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的关系，许言看不明白。
这么多年吵吵闹闹的过来，偶尔也会面红耳赤的谁也不理谁。
他们的性格差异太大了。
陈昊是个没什么边界感、和什么人都能玩的很好的浪子，李悠悠则是个比较敏感的、有自己心事的别扭女孩。
许言其实多少能看出一些，李悠悠的心思。
同样的都是发小，但她对陈昊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或许是真的相看两厌
或许，只是想藏起来一些什么不愿意让人发现的东西。
听桐桐说，以后他们会走到一起
但许言觉得，这个过程应该充满了波折。
比较而言，他和温凝的关系虽然也复杂，但相处起来可能会更加轻松一些。
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桐桐。
许言不再去想别的东西，低头看着温凝给他整理的资料。
大部分都是比较基础的东西，英语、语文这类科目，确实没什么捷径可以走。
不过，其中有一本，温凝这些年自己整理的语法册。
虽然是学霸，但她的笔记非常的接地气，由简到难、条理清晰、循序渐进。
而且，字非常好看。
属于是那种，毕业了要直接被学弟学妹花钱买走的高级心法。
不过，许言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狐疑的拿出手机。
【你是不是没有把我的月考卷子还我】
对面回复的很快。
【温凝：？】
【温凝：打铃了】
【温凝：好好上课，别玩手机】
然后，就不再回信息了，好像真的在专心上课。
许言乐了，他倒不是很在意那几张月考卷子，本来也是丢垃圾桶的东西。
他在意的是，温凝的态度。
这姑娘看着温温吞吞的...但在他面前，有时候还真有点微妙的强势。
许言倒也没再自找没趣的去挑惹她，把手机随意丢进抽屉，开始认真听课。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温凝还真的没有再来许言家。
只是时常整理出来一些习题和她觉得比较重要的知识点，让李悠悠带给许言。
偶尔放学的时候，许言在教学楼下面看到过她，神色有些疲惫。
总之，温凝好像被家里管的很紧。
许言觉得，她的压力，并不仅仅来源于学业。
这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她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过来，听一听桐桐的声音。
听着桐桐分享，每天在爸爸和小奶奶身边的生活。
“小奶奶今天教桐桐，写了爸爸和妈妈的名字哦！”
温凝看了一眼微信上的照片，是一板一眼的稚嫩楷书。
许言的名字很好写，桐桐已经能写的很漂亮很端正了。
而温凝两个字相对比较复杂，笔画也多，看得出来桐桐应该练了好久。
不过虽然有些生涩，但她依然写下来了。
“桐桐真厉害。”
面对女儿，温凝的声音也忍不住柔软了下来：“但你姑姑不会怀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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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许言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姑姑问过一些事情，不过桐桐很机灵，没有露馅。”
只是，有时候他晚上去接桐桐，姑姑的眼神稍稍有点微妙和迟疑。
大概某些事情她确实还没弄清楚，比如...为什么姐姐姓温，妹妹姓许。
比如...为什么桐桐和她、和许言都那么亲近。
温凝把照片保存下来，放进了自己的私密相册里。
虽然桐桐写的是许言和温凝，看着会有些奇怪就是了。
“妈妈，你什么时候来看桐桐呀？”
电话里是女儿可怜兮兮抽着鼻子的声音：“我好想你哦。”
“我也很想桐桐呀。”
温凝的声音轻了一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儿：“再给妈妈一点时间好不好...”
那天周六的事情，爸爸找她谈过一次。
语气并不严厉，但话语里的意思，还是希望她能在大学之前不要和男生走得太近。
那会儿爸爸说的话，她记得很清楚。
“小凝，其实爸爸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怪我。”
“你怪爸爸组建了新的家庭，不喜欢萧阿姨，也不喜欢小妹妹。”
“这件事，是爸爸的错，但不管怎么样...爸爸还是想你能一直好好的。”
“如果你不愿意接受的话，爸爸就只能让老师联系那个男生的家长了。”
其实，真的没有。
温凝不觉得，爸爸做错了什么。
妈妈的逝世，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能够组建新的幸福家庭，拥有一个可爱又活泼的小女儿，是他的幸运。
爸爸能从过去走出来，温凝并不怪他。
只是，温凝自己走不出来而已。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爸爸的关系，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关于许言的事情。
也没有办法，让爸爸不要去联系许言的家长。
“许言，我...”
她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父亲温启铭在外头敲了敲房门。
“阿凝，早点休息。”
温启铭的语气很温和：“大晚上的不要打电话了，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
“......”
手机的那一头安静了一会儿。
随后，就传来许言的声音：“挂吧，桐桐在我这里很好，照顾好自己。”
没等她说什么，许言就率先挂掉了电话。
温凝这才放下手机，回过头：“好的，爸爸。”
这样紧绷的生活，整整持续了一周。
二月份的尾巴彻底过去，一场春雨，洗的教学楼底下的几棵梧桐树也开始隐隐的泛绿。
周五晚上，温凝放学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空无一人。
她也没有在意，低头看着手机，朝自己房间走去。
就算见不到面，能每天看到桐桐的照片，听到桐桐的声音，她也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
许言那边，从昨天开始就没回信息，打电话过去也没有接。
【我周末去看桐桐】
发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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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
许言那边依然没有回复。
温凝有些不安。
不过就在这时候，温启铭给她打了电话。
“阿凝，回家了吗？”
温启铭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今天是你的生日，礼物在你的桌子上，生日快乐。”
温凝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天好像是自己的生日。
如果不是爸爸提醒，她自己完全就不记得这件事。
虽然身份证上的年龄已经成年，但等过完这个生日，她才真正的大了一岁。
迎来，十八岁的一年。
“谢谢爸爸。”
温凝把手机贴在耳朵上：“你们去哪儿了？”
“爸爸陪阿姨和妹妹回老家了，姥姥身体不太好，现在正在医院里。”
温启铭轻轻的叹了口气：“大概得很晚才能回去。”
温凝沉默了一会儿：“哪个姥姥？”
“琼琼的姥姥。”
温启铭有点尴尬：“本来想接你一起的，但萧阿姨说你学业重，就没让你陪着一起去。”
温凝嗯了一声：“那你们注意休息。”
“抱歉，本来爸爸想陪你一起过生日的。”
“没事的，谢谢爸爸的礼物。”
温凝低声道：“我已经很开心了。”
放下电话后，她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爸爸送她的礼物，是一双纯白色的女式板鞋，盒子上压着一张便笺，写着女儿生日快乐。
温凝看了一会儿，把盒子放进柜子里。
本来她就不是很在意生日这个东西，如果不是爸爸提起，她甚至都想不起来。
趴在桌子上写了一会儿作业，她重新拿起手机，许言那边依然没有回复。
【我现在过去，行吗？】
发完这条信息，温凝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写试卷了。
她坐到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放在面前的手机出神。
最近的神经紧绷，让她有些疲倦。
不知不觉的，就靠在床头睡着了。
等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她眼睛惺忪，有些茫然的盯着嗡嗡响个不停的手机。
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迟钝的伸手拿起来。
“干什么呢？”
电话里，许言不咸不淡的啧了一声：“打你好几个电话了，都不接。”
“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温凝用力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好像被他训了，有点不开心：“是你一直不回我的信息。”
“这才几点钟，赶紧起...桐桐你抱紧一点，走路别摇摇晃晃的。”
那头响起桐桐有点生气的绵软嗓音：“知道啦！”
“现在能不能出门？”
许言继续问她。
“嗯...”
温凝一脸茫然的趴在床上。
因为刚刚睡醒，她的思维异常的迟钝：“你们在哪儿...”
“赶紧起来洗把脸，穿好衣服。”
许言继续说道：“然后下楼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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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首先想到的，是这个问题。
不过慢慢的，也就回忆起来了。
上个周六从他家离开的时候，许言是好像问过一句自己住在哪里。
挂了电话之后，温凝起身走到卫生间，慢吞吞的用毛巾擦着脸。
还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过她也没有耽搁，整理了一下头发，就拿起架子上的外套下楼了。
很快，就看到许言和桐桐坐在花坛旁边的长椅上说话。
路灯昏黄色的光芒落下来，把两个人的影子逐渐的拉长，一路延伸到了远处。
温凝怔在原地，有些出神的看着他们。
“妈妈！”
桐桐的注意力很分散，一下子就发现了她。
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小跑过来，伸出胖乎乎的双手：“生日快乐！祝妈妈每个生日，都像昨天一样年轻！”
温凝几乎是完全出自本能的抱住她，依然有些恍不过神来。
许言就站在旁边，手里还拎着个透明的盒子，上面系着蓝色的彩带。
见她投来视线，许言才点点头：“生日快乐，给你买了蛋糕。”
温凝讷讷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桐桐告诉我的。”
许言慢条斯理的解释：“小丫头昨天早上起来，就非闹着要给你过生日，这两天把我折腾的够呛。”
“......”
温凝下意识的把女儿抱得更紧了一些，如同潮水般的愧疚感瞬间涌了上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蹲下来帮女儿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桐桐...你不怪妈妈这么久没有去看你吗...”
“嗯？”
许妙桐眨了眨眼睛：“可是桐桐来看妈妈了呀。”
看着女儿天真浪漫的可爱模样，温凝一直以来的情绪，渐渐的被另外一种情绪所替代。
就像一些从来没有奢望过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种一直以来的不真实感，好像也在这一刻如潮汐般褪去。
温凝的鼻子突然一酸，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妈妈，吃蛋糕前要吹蜡烛的！”
许妙桐像小猫似的，主动用自己柔软的脸颊蹭了蹭妈妈。
随后，她从衣服的兜兜里拿出一包彩色的小蜡烛：“爸爸说，桐桐是叮当猫，是来帮爸爸妈妈实现愿望的。”
温凝垂着眼眸，轻轻吸了下鼻子：“好，妈妈许愿。”
许言把盒子放在长椅上，打开以后，里面是一个不大的蛋糕。
还被做成了最喜欢的兔子头形状，看着有些幼稚和奇怪，放了两颗红红的草莓当眼睛，用一根胡萝卜当鼻子。
蛋糕上歪歪扭扭的用奶油写着，祝温凝生日快乐。
是桐桐写的。
原来，她那么认真的练字，是为了给我准备生日蛋糕呀
温凝有些移不开视线，眼前朦朦胧胧的。
她蹲在长椅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蛋糕，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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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妙桐也蹲在妈妈旁边，托着腮笑的眼睛都眯起来。
好久好久，温凝才慢吞吞道：“原来你还会烤蛋糕吗...”
她记得，许言住的地方是精装的小型公寓，厨房里确实什么都有。
一体式的蒸烤箱，也是有的。
“别乱说，我不会。”
许言当场就否认了：“店里买来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哪有那个耐心烤蛋糕。”
“你怎么会用胡萝卜当兔鼻子呀？”
“没找到别的东西...不是，我都说了是店里买的。”
“店里哪能买到...这么丑的蛋糕。”
“......”
温凝突然很希望，眼前的一切都可以像影片一样，被一帧帧的慢放，然后全部保存下来。
也许，未来的她，还会收到其他的生日蛋糕。
也许某一天，她也能很有底气走进路边的蛋糕店，选下一个心仪的蛋糕，送给自己。
但她应该永远忘不了，在她十八岁的生日那天，所收到的，一个很丑很丑的蛋糕。
许言从桐桐手里接过蜡烛，帮忙点上，插在蛋糕上面。
迎着路灯的光芒，蜡烛的火焰非常微弱，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要熄灭的样子。
但它依然，照亮了蹲在蜡烛前面的桐桐和温凝，以及站在旁边的许言。
温凝突然有点不舍得，把它切掉了。
“许言...”
她小心的出声：“我能先拍个照片，再许愿吗？”
“行。”
许言自然不会拒绝：“随便拍。”
温凝用相机记录下了这个并不精致的蛋糕，并十分宝贵的放进了自己的私密相册。
她突然发现，才短短的时间，相册里照片就越来越多了。
而且，以后一定还会更多。
“妈妈，快许愿吧。”
桐桐撒娇似的摇摇妈妈的手：“蜡烛灭了的话，就来不及了！”
温凝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快要熄灭的烛火，赶紧闭上眼睛。
在这个时刻，她突然有着很强烈的想法，想要去许一个愿望。
一个十几年来，就从来没有许过的、也从来没有奢望过的愿望。
我想好好读书，去一个心仪的地方读大学，拥有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我想遇见爱我的人，遇见值得我去爱的人。
接着，有一个属于我的，真正的家。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桐桐这才用力鼓起嘴巴呼的一声，帮妈妈吹灭了面前的蜡烛。
“好险好险。”
她小手拍拍胸脯：“差一点点就灭了。”
温凝的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妈妈，桐桐来切蛋糕！”
“好，桐桐你小心不要切到它的眼睛呀...”
温凝看着兔子蛋糕变成一块一块的，忍不住有些心疼。
许言不太喜欢吃甜食，就拎起那根胡萝卜坐在旁边啃，看着母女俩坐在椅子上低头吃蛋糕。
温凝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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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则很开心的摇晃着双腿，嘴巴里塞的鼓鼓的，嘴角不时会沾上一点点奶油。
许言觉得挺好笑：“桐桐你怎么回事，一吃东西就喜欢全塞嘴里，跟仓鼠一样。”
“很可爱啊...”
