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雾牵着盛云锦,一同被带进了下去。
几分钟后,两人被强行分开,绑在了椅子上,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团成团塞到了她们口中。
双颊被硬生生撑开,姜夕雾想用舌头顶开,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她只能被迫发出“呜呜”声。
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地下室,除了两把椅子,周围没有任何家具。
姜夕雾挪动几下,往盛云锦的方向靠近,静谧的夜,椅脚摩擦地面的声音异常清晰。
盛云锦也模仿起了她的动作。
好不容易移到一起,盛云锦眼眶一热,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如果她没在聚会的时候挑衅冯明,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了。
如果那时她坚持自己打车走,至少姜夕雾可以安全离开。
可惜没有如果。
姜夕雾看穿了她的想法,想要告诉她不是她的错,可这会儿又说不了话,只能微微侧头,靠在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一些。
目光落向天花板,姜夕雾在心里祈祷着,陆宴辞,你一定要来救我们。
她也想靠自己的能力逃出去。
但,她与冯明之间的力量过于悬殊。
从她被冯明再次盯上的那一刻开始,姜夕雾就知道,自己无法成为拯救自己的神明。
地下室没有钟表,窗外看不到光,姜夕雾只能掐紧手指,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而与此同时,冯明正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搁在扶手,一只手捏了一支烟,往嘴里送。
烟雾缭绕,他睨了手下一眼,“去,把那玩意儿拿过来。”
刚拿到的新药,他还没试过。
刚好可以用到姜夕雾身上,看看效果。
眼皮上挑,盛云锦长得也不错,小家碧玉型的,看起来是个乖乖女,没想到刚刚玩起来这么野,就是身材差了点。
不过嘛,买一送一,怎么算都不亏。
“几点了?”他问。
“凌晨三点。”手下答。
冯明笑了笑,“再有三个多小时,就该天亮了。”
姜夕雾那张美到毫无瑕疵的脸又在眼前浮现,只是想想,身体就忍不住起了反应。
眉眼低垂,冯明脸色骤然一变,“我要的东西呢,怎么还没拿过来。”
“来了,少爷,”手下将东西递过去,“卖家叮嘱过,一次只能吃一颗。”
冯明瞥了他一眼,“我爱吃几颗,就吃几颗,滚。”
说完,他拿出一颗扔到了嘴里。
趁着药效尚未发作,冯明去浴室洗了澡,出来时,只穿了浴袍,里面真空。
手机里全是前女友的大尺度照片,冯明看了好一会儿,身体开始发热。
“几点了?”他又问。
“凌晨四点。”
冯明挑眉,压制住体内躁动,“还有两个多小时,我可以等。”
许久,天际泛起鱼肚白。
冯明站起身,将烟蒂扔到脚边,狠狠碾碎,毫不掩饰地嘲讽,“还以为陆宴辞会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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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明说完又吞下一颗药,而后他往地下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锁链撞击铁门的声音响起。
姜夕雾有些昏昏欲睡,听到门外的动静,瞬间清醒。
竖起耳朵,没听到脚步声。
片刻后,男人的脚步终是开始挪动,好像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口。
心跳加速,渐渐发涨,涨得好像下一秒就会炸裂开来。
冯明推开门,吊儿郎当出现在了姜夕雾的视线里。
姜夕雾的双眸,刹那间黯淡无光。
冯明走到她身边,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吸了一口烟,又将烟雾如数吐在她脸上,“怎么,发现不是陆宴辞,失望了?”
他冷哼,“在这个圈子里,陆宴辞算不了什么,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个草包。”
姜夕雾怒目圆瞪。
“哟,不许我这样说你哥哥啊,那你还嘴啊,”冯明把玩着她的下颌,“对哦,我忘了,你说不了话。”
冯明将布扯开。
口腔酸涩,姜夕雾深吸一口气,问,“天亮了吗?”
