,一会儿大家聚集一下,咱练练小曲儿!”
说完,他回头瞥了徐天一眼,就发现徐天也是眉头紧锁,看来也是在为孙京的事发愁,或者是有些不乐意了吧。
一下午,紧张的排练,其实郭大纲和徐天根本不用看台本,毕竟都合作这么多年了,那些段子也是熟记于心。
可徐天准备了几段快板书,打算在翻场的时候表演,他练了一下午。
郭大纲则是带着大家唱小曲儿,还是“发四喜”,“照花台”之类的,每次开场或者收场的时候大家来一段传统小曲儿的大合唱,这是泽恩社一直以来的传统。
也是因为这个,才让更多人了解到了这些濒临失传传统小曲儿小调儿,不得不说,这是郭大纲为华国曲艺事业做出的贡献。
其间,他给孙京打了四五个电话,可孙京只说明天来,还说自己回家了,因为钓鱼有点冷,他觉得头疼脑热之类的。
无奈之下,郭大纲也是烦了,干脆就不理他了,他也知道,这孩子算是飘了,一个说相声的年轻演员,竟然学会了耍大牌,这叫什么事啊,同时他自己也在反思,若不是自己急着捧他,他也不会成如今这副模样!
好在剩下的人都还不错,并没有被这颗“毒瘤”影响,都还是积极向上的。
而且,孙伟为了露脸,还临时跟吕青组成了搭档,准备到时候说一个小段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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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天气还是那么冷,阳光还是那么黯然,泽恩社之中,还是一片火热。
离着封箱演出的时间仅仅剩下三天了,演员们的排练自然是越发紧张,往年都是老演员,一个个的经验丰富,没啥可紧张的。
可今年不一样,所有人都被这些位学员给带动起来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排练,生怕自己被落下。
这种氛围,在全国任何一家相声社团中都少有,唯独泽恩社,撑起了整个行业的半边天!
下午呢,还是跟昨天一样,郭大纲和徐天来了,之后就带着大家练合唱,这合唱都快唱到一半了,孙京和韩天才急匆匆赶过来,这二位哟,脸上都带着妆,擦了粉儿,抹了红嘴唇儿,还TM画了眼线,什么东西啊!
本来郭大纲背对着大门口,正带着大家大合唱呢,孙京和韩天一进来,立马冲着大家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那就是伸出食指放在嘴唇边。
可大家根本不买他的帐,尤其是许杰他们,都被他欺负惯了,所以赶紧给郭大纲使眼色。
郭大纲猛地一回头,就见这俩人如此的妆容站在那,嘿,这很明显啊,肯定是又出去私接演出了,他们这俩人啊,真是屡教不改!
“站那,你们干嘛去了!”
一边琢磨着,郭大纲迈步上前,咬牙切齿,怒目圆瞪,看着孙京,心中的难受劲儿就甭提了,可是当着这么多人,该说什么好呢。
“你,你干嘛去了?”
缓了半天,他才皱着眉头严肃地问到。
孙京是个机灵的人啊,他眼珠一转,呵呵笑着说:“哎哟,师父,我告诉您啊,今儿堵车太严重了,这不是来排练嘛,所以我就化好了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各位啊!”
一边说着,他还朝大家作揖,表现的还挺恭敬。
郭大纲对他的这点事儿心知肚明,大家也是很讨厌他这副油腔滑调的样子,可还能说什么呢,最起码他说的全是认错的话,而且还挺合情理的!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今儿来晚了,各位原谅,原谅啊~”
他一边作揖往前走,嘴里还说着便宜话,可就在他往前走的时候,顺着衣服的缝儿里竟然顺出一个信封,还挺厚,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郭大纲一激灵,心说,完了,我想兜着他都兜不住,今儿这事儿算是完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必须得给大家一个说法,决不能再纵容他了,今儿如果饶了他,以后大家都像他似的,出去私接演出,那泽恩社肯定好不了啊!
孙京也猛地回过头,心头暗道不好,今儿算是没好了,他和郭大纲同时转身,低下头,四只眼睛全都注视在信封上,这还不算,那边大家伙儿也都注视过来,这个厚重的信封一下子就成了大家目光的焦点。
“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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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假装糊涂,眯缝着眼睛问到。
继而他抬起头瞅着孙京,就发现这小子的脸都吓白了,这么冷的天,额头竟然还渗出了汗水。
“这……这是……”
孙京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嘴里拌蒜,双腿打颤,任凭他那么机灵,今儿露出了“狐狸尾巴”,怎么遮都说不过去啊!
“哈哈,还‘孙龙京老师敬上’呢?厉害了啊!”郭大纲弯腰把信封捡起来,拿在手上,念着上边的内容,继而在手中掂量了两下,不住冷笑。
这信封很重,估计里边得有个一万多块,真没想到啊,自己的弟子随便出去演出一场竟然就能赚这么多钱,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哟呵,孙龙京老师,真的是失敬啊!”郭大纲一挑眉毛,故意气着他说。
“不是,我……”
孙京倒吸一口凉气,不知该说什么好,师父的性格他很了解,知道师父是个很仗义的人,而且爱恨分明,今儿这一出,还真不好说,更何况还当着这么多人呢,怎么也得给大伙一个交代啊!
见孙京懵了,韩天赶忙往前抢了两步,低着头,微微鞠躬。
他用低沉的语气,对郭大纲央求道:“师父啊,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都是那边的人非得找我师兄,我师兄抹不开面子,就去了,我自然得跟着,我们下次有这种事,一定提前打报告,一定不敢去了啊!”
郭大纲一瞪眼,放大了音量吼道:“下次?那这次这么说,还有,你们俩背着我出去演的场子还少吗?你们还想怎么样?”
“不是,我……”
孙京一个劲吧嗒嘴,还没说出一句整话,韩天则是继续低着头,表现的很是懊恼,郭大纲依然气呼呼的,也不知继续往下说点什么,而其余的大家都眼巴眼瞅着这边,一个个都想看热闹,这就是“吃瓜群众”啊!
郭大纲本想把这俩人私下里叫过去教训一通儿,但是今儿这架势不对,大家都在这瞅着呢,那就必须得当着大家的面儿解决,给大家一个正式的交代!
“还不是什么啊,上次我是怎么说的,你竟然还敢这样,奶奶的!”他拧眉瞪眼,气愤地再次喊到,继而把手里的信封狠狠朝着孙京砸过去。
“啪!”
信封狠狠砸在孙京的脸上,疼得孙京一激灵,嘴角也渗出了鲜血。
而这信封则是一下子裂开,里边的钞票一张张都飞了起来,在剧场上空盘旋,一下子这场面搞得还挺壮观。
“师父,我……”
孙京倒吸一口凉气,抬起手抹抹嘴角的鲜血,不禁咧起嘴呵呵一笑。
还别说,他咧嘴这个样儿挺慎人的,因为他嘴里都是血,鲜红一片,就好像恐怖片似的。
“你……”
郭大纲瞅着他这样儿吧,还有点心疼,毕竟这是最得意的弟子,还是他的亲外甥啊!可这小子办的这点事,真是搁谁都得气愤。
就见孙京一清嗓子,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继而抹着嘴角说:“师父,我只不过想多赚点钱而已,我也知道自己不对,今儿也流血了,我给您认错了!”
说着,他深鞠一躬,郭大纲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身后的老少爷们则是面面相觑,看孙京这样儿,大家一个个的心里还都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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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给您赔不是了,是我的错,是我坏了规矩!”
孙京抱拳拱手,呲牙咧嘴,语气低沉地说到,献血还在顺着他的嘴角一个劲儿往下淌,郭大纲看他的眼神中,不免有一丝丝的愧疚,他没想到自己手这么重,竟然把他给打伤了。
“哎呀呵,这叫什么啊!”
徐天立马呵呵一笑,继而从怀里掏出纸巾,上前给孙京擦嘴。
“这么好的天儿,闹这么一出干什么,不值当的,不值当的,来吧,好好排练啊!”