温凝会很细心的用手背，帮女儿擦拭一下嘴角。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许言随意道：“说出来听听。”
温凝下意识的侧过头。
他散漫的倚靠在长椅上，坐姿很随意，此刻正眯着眼睛打量远处。
因为头发有点长，所以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散。
温凝突然发现，虽然在路灯下有些昏暗，但许言的五官，其实非常的清隽和好看。
越相处，就越觉得好看的那种。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今天没戴眼镜。
温凝一直觉得，许言的那副黑框眼镜特别丑。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许言猝不及防的看了过来。
温凝也没有心虚，悄悄舔了舔唇上的奶油：“可是说出来，不就不灵了吗？”
“真当自己还是幼儿园的小女孩？”
许言有些困倦的打个哈欠，脱口而出：“愿望不说出来的话，我怎么帮你实现？”
温凝愣了愣，下意识的咽下嘴里的蛋糕。
莫名又觉得，耳后有些热，连带着脸颊也烫起来了。
她觉得，许言的话，好像哪里出了一些问题。
很大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她才有不确定的小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
许言也反应过来了，咔嚓啃了一口胡萝卜：“你不说出来，这只从未来坐时光机回来的叮当猫，怎么帮你实现？”
温凝噢了一声，低下头，默默的用叉子戳了一块儿蛋糕放进嘴里。
甜滋滋的丝滑味道，瞬间化开。
见她不乐意说，许言也没有继续追问，漫不经心的看着桐桐往嘴里塞蛋糕。
寂静的夜晚，天空中闪烁的星光让人有一种时间都好像变得缓慢起来了的错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耳边，才响起了女孩儿轻的像远处带来的微风一样的声音。
“我的愿望是...”
“明年的生日，还能像现在一样的对着蜡烛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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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明年的生日，他们两个人都应该已经在大学里了。
未来谁都说不好，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有桐桐在，无论是温凝和许言，都无法将对方仅仅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来看待。
“行，那到时候蛋糕都不用了，拿包蜡烛来就行？”
许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这姑娘还挺好哄，确实省事。”
温凝皱起眉，语气不悦：“谁说不用的。”
“行了，再坐一会儿，我们俩就回去了。”
许言也不开玩笑了：“桐桐年纪小，不能睡太晚。”
温凝嗯了一声，慢吞吞的把手上的一块蛋糕吃完。
算起来，她和许言也有好几天没见了。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生日蛋糕，谈不上多好吃，糖好像也放的多了一点。
但许言和桐桐跑过来给她过生日，温凝觉得
在这个十八岁的生日，她心里确实是很开心和踏实的。
“对了。”
温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看了眼贴在身边的桐桐，声音不自然的低了一些：“许言，你...大学有谈恋爱的打算吗？”
许言有点诧异：“你问这个干嘛？”
温凝抿了抿嘴。
总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身份，问出来是有点奇怪。
但这个问题，确实也得解决。
“你也知道，桐桐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但确确实实是我们的女儿。”
温凝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才继续道：“所以，在桐桐懂事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找女朋友...”
桐桐的爸爸妈妈是很相爱的。
而桐桐也坚信着这一点，爸爸妈妈的感情，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
但很遗憾，她现在所遇见的爸爸妈妈...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
所以，就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两个人以爸爸妈妈自居，却不是爱人。
“......”
许言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温凝也一点都不心虚，抬眼看他：“当然，我不是要阻止你谈恋爱，就是希望尽量不要让桐桐伤心...”
如果爸爸妈妈最终要分开的话，最接受不了的、最伤心的人就是桐桐，可能还会给小孩子留下创伤。
许言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到了这里，温凝的脸色已经很认真了：“我这边，也一定不会找男朋友...这一点你放心。”
直到，桐桐能够理解爸爸妈妈之间复杂的关系。
到了那时候...再考虑别的。
当然，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也就是许言说的，只能和他谈恋爱。
想到这里，温凝的呼吸下意识的滞了一下。
但她还是尽量的压下心里那丝奇怪的感觉，脸上表现的情绪稳定，语气也压的平静。
看着，十分的坦荡。
“有理有据。”
许言点点头：“你这个说法，我能接受。”
结果，还没等温凝松一口气，他突然话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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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也让我很为难啊。”
“？”
温凝立马紧紧盯住他：“为难？”
你要背着桐桐出轨...不是。
所以，你是真的想在大学谈恋爱？
上次是谁说的，什么事情都优先考虑桐桐的？
“我自己是无所谓。”
许言扬了一下眉梢：“可是我妈已经下死命令了，读大学必须带个姑娘回家去见她，当我们老许家的媳妇。”
温凝一哽：“真的？”
“是。”
许言只是笑：“不然我可能过年都进不了家门，要被她老人家踹到桥洞底下睡觉，怎么办？”
虽然夸张了一些，但老许家的地位，是比较封建的。
母上大人是毫无争议的第一，圆圆第二，许言第三。
至于老许，查无此人。
哦，圆圆是林惠养的恶兽，一只胖乎乎的布偶牌哈基米。
“......”
温凝这会儿，脑子乱七八糟的。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抓不住许言话里的漏洞。
只好缓缓的移开视线，沉默着不说话了。
“说话。”
许言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她：“你给我想个法子。”
“......”
温凝憋得难受，好半晌才轻声道：“那...怎么办呀？”
“对啊，怎么办呢？”
许言上下打量她，神色若有所思：“要不然...”
“......”
温凝的眉心迅速的跳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只能硬着头皮摆出很平静的样子：“不然什么？你倒是把话说完。”
桐桐到来之后，这个话题其实一直都是比较敏感的。
许言和温凝两个人都很默契，几乎没有去提起过。
但这会儿，感觉好像要戳破什么东西，温凝心里突然有点慌。
她一声不吭的等着许言开口，思考着等会用什么委婉的理由拒绝他。
我...不可能装你的女朋友回去见你妈妈的呀。
我们的关系，还没到那地步。
结果，许言也没有继续说话。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
耳边才传来他突然松了下去的声音：“要不然，我把陈昊带回家去好了，反正我妈以前就一直怀疑我们俩是一对。”
“......”
温凝本来还因为忐忑而抿起来的唇线，缓缓拉直。
她抬起眼，声音凉凉的：“陈昊？”
虽然不认识，但她有几次在食堂见到过，那个走在许言身边的那个男孩子。
结果，她就对上了许言有点玩味的眼神：“你刚才在想什么？”
这下，温凝才突然反应过来了。
什么带女孩子回家，什么睡桥洞，绝对都是他瞎说的。
他从一开始就没什么为难的，只是单纯的...想逗着自己玩！
“......”
温凝绷着脸，倔脾气一下子就有点上来了：“我刚才什么都没想。”
“这样啊，脸怎么还红了。”
“被冷风吹的，不是...我哪有脸红？”
“好像是没有。”
许言点点头：“那是我看错了。”
“......”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桐桐，你实话告诉妈妈。”
温凝抿起唇，深吸了一口气：“未来的妈妈，平时会有家暴的冲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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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推着自行车往小区外走，刚才的气焰已经完全没了：“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的...”
他就是觉得，温凝最近的压力好像有点大了，想跟她开开玩笑。
温凝牵着桐桐走在旁边，脸色还是绷的紧紧的。
好像...也没有很生气。
就是莫名的有点，突然被他逗了的赧然。
过了好一会儿，温凝才很淡定的开口：“那个陈昊...和你关系很好？”
“嗯，穿一条裤子的。”
许言没多想，直接就回答了：“还有个悠悠，你见过了，听桐桐说，我结婚以后，还和他们处的很好。”
其实，温凝很多次看到许言和陈昊两个人在一起。
食堂吃饭的时候、大课间打水的时候、去操场打球的时候
那个叫陈昊的男生，看着吊儿郎当的，比许言要高一点。
应该会是，这种年纪的女生，会比较喜欢的类型。
不过，温凝其实并不是很喜欢那种自来熟、能跟所有人都玩得很好的男生。
相比较起来，许言这种平时看着散漫、实则待人处事会有点距离感的男生，她会觉得更加舒服一些。
当然，温凝对许言的死党没有任何兴趣，主要是
“你们真是一对？”
温凝问道：“我看你们天天在一起，吃饭、上厕所都形影不离的。”
“说的什么玩意儿？”
许言皱了皱眉，有点不满了。
“......”
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温凝总觉得他好像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
“那你妈妈为什么那么说？”
温凝慢吞吞道：“正常家长，不应该会很生气吗？”
反正，作为一个女生是理解不了。
她的朋友不多。
也很难和朋友有这种，好的几乎是任何隐私都可以分享的亲密关系。
“就是。”
温凝斟酌了一下：“两个十八岁的男生，到哪都勾肩搭背的，看着是有点暧昧...”
“？”
许言觉得很荒唐。
我悠悠姐呢？
我那么大个悠悠姐，你们都看不见？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知道我平时为什么戴眼镜吗？还留这么丑的发型？”
温凝怔了怔。
发型的话，其实还好。
许言前面的头发可能是稍微长了一点，耷拉在眉毛上，但也没有很离谱，而且胜在发质不错。
可能就是平时打理的不多，显得有点凌乱，让整个人有点颓废。
至于眼镜
“因为...”
温凝想了想：“你近视？”
“因为我嫌丢人。”
许言没好气道：“以前那会儿，走路上就有人说我们俩是南通，这谁能受得了。”
温凝噢了一声，明白了。
他那副眼镜的镜框奇大，快有半张脸的样子，然后还是土黄色的防辐射镜片。
戴上的时候，连镜片后面的眼睛都太难看到，确实是丑的没眼看。
所以，直到今天，温凝才发现他其实长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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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蛮好看的。
也难怪，桐桐从爸爸妈妈那里遗传过去的一切，都如此的出众。
“那现在，就没人说了吗？”
“早没了。”
人家磕的是帅哥，谁磕阴沉四眼仔？
其实，是很现实的事情。
初中的时候，许言的朋友也很多。
每次出去的时候都是乌泱泱的一群人，其中也包括了陈昊。
只是，其他朋友长得很普通，就自动被别人忽略了。
所以，在外人的观感来看，许言和陈昊怎么总是在一起。
特别是女生群体。
给他们俩写言情小说的也不在少数。
这件事，不仅是许言，连陈昊都被恶心了好久。
温凝慢慢的，收回视线。
听了他的解释以后，感觉心里舒坦不少。
虽然也不明白，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好在意的。
“…那要不要再加一条？”
看着他很不爽的表情，温凝很刻意的停顿了一秒钟。
然后才慢吞吞道：“在你读大学的时候，你也不准找…男朋友？”
“行。”
许言差点被她气笑了：“读个大学，不能找男朋友，也不能找女朋友，我明天看看有没有机会去泰国留学。”
温凝忍不住抿了一下嘴唇，有点想笑。
终于，三个人到了小区门口。
许言把桐桐抱起来放在自行车后座上。
为了防止她掉下去，许言还用后座的系绳在她腰间绑了绑。
“别送了，就到这吧。”
许言回头：“我们回去了，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以后，他很是停顿了一段时间，才继续道：“别让桐桐担心，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温凝点点头。
这些天，她的情绪确实不算特别好。
许言能看出来，温凝并不意外。
但他会说出这句话...好像也并不是很意外。
她弯下腰，伸手摸了摸桐桐的脑袋：“桐桐要好好听爸爸的话，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许妙桐用力的嗯了一声。
但她还是很不舍，用力抽了抽鼻子：“妈妈，你明天回家陪桐桐吗？”
回家...温凝知道，女儿指的应该是许言的家。
可是，迎着女儿可怜兮兮的委屈表情，温凝不舍得去纠正什么。
“而且，爸爸也会很想妈妈的呀。”
许妙桐拉着她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以前，爸爸无论工作有多忙，每天都会去接妈妈回家的...”
听到这话，温凝下意识的抬起眼睛。
许言正在手机上打字的手指，明显微微顿了一下。
不过他没有说话，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在微信上回复信息。
“桐桐每天都乖乖的，很听话。”
许妙桐的鼻尖红红的，眼角耷拉下来，眼眶也慢慢发红：“就是、就是很想妈妈...每天都想...”
虽然说，每天都有爸爸和小奶奶陪着
但她想吃妈妈做的饭，想听妈妈给她讲故事
而且，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挨着妈妈一起睡觉了。
“桐桐不要哭鼻子呀。”
温凝很心疼，忍不住捏捏桐桐的小脸：“妈妈答应你。”
她主动伸出手勾住她的小指头：“明天，妈妈一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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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帮桐桐洗漱完，便哄着她上床睡觉。
这丫头大概也累了，没一会儿便抱着枕头沉沉的睡去。
许言轻手轻脚的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离开房间，坐到餐桌前面。
一个面临高考压力的学生，普通兼职太耗费时间，做生意又不是他的长项。
但也总不能，天天找林慧爆米。
不过，这些天，许言也找到了自己的路子。
他十岁左右，就已经开始接触电脑了。
不过那会儿也就是玩玩网页小游戏，看看动漫什么的。
后来年纪大了一些，才慢慢的真正开始感兴趣。
比起玩，他对游戏和网页背后的运行逻辑，要更加好奇。
这些年，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关于计算机方面的书，经常在网上跟着盗版课程自学。
初中的时候，还参加过市里组织的青少年软件设计比赛，拿了第一。
那张奖状，到现在还挂在老许家的客厅里。
所以，他最近都在网上帮计算机系的大学生，做课题设计。
许言一边敲键盘，一边感慨：“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没水平吗，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
感觉再过几年，一头猪坐在大学里上课的情形，也不是没有可能。
客厅里静悄悄的，时间随着键盘的声音缓缓流逝。
等到他再次抬起有些酸痛的脖子时，已经快要凌晨十二点了。
许言登上微信，直接把文件都打包好发送了过去。
【哥们儿，做完了，你在自己电脑上跑着看看，有没有问题】
对面直接就点了接收，回复的也很快，很显然有点讶异。
【这么快就做完了？】
【你不是说明天就要交了，熬夜给你加急的】
对面大概是在检查，许言也没在意，靠在椅子上一边等回复一边休息。
大概十分钟后，那头抛过来一个语音通话。
“不错，兄弟挺厉害啊，哪个大学的？”
很意外的是，电话那头居然是个女生的声音，听着大大咧咧的：“我跑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背景音很嘈杂，有猛点鼠标的声音，应该是在打游戏。
好吧，计算机女大，喜欢打游戏，还带东北口。
许言有点理解了。
“你现在有空吗？”
许言问道：“有些地方我给你交代一下，怕老师到时候问起来，你说不出来。”
“行，你说。”
女生非常的爽快，财大气粗的模样：“我一会儿给你加钱。”
那头的键盘声依旧火热，许言也没在意，对着程序，把一些问题给她说了一下。
结果，话筒里突然传出她暴躁的声音：“夹B，夹B，我说夹B你们聋吗，闪光...啊不好意思，你刚才说到哪里了？”
“关于你这个课题...”