“当然,”冯明耸耸肩,“走吧,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眼神一撇,“云锦宝贝,你先等会儿,等我玩完,我再来找你。”
音落,他冲手下招了招手。
姜夕雾被带到了一间干净明亮的房间。
从客厅路过时,她往外看了一眼,已经快要大亮了。
手攥紧,再拖延一会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门关上,屋外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隔绝。
冯明笑得阴恻恻,“宝贝,你输了哦。”
他一边说一边解开浴袍腰带,一览无余,姜夕雾撇过脸,紧紧闭上了眼睛。
冯明白了一眼,“装什么纯情,好歹是个女明星,平日里见过不少吧,好了,宝贝,别躲了,我们一起玩。”
冯明说完,走到她身边,拽住了她的手臂。
“这栋别墅是什么时候开始建的?”姜夕雾忽然问道。
“我离开绥城前,就已经开始动工了,”冯明毫不避讳,“宝贝,这是我精心给你准备的游乐园,怎么样,满意不?”
冯明弯腰,凑到她的耳侧,舌尖描绘着她耳廓的形状,“好好享受吧,你会喜欢上的。”
另一颗药,起了效果。
一刹那,药效翻涌,冯明原本还想慢慢来,但他这会儿控制不住,体内像有一团火肆意乱窜。
他双目猩红,像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
胸前剧烈起伏,姜夕雾被他逼到角落。
与此同时,只听“砰”的一声。
房间的门被人踹开。
陆宴辞逆光而立,有光落在他的眼里,泛着难以言喻的阴暗色彩。
强制性将冯明拉开,冯明却像疯了一样,再次扑过来。
他快要炸了。
温述白立刻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陆宴辞脱下外套,将姜夕雾牢牢包裹。
姜夕雾抬起头,四目相对时,她从陆宴辞眼中看到了慌张。
接触后背的手指,力道不自觉加大,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夕雾,我来晚了。”陆宴辞艰难启唇。
“不晚,”姜夕雾摇摇头,“哥哥,快去地下室,云锦还被关在那儿。”
陆宴辞轻拍后背安抚她,“已经救下来了,夕雾别怕,哥哥带你回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宴辞小心翼翼将她抱起,交给了温述白,“述白,带夕雾去车里等我。”
“好。”温述白点了下头,抱着姜夕雾离开。
腿发软,尚未从方才的梦境完全脱离,姜夕雾一时之间忘了拒绝。
快要淡出视线时,陆宴辞冲她笑了笑。
等姜夕雾上了车,陆宴辞示意手下关上了门。
弯腰,揪住冯明的衣领,将他拖到客厅,陆宴辞抬手给了他一拳。
不解气,又抓起茶几上的酒瓶,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碎片散落一地,冯明脑袋出血,剧烈的疼痛,让他渐渐苏醒。
宿醉般头痛欲裂,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冯明刚想起身,雨点般的拳头随之落下。
陆宴辞不知道,姜夕雾上车后,缓了一下,又从车里走了下去。
她站在门前,透过玻璃,愣愣看着里面的场景。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陆宴辞发疯。
像挤压许久的情绪在顷刻间爆发,陆宴辞没有停手的趋势。
温述白捂住她的眼睛,“你哥哥不想让你看到这些,去车里,剩下的交给我跟宴辞。”
生生将泪水逼在眼眶,姜夕雾点点头,重新回到了车里。
观察着冯明的状态,温述白推开门,叫停了陆宴辞,“可以了,别闹出人命。”
冯明的人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陆宴辞起身,抽出纸巾,垂眸,不慌不忙擦去手上沾染的血迹,淡漠开口,“把他送到医院去,今天的事,烦起各位告知一下他的父母。”
朝着温述白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没回头,只有唇瓣翕动,“我在家,恭候二位的到来。”
温述白看了他一眼,“让我过来的目的?”
