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伊芙琳的托付
数日的时间里,地堡的集市一直火热,
如果不是集市区域太占用三塔学院的地方,且只有三塔学院可以感受序列,闻夕树都建议将这种交易会改成常态。
等阿尔伯特归来的这几天,闻夕树倒也没有太无聊。
因为他很快等到了一位元老的出现,并且相约在了欲塔学院禁地花园里。
这是伊芙琳。
这位女元老在几天的时间里,完成了一次「热身」。
也打探到了一点情报。
欲塔学院禁地花园。
伊芙琳,闻人镜,闻夕树三人正在交谈。
「不久前,我完成探索,发现我的结算居然不再是那个有着白色脑袋的接引人负责结算,
她告诉我,地堡进入了下一个阶段了。」
伊芙琳微笑着看向闻夕树。
闻夕树心里暗暗吃惊。
元老还真不是盖的,诸多元老里,只有伊芙琳不是靠着老金强行「抱过九十层」。
因为伊芙琳不是混的塔,而是混的欲塔。
她是实实在在靠自己本事进的欲塔九十层。
而能够进入问心,就代表伊芙琳至少在许多年没有进入欲塔后依旧在欲塔九十多层里,达成了五级完成度。
闻夕树肃然起敬。
「九十多层的欲塔,是不是特别崩坏?」
伊芙琳摇了摇头:
「倒也不全是,我也遇到过堪比戮塔一样的场景,到处是怪物,必须小心翼翼活着。」
「但我的幸运值很高,基本可以确保是安全位置出现,且可以获得大量的信息。」
「幸运值的累积,让我总能想到如何活下去的办法。」
「其实怪物不是最可怕的。不管多强大的怪物,我都相信将来阿尔伯特可以在三塔战场上打败它们。」
「最可怕的,是那些看起来已经建立了秩序的城市。」
闻夕树心里一惊。
他只是听到了这句话,立刻就认同了这句话。
是的,最可怕的不是失去秩序的城市,从他混诡塔的经历来说,最癫狂扭曲的,是那些已经建立秩序,建筑不再破碎,人们不再逃亡·看起来一切都很美好的城市。
「我每次出现在这种地方,都像是一个异类,我必须摸清楚这个城市存在何种规则,这对我来说很难很难。」
「镜子,你以后就得多和闻院长学习,横亘在七十层的阻碍已经没有了。荀回有阿尔伯特指导,但你我很抱歉,总是没能指导你。」
闻人镜听到这里,莞尔道:
「师父,您可比老师看着要显年轻太多,您还有很多机会教我。」
伊芙琳淡淡笑了笑。
不知为何,闻夕树从这笑容意味里,看出了一些.离别之感。
「九十层往上,最可怕的还是崩坏者,我无法与他们交战,这是三塔铁律,我不能对崩坏者们发起进攻。」
「其实欲望序列里,也有不少序列带有攻击性质。」
「我能很容易找到他们,但只要无法杀死他们——我就很难锚定那段历史。」
「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即便锚定了,也可以被改变。」
「我不去爬欲塔,有一段时间,是因为我发现如果不让崩坏者死去,不管我怎麽努力,我达成了多麽美好的结局——」
「可总归会被崩坏者在后来颠覆,我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在帮助他们寻找漏洞。」
闻夕树微微动容,他发现癫倒之般,简直是克制崩坏者的神器。
应该说是终极神器。
只要杀死崩坏者,本身就是一种对所有人命运轨迹的正向影响·
他甚至觉得,崩坏者就是弟中弟。一开始闻夕树以为,这是重头戏,结果发现,崩坏者被他天克。
但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强大,是倚仗癫倒之骰。
如果「禁止暴力」的规则没有解除,那麽强如伊芙琳这样的元老,也会因为崩坏者而怀疑人生。
但这种感觉,确实很微妙。