“什么课题？”
“校园线上订餐系统的设计与实现...”
“什么系统？”
过了一会儿，女生才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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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觉得自己好像在浪费生命。
你他妈。
连自己的课题是什么，都不知道？
“行了，没什么事就确认收款了。”
女生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我玩游戏去了，下次有活还找你。”
“等一下。”
许言赶紧道：“有些地方我给你标了注释，你记得看一下，看完要删掉...”
结果才发现，对面已经挂掉了电话。
随之而来的，是订单完成，支付宝到账1000元的消息。
她可能，是真的急着去打游戏。
“......”
算了，人想找死是拦不住的。
既然收到钱了，许言也就懒得去管她的死活了。
蠢货懒狗大学生多的是，许言大概盘算了一下，按这样的收入，养活一个桐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所以，生活费这方面勉强算是解决了。
只是他既要学习、还要赚钱，没什么太多的空余时间做别的事情。
他合上电脑，去洗了个澡，回房间休息了。
其实不是没有问过桐桐，未来的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桐桐并不知道，只知道爸爸的工作，就是坐在电脑前面。
当然，以桐桐的优渥家境来看，许言觉得自己以后应该不是简单的秃头程序员。
具体的，可能还要看大学的发展和机遇。
次日清晨。
许言打着哈欠起床，下楼买早餐。
他倒是没有这个习惯，主要是为了桐桐。
不过在站着等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回头一看，一身常服的孟宇飞就坐在摊位上，面前是盘吃了一半的肠粉。
虽然没穿警服，但他还是坐的笔挺，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精气神。
“你咋在这？”
许言有点头疼：“这儿的肠粉，比你家楼下的好吃？”
“说什么呢，不知道先叫人？”
孟宇飞招手：“来，姑父跟你说说话。”
许言只能无奈的走过去：“每次听你这么说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泡谁不好，非要泡我姑姑。”
虽然孟宇飞要年长不少，但以前确实也是和他、和陈昊称兄道弟的好哥们。
“什么泡？这叫两情相悦。”
孟宇飞盯了他一会儿：“好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许言莫名有种，以前初中跑出去打架被他逮到的感觉。
“说什么？”
许言倒也没心虚，随手把吸管插进豆浆里。
“那小姑娘，那女生，到底是你什么人。”
孟宇飞眯起眼睛，打量他的反应：“别以为蒙混过去就没事了，天天把她送到你姑姑家，让她帮忙带着，当我看不见？”
已经连续一周的时间了。
每天晚上都是许言过来准时接小姑娘回去。
孟宇飞看在眼里，他也不是傻子。
总之，哪里都很奇怪。
“我就谈个恋爱。”
“谈恋爱？”
孟宇飞显然不相信：“谈恋爱你还帮人带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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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帮个忙呗...”
许言慢吞吞的喝了口豆浆：“人家里情况比较特殊，小姑娘没地方住，就让我帮忙先带着。”
“离家出走？”
孟宇飞若有所思：“那得联系父母。”
许言有点不乐意了：“怎么感觉你在审我？”
孟宇飞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小题大做。
毕竟看那小姑娘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什么野丫头。
反倒是，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气质、相貌什么的都很出众。
但他想想又觉得，这件事必须要搞清楚。
“没审你，就关心一下侄子。”
孟宇飞用筷子敲敲桌面：“要么说实话，要么把那女生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问她。”
“所以你也就是自己瞎琢磨，觉得我心里有鬼？”
许言斜眼瞅他：“行，你等会儿，我先给姑姑打个电话。”
孟宇飞愣了一下：“给你姑姑打什么电话...”
“跟姑姑说，你欺负我。”
许言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姑姑的号码，手指停留在拨通的按键上。
这下，孟宇飞的表情有一点变了:“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要我女朋友的电话，这还不是欺负我？”
“……”
臭小子，还会断章取义了是吧？
“行，你打。”
孟宇飞也不是特别怵：“也就是你小子的事我才乐意跑一趟，换别人我才懒得管。”
这社会上每天那么多破事，比这离谱多了的也有的是，他一个片警哪管得过来？
确实是因为和许言十几年的交情，加上和他姑姑的关系，孟宇飞才会多想一些。
“...那我真打了？”
“你有本事你就打。”
孟宇飞嗤笑了一声：“多少岁的人了，还只会告状，这要是换了陈昊，我先打他一顿再问…”
许言迅速的拨通了姑姑的电话。
“姑姑。”
他把手机贴在耳边，很老实道：“孟哥刚才说想打我。”
孟宇飞：“？”
紧接着，他就听见许言的手机里传出许玲玲愠怒的声音。
“孟宇飞！”
“你长本事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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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老婆的声音，孟宇飞手忙脚乱的接过电话。
他也实在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真的这么不讲武德。
“你解释什么解释！”
许玲玲声音不高，而且声线听着很少女，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威慑力。
但听在孟宇飞耳朵里，就让他有点胆战心惊了。
“拌拌小时候可是我们家供着养的，你欺负他？”
“我没有欺负他。”
孟宇飞还是想为自己找回点场子，但声音很明显弱了些：“我就是想问一下，那个小女孩儿的事情...”
“桐桐？那是我侄孙女！”
许玲玲哼了一声：“怎么，那你也得调查调查我？”
她这个年纪，还是个怀孕的准妈妈，本来身上就有很浓郁的母性没有地方用。
加上桐桐漂亮可爱，又特会撒娇。
很显然，和桐桐相处了一周，她已经被洗脑成功了。
甚至，很多时候许玲玲都在遗憾，为什么桐桐就不是亲的侄孙女呢？
许言给自己的亲女儿暗暗点了个赞。
干得好，桐桐。
先把小奶奶拿下。
“玲玲…不，老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许玲玲开始委屈了，声音娇娇的：“孟宇飞，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那、那怎么可能呢！”
孟宇飞赶紧道：“我哪里敢欺负拌拌，我跟他开玩笑呢。”
“我不管，你就是欺负他了。”
许玲玲哭唧唧的：“我不开心了，你只会解释，你都不会哄哄我。”
“好好好，玲玲我马上回家，你等着我。”
“哼！已经哄不好了！”
花了大概得有十分钟，孟宇飞才手足无措的挂了电话。
他拿着许言的手机，原来嚣张的气焰全无，看着还有点心惊胆战的。
这个在外面刚正不阿的孟警官，在老婆面前是真像一只乖顺的绵羊。
“孟哥，还是你牛逼。”
许言忍不住给他竖起大拇指。
然后，很适当的加了一把火：“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儿，怕老婆怕成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敢使坏是吧？”
孟宇飞瞪了他一眼：“每次就会告姑姑，下次换点别的招。”
“好用不就行了。”
许言只是笑：“谁让你是我姑父呢？”
“也就这时候叫姑父叫的顺口。”
孟宇飞把手机还给他，冷哼了一声：“这不叫怕老婆，这叫宠老婆，你懂什么？”
你姑姑都嫁给我了，我不宠着谁宠？
虽然两个人是姐弟恋，但实际上许玲玲的性格是有点小女孩子的。
撒娇、赌气、卖萌、生气要抱抱亲亲什么的，简直是信手拈来。
所以，很多时候反而是年纪更小的孟宇飞在由着她。
可很奇妙的是，这些年下来，两个人的感情反而越来越好了。
简直是如胶似漆。
都结婚准备生孩子了，还像刚谈上恋爱的小年轻一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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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挺好的。
虽然许言嘴上不客气，但实际上也发自内心的为姑姑感到开心。
她能一直像小女孩一样，在自己的爱人面前任性胡闹，保持着那一份对爱情的期待，是很难得的事情。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孟宇飞一样用没有止境的耐心和温柔去宠自己的妻子。
“好了，孟哥，你赶紧回去吧。”
许言提起自己的肠粉：“迟点我给姑姑打电话说一声，别真让你进不了家门。”
“那还用的着你？”
孟宇飞没好气道：“你姑姑哪里会真的跟我生气，而且我老婆我自己会哄，你凑什么热闹？”
敢情，你心里还挺期待的是吧。
这俩人谈了快八年恋爱，怎么还能腻成这样？
“那小姑娘，真没事？”
直到这时候，孟宇飞终于正了正神色：“小言，你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
许言点点头：“等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你和姑姑的。”
孟宇飞又看了他好半天，半晌以后，才微微一扬下巴，冷哼道：“那姑父今天，就信你一次。”
“谢了。”
许言终于松了口气：“过年我把我妈藏起来，给我结婚用的那瓶老茅台，偷点来给你喝。”
“她会宰了你的。”
“没事，我就说是我爸喝了。”
“......”
孟宇飞这才想起，怕老婆好像是老许家的传统。
他理了理衣襟，从椅子上站起来，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两句：“好好学习，等高考完了，想做什么都没人管你。”
“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
许言挠了挠脸：“晓得了，你自己也注意点，慢性胃炎也是病。”
孟宇飞虽然只是个片警，但平时还是挺忙的，有时候还能接到夫妻吵架之类的琐事。
而且他比较有责任心，忙起来确实容易忘了时间，很多时候连吃饭也不记得。
所以，胃一直都不太好。
也因为这一点，他现在每天饭点都要被姑姑查岗。
要是发现他没有吃饭，姑姑又要对他进行你不爱我了的疯狂轰炸。
“这才像句人话。”
孟宇飞有点傲娇的冷哼了一声：“我跟你姑姑谈恋爱那会儿，你也就一米五，是我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姑父还能害了你？”
这家伙，今年也十八岁了。
他也就只能嘱咐两句多把心思放学习上，其他的也说不了什么。
许言点点头。
叫姑父确实有点不适应。
当然，并不是他对孟宇飞和姑姑的感情有什么看法。
实际上那是因为，孟宇飞一直都是个很好的大哥哥。
那会儿小区里的孩子们都乐意跟他玩，有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他也都先想着弟弟妹妹们。
是个很温柔阳光、脾气和耐心都好的离谱的男生。
姑姑会喜欢上比自己年纪小那么多的孟宇飞，也不奇怪。
而许言是独生子，所以也一直拿孟宇飞当半个亲哥。
“行了，今天就是来看看你，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孟宇飞好像想起了什么，终于笑起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女朋友很漂亮，我看着蛮不错的姑娘。”
“一转眼就长大了...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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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出来他心里还是有点在意，但最终也没有多问。
许言拎着早餐上楼，然后去房间叫桐桐起床。
小丫头睡眼惺忪的看他一眼。
然后赌气似的用枕头捂住耳朵，转过头去不搭理他。
“......”
许言拉了拉被子：“等一下妈妈要过来了。”
桐桐一把拽回被子，蒙到头顶，然后用屁股对着他：“爸爸，我要睡觉。”
“快起来。”
“......”
没办法，许言只好直接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像抓小猫后颈似的。
这怎么，每天刚睡醒就一点都不可爱呢？
花了十分钟，他才伺候着还在赌气、一点都不想说话的女儿穿好衣服、洗漱完毕。
等桐桐面前的肠粉吃完的时候，温凝也过来了。
她换了鞋子走进客厅，就看见桐桐在对爸爸打幻影喵喵拳。
许言也不生气，坐在沙发上陪她玩。
“怎么了这是...”
“早上被我吵醒，不乐意了。”
许言用手掌顶着桐桐的额头，饶有兴致的看她欧拉欧拉的用粉拳捶空气。
温凝有点想笑，但还是假装扳起脸：“桐桐，你不是答应过妈妈的吗？”
“......”
桐桐撅着嘴巴，不过也不闹了，跑过去扑到妈妈怀里。
许言也懒得动弹，坐在沙发上看她。
温凝今天的打扮也挺简单。
下身依然是直筒的淡蓝色牛仔裤，不过，她穿了上次去商场买的那条亲子装。
因为发育的还不错，胸口画着的那只布偶猫被撑起来了一些，显得更胖了。
温凝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家伙的眼神有点奇怪。
温凝顿了一会儿，很是平静道：“买都买了。”
许言挑挑眉。
谁问你了？
“今天怎么能出来？”
“爸爸带继母和继妹回老家了。”
好像是老人家身体确实出了点问题。
昨天晚上温启铭打电话来说，得等到明天才回家。
所以，温凝也省去了和家人解释的麻烦。
今天她把自己的卷子都带过来了，准备陪桐桐一整天，晚上的时候再回家。
“冰箱里还有什么东西吗？”
温凝扫了一眼空荡荡的餐桌：“我中午给桐桐做点好吃的。”
许言想了想，好像家里是不剩什么东西了，便起身准备去楼下的超市买。
而且桐桐喜欢吃草莓，所以许言每天都会买两盒回家。
“我跟你一起去吧。”
温凝马上道：“把桐桐也带上，看看小丫头喜欢吃什么。”
许言嗯了一声，从架子上拿过外套。
楼下的马路对面，就有一家很大的生活超市。
里面除了各种生活用品，每日的新鲜蔬菜和各种肉类也应有尽有。
温凝也是第一次带女儿出来逛超市，看到桐桐蹦蹦跳跳的开心样子，也觉得很新鲜。
许言拉了辆购物车，走在后面。
而他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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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只要桐桐糯糯的喊一句我要这个，许言就直接往购物车里丢。
而温凝不一样。
她零花钱不多，平时的生活不算特别的富裕。
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光是看价格都要看半天。
可能买个洗发水，都要来来回回的挑好久。
“爸爸，桐桐要吃薯片！”
许妙桐眼睛亮亮的：“要番茄味！还要海苔味哒！”
结果，许言刚拎起一袋薯片，就被温凝直接给抢了过去。
她脸色绷的紧紧的，有点不满。
这个平时温温吞吞的温大校花，那双上挑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来的时候，反而莫名的冷艳。
“你给她买这个干什么？”
“......”