陆宴辞勾唇,“你猜对了。”
温述白是个医生,可以大致判断冯明的状态,不至于让陆宴辞将人打死。
坐在汽车后座,陆宴辞将人揽在怀里。
查到幕后黑手是冯明时,陆宴辞背后直接沁出了一层冷汗。
他不是怕冯明,而是替姜夕雾担心。
冯明会玩,且手段阴狠,他看上的人,无论如何都会弄到手。
等哪天玩腻了,便会留下对方的把柄,肆无忌惮将她们抛弃。
灵魂像是被剥离,陆宴辞顾不上其它,找到温述白,带了不少人,去到了冯明住处。
差一点没赶上。
心有余悸。
下巴抵在姜夕雾脑袋上方,陆宴辞用力抱着她,“下次聚会,叫上时令。”
被他的气息包裹,姜夕雾吸了下鼻子,“知道了。”
想了想,又抬头问,“对了,哥哥,云锦怎么样了?”
“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意他人死活。”陆宴辞掐了一记她的脸。
“云锦是被我连累的,”越说声音越小,“而且她还那么相信我。”
“她没事,”陆宴辞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只是被冯明手下喂了点东西,已经送到医院去洗胃了。”
“严重吗?”
“量很少,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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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都提心吊胆,直到这会儿,姜夕雾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窝在陆宴辞怀里,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
温述白握着方向盘,抬眸,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车座的两个人,视线收回,问,“冯明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宴辞眸光陡然间暗沉,却是轻飘飘吐出一句,“让他牢底坐穿。”
温述白提醒道:“你别忘了他父母是做什么的。”
“呵,”陆宴辞冷笑,“所以才更能拿捏,不是吗?”
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
冯明的父母也不例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夕雾从昏睡中苏醒。
睁开眼,落入一双黑眸里。
挣扎着坐起身,刚要开口,盛云锦已经扑到她怀里,抱住她,“夕雾,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你被冯明带走,我有多担心,吓死我了,幸好你没出事,不然我要一辈子都生活在悔恨之中了。”
泪水滴在她的病服上,洇出一小片水渍。
姜夕雾温柔拍打着她的后背,“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我都跟你说了,冯明是冲我来的,你才是被连累的那个,该悔恨的,是我,而不是你。”
“你就知道安慰我,”盛云锦抹了把泪水,破涕为笑,“不过,夕雾,你哥哥真的超勇的,我听医院的人说,冯明被他打了个半死,冯明嚣张跋扈惯了,这回可算是栽了。”
“对了,”盛云锦拿出饭盒,“这是你哥哥留下来的,他刚走,说是有事要处理,让你不用担心。”
姜夕雾点点头。
内心却隐隐不安。
她怕陆宴辞会吃亏。
但她没表现出来。
姜夕雾打开饭盒,米饭是双份的,“云锦,我们一起吃。”
“好,”盛云锦尝了一口,“夕雾,你哥哥厨艺真好,他可真是个好男人啊。”
“他确实挺好的。”姜夕雾应声。
脑海中似乎又浮现陆宴辞出现在现场的那双眼睛。
涌动着的复杂情绪下,是明晃晃的在意与害怕。
而另一侧。
陆宴辞回到家,准备好茶水,大门敞开,坐等冯明的父母上门。
下午四点,陆宴辞听到了汽车引擎声。
停好车,冯父与冯母一同下车。
陆宴辞走出大厅,颔首,“冯伯父,冯伯母,好久不见,身体如何?”
冯父瞥了他一眼,“拜你所赐,不太好。”
“肝火旺盛,冯伯父先进屋,喝杯茶,”陆宴辞挪开位置,“二位,请进。”
冯父冷哼一声,进了客厅,冯母紧随其后。
等到冯明的父母落座,陆宴辞将茶杯放到二位面前,开门见山,“伯父,伯母,咱们就不绕弯子了,冯明做的事,想必二位都已知晓,不知二位打算如何处理?”