一边说着,他还朝吕青他们使了个眼色,这几位赶忙都凑过来,把散落在地上的钱一张张拾起来,捋好往孙京手里递。
“快,快收起来,钱啊,不能乱扔!”吕青憋着笑说着便宜话,实则他看到孙京终于被教训了,心中还有点乐呵。
孙京也不伸手接,而是继续低着头,吕青则是把这些钱都顺着他的衣领掖了进去,全都插在了衣领里边,杵着脖颈子。
“快收好,别露财,啊!”吕青含笑说到。
孙京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也不敢说别的,只能忍着,现如今他这个处境,只能做出“低姿态”,不然的话,事儿就更大了!
郭大纲叹了口气,继而皱眉道:“行啦,先去洗把脸,然后准备排练吧,你也是,韩天,赶紧的,瞅你们画的这个眼线,跟中年妇女似的!”
“得嘞!”
韩天应了一声,继而拉着孙京往后边走,孙京的眼睛还在瞪着,瞪着吕青,也是瞪着所有人。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儿,看着曾经交好的这些人,竟然有一股恨意。
因为他觉得这些人都在羡慕自己,羡慕自己出名,羡慕自己赚的钱多,而他们呢,只能在这小剧场里忍着,拿点死工资,屁都不是!
……
“行啦,师父这不也没说什么嘛!”
洗手间里,韩天把手搭在孙京的肩膀上,乐么滋地安慰道:“他也没说什么,别人也没说什么,是吧,咱就好好的呗,还能怎么样!”
“不行!”
孙京打开水龙头,撩起凉水狠狠拍在自己脸上,咧嘴道:“就是不行,我这血绝对不能白流,郭大纲,泽恩社……”
“怎么着?”
韩天嗤笑道:“你还想报复啊?别忘了咱是怎么成名的,而且,师父也绝不可能有一天能落到你手里啊,得了吧,他是师父,你违反条例,打你两下也是应该的啊!”
“不能白打,不会白打!”孙京又叨咕到。
继而他猛地撩起水甩在自己脸上,挺直胸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呲牙,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洗完脸,他和韩天一起走出洗手间,一改在里边的样子,出门就对大家抱拳拱手呵呵笑,一个劲儿说客气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耽误大家时间了!”一边说着,他走进队伍里,和韩天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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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纲也没理他,不过看他嘴角泛起淤青,他还是有些不落忍,唉……还能怎么样呢,还是好好排练吧,只希望,以后孙京别在搞事情啊!
孙京也不说别的了,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么说,即将面对的是大场面,封箱演出,谁也不能出错,所以,好好排练还是很有必要的。
……
一下午也算是相安无事,郭大纲也知道了,必须得立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他就期盼着张潇涵那边早日弄完,然后跟所有的演员都签下合同,这样,就好得多了。
可是,临近傍晚的时候,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那家婚纱网站打来的,说是郭大纲定做的那件“至尊”婚纱暂时无法制作因为材料短缺,设计师也出了什么问题之类的。
这消息呢,无所谓好坏,可又让郭大纲的心里沉重了不少。
毕竟他和张潇涵订的就是差不多半年之后举行婚礼,而这婚纱也得半年之后才能做好。
可是,特么的,这婚纱都订了俩月了,现在才打电话过来告诉要延期,这不是耍着消费者玩儿呢嘛,真让人气愤!
可是,这不就意味着婚礼要延期嘛,要知道,郭大纲当初之所以订这个婚纱,无非就是因为张潇涵喜欢,一件婚纱十八万啊,这哪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即便是郭大纲也是咬着牙才下定了决心。
可是,现如今这是指不上了,可他灵机一动,突然就觉得这不叫事,大不了就找人仿一件呗,要知道,在国都城,好裁缝可有的是,干嘛非得指着国外的那家网站啊,传统文化工作者,更不应该崇洋媚外!
一边琢磨着,他就赶紧跟徐天说了这件事,想让徐天帮忙想想办法,毕竟徐天路子野,交友面儿也广泛。
还别说,徐天真认识一个老裁缝,而且离着郭大纲不远,也住在姜汁胡同那边,当即他们开着车就去了,顺带也是为了送郭大纲回家。
这老裁缝呢,住在姜汁胡同的另一头,也不知徐天怎么就这么能耐,带着郭大纲在胡同里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一处院门口。
要知道,郭大纲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搞明白这胡同里哪是哪,嘿,徐天竟然一来就带着他在这绕,把一条条羊场小路都给整的明明白白的。
嘿,眼瞅着前边是一处小院,跟郭大纲住的两进四合院肯定是比不了,但是能在国都有这么一个小院子,那也是够瞧的了。
这院子呢,门口很窄,乌黑色的木门敞开着,里边传来阵阵香气,走近些,就见院里两边都搭了天棚,棚子里摆着好多塑料人体模特,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穿着色彩各异的衣服。
嘿,真不愧是个裁缝家,想必这些好看的衣服都是他的杰作吧。
“就是这,跟我进来吧!”
徐天微微一笑,引着郭大纲往里走,临进门他还大喊了一声:“苏伯伯,我来了,你看我带谁来啦!”
“哎,好嘞!”
就听里边传来一靠着浑厚的声音,紧接着,几位面带微笑的小青年,围拥着一位老者缓缓从屋子里走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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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小天儿来了!”老者一边往前慢悠悠地走,一边呵呵笑着说到。
徐天赶忙迎上去,一下子攥住老者的手,郭大纲则是站在原地,抬眼对这几位打量。
就见这老者得有个七八十岁,满头花白的头发,脸上沟沟壑壑,全是褶子。他眼睛翻白,身子往前倾,貌似是全靠感觉走路,嘿,这是个盲人啊,咱不是瞧不起残障人士,可这盲人怎么能当裁缝啊!
再看老者身边围拥的几个小青年,一见徐天全都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就是不说话,嘴里发出“阿吧…阿吧”的声音。哟,这几位是聋哑人。
这……这可真是草台班子!
郭大纲心想,本以为到这能找到个好点的裁缝,把这婚纱给仿出来,却没想到,这儿就是一盲人老头,带着几个聋哑孩子。
让他们办事,还是手艺活儿,这怎么能放心呢,这叫什么事儿啊!
一边想着,他就觉得可笑,因为他了解徐天,知道这个人呢,喜欢为别人考虑,琢磨着他这肯定是想给自己省点钱。
可是啊,这是婚礼要用的,结婚这东西,人一辈子也就那么一回,婚纱怎么能图便宜呢?
这原版婚纱当时要价十八万郭大纲都没含糊,现在做仿制品了,是因为没办法,压根儿就不是因为没钱啊!
“大纲啊,快过来,这位是苏裁缝,本是南方手艺人,早年流落国都,手艺可好了,好几家大公司老板都穿他做的衣服!”
就在郭大纲正琢磨的时候,徐天突然回过头叫他,还说了这么一大套夸人家裁缝的话,嘿,这,难道是要把胳膊肘往外拐?
“快来,快来!”徐天又乐么滋朝他挥挥手。
“好吧……”
郭大纲无奈地应了一声,继而快步走上前,徐天一把拉住他的手,往这位苏裁缝的手里递。
苏裁缝一下子攥住他,郭大纲就觉得这还真是个裁缝,因为他的手给人的感觉太细腻了,细腻而有力,这就说明人家一定是干手艺活儿的。
“这位就是郭大纲啊?”苏裁缝摇晃着脑袋,侧耳问到。
“对了您,我就是郭大纲!”郭大纲呵呵笑着回答。
苏裁缝用力点点头,一吧嗒嘴,十分激动地说:“好,好啊!我现在啊,天天听你的相声啊,我眼睛不行了,啥都看不见,只能听,嘿嘿,你小子不错啊,这次啊,不管做什么衣服,我给你打八折!”
说着,他还伸出手比划出一个“八”的手势,猛地往上举,好在郭大纲躲得快,不然的话非得被裁缝把眼睛给戳瞎了不可。
“噢噢,行!”
郭大纲憋着笑,无奈地说:“我这次啊,就是做一个婚纱,因为我打算结婚了嘛,但是之前是在一个国外网上订的,人家说做不了,所以我就……”
“啪啪……”
苏裁缝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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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又抬起巴掌一个劲儿地比划,差点就打在郭大纲脸上,也是好在这小子躲得快!
“也不用免单!”
郭大纲又一笑,四下打量着说:“该怎么算还得怎么算,是吧,您是手艺人,也不容易!”
“哈哈!”
苏裁缝挑起大拇指,比比划划地说:“郭大纲就是不一样啊,敞亮,局气,仗义!”