许言迟疑了一下：“可是桐桐喜欢吃啊。”
“她喜欢吃，你就给她买？”
她转身直接把薯片放回架子上：“小孩子吃多了零食不好，很容易变胖。”
而且，不是很健康。
在这方面，温凝还是比较坚持的。
桐桐正是长身体最快的时候，万一变成小胖妞的话，以后说不定就瘦不下来了。
“你太宠她了，这样不行。”
“以后注意点，别让她乱吃东西。”
“草莓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时候，也要放一会再给她吃，不然太凉了。”
桐桐听着很委屈，嘴唇嘟嘟。
但很显然妈妈板起脸的时候，对她是有一定威慑力的。
“爸爸，桐桐想要，爸爸最好了…”
“桐桐不准跟爸爸撒娇。”
温凝揪了一下女儿的小脸，然后牵起她的手：“许言你就提东西吧，买什么我来决定。”
许言：“……”
等温凝带着女儿走出一段距离的时候，才发现他停在原地没有跟上来。
回过头就看见他往购物车里连放好几袋薯片。
“我买来自己吃。”
许言瞥她：“我又不是桐桐，你还能管我咋的。”
“你也喜欢吃薯片？”
“不喜欢。”
“……”
温凝觉得许言有时候也挺小气的。
就是好像，对家庭地位这一块有某种执念。
反正只要一涉及到这个问题，他就喜欢跟你对着干。
你不让他买，他就非要买下来，就好像要证明自己才是家里的老大一样。
“你吃的时候，桐桐会嘴馋，缠着你要吃。”
温凝想了一会儿，耐着性子解释：“你又这么宠她，到时候她跟你撒个娇，你肯定会给她吃的。”
“没事。”
许言点点头：“等会儿，我当着桐桐的面吃，你看我分不分给她就完了。”
桐桐嘴巴一瘪，突然想哭了。
爸爸也好坏。
“......”
温凝的眉头跳了跳。
这家伙，怎么也跟个小孩子一样？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多少对许言的性格也有一些了解。
这家伙是非常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许言...”
温凝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唇，用尽量温软的语气道：“想吃什么的话，中午我都给你做，我们就不买薯片了。”
“......”
她语气和态度的突然软化，让许言的手很明显的顿了一下。
完了，温凝还软绵绵的补了一句：“好不好？”
“......”
许言默默的把薯片全部拿出来，重新放回架子上：“嗯，你刚才说的，也有道理。”
怎么感觉...有点被她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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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带娃还是和爸爸有很大区别的。
或者说，她对生活要更加细心和认真一些。
买颗包菜都要一手拿一个的对比好半天，多少真有种顾家女人的味道。
当然，这也跟温凝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有关。
虽然她学习成绩很好，但并不是什么都不会的书呆子，很多时候，需要自己照顾自己。
“你把东西都放到厨房，然后陪桐桐玩一会。”
回家以后，温凝把自己的头发往上一扎，干练的系上围裙：“我去做饭。”
许言想着她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桐桐趴在沙发上，摇晃着双腿一边吃草莓一边看动画片，偶尔还会摘掉叶子送一颗到爸爸嘴里。
许言陪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没劲。
正想去打开电脑敲会代码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林惠。
“妈？”
许言看了一眼厨房里的温凝，随手接起来：“没事我挂了啊。”
第一句话，就差点让林惠没绷住。
你接电话开场白还挺独特。
“小鬼，怎么说话呢？”
林惠有点不爽，很不耐烦道：“赶紧起床，我在楼下了。”
“？”
许言愣了：“你咋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来看你还要跟你汇报？”
林惠嗤了一声：“今天家里包饺子了，给你送点来，省的天天吃外卖。”
今天又不过节的家里包什么饺子，许言估摸着她是特意包好了给自己送来的。
顺便，趁着周末来看看好久没见的儿子。
不过林惠向来是个刀子嘴，不会承认自己在关心儿子的。
“妈...”
想到这里，许言也未免有些感动。
“要不你现在掉头回去吧，还来得及。”
“？”
林惠语气中带了点荒唐：“你说的这是人话？”
“不是，我今天没在家啊。”
“开门，我听到你看动画片的声了。”
“......”
许言沉默了。
他看了一眼趴在沙发上的桐桐，又看一眼在厨房做饭的温凝，总觉得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外面的林惠已经开始敲门了：“赶紧开门！”
听到声音的温凝走出来，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许言。
“我妈来了。”
“......”
温凝的脸色终于变了，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打扮：“那怎么办？”
许言很老实的回答：“不知道。”
这房子就一点点大，被林惠堵门杀了以后，她想躲也躲不了。
再加上还有个桐桐在，藏是不现实的。
“你表现的自然点，就说是同学来玩。”
林惠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了。
许言实在没办法，只好先去开门。
他磨磨蹭蹭的打开门的时候，穿着一条咖啡色风衣的林惠站在外头。
虽然是四十多的人了，但看起来还挺潮流的，一头酒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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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老半天了，不知道给老娘开门？”
林惠十分嫌弃的拎着一个袋子走进来：“你这是刚起床？都几点钟了，昨天晚上整手艺活了？”
“？”
许言接过饺子，然后推着林惠的肩膀让她转了个身：“好了，妈你回去吧，饺子很好吃。”
“喂！你这个小混蛋！”
林惠是真有点生气了：“现在连家都不让我进去了是吧！”
这下，许言也没办法了。
林惠换了双拖鞋走进客厅，嘴里还在不断的抱怨：“多大的人了还看动画片，你隔壁家那个表哥，三十多岁了还在家躺着看动漫小人，工作都没有...”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止声，愣在原地。
“阿、阿姨你好...”
温凝俏生生站在厨房门口，用围裙擦了擦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
林惠呆在原地，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一副厨娘打扮的漂亮姑娘，会在自己儿子的家里。
就是从厨房出来个小厨娘陈昊，她都觉得要更加合理。
我刚才进门方式不对吗？
林惠的视线下意识投向她身后，桌子上满满一桌子的菜。
家里还弥漫着某种浓郁的香味，厨房里的油烟机还在剧烈的抽动着。
沙发上趴着个很可爱小姑娘，在咯咯娇笑的看动画片。
是我穿越了吗...怎么感觉这像一家三口呢
桐桐在看到奶奶的一瞬间就想要从沙发上跳下来喊奶奶。
“妈，人家跟你打招呼呢。”
“啊，你好你好。”
林惠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道：“你们是...”
“我是许言的同学，那是我妹妹...”
看着这个很有气质的阿姨，温凝莫名的紧张，手指微微攥着围裙：“我们一起来玩。”
同学？
同学来狗窝玩，还给狗做饭吃？
“...姑娘。”
看着她那张让人有些移不开视线的脸颊，林惠慢慢的反应过来了什么：“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这是个漂亮到，让人在路上看到一眼都会有印象的女生。
“妈，她是温凝，你之前来开家长会的时候，在校园表彰大会上见过。”
许言提醒道：“当时你还跟我说这姑娘真俊，腿长腰细的，回去念了一路。”
温凝：“......”
林惠的表情终于慢慢变了：“年级第六？”
温凝有点不好意思，耳根热热的：“嗯...”
这下，林惠终于完全想起来了，远远的在台下看到过一次。
当时她还想着这姑娘要是我们老许家的媳妇，那孙女得长的多可爱多好看。
这么漂亮的姑娘，在儿子家里给他做饭
这两个人不会在...谈恋爱吧？
林惠的脸色瞬间沉了一下。
“还有四个月就高考了，这会儿为什么还浪费时间。”
林惠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你怎么能跟这种人做朋友，就是高考完了，也不能找这样的货色啊？”
“？”
许言立马皱起眉：“妈，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印象里，母亲其实不是这么尖酸刻薄的人啊？
“你去厕所照照镜子。”
林惠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谁说她了？我说的是你。”
许言：“？”
“姑娘，你成绩那么好，长得又这么漂亮，以后是有大出息的。”
林惠转过头，嘴角抿出一个很和蔼的笑容。
她语重心长的劝解道：“现在就得安心准备高考，不要想其他的，你这标准什么男生找不到，可千万别被这小混蛋给骗了。”
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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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的表情很尴尬：“许言人挺好的...”
说实话，她没有经历过这种母亲。
明明每句话都不是那么好听，直来直往大大咧咧的
但她的话，居然让温凝心里的紧张感一下子消减了不少。
而且，虽然她嘴上一直在说儿子的不是，但温凝能感觉得到，这母子俩的关系其实很好。
这是个...还蛮可爱的阿姨。
“他没欺负你吧？我是说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吧？”
“没有的。”
温凝乖软的回答。
“我们中出了一个内奸。”
许言很不满：“你咋就这么嫌弃我。”
“你初中那会干的多少破事，自己不记得？”
林惠更嫌弃了，一脸冷笑：“还指望我能对你有好脸色？”
许言摆摆手：“那也是你自己生的混蛋玩意，抛开事实不谈...你也有一半责任。”
林惠根本懒的搭理他。
“我来给他送饺子，你们中午可以一块儿吃点。”
她笑着道：“小姑娘真可爱呀，跟姐姐一样漂亮。”
听到夸奖，在妈妈身后的桐桐探出脑袋，声音清脆：“奶奶也很漂亮呀！”
“嗯？”
林惠笑容不变：“奶奶？”
“那个...她比较亲人。”
温凝把桐桐揽在怀里解释：“碰到好看的阿姨，都喜欢叫奶奶。”
好看的阿姨...这句话让林惠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不过她的视线，忍不住在桐桐的脸上停留了好半晌的时间，表情有点点疑惑。
总感觉这个小姑娘
也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走过去把饺子放在餐桌上，视线很微妙的打量了下一大桌子的菜。
简直是什么都有，都快六菜一汤了，丰盛的像过节一样。
嚯，这姑娘手艺不错，还挺居家
不过，林惠感觉今天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等之后，在微信上问问儿子好了。
“我今天来没啥事，就送个吃的。
林惠重新回到门口，笑容不变：“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她感觉自己在这里待着，温凝好像有点紧张。
就像第一次见婆婆的小媳妇似的
听到这话，温凝总觉得不太好，小声道：“阿姨，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虽然，对着许言的母亲说出这话来会更加奇怪就是了。
就好像，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
“不了不了。”
林惠低头穿鞋，赶紧道：“我来之前就已经吃过了。”
这下，温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手搭在围裙上，看着温顺的不行。
许言瞥了她一眼，莫名觉得这会儿她特像桐桐照片里的那个温凝。
就是...一眼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是贤妻良母的温柔女性。
“才刚来怎么就要走了？”
见林惠这就要匆匆忙忙的走，许言也有点不乐意了。
他语气不太好：“还特意跑这么远过来送个饺子，你要想看我，直接给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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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惠很不在意的说道：“你回家也就待一个晚上，周一又要上课，来回忒麻烦。”
“你过来就不麻烦？”
“你还管得着我？”
林惠想嘱咐什么，但想想觉得矫情，最后就只是哼了一声：“这么漂亮一姑娘跟你做朋友就偷着乐，别欺负人家。”
“我哪里欺负得了她。”
许言也开始穿鞋：“我送送你。”
“行。”
这林惠倒是没有拒绝。
虽然儿子已经成年了，但毕竟还是高中生。
跟一个姑娘走得太近的话，她一个做母亲的，确实有些话要问儿子。
温凝捏了捏围裙，小声道：“阿姨再见...”
桐桐也不舍的挥了挥手：“奶奶再见。”
奶奶和爷爷对她可好了。
有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的时候，都是爷爷奶奶带着她，每天接她上学放学。
不过那会儿奶奶头发都白了不少，现在看着好年轻、好漂亮呀。
“小朋友再见。”
林惠笑了笑，没有太在意。
许言陪着她走到楼道里，伸手按下电梯。
“真是同学？没什么别的关系？”
“嗯。”
“同学还跑家里来，给你做饭吃，那她还...”
