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辞松开她,“穿过长廊,左手边,靠近水池的那桌。”
“你先进去,我抽支烟。”
“嗯。”姜夕雾应声。
整理好衣服,姜夕雾拢了拢头发,往裴野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长廊两侧的廊柱上,爬了几根紫藤。
枯枝败叶。
风铃声响起,她抬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夕雾来了,”余光瞥见来人,宋青竹招招手,“夕雾,坐阿姨这,宴辞呢,怎么没进来?”
脱下外套,悬挂在椅背,姜夕雾落座,“宴辞哥在停车,一会儿就来。”
“不管他,”宋竹青揽住她的肩膀,“这位是小野的父亲,沈行川,小野随妈妈姓。”
姜夕雾主动打招呼,“沈叔叔好。”
沈行川面色温和,“我看过夕雾演的电视剧,没想到夕雾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我家小野有福了。”
姜夕雾脸一红,“沈叔叔谬赞了。”
裴野直直盯着她的眼,“他说得对。”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
姜夕雾才了解到,裴野的母亲红颜薄命,早早病逝,裴野十五岁便被送出国,这几年才从国外回来。
他与父亲的关系似乎不太好,两人之间淡淡的,有些微妙。
陆宴辞姗姗来迟。
沈行川招呼服务员,“人齐了,可以上菜了。”
“宴辞,你看看够不够?”
“够了。”陆宴辞启唇,拉开椅子坐在姜夕雾左手边。
“聊到哪儿了?”他问。
沈行川笑笑,“正夸夕雾好看呢。”
语气里染上戏谑,轻挑的话语自陆宴辞的嘴角缓缓溢出,“是挺好看。”
眼前浮现小姑娘方才在车里的样子。
肌肤胜雪,鸦羽眼睫,一双桃花眼浸了水一般湿润润,似撒娇的猫儿。
低低轻吟从唇齿间泄出,有气无力。
唤他,“宴辞哥,不要了。”
他抬头,似笑非笑望向裴野,“我记得你不喜欢夕雾这款,什么时候换的口味?”
裴野微微一笑,“大概是看夕雾试戏的时候,红着眼,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惹人怜爱。”
“原来如此,”陆宴辞端起茶杯,眸色深深似潭水,“裴大公子,祝你成功。”
裴野凤眸微眯,“会的。”
隐隐约约嗅到火药味,宋竹青搭腔,“夕雾,要不要尝尝这家的梅子酒,酸酸甜甜,很好喝。”
姜夕雾摇摇头,“不了,阿姨,我明天要忙,怕喝酒误事。”
“怕什么,有小野在呢,”宋竹青一边说一边倒了一杯,“一会儿让小野送你回去,你不用顾虑。”
陆宴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夕雾酒量不好,您别逼她。”
眸底闪过一丝不悦,转瞬即逝后,宋竹青眉眼一弯,打趣,“知道妹妹要嫁人,护上了,早干嘛去了?”
陆宴辞看着姜夕雾,旁若无人,“我对你不好?”
姜夕雾摇摇头,又点点头。
“小白眼狼,”陆宴辞冷哼,信息提示音响起,他看了一眼,站起身,“你们吃吧,绾绾有事,我先走了。”
宋竹青松了一口气,“行,一天天要被你气死。”
“夕雾,小野,我们吃。”
氛围轻快了一些。
结束后,宋竹青拿起外套,将姜夕雾推向裴野,“小野,夕雾交给你了,好好相处。”
裴野点了下头,“放心吧,我会的。”
外套递给裴野,宋竹青眼中微不可见闪过一抹柔情,“小野,我跟你爸爸还有事要商量,你们先走。”
“嗯,”裴野应声,看向身边的小姑娘,音色温润,“夕雾,走吧。”
“好。”姜夕雾微微一笑。
两人一前一后,淡出了宋竹青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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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野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凝视她双眸,缓缓问道:“夕雾,关于我上次的提议,考虑地怎么样了?”
额前漆黑的发丝上沾了水珠,衬得裴野瞳仁愈发亮。
距离很近,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有些局促,姜夕雾后退一步,忘了自己正站在台阶上,踉跄了一下。
裴野扶住她的腰,“夕雾,当心。”
慌慌张张从他怀里挣脱,姜夕雾鸦羽眼睫颤得厉害,“我还没想好。”
裴野淡笑一声,“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他转过身,头微微侧着,“走吧。”
说完,没再逗留。
姜夕雾跟了上去。
坐上车,裴野看着姜夕雾系好安全带,往导航里输入水郡湾三个字,发动了汽车。
裴野的车里萦绕着一丝果香味,淡淡的,像青柠。
姜夕雾靠在汽车椅背,视线落向窗外。
深褐色瞳仁里,倒映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许是吹了冷风,她有些不舒服,太阳穴牵着丝丝缕缕的疼,索性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直到裴野声音响起,“夕雾,有后门吗?”
姜夕雾睁开眼,才发现水郡湾大门前,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扛着长枪大炮,像是有备而来。
“是裴野的车。”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
一群人开始朝着裴野的方向围拢。
姜夕雾迅速开口,“没有后门,但可以从右侧翻墙。”
“也行,坐稳。”裴野猛打了下方向盘,刻意开车绕了一圈,甩开人群后,将车停到了路边。
好在住在水郡湾的大多非富即贵,周围清一色的豪车,裴野的车在里面并不显眼。
姜夕雾轻车熟路,裴野紧随其后。
翻过围墙,两人一路小跑。
刷卡上楼,进屋后,姜夕雾双手撑在膝盖,气喘吁吁地问,“裴野,是你吗?”
“什么?”裴野没反应过来。
姜夕雾呼出一口气,直起身,又问了一遍,“记者是你找来的吗?”
上一次在医院,这一次在家门口。
她总觉得有些过于巧合。
但,问出口,又有些后悔。
如果不是他,反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喉咙蓦地一哽,裴野摇摇头,“不是我,我不需要这样做。”
裴野面上的表情不像撒谎。
不是他,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选。
宋竹青。
她迫不及待想要让自己与裴野的关系在媒体前曝光,仅仅是为了让自己远离陆宴辞么?
姜夕雾眉心蹙着,眼中划过一丝困惑。
窗外忽然有灯光闪过。
姜夕雾回过神,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将窗帘拉开一点缝隙,往外看了一眼。
是无人机。
裴野拧眉,“准备得这么充分,看来这群人今晚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小区住宅是禁飞区域,夕雾,先报警。”
“好。”姜夕雾拿出手机,报警后,大致说明了一下现场情况。
等了好一会儿,窗外没再出现任何异常。
她用手机对准小区门口,放大后,发现人群已经散了。
悬着的一颗石头落了地,刚想开口,便听到裴野严肃启唇,“应该有人躲着,夕雾,今晚我需要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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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这样了,”姜夕雾顿了顿,“委屈你睡沙发,我拿床被子给你。”
姜夕雾说完,从柜子里抱了一条被子出来,以及一套男士睡衣。
双眸微微一沉,裴野眼中异样的情绪转瞬即逝。
姜夕雾将睡衣递给他,咳嗽几声,鼻音渐浓,“新的,你将就穿,洗漱用品在卫生间洗手池下方,一会儿你自己拿。”
“好,”裴野接过,“不舒服的话,早点休息,夕雾,晚安。”
“晚安。”姜夕雾回应完,进了卧室。
门关上。
裴野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
他站在镜子前,镜子里映出一张清癯的脸,墨色深眸像一口枯井。
半晌,贫瘠的嘴角慢慢上扬,漾起一抹浅浅弧度。
“哗哗”的流水声后,一切归于宁静。
昏昏沉沉,脑壳一抽一抽地疼,姜夕雾吃完药,闭上了眼睛。
药效发作,渐渐睡熟。
许久,“啪嗒”一声,卧室的门被打开。
裴野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弯腰,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细细观赏着床上小姑娘的眉眼。
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小脸剔透如上好的白玉,因着生病,多了些许破碎感。
呼吸很重,长睫颤动明显。
忍不住抬手,指尖一圈一圈,描摹着她的轮廓。
姜夕雾翻了个身,眼皮子沉得很,灌了铅似的,睁不开。
许是被晃了眼,她微嘟了下唇。
突兀的一幕闯进视线,裴野只觉一阵心悸,喉结上下滑动,控制不住想要亲她。
下意识用力闭上眼睛,理智最终战胜情欲,再睁开时,他的眸子已经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清明,帮她掖了掖被角,回到了客厅。
后半夜,姜夕雾发了高烧,她溺在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
两只手被捆住,控制在头顶上方。
她冲着不远处的男人大喊大叫,“爸爸,救我!”
男人无动于衷。
她绝望嘶吼,“求你了,爸爸。”
双手挥舞着拉开被子,手背青筋暴出,身下床单被冷汗浸湿。
姜夕雾无意识死咬住唇,沁出血痕。
“不要!”
惊呼一声,艰难从睡梦中惊醒。
姜夕雾坐起身,捂住胸口,重重喘息。
那个人。
她又梦见了那个人。
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听到动静,裴野推门而入,“夕雾,怎么了?”
姜夕雾抬起头,双眼迷蒙,“做噩梦了,抱歉,吵到了你。”
原本白皙的脸蛋,这会儿泛着不正常的红。
裴野走到她身边,探了下额头温度,“怎么这么烫,夕雾,你发烧了,家里有药没?”
“已经吃过了,”姜夕雾声音软绵无力,“裴野,可以帮我倒杯热水么?”
“好。”裴野去厨房到了一杯水,确定温度适宜,折返,将水杯递到了姜夕雾手中。
仰头喝完,姜夕雾好受了一些。
裴野抽出纸巾,擦去她嘴角的水渍,温声细语,“夕雾,再睡会儿,我守着你。”
烧糊涂了,姜夕雾点点头,躺好,重新阖上了眼睛。
裴野照顾了姜夕雾一整晚。
次日清晨。
陆宴辞给姜夕雾打了个电话,她没接。
又发了几条微信,消息石沉大海。
眉宇间鼓起,陆宴辞捻灭烟蒂,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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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夕雾睁开眼,摸了下额头,已经退烧了。
穿上厚睡衣下床,姜夕雾打开卧室门往厨房的方向走,恰好看到裴野端着小米粥出来。
“醒了?”裴野放下瓷碗,看到她的一刹那,微微一怔。
灯光下,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如羊脂玉般愈发显小,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脖颈,生出一种病态的柔弱感。
神经被明晃晃扯动,裴野垂眸咳嗽几声,“感觉怎么样?还难受么?”
姜夕雾摇摇头,“不难受了。”
清浅一笑,露出两个梨涡,“谢谢你,裴野,给你添麻烦了。”
声音哑着,尾音却莫名缱绻。
裴野意识到再独处下去,他会疯。
“不麻烦,”他拉开椅子,“我熬了小米粥,过来吃点。”
“好。”姜夕雾坐定,有点烫,她搅拌了下,瓷勺碰到碗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她抬起头,看向裴野,“你不吃吗?”
“不了,”裴野拿起外套,“方导约了我见面,我先走了,夕雾,有事给我打电话。”
姜夕雾“哦”了一声,“那你路上小心。”
“嗯。”裴野应声。
目送着裴野离开,姜夕雾收回视线。
吃完,她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阳光倾泻,她仰起头,瘾君子一般感受着它的温度。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姜夕雾转身,落入一双阴鸷的眸子里。
如鹰隼般,直勾勾锁着猎物。
余光瞥见沙发上叠好的被子,陆宴辞声音冷冽,“有人留宿?”
被他盯得发怵。
姜夕雾想了想,没有隐瞒,如实相告,“是裴野,昨晚阿姨让他送我回来,碰到了记者,一时之间躲不开,只能留宿了。”
像是没听到她后面的解释,陆宴辞又问了一句,“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也是为了他?”
“不是,”姜夕雾掐着指尖,面上神色自若,“我生病了,吃了药,睡得死。”
“倒是巧,”陆宴辞冷哼,坐在沙发上,粗粝指尖摩挲着被子一角,吐出两个字,“扔了。”
不等她回应,又掀起眸子,问,“生病怎么不告诉我?”
姜夕雾细眉微不可见拧了拧,唇角的弧度似乎挟着淡淡自嘲。
说了,又能如何?
长睫翕着,遮住眼底即将弥散的情绪,不轻不重回他,“后半夜才发烧,怕打扰到你,所以没说。”
微扯了下嘴角,“这会儿已经好了。”
说完,她偏过头,打了个喷嚏。
陆宴辞拿出纸巾,“坐过来。”
姜夕雾徐徐走近。
坐定后,陆宴辞帮她擦了擦鼻子,下一秒,墨眉一蹙,“去浴室。”
她身上有裴野的味道。
很淡很淡的青柠味。
这让他极度不爽。
“哦。”姜夕雾站起身,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进了卫生间。
出了汗,身上黏腻腻,她原本就有洗澡的打算。
但几分钟后她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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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辞走了进来。
姜夕雾坐在浴缸里,双手环住,本能护住自己。
陆宴辞讥诮勾唇,“挡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掌心在她身上游走。
锁骨,下颌,耳垂。
处处都是他的气息。
低低轻吟自唇齿间泄出。
陆宴辞掰过她的脸,准备亲她时,听到了手机铃声。
陆宴辞没管。
绯薄的唇落下,被她手背挡住。
姜夕雾轻眨了眨眼睛,“宴辞哥,是工作的事情。”
陆宴辞松开她,擦干净手走了出去。
刚按下接听按钮,便听到陶叶激动出声,“夕雾姐,我刚接到方寻导演的电话,你是女一,剧方工作人员已经在微博上官宣啦!”