冯父呷了一口热茶,语气不善,“我儿子,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轮不到你管。”
冯母推了推冯父,硬是挤出一点笑意,“小明这孩子平时很乖巧的,估计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宴辞,你放心,等我跟你伯父调查好,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呵,”陆宴辞敛眉,“受人挑唆,用大尺度照片威胁几任女友,受人挑唆,离开绥城就开始谋划如何将我妹妹弄到手,伯母,你口中的小明可真是单纯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冯父一拍茶几,“陆宴辞,我告诉你,只要我松口,你永远都动不了我儿子。”
“是嘛?”陆宴辞笑了笑,“能不能动,试试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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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堪堪擦过身侧,落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当着冯父的面,陆宴辞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不慌不忙将烟雾缓缓吐出,又掸了掸烟灰。
看向冯父的视线漠然,漆黑瞳仁里,是对方盛气凌人的一张脸。
眯着好看的眼睛,语气冷沉似寒潭,“当年的事,伯父确定要提?”
冯父在名利场混迹多年,自然不会被他此刻的模样吓到,撩起眼皮,“怎么?”
陆宴辞笑了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伯父,我虽年纪小,但您的事,我还是略有耳闻的,您与传说中的那两个字,属实挂不上钩啊。”
冯父浓眉一皱,“哪两个字?”
“你我心知肚明,”陆宴辞侧了侧视线,“我手上刚好掌握了一些证据,有的没的,算不上严重,不过……”
他刻意停了一下,语气愈加漫不经心,手指把玩着烟蒂上的一点火星子,像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过,把你拉下马,还是完全可以的。”
冯父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陆宴辞的鼻子,“宋竹青就是这样教你的?”
陆宴辞挑眉,“您就是这样教育自己的儿子的?”
“你!”一口气堵在嗓子口出不来,下不去,冯父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胸前起伏明显。
冯母的手抚上他的心口,上下挪动安抚他,“宴辞年纪小,你跟他置什么气,来的路上我给竹青打了电话,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宴辞,你也少说两句,咱两家关系向来不错,可别为了一个姑娘,伤了和气,闹掰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说是不是?”
眼中掠过一丝厌恶,陆宴辞冷笑一声,“伯母,这么些年,您的手段也该有点长进了。”
“陆宴辞,”宋竹青一进门,就听到自己的儿子对长辈出言不逊,声音一沉,“向冯夫人道歉。”
陆宴辞将烟叼在嘴里,“母亲,您知道的,我的字典里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他说话时,只剩半指长的烟蒂随之轻轻晃动,痞气十足。
“没关系的,竹青,宴辞也不算说错,”冯母扯着唇瓣,“竹青,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反而越来越年轻了,瞧瞧这身段,跟个小姑娘似的。”
宋竹青赔笑,“冯夫人才是天生丽质,宴辞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她抬眸,看向陆宴辞,“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陆宴辞没理会。
冯母主动开口道:“是这样的,小明最近叛逆期,不小心结交了几个不三不四的朋友,聚会喝多了,绑了宴辞的妹妹,宴辞大发雷霆,扬言要让小明牢底坐穿呢。”
“二十四岁的叛逆期,”陆宴辞嗤笑,“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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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雾?”宋竹青瞪了陆宴辞一眼,秀眉微不可见蹙了蹙,脸上的笑意却并未收敛,“我没记错的话,小明是不是上学时向夕雾表过白,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这么专情。”
“谁说不是呢,”冯母主动握住宋竹青的手,“前几天他跟我说要来绥城参加大学聚会,天天做梦都在叫夕雾的名字,我们做父母的,看到他这样都心疼。”
“嗡”
冯母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她划开手机屏幕,一张照片瞬间闯入视线。
画面中,冯明全身被纱布包裹,甚至用上了呼吸机,额头上有猩红色的液体渗出。
接到电话时,她只当是自己儿子玩得太过,被对方抓到了把柄,没想到是被人打了,且伤势如此严重。
冯母表情凝重,蓦地抬头,冷声质问,“陆宴辞,你是不是打我儿子了?”