林惠停顿了好半天，才继续道：“是个爱狗人士。”
对于会不会影响儿子这件事，她倒确实不会太在意。
毕竟那姑娘是年级第六，相比较起来，可能自家儿子更容易影响她。
说难听点，自家儿子的成绩那还有多少退步空间吗？
能上本科确实是已经烧高香了。
“同学的话，她成绩那么好，还能教你学习，挺好的。”
林惠想想有点不放心：“别看人姑娘漂亮就动手动脚的，我刚才没开玩笑，别影响人家考重点大学，听到了没？”
“你儿子我是地痞流氓？”
许言很无奈的陪她走出小区：“来就来了，也没赶你，走这么急干什么？”
“那刚才是谁不让我进门，鬼啊？”
“跟我们吃顿饭而已。”
许言皱起眉：“你过来要是只待十分钟，那你还过来干什么？”
自高三开学之后，他就没有回家过，算起来也足足有一个月时间了。
林惠平时工作也忙，所以很少给他打电话，只是每个月会按时把钱打到他卡上。
所以，虽然林惠过来以后就没给他什么好话，还一直在数落儿子，但实际上许言还是很高兴的。
“我脑子有毛病？”
林惠拉开车门，随口道：“你女同学来玩，我在那待着讨人嫌干什么，做恶毒丈母娘？”
再说，她待着的话，那女孩子看着会很紧张。
“行了，赶紧上去吃饭，别让人等着，饺子记得吃了。”
林惠挥挥手：“我滚了。”
她向来是个很有主见的母亲，而且性格比较强势和利落，所以许言也没什么办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发动车子。
“毕业以前别乱来，我懒得管你。”
林惠手搭在车门上：“也不是小孩了，自己心里有数，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然后，就很潇洒的直接开着车离开了。
等许言回到家的时候，温凝才握着铲子，再次从厨房里走出来。
她表情还是有点紧张：“你妈妈...有说什么吗？”
许言摇头：“没有。”
这时候，他的手机上发来新消息。
太后吉祥向你转账三千元。
【大男生的别太小气，不够再和我说】
“哦。”
许言大方的给她看了看手机：“我妈给我转钱了。”
温凝撩着耳边的头发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小声道：“你妈妈这是什么意思呀...”
许言也在思忖，咱的林太后到底是啥意思。
“这不，马上三月八号了...”
他迟疑了一下：“她可能想让我给你买妇女节礼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话温凝就只当没听见。
说实话，和林惠的见面，与她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其实，林惠本身也跟普通的母亲不太一样。
在儿子、在儿子的同学面前都没什么母亲和长辈的架子。
这一点，和同样性格强势的萧紫琴几乎是完全的两个极端。
就算是温琼，在家里也不可能用这么随意的态度跟母亲说话。
所以，温凝其实挺羡慕许家这母子俩的关系。
两个人都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话也不用藏着掖着。
总之
就算只见了一面，但温凝觉得自己还是挺喜欢这个阿姨的。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但温凝还是控制不住的涌出一个挺奇怪的想法。
做她的儿媳妇，应该也是一件挺令人愉快的事情。
这件事，桐桐的话也已经证明了。
温凝摸了摸耳后，有些赧然的移开视线：“先吃饭吧。”
不过实话实说，这位温大校花的确实是天生的适合当老婆圣体。
简简单单的食材，她做的也是普通的家常菜，但桐桐吃的超级开心。
连带着头上跳出来的那根呆毛也跟着晃起来了。
许言也觉得，她在这方面的造诣，已经可以媲美林惠了。
当然，也可能是这位清纯又漂亮的温大校花坐在对面，低着头安静吃饭的样子，让许言在满足了口欲的同时，也满足了眼望。
午饭过后，许言就主动洗碗去了。
温凝和桐桐玩了一会儿，然后带着小姑娘去房间里，哄着她午睡。
等到许言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温凝也刚好蹑手蹑脚的关上房间门。
“睡着了。”
温凝竖着手指：“我们声音小一点。”
怎么有种...夫妻俩把孩子哄睡了然后去别的房间偷偷亲热的感觉？
“下午做什么？”
许言用毛巾擦擦手。
以前两个人在相处的时候，中间都是夹着一个桐桐的。
但这会儿桐桐午睡去了以后，他们单独相处，许言还真的有点不知道能做什么。
“写试卷。”
温凝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连书包都带来了。”
刚好可以检查一下，他这周有没有好好背语法和单词。
英语是一个积累的东西，只要肯坚持下去就能够看到收获。
“把你这些天做的卷子，拿出来我看看。”
温凝坐到擦干净的餐桌旁边，把自己书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见许言没动静，她忍不住用手中的水笔敲了敲桌子：“愣着干嘛？抓紧时间。”
涉及到学习的事情，她在许言面前还是比较有底气的。
许言：“......”
她比你高一百分，确实有做你老师的资格。
想到这里，许言也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脾气，拿了自己的卷子给她检查。
温凝看的很仔细，有时候还会伸手把耳边垂落下来的发丝挽到后面去。
午后的时光，显得有些安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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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全部看完以后，温凝的脸色才放松了不少。
能够察觉到，许言是有用功的。
他脑子很聪明，而且记忆力也很好。
虽然英语卷面还是有些惨不忍睹，但比上一次是好多了。
“错的题有不会的吗？”
温凝认真道：“我可以给你讲讲。”
“嗯。”
许言散漫的靠着椅子，转着手上的笔，十分嚣张的点点头：“错过一遍的题，我一般都不会再错。”
“...这么厉害啊你？”
温凝疑惑道：“那成绩怎么这么差？”
分数在本科线上下浮动的学生，在一中确实是算比较中下的了。
“我妈平时不怎么管我，我回家就打游戏到半夜，哪有时间学习。”
许言坐直身子，开始翻着手边的卷子。
当然，林慧本身对他也没有太高的要求。
“你很喜欢玩游戏吗？”
“还行吧。”
许言也没在意：“打发时间。”
温凝默然了一会儿，有些出神。
她想起那天许言背着书包去卖游戏机和光碟。
其实，应该是他很喜欢的东西吧。
“你到底还学不学了？”
许言也学她的样子，用力敲敲桌：“你要想看我就随便看，没必要找学习的借口。”
直接反将一军。
“谁看你了？”
温凝回神：“我刚才就发个呆。”
“你眼睛都快长我身上了，还没看？”
“那不是…”
温凝慢吞吞道：“从来没见过600分以下还能这么嚣张的人吗？”
“？”
许言感觉被她鄙视了，握着笔没好气道：“你等着，下次月考我超死你。”
对于他故意省掉一些字的行为，温凝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很有趣。
这家伙有时候很成熟，有时候倔脾气上来了…
也挺幼稚的。
总之，还蛮可爱…不是。
还蛮有意思的一个男生。
“可是…我688分诶。”
温凝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也是罕见的，跟他开了个玩笑。
“那我就等着你，超死我。”
“……”
“可别说出来了，却做不到啊。”
温凝停了停，一字一顿道：“大，老，爷，们。”
“……”
好吧。
听到688这个分数，许言瞬间老实了。
他也不是什么能龙场悟道的神仙，已经预料到下次月考的情形了。
没让温大人尽兴，那还是真是抱歉了。
之后，温凝也不再跟他开玩笑了，认真的给许言讲起错题。
她虽然是学霸，但很有耐心，一些于她来说比较简单的东西，也没有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反而是掰碎了揉开给许言讲。
条理非常的清晰，甚至都比得上许言自己的授课老师。
而且她的声音虽然温温吞吞的，但其实非常好听，所以许言也觉得接受起来好像特别快。
只能说，女人漂亮确实是在各方面都有优势。
而同样的，温凝也发现许言刚才好像真不是在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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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能力非常强，而且记忆力好的离谱。
温凝跟他说过一次的东西，后面再问起来的时候，他都能非常顺畅的说出来。
这么聪明，就只考那么点分数...他以前是真的完全没有听课吧？
想到这里，温凝反而是有点遗憾。
这家伙其实...还真挺厉害的。
而等到两个人回过神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傍晚了。
桐桐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温凝已经在收拾自己的书包了。
趴在妈妈的怀里缓了一会儿后，桐桐才迷迷糊糊的问道：“妈妈，你要去哪儿呀？”
“妈妈要回家呀。”
温凝捏捏她的脸颊：“总不能跟桐桐还有爸爸抢床睡。”
虽然说今天家里人不在，但她也不可能留到太晚。
“啊...”
桐桐有些不开心，闷闷道：“我还以为今天妈妈要抱着桐桐睡觉呢...”
“有爸爸在就好了呀，妈妈下次再来看你。”
“可是...妈妈一回去，桐桐又要好久好久才能见到妈妈。”
桐桐鼻子红彤彤的，把软乎乎的脸颊埋在妈妈怀里：“而且，桐桐好喜欢趴在妈妈怀里...”
温凝抿起嘴，很明显心软了。
抱着软软的、香香的桐桐睡觉，一定很舒服。
可能，桐桐胡闹的时候，她会尽力的去扮演一个严母的角色。
但实际上，她也很难抵挡得住桐桐的撒娇和委屈。
而且，昨天也才刚答应过桐桐，要好好陪陪她的。
这周继母和继妹不在，到之后的话...可能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许言本来在玩手机的，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桐桐，乖。”
“不嘛...”
桐桐紧紧抱着妈妈：“桐桐想和妈妈一起睡觉觉...”
“我一个女孩子...”
温凝犹豫了一下：“留在你家，不太合适吧？”
她倒不是担心许言会做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这段的时间的接触，她对这家伙信任的很。
“不合适。”
许言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语气好像没那么坚定：“而且我家就一张床，赶紧回家，晚了还要我送你。”
“所以今天晚上…”
温凝咬了一下嘴唇，看向怀里的桐桐。
桐桐很恰当的一瘪嘴巴，糯糯的撒娇：“妈妈最好了...”
“所以今天晚上...”
温凝顿了顿：“客厅归你了？”
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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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本来就是我的。
这房子可是我花好几千租下来的。
许言觉得很荒唐：“以我们俩现在的关系，你觉得合适？”
还没结婚就要抱着被子滚去睡客厅了是吧，我能受这个气？
温凝捏捏桐桐的小脸：“那我是留下来陪桐桐的，桐桐也会帮着妈妈的呀。”
她确实没有很担心这件事。
以林惠的话来说..许言要是想使坏，早就做了，机会多的是。
但从认识到现在，许言虽然偶尔会逗她，但很少和她有什么肢体接触。
“那你半夜把持不住，想干坏事怎么办？”
许言半信半疑的：“我妈今天还让你别对我动手动脚。”
“？”
你妈妈...原来是这么说的吗？
温凝看着他一米七九的身高，也觉得离谱：“我还能...强迫你呢？”
许言想了半天，憋了半天，才冒出来一句：“那你刚才自己说的，桐桐不是也会帮你？”
“？？”
我和桐桐加起来，就能强迫你？！
温凝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他带偏了。
“爸爸！”
桐桐见爸爸想要破坏她的好事，也急了：“不准欺负妈妈！”
“......”
许言不说话了。
他其实也不是多抗拒这件事。
毕竟一个女孩子为了陪女儿想要留宿，不好意思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主要问题是...他觉得温凝好像对他有点过于没防备心了。
虽然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连许言自己都很奇怪，她的这份信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桐桐很坚持，拽着妈妈的手不愿意撒开。
小丫头见妈妈答应要留下来陪她，就像条小尾巴似的一直黏在妈妈的屁股后头，看着开心极了。
就这么蹦蹦跳跳的一直到晚上，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许言坐在沙发上，拎着手机给陈昊回信息，偶尔抬眼看温凝坐在桌子前面教桐桐写字。
实际上，温凝的性格虽然温吞，但因为那双眼睛，长相其实是有一点冷艳的。
所以，在学校里的时候，大家虽然叫她白月光圣体，但其实真的敢明目张胆的说喜欢她的人是很少的。
在外人看来，这是位性格有点冷淡的校花。
但这会儿，她垂下眼眸低声细语的耐心样子
眉宇之间真是满满的、如水一般的温柔。
“桐桐，你写的这个笔画不对哦。”
“那妈妈就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啦。”
“好。”
这俩长相有些相似的大小美女，大手握着小手的样子，还真的让许言有了一种家的错觉。
或者说，也不算是错觉。
因为桐桐真的和他有着血缘上的联系。
而温凝，在桐桐出现的那一刻，就和他有了千丝万缕理不清的复杂关系。
到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桐桐终于开始困倦了，眯着眼睛不断地打着哈欠，像只嗜睡的小猫。
温凝便把东西收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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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想了想，起身去柜子里给她拿新的牙刷、还有毛巾。
“你不洗澡吧？”
“昨天刚刚洗过了。”
温凝动作轻柔的帮桐桐擦脸：“我一会儿刷牙洗脸、再洗个脚就好了。”
“嗯，这个是桐桐的洗脚盆，你直接用就好了。”
许言觉得应该没什么事了，就回去房间里，把原来盖过的被子拿到客厅。
然后，又从柜子里取了一床新被子出来，准备给温凝睡。
看得出来，桐桐是非常开心的。
开心的并不仅仅是妈妈愿意多陪陪她，更多的是，这个家里同时有了爸爸妈妈。
对她来说，有爸爸妈妈同时在的家，才是完整的。
洗漱完以后，温凝就把自己的头发放下来。
她想了想，将发圈给缠在了手腕上，这样不容易丢掉。
“那...我们先进去了。”
等她牵着桐桐走进房间的时候，许言才抬头看了一眼。
房间门还没关，温凝就盘腿坐在床上，桐桐则趴在她的怀里，半睡半醒的还不忘记缠着妈妈讲睡前故事。
温凝声线柔柔的，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
果然，妈妈带娃还是要更加细心一点。
“妈妈以前每天都会和我讲，跟爸爸在一起时候的事情。”
桐桐迷迷糊糊的嘀咕道：“今天怎么不讲了呀...”
“因为，那些事情还没有发生呀。”
“什么时候会发生呢？”
温凝揪揪女儿的脸蛋，没有说话。
大概又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桐桐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即使是在睡梦中，她脸上还是带着甜甜的笑容，抱着妈妈的手像抱着什么珍贵的宝物。
温凝小心翼翼的抽出手，才走过来准备关门：“我和桐桐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记得锁门。”
许言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随口道：“这样你半夜开门，我听的见。”
“......”