“夕雾在洗澡,我帮你转告。”陆宴辞回复。
陶叶吓了一跳,有些紧张,“陆……陆先生。”
“今天有什么安排?”陆宴辞问。
陶叶深吸一口气,“白天没有,晚上七点要参加新闻发布会,地点是云端酒店十五楼会议室。”
“知道了,我会带她过去。”陆宴辞说完,挂断了电话。
刚想放下手机,又鬼使神差打开了微信。
他与姜夕雾的聊天对话框被置顶。
而后是陶叶,再下面是裴野。
点开,与裴野的聊天记录只有寥寥数语。
指腹停滞,几秒钟后,陆宴辞删除了裴野的好友。
心满意足勾起唇角,陆宴辞锁上屏幕,将手机放回了原处。
折返,他开口道:“女主选角定下了,你是女一,晚上七点,我送你去参加新闻发布会。”
声音显而易见温柔了一些。
“哦,”姜夕雾抑制住内心喜悦,又忍不住疑惑了下,“发布会,你也要去?”
“嗯,”陆宴辞压了下嘴角,“帮你撑场。”
说完,他走了出去。
等姜夕雾洗完澡出来,陆宴辞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姜夕雾轻手轻脚绕过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有三通未接电话,微信上也显示有消息未读。
姜夕雾打开微信,才发现,消息全来自陆宴辞。
忍不住侧过头,看了一眼陆宴辞。
这几年,他的样貌变化不大,跟吃了防腐剂似的。
只是,耳垂上的耳洞不见了。
她想起初见陆宴辞的那晚,他耳垂上戴了一颗蓝宝石耳饰,很是吸睛。
半晌,姜夕雾站起身,去到了卧室。
大病初愈,依然有些虚,吃完药,她闭上眼睛,沉沉入了梦乡。
隐约间,身侧凹陷一片。
姜夕雾没管。
一整天,陆宴辞都没走。
陪着姜夕雾吃完晚餐,陆宴辞开车送她去了云端酒店。
将车开进地下车库,两人乘坐电梯到达十五楼。
“叮”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的声音响起。
门打开,姜夕雾听到几个人议论着。
“听说有人昨晚在姜夕雾住处蹲了一宿,都没拍到她跟裴野一起出现的画面,有点惨。”
“别提了,她还报了警,有人无人机都被没收了。”
手肘耸了耸,“嘘,正主来了。”
一群人迅速围拢过来。
陆宴辞将姜夕雾护在身侧,带着她往会议室的方向走。
突然,有记者直截了当开口问道:“陆先生,请问你与夕雾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家的小妹妹。
鬼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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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动作亲昵地捏了下姜夕雾的鼻尖,“小孩子出息了,接到了正剧角色,劳烦你们日后多照顾照顾。”
音落,他没再给对方深入询问的机会。
推开会议室的门,又合上,嘈杂被隔绝在走廊里。
方寻已经到了,坐在主席台正中间,他右侧第二个位置,坐着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少年,明眸皓齿,剑眉星目,是这部剧的男二扮演者,慕怀瑾。
人如其名,是个气质温润如玉的小公子。
姜夕雾的席位牌在方寻左侧。
与慕怀瑾点头示意,又跟方寻打了下招呼,她才入座。
陆宴辞坐在第三排,前两排,是受邀前来的记者,脖子上悬挂着代表自家公司的证件。
各家经纪人在后两排,陶叶也在其中。
方寻偏过头,“夕雾,紧张么?”
“有一点,”掌心沁出汗珠,姜夕雾深吸一口气,“要多多麻烦方导演了。”
方寻微微一笑,“不用紧张,你的表演很有灵性,不会叫人失望的。”
走廊里忽然一阵喧闹。
紧接着,林向绾便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许是上次从楼梯滚落扭到了脚,她走路有点坡。
“方导演,好久不见,”林向绾大大方方打了个招呼,“宴辞家的小妹妹,就交给你了。”
她冲着姜夕雾微微一笑,“夕雾,加油。”
林向绾说完,走到陆宴辞身旁,坐了下来。
两人头靠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姜夕雾有些恍惚,以至于她连裴野进来都没看到。
直到肩膀被裴野轻拍了下,她才回过神,“你来啦。”
裴野“嗯”了一声,“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没看什么,”姜夕雾眉心闪了闪,转移话题,“在忙什么,这么晚才到,我们等你好久了。”
裴野进门便发现了陆宴辞的存在。
他这样的人很难不引人注目。
裴野往陆宴辞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漾起一抹笑,“拜某人所赐,一整晚没睡好,补了下觉,这不,一不小心睡过了。”
脸一红,姜夕雾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矿泉水,挡住了下方记者视线,“快开始了,你赶紧坐下。”
“好,听你的。”裴野乖乖坐到方寻右侧。
两人隔着方寻,视线又撞了下。
姜夕雾撇过头,没再看他。
七点,发布会准时开始,只是,姜夕雾身旁的位置一直空着。
方寻简单说了一下自己新剧的背景,而后,一一介绍了主席台上的三个演员。
十分钟后,他将话筒递出,“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询问我们的角色扮演者。”
慕怀瑾年纪小,记者们喜欢逗他,反倒是两位主演轻松不少。
方寻与裴野换了位置。
裴野压低声线,问,“夕雾,感觉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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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夕雾呼出一口气,“比想象中的要紧张一些。”
大大小小的新闻发布会参加过不少,但这是她第一次以正剧女主的身份出席会议。
桌下,裴野的手请拍了拍她的后背,“不用怕,有我在。”
细微的动作落入陆宴辞眼中。
眼底,轻柔凝结,取而代之的,是阴寒之色。
“我突然发现夕雾跟裴野挺配的,”林向绾靠近了一些,“一个漂亮乖巧,一个厌世脸,这反差感,多搭啊。”
“是吗?”陆宴辞眸色沉沉,“是挺搭。”
搁置在腿上的手,手指缓缓弯曲。
陆宴辞微眯了眯眼,压制住了眼底怒意。
林向绾收回视线,“宴辞,一会儿你有时间么,有个酒会,我推脱不掉,如果可以……”
“好。”陆宴辞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
心底一阵狂喜,面上却故作镇定,林向绾抚上他的手背,“谢谢你,宴辞。”
发布会结束。
姜夕雾与裴野他们被簇拥着往外走。
陆宴辞侧头,跟林向绾交代了一句,“去外面等我,我一会儿过去。”
说完,他长腿一迈,大步流星走到姜夕雾面前,将她拦了下来。
说话时,长眸无波无澜,“人用完了,我家的小孩儿该回家了。”
音落,他越过裴野,牵住了姜夕雾的手。
指尖轻扣她的掌心,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陆宴辞有时会发疯。
担心他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姜夕雾故作乖巧,依着他,“今天就到这里,辛苦大家啦。”
她回过头,“哥哥,我们走吧。”
说完,她用眼神示意陶叶,陶叶快速跟了上去。
三人走向另一个电梯。
裴野目光追随他们,直到电梯的门关上,才收回视线。
“裴野,你上次说自己正在追求姜夕雾,是真的吗?”
“真的,”裴野下意识出声,又不以为意笑了笑,“假的,我开个玩笑。”
电梯到达一楼。
陆宴辞看了一眼陶叶,“陶陶,你先去外面等会儿,我有话要跟夕雾说。”
陶叶犹豫了一下,与姜夕雾对视了一眼,三步一回头走出了酒店。
姜夕雾被陆宴辞拉到男厕。
“啪嗒”一声。
身后的门上了锁。
手勾起姜夕雾的腿禁锢在自己腰间,他凑在姜夕雾的耳侧,“你跟裴野,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昨晚,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裙摆滑落,堪堪遮住腿根,丝丝凉意直往里钻。
姜夕雾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沁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呼吸渐渐加重,她重复了好几遍深呼吸的动作,平息下来,“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让他帮我倒了一杯水而已。”
“真的?”
“真的。”
陆宴辞眸色加深,“夕雾,你最好安分一些,不然,我不确定,会对你做出什么。”
“知道了。”姜夕雾红唇微张,吐出几个字。
亲眼看到姜夕雾被陆宴辞带进了男厕,林向绾眸底冷得厉害,像淬了冰似的。
她站在洗手台前,迟迟不见男人出来,失了耐心,故意在门上敲了几下。
听到敲门声,姜夕雾压低声音,“宴辞哥,有人来了。”
等了一会儿,外面安静下来,陆宴辞松开她,又补充了一句,“除了拍戏需要,正常时间离裴野远点。”
“你先出去。”
“嗯。”姜夕雾应完,解开锁,快速逃离了是非之地。
林向绾躲在暗处,等姜夕雾出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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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姜夕雾转过身,“林小姐,找我有事?”
脸上的潮红尚未褪去,落入林向绾的眼中,如一道细薄利刃,刺得她生疼。
“夕雾,”牵出一缕唇线,林向绾表情温和,“关于宴辞,我想跟你谈谈。”
“林小姐,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眸底没有波澜,姜夕雾掀了掀唇,“陶陶在等我,我先走了。”
“我知道你还在为我婶婶的事耿耿于怀,”林向绾眼眶一红,盈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已经被送到精神病院了,夕雾,我向你保证,她不会再伤害你。”
清澈的瞳仁里,倒影出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姜夕雾看着她,唇角的弧度意味不明,“伤害我的人是谁,你我心知肚明,常在河边走,总会湿鞋的,林小姐,你好自为之。”
姜夕雾说完,往酒店大门走了过去,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纠正她,“对了,林小姐,我们之间没这么熟,下次见面,你还是称呼我姜小姐比较好。”
音落,再没回头。
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向绾垂眸,拭去眼角泪花,抬眼时,挤出一点笑意,“宴辞,你来了。”
陆宴辞“嗯”了一声,“不舒服?”
林向绾摇摇头,故意往姜夕雾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是夕雾,她好像还是不愿意接受我。”
陆宴辞追随她的目光。
林向绾找准机会,头靠着他的肩膀,低低呜咽。
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姜夕雾回过头,极为淡漠的视线划过,她打开车门,上了车。
“夕雾姐,林向绾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陶叶愤愤不平,“她这次没拿到女一的角色,指不定怎么记恨你呢,夕雾姐,你离她远点,她家的粉丝会咬人。”
姜夕雾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家陶陶也会咬人,我才不怕呢。”
陶叶脸一红,慌慌张张拿出平板,嘴里嘟囔着,“夕雾姐,又夸我。”
姜夕雾笑笑,“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陶叶翻了下行程,“接下来就是等方导那边通知开拍时间了。”
“快过年了,陶陶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姜夕雾问。
陶叶努努嘴,“好像也没有,跟夕雾姐待在一起挺好。”
“你呀,”姜夕雾略显无奈点了下她的额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想想以后的事了。”
别像自己一样。
未来被雾拢着,一片迷茫。
后半句,她没说出来。
陶叶敷衍她,“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
姜夕雾没再逗弄小姑娘,抱着暖手宝,看向司机,“师傅,先送陶陶回家。”
司机应了一声,“好嘞。”
到达陶叶的住处时,姜夕雾不小心睡着了,陶叶小声嘱咐,“师傅,一会儿您慢点开,辛苦啦。”
说完,她帮姜夕雾拉了拉薄毯。
姜夕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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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瞬间睡意全无。
快速按下接听按钮,出声道:“阿姨,怎么了?”
“夕雾,在哪儿?”宋竹青问。
“刚参加完发布会,这会儿在回家的路上。”姜夕雾答。
“自己开的车?”宋竹青又问。
姜夕雾应声,“不是,是司机师傅开的。”
“正好,”宋竹青喘了下,“你大哥回来了,宴辞电话打不通,我有事走不开,辛苦你去机场接一下。”
“嗯,我现在过去。”
姜夕雾挂断电话,让司机掉了个头。
宋竹青口中的大哥是陆宴辞的兄长,陆屿,出过车祸,双腿残疾,一直随父在外修养,他们已经有半年没见了。
到达机场时,陆屿正推着轮椅过出口。
姜夕雾往四周张望了一下,没见到陆屿的父亲。
“大哥,”姜夕雾喊了一声,快步走近,“叔叔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他有事脱不开身,”陆屿往姜夕雾身后看了一眼,眉目清好的轮廓,难掩失落,“夕雾,他们呢?”
他好像被宋竹青彻底放弃了。
“哦,宴辞哥跟阿姨都在忙,我先带你回家,”姜夕雾说完,绕到他身后,“大哥,好久不见了,宴辞哥跟阿姨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
陆屿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与司机合力将陆屿推上车,姜夕雾舒了一口气,“大哥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陆屿想了想,“不确定,可能三五天,也可能一直留下了。”
“你呢,跟宴辞相处得怎么样,还在一起么?”
姜夕雾微微一怔,酸涩感灌了喉,“在”字被生生卡住。
硬是扯出一点笑容,“宴辞哥谈恋爱了……”
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有电话打进。
姜夕雾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抱歉,大哥,我接个电话。”
刚按下接听按钮,耳边便传来裴野咬牙切齿的声音,“夕雾,怎么把我删了?”
“什么?”姜夕雾愣了一下。
“微信,刚给你发消息,显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裴野有些委屈,“照顾了你一整晚,得到好友被删除的下场,夕雾,你心是石头做的吗,这么狠。”
姜夕雾快速回忆了一下白天发生的事情。
陶叶打电话过来,是陆宴辞接的,挂断电话后,他心情好了不少。
长睫垂落,她想,应该就是那个时候,陆宴辞动了她的微信好友。
思索几秒,姜夕雾回复道:“可能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对不起啊,我现在就把你重新加上。”
裴野傲娇冷哼,“这还差不多,你那边怎么这么吵,还在外面?”
“嗯,刚去机场接了个人,”察觉陆屿目光正停留在自己身上,姜夕雾捂住通话口,“我先忙了,晚点聊,拜拜。”
挂断电话,姜夕雾重新添加了裴野的好友,又发了一个红包,备注,赔罪。
裴野没收。
“是宴辞?”陆屿问。
“不是,”姜夕雾唇角弧度渐渐淡下来,“是裴野,你们应该认识。”
“裴野?”陆屿眼底探究似的一闪,“沈家的那位?”