我最擅长对付的,竟然是其他人内心不可战胜的。
「那您为何这次打算重启欲塔旅途?」
伊芙琳笑道:
「我只是不想太孤独了,以前老金在,我觉得大家是一个整体。」
「后来老金走了,我看清了一些东西,他不属于我们,阿尔伯特也不属于我。」
「我好像,只有重新变成欲塔的领路人时,才能找到那种心灵上—·和他们的共通感。」
闻夕树说道:
「那您找到了压制崩坏者的办法?」
伊芙琳摇头:
「以前是尽可能于无声处行进,不引起崩坏者注意。」
「后来,我在想,要不要教唆他人来攻击崩坏者。」
「这次去实践了一下,效果不是很好。但我也有所发现。」
「崩坏者,的确存在组织,存在源头。」
「我欺诈了一个崩坏者,让其相信我也是崩坏者。也因此,我知道了不少秘密。」
「我还会继续深入,如果顺利的话,下次见面,我还能带给你们不少秘密。」
「如果不顺利的话—」
伊芙琳再次笑了笑,她的笑容让花园禁地的花都黯然失色:
「告诉阿尔伯特,我其实心里有过他的。」
闻夕树摆摆手:
「您肯定会顺利回来的。」
伊芙琳笑道:
「崩坏者的源头,和双鱼座有关,但我发现了,很多星座的力量——依附于人。」」
闻夕树理解这句话。
天秤座,水瓶座,都存在「力量源头」。这些力量源头,往往是扭曲的规则和人结合的产物。
他已经在诡塔和欲塔里感受过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居然不是个例。
「双鱼的能力和时间有关,而崩坏者的源头,也是一个和时间有关的人。」
「他的时空能力,甚至不在双鱼之下。」
「不,确切来说,双鱼的突出项是时空能力,但双鱼其他地方也没有太明显的短板。我想每个星座都是的。」
闻夕树点点头。
确实,射手座很强大,但不代表没有任何权柄,他的权柄,就足以让地堡好多年,没有新人跨入七十层。
天秤座的权柄不小,生死天平难以破解,但天秤座的自身实力,也绝对强过许多红房子。
可以说,哪怕最弱小的天狼星座凤凰座等,都有着不可小的硬实力。
「但双鱼座最突出的时空能力,似乎也不如那个崩坏者源头的强大。」
「我得知一件事,他做过的最崩坏事情,不在三塔世界里,而在地堡里。」
「但这件事,到底是什麽,无人知晓。」
「他总是迷失在时空的力量里,人也很浑浑噩噩的。换句话说,他本性并不崩坏。」
「但在双鱼的影响下,他的力量开始发散,会影响许多欲塔里的人,让这些人沦为崩坏者。」
闻夕树问道:
「双鱼座为什麽要这麽做?」
伊芙琳想了想,说道:
「这是我的推测。」
「双鱼的能力,是观测未来。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也可以依据常识,去推断一些未来。」
「比如一个人如果童年幸福,那麽他长大了或许也会治愈他人。」
「当然,这不绝对,里头可能有很多意外,但即便如此,大趋势下,也可以做出预测。」
闻夕树点点头。
世事无常,但历史有着一定的惯性和趋势。
「所以对于未来的揣测,每个人都可以做出一些判断。」
「但如果过去被无限颠覆,那麽看准未来这个事情,就成了某个人独有的能力。」
「按你之前提供的信息,他们渴望成神,那麽未来谁最可能成神,如何阻止这个人成神」
「就因为崩坏者的存在,变得难以预测。」
闻夕树大概懂了。
伊芙琳的确带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不是关于双鱼座力量源头的推测,
而是崩坏者的有始祖一说,就像吸血鬼始祖一旦死去,底下的吸血鬼也会跟着死去一样。
崩坏者源头一旦被自己击杀,想必崩坏者们也就消失了。
得继续爬塔,爬到九十层!
