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眉眼轻垂,像是个开释者,从方才那奇幻状态脱身。
亚伦关切地凑上前去:
「弟弟,你见到父亲了!虽然我听不太明白,但是一听那声音,我就知道是那老东西!」
洛嘉并不排斥亚伦的靠近,低声道:
「兄长,我已明悟一切。」
巨人张开清澈的眸子,没有任何污浊昏沉。
「父亲不是唯一真神,无妨。」
亚伦松了口气:「还好,你总算是从那魔怔状态摆脱出来了。」
洛嘉接着说道:
「我要去探寻找到真正的,全知全能的一切。」
得嘞,更魔怔了。
亚伦担心道:「你该不会忽然思想大跑偏,觉得那些黑暗诸神的力量,有什麽你想要的东西?」
洛嘉缓缓单膝跪地,注视着自己的兄长:
「祂们也不过一群虫豸。和这样的神明在一起,怎麽能治理好万千世界呢?」
他握紧拳头:
「我要找寻一切的根源,无论前面是谁,都无法将我动摇。」
亚伦关心问道:「所以,你要带着你的信徒们,更极端吗?我都说了,信神也就是图个念想,不管事的神多了去了。还不如靠自己。」
「听起来,你要找的东西万一不存在,或者不符合你的念头,我担心你会崩溃。」
他伸出手,触摸弟弟的脸庞。
这是第二个被他摸脸的弟弟。
基里曼在亚伦眼中,看起来没那麽偏执,虽然父亲总说基里曼犟得像头牛。
希望洛嘉也能走出来。
「你说的不错,」洛嘉的眼神柔和起来,「所以这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道路,无关普世意义的信仰。」
他逐渐站起身来:
「我会一统科尔奇斯,然后等待父亲到来。」
「虽然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麽,父亲为何会向我道歉,但——」
「谢谢你,兄长,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亚伦抽了抽鼻子,两只手不知道朝前朝后,鞋尖尴尬地扣着地面:
「哎呀,都是兄弟,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麽,你忽然一闭眼,那老东西一开口,你就睁眼,一副什麽都想明白的样子。」
「我快醒了,看来那老东西未来会对你做一件错事,否则也不会道歉。到时候如果那件事要发生了,记得揍他,我觉得除了这个方法之外,他绝对不会认错的。」
「我死得早,你就说是我让你乾的。」
亚伦最后拥抱自己的弟弟:「我要苏醒了,这次来也没看清楚是什麽在威胁你。希望下一次见面,你别被那些黑暗诸神绑起来。我现在还要忙着把父亲从一个变态光头床上救下来。」
「额,记得小心艾瑞巴斯。该死,怎麽提到的人都是光头啊!」
他话一说完,就愣住,然后两个光头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在艾瑞巴斯掀开帘子之前,亚伦消失不见。
艾瑞巴斯露出讨好的笑意:
「圣徒,唯一真神回应了我们的祈祷,抚慰了逝者,这一切奇迹都是因为您而诞生。」
「现在,请下达指令。」
洛嘉已然平静,并无异常,开口道:
「艾瑞巴斯,我需要你去挑战颅骨之峰,那里有一位实体化的杀戮恶魔盘踞的竞技场,只要挑战成功,就能占据那座堡垒。」
「如你所愿,我要加快攻占黑暗堡垒的进度,这块最难啃的骨头,就交给你了。」
艾瑞巴斯愕然失色,该死,那边他没联系过啊!
和恶魔的合作都是咖乐思一手促成的。
听说长狗头的恶魔杀戮一切,最喜欢杀带鸟嘴的。
公元前六百年,拉斯维特。
蝰蛇·达莱特的营地。
马鲁姆完成了祈祷,这也是他休息的过程。
身体一侧,帝皇首子。
另一侧丶帝皇钩子——
咳咳——
他看向帐篷外,泰拉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老爷,我该去把那头驴带回来了。」
马鲁姆给自己寻找着力所能及的事情,极限战士总是要先给自己找一个定下一个章程,然后严格按照目标去做。
就好像没有这个指引之后,灵魂空缺了一部分,怅然若失。
毕竟,他们有久久一万年时间,没有人来指引,只能靠着圣典维系。
马鲁姆已经入乡随俗换上了达莱特的侍卫服饰,这些皮甲都是样子货,还没自己头发坚韧。
他来到帐篷外,计算着今天老爷和亚伦赖床的时间,好让他能够在两人苏醒的一瞬间,将食物奉上。
父亲基里曼在帝皇面前的好感度,只能靠自己来刷了。
那头驴就要在营地内的一处空地,和祭司的骏马们绑在一起。法老的祭司通常也是马车比赛的赞助者,会花大价钱从马其顿购入这些马匹。
看起来,这头驴吃得比跟着他们的时候还要好,鲜美的草料,专门有仆人洗刷毛皮,清理食槽。
还有人专门磨刀——不对,怎麽会有磨刀声!
马鲁姆大惊失色,急忙看去,原来是是几个厨子已经开始准备埋锅造饭,时不时抬头看向那只还在悠闲吃草的驴。
大胆!竟敢觊觎帝皇的财产!
马鲁姆冲上前去,挡在驴面前,即便是只展现凡人的力量,也足够他杀死这里的每个人。
要是解放阿斯塔特的形态,这个时代的泰拉都会被他征服。
「你保护一头驴的时候,不必这麽紧张,马鲁姆。当年极限战士能把基里曼从福格瑞姆手中抢回来,都看得我揪心。」
安达不知道何时已经苏醒,完全超出了马鲁姆近期的观察总结的《帝皇起居录》的赖床规律。
「他们没打算吃我的驴,这种杂交得来的生物,或许有其长处,但缺点也明显。」
安达顶着一头漂亮的披肩长发,修理过胡须之后的俊朗面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只是有些不太舒服地活动着左边脸颊,是因为昨晚没枕头嗑着了,还是受到了什麽冲击?
但这并不影响其美貌。
半身赤膊长袍垂然落下,在微风之下各自飘散为合适的褶皱,修身不显臃肿。
任何看到这一幕的人,嘴角都会忍不住露出微笑,虽然不知道乐呵什麽,但就是觉得挺快乐。
仿若被光芒照耀的男人来到驴面前,伸手抚摸着对方的脸颊。
这是值得被画成壁画的英雄和他的骏马的一幕场景。
只是这头驴实在是长得磕碜,那暗紫色的肥大舌头刮过安达的手臂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揪心这是否会损坏安达的皮肤。
此时,法老的仆人们,都为其叹服,理解了为什麽祭司大人会饶恕这个帝国间谍,收为奴仆。
厨子们自发围绕在安达身边,伸出手渴求安达的触摸,甚至局促起来,不知道把手中的菜刀放在何处,一并带着到了身前。
这简直就是神。
马鲁姆也跪倒在地,直到这美好的一幕随着亚伦打着呵欠从帐篷里出来说出第一句话而告终:
「父亲,你终于下定决心要吃了这头驴了?虽然这老东西拉不动磨了,趁早卖了也不错。」
「但现在咱们家有钱了啊!这驴在咱家这麽多年了,留着吧。」
安达怒目圆睁,逆子啊!这钱是怎麽来的你心里没点数!
在你眼中,爹可以卖掉,驴不行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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