姜夕雾点点头。
“你们很熟?”陆屿又问。
“还好,”姜夕雾思索几秒,“阿姨想撮合我们,所以这几天接触得多。”
陆屿没出声,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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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竹青披了一件外套,等陆屿下来,唇一撇,“他人呢?”
黑眸微微一闪,眼底翻涌的落寞被遮掩,陆屿平静下来,“爸有事,不回来了。”
“也好,”宋竹青收回视线,“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夕雾,今晚你也住这,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姜夕雾点点头,“我去跟司机师傅说一声。”
姜夕雾折返时,宋竹青已经推着陆屿去到了屋里。
走进,桌上放了一杯牛奶,宋竹青笑着,“夕雾,辛苦你了,喝杯牛奶,润一润。”
“谢谢阿姨,”姜夕雾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抹了下嘴,“大哥,阿姨,你们聊,我先进房间了。”
宋竹青点了下头,“早点休息。”
换睡衣时,姜夕雾听到客厅里传来交谈声。
“他在那边有女人了?”是宋竹青。
陆屿沉默了一小会儿,“没有,不过,他常常对着一张照片发呆,照片上的女人,我不认识。”
宋竹青:“你这次回来,想干嘛?”
陆屿:“在那边待久了,想回来见见你们。”
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模糊不清,姜夕雾没继续听,而是背靠着靠枕,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阅起来。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
陆宴辞走进酒会会场,才发现手机上有一通未接电话,点开,发现是自己的母亲,他愣了下,没回。
“宴辞,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异常,林向绾抬眸,问了一句。
“没事,”陆宴辞收起手机,“进去吧。”
“好。”说完,林向绾挽着他的手臂进了会场。
一路与参加酒会的人主动打招呼。
多是些老总,年纪比陆宴辞大,咖位比陆宴辞小。
但她清楚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如何,在进入陆家前,她必须要两手抓。
“李总,好久不见了,”林向绾向陆宴辞介绍,“宴辞,这位是蜜朵香水公司的负责人,李文。”
转而向对方介绍陆宴辞,“李总,这位是陆宴辞,你应当听说过。”
李文主动伸出手,“自然认识,绥城谁没听说过陆总的大名啊,今日一见,陆总真是仪表堂堂,半点不输娱乐圈里的小鲜肉。”
陆宴辞没伸手,只与他碰了一下杯,“李总过奖。”
林向绾笑得干涩,与李文点头示意后,带着陆宴辞去到了二楼包间。
“叩叩叩”
她在门上敲了几下。
男人笑着打开门,“我们的当家花旦可算来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看到陆宴辞的瞬间,愣了一下,“这是陆总吧,久仰大名,陆总请进。”
他一边说一边瞥了一眼包间里的人。
其中一位,陆宴辞见过。
前段时间因为猥亵案进了局子,这几天刚放出来。
情不自禁看了林向绾一眼。
她接触的人很杂,能走到今天,这群人怕是出了不少力。
如今,是她回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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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她要叫上自己。
陆宴辞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陆宴辞入座,林向绾坐在他身侧,离他很近,说话时,可以碰到他的下巴。
“向绾与陆总是在谈恋爱?”有人问。
见陆宴辞不否认,林向绾大胆了一些,“算是吧,我们互有好感。”
那人笑出声,“向绾真是好手段,连陆总这样的人都能轻易拿下,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群老友。”
林向绾端起酒杯,“那是自然,向绾能走到今天,全凭倚仗各位,来,向绾敬你们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完,她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爽快,”众人应声,“向绾,我们也祝你与陆总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话间,有人视线与林向绾撞了一下。
林向绾心领神会。
绯红蔓延至耳根。
场上人开始起哄,“向绾这是喝多了吧,整张脸都是通红的,陆总,要不您替向绾喝几杯?”
陆宴辞面无表情,林向绾拽了拽他的衣角,撒娇,“宴辞,你帮帮我嘛,他们都帮过很多忙,总不能让我过河拆桥吧。”
她眉眼一挑,“宴辞,求你啦,不喝完,他们不让我走的。”
借着酒劲得寸进尺。
陆宴辞薄唇轻启,掀起眸子看了一眼包间里的人,“喝完,放人。”
众人应声,“那是自然。”
陆宴辞端起酒杯,喝完亮了亮杯底。
众人纷纷夸赞。
“陆总真是海量啊。”
“陆总,向绾就交给你了,好好待她。”
“向绾站都站不稳了,没眼看,没眼看,陆总赶紧把人带走吧。”
柔若无骨。
林向绾整个人都贴在了陆宴辞身上。
陆宴辞拎着她往会场大门走。
因着喝了酒,他在外面随意找了一个代驾。
坐在汽车后座,林向绾的手越发不安分。
青葱如同白玉般的手指,缓缓抚上陆宴辞的脸,沿着他的脖颈渐渐向下,往衣服里探。
滚烫的唇贴着他的胸膛,口中低声呢喃,“宴辞,热,不舒服。”
她一边说一边扯下v字领,春光露地更多。
陆宴辞按住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林向绾整个人攀到他身上,手臂环着他,力道加大。
“宴辞,酒里,好像不干净。”她一边说一边低头想去够他的唇。
陆宴辞撇开脸,“去医院。”
“不要,不去医院,”孱弱的身子忍不住颤抖,像被吓到的小兔,眼里一片猩红,“爸爸妈妈就是死在医院里的,宴辞,我不去医院。”
陆宴辞拧眉,“不去,但你需要老实一点。”
林向绾咬唇,唇瓣破了,沁出血,疼痛感让她清醒了一些,她佯装听话,“好,我老实一点,我不动你了。”
从陆宴辞身上下来,她向后靠在椅背上,红唇微张,大口大口喘着气。
回到住处时,她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主心骨像被抽离,浑身软趴趴。
陆宴辞抱她进了浴室,把她放到浴缸里,拧开花洒。
冰凉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林向绾冻地直打哆嗦。
她咬咬牙,整个人扑到了陆宴辞怀里。
身上的衣服被完全浸湿,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
指尖扣住陆宴辞的肩膀,声音娇软,“宴辞,我好难受。”
“求你,要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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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味混着少女独有的清香将陆宴辞层层叠叠包裹。
林向绾八爪鱼似的缠着他。
陆宴辞略一颦眉,抬手,劈在了她的后脖颈。
林向绾整个人瘫软下来,陆宴辞用浴巾包裹住她,把她放到了暖气旁。
她是安静了,但自己却起了火。
陆宴辞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问,“在哪儿?”
姜夕雾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声音软绵绵,“在阿姨这。”
陆宴辞吞咽了一下,“过来接我,我在林向绾楼下。”
不容拒绝的语气。
“我没开车。”姜夕雾回他。
陆宴辞声音一沉,“打车过来。”
说完,他挂断电话下了楼。
站在风口,陆宴辞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但袅袅青烟,压不住半分心底翻涌的欲望。
此刻,他迫切想要见到他的小姑娘。
姜夕雾戴了帽子,宽厚的围巾挡住了大半张脸,看到陆宴辞,她扯下围巾,呼出一口气,“宴辞哥,接你去哪儿?”
“去我家,”拇指指腹捻灭烟蒂,像是察觉不到火星子的温度,陆宴辞将烟蒂扔进垃圾桶,指着路边的车,“你开车。”
姜夕雾“哦”了一声,离得近了,才发现陆宴辞身上有酒味,刘海微湿,贴在额角,衣服上有一大片水渍。
半夜从林向绾住处出来,身上又一片狼藉。
姜夕雾心口莫名发堵,但她忍着什么都没问。
刚到陆宴辞的住处,纤细的手臂忽然被拽住,姜夕雾尚来不及反应,陆宴辞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后腰,唇毫无防备地压了下来。
即便隔着衣物,姜夕雾也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像滚烫的熔岩,灼烧着她的腰间软肉。
陆宴辞一边吻,一边带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
此刻的他,与平日里不同。
他是野性的,有攻击欲的。
姜夕雾被他扔到床上,他的吻像是挟着雷霆万钧的气势,蹂躏着她的唇,又重又狠。
喘息的间隙,他捏着姜夕雾的下巴,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夕雾,说你爱我。”
姜夕雾仰起头,冷白色的天鹅颈有显而易见的吞咽动作,酡红的唇颤了颤,“我爱你,陆宴辞。”
她知道床上的话是不做数的,她敢说,男人却未必信。
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姜夕雾大汗淋漓,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
筋疲力尽,任由陆宴辞抱她到浴室,帮她清洗。
姜夕雾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陆宴辞正站在窗台打电话。
指尖夹着一支烟,火星子一闪一灭。
喉咙口干涩异常,像被火熏过,想喝水,她下床走到了厨房。
听到脚步声,电话那端的宋竹青问,“边上有女人?”
眼神玩味看向姜夕雾的背影,陆宴辞“嗯”了一声,“是绾绾,昨晚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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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竹青声音冷了些,“玩归玩,别闹出人命,让人笑话。”
“知道,”陆宴辞声音淡淡,“先挂了,一会儿到家。”
他并不知道,挂断电话后,宋竹青去到姜夕雾的房间看了一眼。
被子拱着,但她知道里面没有人。
不过一个玩物而已,孰轻孰重,她相信陆宴辞能分辨。
陆宴辞放下手机,走到姜夕雾身后,下巴抵着她瘦削的肩膀,“饿不饿,带你去吃早餐。”
呼吸靠近,有点痒,姜夕雾怕了,“不饿,我得回阿姨那儿。”
陆宴辞直起身,“一会儿我跟你一起过去。”
“可是……”
“没有可是。”
姜夕雾忽然想起那晚陆宴辞说的话。
“你以为她不知道?”
是了,宋竹青一开始就知道。
但她并不在意。
小麻雀,是永远变不了凤凰的。
陆宴辞松开她,“去洗漱,换洗衣服一会儿时令会送过来。”
姜夕雾点点头。
洗漱完,时令已经到了。
两人站在院子里,不知道陆宴辞说了什么,时令点了下头,没有停留。
陆宴辞拿着衣服折返,“试试。”
姜夕雾接过,换好后,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身后传来陆宴辞的声音,“你很适合穿黑色。”
一张柔弱无辜的脸,配上暗系风格,莫名有种反差感。
陆宴辞帮她穿上外套,牵住她的手,“走吧,去吃早餐。”
是陆宴辞常带她去的那家。
老板娘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夕雾好久没来了,最近还在拍戏不?”
姜夕雾微微一笑,“在的。”
“怪不得这么瘦,拍戏累到了吧,”老板娘笑着,“陆大总裁也是,也不知道让夕雾多吃点,当哥哥的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妹妹。”
陆宴辞喝了一口豆浆,“自然是心疼的。”
说完,他意味不明看了姜夕雾一眼。
姜夕雾撇过脸,没看他。
与老板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吃完早餐,陆宴辞带她去了宋宅。
宋竹青似乎不在,陆屿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拿着一本书,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陆宴辞从车上下来,主动叫了一声,“大哥。”
虽是兄弟,陆宴辞与陆屿容貌却并不像,陆屿更像宋竹青,文文弱弱,带着书生气。
听到声音,陆屿睁开眼,“宴辞回来了,夕雾,起了?”
“嗯,”姜夕雾走过去,“刚起没多久,大哥怎么不多睡会儿?”
“习惯了,在那边也是这样,”陆屿合上书页,“母亲准备了早餐,夕雾,你带宴辞去吃点。”
“不用,我吃过了,”陆宴辞往里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将目光顿了顿,挪到陆屿身上,问了与宋竹青相同的问题,“父亲呢,怎么没回来?”
陆屿吸了一口气,“他不愿意回来,这些年,他与母亲一直不合,又不想离婚。”
陆宴辞冷笑,“他们不可能离婚的,陆家,从祖辈开始,没有离婚的先例,随他们去吧。”
“她人呢,怎么不在?”
陆屿回,“一大早便出去了,说是我难得回来,要帮我接风洗尘。”
陆屿知道,这只是她的借口而已。
宋竹青与父亲陆霁林外头都有人,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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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竹青到家,冲着姜夕雾招招手,“夕雾,来帮一下阿姨。”
宋竹青买了不少食材,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往里走。
宋竹青脸有点红,整理好后,气喘吁吁,“一会儿几家太太要来,夕雾,你去换身衣服,黑色,不喜庆。”
姜夕雾点了下头,“知道了,阿姨。”
宋竹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算了,你穿我的吧,你跟我腰身差不多,我新做了件旗袍,送你了。”
她转过身,视线侧着,“跟我过来吧。”
姜夕雾跟着宋竹青去了衣帽间。
宋竹青拿出旗袍,在她身上比划了下,“不错,很适合你,夕雾,你试试。”
姜夕雾穿上身,粉白色,很简单的款式,左肩绣着一朵并蒂梅,她一动,梅花像绽开了似的。
一侧头发顺到耳后,别了一只珍珠发卡。
像十八岁的小姑娘,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宋竹青很满意,“正好,夕雾,你就穿这身招待客人吧。”
“好。”姜夕雾乖巧应声。
两人正说着话,宋竹青请的厨师到了。
宋竹青平日里一个人生活,她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的气息,今日要宴请宾客,她特意请了厨师上门。
姜夕雾走出衣帽间,陆宴辞眼眸亮了一下。
黑色衬她,粉白色似乎更衬她。
腰身掐得极紧的旗袍,将她姣好的身材展示得一览无余,不施粉黛,已经惊为天人。
宋竹青将她往前一推,“宴辞,你妹妹今天怎么样,好看吧?”
