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辞,你也太狂了,”冯父抓起茶杯摔了出去,“没有我,陆氏能走到今日?你确定要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野女人得罪我?”
茶杯堪堪擦过身侧,落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当着冯父的面,陆宴辞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不慌不忙将烟雾缓缓吐出,又掸了掸烟灰。
看向冯父的视线漠然,漆黑瞳仁里,是对方盛气凌人的一张脸。
眯着好看的眼睛,语气冷沉似寒潭,“当年的事,伯父确定要提?”
冯父在名利场混迹多年,自然不会被他此刻的模样吓到,撩起眼皮,“怎么?”
陆宴辞笑了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伯父,我虽年纪小,但您的事,我还是略有耳闻的,您与传说中的那两个字,属实挂不上钩啊。”
冯父浓眉一皱,“哪两个字?”
“你我心知肚明,”陆宴辞侧了侧视线,“我手上刚好掌握了一些证据,有的没的,算不上严重,不过……”
他刻意停了一下,语气愈加漫不经心,手指把玩着烟蒂上的一点火星子,像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过,把你拉下马,还是完全可以的。”
冯父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陆宴辞的鼻子,“宋竹青就是这样教你的?”
陆宴辞挑眉,“您就是这样教育自己的儿子的?”
“你!”一口气堵在嗓子口出不来,下不去,冯父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胸前起伏明显。
冯母的手抚上他的心口,上下挪动安抚他,“宴辞年纪小,你跟他置什么气,来的路上我给竹青打了电话,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宴辞,你也少说两句,咱两家关系向来不错,可别为了一个姑娘,伤了和气,闹掰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说是不是?”
眼中掠过一丝厌恶,陆宴辞冷笑一声,“伯母,这么些年,您的手段也该有点长进了。”
“陆宴辞,”宋竹青一进门,就听到自己的儿子对长辈出言不逊,声音一沉,“向冯夫人道歉。”
陆宴辞将烟叼在嘴里,“母亲,您知道的,我的字典里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他说话时,只剩半指长的烟蒂随之轻轻晃动,痞气十足。
“没关系的,竹青,宴辞也不算说错,”冯母扯着唇瓣,“竹青,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反而越来越年轻了,瞧瞧这身段,跟个小姑娘似的。”
宋竹青赔笑,“冯夫人才是天生丽质,宴辞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她抬眸,看向陆宴辞,“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陆宴辞没理会。
冯母主动开口道:“是这样的,小明最近叛逆期,不小心结交了几个不三不四的朋友,聚会喝多了,绑了宴辞的妹妹,宴辞大发雷霆,扬言要让小明牢底坐穿呢。”
“二十四岁的叛逆期,”陆宴辞嗤笑,“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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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雾?”宋竹青瞪了陆宴辞一眼,秀眉微不可见蹙了蹙,脸上的笑意却并未收敛,“我没记错的话,小明是不是上学时向夕雾表过白,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这么专情。”
“谁说不是呢,”冯母主动握住宋竹青的手,“前几天他跟我说要来绥城参加大学聚会,天天做梦都在叫夕雾的名字,我们做父母的,看到他这样都心疼。”
“嗡”
冯母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她划开手机屏幕,一张照片瞬间闯入视线。
画面中,冯明全身被纱布包裹,甚至用上了呼吸机,额头上有猩红色的液体渗出。
接到电话时,她只当是自己儿子玩得太过,被对方抓到了把柄,没想到是被人打了,且伤势如此严重。
冯母表情凝重,蓦地抬头,冷声质问,“陆宴辞,你是不是打我儿子了?”
听到自己的妻子这样问,冯父抢过手机,看到冯明此时此刻的惨状,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好,好,真是好啊,宋竹青,你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宋竹青接过手机,看清的一刹那,瞳孔骤缩。
下一秒,她站起身,走到陆宴辞面前,扬起手,给了陆宴辞一耳光,“陆宴辞,跪下。”
她铆足了劲,以至于陆宴辞被打得偏过头去。
原本光洁的脸,五指印清晰异常。
捻灭烟蒂,踩在脚下,拇指指腹抹了下嘴角,陆宴辞视线睥睨全场,“我动手了,如何?”