他这边说这,聋哑青年里边也走过来一位,到郭大纲身边,一个劲儿比划,那意思好像是在问什么问题,可郭大纲根本看不懂人家这个啊!
他诧异地转过头看着徐天,徐天则是往前抢了两步,竟然跟这位青年一起比划起来了,俩人还一边比划一边笑,也不知怎么就那么高兴。
“嘿,说的是什么啊,没想到你还会哑语!”郭大纲翻眼皮瞅着徐天,有些心烦地说。
“噢……你瞧,把你这茬给忘了!”
徐天一拍手,冲着郭大纲乐么滋地说:“这个啊,是苏裁缝的高徒,手艺也特别好,刚才比划半天,他就是要问你想做的东西什么样儿,尺码,样式,都有没有啊?”
“这不废话嘛,肯定有啊!”
郭大纲一吧嗒嘴,继而掏出手机,在上边拨弄一阵,把手机朝着青年递过去。
“天儿哥,你倒是给翻译着点啊,就这个!”他指着手机屏幕上婚纱的各种图片以及尺码表,咧着嘴对徐天又说。
“这还用翻译什么啊!”
徐天一吧唧嘴,皱眉道:“人家就是干这个的,一看到图什么都明白了,甭担心啊,可着全国都,你再也找不出这么好的裁缝!”
“得了吧,就这几位,有你说的那么玄乎?”郭大纲呵呵笑着,略带嘲讽地说到。
他倒不是笑话这帮残疾人,毕竟他也是从不容易的时候过来的,人家残疾人能自食其力,这是值得敬佩的好事。
他是在笑徐天,笑徐天有些天真,好像个小孩似的,什么事不分清楚就敢拿起来说。
谁料到,这位聋哑青年看完手机竟然呵呵一笑,继而把手机还给郭大纲,又乐么滋地比划了起来,看着架势,是对做婚纱胸有成竹。
“快,天儿哥,翻译一下!”郭大纲又叫徐天。
他也不知道这徐天什么时候学的哑语,嘿,他会的还是真不少,怪不得现在观众们有句话呢,说是你永远不知道郭大纲还会什么,更不知道徐天不会什么,徐天这就叫深藏不露啊!
“噢噢!”
徐天应了一声,继而笑呵呵地对郭大纲说:“人家说了,这样的仿品,每月都差不多要做个七八个,你这个也没问题,还有就是问用什么材料。”
“用最好的呗,告诉他,虽然是仿品,但是下边的金丝也一定用真金,啊,一辈子就这一次,我不能亏了小涵!”郭大纲翻着眼皮又说。
“行,那就这样!”
徐天看着他这样儿,不住一笑,继而掏出一个厚重的信封,递在青年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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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这是干嘛?”
郭大纲往前抢了一步,扽着徐天的胳膊说:“我做婚纱,你掏钱干嘛啊,快收起来,这钱我出就行了,你再随份子是你的事儿,啊!”
话音落下,他一边掏兜,一边就要伸手去抢这聋哑青年手中的信封,吓得青年直往后退。
徐天一吧嗒嘴,把他拉回来,哭笑不得地说:“你快行了吧,知道什么啊,这钱是我爸爸定做西装的钱,我欠人家的,快过来吧!”
“噢噢,是这样啊,误会,误会!”
郭大纲讪讪一笑,只觉得场面有些尴尬,可别把这聋哑小青年给吓着。
徐天也笑了,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这俩“活宝”在一块儿,欢乐的事儿就是特别多。
徐天无奈地再次跟那个聋哑青年比划起了手语,郭大纲则是客气地跟人家作揖。
这边算是交代妥当了,郭大纲又掏出事先准备的两万块钱,一下子拍在青年手里,并且让徐天给他翻译,说是要最好的材料,下面的金边儿也要真材实料。
青年拿着两万块钱,一个劲儿地朝着郭大纲点头,郭大纲也是朝着他点头,俩人这也算是相互致意了。
“得嘞,那咱就走吧!”徐天扽了一下郭大纲,一边说着,又朝青年比划出“再见”的手势。
俩人这才扭过身往外走,一帮聋哑青年搀扶着盲人老头,一直吧他们二位送出大门口。
“这苏裁缝可是不容易!”
一边往胡同口溜达,徐天一边背着手说:“人家做了五十多年衣服了,手艺那叫一个精湛,我爸每个季节都得让他给做一身,一是为了他的手艺,二嘛,也是为了扶持他们一下!”
郭大纲点点头,略带疑惑地问:“什么意思,为什么他是盲人啊?”
“哦……你是疑惑这个啊!”徐天微微一笑,继而咂舌道:“老头眼睛坏了是这两年的事儿,但是啊,要是讲起他和这满院的聋哑青年,那可真是说来话长!”
徐天说,这位苏裁缝是个手艺人,也是老辈子学手艺出身,因为衣服做的特别好,还上过不少的大场面,一开始在南方,在十里洋场,那也是有人物字号的主儿。
后来他到了中年,才跟老伴儿到了国都,买下一套小院子,想要在这过余生。
徐家老爷子也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他,咱前边提过,徐天的父亲,那可是大户人家的当家人,就讲究“一日三开箱”,天天都得换衣服,对衣服也很讲究,所以自然喜欢跟这些好裁缝结交。
所以苏裁缝每个季节都会给许老爷子做衣服,一直持续到现在,搁下这个暂且不表,单说这些聋哑青年的来历。
苏裁缝和妻子一辈子无儿无女,后来也是参加了一个什么活动,收养了第一批聋哑儿童,教他们手艺,让他们得以安身立命。
再后来,他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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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前两年,他眼睛坏了,没治好,直接双目失明,再也没法做衣服了。
好在手底下还有这帮孩子们天天伺候着他,还维持着裁缝铺的生意,这群孩子学艺都很精湛,才没有砸了苏裁缝的招牌,而且徐天完全没瞎说,可着全国都城的成衣铺,苏裁缝的弟子,绝对是顶尖的,别说仿一件婚纱了,就是缝个大号的世界地图都没问题啊!
听完这番话,郭大纲点点头,继而轻轻叹气道:“噢,这样啊,既入江湖里,自是薄命人,都是耍手艺的,还都挺不容易啊!”
“嘿,可不是嘛!”
徐天一拍手,笑呵呵地说:“要说啊,之前苏裁缝眼睛好着的时候,他们这日子还不错,第一是因为他手艺好,第二是因为能说,可是现在呢,干活儿的都是一群聋哑人,你是不知道,顾客们,还是对聋哑人带有歧视的,即便他们手艺再好,人家也不愿意用他们!”
“凭什么呢?”郭大纲一咧嘴,不乐意地问:“为什么啊,他们怎么啦,他们是聋哑,但耍的是手艺啊,又不是卖嘴,不是说相声!”
“嘿,我哪知道啊?”徐天嗤笑道:“行啦,这你也管不了,实在不行,以后咱们的大褂承包给他们了,是吧,当今时代啊,就是人情淡薄,歧视也好,愤懑也罢,都是时代的产物!”
说着,他抬起手搭在郭大纲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眼瞅着前边就是郭大纲家,俩人也就该就此别过了。
“行啦,你就别多琢磨这个了!”
徐天微笑着又说:“反正你就放心,他们干活儿可细致了,把这交给他们干,绝对没问题,那钱呢,估计也用不完,到时候还能退给你,我先走啦!”
“行吧,你慢着点开啊!”
郭大纲朝他挥挥手,继而转身进门,就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怎么呢,他是个善良的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惨,要知道,他也是从底层一点点熬过来的,现如今看着这帮聋哑青年和一个盲人老头过的不怎么样,他不忍心了。
要知道啊,他们这都算是手艺人,一早就说过,剃头、修脚、说相声;厨子、裁缝、赶大车,这都是耍手艺,无非就是有了一门手艺,勉强能够糊口罢了。
所以呢,他就还觉得有点惆怅,尤其是徐天说的那个词,“歧视”。
当今时代,歧视和嘲笑,真的是处处存在的,还记得当初郭大纲刚进国都,就一直被人歧视,别人笑话他是个外地人笑话他不过就是个小说相声的,不是角儿,也不是腕儿。
好在后来他通过自己的努力站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真的是十分不易,但是这受歧视也就算了,可是那些残疾人,因为自己没法选择的东西而受到歧视,这是不应该的啊!