温凝又不想搭理他了。
她直接按下门锁，然后回到了床上。
在黑暗中，温凝感觉到女儿滚烫又绵软的身体紧紧的抱着自己，嘴里还喃喃的喊着妈妈。
外面的客厅里，偶尔会有一些细微的走动声。
不过很明显，是刻意放轻了的。
这种细微的动静，和女儿轻微的呼吸声，却让温凝莫名的踏实。
可能，在自己家的时候，都不会有这种安心的感觉。
明明是一个很陌生的环境，但温凝搂着女儿，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窗外黑漆漆的，周围的一切都静的好像没有任何声音。
温凝感觉喉咙里火烧似的，很渴。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实在是有点忍受不了，才慢吞吞把桐桐的手小心翼翼移到一边。
她准备去厨房倒点水。
因为脑袋还有迷糊，所以温凝没想太多。
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以后，她也完全没有往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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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没想到的是，许言这会儿根本还没有睡。
他就坐在餐桌前面敲着键盘，听到声音才回过头。
“......”
许言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会儿：“你要不，再回去等一会儿？”
“...我就是出来喝点水。”
温凝终于清醒了一些。
大晚上的，许言也没有多逗她，只是点点头：“你自己去倒，瓶子里有温水。”
温凝倒了水出来以后，才看向电脑屏幕：“你怎么还不睡觉？”
上面是一个黑色的界面，一串又一串密密麻麻的代码。
看着挺复杂的东西，也不像是这个年纪的高中生会弄的东西。
许言也没多少解释，只是揉了揉头发，飞快的敲击键盘，神色看着有点困倦。
“你在...工作？”
“不算吧，做点很简单的小东西。”
许言懒洋洋道：“轻松又来钱快，到时候桐桐去上学，还得花不少钱。”
“......”
温凝愣了愣，电脑屏幕的光芒刺的她眼睛有点难受，神情多少有点恍惚。
这是她第一次产生了，属于两个时空之间的漫长间隔，真的消失了的感觉。
看着真切，但又让温凝觉得不是很真实。
明明许言的脸颊要更加年轻一些，但好像
在刚才的瞬间，昏暗的光线之下，他真的和桐桐照片里那个温和的中年男人重叠了一些。
“...先去休息。”
许言还在敲键盘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按在了他的键盘上：“很晚了。”
“再过会儿，你先睡。”
“桐桐也是我的女儿。”
温凝抿了抿嘴，讷讷道：“等她上学的时候，我会帮忙一起养家的，到时候...欠你的这些，我也一定会还的。”
养家？
难道不是养桐桐吗？
你这是...要连我也一起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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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许言也就没跟她犟。
他关掉电脑站起来：“那你得多赚点钱，桐桐可是说过了，我以后身价很贵的，怕你包养不起。”
“谁说要包养你了...”
温凝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的话，有点问题。
她莫名的觉得气势矮了一截，想要反驳一下。
“那...你得多学点才艺，唱歌跳舞什么的。”
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阵，她才憋出来一句：“不然，我多亏啊。”
“美得你。”
许言站在洗手台前面洗脸：“我卖身不卖艺的。”
“......”
这话温凝接不了。
她端着水杯，回房间去了。
许言也没在意，洗漱完就躺到沙发上休息了。
他没什么认床的臭毛病，所以很快就沉沉睡去。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清晨的缕缕阳光照在脸上，让许言觉得有点刺眼。
他从茶几上摸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是九点钟。
卧室的房门紧闭，客厅里安静无比。
为了保持桐桐健康的作息，许言无奈的坐起来。
结果，等他去楼下买了早餐回来的时候，母女俩居然还都没有起床。
这都几点钟了？
房间里。
温凝抱着软绵绵的许妙桐，像抱着只很舒服的布娃娃，抿着唇角沉在梦乡里。
朦朦胧胧的，她听到耳边有笃笃笃的敲门声。
“给你们买了早餐。”
“带桐桐起床，不是说今天你家里人要回来了，得早点回去吗？”
是许言的声音。
“......”
温凝完全不想动，也不想应。
昨天，她回到房间，后半夜没怎么睡好。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勉强入睡。
这会儿只觉得困倦无比，眼皮子半点都睁不开，差点又要被困意给重新拉回梦乡里。
可大概过去了半分钟，敲门声还是在继续。
这下，连怀里的桐桐都不乐意了。
“妈妈...你快去开门。”
桐桐蹙起眉毛，迷迷糊糊的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好吵好吵好吵...”
温凝也感觉极其烦躁，半睡半醒间，一股闷气猛的浮上来。
她冷着脸从床上迅速的爬起来，走过去开门。
这会儿，温凝身上只穿了那套亲子装的布偶猫长袖长裤。
因为比较单薄，所以许言发现这位温大校花的规模其实也不算小。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腰肢过于纤细，所以衬的某些方面更加出众了一些。
“怎么半天不说话。”
许言打量着她脸上，因为睡觉而被压出来的一个红印：“看你也不像是疲懒的人，这都几点钟了？”
“......”
温凝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转身往房间里走。
然后躺回床上，也学着桐桐的样子，把被子拉起来盖过头顶。
“？”
许言愣在原地。
不是，你这还赖上了？
咋这么大个姑娘，早上就跟桐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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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名画之，一大一小两只受气包。
不过，大清早，许言也实在是懒得去惹这姑娘。
“乖女儿，该起床了。”
他走过来，直接伸出双手探进被窝，架住桐桐的肋下。
毫不费力的，就像拔萝卜一样的，把女儿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给拔出来了。
“爸爸好烦...”
“桐桐，这个点还没起床的人，是懒狗，是废物，是…”
当然，这句话并不是说给桐桐听的。
至于是在点谁，要被窝里的大姑娘自己悟。
温凝蒙了一会儿被子，也实在是受不了了。
“许言。”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胸膛起伏着，深吸了两口气：“难怪桐桐每天早上，都会跟你发脾气，你...真的好烦人。”
许言也不高兴：“那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不吃早餐，我还不乐意每天早起下去买呢。”
“......”
因为他说的太有道理，温凝实在没办法反驳。
她睡眠本来也浅，质量很一般，这会儿被吵醒了，也不可能再睡得着了。
只好从床上起来，利落的穿好外套。
母女俩进了厕所洗漱，并排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还是一声不吭的。
温凝早上起来生起床气的样子，跟桐桐有点区别。
她已经把散发给扎成马尾了，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不过唇线敛的很直。
让她身上那种冷艳的感觉重了不少。
温凝透过镜子，发现许言靠在外头喝水，偶尔打量她。
洗完脸以后，她心里的烦躁感已经消了不少。
但还是有点不乐意说话。
直到牵着女儿走到餐桌旁边，看着甚至还是温热的牛奶和玉米的时候，温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她心里的那点闷气瞬间消失。
突然有点心虚。
“别想当没发生过。”
许言似笑非笑道：“你刚才跟我发脾气。”
“我就是…”
温凝耳根热热的，下意识想说两句好话，但到嘴边又出不来。
她声音一下子就弱了下去：“昨天晚上有点没睡好，不是要跟你发脾气。”
“不，我给你买早饭，你大清早的还甩脸色。”
许言把牛奶分别倒进两个玻璃杯里，又往里舀了几勺麦片，才慢吞吞的道。
“我不高兴了。”
“啊？”
温凝垂下眼眸，硬着头皮道：“就…我早上起来看不清人，没发现是你。”
言外之意，我要知道是你，就不发脾气了。
“行。”
许言盯了她一会儿，懒洋洋道：“还会耍赖了是吧？”
“要不这样。”
温凝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下次你早上起来，干脆别搭理我，或者，也可以跟我发脾气。”
“你还想有下次？”
许言差点被她气乐了：“我没那毛病，我说你们母女俩怎么一模一样，我是条狗啊，每天早上都要被你们踢两脚？”
“我被人吵醒，控制不了呀。”
温凝异常心虚，紧张的把耳边的几缕发丝往一片红晕的耳朵后面挽。
这事儿，还真是她做得不对。
明明也和桐桐拉过钩钩的，结果她这个做妈妈的都没能做到。
确实这样对许言，不太好…
“那…”
温凝迟疑好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道：“你也像早上教训桐桐的时候一样，揪揪我的脸？”
“……”
“我不反抗。”
“……”
“咱就不生气了，好不好呀？”
“……”
许言也是没想到，清清冷冷的温大校花，也会用这么绵软且带着点讨好的声音跟他说话。
你这是，拿我当桐桐哄呢？
许言坐着一声不吭。
好半晌，他才把两杯泡好的麦片牛奶推过去。
“给你俩泡的，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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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了桐桐，还看了许言现在的学习状态。
而再之后，等家里人回来，她就不一定会有这种自由了。
萧紫琴虽然不喜欢这个大女儿，但毕竟也是养了她十几年。
可能不算亲情，但至少是养育的恩情。
所以吃过早饭之后，她就背着自己的书包，准备回家。
下一次和桐桐见面，或许就是周末了。
而接下来的一周时间，许言也决定开始逆练九阴真经。
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也就几个月。
对他来说，只能尽量的多记和多做。
他倒也不是说，想要考的多高。
桐桐出现之后，其实已经对未来产生改变了。
包括，许言和温凝以后的大学。
所以，许言还是希望，在择校的时候，不要因为自己的分数太低，而影响到温凝的选择。
大概算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中午的时候，李悠悠刚打了饭回来。
一眼就看到许言坐在角落里，边吃饭，边看书。
“你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
李悠悠坐下来，也翻出自己的小单词本：“以前按着你的头你都不学，这会儿怎么突然开始看英语...”
“那不是，叛逆期到了吗？”
许言随意道：“还就得，英语老师都觉得我没救了的时候，学的才有劲。”
“......”
李悠悠叹了口气：“你还真是...”
这些天，她感觉许言学习的时候，简直比她还魔怔。
别说是课间了，就是走路的时候，也在翻手机里的每日单词app。
这家伙，走火入魔了？
“悠悠，其实一直想问你件事。”
许言喝了口蛋花汤：“当时分班的时候，为什么不选文科呢？”
李悠悠默默的，低头吃饭看书。
她知道自己不是很聪明，在各方面的反应都有些迟钝。
逻辑思维和举一反三的能力，更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数理化学起来非常的困难，纯纯就是在折磨自己、折磨老师。
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心思，靠着死记硬背，才能堪堪的在后面追着跑。
“哎，你们俩怎么躲在这里吃饭？”
端着托盘路过的陈昊，发现了两人。
许言没说话。
因为，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生。
穿着简单的校服，留着就像漫画女主角一样的齐刘海，
眼睛大大的，脸上是娇俏的笑容，看着爽朗又可爱。
许言对这女生有点印象，
好像是哪个文科班的女生吧？总之跟陈昊玩的挺好。
“我和我朋友一起吃。”
陈昊朝她笑了笑：“你去那边找他们吧。”
“没事儿，一起吃呗。”
女孩子端着饭，眨巴眨巴眼睛，主动道：“介意吗？”
“......”
李悠悠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也完全不搭理人，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关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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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点点头：“陈昊最近天天跟我提起。”
陈昊脸色明显有些疑惑。
我啥时候跟你提过？
“真的吗？”
她明显有些惊讶，脸上的笑容显得愈发灿烂：“我和阿昊其实只是普通的好朋友啦，他在操场打球的时候我们认识的。”
“嗯。”
许言诚恳道：“他说你是个很可爱的女生。”
“嘻嘻，谢谢，其实完全没有啦。”
“林同学，你...”
“......”