他冷哼,“母亲,您口口声声将夕雾当亲闺女,闺女被人欺负,我这个做哥哥的护着有什么错?”
“啪”
宋竹青抡起手,又是一耳光。
“顶嘴,该打,”宋竹青邪冷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子,片刻,她侧过头,视线落向冯母,“小明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冯先生,冯夫人,你们先去医院看望小明,待我将这件事处理好,我将带着我这一儿一女亲自登门致歉。”
“宋竹青,我儿子被打成这样,可不是一两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冯母挽住冯父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对方交给自己,“希望你好好处理,不要偏袒,在此之前,我们不会离开绥城。”
“放心,一定让你们满意。”宋竹青回。
“最好。”冯母扔下两个字,带着自己的丈夫拂袖而去。
他们一走,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母子二人。
宋竹青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红唇掀动,“陆宴辞,我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忘了?”
陆宴辞没吭声。
宋竹青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下嗓,“当初你从夜总会带回姜夕雾,我就跟你说过,她只是被你豢养的一只小鸟,上不得台面,正因如此,这些年,我才会对你们之间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你却为了她,闹成现在这样,陆宴辞,你当自己三岁小孩儿吗?”
“我是不是最近太纵着你,让你忘记自己的身份,忘了你是谁的儿子了?”陆宴辞薄唇抿着,她一顿,“陆宴辞,说话。”
“说什么?”陆宴辞不以为然掀了下眼皮。
宋竹青知道陆宴辞的脾性,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重新睁开,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问了一句,“夕雾呢,她在哪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宴辞抬起淡漠的眼,“无可奉告。”
“你不说,我自会派人去查,”宋竹青放下杯子,“你是我儿子,我行事风格你是了解的,只怕到那时,我说话会更难听,陆宴辞,拒绝我会有怎样的后果,你最好先掂量掂量。”
宋竹青嫁给陆霁林时,陆氏正走下坡路,她的出现,渐渐将局势扭转,陆宴辞十岁那年,她已经将陆氏牢牢抓在了手里。
陆霁林在外养女人,她便养男人,谁也别说谁。
偌大的客厅,气压越来越低。
母子俩僵持着。
院子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冯明父母离开时,大门没锁,突然出现的车辆径直驶入。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下一秒,林向绾抱着新得的奖杯出现在了母子俩的视野里。
察觉到氛围似乎不太正常,又看到陆宴辞双颊上的巴掌印,林向绾干干咳嗽几声,解释,“门没锁,我想你应该在家,就直接开车进来了。”
“宴辞,伯母,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林小姐,有何贵干?”宋竹青斜睨了她一眼,问。
“是这样的,”林向绾有些紧张,有明显的吞咽动作,“昨晚的颁奖典礼,宴辞中途离席,没看到我上台领奖的场面,所以我今天把奖杯带来了,想跟宴辞补一张合照。”
“拍合照啊,”宋竹青笑出声,“林小姐倒是挺有情趣。”
她将目光顿了顿,挪到了林向绾手腕上的玉镯上,“林小姐似乎很喜欢这枚镯子,领奖时戴了吗?”
“戴了的,”林向绾点点头,“这是伯母给的见面礼,我自然喜欢。”
见宋竹青面色和善了不少,林向绾胆子大了起来,“伯母,你跟宴辞吵架了吗?是不是为了夕雾的事?”
宋竹青眼神闪了一下。
轻而易举捕捉到她微小的变化,林向绾将奖杯搁置在茶几上,走过去,挨着宋竹青坐了下来,“伯母,我们女人的事,宴辞不懂的,要不,您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帮您排忧解闷呢。”
宋竹青没有立刻回应。
目光有些复杂,探究似的盯着身边的女人看,半晌,一抹细微的光亮自眸底冉冉升起。
林向绾想当坏人,那就让她当好了。
愚蠢又贪婪。
这样的女人比姜夕雾更好掌控。
或许,属于姜夕雾的位置,让给她,更适合。
想到这,宋竹青开口道:“夕雾跟她大学同学闹了点误会,宴辞将人打了,我正愁怎么办呢。”
“是什么样的误会?”林向绾问。
“年轻人嘛,除了情啊爱的,还能是什么,”宋竹青故作无可奈何,指尖捏着眉心,“那孩子喜欢夕雾很长时间了,不小心犯了点错,谁知道宴辞会对人家下死手,知道的,只当夕雾是宴辞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夕雾是宴辞养在外面的小情人呢。”
脑海中浮现颁奖典礼上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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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陆宴辞会中途离席。
她原本想找个契机问问,现在可好,知道了缘由。
对上陆宴辞的视线,又很快收回,林向绾贝齿轻咬着豆沙色的唇,作沉思状。
良久,看着宋竹青,小心翼翼地问道:“伯母,不知那孩子的家人是做什么的,与陆家有没有关系?”