他们也不想残疾,谁不想听到声音,用语言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呢可他们的条件就是那样啊,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恢复正常。
一边想着,郭大纲的心情就越发沉重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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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一边想着,郭大纲不住叹了口气,仿佛在悲天悯人。
他就是这样,无论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这些可怜人就会觉得心疼。似乎只有从穷苦之中熬过来的人,才会体恤这些穷苦人吧。
这时候张潇涵回来了,刚进门就看郭大纲这样儿,不住打趣地说:“嘿,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咱找他去!”
“啊?”
郭大纲回过头,对着她强挤出一丝微笑,没底气地说:“是这样的,之前在网上订的婚纱,人家说要逾期……”
“嗨,多大点事啊!”
张潇涵一摆手,乐么滋安慰道:“我早就说别买那个,太贵了,十八万干点什么不好啊,是吧,无所谓,啊!”
“不是……”
郭大纲吧嗒两下嘴,皱眉道:“然后啊,天儿哥带我去了咱附近这边,有个蒜泥胡同儿,里边有个老裁缝,能仿制,我就交了钱!”
“哎呀,仿制的也没事,这算得了什么啊!”
张潇涵又是一笑,继而俯下身,伸出双手捧住郭大纲的小黑脸,在他脸颊上轻吻一下。
“不是啊!”郭大纲轻轻叹气,娓娓道:“听天儿哥说啊,那裁缝挺不容易的,一个盲人老者,带着一群聋哑青年,看得我心里还有点不得劲……”
“切……”
张潇涵白了他一眼,继而无奈地说:“行啦,你就少在这悲天悯人了,都自顾不暇了,还在想着别人不容易,行啦,我去做饭,今儿还炸酱面!”
嘿……可着他们这一片,姜汁胡同,蒜泥胡同,天天可不就吃炸酱面嘛!
……
转过天来,距离封箱演出的日子就只剩下一天了,这次呢,定在了国都体育场,还是两万人的大场子,头排的票卖的依旧很贵,两千多一张,往后类推,一直到一百八十八块。
不过今年跟往年一样,网上的售票通道刚打开,就立马都被抢购一空了。
为了防止“黄牛”,郭大纲这次设置的也跟严格,一个人的身份信息只能买一张票,免得有那种一下子就买好几十张再往外倒的,因为“黄牛票”的事儿,泽恩社已经接到过不少投诉了。
今天呢,主要还是排练,郭大纲带着大家,把节目一个劲儿地过。
其实啊,相声这东西,怎么过都行,正所谓,生书熟戏,曲艺听不腻。
这东西没有什么既定的环节,无非就是说活,到台上再抓点现挂,之所以郭大纲还带着大家在这过节目,无非就是想精益求精,尤其是因为现在剧场里学员多,郭大纲也是为了让学员们看看,真正的演员到底有多么敬业。
孙京和韩天今儿特老实,既没闹腾,也没提什么无理要求,也在很认真地对词儿,毕竟他们也知道,每年的“封箱”都是大日子,倘若表现不好,郭大纲肯定又要拿他们“开刀”。
要说这个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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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排练很是繁忙,毕竟明天就是正式演出了,所以大家今儿也算是豁出去了,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收工,好在张潇涵提前过来了,开车接郭大纲回家。
一路上,郭大纲讲了好多,尤其是关于孙京的事儿,吐槽了良久。
本来他是不愿意把工作上的烦心事给张潇涵说的,可是现在要成立传媒公司,张潇涵就是董事长啊,这,也算是她即将面对的的问题。
张潇涵说了,让他甭担心,到时候一纸合同出来,就不讲什么人情了,都按规章制度办事,签合同就继续干,不签合同就滚蛋。
两个人聊了一路,郭大纲呢,还是觉得人情更重要一些,毕竟相声传承了一百多年,一开始都是“口传心授”,这都是人情。
而且他们都以“江湖人”自居,江湖是什么,江湖就是个人情世故啊!
要是真的把一个民间相声团体发展成公司,一切都像其他的娱乐公司那样,无非就是合约的事儿,郭大纲还真有点不忍,他总觉得这样有点跟老祖宗传下来的理念相悖。
二人就聊这个话题,一路上呢,谁也没把谁说服,一直到了家门口,停下车,就见门口台阶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红色大礼盒。
“哟,你瞧这是干嘛的?”张潇涵拉下手刹,皱着眉头对郭大纲说。
郭大纲抬眼往前打量,继而摇摇头,轻声说:“我哪知道啊,你先别动,我去看看!”
话音落下,他就拉开门下车,朝着门口走过去,走近了一瞧,嘿,这不就是那位青年嘛,昨天跟苏裁缝一起的那个聋哑青年。
青年呢,自然是没听到他的脚步声,所以也没发现他,一直到郭大纲走到他身后,抬起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啊……啊……”
青年一见郭大纲,立马就笑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声音,把手中的礼盒一个劲儿往他手里递。
“哟,这是什么啊!”郭大纲乐么滋地问。
虽然这位青年生活在无声的世界里,但他还对世界报以笑容,而郭大纲也知道,笑容是世界上通用的语言,不管有没有声音。
“啊,啊……”青年捧着礼盒,一边叫唤着,手上也是一个劲儿地比划,还跟着扭动身姿,这样儿看起来还挺逗。
“噢噢……这么快就做好啦?”郭大纲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紧接着,他把盒子从青年手中接过来,夹在胳肢窝下面,双手则是合十放在胸前,对他作揖表示感谢。
这时候,张潇涵也过来了,也是对着青年一个劲儿地笑。
青年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指指婚纱,又指了下张潇涵,这意思好像是在问郭大纲这婚纱是不是给她穿。
郭大纲连连点头,脸上都笑开了花,青年则是吧嗒两下嘴,冲着张潇涵挑起大拇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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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涵,他这是夸你漂亮呢!”郭大纲呵呵笑着说到,手上还一个劲儿对着青年作揖。
张潇涵一听这话,笑得也更开心了,也学着郭大纲的样子,算是对这青年表示感谢了吧。
“里边,坐坐,喝杯茶!”
郭大纲伸出手,冲着院门做出“请”的姿势,一边说着,就要引着他往里走。
青年却连连后退,先是朝着郭大纲摆摆手,继而又深鞠一躬,连连点头,然后就转过身,朝着胡同的另一个口跑去了。
“看到没,就是这样的青年,那位老裁缝那有那么七八位!”郭大纲指着青年的背影,转过身对张潇涵说到。
张潇涵微微点头,继而长长叹气,挽住他的手,一个劲儿吧嗒嘴,似乎也是心生怜悯之意吧!
“行啦,外边怪冷的,先进屋,我也看看这婚纱到底怎么样!”张潇涵笑呵呵地说到,继而把盒子从郭大纲胳肢窝里抽出来,捧在手上,兴高采烈地往屋里走。
郭大纲则是呵呵一笑,瞅着她如此开心,他就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十分值得。
“哇,我的天啊!”
屋子里突然传来张潇涵一声大喊,郭大纲吓了一跳,赶紧拔腿往屋里跑去,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谁成想,他刚一进屋,就见张潇涵已经穿上了婚纱,站在灯下,明亮的光线之中显得特别耀眼,宛若天仙一般。
正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郭大纲不由得吧嗒两下嘴,果然啊,一个女孩子最漂亮的时候,就是她穿上婚纱的时候啊!
“大纲,你还别说,真的是,做工太精美了,估计正品都不如这个做工细腻!”张潇涵呵呵笑着,一边低头捋衣服,一边赞不绝口。
“行,你喜欢就好!”郭大纲在一旁,憋着笑说。
“这还有钱呢,这什么意思?”张潇涵微微俯身说到。
“噢,我看看!”
郭大纲也低下头,一边抄起一沓钱和一张纸条,一边对张潇涵说:“你那什么,注意着点,别弄脏了,这都拖在地上了,快脱了,留着婚礼再穿吧!”
说完,他展开字条,上边是用钢笔写出的蝇头小楷。
“郭老师敬上,这婚纱算是我的贺礼,材料费八千元,其余一万二千元整,悉数退回!”
“嘿!”
读完字条,郭大纲不住摇头,感叹道:“唉……都是实在人啊,也没想到网上标价十八万的婚纱,仿制一件竟然只花了八千,注意啊,下面那金边,那可都是真金的,我特意叮嘱的!”