陆宴辞点了下头,“好看的。”
宋竹青笑着,“你妹妹跟你大哥都交给你了,我去准备午餐。”
陆宴辞喉结滑动,视线从姜夕雾身上一掠而过,“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宋竹青进了厨房。
姜夕雾穿上外套,去了院子里。
陆屿似乎不太舒服,虽是寒冬,额头上却附了一层汗珠。
“大哥,是不是腿又疼了?”姜夕雾有些担心。
“有点,”陆屿声音哑着,“夕雾,麻烦你推我进去,药在卧室。”
姜夕雾点点头,推着陆屿越过了陆宴辞。
陆屿吃了止疼药,疼痛感减轻了不少,但他吃的止疼药有安眠的效果,不多会儿,他只觉困意席卷,睡了过去。
姜夕雾去卫生间洗了手,抬头时,镜子里多出了一个人。
陆宴辞把玩着她的脸,像是欣赏着一个美好的物件。
一点瑕疵都没有。
情不自禁想要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点自己的记号,陆宴辞低头,轻轻咬住了她的肩膀。
眉目拧成一个结,姜夕雾手向上抬起,绕到后方试图制止他,“宴辞哥,疼。”
“嘘,”陆宴辞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别出声,会吵醒大哥。”
姜夕雾没敢动,下一秒,她一用力,狠狠掐了下陆宴辞的手背。
陆宴辞松开她,“夕雾,你属狗的吗?”
姜夕雾没理,趁机逃离。
怀里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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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辞缓了缓,冷水洗了把脸,走出了卫生间。
两人待在陆屿的房间里。
姜夕雾拿起一本书,发现是呼啸山庄。
她记得这本小说里,男主内心阴暗,手段残忍,不自觉多看了一眼陆屿。
他闭着眼睛,面色苍白,手指无力垂落在扶手上,像被人遗忘的旧衣。
怎么都不像会报复别人的魔鬼。
“怎么,又看上我大哥了?”陆宴辞幽幽出声。
姜夕雾掀起眸子,“宴辞哥,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帅吗?”
“嗯?”
姜夕雾用力舒出一口气,“你不说话的时候。”
陆宴辞沉下脸。
他养的小猫,会咬人。
不多久,外面热闹起来。
姜夕雾望向窗外,是宋竹青邀请的客人们到了。
多是女性,手上拎着精致的木质盒子。
陆宴辞叫醒陆屿,推着他出去打招呼。
太太们放下礼物,“哟,这是夕雾吧,好久没见,夕雾越来越漂亮了。”
“你别说,夕雾跟她大哥二哥越长越像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夕雾,今年多大了,谈恋爱没,要是没谈的话,我家那小子刚好单着,要不要……”
“夕雾还小,”陆宴辞打断她,“不着急结婚生子。”
赵太太笑了笑,“瞧瞧,宴辞舍不得了,妹妹长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
钱夫人跟着附和,“是啊,宴辞,夕雾要真成老姑娘了,就没人要了。”
陆宴辞眼底没有起伏,“嫁不出去,我养着她。”
陆屿咳嗽一声,“一个小妹妹而已,我与宴辞还是有点能力的。”
姜夕雾微微垂眸,落下的长睫像羽翼一般,“大哥与宴辞哥又取笑我。”
赵太太摆摆手,“好了好了,三兄妹总归还是孩子,别逗他们了,小屿,这是阿姨特意给你带来的鹿茸,你身子虚,要多补补。”
陆屿接过,礼貌性地扬起唇角,“谢谢赵姨。”
“赵姨,钱姨,你们先坐会儿,母亲正准备午餐,一会儿就好。”
“好嘞,小屿,一会儿见。”几个人说完,去到大厅,坐在了沙发上。
宋竹青提前准备了水果,太太们互相寒暄起来。
陆屿轻拍了拍姜夕雾的手背,“她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鼻尖一酸,姜夕雾点点头,“知道了,大哥。”
脑海中又想起陆屿看的书,驱散了最后一丁点的怀疑,她想,陆屿是个好人。
陆宴辞瞥了两人一眼,没吭声。
宋宅难得这么热闹,饭桌上,宋竹青喜笑颜开,“真好,两个儿子都回来了,我有福喽。”
“何止是两个儿子啊,还有一个闺女呢,”赵太太看向姜夕雾,“瞧瞧,多水灵的一个小姑娘啊,以后不知道便宜哪个臭小子了。”
钱夫人又重复了一遍,“竹青,我家那小子到现在也没谈女朋友呢,夕雾年纪合适,要不让他俩试试?”
宋竹青白了一眼,嗔怒,“我可是把夕雾当亲闺女养的,要找肯定找顶好的。”
“你们呀,别肖想了,我已经给夕雾物色了一个特别好的人选,你们猜猜是谁?”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
宋竹青没再卖关子,“是沈家的小孩儿,裴野。”
赵太太挑了下眉,“裴野啊,是个好孩子。”
唇角的笑渐渐意味不明。
陆宴辞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裴野也不太行,心不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宋竹青瞪了他一眼,“小野怎么心不诚了,小野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是顶好的人选,你们做哥哥的,不能这么挑剔,真想让夕雾当老姑娘啊。”
“夕雾,你告诉你哥哥,小野这人怎么样?”
姜夕雾低着头,声音很轻,“裴野人很好的。”
“夕雾害羞了,”赵太太笑着,“竹青,也别光考虑夕雾,宴辞也到年纪该成家了吧?”
宋竹青呷了一口热茶,“宴辞我不担心,薇薇年底回国,到时候两家人坐在一起谈一下,就差不多能定下来了。”
“薇薇?”钱夫人放下杯子,“白家的那个小姑娘?”
姜夕雾忍不住竖起耳朵。
宋竹青点头,“是她,她跟宴辞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家人知根知底的,要不是薇薇出国读书一直没回来,这亲事,早该定下了。”
钱夫人掀眸看了一眼陆宴辞,“薇薇是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宴辞喜不喜欢。”
宋竹青视线落过去,“喜不喜欢又能如何,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有利益牵扯的婚姻,才是好婚姻。”
陆屿有些听不下去,借故腿疼,提前离席。
宋竹青没管他,“这些年跟着老陆,小屿这孩子脾气都变得古怪了,这回,我得让他多留些时日,改改他的小性子。”
赵太太敛眉,没说什么。
小腿肚莫名发痒,像被什么勾了一下似的。
姜夕雾垂眸看了一眼,是陆宴辞。
想起宋竹青刚刚的那番话,姜夕雾没理他。
饭后,宋竹青把姜夕雾留了下来,“夕雾,会打麻将不?”
“会一点。”姜夕雾回。
“宴辞会不会?”宋竹青又问。
陆宴辞看了一眼腕表,“下午我要去公司开会。”
宋竹青眼尾掀了下,“你爸接管公司时,都没你这么忙,行了行了,你去吧,有夕雾陪我。”
她握住姜夕雾的手,“夕雾,走,陪阿姨打会儿麻将去。”
陆宴辞交代,“夕雾,敞开来玩,赢了算你的,输了算哥哥的。”
“知道了。”姜夕雾应了一声。
离开前,陆宴辞去了一趟陆屿的房间。
陆屿已经躺到了床上,背对着他,肩膀伴随呼吸的节奏,有规律地上下起伏。
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口被堵着,陆宴辞终是什么都没说,轻轻关上了门。
陆屿侧头看了一眼,枯寂的双眸,有异样情绪蓦然一闪。
拍桌上,太太们闲聊起来。
钱夫人先出声,“竹青,你家那口子这次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宋竹清刚想回应,赵太太抢先一步,“还用说嘛,外面有人了呗。”
“红中,”她扔出一张牌,“跟我老公一样,我跟你们说,我最近发现我老公又谈恋爱了,常常背着我在卫生间打电话,有时候还会看着手机傻笑,你问他笑什么,他回没什么,这男人啊,都一样,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洞百出。”
钱夫人笑得苦涩,“谁说不是呢,老钱当初多浪漫的一个人,现在可好,只是浪了。”
赵太太压低声音,“听说你老公外面的那位怀孕了,真的假的?”
宋竹青也来了兴致。
钱夫人叹了一口气,“真的,说是双胞胎,老钱看她看得紧,一点不让我靠近,我提离婚,他哄着我,说孩子是替我生的,要去母留子。”
“我跟他牵扯地太多了,真到离婚那一步,说不清的。”
姜夕雾没想到平日里那么光鲜的太太们,婚姻竟如此不堪。
“糊了,”宋竹青将牌推出,“谁结婚不是奔着白头偕老去的,人嘛,总是会变的,心游离,人回来就好了,这个年纪了,再找,没啥区别,不如放宽心,他玩,咱们也玩。”
赵太太抿唇一笑,“还是竹青说的是,不提他们了,晦气。”
她将话题一转,“夕雾,你跟小野发展到哪一步了?”
“还在互相认识的阶段。”姜夕雾回她。
“认识小野之前,有没有喜欢过别的男生?”赵太太新拿了一张发财,“哎哟,今天牌运怎么这么差,要啥没啥。”
钱夫人跟着搭腔,“夕雾跟我们说说,有没有对别的男生动心过,比如你大哥二哥?”
“没有,”姜夕雾手上动作僵了一秒,“大哥二哥都很优秀,我配不上他们。”
宋竹青帮着解围,“哪有什么配不上的说法,不过是相处久了,更像亲人,再说了,我们一直把夕雾当小妹妹养的,夕雾才不会生出歪心思呢。”
姜夕雾“嗯”了一声。
起初,她真以为宋竹青资助自己,是出于对自己的同情。
后来,她知道,宋竹青只是想帮自己的儿子找个小玩意儿而已。
陆宴辞有需求,与其在外面同那些女人不清不楚,不如养个在身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翻不出什么浪花。
宋竹青拍了拍姜夕雾的手背,“夕雾放心,即便你嫁了人,这里也是你的家,到时候,记得常过来看看我。”
“我会的,阿姨,”姜夕雾摸到最后一张牌,“抱歉,十三幺,我糊了。”
“呀,夕雾运气真好。”
“不玩了,不玩了,再玩,兜里的一点钱都要输光了。”
“……”
傍晚,陆宴辞从公司回来,宾客已经散了。
客厅里,只剩姜夕雾与陆屿。
“她怎么又不在?”陆宴辞皱眉。
陆屿抬起头,“跟赵太太宋夫人一起去了公馆,下午输了不少,说要换个地方赢回来。”
“夕雾,赢了多少?”陆宴辞问。
姜夕雾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玩得小,大概赢了三五十万。”
陆宴辞笑了下,“可以啊,不显山不露水的,我们陆家的妹妹还是个小赌王。”
陆屿摸了摸姜夕雾的脑袋,“夕雾脸皮薄,你别老逗她。”
“晚饭吃过没,母亲特意给你留了点,在厨房。”
“吃过了,”陆宴辞坐到沙发上,“大哥,今晚我睡在这,太久不见,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陆屿扯出一丝笑,“我也是这样想的。”
陆宴辞侧过头,“夕雾呢,今晚睡哪儿?”
姜夕雾想了想,“回水郡湾,明天一早,我想去看看妈妈。”
“嗯,”陆宴辞应声,“一会儿我送你过去。”
姜夕雾站起身,“那我先回房间了,打了一下午麻将,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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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偌大的房子里安安静静,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
走到客厅,姜夕雾试探性喊了一声,“大哥,宴辞哥?”
没人回应。
透过玻璃门,姜夕雾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陆宴辞的车还在。
四下寻找一番,后方的花园里,影影绰绰,似乎有两个人影。
姜夕雾穿上外套,绕到花园,快靠近时,又停了下来。
两个人的交谈声中,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跟夕雾到底是什么回事?”陆屿语气不太好。
“啪嗒”
陆宴辞按了下打火机,火光瞬间照亮他的脸,又迅速暗淡。
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很淡的语气,“大哥,你越界了。”
“越界?”陆屿抬起头,“她十八岁来到陆家,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夕雾就像我的妹妹一样,若你不喜欢她,不如早点放她离开。”
陆宴辞哂笑,“等新鲜感过了,自然就放了。”
陆屿音色沉沉,“宴辞,你到底把夕雾当什么,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小物件?你别忘了,她是人,活生生的人。”
陆宴辞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那又如何?”
他漠然的回应,让陆屿骤然一噎,接下来要说出的话就那样卡在喉咙口,吞咽不得。
陆屿竟一个字都说不出。
脊背僵直,姜夕雾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梅花树旁,藏在袖口里的手绞着。
指甲狠狠扣住掌心,一阵密密匝匝的疼。
似有一滴泪溢出眼眶,沿着脸颊,滑落到脖颈,姜夕雾被生生烫了一下。
重复了好几遍深呼吸的动作,姜夕雾终于有力气转过身,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屋里。
有点冷,她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一大口,像察觉不到水的温度。
明明早就知道的结果,不知为何,心里却难受得厉害。
风吹动花枝,碰到玻璃窗,发出敲击声。
姜夕雾端着茶杯走近,往外看了一眼,没有星光,要下雨了。
杯沿的口红印裂开一道缝隙,她低头,美眸渐渐空洞。
“什么时候醒的?”
陆宴辞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姜夕雾回过神,“刚醒,听到风声,以为下雨了。”
“是快下雨了,”陆宴辞推着陆屿,“我现在送你回水郡湾。”
“好,”姜夕雾挤出一点笑,“谢谢宴辞哥。”
陆宴辞眼尾一扫,“笑比哭难看。”
安顿好陆屿,陆宴辞上了车,姜夕雾跟了过去。
一路上,她都没说话。
“不开心?”察觉到她的异样情绪,陆宴辞随口问。
“没有,”姜夕雾看向窗外,“今天跟阿姨她们打麻将,听她们说了很多,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自己的婚姻也跟她们一样。”
等红绿灯的间隙,陆宴辞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么怕,可以不用嫁人。”
“我也这样想。”姜夕雾唇瓣翕动。
声细如蚊蝇,陆宴辞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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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重新启动,姜夕雾又沉默下来。
目的地到达。
姜夕雾刷卡去了二楼。
她站在二楼的走廊里,等陆宴辞离开,打开通讯录,找到温述白,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她主动开口,“述白哥,我是夕雾。”
温述白:“找我什么事?”