宋竹青凑到她的耳侧,压低声音。
说了好一会儿,林向绾眼神一亮,“这事儿好解决啊,伯母不想得罪他们家,干脆结亲好了,夕雾这样的身份嫁过去,算高嫁,不吃亏的。”
陆宴辞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见陆宴辞没阻止,林向绾心一横,“两家若是能成,宴辞以后的路也会更顺畅,一举两得,伯母以后再也不用为宴辞发愁了。”
宋竹青有些为难,“可是我先答应了裴野,要将夕雾许配给他了。”
“裴野跟夕雾这不是还没成嘛,”林向绾挽住宋竹青的胳膊,更亲近了点,“再说了,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另一半被那样过,裴野也不会例外的。”
“倒也是,”宋竹青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那这样吧,我去跟夕雾商量商量,她是个好孩子,不会不同意的。”
宋竹青说完,扬了扬手机,“向绾的重要时刻,你没在,宴辞,你好好陪陪她,夕雾的事,你不用管了。”
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晓了姜夕雾的位置。
方才的举动,不过是试探罢了。
陆宴辞的表现,没让她失望,他果然对姜夕雾动了心。
音落,宋竹青站起身,径直走向屋外,没有回头。
宋竹青刚离开,林向绾便迫不及待走到了陆宴辞面前,掌心轻轻抚上他泛红的脸,满眼心疼,“伯母下手也太重了,宴辞,你疼不疼?”
长眸潋滟,却是无波无澜。
陆宴辞静静看着她。
明明眼底没有情绪,林向绾却莫名觉得有一丝凉意顺着脊骨向上攀爬,渐渐蔓延至全身,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浮现一层鸡皮疙瘩,密密麻麻。
下意识想要逃离,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我去给你拿冰块敷一敷。”
林向绾说完,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冰块,怕太凉了,包裹在了毛巾里。
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陆宴辞的侧脸,手揪着腰间裙衫,鼓足勇气重新走了过去。
握着冰块在陆宴辞的脸上摩挲。
动作很是轻柔。
陆宴辞不说话,她也不敢出声。
许久,陆宴辞抬手,用力掐住她的手腕,“绾绾,你喜欢我吗?”
林向绾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喜欢,是爱。”
陆宴辞力气不小,扬起的嘴角慢慢向下弯曲,林向绾眼眶里泛起水雾。
但她不敢表现不满,强迫自己承受着。
“原来你爱我啊,”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陆宴辞哂笑出声,“既然爱我,不应该爱屋及乌吗?”
他锁住林向绾的眼睛,反问,“绾绾,你说是不是?”
“是,当然是,”迫不及待附和,林向绾频频眨眼,试图将泪水控制在眼眶里,“宴辞,我有点疼了。”
泪水溢出眼眶,滴落在手背,温热的触感,让陆宴辞眉心攒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害夕雾,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向绾拨浪鼓晃着脑袋,“我没有害她,我刚刚的提议只是想帮你脱身而已。”
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手臂鼓出狰狞虬曲的青绿色脉络,“你知道夕雾的脾气,她不会屈服于伯母,嫁给冯明那样的人,更何况……”
林向绾停了下来。
陆宴辞耐着性子看着她表演,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同蛛网一般,攫取她,困住她。
挟有浓浓嘲弄与讽刺的话语,自唇角缓缓溢出,“说下去。”
林向绾轻眨了眨眼睛,“你看着伯母离开,却没有跟上去,说明你早就将夕雾转移了,你压根不担心,不是吗?”