“行,我知道啦……”
张潇涵又是一笑,看着郭大纲这么认真的样子,她觉得既可爱又好玩。
“留着结婚再穿,省的弄脏,别说,他这做的还真细致,可真是‘小店有人参’!”她一边说自着就把婚纱给脱了下来,平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折叠。
郭大纲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她把自己送的婚纱视若珍宝,只觉得心里美滋滋的,感觉十分温暖。
“哎哟,一天一件,一个月就是三十件,要是一件婚纱卖网站的半价,九万,那一个月营业额就是二百多万啊!”
一边叠婚纱,张潇涵自顾自念叨,说完这番话,她还不住点头吧嗒嘴,似乎是被自己算出来的这个数字给震惊到了。
“行了吧你,真成!”
郭大纲呵呵一笑,无奈道:“人家这婚纱是仿制的,说白了就是盗版,还能总仿人家啊,真是的,我可是懂版权法的,仿制人家的产品用来牟利,可是犯罪行为!”
“废话,你以为我不懂啊?”张潇涵白了他一眼,有点不乐意地说:“可是,他们有这么好的手艺,要是能自己打出个名头就好了,现在传统的手工业确实很没落,但这也是其可贵的地方,他们好好做衣服肯定饿不死,甚至能发家致富啊!”
郭大纲摇摇头,叹气道:“唉……说着简单,但是一个盲人老头,带着那么多聋哑人,怎么搞出名头啊,即便是有好手艺,没人帮他打名号啊!”
“嘿!”
张潇涵一捂嘴,两只眼睛死死盯住郭大纲,一个劲儿憋着笑,也不知在合计什么。
“你刚才说啥?”她皱着眉头问。
“啊?”郭大纲一诧异,继而慢慢说:“我是说,现在干点事业哪有容易的啊,也没人帮他们打名头,这么一个胡同深处的小院,怎么会有人知道啊!”
“谁说没有!”
张潇涵呵呵一笑,继而伸出手,用力拍在郭大纲的肩膀上,说:“这不就是一活生生的大名人嘛,如果你给他们做做广告,他们的名头肯定就能打出去了!”
“我?”
郭大纲伸出手,倒指着自己,细细咂么滋味,继而点点头。
“好,这想法不错!”
他用力点点头,肯定地说:“我明天就让大家都过来,反正过年了也得弄新衣服,做新大褂,直接在那先一人订个两身,学员们也算上的话……嗯……一共四十多人呢,这么算的话,也算是大单!”
“嘿,也不能光指着你一个人啊!”
张潇涵收好婚纱,整整齐齐地装进盒子里,继而认真地说:“作为艺人啊,你得呼吁一下,让大家都关心这些残障人士,更何况他们的手艺这么好,要是真做起来,一定特出色!”
“好!”
郭大纲点点头,难得今天张潇涵这么正能量。
“那也得慢慢来啊,明天就先带着泽恩社全体人员做大褂,做完大褂做西装!”他坚定地又说。
“嘿!”
张潇涵一皱眉,哭笑不得地说:“你好像个傻子,你要这么做的话,算来算去,花的还是咱家的钱啊,真是的!”
“啧……也是……”
郭大纲也明白过来了,稍加思索,无奈地说:“可是新年了,我这当班主的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这样做既帮助了苏裁缝,又给大家买了好,何乐而不为啊,再说了,这能花多少钱呢,估计也就几万块的事儿,你再想想,演员们都开心了,赚回来的可不止这个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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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依你……”
张潇涵一笑,伸手挽住郭大纲的胳膊,撒娇似的说:“反正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就指着你养活我呢!”
“哎呀,不至于!”
郭大纲哭笑不得地说:“我,我这就是给大家做身衣服嘛,花不了多少钱,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好像饿着你了似的,行了,啊!”
说完,他伸出手搭在张潇涵肩膀上,两个人的脸越贴越近。
窗外的微风摇动着树影,悉索作响,白凄凄的月光洒下,院子里十分冷清。玻璃上结了冰花儿,树干上是光秃秃的枝桠,葡萄架一团乱麻,几样东西,两个人,组成了一个字——家!
……
转天一早,国都体育场。
每年封箱都是这样,大家早上就到演出地点排练,要把流程走上好几遍,到晚上才能演出,今年也不例外,无非就是节目多了,演员多了,排练起来要更加复杂。
要说今儿最高兴的,还不是即将面对大场面露脸的学员们,要说,那得是许杰的弟弟许峰。
这个许峰啊,郭大纲之前说让他来泽恩社看场子,其实就是拿他当了保安,而且,整个落春茶园就他这么一个保安。
怎么说呢,这玩意吧……其实也挺有意思的,那些自以为人五人六的家伙,说是去给人看场子,其实穿上制服就是保安,不穿制服叫看场子而已,没什么可厉害的。
可今天不一样,人家体育场里有好多保安,所以许峰一下子就成了安保工作的负责人,能指挥那么两下子,所以他倍儿乐呵。
郭大纲和张潇涵也来的挺早,跟大家赶了个前后脚,他还给大家带了早饭,什么烧饼油条,豆浆之类的。
“哟,都来了是吧,行,今儿人不少!”
郭大纲左手拉着张潇涵,右手拎着一大包早点,一边走进后台,一边呵呵笑。
“哎,小新啊,你那个,你爸呢,先生干嘛去了?”他扭着头问叶新,虽说叶新要比他大一个辈分,但是平素里都是按兄弟论,所以他直接叫“小新”也不为过。
“他……”
叶新一皱眉,支支吾吾地说:“他肠胃不大舒服,上厕所了,估计很快就回来,这您别担心,啊,然后,咱先排练吧,也甭等他!”
“那倒不急,先喝点热豆浆吧,先吃早饭,啊!”郭大纲又是一笑,继而抬手把袋子放在桌上,继而从里边掏出油条和豆浆,自顾自吃了起来。
他是真饿了,昨晚上也是因为排练,所以没吃好,到了早上又买过来吃,所以也就顾不上偏了别人了。
就在这时候,叶先生回来了,捂着肚子,愁眉苦脸地一点点往屋子里挪。
嘿,要知道怹老人家一直以来都特别有范儿,举手投足都是落落大方,俨然一考究老先生的样子,今儿,这也忒惨了点啊!
“还说呐,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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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进门,就指着叶新开骂:“你个小兔崽子,哪有冬天撸串儿的,昨天非带着我去撸串,结果我吃坏肚子了吧,丫挺的!”
“哟,先生您没事吧,快喝豆浆,热乎的!”
郭大纲呵呵笑着对他说到,继而往旁边挪了挪,坐在一张小椅子上。
叶先生微笑着朝他点点头,走上前挑选豆浆,继而一转身,背对着郭大纲,正对着叶新,又开始数落。
“你说,是不是怪你!”
叶先生指着叶新,皱眉又骂道:“你这孩子啊,忒各色了,非得吃什么烤串儿啊,今儿还得演出呢,我闹肚子了,这叫什么事啊!”
“嘿!”
叶新一吧嗒嘴,略带不乐意地说:“爸呗,您昨天吃的不也是挺欢实的嘛,吃了五十多串啊,我都没吃那么多,怪不得肚子疼!”
“哈哈……”
一听他这话,其余的大家都笑了,这父子俩可算是泽恩社的一对儿活宝啊,光是天天聊天都带着包袱,可也是,爷儿俩都是说相声的,能不搞笑嘛!
“你!”
叶先生觉得脸上挂不住,指着自己儿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气的他全身憋着劲儿,嘿,那个劲儿啊,直往下走。
“噗!”
一声巨响,嘿,这个屁放的,真叫一个宏伟壮观,整个后台里都听见回音儿了。
最苦的就是郭大纲,他正在先生身后边坐着,油条豆浆吃的正香呢,这一屁正好崩在他的脸上,嘿!
“我,我这,不好意思啊……”
先生脸上又挂不住了,捂着肚子,讪笑着给大家赔礼道歉。
郭大纲在后边都快翻白眼了,手里攥着早点,这哪还能吃的下去啊……
“大纲,我……”
先生又转过身,寻思再跟他说两句,奈何肚子疼的难受,他不得不向外边走去,嘿,闹肚子的感觉啊,可是真不好受!