姜夕雾:“我想去看一下妈妈,可以麻烦你帮我留个门吗?”
温述白:“可以。”
姜夕雾:“谢谢。”
挂断电话,姜夕雾上楼拿上车钥匙去了车库。
往医院开时,天空飘起了雨,淅淅沥沥,打在汽车前窗上,姜夕雾打开雨刮器,视野好了一些。
到达医院。
温述白撑伞在门口等她。
姜夕雾停好车,随温述白去了三楼。
将人带到,温述白看着她开口,“我去值班,有事叫我。”
姜夕雾点点头,“知道了,述白哥。”
说完,她推开门,小心翼翼进了病房。
转院后,陈榆禾脸色恢复了不少,自那天后,姜序之也没再找她们麻烦。
陈榆禾说姜序之从前是个很好的人,他在中药厂工作,夕雾这个名字就是他取的。
夕雾,耐寒,喜光,绽放时,漂亮又热烈。
如今看来,她埋没了这样的好名字。
姜夕雾从水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削皮后,切成了一小片,尝了一口,有点酸,放下,没再动。
听到动静,陈榆禾睁开眼,“夕雾,你怎么来了?”
一出声便是浓浓鼻音,姜夕雾趴在陈榆禾的掌心,心脏渐渐回暖,“还不是因为想你了。”
她撒着娇,“妈妈的手,真暖和。”
“感冒了?小脸怎么这么凉?”陈榆禾探了一下她的额头。
姜夕雾摇摇头,“没有,感冒就不会跑过来看你了,传染给你怎么办,我才没那么不懂事咧。”
她仰起头,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
鼻尖却被轻轻一点,陈榆禾轻而易举看穿了她,“不开心?宴辞欺负你了?”
“谁敢欺负你女儿啊,”姜夕雾小狗般蹭着陈榆禾,“是工作上的事,你女儿选上女主了,担心演不好,压力有点大。”
陈榆禾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夕雾,不用担心,从小到大,你都是妈妈的骄傲,不管你演成什么样,妈妈都是你最忠实的观众。”
姜夕雾声音闷闷的,“妈妈你真好,我最爱你了。”
心情好了一些,姜夕雾没再缠着她,“妈妈,你快睡觉吧,我在这守着你。”
陈榆禾点点头,“好,你守着我。”
等了一会儿,陈榆禾重新入了梦乡。
雨大了些,水珠子噼里啪啦打在地面上,掀起一缕又一缕的尘埃。
姜夕雾在病房待到凌晨三点。
找到温述白的值班室,姜夕雾往里看了一眼,人不在,应该是查房去了。
姜夕雾给温述白留了言,“述白哥,我先走了,有时间请你吃饭。”
做完这一切,姜夕雾下楼回到车里,发动了汽车。
雨越来越大,没有停的趋势。
而姜夕雾的心里,也蕴藏了一场暴风雨。
路边的灯坏了几盏,大雨的加持下,周遭陷入一片昏暗。
姜夕雾右转时,有一辆车猛地冲了过来。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袭来,姜夕雾只觉眼前一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阵耳鸣后,姜夕雾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夕雾!”
许久,姜夕雾从昏睡中苏醒。
头很疼,抬手摸到了纱布,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在医院里。
脑海中,车祸发生的画面浮现,她转弯时,有一辆大货车失控撞了过来。
下意识掀开被子,检查了一番,手脚好好的,没有受伤。
“吱呀”
病房的门推开,裴野拿着水果篮走进。
四目相对,裴野第一时间放下水果篮,快速走了过去,“醒了?头疼不疼?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姜夕雾点点头,又摇摇头,“除了头有点疼,其它还好,那个司机师父呢,他怎么样?”
“还在抢救,”裴野坐在床沿,“他的车刹车失灵,撞到旁边的围墙上了,我们夕雾有幸运神附体,只是额头被碰了一下。”
裴野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没有沁出血,稍稍松了一口气,“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姜夕雾这会儿没什么胃口,顿了顿,“不饿,对了,裴野,是你送我来的医院?”
“嗯,”裴野随手拿出一个橘子,剥开后清理着橘络,掰开一小片尝了一下,很甜,他将橘子递到姜夕雾手里,“刚好有事路过,看到出车祸,过去查看了一下,没想到是你。”
耳侧似乎又响起车祸现场的呼喊声,与裴野的声音渐渐重叠。
像,但又似乎不是他。
姜夕雾缓了缓,露出一点笑意,“谢谢你啊,裴野,你又救了我一次。”
“客气什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裴野眉目愈发温和,指尖却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夕雾,别再吓我了。”
差一点就再次失去。
姜夕雾点了下头。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陆宴辞的声音响起。
裴野收回手。
姜夕雾掀起眸子,叫了一声,“宴辞哥。”
“嗯,”陆宴辞放下保温盒,“母亲带大哥做复健,给你煲了汤,让我送过来。”
他拿出小碗,倒了汤出来,瓷勺搅拌几下,“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旁若无人。
姜夕雾看了一眼裴野,“我自己喝。”
试图从陆宴辞手中接过小碗,陆宴辞却没松手。
“什么时候出去的?”他问。
姜夕雾沉默了几秒,“你刚走没多久。”
“去了哪儿?”陆宴辞用勺子盛了一点汤,吹了下,递到她唇边。
姜夕雾含到嘴里,咽下去,才开口,“去看妈妈了。”
陆宴辞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不知道要下雨?嗯?”
他面上没什么情绪,姜夕雾拿不准他是不是在生气。
垂眸,小声嗫嚅,“我只是太想见到妈妈了。”
陆宴辞将碗递给她,“下次去哪儿说一声,我让司机送你。”
“嗯。”姜夕雾唇瓣颤了颤。
莫名觉得陆宴辞的声音更像。
又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陆宴辞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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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下来。
姜夕雾将小碗搁置在床头柜上,疲倦地歪着头,看着窗外发呆。
窗帘没合上,有光落在她的脸上,轮廓被模糊,仿佛轻轻一碰,就消失了。
“你哥哥一直对你很严格么?”裴野主动打破僵局。
姜夕雾回过神,长睫翕动,“没有,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像是陷入了一段美好的回忆里,她自顾自说了下去,“第一次进组的时候,我很紧张,宴辞哥握着我的手,一遍一遍告诉我,夕雾,深呼吸,你可以的。”
“有一回吊威亚,没固定好,我从威亚上掉了下去,宴辞哥吓坏了,陪了我整整一周。”
裴野看着她眉眼低垂嘴角带笑,眼底带着隐晦的深色,面上却是不以为意的,“你哥哥确实很宝贝你,我以前一直想要个妹妹,现在倒是有了,可惜,同父异母,我不喜欢她。”
姜夕雾不了解裴野的家庭情况,听他这样说,疑惑了一下,“她不好么?”
问出口,又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蠢,摆摆手,“我没别的意思,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裴野柔柔一笑,“迟早要告诉你的。”
坐在沙发上,他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我母亲病逝后没多久,父亲再娶,第二任妻子小了他十岁,像个小孩子一样,爱吃醋,爱撒娇,父亲很宠她,妹妹出生后,遗传了她的性子,是个很霸道的小家伙,小家伙觉得我的存在分走了父亲一半的爱,她无法忍受,父亲知晓她的心意后,将我送了出去。”
“我非圣贤,这样的妹妹,我不反感,但也做不到喜欢,有时候,我挺羡慕陆宴辞的,他有你,而我什么都没有。”
裴野低下头去,搁置在腿上的手,缓缓紧握,手背青筋凸显,隐隐泛着寒意。
十几秒后,手一松,裴野佯装释怀,“不过,我现在这样也不错,有着影帝的称号,想演什么,不过一句话的事。”
“抱歉,夕雾,不小心说多了,希望你不会反感。”
“不反感,”姜夕雾笑了笑,“这样的你,很真实。”
裴野爆火那年,她还是个新人,只远远见过对方一面。
他冷着脸,下颌线紧绷,本就是一张厌世脸,不笑时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接触后,她才发现,裴野有血有肉,是跟陆宴辞一样的人。
裴野在病房待到下午三点。
打开手机看了一下行程,才想起他一会儿还有个通告,很早就定下的,他不好临时改时间。
想了想,裴野站起身,“夕雾,一会儿我有个现场直播,你可以去微博看。”
“我先过去,你好好休息。”
“我会看的,”姜夕雾回他,“路上小心。”
裴野离开后,姜夕雾登上微博看了一眼,热搜没有与车祸相关的事,应该是被拦截下来了。
约莫一个小时,裴野从后台发了私信给她,“开始了。”
姜夕雾点开链接,裴野出现在了画面中。
许是滤镜问题,裴野唇色比往日里要艳。
弹幕滚动着,“老公嘴巴好好看,想亲。”
裴野冷眼一扫,“我还没结婚。”
“叩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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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绾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一束山茶花,已经枯萎。
冷漠的眼神上下一扫,最终停留在她额头的纱布上,“姜小姐挺有手段。”
林向绾微眯了眯眼睛,黢黑的眸底,满是审视,“这么严重的车祸,就只伤了这么丁点地方,姜小姐真是厉害。”
没有记者,没有陆宴辞,也没有伪装。
极度不善的语气。
姜夕雾淡淡睨了她一眼,“林小姐也可以试试。”
用力捏住花枝,狠狠将花扔在了床头柜上,林向绾眸底冷森,“你少得意。”
“我问你,那天是你把陆宴辞叫走的?”
“哪天?”姜夕雾疑惑。
林向绾咬牙,“两天前的晚上。”
姜夕雾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两天前,她从林向绾的楼下带走了陆宴辞。
他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那个夜晚,像疯了一样地索取。
下巴被他掐住,他用低沉暗哑的嗓音蛊惑她,“夕雾,说你爱我。”
“你对宴辞哥做了什么?”姜夕雾反问。
眼神中有一瞬间的慌乱,林向绾很快镇定,“什么都没做,那天我喝多了,原本宴辞是要留下来照顾我的,是你,故意叫走了他,还让他打晕了我。”
“我可没这么大本事,”姜夕雾轻笑,“是你自己技不如人。”
“你!”
被她激怒,林向绾作势扬起手。
姜夕雾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推了出去,“林小姐,这里是医院。”
“那又如何?”林向绾踉跄着后退一步,稳住身形,“你该打。”
说完,她又冲了上去。
姜夕雾抓起小碗,将没喝完的鸡汤如数泼到了她脸上。
声音一沉,“林小姐,清醒没?”
鸡汤沿着脖颈下滑,黏腻腻的触感,让林向绾很不舒服,她咬咬牙,“姜夕雾,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狼狈不堪,怕被别人看到,她低着头,急匆匆跑了出去。
林向绾离开,姜夕雾重新解锁了手机屏幕。
裴野的直播已近尾端,他似乎心情不错,唇角挟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主持人问,“裴野,如果有一天你谈恋爱了,会第一时间告诉粉丝吗?”
裴野:“会。”
主持人:“不怕掉粉?”
裴野:“怕,但更怕我喜欢的女孩儿无法见到阳光,永远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主持人笑着收尾。
直播结束后,裴野发了微信过来,“夕雾,我表现怎么样?”
姜夕雾打出了几个字,“挺好的。”
而后,她将手机放到一边睡了过去。
姜夕雾在医院待了三天。
做完最后一次检查,确认没事后,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坐上保姆车,姜夕雾问,“陶陶,方导那边具体进组时间定下来没?”
陶叶摇摇头,“还没有,估计要到年后。”
姜夕雾想了想,“距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你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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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避讳的。
赚钱要紧。
陶叶默了默,“陆先生那边?”
“只是综艺而已,不会假戏真做的。”姜夕雾回。
陶叶“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现在去哪儿?”她问。
姜夕雾思索片刻,“先回水郡湾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夕雾姐。”
回到住处,姜夕雾踢掉高跟鞋,趴在了沙发上。
住院的三天,谁都来了,只有陆宴辞只出现了一次。
送鸡汤的那次。
有些事她心里很是清楚,但亲耳听到那些话从陆宴辞口中说出,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矫情。
姜夕雾想到一个词,她觉得自己是挺矫情的。
在沙发上放空了好一会儿,姜夕雾给自己煮了一碗素面条。
正准备吃时,听到了开门声。
陆宴辞看了她一眼,将碗端过来,兀自吃了起来。
“宴辞哥,那是我的。”姜夕雾秀眉轻蹙。
“但你是我的。”陆宴辞出声。
姜夕雾没了脾气,走到厨房又煮了一碗。
“有没有想我?”陆宴辞忽然问。
冷不丁的一个问题,让姜夕雾手上的动作僵了僵。
见她不说话,陆宴辞推了一下她的额头,“确实是白眼狼。”
“养了你这么久,骗人都不会。”
姜夕雾干涩扯了下嘴角,“当然想你了。”
半真半假。
陆宴辞瞥了她一眼,“脸不红心不跳,要是不了解你,我真信了。”
他放下碗,“一会儿有个拍卖会,你跟我一起过去。”
“不想去。”姜夕雾低着头。
陆宴辞声线一凛,“我最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夕雾,你清楚自己在跟谁说话?”