女生瞬间愣住：“那个，我姓徐，叫徐浅浅，十一班的。”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许言沉默了一会儿。
“抱歉，那我可能认错人了。”
他木然道：“陈昊好像没跟我提过你。”
“咳。”
李悠悠本来在吃水煮蛋，听到这话差点直接被噎死。
她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涨的通红。
想笑又不敢笑，只能低着头压住嘴角，偷偷的红温。
因为实在是有些尴尬，女生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小声说了句我先去那边了哈，就端着饭盘去找自己同学了。
“人是个女孩子，这么过分？”
陈昊也不在意，大大咧咧的坐下：“昨天体育课刚认识的，文科班那边的妹子。”
“我知道。”
许言轻描淡写道：“你少去祸害人家。”
“这怎么就是祸害了？”
陈昊漫不经心的靠在座椅上：“我去找他们班的男生打篮球，她自己过来要我微信，你看她不还挺开心？”
“那就别带我们面前来。”
李悠悠从兜里拿出纸巾，分了一半给许言，然后才擦擦自己的嘴巴，继续道。
“你这半个月换一个的，跟换衣服一样，你有那闲工夫，我们俩没空认人。”
“从小到大，也就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陈昊伸手点点她：“臭脾气，今天你看着心情还行？”
李悠悠面无表情。
她把自己的饭盘收拾好，然后站起来，对着许言道：“我先回去了，你陪他吧。”
然后，也不等两个人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又怎么了这是？”
陈昊也有点不爽：“刚才看她跟你还聊的挺开心，怎么一见到我就这样。”
就好像，两个人一见面就互相看不上。
明明小学初中那会儿，悠悠都很可爱啊，跟在自己后头像条小尾巴似的喊陈昊哥。
许言想起，自己刚才问悠悠的那个问题。
“昊子，你说，为什么当初分班的时候，悠悠要选理科？”
“我怎么知道。”
陈昊咬了口鸡腿：“她脾气臭的要命，而且听不进去话，当时我找她说多少次了，还是坚持要选理科。”
这家伙…
许言也觉得很无奈。
这两人以后真能…
陈昊这人，做朋友哪里都好。
讲义气、热情、大方。
但其他的…许言也不好多说。
“这会儿觉得还年轻，随随便便的，也没啥大事。”
许言摇摇头：“等以后，有后悔的时候。”
“就是说。”
陈昊很赞同这话。
臭脾气从小反应就慢，也不机灵，碰到什么事情都慢半拍，哪里是适合理科的料。
但偏偏她本身很喜欢写作和看各种杂书，学习又特别认真，还会一手特别漂亮的书法。
要是去读文科，可能早起飞了。
“没说悠悠。”
许言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我说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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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马虎、学习不认真，平时除了去网吧，就是打篮球。
几乎每个教过他的老师，都说他不专心。
若是肯花些心思在学习上，肯定不是现在这个状态。
但偏偏陈昊就只是表面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李悠悠回到教室，就趴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也没再去想刚才食堂碰到的女孩儿。
突然，卫衣的帽子，就被人给拽住了，还用力往后扯了扯。
“趴在桌子上看书，你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吃完饭的陈昊，揣着兜站在后头：“坐直了。”
李悠悠感觉有点喘不过气，脸色又涨红了一些：“松手，我要发火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趴在桌子上写字，不准躺在床上看书。”
陈昊懒得搭理她：“自己不知道保护眼睛？镜片那么厚好看是吧。”
“要你来管闲事？”
李悠悠很不爽，小声咕哝了一句：“好看不好看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还是坐正了身体。
因为身高差的关系，这家伙特别喜欢拽自己的帽子，还像王八似的咬住了就不松口。
陈昊这才在旁边坐下来，把桌上的东西随便往旁边推了推。
“早上的笔记借我抄一下。”
他回头敲敲许言的桌子：“赶紧的，还一个字没写呢。”
许言低头在手机上给温凝回消息，眼皮都懒得抬：“自己想办法去。”
陈昊骂骂咧咧的回过头，又去找一旁的李悠悠。
“不给。”
李悠悠警惕的用手挡住桌上的笔记本。
陈昊也不在意，一只手拽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就毫不费力的把笔记本给抽走了。
上面是娟秀漂亮的字迹，一个一个记录的非常清晰和规整。
李悠悠小时候练过书法，尽管成绩不怎么样，但字是出乎意料的漂亮。
“我说你这姑娘，怎么脾气就这么差。”
陈昊一边抄一边随口道：“小时候那会儿，我对你多好，当妹妹似的宠着，怎么一点都不记着哥哥的好呢。”
明明她和许言相处的时候，各方面都很正常。
有时候，被逗了还会眯起眼睛笑。
或许没多么的漂亮，但至少在她开心的时候，也会有动人的时刻。
在习惯了她的五官以后，看她笑起来，也容易让人感到心情愉悦。
李悠悠的嘴唇撇了撇，很是不爽道：“一点破事非要念叨这么多年，烦不烦人？”
“你说话带点良心。”
陈昊甩了甩笔头，一边写一边道：“我朋友多的是，男的女的都有，也就你敢天天给我甩脸色。”
李悠悠嗤了一声：“所以，现在她们人呢？”
陈昊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又发现她还真没说错什么。
这么多年下来，经过了初中高中的升学，确实就只有悠悠和许言，还一直在自己身边。
“你这么凶，以后长大了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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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昊把笔记本还回去，打量着她刘海后面的眼睛：“到时候，三十岁了还没人要，就自己在家里偷偷的哭吧。”
李悠悠根本就懒得搭理，垂着眼睛继续看书。
她知道自己不够漂亮，而男生大部分都喜欢漂亮的女生。
温凝那种又好看又聪明的女孩子，才会是最受男生欢迎的。
其实，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开心。
她没办法，把自己变成漂亮的女孩子。
所以，多少还会是有些羡慕。
见小土豆不搭理他，陈昊感觉无趣。
他骨子里是好动的，很难安安静静的坐着，便又凑过去和李悠悠说话。
“欸，刚才跟你闹着玩呢，又生气了？”
“没有。”
李悠悠面无表情：“我脾气不好，长得也不行，你说的又没有什么问题。”
午休的时分，老式的广播放着悠扬的音乐，明明是舒缓的音色，却让她心里异常烦躁。
陈昊愣了愣：“我只是说你脾气不好才嫁不出去，没说你长得不行…”
“可我就是不好看啊。”
李悠悠神色寻常：“这是事实。”
“那这样吧。”
陈昊曲着腿踢了踢她的凳子：“等到你三十岁，还待在家里嫁不出去，我就勉为其难娶了你吧。”
“……”
李悠悠抬起眼不屑的说：“就算三十岁，你还没有凭这张脸骗到一个老婆，我也绝对不会考虑你这个混蛋。”
说完，她便重新竖起了课本。
听到这话，许言手一抖，手里的水笔在纸上晕开一团污渍。
话不要说得这绝对。
flag也不要立的这么明显。
不过，许言这样一想才发现，按照女儿的年龄推算，他和温凝也是三十多岁才结的婚。
以桐桐的描述，他和温凝的感情，应该经历了很多东西，是非常持久的长跑。
至今他也没弄明白，两个完全没联系的人，是怎么在大学毕业后陷入热恋，又走入婚姻的。
许言拿出手机，给温大校花发了条信息。
【凝，我问你件事】
【温凝：？】
许言是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温凝。
大概是他的语气有些郑重，所以温凝回的的非常快。
但又有些弄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是甩了一个干脆的问号回来。
【咱俩当初是谁追的谁，你知道吗？】
【温凝：？】
【温凝：当初…你想说的是未来吧】
也就是，属于桐桐的那个时间。
温凝那边迟疑了好半天才继续回复。
【我怎么知道】
【这件事，你得问桐桐】
许言想了想，大概的回忆了一下这些天桐桐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最后总结出了一个结果。
【桐桐说，你总是跟她抢爸爸】
【这么看来，当初应该是你疯狂的追求我，所以到最后，才会连女儿的醋都吃】
有理有据。
但是，温凝沉默了。
微信聊天框的上面，显示着正在输入，像是卡住了一般。
好久之后，她才回复。
【桐桐还说，我让你跪搓衣板，你就乖乖跪搓衣板呢】
【为什么就不能是你追求的我？】
温凝的性子，如果不是她自己真的喜欢，追是绝对追不到的。
高中三年了，别说什么绯闻，从来就没见她身边出现过男生。
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因为什么事而沦陷般的爱上一个人，甚至像小女生一样的去疯狂追求。
当然，许言也是这么想的。
【我晚上回去问问桐桐】
【嗯，问问清楚】
两个人同时甩了一条信息在聊天框里。
【许言：反正肯定不是我】
【温凝：反正肯定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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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桐桐的妈妈确实经常跟女儿讲过去。
爸爸妈妈的爱情故事，她听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妈妈读书的时候，可多男生喜欢她了。”
桐桐炫耀似的道：“但妈妈一点都不喜欢他们，直到毕业遇见爸爸！”
许言把免提打开。
电话那头的温凝，也安静的等待女儿的回答。
可是很遗憾，连桐桐都不知道，是谁追谁的谁。
“妈妈说，是爸爸先喜欢她的，爸爸追了好久很久，她才答应呢。”
桐桐咬着手指：“可爸爸说，在一起那天是妈妈主动表白，然后踮起脚去亲他的。”
“……”
两个人都沉默了。
所以，直到未来两个人组成家庭了，这件事都还是未解之谜吗？
这是两个傲娇在谈恋爱吗？
其实也多少，能够感觉到一些。
温凝顿了半天，才决定先发制人。
她温吞道：“居然追了那么久，你还挺有毅力的。”
“还好了。”
许言懒洋洋道：“你表白那天，亲人还得踮着脚，真是辛苦了。”
“……”
温凝有点生闷气，不吭声了。
她很难想象，以自己的性格会去做那么主动的事情。
但桐桐说的话…
以她和许言的身高来看，如果许言不低头，那她确实要稍微踮一下脚才行。
而许言那边也有点郁闷。
追了很久很久，才答应…
桐桐，你确定爸爸是那只被平底锅打飞的狼吗？
当然，许言并不觉得桐桐在撒谎。
或许只是，眼下的两个人都不知道…
等自己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而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虽然每天都有打电话，但他们的见面机会少了很多。
一个是因为繁忙的学业。
一个是因为温凝要顾虑家里人。
直到，快三月底的某天。
那天，许言突然觉得腹部很不舒服。
一开始，他以为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就没想太多。
但慢慢的，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好像越来越疼，而且还有点恶心和反胃。
连带着，好像还有点发烧。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状态很差。
感觉自己生病了，许言也没拖着，放学以后准备去趟医院。
陈昊和李悠悠看他疼的嘴唇都白了，满头大汗，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根本起不来，也被吓了一跳。
两个人立马像家属似的陪着他去了。
“阿言你可要千万撑住啊你！”
陈昊掺着好兄弟，两眼泪汪汪：“没你我可怎么活啊！”
“别踏马哭丧了。”
许言疼的龇牙咧嘴的：“死不了。”
去医院挂号后，医生让许言去拍了个片子。
“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看完片子的医生转过身来：“割了吧。”
许言：“？”
“阑尾。”
医生这才缓缓笑起来：“小伙子别担心，没什么大事，你来的很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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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结果是急性阑尾炎，确实常见于这个岁数的年轻人，诱发的原因也非常多。
因为就诊及时，所以问题不大。
两小时不到能做完手术，危险性很小。
休息几天，控制一下饮食就基本没事了。
“刚才真的差点被你吓死了。”
李悠悠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我先去交钱，陈昊你打个电话给阿言的姑姑。”
而温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因为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所以许言并没有跟她说。
是桐桐哭着打电话过来，跟她说爸爸病倒了。
因为桐桐哭哭啼啼的说不清楚，温凝的心也一下子揪起来了，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
经历过妈妈的事情，所以她对医院、疾病这些词汇异常的敏感。
问清楚哪个医院后，一放学她就立马拦了辆车赶过去。
简单的病房里。
许言穿着白色病号服半躺着，脸色十分无奈。
桐桐趴在床旁边，握着爸爸的手，嗓子都哭哑了。
“桐桐乖，别哭了。”
许言捏捏她的脸：“爸爸一点事都没有。”
恰好这时候，许玲玲从外面端着脸盆走进来。
听到桐桐哭的声音，她鼻尖猛的一酸。
然后，也开始哭了。
“拌拌，姑姑看着你的样子，心里头难受。”
许玲玲用力抽鼻子：“你从小到大就没生过什么大病，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我们家可就你一个男丁啊…”
“姑姑。”
许言默然了一会儿：“我就是割个阑尾…”
不是绝育。
许玲玲哽咽着道：“可是、可是这肚子上划一刀多疼啊。”
“我打麻药了，一点都不疼。”
“打麻药也疼啊，那针多长呜呜…”
于是，许玲玲哭的更凶了。
这时候，温凝着急忙慌的从外面推门进来。
许言就靠坐在床上，脸色看着还不错，就是嘴唇有点发白，手背上还输着液。
“你这是怎么了啊…”
听到哭声，温凝也有点慌了：“明明上周还好好的…”
“就一阑尾炎。”
许言有些意外的偏过头看她：“小女孩儿的不经吓，以为我出什么事了。”
温凝咬了下嘴唇：“那姑姑…”
许言轻笑：“姑姑也还是小女孩啊。”
直到许言把片子给拿出来的时候，温凝仔仔细细的看过了，整个人才松弛了下来。
又花了好长时间，许言才把姑姑和桐桐哄好，让她们相信自己的身体完全没问题。
“桐桐，这两天就住在姑姑家好不好？”
许言捏捏女儿的耳朵：“真的没事，桐桐一直哭的话，我也会伤心的。”
有姑姑在，他不敢在桐桐面前自称爸爸。
“姑姑，你是孕妇，就先带桐桐回去休息吧。”
温凝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又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好多个未接电话。
来之前，她只是跟爸爸和继母说了一句要去医院看同学。
温凝给爸爸发了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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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玲玲怔了怔，犹疑道：“没事吗？”
温凝点点头：“没事的，只有我在这里陪着，桐桐才会放心吧？”
桐桐眼眶依然红通通的：“嗯！”
许言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
等许玲玲带着桐桐回去休息后，许言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半。
“温凝，你也回去。”
他说道：“明天还要上课，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温凝并不搭理。
她只是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旁边的陪护椅上，准备去打一壶热水。
看样子，她是真的准备留下来。
“你不是说家里人最近管的很严吗？等下继母和继妹又给你脸色看。”
许言皱眉：“我真没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行了。”
温凝的动作终于顿了一下。
她回过头看许言，心里头莫名其妙的堵。
“我七岁那年，妈妈离开的时候。”
她闷闷道：“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许言：“……”
他喉咙微微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天晚上，她让我回家。”
温凝声音轻轻的：“还告诉我，睡一觉起来，妈妈就健健康康的，什么事也没有了。”
所以，她一直都有些害怕医院。
毕竟，小时候，就陪妈妈在医院待了好几年的时间。
这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
而这些事情，萧紫琴和温琼不会懂。
许言不太愿意，让她回忆起以前的那些事情。
“之前不是说，家里人不让你毕业前和男生玩吗？”
他坐起来，想笑一下。
但牵动了肚子上的伤口，还是有些疼：“到时候，你那继母去学校告我早恋，怎么办？”
“那你就说，是我追的你，反正你也一直这么认为的。”
温凝也笑：“在你完全好起来前，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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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便直接转身去卫生间打热水了。
到了走廊上以后，她兜里的手机才振动起来，是爸爸的电话。
“阿凝，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里传来温启铭沉稳的声音：“爸爸去带你回家。”
“我在医院里。”
温凝回头看着病房。
许言倚着床，正低头给什么人发信息，没有注意这边。
半晌之后，温凝才收回目光：“我的同学生病了，因为他之前帮了我不少忙，所以我想照顾他一下。”
“是之前那个男孩子吗？”
温凝没说话。
“可这并不是你一个学生该做的事情。”
温启铭耐心道：“他有他的家人，会有关心他的人，你现在只是高中生，最重要的是...”