“我……我……”
先生一边往门口走,嘿,整张脸都难受的扭曲了,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得嘞,先可着您,啊,可着您,快去,快去吧!”郭大纲无奈地笑着,把他给送出了门口,眼瞅着先生出了门口什么都不在乎了,一溜小跑儿,直奔洗手间。
“嘿,真快!”
郭大纲站在后边不住感叹,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豆浆油条,无奈地摇摇头,只得顺手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转过身,就见大家都憋笑看着他,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得了,这有什么啊,想笑就笑吧!”
“哈哈……”
他发了话,大家才迸发出热烈的笑声,估计整个体育场都能听得见。
“你说你们一个个的,干别的都不行,就捡个乐行,真是的,让我说什么好!”郭大纲嗤笑着说到。
“行啦,快吃东西吧,一会儿走过场!”他又说到,继而上前又拿了吃的。
“报告!”
门外一声大喊,紧接着,就听“咣……咣”的脚步声,嘿,估计这小子是踢着正步进来的。
大家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许峰,他挺直了腰板,一步步往里走,搞得还挺有形式感。
他一进门,先是冲着郭大纲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继而铿锵有力地说:“报告郭班主,全体保安集合完毕,已经收在了岗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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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行啦,这有什么可报告的!”
郭大纲摆摆手,略带嫌弃道:“你,你赶紧先吃点东西吧,都还热乎着呢,快吃!”
“收到!”许峰敬着礼喊到,样子认真极了,他这可是真拿自己当块儿小饼干了。
郭大纲瞅着他,只觉得即可气又可笑,无奈地又说:“行啦,行啦,那什么,礼毕吧,下面命令你吃饭!”
“是!”
许峰这才放下手,迈着正步走到桌子前坐下,抄起油条和豆浆,一边吃着,就拧眉瞪眼,还真有一股子“上阵杀敌”的气势。
郭大纲看着他这狼吞虎咽的劲儿,不住又笑了,孩子嘛,归根到底也就是个孩子啊,别看他之前在外边张嘴闭嘴就“杀七个,宰八个”,但是办的这事儿,说的这话,还都很幼稚啊!
“行啦,快吃,一会儿我们排节目,你给看着点,啊!”郭大纲站在他身边又嘱咐到。
“没问题!”
许峰大口咀嚼着早点,信誓旦旦地说:“别看说相声我不行,可听相声我很讲究啊,不是我吹啊,我是真听得出好坏!”
“行啦,你先吃饭吧!”
郭大纲呵呵笑着对他说到,继而走到门边,往楼道里望,就见也先生双手捧着肚子,够搂着腰,正在一步步往这边艰难地挪。
嘿,这个样儿也是够瞧的,有句话说得好,大英雄手中翻江倒海,也抵不住饥寒穷字,今儿这出儿,是老先生平时落落大方,也免不了屎尿屁三急啊!
“先生,您没事吧!”
郭大纲赶忙往前跑了两步,搀扶着先生往里走。
叶先生呢,则是有气无力的,毕竟跑了那么多趟厕所,估计也是虚脱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煞白。
“没,没事,就是闹肚子!”叶先生摆摆手,皱着眉头说到,另一只手还捂在肚子上,嘿,估计还没全好。
“行,没事!”
郭大纲一笑,故意安慰道:“肚子疼,不算病,快走,豆浆还热乎呢,喝上一点就好,一会儿我再给您泡上一壶热茶,吃点萝卜顺顺气,啊!”
一边说着呢,俩人就要进门了,可叶先生竟然猛地把胳膊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双手捂着肚子,又朝厕所跑去了。
“嘿,先生!”
郭大纲站在后边,皱着眉头喊到。
叶先生哪还顾得上他啊,正所谓“屎来刻不容缓”啊,跑啊……
郭大纲转过身,无奈地摇摇头,心说,这叶新也够“坑爹”的,那么大岁数人了,本身消化系统就不好了,他竟然还带着他去吃羊肉串,而且是在这么冷的冬天,这能有好嘛!
进入到后台,大家都已经吃完了早饭,现在是早上九点钟,这个点儿对相声演员来说,已经算是很早很早了。
“行,咱都吃完了就过一下节目吧,准备走过场!”郭大纲站在门口对大家说到。
“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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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峰突然笑呵呵地叫了一声好,一边鼓掌一边说:“那我就先充当一下观众吧,哈哈,这么多人给我一个人表演,这造化属实是不小啊!”
一边说着,他就要往外走,郭大纲却一皱眉,一下子把他给扽住。
“等会,你先别走,留着你还有别的用处呢!”郭大纲憋着笑说到。
“干嘛?”许峰一咧嘴,瞅瞅郭大纲,又瞅瞅后边的演员们,真不知道自己能干点什么,毕竟他顶多算个“保安队长”,怎么能当演员呢!
“没什么!”
郭大纲松开他,摆摆手说:“这不是叶师爷拉肚子嘛,你给叶新捧个哏,是吧,在这耳濡目染的,你会的也应该不少,就是顺嘴搭音的事儿,没问题吧?”
“这……好说!”
许峰稍加思索,继而拍拍胸脯,咧嘴道:“捧哏多简单啊,不就是,嗯,啊,这,是,最后来一句,我呀,别挨骂了嘛!我没问题,我就帮一下他,嘿嘿,救场如救火嘛!”
“嚯……”
郭大纲又是一笑,看着这小子,心说,他还挺会用词,还救场如救火,这词儿都用上了,也是真可以!
还有就是他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还挺逗笑的,今儿就看看他这非专业的捧哏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效果!
“行,那就先这么安排,所有人听着啊,那什么,上午走完一遍就吃午饭,下午也是这样,晚上六点半正式开演,下面咱准备开始!”郭大纲提高了嗓门对大家喊到。
徐天则是很贴心地送来话筒,这样一来,在前边,他不用多大音量就能控制全场。
“来,下面开始,那个,小白,去报幕吧!”郭大纲举着话筒又说。
“好嘞!”白誉双突然从人群中蹿出来,乐么滋地走到郭大纲身边,伸手就要接流程表。
“不是你!”
郭大纲瞪了他一眼,继而一转身,把表交到了白玉薇的手里,毕竟她一直在泽恩社负责报幕,人美声甜,还挺有名气的。
不过,这俩人名字听起来好像姐弟俩呢,白誉双,白玉薇,可惜中间的字不一样啊,而且长相相差忒悬殊!
“好,下面准备,开始!”郭大纲再次发号施令。
白玉薇左手拿着流程表,右手擎着话筒,一扭一扭地走上台,显得还挺妩媚,她那标致的身材在小旗袍的包裹下,更显得婀娜多姿。
徐天在后边看着,止不住地呵呵笑,毕竟这是他女朋友,作为一个局气人,就得有这么拿的出手的女朋友啊!
耳听得前边白玉薇念完串词,吕青,高风,唐先生,纷纷抄起快板,排队站好,迈着整齐的步伐,直奔台前,他们一从上场门出去,就听“呱嗒呱……”一阵快板声响。
嘿,三个人齐唱快板儿,这也是泽恩社每年封箱的开场大戏。
当然了,别的地方,或者电视台上,都演过几十人唱快板的那种大场面,但是,那些人还真都没有这三位唱的好,这三位,算得上是华国目前最顶尖的快板艺人了,当然了,这么说是要刨去那些老艺术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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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板唱完,紧接着又是白玉薇报幕,开场小段儿呢,就是吕青和孙伟临时组合排练出的小段,放在开场最合适不过了。
正所谓,吃饭有压桌碟儿,评书有定场诗,相声表演呢,有时候开场就是个小段,之后才开始正式的表演。
当然了,泽恩社是用不着这样的,这次无非就是为了给吕青和孙伟一个露脸的机会嘛,毕竟他们之中一个是元老,一个是专门给师父办事儿的学员,都挺不容易的,年底了,怎么也得见见观众。
小段儿过后,上场的就是叶迎逢和方越多了,这二位也是临时组建起来的搭档,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排练呢,他们也算是有了一点默契。
这主要是因为方越多的机智和稳当,他这人实在太好了,会包容,还会鼓励,小叶跟他一起说相声,那简直是福分。
小叶呢,嘿,刚克服了看见人就紧张的毛病,依旧是走徐天给他合计的那个“装傻卖萌”的风格,那也算是挺有特色的了,毕竟还没有哪个说相声的是通过建贱呼呼的表情动作来搞笑的嘛。
还别说,一开始小叶挺紧张的,可被方越多一通儿安慰,上了台之后立马就不紧张了,毕竟观众席都是空着的,一个人都没有。
说完这段相声,他下台来,闹了一身汗,这不过就是报个菜名嘛,其实真不至于的,之所以冒汗,嘿,还是因为心里没底。
接下来,轮到重头戏了,真正在泽恩社挑台的大角儿,郭大纲徐天上场。
因为这个小叶和方越多就是“刀前”嘛,就是在大角儿的前边出场表演,而郭大纲他们俩人,就是这把“刀”。
说起来,这老二位的业务是这真好,有没有观众都是一样的,即便没有观众,也是一点都不敷衍,还有的包袱,表情,动作,都特别到位,倘若要是比拼,嘿,这二位准能拿金牌!