姜夕雾咬咬唇,“我去。”
也不知道自己在拧巴什么劲。
吃完,陆宴辞收拾了厨房。
先带姜夕雾去了商场。
恰逢周末,商场里人满为患。
陆宴辞带姜夕雾去了专卖柜。
出乎意料的是,林向绾也在。
看到他们,林向绾很自然地挽住陆宴辞的手臂,“怎么才来,等你们好久了。”
陆宴辞掸灰尘般拂开她的触碰,“先试衣服。”
他侧头,看向店员,“你带夕雾去试一下礼服,上次事先定好的那件。”
“好,”店员走到姜夕雾面前,“姜小姐,请跟我来。”
姜夕雾跟着店员进了试衣间,换上后,发现是一条银色连衣裙。
凹凸有致的身材被恰大好处地勾勒,锁骨间散落着亮片,像栖着月光凝结的冰晶。
网纱中,镶嵌着碎钻,她走动时,裙摆浮动,像有万千星辰被藏匿其中。
店员忍不住夸赞,“姜小姐,你好漂亮。”
姜夕雾脸一红,“是你们衣服设计地好。”
跟随店员走出试衣间,陆宴辞视线直直落过去,像被胶着似的,好长时间没有移开。
优美细长的脖子微微仰着,她像一只洁白无瑕的白天鹅。
林向绾出声道:“宴辞,你妹妹好好看。”
陆宴辞“嗯”了一声。
林向绾用眼神示意店员,“宴辞,你帮我看一下这双鞋,我总觉得与我今天的这身,不太搭。”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脚。
店员帮她穿上鞋,她吃痛,“嘶”了一声,“宴辞,我的脚好像破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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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问店员,“店里有创可贴吗?”
店员回,“有,我去拿。”
陆宴辞叫住她,“再拿一双棉拖过来。”
林向绾眉眼弯弯,“宴辞,你真好,那天的事,不生我气了吧?”
“嗯,”陆宴辞声线淡薄,“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我差点,”鼻尖一酸,林向绾微微低头,“差一点就……”
陆宴辞凤眸忽地凌厉,起身,弯腰,凑近,“你该庆幸,后面的事没发生。”
姜夕雾站在一边,看着两人举动亲昵,垂眸,整理了下裙摆。
店员拿了棉拖折返。
陆宴辞帮她穿上棉拖,“试试,能不能走。”
林向绾缠住他的胳膊,“一点皮外伤而已,我没那么娇气。”
“拍卖会快开始了,宴辞,我们走吧。”
陆宴辞“嗯”了一声。
去到停车场,林向绾坐在副驾驶,姜夕雾坐在汽车后座。
姜夕雾不解,明明陆宴辞有女伴,却偏偏要带上自己。
图什么?
帮林向绾出气?
想到这,她拿出手机,转移了注意力。
到达会场,林向绾挽着陆宴辞往里走,姜夕雾跟在他们身后。
会场不大。
察觉有人在看自己,姜夕雾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裴野正单手撑着栏杆边缘,冲她打招呼,似乎是让她站着别动。
姜夕雾停了下来。
林向绾疑惑了一下,“怎么不走了?”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林向绾一眼便看到了匆匆从二楼跑过来的男人。
视线一凛。
这女人命真好,一个两个的,都围着她转。
她故意笑了下,“原来是看到心上人了,宴辞,要不我们先过去,让他们说会儿话。”
陆宴辞脸上没什么情绪,“夕雾,是我带过来的女伴,让她自己决定。”
“夕雾,你怎么来了?”裴野站定,跑得急了,喘了喘。
“是哥哥让我来的。”姜夕雾回。
不是宴辞哥,而是哥哥。
她做好了选择。
陆宴辞冷了脸,走到贵宾席落了座。
“夕……姜小姐,你们先聊。”说完,林向绾快速跟了过去。
裴野拉住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看看今天的展品,有喜欢的,我送你。”
赌气般,姜夕雾没挣脱,被他带着淡出了陆宴辞的视线。
“这次的展品,我父亲捐赠了一些,”裴野一边走一边解释,“所以后台对我开放。”
到了后台,他站定,“这一排就是,都是些老物件,父亲说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捐赠出去,也算是做点好事。”
怕姜夕雾不理解,又解释,“这次拍卖拿到的筹款,会如数捐赠给红十字会,主办方一分不留。”
“这样啊,”姜夕雾看了一眼展品,“你父亲应该是个好人。”
裴野一愣,“算是吧。”
沈行川对谁都是笑眯眯一团和气的样子,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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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么些年,他已经习惯了。
“夕雾,这个簪子你喜欢吗?”裴野指着一枚玉簪,问。
玉簪以金饰做体,簪头雕了一朵海棠花,花蕊处嵌一粒朱砂冻,似一颗凝固了的血珠。
海棠下是一枝倒垂的兰,金丝九曲连环,绞成花萼,轻轻一碰,簌簌直颤。
是件稀罕物。
姜夕雾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应了一声,“很好看。”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裴野忽然出声,“夕雾,你想要么?”
姜夕雾摆摆手,“这太贵重了。”
裴野不以为意,“父亲与母亲不合,若我拿着,指不定哪天又被卖出去了,夕雾,你就当是替我保管,收着吧。”
“那咱们立个字据,”姜夕雾从包里翻出纸笔,“我只帮你保管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得拿回去。”
裴野笑了笑,“可以。”
三个月。
时间足够了。
签字画押。
姜夕雾将字据放回包里,“快开场了,裴野,我先过去了。”
“好。”裴野点头。
姜夕雾的座位在陆宴辞身后。
林向绾头侧着,“姜小姐,跟裴野聊什么了,脸红红的,口红也花了。”
语气漫不经心。
陆宴辞审视般的目光落过去。
姜夕雾秀眉轻蹙,“林小姐年轻轻,眼神就不太好了,趁着最近没戏拍,可以去医院瞧瞧。”
视线一掠而过,“万一落下病根,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林向绾并不恼,“不劳姜小姐费心,没戏拍,就让宴辞养着我,反正现在也是你哥哥养着的,没差。”
姜夕雾没理她,垂眸,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挪动着。
唇角的一抹红让陆宴辞有些心不在焉。
他收回视线,语气压着,“绾绾,别总拿夕雾开玩笑,她脸皮薄。”
尚未漾起的一抹笑凝在嘴角,林向绾唇瓣掀了掀,“知道了。”
很快,裴野母亲的遗物便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身着长衫的主持人大致介绍了一下玉簪的来历,说出了它的起步价,一百万。
裴野第一个叫价,“三百万。”
对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三百万压根不算什么,但裴野是沈家的公子,他们不好抢,就当做个顺水人情了。
林向绾来了兴致,直截了当开口,“宴辞,那簪子不错,我想要。”
无人叫价,主持人刚要落锤,陆宴辞举了牌子,“五百万。”
裴野紧随其后,“七百万。”
姜夕雾赶紧打出几个字,“陆宴辞再叫,你别跟了。”
她看到裴野头低了一下,应该是发现自己给他微信留言了。
陆宴辞微眯了下眼睛,“九百万。”
裴野安静下来。
“嗡”
有信息回复。
姜夕雾划开屏幕,只有四个字,“我听你的。”
三声确认后,主持人落了锤。
玉簪被打包好,送到了林向绾手中。
“姜小姐,”林向绾侧过头,看着姜夕雾,“这么多小玩意儿,没你喜欢的?”
姜夕雾勾唇,“有。”
“哪一个?让你哥哥给你买。”
姜夕雾指着她手里包装精美的礼盒,“我想要你手里的那个。”
林向绾低头看了一眼,抬眸笑意沉沉,“东西可以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姜夕雾应声。
林向绾却忽然卖起了关子,“拍卖会结束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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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笑意盈盈,“宴辞,为了你妹妹的幸福,牺牲一下,如何?”
说完,她将脸凑了过去。
姜夕雾分明是替裴野要的东西。
陆宴辞周遭生出寒气。
林向绾却没察觉,趁着陆宴辞目光灼灼望向姜夕雾的间隙,她踮脚,捧住陆宴辞的脸,亲了上去。
陆宴辞本能撇过头,脸与林向绾的唇堪堪擦过,后退一步,稳住脚跟,“绾绾,别闹。”
林向绾目的达成,将盒子递过去,“呐,给你了,快去安慰安慰裴野吧,没抢到,感觉他心都快碎了。”
说完,她走到陆宴辞身侧,“宴辞,走吧,我们先回车里。”
顾不得看陆宴辞的反应,姜夕雾抱着盒子,一路小跑,追上了裴野。
“裴野,呐,你妈妈的遗物。”姜夕雾将盒子送到裴野怀里。
裴野浓眉皱了下,“你找陆宴辞要的?”
“对,”姜夕雾捂着胸口缓了缓,“这枚玉簪对你那么重要,我想了想,还是你自己收着好了,你记得把它藏好点,别让你父亲看到。”
裴野眼眶一热,“我知道了,放心,我会藏好的。”
“那我先去找我哥哥了,”姜夕雾转身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裴野,再见。”
“再见。”裴野启唇。
指腹摩挲着盒子一角,低头自言自语,“再耐心一些,不要着急。”
陆宴辞与林向绾先回到了车里。
车里暖气开得足,林向绾踢掉棉拖,盘坐着,“宴辞,你说裴野看到夕雾带着玉簪过去,会不会感动哭了?”
陆宴辞没理会。
她兀自絮絮叨叨,“我要是个男人,肯定当场抱住夕雾,上哪儿去找夕雾这么好的小姑娘啊,得珍惜。”
“林向绾。”
陆宴辞连名带姓。
林向绾缩了缩,安静下来。
眼角的余光瞥见姜夕雾正在靠近,林向绾忽然心一横,手掌抚上陆宴辞的脸,“宴辞,别动,你这里沾了东西。”
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近,渐渐纠缠到一起。
林向绾故意看向姜夕雾,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唇,嘴角渐渐上扬。
好一会儿,林向绾才松开,摊开手掌,“一根长头发,不知什么时候缠到你的衣领上了。”
从姜夕雾的角度看过去,两人正在接吻。
停车场莫名起了风,她只觉得有些冷,僵直脊背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身上还穿着笨重的礼服,行动不便,她吸了一口气,走到陆宴辞的车旁,敲了敲车窗。
车窗打开,姜夕雾开口道:“哥哥,我有点事,你把后备箱打开,我拿一下自己的衣服。”
“去哪儿?”陆宴辞面无表情。
“陶陶生病,她一个人住,我有点不放心,”姜夕雾随口一诌,“你先送林小姐回去吧,我自己打车过去。”
陆宴辞视线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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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夕雾稳住身形,神色自若,半点不像在撒谎。
陆宴辞“嗯”了一声,“看完陶陶早点回家,别逗留太久。”
姜夕雾点点头,“知道了。”
后备箱打开,姜夕雾拿上自己的衣服,坐上电梯,去到了一楼洗手间。
关上门,她换回自己的衣服,将礼服按照原本的痕迹包好,放到了袋子里。
走到路边,姜夕雾抬手拦下了一辆车。
上车后,对着手心,呼出一口暖气,“师傅,去方亚酒吧。”
“好嘞,您做稳。”
汽车发动,姜夕雾往窗外看了一眼,陆宴辞的车刚好经过,但他没发现自己。
敛眉,遮掩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姜夕雾抱着礼服,侧头,闭眸小憩。
目的地到达,姜夕雾穿过热闹异常的舞厅,上了二楼。
正在舞池中晃动身体的小公子看清来人,走到吧台,给裴野发了条消息,“野哥,我看到姜小姐了。”
裴野,“在哪儿?”
慕怀瑾,“方亚酒吧,刚刚上楼。”
裴野,“我马上过来。”
慕怀瑾将手机收起,又一次混进了人群中。
方亚原本就是明星爱去的地,起初还有人爆料,后来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裴野匆匆赶到,他是这里的常客,人称醉生梦死哥。
拿到影帝的称号不久,他便改邪归正,不玩宿醉那一套了。
裴野找服务员要了姜夕雾所在包间的房号,端了一瓶酒,走到包间门口,敲了敲。
“请进。”
听到姜夕雾的声音,裴野推门而入。
姜夕雾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地毯上,散落着几个空瓶子。
“麻烦你了,酒放茶几上吧。”姜夕雾没抬头,又灌了一口酒。
裴野放下酒,却没走。
“你怎么还不走?”姜夕雾晃晃悠悠站起身,怔了一下,“裴野,你怎么在这里?”
裴野出声道:“几个朋友在这小聚,说看到你了,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姜夕雾眼里泛着水光,“我是个大人了,不会丢的,裴野,这里的酒好好喝,你要不要也来点。”
她一边说一边再次抬起了手。
一个踉跄,栽倒在沙发上,肩膀被撞了一下,她的嘴角缓缓向下,小孩子一般撒娇,“裴野,疼,你帮我吹吹。”
恍惚间,又想起自己在这喝到断片的日子。
他以为他的余生就这样过下去了,直到那天,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与自己一样,她叫姜夕雾,是个演员。
“裴野,我撞到肩膀了。”姜夕雾扯着嗓子喊他。
裴野回过神,快速走过去,“我看看。”
姜夕雾整个人趴到他身上,“裴野,你身上好香啊,是青柠的味道吗?”
“是,”裴野身体有些僵硬,“你喜欢吗?”
姜夕雾声音闷着,“喜欢,很好闻。”
裴野深吸一口气,“那你喜欢我吗?”
姜夕雾没回,只是一味往他怀里挤。
她意识模糊时,力气不小,一用力,将裴野推了下去。
将裴野按倒在沙发上,猫儿一般闻他的衣服,脖颈,下颌,渐渐往上,几乎快要碰到裴野的唇。
“夕雾,你喝多了。”裴野按住她,试图让自己保持着冷静。
姜夕雾却整个人压了下去,口中呢喃,“好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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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清醒。
“夕雾,我不是陆宴辞。”手肘撑着沙发,裴野用力,欺身而上,将姜夕雾压到了身下。
空气稀薄,裴野只觉呼吸不畅,一只手禁锢住身下躁动的小兽,一只手轻抚她额前的一缕碎发,长眸黑沉沉,自嘲似的冷冷一笑,“就那么喜欢他?”