她赌了一把。
陆宴辞这样的人,极少做没有把握的事,面对自己的母亲,也是如此。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陆宴辞松了手。
手掌充血发红,隐隐发麻,林向绾顾不上自己,继续帮他擦拭着脸。
“原来绾绾会读心术,”陆宴辞收回视线,看向茶几上的硕大奖杯,语气里多了一丝警告,“小心思要用到旁处,比如,你的演技。”
实在太烂了。
只是,后半句他没说出来。
林向绾点点头,“知道了,你放心吧,下一次的奖项,我一定实至名归。”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弯腰,故意靠近了一些,灯光下,可以看到陆宴辞脸上的一层细小绒毛。
陆宴辞撇开脸,“可以了。”
他站起身,抹平衬衫上的褶皱,“夕雾的事解决前,你好好在家待着,等处理好,我去找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林向绾假装乖顺。
陆宴辞冲她摆摆手,吐出了两个字,“去吧。”
像对待饲养的宠物一般。
林向绾“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刚走几步,又听到陆宴辞叫她的名字。
一阵欣喜,林向绾侧过头,“宴辞,还有事吗?”
陆宴辞看向茶几,“把你的奖杯带走。”
林向绾讪讪一笑,慌忙把奖杯重新抱起,“宴辞,我乖乖在家等你。”
说完,她朝汽车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上车时,透过挡风玻璃看到陆宴辞站在玻璃门前,以为他是在目送自己离开,林向绾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冲他挥了挥手。
驶离陆宴辞的住处,林向绾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她戴上耳机,打了通电话出去。
陆宴辞垂眸,手机屏幕的光发出微弱的光,落入他的瞳仁,愈发显得他眸底昏暗不清。
打出几个字,“她找上你没?”
宋竹青去医院找不到人,必定会猜到姜夕雾被温述白带走了。
温述白,“找了。”
陆宴辞,“说什么了?”
温述白,“都说了。”
陆宴辞,“我现在过去。”
陆宴辞坐上车,宋竹青的电话打进。
陆宴辞按下接听按钮,听到一声冷笑,“陆宴辞,你确定要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同母亲反目成仇吗?”
陆宴辞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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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忘了,夕雾是我的私人财产。”
“私人财产?”宋竹青音调陡然提高,“陆宴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一顿,“我把她介绍给裴野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会儿倒是装模作样起来了,你确定你那宝贝会领情,嗯?”
陆宴辞眯着眼睛,悠悠远远看着远处的景色,半晌,视线收回,只吐出了几个字,“母亲,我不想揭穿你。”
“你!”后面的话被宋竹青生生咽了下去。
电话那端安静下来,过于静谧,以至于陆宴辞能清晰听到她的喘息声。
好半晌,宋竹青问,“我身边有你的眼线,是吗?”
“没有,”陆宴辞桃花眸泛着光,“我看到了。”
宋竹青彻底安静下来。
陆宴辞收起外露的情绪,语气木然,“母亲,是您逼我的。”
刚刚不说,只是碍于外人在场。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陆宴辞说话做事都留有余地。
宋竹青挂断了电话。
耳侧,只剩下一串“嘟嘟”的忙音。
陆宴辞按灭屏幕,将手机放回原处,启动了汽车。
不自觉踩下油门,汽车在马路上疾驰。
墨色瞳仁里,倒映着的,是窗外飞速倒退的绿植。
将近半小时后,汽车在一幢老式洋房前停下。
三层砖木结构,灯光下,可以清晰看到左侧的红墙上,攀着枯萎了的爬墙虎。
浅灰色围栏,隔出一大片空地,泥土刚被人翻过。
陆宴辞将车停在公共停车区域,经过正门,走进了这栋经受岁月洗礼的建筑。
姜夕雾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完。
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陆宴辞,又很快低下头去,青葱指尖翻过页面,没出声。
“都听到了?”陆宴辞问。
姜夕雾“嗯”了一声。
冷得像冰,像铁。
“怨我吗?”陆宴辞又问。
姜夕雾摇摇头,“不怨,这是阿姨的决定,与你无关。”
“你倒是分得清,”陆宴辞走到她身边,想试探一下她的真实想法,故意逗她,“母亲让你嫁,你打算怎么办?”