接下来就是安中平,潘小刀,还有他们各自的搭档,然后是二位老先生上台表演,秦恩昭逗哏,方恩林捧哏。
再之后是压轴的节目,轮到孙龙京和韩龙天上场了,在台上,都得叫这个艺名儿。
他们俩年轻人负责压轴,着实是不简单,由此可见他们在泽恩社的地位和受欢迎程度了。
要是没地位,学艺不精,郭大纲不会把他们安排在这个位置,要是不受观众的欢迎,他们肯定会被人以“要看角儿”为理由轰下台去,压轴啊,可真不是这么好干的,不过,这俩人还真就是做到了,不得不说,这也是他们俩人的本事!
他们排完下台,再次轮到郭大纲和徐天,攒底的节目,又是特别的热闹,最后全体演员来了个大合唱,上午的排练也就算是结束了。
这边的演员回到了后台,那边,俩保安才把全身发软的叶先生从厕所里架回来。
“哟,我的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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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是有点虚!”叶先生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到,嘿,这样儿看起来狼狈极了。
“那边,那边长凳,让先生躺一会吧!”郭大纲皱着眉头又对保安说到,叶新和许峰则是赶紧上来搭把手。
“这叫什么事啊,真是的!”郭大纲瞅着先生这样儿,担心地说:“先生啊,要不我送您去医院吧,行吗,老在这耗着也不是事儿啊!”
“不行,我不能去!”
先生却摆摆手,强撑着说:“我得演出啊,今儿可是个大日子,去年的封箱我就没赶上,今年好不容易赶上了,我就是,我,不能走啊!”
他老人家本想说就是死也不能走,可又一琢磨,这么好的日子里说这种话有点不吉利,所以赶紧改口。
“那您留这干嘛啊?”
旁边的叶新双手环抱在胸前,皱着眉头,不乐意地说:“爸呗,您看看您,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总不能我去借个担架,抬着你上去说相声吧!”
“屁话!”
叶先生一皱眉,抬起颤抖的手,指着他,狠狠地说:“都怪你啊,幺蛾子忒多啦,要不是你带我去撸串儿,我能犯肠胃炎吗?你个挨千刀的哟!”
“嘿,我这……”
叶新还想解释什么,郭大纲却赶忙上前把他给拉住,继而呵呵一笑。
“行了啊,够瞧的了,爸爸这样儿,儿子也不让人省心,干什么啊!”郭大纲皱着眉头,略带不乐意地说到。
继而他俯下身,微笑着对先生安慰道:“那什么,师爷,您就去医院吧,没事的,我给小新找了个捧哏的,就是小峰,啊,您放心,小峰虽说不是干这个的,但也是个稳当孩子,绝对没问题的!”
旁边的许峰一听这话,不禁挺直了腰板儿,嘿,活了十八年了,还真从没有人说过自己“稳当”,今儿被人夸了,他就觉得心里还挺美滋滋的哟!
“我,我……”
叶先生有气无力,说话断断续续,抬眼看看许峰,一时间说不出话,这架势嘿,倒是不像犯了肠胃炎,而像是交代遗嘱。
“嘿,得了,您没什么大事儿,顶多就是查查身体,输点液什么的,这有什么不行的啊!”郭大纲又咧嘴说到。
“不是……”
叶先生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说:“我呀,不想走,你就让我留下吧,啊!我得看看我儿子的演出,我得感受一下两万多观众的氛围!”
“这……”
郭大纲哭笑不得,心说,哪有这样的,有病不去治,还真是“轻伤不下火线”!
得嘞,既然他老人家这么交代了,当小辈儿的还能怎么样呢,只得答应了呗,不然的话他又该不开心了,这一不开心啊,嘿,身体就更难受。
“行,您就留在这,一会儿把这长椅给你搬到上场门那去,您就在那躺着听,行不?”郭大纲思索了一会儿又说。
就见叶先生一下子就笑了,点头如捣蒜一般,嘿,可真是老小孩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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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来俩人,把先生抬过去!”郭大纲皱着眉头,又冲大家指挥到。
许峰和叶新立马就过来了,一个抓住叶先生的脚脖子,一个托住他的脑袋,这俩人,嘿,这架势就好像拖死猪似的。
“别光抬人啊,连这个椅子一起,快!”郭大纲又不省心地嘱咐到。
……
安顿好了先生,把他顺在了上场门边,脑袋冲着门帘,正好能听外边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午饭时间,郭大纲特意叮嘱大家,一定要细嚼慢咽,千万不能蹈叶先生的覆辙。
叶先生呢,也是特别难受,中午也没吃饭,就那么硬挨着,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个急性肠胃炎,只不过他上了岁数,有些熬不住,正所谓,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啊!
吃过午饭,稍加休息,下午又走了一遍过场,就等着晚上演出了。
本来是有时间吃晚饭的,但是大家都等着演出结束的那一顿呢,每年都是这样,“封箱”过后,大摆筵席,吃完这顿饭,就等来年见。
今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郭大纲准备的红包比往年多,毕竟来了这么多学员嘛,再怎么样,就算没有露脸的机会,没为泽恩社赚过一分钱,快过年了,也得给个红包,这就是规矩,当班主就得这样儿!
闲话少说,单说到了晚上六点半,观众们陆陆续续进场,演员们也是一个个地做好准备。
这里是体育场,没有那个拉大幕的,所以都是直接上台,没有“紧打家伙拉大幕”的这套流程,不过,按照郭大纲的吩咐,音响还是要先放个小调儿的,不然的话,两万人的场子里显得太无趣了,单调!
“咚咚锵……”
小曲儿开始放,观众们压言,一个个聚精会神瞅着台上,有人撩开上场门帘,白玉薇手执话筒,面带微笑,一步步往上走,在灯光下,更显婀娜多姿。
“谢谢各位!”
她一上台先鞠躬,这就是规矩,吃张口饭的,无论是主持还是演员,对于观众,首先就是礼数必须到位。
“又是一年春将至,三杯两盏庆欢腾!”
她念着串词儿,下面观众是一个劲儿叫好,接下来就是开场板儿,就听她报完幕,后边立马传来整齐的快板儿声。
“呱嗒呱……”
吕青,唐恩山,高风,三个人穿着统一的大褂儿,迈着统一的步伐,手里的快板儿打着统一而整齐的点儿。
“华蓥山,巍峨耸立万丈多……”
嘿,又是这段儿《劫刑车》,几乎每次他们的开场快板儿都是这段儿,观众们都挺熟悉了,但是一点都不腻歪,由此可见他们对演员的喜爱啊!
开场板儿过后,就是吕青和孙伟的相声,孙伟逗哏,吕青给他捧。
对于这样的新面孔,大家还是很好奇的,而且孙伟这个人呢,小巧玲珑的,看起来就有着那么一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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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他的基本功也不错,说起相声来节奏也特别好,所以一下子就收获了热烈的掌声,嘿,满堂彩,开门儿红!