“不舒服,”小手攒着,用力推搡裴野的胸口,姜夕雾黛眉绞在一起,“不要抱了。”
脑海中浮现那晚姜夕雾在车里的场景,微凉指腹摩挲着她的唇,沿着嘴角,到肩膀,挑开她一侧的衣衫,露出白皙的肌肤,裴野口中喃喃自语,“总要留下一点痕迹的,夕雾,你忍一忍。”
说完,他的唇靠了过去。
包间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裴野松了手,与此同时,包间的门被粗鲁推开。
陆宴辞戴了眼镜,镜片反光,他站在水晶灯下,清瘦的脸隐匿在浓厚的一团光影里。
“趁人之危,”向上推了下镜框,“什么时候染上的恶习?”
裴野从容不迫整理着袖口,漫不经心地笑,“夕雾喝多了,粘人得很,宴辞哥不知道?”
他故意将宴辞哥三个字的发音咬得很重。
陆宴辞不怒反笑,“我知不知道,你心里清楚,毕竟,你撞见过好几次了,不是吗?”
眼窝深陷处,盛着两潭阴影,他收敛了笑意,“夕雾交给我,你可以走了。”
“也好,”裴野不慌不忙站起身,从陆宴辞身旁经过时,停了下来,“麻烦大舅哥了。”
陆宴辞眼神剜过去,“现在称呼,还太早。”
“呵,”裴野轻嗤,“迟早的事,宴辞哥要早点习惯。”
裴野说完,看了躺在沙发上的小姑娘一眼,手指弯着,又松开。
顿了顿,没再停留。
裴野离开,陆宴辞走到姜夕雾身旁,弯腰抱起了她。
小姑娘不安分,双眸紧闭,细长腿肆意晃动,嘴里叫嚣,“裴野,别走啊,今晚,不醉不归。”
“姜夕雾,”陆宴辞声音一沉,“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熟悉的声音,让姜夕雾浑身一滞,翘起的腿,慢镜头般缓缓垂落,她捂住脸,“陆宴辞,别打我。”
陆宴辞气笑了,“我不打人,只折磨人。”
单手控制住她,陆宴辞脱下外套盖在了她身上,“回家再说。”
回到住处时,姜夕雾因为喝多了酒,睡着了。
陆宴辞放好热水,将她放进了浴缸。
细细检查了一番,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洗完澡,身上的气味消失,姜夕雾在睡梦中被唤醒。
眼皮掀开,对上一双深邃眼眸。
但她头晕地厉害,撇开脸,理直气壮,“陆宴辞,别动我,我要睡觉。”
下颌被捏住,陆宴辞强行掰回她的脸,“再说一遍?”
双颊鼓囊囊,像只松鼠,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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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陆宴辞咬了她一下,听到她吃痛出声,问,“清醒没?”
姜夕雾摇摇头,“没有。”
舌尖撬开她的牙齿,“这样呢?”
“醒了。”姜夕雾败下阵去。
……
姜夕雾睡到第二天中午。
宿醉带来的疲惫感,让她抬手,按了下太阳穴,头侧着,眼神无意看到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
坐起身,瞬间清醒。
她明明记得自己正跟裴野喝酒,怎么会在陆宴辞的床上醒来?
低头,衣服换了,不是昨晚那身。
正绞尽脑汁回想,姜夕雾听到一阵咳嗽声,由远及近,她迅速躺好,盖上被子,眼皮重新阖拢。
陆宴辞进了卧室。
她偷瞄了一眼。
陆宴辞视线落过去,“醒了就别装睡。”
手攥着被角,缓缓坐起,姜夕雾眼皮耷拉着,没出声。
“说话。”陆宴辞薄唇启合。
“说什么?”她愣了一下。
“别装傻,”陆宴辞睨着她,“昨晚为什么喝酒?”
沉默良久,姜夕雾从唇齿间艰难挤出了四个字,“心情不好。”
陆宴辞:“谁惹你了?”
“没谁。”她回。
“绾绾亲我,生气?”陆宴辞戳穿了她。
姜夕雾没吭声,算是默认。
陆宴辞脸上没什么情绪,“嘴长在她身上,你想怎么办?”
“割了?还是缝了?”
“我没这么心狠手辣,”姜夕雾快速回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裴野呢,他去哪儿了?”
“丢海里,喂鱼了,”陆宴辞语气淡淡,“现在赶过去,应该还能捞回一条腿。”
姜夕雾提醒他,“宴辞哥,杀人要坐牢的。”
陆宴辞薄唇轻轻一抿,“人是你杀的,你喝多了,他想非礼你,你不小心把他推了下去。”
笑了一下,“但你放心,你是正当防卫,不会判太久。”
姜夕雾瞪了他一眼。
“不逗你了,”陆宴辞站起身,“外面的工地出了点事,一会儿我要出差,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安分点,可以喝酒,别跟裴野喝。”
姜夕雾点了下头,“什么时候回来?”
“一周,”陆宴辞想了想,“顺利的话,三天。”
姜夕雾“哦”了一声。
她刚好可以趁着陆宴辞不在的这几天,接个综艺。
察觉到她的异样,陆宴辞问,“怎么,嫌我出去的不够久?”
“没有,怎么会,”她扯着唇线,“宴辞哥,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心思都写在脸上,”陆宴辞瞥了她一眼,“穿好衣服,先吃饭,吃完送你回家。”
“好,”姜夕雾掀开被子下床,“谢谢宴辞哥。”
洗漱后,她走到餐厅。
陆宴辞难得自己下厨。
三菜一汤。
姜夕雾尝了尝,偏咸,她眉头轻轻一皱,“宴辞哥,你厨艺退步了。”
陆宴辞应声,“床上没退步就行。”
被他突然说出口的骚话噎了一下,姜夕雾安静下来,半天没出声。
吃完午餐,姜夕雾帮他收拾了一下,装上车后,坐到了副驾驶,“时助理不去吗?”
陆宴辞看了她一眼,“时令已经到了,原本我应该上午走。”
言下之意,被你拖住了。
姜夕雾撇撇嘴,故意看向了窗外。
到达目的地,陆宴辞没上楼,姜夕雾刚回到住处,陶叶便发了综艺清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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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夕雾虽不介意,但仍疑惑了一下,打了语音过去,“陶陶,没别的了?”
陶叶往下扒拉了一下,“还有一个亲子综艺,你知道的,叫我找不到爸爸了。”
“算了,”姜夕雾嘴角一抽,大致翻了下几档综艺的嘉宾,选了倒数第二个,“去怦然心动吧。”
除了慕怀瑾,咖位都差不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热度。
陶叶想了想,“夕雾姐,这档是直播,今晚定选,明天就得开拍,你可以吧?”
“可以,”姜夕雾应声,“老样子就行。”
“好,我现在就去联系导演签合约。”陶叶说完,挂了语音。
陶叶速度很快,下午三点,怦然心动在微博官宣。
姜夕雾登陆账号,转发后,配文:我们的故事始于这个冬天,期待遇见最好的你。
让她没想到的是,裴野紧随其后,更新了状态,我也很期待。
词条热度迅速登顶。
“野哥?恋综?糟糕,我还没睡醒。”
“恋爱脑晚期,治不了,祝细,祝软,祝秒。”
“又是玻璃糖,啧,真甜,含泪往下咽。”
姜夕雾打开与陶叶的聊天对话框,截图发过去,“陶陶,这是怎么回事?”
陶叶,“我也不知道,我去签约的时候,男嘉宾的名单上,没有裴野的名字。”
姜夕雾,“违约金多少?”
陶叶,“三倍。”
三倍。
姜夕雾掐着指头,“算了,只能硬着头皮参加了。”
陶叶,“陆先生那边怎么办?”
姜夕雾,“希望他看不到吧。”
陶叶,“我现在就去烧香拜佛。”
关闭聊天窗口,姜夕雾找到裴野,打了个问号过去。
裴野,“醒酒了?”
姜夕雾,“醒了。”
裴野,“正好,该算算账了。”
姜夕雾,“?”
裴野发了张照片过来,红色圆圈圈出一小片酒渍,“你吐的,你得补偿我。”
姜夕雾,“怎么补偿?”
裴野,“不许毁约。”
紧随其后的,是一张得逞的表情包,画面中,兔子跳着钢管舞,而后,冲她wink了一下。
姜夕雾唇角一颤,她倒是想毁约,但违约金太贵了。
准备退出微信时,陆宴辞打了视频过来,“到了,你这会儿在哪儿?”
陆宴辞身后似乎有一双白色女款长靴,姜夕雾切换画面,刚想确认,对方已经换了角度。
“在家,”有些心不在焉,姜夕雾语气殃殃,“你什么时候去现场?”
“不着急,先看着你,”陆宴辞神情厉谨,眼里却溺着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姜夕雾被他看得心慌,低头,从茶几下方拿出一个文件夹,“那你看,我背台词。”
说完,她压低声音,小声念了起来。
轻而易举看穿她的小心思,而这次,陆宴辞没揭穿,只安静陪着她。
出差应该带着她的。
他想。
背到最后,姜夕雾趴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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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辞挂断视频,冲着身后的人说了一句,“可以出发了。”
傍晚,姜夕雾拿到了怦然心动的剧本及流程。
大致翻了一下,男女嘉宾各三位,需要连续录制五天,每天直播时间固定,晚上七点到十点。
节目组租下了一栋海景别墅,这五天,所有嘉宾都住在那里。
第二天上午十点。
嘉宾们在别墅集合。
姜夕雾从保姆车上下来,设计精致的建筑物闯入视线。
斜顶砖瓦被刷成青灰色,宽大的露台一直延向海面。
陶叶忍不住惊呼一声,“夕雾姐,这里好漂亮。”
“等我们退休,我们就住在这里,怎么样?”
姜夕雾看着陶叶,满眼宠溺,“可以是可以,但,陶陶,你确定咱能买得起?”
陶叶缩了缩,“就不能让我做做梦嘛。”
“等我哪天中了彩票,我买给你,”姜夕雾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走吧,陶陶,我们进去。”
靠近别墅,姜夕雾推开奶白色的木质门,咸湿的风卷着浪声袭来。
有点冷,她拉了下外套,同工作人员打完招呼,进到了屋里。
除了裴野,其他嘉宾已经到齐。
几个人互相寒暄了一下。
“夕雾,我是子衿,刚出道时,我们遇到过。”
“我是苏阮,你们叫我阮阮就好,”苏阮看了一眼站在慕怀瑾身旁的男生,“你应该不是演员吧,我好像没见过你。”
男生略显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我叫许奕阳,是配音演员,我还小,刚满十八岁。”
“是个小弟弟啊,”苏阮饶有兴致,“怎么这么小就来参加恋爱综艺了?”
许奕阳脸一红,“我最近配音遇到了瓶颈,经纪人姐姐让我到这个节目里找找恋爱的感觉。”
苏阮逗他,“那你看上谁了?”
许奕阳偷瞄了一眼姜夕雾,“姐姐们都很好看。”
“好啦,阮阮,别逗他了,”顾子衿出声打圆场,“夕雾,裴野呢,怎么还没到?”
姜夕雾脸色变了下,“不清楚。”
慕怀瑾主动解释,“野哥车坏了,路上耽搁了一下,这会儿应该到了。”
正说着话,裴野推门而入,“抱歉,我来迟了。”
姜夕雾侧过头。
裴野脱了外套,身上穿着图片里的那件衬衫,不自觉看向他画了圈的地方,酒渍已经消失了。
“不迟,我们也刚到,”顾子衿迎过去,“怀瑾说你车坏了,人没事吧?”
“没事,”目光在半空中与姜夕雾遥遥相撞,裴野将视线侧了侧,挪到了导演身上,“导演,人齐了,可以开始讲流程了。”
“好嘞。”导演应声。
听流程时,顾子衿特意走到了裴野身侧。
苏阮一副吃瓜的样子,凑到姜夕雾耳侧,小声提醒,“人不可貌相,夕雾,你家裴野要被抢了。”
姜夕雾垂眸,“阮阮,裴野不是我家的。”
苏阮一愣,“难不成我吃错瓜了?回头找我经纪人,扣他钱。”
“不过你跟裴野站在一起确实挺配的,嘿嘿。”
“阮阮,”裴野冲她招招手,拉开与顾子衿之间的距离,“过来。”
苏阮不情不愿,走到裴野与顾子衿中间,小声嘟囔,“一万,不讲价。”
裴野挑眉,“行。”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尽数落入顾子衿眼里,琥珀色的双眸有一丝异样情绪快速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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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三层,一楼露台上,有恒温泳池,硕大的玻璃将泳池隔开,即便是在冬天,也可以肆无忌惮畅游。
二楼有间玻璃房,布置简单,放了几张摇椅,躺上去,晃晃荡荡,会发出吱呀声音。
大致数了一下,有八间卧室,他们只有六个人,意味着,会有两间空着。
卧室分配,有抽签决定。
苏阮心直口快,“导演,有神秘嘉宾?”
导演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临近开拍的点,工作人员最后一次检查现场,检查结束,机位架好,互相比了个ok的手势。
六人围坐在地面,主持人正对机位,似乎有些紧张,不停在喝水。
观看人数迅速上升,节目尚未开始,相关词条已经占据热搜。
无数弹幕涌入。
宝贝处大象:“据说节目组养了只花孔雀,特意蹲点过来看看。”
骑猪上高速:“笑死,孔雀会开屏,野哥除了会说骚话,什么都不是。”
满池王八我壳最绿:“一会儿你们把男嘉宾挡住,我只想看我最爱的老婆们,老婆们,先嘴儿一个。”
灯光准备。
现场倒计时。
三,二,一。
开拍。
主持人迅速控场,按照排练时的顺序,大家重新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弹幕持续滚动。
“野哥,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看看别人吧,毛巾都快碎了。”
“楼上,毛巾是谁,顾子衿?这么会起绰号,不要命啦。”
“夕雾好漂亮,你们都让开,我要开始舔屏了,我舔,我舔,我舔舔舔。”
“口水溅了我一声,少儿不宜,小阳快把眼睛闭上。”
主持人微笑着,“各位嘉宾都已经做完自我介绍,我想大家,你们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奕阳年纪最小,你先说好不好?”