「镜子,你要尽可能想办法,与闻院长保持同频,将来你们有机会一起征战欲塔的话,你可以辅助闻院长。」伊芙琳叮瞩。
其实这句话,几乎隐隐表明了,在师父眼里,自己徒弟不如别人。
但闻人镜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他没有任何嫉妒,只是将伊芙琳的话记在心里:
「我会经常和闻院长请教的。」
闻夕树心说别啊学长,你们姿态这麽低,我真有点不好意思。
随后伊芙琳聊了聊一些欲塔其他层级的见闻。
闻夕树全部当做资料记下,他和闻人镜,都算是博闻强识,记忆超群。
闻夕树越发觉得,伊芙琳在发光发热,将所有的能帮助后来者的东西,都毫无保留的交出来。
但闻人镜并没有这麽想,他对自己的师父,有着绝对的信心。
欲塔花园禁地的聊天很快结束,闻人镜回到了闻人家,准备着下一次爬塔。
而闻夕树没有和伊芙琳散开。
「我带你去个地方,闻院长。」
「其实您叫我小树就可以。」闻夕树笑道,
他跟着伊芙琳,前往了地堡的最高层。
再次来到当初金先生的疗愈屋时,闻夕树有些困惑。
伊芙琳则说道:
「我后面的旅途,应该会和你一样,是连续不间断地。我也想试试,疯狂的爬塔,会不会让我这个老人,也找到一些存在的意义。」
「镜子他理解不了,因为我的序列力量,让镜子对我有盲目的崇拜感。」
闻夕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想了想,他说道:
「我始终觉得———爬塔这事儿,不能带着那种悍不畏死的心态。」
「其实我每次爬塔,遇到危险,都特能忍,特能装,为的就是活下来。」
伊芙琳笑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我也在这样的。但有些时候,危险还是会超乎想像。」
「小树,你别担心我,我没有不畏惧死亡,我只是觉得我该考虑到这种可能性。」
「所以,在我开始爬塔前,我会竭尽全力,去做好某些事情。」
「这次叫你来这里,也是如此。」
闻夕树猜到了,这疗愈屋里是谁。
「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性子也和之前差不多,但看起来更沉稳了,我认为我已经做到了,
他现在可以再次爬塔了。」
「但他现在陷入了一种自我否定里,他其实也和我们一样有很多困惑,甚至他的困惑更多。」
「他记起了很多事情,包括对你的刺杀,这也是他不敢出门的原因。」
「我想,你算是他的朋友,而将来,你也是地堡最重要的人,去开导开导他吧。」
「他的资质很强,说不定我们此时善意的举动会对未来有巨大的影响。」
闻夕树点点头。
毫无疑问,在伊芙琳决定长时间进入欲塔的那一刻起,她就想好了,得先把地堡里的事情做完。
而有一件事也一直是伊芙琳,且只能是伊芙琳在做的。
那就是让小金,变成他该有的样子。疗愈屋是老金以前的地方。
现在能进去的,也只有小金。
闻夕树点了点头:
「我去看看他。」
伊芙琳说道:
「那我就先走了。」
闻夕树见伊芙琳居然直接露出了手腕上的登录器。
他有些异:
「老校长应该快回来了,您不和他聊聊麽?」
伊芙琳摇头道:
「他是一个武痴,我可不知道他多久会回来。下次见吧。」
闻夕树呆在原地。
许久之后,当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可得顺利啊,伊芙琳。」
他内心默默祈祷着,同时,走进了疗愈屋的深处。
疗愈屋内显得很昏暗。
老金曾经跪坐的蒲团那里,如今是一道年轻的身影。
「树哥?」
小金的声音传来,有些吧。
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闻夕树。
闻夕树说道:「小金,是我。你好了怎麽不早点出来?」
闻夕树非常熟练的坐在了小金旁边。
小金看向闻夕树,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对—对不起啊树哥,我—我不知道当时怎麽了。我差点杀了你!」」
闻夕树笑了:
「哈哈哈哈哈,小金,你知道你树哥现在是什麽级别的人物了麽?」
「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啊,大吞噬之后,我的名声可是很高的。」
「你想杀我,可还得练呢!」
闻夕树笑的像阿尔伯特一样,特别的真诚豪迈。
这也让小金心里好受了一点:
「你——你不怨我?」
「我们是朋友,而你的爷爷,是地堡的开拓者,小金,我不可能怨恨你,尤其我知道,那个时候的你,很迷茫。」
「但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关于你身上的秘密了?」
闻夕树拍了拍小金的肩膀,这一下,小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不久前一切还没发生时的姿态。
他无比怀念,在塔学院宿舍时的生活。
他笑了笑,笑容重新灿烂:
「树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闻夕树说道:
「这屋子太阴暗了,换个地方聊聊吧?我想,尼森和岳云也应该很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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