听到自己的妻子这样问,冯父抢过手机,看到冯明此时此刻的惨状,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好,好,真是好啊,宋竹青,你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宋竹青接过手机,看清的一刹那,瞳孔骤缩。
下一秒,她站起身,走到陆宴辞面前,扬起手,给了陆宴辞一耳光,“陆宴辞,跪下。”
她铆足了劲,以至于陆宴辞被打得偏过头去。
原本光洁的脸,五指印清晰异常。
捻灭烟蒂,踩在脚下,拇指指腹抹了下嘴角,陆宴辞视线睥睨全场,“我动手了,如何?”
他冷哼,“母亲,您口口声声将夕雾当亲闺女,闺女被人欺负,我这个做哥哥的护着有什么错?”
“啪”
宋竹青抡起手,又是一耳光。
“顶嘴,该打,”宋竹青邪冷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子,片刻,她侧过头,视线落向冯母,“小明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冯先生,冯夫人,你们先去医院看望小明,待我将这件事处理好,我将带着我这一儿一女亲自登门致歉。”
“宋竹青,我儿子被打成这样,可不是一两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冯母挽住冯父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对方交给自己,“希望你好好处理,不要偏袒,在此之前,我们不会离开绥城。”
“放心,一定让你们满意。”宋竹青回。
“最好。”冯母扔下两个字,带着自己的丈夫拂袖而去。
他们一走,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母子二人。
宋竹青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红唇掀动,“陆宴辞,我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忘了?”
陆宴辞没吭声。
宋竹青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下嗓,“当初你从夜总会带回姜夕雾,我就跟你说过,她只是被你豢养的一只小鸟,上不得台面,正因如此,这些年,我才会对你们之间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你却为了她,闹成现在这样,陆宴辞,你当自己三岁小孩儿吗?”
“我是不是最近太纵着你,让你忘记自己的身份,忘了你是谁的儿子了?”陆宴辞薄唇抿着,她一顿,“陆宴辞,说话。”
“说什么?”陆宴辞不以为然掀了下眼皮。
宋竹青知道陆宴辞的脾性,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重新睁开,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问了一句,“夕雾呢,她在哪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宴辞抬起淡漠的眼,“无可奉告。”
“你不说,我自会派人去查,”宋竹青放下杯子,“你是我儿子,我行事风格你是了解的,只怕到那时,我说话会更难听,陆宴辞,拒绝我会有怎样的后果,你最好先掂量掂量。”
宋竹青嫁给陆霁林时,陆氏正走下坡路,她的出现,渐渐将局势扭转,陆宴辞十岁那年,她已经将陆氏牢牢抓在了手里。
陆霁林在外养女人,她便养男人,谁也别说谁。
偌大的客厅,气压越来越低。
母子俩僵持着。
院子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冯明父母离开时,大门没锁,突然出现的车辆径直驶入。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下一秒,林向绾抱着新得的奖杯出现在了母子俩的视野里。
察觉到氛围似乎不太正常,又看到陆宴辞双颊上的巴掌印,林向绾干干咳嗽几声,解释,“门没锁,我想你应该在家,就直接开车进来了。”
“宴辞,伯母,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林小姐,有何贵干?”宋竹青斜睨了她一眼,问。
“是这样的,”林向绾有些紧张,有明显的吞咽动作,“昨晚的颁奖典礼,宴辞中途离席,没看到我上台领奖的场面,所以我今天把奖杯带来了,想跟宴辞补一张合照。”
“拍合照啊,”宋竹青笑出声,“林小姐倒是挺有情趣。”
她将目光顿了顿,挪到了林向绾手腕上的玉镯上,“林小姐似乎很喜欢这枚镯子,领奖时戴了吗?”
“戴了的,”林向绾点点头,“这是伯母给的见面礼,我自然喜欢。”
见宋竹青面色和善了不少,林向绾胆子大了起来,“伯母,你跟宴辞吵架了吗?是不是为了夕雾的事?”