许奕阳很乖,说话时更乖,他侧头,看向主持人,“一定要说实话吗?”
主持人:“当然。”
许奕阳脸一红,“我喜欢姐姐那种类型的,知性,温柔,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苏阮起哄,“小阳阳,现场可有三位姐姐哦。”
许奕阳偷瞄了姜夕雾一眼,“阮阮姐姐就很好。”
他突然举起手,“为姐姐痴,为姐姐狂,为姐姐框框撞大墙。”
苏阮一噎,耳根隐隐泛红。
弹幕又走了一圈。
“让你调戏小阳,小阳只是年纪小,其它地方可不小。”
“xswl,小阳反应好快,莫名觉得阮阮吃瘪的样子好可爱。”
“夕雾宝宝,别憋着了,想笑就笑出来吧,你一颤一颤的,我尿急。”
“野哥别光顾着抛媚眼了,救救孩子吧,阮阮都快把自己埋到地缝里去了。”
主持人故意挑事,转头就问,“阮阮呢,你心目中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
苏阮瞪了他一眼,“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爱使坏。”
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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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飘过。
“这摆烂的样子像极了我本人,我妈要是催我找对象,我也这样说。”
轮到顾子衿,她咬着唇,认真思考了几分钟,“厌世脸,喜欢穿白衬衫,笑起来痞痞的,大概就这样。”
骑猪上高速:“毛巾姐姐,你不如直接报裴野的名字得了,费这劲。”
宝贝处大象:“就是,还是花孔雀直接,他指定不绕弯子。”
果然,裴野出声道:“我喜欢夕雾这样的。”
姜夕雾神色未变,“文文弱弱,带着书生气,说话轻声细语,最重要的是情绪稳定。”
满池王八我最绿:“笑死,野哥没有一样符合,那脸刷地一下白了。”
“别说了,再说下去,裴野就要哭了。”
“裴野:这节目是我的劫,早知会如此,我便不来了。”
聊完,主持人拿出一个纸箱,上面开了孔,手可以进去。
他拿起话筒,解释道:“纸箱里是房间号码,你们一人抽一个,决定今晚睡在哪儿。”
嘉宾依次抽完。
苏阮,许奕阳,裴野在二楼。
姜夕雾,顾子衿,慕怀瑾在一楼。
卧室挑选完,主持人把他们带到泳池边,“接下来,我们需要玩个小游戏,第一名的组合可以享用节目组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第二名获得一次更改队友的机会,被选中的对方不可以拒绝,第三名则需要去沙滩上捡垃圾,为我们的环境做点贡献。”
“我们先分组,抽到颜色相同小球的人为一组,现在开始吧。”
骑猪上高速,“看毛巾摩拳擦掌的样子,信心十足啊,野哥,准备好被毛巾蹂躏吧。”
“第二名的奖励真不错,如果是我,我肯定抢第二名。”
“这规则可以啊,除了第三名累了点,前两个不相上下。”
首轮分组出现。
苏阮搭档裴野。
顾子衿搭档许奕阳。
姜夕雾搭档慕怀瑾。
主持人说了一下游戏规则,比赛需要下水,女嘉宾骑在男嘉宾肩膀上,抢夺对方头上戴着的帽子。
苏阮与姜夕雾先上场。
泳池馆里暖气很足,嘉宾们脱了外套,开始热身。
弹幕一片嘶哈。
“阳阳是配音演员吧,这身材,可以,一点不输那些小鲜肉。”
“没想到夕雾这么有料,明明看起来那么瘦,不会是科技与狠活吧。”
“好酸,有人柠檬吃多了吧。”
准备好后,四人下了水。
将女生托举到肩膀上,慕怀瑾深吸一口气,“夕雾,别手软。”
姜夕雾应声,“知道啦。”
苏阮扒拉着裴野的下巴,“一会儿别放水,不然我把你之前做的事,全给你抖出去。”
裴野向上瞄了她一眼,“你试试。”
伴随着吹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两组很快陷入苦战。
慕怀瑾渐渐体力不支,裴野却自然游刃有余。
苏阮咧嘴一笑,“夕雾姐姐,对不起啦,这把,我赢了。”
音落,她抢过姜夕雾的帽子,不小心勾住了她扎住头发的皮筋,青丝散开,沾了水,颇有清水出芙蓉的意境。
“赢了就是输,输了就是赢啊。”
“你们都没发现野哥腰腹力量惊人嘛,真摄人心魄啊。”
“我男朋友要有这腰,我能直接死在他身上。”
下一轮,姜夕雾与顾子衿比,顾子衿胜。
“夕雾的脸是不是被顾子衿挠到了?为了赢,至于嘛。”
“这是比赛,当然至于,想看过家家,建议你换个频道。”
但很快,帮顾子衿说话的,被打了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子衿骑在许奕阳身上,只防守,不进攻。
几分钟后,帽子被摘掉,她整个人掉进了水中。
弹幕清一色嘲讽。
“不是可以为了赢不择手段嘛,这会儿怎么不行了。”
“有什么样的正主,就有什么样的粉丝,你家姐姐做得太难看了。”
有人帮着解释,“子衿刚与姜夕雾比赛完,明显体力不支了,装路人麻烦把后台清理干净,子衿出道到现在零绯闻,不是你能黑的。”
顾子衿在水池里站起身,撩起眼皮看向裴野,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他狭长冷淡的眼底尽是深沉墨色。
苏阮撇撇嘴,“无聊,赢得也太轻松了。”
毛巾裹住自己,“烛光晚餐的名额可以让出去吗?”
“不可以哦。”主持人回。
顾子衿甩了下头发上的水,毫不避讳,“裴野,我要跟你一组。”
裴野面无表情,只有唇瓣掀了掀,“可以。”
最终结果出来,三组按照事先定下的奖罚措施,分开行动。
手机交到他们手里,剩下的一个小时,他们需要自己直播。
换好衣服,姜夕雾与慕怀瑾去到了沙滩。
节目组安置的探照灯,将周围照得像白天一样。
姜夕雾踩着绵软的沙子,一手握住手机直播支架,一手将垃圾捡起放进塑料袋中。
发尾被风卷起,裸露在空气中的耳朵,冻得通红。
这会儿,她可以直接看到弹幕。
“夕雾,这个季节,沙滩上是不是很冷?”
“宝宝辛苦了,你跟裴野的新剧,什么时候开拍呀?”
姜夕雾抬起头,“没风的话,还好,不算冷。”
“等开拍时间定了,我第一个通知大家。”
“夕雾,你那边怎么样了?”慕怀瑾拎了一大袋垃圾走了过来。
姜夕雾四下环顾一周,“应该快了。”
“我跟你一起,”慕怀瑾很自然地从姜夕雾手里接过塑料袋,“晚上冷,咱们早点捡完,早点结束。”
姜夕雾点点头,“好。”
“夕雾,怀瑾是男二号么,结局怎么样,听说很虐,他不会死了吧?”
“突然发现,男女主,男二都在,只有女二没出现,上次发布会,她也没去现场,不知道是谁,腕儿这么大。”
“还能是谁,顾淮安的亲闺女呗,她带资进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娱乐圈哪有净土。”
姜夕雾知道顾淮安,年纪轻轻便拿下电视剧三大奖大满贯,人到中年,魅力依然不减当年,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
微博上没有顾淮安之女参演的相关信息,姜夕雾想了想,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结局是什么,暂时保密哦,等正式上映你们就知道啦。”
快结束时,姜夕雾远远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转过身,苏阮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跑过来,“夕雾,我跟裴野来帮你们啦。”
她一边说,一边踹了裴野一脚,“你快点,没看到夕雾快被冻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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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野咬牙,“红包不想要了?”
苏阮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要,野哥对我最好了。”
超级无敌奔波儿灞:“野哥跟阮阮突然有点好嗑是怎么回事?”
“你刚看出来嘛,他俩在一起,阮阮简直是麻辣女友的翻版。”
“我跟我弟就是这样相处的,我弟总是贱兮兮的,抢我东西。”
“夕雾,我给你戴了围巾,”苏阮将围巾挂在姜夕雾脖子上,“是不是没那么冷了?”
“嗯,不冷了,”姜夕雾牵出一缕唇线,“你们怎么过来了?”
苏阮凑到姜夕雾耳侧,“我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哦。”
姜夕雾点点头。
苏阮开口道:“顾子衿也在餐厅里,她心思深,我吃过亏,所以我不想跟她待在一起。”
说完,她直起身,“夕雾,我们继续捡垃圾吧。”
“阮阮跟夕雾说了什么,有会读唇语的不?”
“我会,阮阮说的是,夕雾姐姐,我不喜欢裴野,我喜欢你。”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不过我喜欢,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最好嗑了。”
裴野走到姜夕雾身边,“给我吧。”
姜夕雾目光从他身上掠过,“裴野,你平时用的什么洗衣液?”
“立白,怎么了?”裴野愣了一下。
“没怎么,”姜夕雾弯腰,“去污效果挺好,回头我也试试。”
十点,直播结束。
姜夕雾筋疲力尽回到房间,直接趴在了床上。
拿出自己的手机,有两通未接电话。
姜夕雾划开屏幕回拨了过去。
陆宴辞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姜夕雾思索片刻,“参加了一档真人秀节目,刚录完第一期。”
陆宴辞没问具体内容,只问了一句,“累不累?”
“还好,”姜夕雾翻了个身,“你呢,工地上的事顺利吗?”
“挺顺利,”陆宴辞唇角带笑,“想让我早点回来?”
“叩叩叩”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姜夕雾迅速挂断电话,将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
走到门口,开了门,是顾子衿。
顾子衿手里拿着一盒小蛋糕,递到姜夕雾手中,“夕雾,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录制节目那会儿,我太想赢了,不小心伤到了你,我很抱歉。”
“没关系。”姜夕雾出声。
顾子衿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我能进去说吗?”
姜夕雾挪开位置,“可以,进来吧。”
姜夕雾倒了一杯温水给她,顾子衿抿了一口,抬起头,开门见山,“夕雾,我说话直,你别当真,我只想知道你跟裴野是不是在一起了。”
“没在一起。”姜夕雾蛾眉微不可见蹙了蹙。
“那你有男朋友吗?”顾子衿不死心。
姜夕雾话语里的温度沉到谷底,顿了顿,只说出了两个字,“没有。”
顾子衿努努嘴,“可我上次好像看到你跟一个男的在一起,举止挺亲密的,可惜的是,那男的坐轮椅,我还以为你跟他是那种关系。”
姜夕雾眸光一冷,“你应该听说过陆宴辞吧,他是陆宴辞的大哥,陆屿。”
顾子衿不好意思笑了笑,“是我误会了,夕雾,你别往心里去,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间了。”
与此同时,顾子衿藏在口袋中的手机,出现了几条新弹幕。
“子衿,别走啊,多待一会儿说不定有惊喜。”
“她肯定谈恋爱了,有对象还参加恋综,真渣。”
手机屏幕忽然闪了下,姜夕雾按下接听按钮,只听到了两个字,“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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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夕雾回过头,陆宴辞正站在阳台上,长身玉立,眉目间染了寒气。
电话挂断,陆宴辞移开玻璃门,进到屋里。
外套脱下,他坐在沙发上,冲姜夕雾招了招手,“过来。”
脚底生了藤蔓,姜夕雾树懒似的慢吞吞走到他面前,被抓包般干干咳嗽几声,“宴辞哥,你不是在出差?”
抚上她脸上的划痕,粗粝指腹轻轻摩挲,陆宴辞眼底晦涩,“怎么弄的?”
“综艺嘛,磕磕绊绊难免的。”姜夕雾语气故作轻松。
陆宴辞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怀里。
他没再说话,只安静抱着她。
忐忑不安,姜夕雾手指蜷着。
半晌,她抬起头,看着陆宴辞问,“宴辞哥,你那边结束了?”
“没有,”陆宴辞眉眼低垂,下巴抵在她瘦削的肩上,“一会儿就走。”
掌心自后背探进,轻按了一下她的肩胛骨,感受到她身体忽然僵硬,又补充了一句,“回来再找你算账。”
姜夕雾眼皮耷拉着,没动。
一刻钟后,陆宴辞拿上外套站起身,“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过身,绕到原路离开。
外面的灯已经关闭,黑色外套隐匿在浓浓夜色中。
姜夕雾站在原地,看着陆宴辞的背影渐行渐远,额角青筋跳了跳,他半夜从工地赶回,只是为了说这个?
摇摇头,没再多想,姜夕雾打开行李箱,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
她站在花洒下,热水打在脸上,陆宴辞带来的寒气,渐渐被氤氲的热气驱散。
洗完澡,姜夕雾将头发吹干,重新躺到了床上。
疲惫感蔓延至四肢百骸,眼皮子直打架,她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慢慢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拍摄很顺利,也并未出现苏阮口中的神秘嘉宾。
直到最后一天,导演忽然邪魅一笑,“夕雾,节目组给你安排了一个惊喜。”
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导演话音刚落,陆宴辞便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宽肩窄腰,身形颀长,眸色似点漆,手腕上的腕表被一串佛珠取代。
气场很足,让人挪不开眼。
狭长的眉眼上挑,视线从姜夕雾身上扫过,似笑非笑,“你们好,我是夕雾的哥哥,陆宴辞。”
苏阮拽着裴野的衣角,晃了晃,“裴野,陆宴辞好帅,比照片上还帅。”
裴野掀了下眼皮,“口水流下来了。”
苏阮瞥了裴野一眼,又盯着陆宴辞,“幸亏陆宴辞是夕雾的哥哥,不然,你一点胜算都没有。”
裴野皱眉,“我很差?”
“你不差,”苏阮凑近,“但是陆宴辞更胜一筹。”
不慌不忙走到姜夕雾身侧,陆宴辞淡淡启唇,“为了感谢大家对夕雾的照顾,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眼神示意时令,“接下来的拍摄,请多关照。”
时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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