冯明与裴野不同。
宋竹青对待前者与后者的态度也不同。
姜夕雾咬着嘴唇,良久,她郑重其事开口道:“当着冯明与伯母的面割腕,让他们背上人命。”
“这么笨,”陆宴辞嘴角扬起嗤笑的弧度,“反正都要死了,不如下毒,毒死那群人,一了百了。”
姜夕雾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给出的方案,不太可行,细眉攒起,“毒药不好搞。”
陆宴辞推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还真敢想,放心吧,母亲不会让你嫁给冯明的,她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罢了。”
“真的?”
“真的。”
陆宴辞忍不住抱住了她。
滚烫的下颌若有似无擦过姜夕雾的脸颊,有些发痒,她抬起头,对上陆宴辞的视线,才发现他的脸上有几道红痕,她一怔,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宴辞哥,阿姨对你动手了?”
她没想到宋竹青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忽然有些后悔陆宴辞刚进门时,自己的表现了。
她不应该对他那般冷漠的。
陆宴辞“嗯”了一声。
姜夕雾抚上他的脸,小心翼翼碰了碰,“是不是很疼?”
“疼,”陆宴辞靠近,“你帮我吹吹。”
姜夕雾轻轻呼出一口气,快要触碰到陆宴辞的唇时,听到了一阵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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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夕雾脸红至耳根,“述白哥,你误会了,宴辞哥挨了打,我在帮他检查伤口。”
温述白瞥了一眼,“是该检查,不然过会儿,该愈合了。”
陆宴辞掀眸,“述白,跟前任分开后,多久没谈恋爱了?”
温述白想了想,“三五年吧,怎么?”
“难怪怨气这么大,”陆宴辞淡淡含笑,“你也该试试了,不然容易憋出病来。”
他一边说一边牵住姜夕雾的手,“不跟他玩了,夕雾,走了。”
从温述白身边经过时,姜夕雾回头,看了他一眼。
对上她的视线,温述白眉头微锁,那双璀璨的眼里,分明带了几丝同情的意味。
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姜夕雾这小姑娘学坏了。
姜夕雾坐上车,问,“宴辞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带你回家取身份证,然后去趟商场,”陆宴辞调整了一下后视镜,“救你的路上,看到了你的手机,已经摔坏用不了了,一会儿带你重新买一部。”
陆宴辞说完看了她一眼,提醒她,“安全带系好。”
“知道了。”姜夕雾应声。
“啪嗒”一声。
卡扣搭上。
身体被禁锢,姜夕雾有些惴惴不安,她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宴辞哥,阿姨她真的不会强迫我嫁给冯明了吗?”
“不怕死,怕这个?”陆宴辞挑眉,对上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心莫名一软,“放心吧,不会了。”
姜夕雾在心底长舒一口气。
回到住处,姜夕雾拿了身份证,又戴上了帽子与口罩。
周末的夜晚,商场人满为患。
好在有店家做活动,吸走了一大半人气,相比之下,手机店里清冷不少。
姜夕雾是个颜控,挑挑拣拣,最后选择了国产。
“手机壳要不要?”陆宴辞问。
小姑娘向来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姜夕雾也不例外。
姜夕雾努努嘴,“这里的不好看,还贵,回头我到网上买。”
想自己付钱,陆宴辞没给她机会。
售货员将手机打包好,递到了姜夕雾手中,“小姐,拿好。”
姜夕雾应了一声,“谢谢。”
回到车里,姜夕雾把旧手机里的卡取出,放到了新手机里,重新开机,通过云端账号恢复了部分数据。
姜夕雾登陆微信看了一眼,有几条未读。
消息是陶叶昨天发过来的。
“夕雾姐,我爸爸做手术,我回家一趟,大概需要五天左右。”
“夕雾姐,你睡着了吗,我已经到家了,看到消息,你回复一下。”
“夕雾姐,你电话怎么打不通,出什么事了?”