宋竹青眼神闪了一下。
轻而易举捕捉到她微小的变化,林向绾将奖杯搁置在茶几上,走过去,挨着宋竹青坐了下来,“伯母,我们女人的事,宴辞不懂的,要不,您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帮您排忧解闷呢。”
宋竹青没有立刻回应。
目光有些复杂,探究似的盯着身边的女人看,半晌,一抹细微的光亮自眸底冉冉升起。
林向绾想当坏人,那就让她当好了。
愚蠢又贪婪。
这样的女人比姜夕雾更好掌控。
或许,属于姜夕雾的位置,让给她,更适合。
想到这,宋竹青开口道:“夕雾跟她大学同学闹了点误会,宴辞将人打了,我正愁怎么办呢。”
“是什么样的误会?”林向绾问。
“年轻人嘛,除了情啊爱的,还能是什么,”宋竹青故作无可奈何,指尖捏着眉心,“那孩子喜欢夕雾很长时间了,不小心犯了点错,谁知道宴辞会对人家下死手,知道的,只当夕雾是宴辞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夕雾是宴辞养在外面的小情人呢。”
脑海中浮现颁奖典礼上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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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陆宴辞会中途离席。
她原本想找个契机问问,现在可好,知道了缘由。
对上陆宴辞的视线,又很快收回,林向绾贝齿轻咬着豆沙色的唇,作沉思状。
良久,看着宋竹青,小心翼翼地问道:“伯母,不知那孩子的家人是做什么的,与陆家有没有关系?”
宋竹青凑到她的耳侧,压低声音。
说了好一会儿,林向绾眼神一亮,“这事儿好解决啊,伯母不想得罪他们家,干脆结亲好了,夕雾这样的身份嫁过去,算高嫁,不吃亏的。”
陆宴辞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见陆宴辞没阻止,林向绾心一横,“两家若是能成,宴辞以后的路也会更顺畅,一举两得,伯母以后再也不用为宴辞发愁了。”
宋竹青有些为难,“可是我先答应了裴野,要将夕雾许配给他了。”
“裴野跟夕雾这不是还没成嘛,”林向绾挽住宋竹青的胳膊,更亲近了点,“再说了,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另一半被那样过,裴野也不会例外的。”
“倒也是,”宋竹青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那这样吧,我去跟夕雾商量商量,她是个好孩子,不会不同意的。”
宋竹青说完,扬了扬手机,“向绾的重要时刻,你没在,宴辞,你好好陪陪她,夕雾的事,你不用管了。”
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晓了姜夕雾的位置。
方才的举动,不过是试探罢了。
陆宴辞的表现,没让她失望,他果然对姜夕雾动了心。
音落,宋竹青站起身,径直走向屋外,没有回头。
宋竹青刚离开,林向绾便迫不及待走到了陆宴辞面前,掌心轻轻抚上他泛红的脸,满眼心疼,“伯母下手也太重了,宴辞,你疼不疼?”
长眸潋滟,却是无波无澜。
陆宴辞静静看着她。
明明眼底没有情绪,林向绾却莫名觉得有一丝凉意顺着脊骨向上攀爬,渐渐蔓延至全身,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浮现一层鸡皮疙瘩,密密麻麻。
下意识想要逃离,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我去给你拿冰块敷一敷。”
林向绾说完,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冰块,怕太凉了,包裹在了毛巾里。
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陆宴辞的侧脸,手揪着腰间裙衫,鼓足勇气重新走了过去。
握着冰块在陆宴辞的脸上摩挲。
动作很是轻柔。
陆宴辞不说话,她也不敢出声。
许久,陆宴辞抬手,用力掐住她的手腕,“绾绾,你喜欢我吗?”
林向绾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喜欢,是爱。”
陆宴辞力气不小,扬起的嘴角慢慢向下弯曲,林向绾眼眶里泛起水雾。
但她不敢表现不满,强迫自己承受着。
“原来你爱我啊,”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陆宴辞哂笑出声,“既然爱我,不应该爱屋及乌吗?”
他锁住林向绾的眼睛,反问,“绾绾,你说是不是?”