接下来就是小叶和方越多,这个小叶啊,也是够没出息的,刚才排练的特别好,但他这次毕竟是第一次上台,一上来,看着这么多观众,他还是紧张了。
就连上台走的那两步路还是由方越多扽着他,不然的话,他都没勇气上来。
也是,他一个农村来的孩子,哪见过什么大世面啊,可这一次要面对的是两万多观众,别说两万多观众了,就是两万棵白菜也受不了啊。
虽说临上台的时候郭大纲都告诉他了,让他把观众们当成萝卜白菜,但他心理素质实在太差,上了台,双腿发软,嘴里拌蒜。
要知道,他是逗哏的,药站在桌子外边啊,可以说是全身上下都展示给观众们,当然了,大家别想歪啊,是穿着衣服的。
单说小叶,上台鞠完躬,看着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注视在自己身上,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都有些站不住了,不得不用手扶着点桌子的边。
嘿,好在是说相声,还有个桌子能扶,这要是脱口秀,他非得躺在台上不可啊。
“咳咳……”
方越多轻轻咳嗽两声,继而用胳膊肘在小叶身上捅咕了两下,这意思是让他赶紧说话,相声演员上得台来,哪有不开口的啊。
可小叶懵了,抬起头环视四周,就看着这一双双眼睛,心中就有点胆怯,实在是害怕啊!
观众也懵了,他们都是泽恩社的粉丝,很喜欢这里的相声,但是看着小叶这张新面孔,大家都不认识啊,而且这小子不说话,僵持了得有一分钟了,实在不行让他下去,方越多说个单口儿也行啊!
“腾!”
“嗒!”
不知是哪两位“行家”,竟然开始喝倒彩,观众席一下子就嘈杂了起来,叽叽喳喳,乌泱乌泱的,也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小叶更慌了,额头开始冒汗,大褂儿的前后都湿了,紧张的他四脖子汗流啊。
“啧!”
方越多轻轻咂舌,实在受不了了,只得偷偷举起手,在他的后背上掐了一下。
“哎呀,我地个娘嘞!”
小叶一疼,嘿,嘴里竟然蹦出了家乡话,嘿,就这心理素质也是够瞧的了。
“下去,下去,滚下去!”
观众们也忍不住了,一个个都从席位上站起来了,翘着脚,挥着手把他往台下轰,嘿,从古至今啊,还真没有几个说相声的能享受这种待遇,让两万个人往下轰。
郭大纲就在上场门边听着呢,他不住摇头叹气,气的直跺脚,心说,这特么叫什么事啊,泽恩社这么多年了,这小叶还真是头一份儿。
他转过头,狠狠瞪了身后的徐天一眼,毕竟小叶是徐天执意举荐的嘛,这责任啊,徐天得占一大半,让一个刚学一个多月的学员上这种大场子,这叫什么事儿嘛!
再看前边,小叶实在受不了了,直接哭了起来,一边嚎着,转身就往后台跑,把方越多一个人给晾在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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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这!”
方越多有点懵,万没想到,到了这关键时刻,小叶还是掉了链子。
前边观众可是炸开了锅啊,乌泱乌泱的,有的嘲笑,有的说风凉话,还有的翘着脚骂街,嘿,可真是形态各异。
小叶呢,一边哭着跑回后台,全身发抖,蹲在角落里,抽泣,好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也不知谁把他给怎么啦。
郭大纲倚着墙,不知该说什么,因为泽恩社这么多年了,真没有哪位演员被轰下台过,小叶真是头一份儿。
徐天呢,更是没了话儿,他本以为这孩子可以,谁成想,上了台都说不出一句整话,最后闹了这么一出儿啊,可是真够瞧的!
方越多在台前,一个人面对混乱的局面,嘿,好在他是个有经验的演员,临危不惧,微微调整,并没有乱了阵脚。
“啪!”
就见他抄起醒木,狠狠拍在桌子上,整个体育场都回荡着这一下重重的声响。
观众们立马就压言了,一个个抬起头,好奇地看向台上,脸上都是懵的,仿佛在想今天到底怎么个茬,嘿,跑了一个不说,这,这还疯了一个啊?
就见方越多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劲儿,大声喊道:“呔!远瞧忽忽悠悠,近看飘飘摇摇!”
他这声音无比洪亮,嘿,就好像把自己给豁出去了似的,大有一种要“同归于尽”的气势。
观众们一下子就老实了,都不敢再说闲话,一个个的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台上,就好像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似的。
“哎,刚才是个小插曲,下面儿,我给大家说一段单口相声!”方越多调整好自己,又娓娓说到。
观众们的心情也都平静了,毕竟到这是为了看演出,不是为了挑毛病,既然人家那么说了,那就好好听着呗!
哎,方越多说了半个多小时,这一段节目就算是下来了,赶他鞠躬下台,后台的角落里,小叶还在瑟瑟发抖,也不知这孩子到底为什么吓成这样。
白玉薇继续上台报幕,郭大纲和徐天已经整理好,准备上场。
方越多则是走到了小叶身边,慢慢蹲下,皱眉打量他,嘿,他心说,这孩子可是真不行,面对观众,嘿,就好像撞邪了似的,这叫什么玩意儿啊!
郭大纲和徐天上得台去,就听前边炸开了锅,鼓掌、叫好的声音,宛如排山倒海一般,声浪一阵阵往后台里灌,地板都好像跟着掌声一起振动了起来。
嘿,这就叫大角儿,就是这么受人爱戴,这二位就往台上一走,什么都不必说,观众们看了都觉得开心,就是一个字儿,好!
其实就是这样,艺人和观众们接触,到最后无非就是一个人缘儿的问题。
观众们喜欢这个艺人,主要就是喜欢他这个人,跟他会什么本事,有什么特长,嘿,关系其实就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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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郭大纲和徐天就是这样,他俩现在的观众缘儿来说,上场了,哪怕不说相声,光扯闲天儿,甚至是数数儿,观众们也乐意看。
搁下台前暂且不表,单说后台,所有人人都没话儿了,陷入一片沉默,一个个都皱眉看向小叶,小叶则是低着头,故意躲着大家的目光。
“行啦,今儿就今儿了,过去了啊!”方越多微笑着说到。
怎么说呢,他多少有点同情小叶,知道这孩子不容易,而今天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场面,虽说被轰下来显得丢脸,但是都已经轰下来了,再说别的,也没意义。
“对!”
旁边吕青上台,呵呵笑着搭言道:“甭怕,这不是一次就有经验了嘛,等下次演出你就知道了,就不紧张了,啊!”
要知道,刨去郭大纲和徐天,这二位是在泽恩社最有发言权的人了,他们二人都这么说了,别人也就不能再多说多想。
可小叶还在哭,一边哭着,一边抽抽搭搭地说:“我,嘶……我这表现,还……还能有下次吗?”
“那怎么会没有呢!”
吕青一吧嗒嘴,呵呵笑着又说:“泽恩社啊,就好像一个大家庭,是吧,你加入了,我们就得管你,这是江湖规矩,从没有一棒子打死的说法啊,是吧!”
“对,你只要勤加练习就行,完后我跟郭班主说说,直接调你进小剧场,磨练一下,是吧,只会越来越好!”方越多接话说到。
说着,他抬起手在小叶头上捋了两下,轻声说:“你放心,以后我就带着你,咱俩就是一场活,是吧,反正,你要是再让人轰下来,没钱赚,咱俩就得一起担着了!”
“我……呜呜……”
小叶抬起头,瞅着方越多慈眉善目的样子,泪水竟然再一次决堤,可能是因为感动,也可能是因为内疚,还可能是刚才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失。
“行啦行啦,别哭了!”
方越多又呵呵笑着说:“我不都说了嘛,啊,咱俩以后就是一场了,你甭担心,我这,找个搭档也挺不容易的,你可是个男人,为什么打不起精神?”
“我……嘶……打,打起精神!”小叶强憋着哭,脸上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身体则是跟着抽搐。
方越多又是一笑,抬起手在他头上拍了两下,继而站起身,坐到了一边。
旁边的吕青也笑了两下,仿佛是在给他安慰。其实吕青这个人是最善良的,最看不了别人哭,尤其是小叶这么用功的孩子,可比他的“眼中钉”孙京强了太多。
大家重回座位上,小叶则是又呆在墙角缓了一会儿,怎么说呢,虽然他知道自己表现不好,却没想到这里的大家都这么温暖,尤其是方越多和吕青,真的是忠厚长者啊,说的话,办的事,都十分仗义。
郭大纲和徐天的节目表演结束,回到后台,小叶小跑着上前,他们俩刚踏进上场门,小叶就一下子跪在了二人的身前,拧眉瞪眼,表情异常严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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