最后一条是今天上午发的。
“我给陆先生打了电话,他说你手机坏了,幸好你没事,夕雾姐,我很快就回来了,记得想我哦。”
姜夕雾快速打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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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有了回复。
陶叶,“手术很成功,夕雾姐不用担心。”
姜夕雾,“最近没有通告,你可以多陪叔叔几天。”
而后,她发了转账过去,“收下吧,陶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陶叶,“那我就不客气啦,嘿嘿。”
附赠了一个亲吻的表情包。
姜夕雾低头笑了笑。
“在看什么?”陆宴辞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姜夕雾没抬头,“在跟陶叶聊天呢,她父亲手术成功,我替她开心。”
她一边说一边点开了与裴野的聊天记录框。
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眉头微不可见皱了皱,他不会出事了吧。
又不好当着陆宴辞的面给裴野打电话,姜夕雾只好找到苏阮,编辑了一段文字,想想又不太合适,删删减减,只剩一句简单的话,“阮阮,裴野是不是很忙?”
苏阮,“他关机了,我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神秘兮兮的,你放心,这死东西指定没事,你不用替他担心。”
姜夕雾没多想。
删除不必要的聊天记录,将手机放到了包里。
看穿了她,却没点破。
陆宴辞将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回到了水郡湾。
他没下车,目送着姜夕雾上楼,等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范围,拨出了时令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他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时令回复:“与之前一样。”
“剩下的交给我,”陆宴辞眸光阴冷,“找几个人来水郡湾,今晚看着点,别让冯明的父母找她麻烦。”
他知道宋竹青不会上门。
但冯明的父母未必。
“知道了,”时令应声,“我现在过去。”
陆宴辞挂断电话,往二十一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等到时令带人过来,眼神交汇又分开,他开车去了趟海城。
锁好门窗,姜夕雾躺在床上,不敢关灯。
闭上眼睛,冯明那张阴森可怖的脸就会出现在脑海中。
他张牙舞爪,像个疯子。
陆宴辞踹开门时,她已经被冯明逼到了角落,衣服被他扯开,露出肩带。
陆宴辞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这是他第二次将自己从黑暗中拽出。
蜷缩在角落,姜夕雾双手环住膝盖,将脑袋埋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心一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姜夕雾竖起耳朵。
紧随其后,是一阵异常清晰的门铃声。
屏气凝神,姜夕雾穿着拖鞋,轻手轻脚挪到了门前,透过帽檐,看到对方是裴野后,松了一口气。
门打开的一刹那,裴野死死抱住了姜夕雾,力道之大,以至于指关节泛着不自然的青白色。
“裴野,你放开我,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听到姜夕雾的声音,裴野回过神,“对不起,夕雾,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你出事了,我……”
姜夕雾微微牵起唇线,“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不用自责,不是你的错。”
“夕雾……”裴野唤她的名字,又想抱她。
姜夕雾下意识后退一步,裴野手上的动作生生停滞在了半空中。
“我真的没事了,”姜夕雾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转移话题,“裴野,你没卡是怎么上来的,爬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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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沉默着,良久,姜夕雾打破僵局,问,“裴野,你的事情处理好了没?”
关机,人间蒸发一般消失这么久,姜夕雾想,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裴野先是一愣,好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处理好了。”
“那就好,”姜夕雾神色不变,“很晚了,裴野,你该休息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吧。”
裴野唇角掀了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末了,他“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晚安,夕雾,祝你做个好梦。”
“你也是。”姜夕雾回。
目送着裴野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姜夕雾叫住他,“裴野,你等一下。”
说完,她拿了房卡,快速追上去,“用这个。”
裴野道了谢。
姜夕雾刷完卡,下了电梯,冲着裴野挥挥手,电梯门合上,她重新回到了屋里。
许是白天睡到了,这会儿反而没了睡意,熬到凌晨两点,姜夕雾才睡着。
裴野在楼下站了很久。
时令等了好一会儿,见他依然没有离开的趋势,下车走到裴野身边,下了逐客令,“裴公子,你该走了,老板交代过,不让你停留太久。”
裴野回过头,思索片刻,问他,“冯明现在在哪儿?”
“抱歉,裴公子,这个我也不知道。”时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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