“是,当然是,”迫不及待附和,林向绾频频眨眼,试图将泪水控制在眼眶里,“宴辞,我有点疼了。”
泪水溢出眼眶,滴落在手背,温热的触感,让陆宴辞眉心攒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害夕雾,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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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手臂鼓出狰狞虬曲的青绿色脉络,“你知道夕雾的脾气,她不会屈服于伯母,嫁给冯明那样的人,更何况……”
林向绾停了下来。
陆宴辞耐着性子看着她表演,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同蛛网一般,攫取她,困住她。
挟有浓浓嘲弄与讽刺的话语,自唇角缓缓溢出,“说下去。”
林向绾轻眨了眨眼睛,“你看着伯母离开,却没有跟上去,说明你早就将夕雾转移了,你压根不担心,不是吗?”
她赌了一把。
陆宴辞这样的人,极少做没有把握的事,面对自己的母亲,也是如此。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陆宴辞松了手。
手掌充血发红,隐隐发麻,林向绾顾不上自己,继续帮他擦拭着脸。
“原来绾绾会读心术,”陆宴辞收回视线,看向茶几上的硕大奖杯,语气里多了一丝警告,“小心思要用到旁处,比如,你的演技。”
实在太烂了。
只是,后半句他没说出来。
林向绾点点头,“知道了,你放心吧,下一次的奖项,我一定实至名归。”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弯腰,故意靠近了一些,灯光下,可以看到陆宴辞脸上的一层细小绒毛。
陆宴辞撇开脸,“可以了。”
他站起身,抹平衬衫上的褶皱,“夕雾的事解决前,你好好在家待着,等处理好,我去找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林向绾假装乖顺。
陆宴辞冲她摆摆手,吐出了两个字,“去吧。”
像对待饲养的宠物一般。
林向绾“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刚走几步,又听到陆宴辞叫她的名字。
一阵欣喜,林向绾侧过头,“宴辞,还有事吗?”
陆宴辞看向茶几,“把你的奖杯带走。”
林向绾讪讪一笑,慌忙把奖杯重新抱起,“宴辞,我乖乖在家等你。”
说完,她朝汽车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上车时,透过挡风玻璃看到陆宴辞站在玻璃门前,以为他是在目送自己离开,林向绾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冲他挥了挥手。
驶离陆宴辞的住处,林向绾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她戴上耳机,打了通电话出去。
陆宴辞垂眸,手机屏幕的光发出微弱的光,落入他的瞳仁,愈发显得他眸底昏暗不清。
打出几个字,“她找上你没?”
宋竹青去医院找不到人,必定会猜到姜夕雾被温述白带走了。
温述白,“找了。”
陆宴辞,“说什么了?”
温述白,“都说了。”
陆宴辞,“我现在过去。”
陆宴辞坐上车,宋竹青的电话打进。
陆宴辞按下接听按钮,听到一声冷笑,“陆宴辞,你确定要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同母亲反目成仇吗?”
陆宴辞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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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忘了,夕雾是我的私人财产。”
“私人财产?”宋竹青音调陡然提高,“陆宴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一顿,“我把她介绍给裴野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会儿倒是装模作样起来了,你确定你那宝贝会领情,嗯?”
陆宴辞眯着眼睛,悠悠远远看着远处的景色,半晌,视线收回,只吐出了几个字,“母亲,我不想揭穿你。”
“你!”后面的话被宋竹青生生咽了下去。
电话那端安静下来,过于静谧,以至于陆宴辞能清晰听到她的喘息声。
好半晌,宋竹青问,“我身边有你的眼线,是吗?”
