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是找点正儿八经的纸笔来写吧,这些莎草纸说起来质量都不怎麽好。我看罗马那边都是用羊皮纸丶要麽都是刻在石碑或者泥板上。」
亚伦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具尸体推开,这有些煞风景。
洛嘉收好那些纸笔,打量道:
「对了,你不问问我,这个人是谁吗?」
亚伦摆摆手,随口道:「是你杀的,反正是个坏人就是了,我一看他就不是个好人。」
洛嘉叹道:「他就是科尔·法伦,我的养父。」
亚伦坐回洛嘉身边,晃着头:「所以这是要讲故事了吗?」
洛嘉解释起来:
「在我被人发现的时候,科尔·法伦是一位牧师,实际上,他信奉黑暗诸神。只是在权力斗争中落败。」
「他得知了我的存在,毁灭了那一整个村子,将我视为养子抚养。」
亚伦气愤道:「看吧,果然是个坏东西,我刚才应该在他脸上踩几脚才对。是他诱导你追寻唯一真神的?」
洛嘉答道:「嗯,他将我视为神迹,却要把我牢牢把控。试图构建一个世界,来限定我的行为方式。直到我成长起来,梦见了父亲的到来。」
「那个时候,我觉得那就是唯一真神。科尔·法伦也需要我的帮助,来为他复仇。他是教派内部的斗争中落败的一方。」
「他甚至开始鼓励我,盲目崇拜梦中的情景。因为他明白,信仰一旦迷醉,那麽受到破坏的时候,遭受的打击也会越大。」
「如果我抵达了父亲身边,再发现父亲并非我所信仰的层次,甚至爆发了矛盾。」
亚伦苦兮兮道:「那老东西一定会严厉呵斥你,甚至找人来把你的东西给砸了。他一直想让我折断你送我的钉子呢。」
洛嘉安抚着兄长:
「还好你来了,兄长。我意识到了真正的信仰为何物,所以我找来了科尔·法伦,质问他黑暗诸神的信息,然后勒死了他。」
亚伦好奇道:「那你得到了什麽情报吗?」
洛嘉指向天空,笑道:「和我之前的推断一致,那些黑暗诸神,或者说,混沌神祇,也并非全知全能。祂们并非超然,即便是混沌这个概念本身,也不过是个放纵自己欲望和行为的藉口。」
「人啊,希望有个高高在上的东西,来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答和支撑。否则就像是活不下去一般,实在愚蠢至极。」
「我要做什麽是因为我想做什麽,而不是有什麽东西来腐败我。好了,说这些道理可能会让你感到无聊。」
洛嘉起身半跪在地上,兄弟之间的体型差距实在悬殊。
「感谢你带来的礼物。」
亚伦打着呵欠,也摸了摸洛嘉的脸,很健康,没有基里曼那样生出皱纹。
「好了,我得回去了,有什麽需要我带的话吗?」
洛嘉思索道:
「或许有些成果可以提前告诉父亲。各司其职的神和全知全能的神其实没什麽区别。神不重要,重要的人在想什麽。」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面,才是一切。」
亚伦捂着脑袋,叹道:
「果然你们研究的东西我一点也听不明白,母亲当祭司的时候,从来不关注这些,更关心献上来的祭品好不好吃。」
伴随着最后一声呵欠,亚伦消散不见。
洛嘉耐心捧着这些莎草纸,一只手捂着脑门:
「糟了,忘了告诉兄长,这些纸张和笔的大小,对我来说也太过微小。」
「他没意识到这件事,看来,父亲也没有。他果然不是全能的。」
不过,以自己的身体物质,直接在石头或者泥板上刻字,也未尝不可。
公元前六百年,优努。
当了回圣诞小人的亚伦躺在自己的床上,面临着自己最后一个问题。
察合台。
现在那辆摩托车还没做出来,父亲一向不靠谱,谁也说不定最后会把什麽东西端出来。
他只好强行让自己进入梦中,这一次因为意志的不坚定,他的身体模模糊糊,就像是最早见到基里曼那几次一样,所见所闻都有些模糊。
他落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看着远处的察合台正在弹一把乐器。
好像是一种弦乐竖琴,顶端是飞扬的马头雕刻形状。
那鬃毛飞舞的姿态很有在一往无前的草原上驰骋的
身边是正在吃草的白疤。
还行,看来这位弟弟没有留下什麽心理伤害,周围的草原部落生活看起来也平平淡淡,没有什麽危险。
亚伦这才放心离开。
他倒是没看见,另一边,察合台直接把白疤的缰绳额外延伸出来一段绑在了他的腰带上。
察合台永远不会失去他的白疤!
把三个弟弟全部看望结束之后,亚伦才沉沉睡着。
他有些搞不清楚,做梦不就是睡觉嘛,每次做梦之后,反而会陷入更深沉的睡眠。
不过这种深沉睡眠之后,因为在梦境之中穿越时空所带来的疲惫感觉,就会消散一空。
难道是身体的自我补偿?
可是父亲每天睡得跟头猪一样,也不见他清醒的时候多麽有活力。
那老东西只在吃饭的时候很有干劲。
此时,被儿子念叨着的老父亲安达,正和马鲁姆一起,只在腰间挂着半边布条,走进了优努神庙之下的工坊。
安达展示了手上厚厚的老茧,马鲁姆则是用拳头殴打木头桩子直到对方埋入孔位之中。
两人以此获准成为法老的工匠,参与进去这可憎造物的铸造过程。
安达制造了一片忽视区域,好和马鲁姆靠在通风的区域摸鱼。
他又不是真来干活的,而是来毛点东西。
这个位置居高临下,正好能看见中央熔炉区域,那仿佛鲜活着的火焰核心的位置。
「这战车不错,就是我不太喜欢青铜绿色或者深沉的金属黑,多少年了,这帮恶魔的审美就没怎麽变过。」
安达对瓦什托尔的审美发表锐评。
马鲁姆恭敬道:「老爷,机械神教的颜色好像更压抑。」
安达抠了抠鼻孔,这温度一上来鼻子就有些不舒服,道:「哪有,红色袍子不是很鲜艳吗?就是他们非得自己搞一些铁锈或者机油,表现在机体之上,显得他们技艺精湛。那和我没关系,至少机械神教不会把活人砍剩下躯干绑在车前面吧。你瞧,他们现在正要这麽做。」
两人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一个倒霉奴隶被锁链勾住,朝着铸造完成的战车顶端押送。
马鲁姆心想,未来黑暗机械神教倒是会这麽干。
不过,帝国也有把骨骸镶嵌在盾牌里的行为。
算了算了,他摇摇头,这些亵渎行为还是不要给此时的陛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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