“没有,”陆宴辞桃花眸泛着光,“我看到了。”
宋竹青彻底安静下来。
陆宴辞收起外露的情绪,语气木然,“母亲,是您逼我的。”
刚刚不说,只是碍于外人在场。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陆宴辞说话做事都留有余地。
宋竹青挂断了电话。
耳侧,只剩下一串“嘟嘟”的忙音。
陆宴辞按灭屏幕,将手机放回原处,启动了汽车。
不自觉踩下油门,汽车在马路上疾驰。
墨色瞳仁里,倒映着的,是窗外飞速倒退的绿植。
将近半小时后,汽车在一幢老式洋房前停下。
三层砖木结构,灯光下,可以清晰看到左侧的红墙上,攀着枯萎了的爬墙虎。
浅灰色围栏,隔出一大片空地,泥土刚被人翻过。
陆宴辞将车停在公共停车区域,经过正门,走进了这栋经受岁月洗礼的建筑。
姜夕雾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完。
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陆宴辞,又很快低下头去,青葱指尖翻过页面,没出声。
“都听到了?”陆宴辞问。
姜夕雾“嗯”了一声。
冷得像冰,像铁。
“怨我吗?”陆宴辞又问。
姜夕雾摇摇头,“不怨,这是阿姨的决定,与你无关。”
“你倒是分得清,”陆宴辞走到她身边,想试探一下她的真实想法,故意逗她,“母亲让你嫁,你打算怎么办?”
冯明与裴野不同。
宋竹青对待前者与后者的态度也不同。
姜夕雾咬着嘴唇,良久,她郑重其事开口道:“当着冯明与伯母的面割腕,让他们背上人命。”
“这么笨,”陆宴辞嘴角扬起嗤笑的弧度,“反正都要死了,不如下毒,毒死那群人,一了百了。”
姜夕雾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给出的方案,不太可行,细眉攒起,“毒药不好搞。”
陆宴辞推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还真敢想,放心吧,母亲不会让你嫁给冯明的,她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罢了。”
“真的?”
“真的。”
陆宴辞忍不住抱住了她。
滚烫的下颌若有似无擦过姜夕雾的脸颊,有些发痒,她抬起头,对上陆宴辞的视线,才发现他的脸上有几道红痕,她一怔,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宴辞哥,阿姨对你动手了?”
她没想到宋竹青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忽然有些后悔陆宴辞刚进门时,自己的表现了。
她不应该对他那般冷漠的。
陆宴辞“嗯”了一声。
姜夕雾抚上他的脸,小心翼翼碰了碰,“是不是很疼?”
“疼,”陆宴辞靠近,“你帮我吹吹。”
姜夕雾轻轻呼出一口气,快要触碰到陆宴辞的唇时,听到了一阵咳嗽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述白放下铁锹,一副想把他们埋了的架势,“二位,这里是我家,秀恩爱换个地方。”
姜夕雾脸红至耳根,“述白哥,你误会了,宴辞哥挨了打,我在帮他检查伤口。”
温述白瞥了一眼,“是该检查,不然过会儿,该愈合了。”
陆宴辞掀眸,“述白,跟前任分开后,多久没谈恋爱了?”
温述白想了想,“三五年吧,怎么?”
“难怪怨气这么大,”陆宴辞淡淡含笑,“你也该试试了,不然容易憋出病来。”
他一边说一边牵住姜夕雾的手,“不跟他玩了,夕雾,走了。”
从温述白身边经过时,姜夕雾回头,看了他一眼。
对上她的视线,温述白眉头微锁,那双璀璨的眼里,分明带了几丝同情的意味。
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姜夕雾这小姑娘学坏了。
姜夕雾坐上车,问,“宴辞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带你回家取身份证,然后去趟商场,”陆宴辞调整了一下后视镜,“救你的路上,看到了你的手机,已经摔坏用不了了,一会儿带你重新买一部。”
陆宴辞说完看了她一眼,提醒她,“安全带系好。”
“知道了。”姜夕雾应声。
“啪嗒”一声。
卡扣搭上。
身体被禁锢,姜夕雾有些惴惴不安,她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宴辞哥,阿姨她真的不会强迫我嫁给冯明了吗?”
“不怕死,怕这个?”陆宴辞挑眉,对上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心莫名一软,“放心吧,不会了。”
姜夕雾在心底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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