“学习？”
“……”
“可是爸爸，我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
温凝打断他：“到了那时候，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呢？”
温启铭哑然。
“爸爸，您不要担心。”
温凝握着手机，轻声道：“一些事情，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
从小到大，温凝其实就一直希望爸爸在做选择的时候，能够偏爱自己一次。
但从爸爸把萧阿姨直接带到自己的身边，到温琼出生，再到现在。
一次也没有。
桐桐的事情，温凝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爸爸和许言的家里人，是不一样的。
他有自己的妻子、家庭，还有一个正在上初一的女儿。
而相应的，爸爸可能更多的要去考虑和照顾她们的感受。
而不是自己。
温启铭：“阿凝，你……”
女儿的性格，向来是沉默且拘谨的。
从小到大几乎不会提出什么要求，也从来不会去反驳他和萧紫琴的话。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女儿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温启铭其实知道，阿凝一直都是个很倔强的孩子。
或许是，她妈妈还在的时候，她的童年太过幸福和美好。
所以，如果阿凝发现自己不是父母唯一且坚定的选择，那她宁愿不对别人产生任何依赖。
这一点，阿凝的性格和她的妈妈，简直一模一样。
无论是在亲情上还是爱情上，都是如此。
而直到现在，温启铭也才真的感觉到一件事。
女儿长大了。
她开始想要为自己做选择，而不是为了继母继妹。
这段通话，直到半个小时后才结束。
温启铭也不知道，该跟女儿说什么好。
他一张嘴，就只有你这个年纪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之类的话。
两个人都悲哀的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父女俩之间的隔阂，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怎么了？”
许言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温凝：“你去了很久。”
温凝摇头：“和爸爸打了个电话，顺便去买了牙刷牙膏，还有毛巾。”
她把手里的袋子放下来，没有再去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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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去问了护士。”
温凝把热水倒在脸盆里，然后用手试了试温度：“你今天和明天，都要卧床休息，只能吃流质的食物。”
而且，出院后两周内，不能剧烈运动，伤口不能沾水。
确实不是什么大病，但也要注意。
“你饿不饿？”
温凝随口问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你就坐旁边看书吧。”
许言摇头：“然后帮我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在包里。”
“...你想做什么？”
“接的活，还没做完呢。”
“不行。”
感觉他不听话，温凝心里头有点窝火：“护士说了要卧床，你这人怎么总犟...手机也不准玩了，擦完脸就赶紧躺下来。”
“......”
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许言也有点愣。
紧接着，手机也被温凝直接抢走，锁屏以后放到了旁边的小桌子上。
“不是...”
许言懵逼了：“你最近在我面前好像有点嚣张啊，现在你还不是我老婆呢。”
“是啊。”
温凝拧好热毛巾，然后摊开来：“我这人就特爱欺负娇弱的病号，来...自己把脸凑过来，在毛巾里滚上一圈。”
“......”
娇弱？
许言很郁闷的接过：“我自己擦。”
等差不多洗漱了以后，温凝去把水倒掉，然后才坐在陪护椅上。
“有什么事，你喊我就行。”
她关掉灯，然后从架子上拿下自己的外套。
许言偏过头，看着她坐到陪护椅上，然后窸窸窣窣将外套盖在自己的身上，最后才把脚收进去。
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还能抽出一只手来玩手机。
微弱的屏幕亮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温凝的长相本来就有些冷艳，这会儿就显得更加孤僻。
这样的动作，她很熟练，像是做过很多次。
医院的陪护椅，她也睡过很多次。
小时候，温凝应该能把自己像球一样严严实实的裹起来。
现在，她长大了。
而那个需要她去把自己缩在外套下面，整夜整夜守着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想起这件事，许言心里莫名的有点堵。
温凝敏感的抬了抬眼。
“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
许言不想提起她的伤心事，没有多说什么的躺下来。
等到深夜的时候，才因为口渴再次醒了过来。
病房里静悄悄的，微弱的月光从外面照射进来，走廊上偶尔有脚步声。
许言也没多想，坐起来准备去倒杯水喝。
因为是在医院，温凝本来睡的不深，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怎么了？”
“倒点水喝，你睡你的。”
结果，他刚准备下床的时候，温凝就已经站起来了。
“渴了你不会叫人？”
温凝走到桌子旁边：“不知道自己是病人？”
“…你这语气。”
许言有点不乐意：“怎么还学我说话呢？”
温凝也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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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后半夜的时候，许言又悄悄爬起来。
结果，再次对上了温凝那双好看的眼睛。
“…我上厕所，你都要帮忙？”
“……”
温凝重新闭上眼睛，把外套往上拽了拽：“那你去吧。”
第二天清早，温凝就准备去上学了。
“你一会把粥喝了，早上可以看会书，但别用电脑。”
她背着书包嘱咐道：“我中午再过来。”
许言点点头：“去上课吧，之后没事不用总过来，我也不是小孩子。”
温凝看他一眼，把陪护椅折起来放在旁边，然后背着书包走了。
等中午放学的时候，她看了看时间，就在路上买了份饭，准备带去医院吃。
到了医院，才发现病房里又住进来了一个老大爷。
旁边还坐着一个中年女人，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女儿。
这会儿，许言正和那老大爷随意的聊着天。
“大爷，你今年多少岁啊？”
“五十二。”
女人很无奈的给他削苹果：“你要是五十二，我叫你爸啊还是叫你哥啊？”
老大爷呵呵直乐，精气神看着很好，一点都不像个病人。
温凝也没在意，走进去把书包放在桌子上。
“你吃过了吗？”
她把窗帘往旁边拉了拉，让阳光能照一些在许言的被子上。
“吃过了，刚才姑姑来过。”
“嗯。”
温凝点点头，打开自己的盒饭，坐在旁边吃起来。
她吃东西很安静，但速度并不慢。
老大爷突然笑眯眯道：“小伙子，这你媳妇儿啊？”
“……”
温凝吃饭的手明显一顿。
她看了眼许言，默默咽下嘴里的食物：“不是。”
“大爷，她不是我媳妇。”
许言笑道：“就我一很好的同学，特地过来看看我。”
“哦，还没结婚啊。”
老大爷点点头：“那人姑娘对你这么好，得赶紧拐回家当媳妇啊。”
许言：“……”
温凝：“……”
“我爸有点老年痴呆。”
女人不太好意思，赶紧把苹果塞到他手里：“爸，那是他朋友，不是媳妇！不是媳妇！”
“你才老年痴呆，你全家都老年痴呆。”
老大爷很生气：“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姑娘是他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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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还是想挣扎一下。
但老大爷很明显听不进去，认定了这俩人是一对，坐床上一个劲的傻乐。
“什么时候结婚啊？”
“大爷，我们俩还是小孩呢。”
“嗯嗯，是该生个小孩了。”
大爷点点头：“你俩感情要是稳定的话，就赶紧生个大胖小子，多可爱。”
温凝有点听不下去了。
她还想解释，但又感觉应该说不通。
面对这个话有点多、但没什么恶意的老大爷，她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温凝往嘴里塞了个水煮蛋，咕哝道：“谁要给他生大胖小子。”
“哦，喜欢女孩儿啊。”
大爷直乐：“生女孩儿好，女孩儿乖一点，听话，还亲人。”
许言也笑：“这话说的对。”
“......”
温凝受不了了：“我回去了。”
她把盒饭收了收，放在垃圾桶里，准备把垃圾一起带下去。
其实她中午的时候过来，确实没什么事情做。
这就导致，她的行为看起来，就只是过来瞧瞧许言，然后在旁边吃个盒饭。
其实，多少是有点奇怪。
也不怪人老大爷误会。
不过在第三天中午的时候，许言就出院了。
他体质不错，恢复的很好。
回家休息两天，回来拆个线，就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就要走了啊？”
老大爷见两人在收拾东西，也有点不舍。
他年纪大了，确实乐意和人说说话，但子女有时候也忙。
所以这些天，都是许言在陪他聊天。
“是啊，赶着读书。”
许言拎着书包：“大爷你也好好的，早点康复。”
“欸，你俩可得好好处啊。”
老大爷脸上满是笑容：“回去以后，早点要个孩子...这人啊，还是得年轻。”
“不是。”
被喋喋不休了两天，这会儿临走的时候，温凝实在忍不住了。
“大爷你别念了，我们回去就离婚。”
“......”
许言有点想笑，但肚子上还有伤口，他憋着口气的时候还是会感觉有点疼。
又觉得，从她嘴里听到这种话很新鲜。
出了医院后，温凝站马路旁边拦车，准备送许言回家。
“你回学校吧。”
许言把自己的东西接过来：“明天早上，我就正常去上课了。”
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学业上倒也不会落下多少，毕竟已经是冲刺阶段了。
倒是温凝，这两天总往医院跑，许言有点担心她会被影响到。
温凝大概在想事情，随口敷衍道：“没事，来得及。”
见她坚持，许言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等回了家以后，两个人轻车熟路的从架子上拿了拖鞋走进客厅。
好几天没回来了，桐桐这些天也住在许玲玲那儿，所以家里显得稍微有点冷清。
温凝坐到餐桌前面，从包里拿出一沓便利贴。
她一边仔细的查手机，一边在上面写着什么。
“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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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窝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瞅她。
“注意事项。”
温凝回应道：“你最近不准吃冰的、辣的、油腻的，总之，一切刺激的食物都很忌讳。”
而且，最好还是再喝几天粥。
毕竟是个小手术，危险性虽然不大，但术后还是要注意饮食和休息。
“我给你贴厨房门上，你一开门就能看见。”
之后，温凝又想了想，往电脑屏幕的左上角也贴了一张。
【晚上12点之后，就不准再用电脑了】
鞋柜上，也被贴了一张。
【两个月内，可以适当活动，但不准太剧烈的运动】
总之，温凝觉得重要的东西，她就会记下来，然后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看到她到处走来走去的贴便笺，拿着手机若有所思的样子，许言有点出神。
其实，多少有一种时间错位般的感觉。
可能在十几、二十年后，这样的场景是他每天都能看见的。
他不知道，桐桐那个世界的许言和温凝，会不会这样想。
那个时候的他们，已经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有了一个乖巧漂亮的女儿，幸福美满。
但也许...某些时候，在如同蜜糖般的生活中，闲暇之余，他们也会有一丝遗憾。
他们错过了彼此最美好的年龄，也不曾拥有过彼此的青春。
但眼下
等许言回过神来的时候，温凝已经站在他面前，背着书包准备离开了。
“你刚才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
许言很诚实的摇头：“没有。”
“......”
温凝叹了口气，再次从兜里拿出便利贴。
她飞快的用手心抵着写了些字，然后撕下来。
“还有一张。”
“就贴在这里吧。”
许言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在脸上碰了一下，然后一张便利贴就被贴在了脸颊上。
“我先回去了。”
温凝背着包：“之后没什么事，我可能就不太过的来了，你要自己照顾自己。”
许言愣了愣，把脸上的便笺拿下来。
上面的字迹娟秀漂亮。
【不准熬夜，不准乱吃东西，不准再生病！】
除了感叹号以外，便笺的右下角，她还用简笔画了一个兔子头。
温凝应该是有练过，寥寥几笔就画出了兔子头发怒的表情。
两只耳朵竖起来，看着还蛮生气的样子。
温凝坐着低着头穿鞋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许言低低的笑声。
大概是因为肚子上有伤口，他不敢笑的太大声，听着好像憋的挺难受：“还真挺像。”
温凝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迟疑道：“我也觉得，我好像你妈。”
“我妈可没这么细心。”
许言一边笑，一边不慌不忙道：“我是说，还真...挺像我媳妇儿。”
“......”
温凝明显有点窘迫。
隐约的，还能看到许言笑的时候，脸上两个陷下去的涡。
和桐桐简直是，一模一样。
主要是，温凝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是有点那种味道。
是得，好好的反驳一下。
“什么媳妇儿，你这病情好像还...还跟那老大爷挺像。”
温凝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你是不是...也有点老年痴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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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急眼了呢。
而在这之后，三月份的尾巴就彻底过去了。
四月的早春，踩着树上抽出的绿芽飘然而至。
一场不算大的病，并没有影响到许言的生活。
每天照例是上学放学，然后在傍晚的时候去接桐桐。
温凝来的次数比较少，不过许言每次打开冰箱的时候，都能看到贴在上面的便笺。
而之后，许玲玲再次提出，把桐桐送去学校的想法。
主要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桐桐真的很聪明、很机灵。
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小学三四年级的算术题也根本难不倒她。
“拌拌，我找人帮忙在学校里托了点关系。”
这天他来接桐桐的时候，许玲玲交给他一套校服和校徽。
“能让桐桐一起过去旁听，跟普通的小朋友一起上学听课。”
“真的？”
其实许言是一直想桐桐去上学的，主要是
她想要融入社会，除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之外，也需要有自己的朋友。
“不过，也只是暂时的。”
许玲玲点点头：“几个月没什么，几年下去...可能会影响到小姑娘的以后。”
姑姑的意思，其实挺明白。
暑假结束之前尽量把孩子的身份问题搞定，正好九月份让她入学。
再拖的话，可能就不太好了。
许言不知道姑姑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但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刚好那会儿，他和温凝的高考也结束了。
可能...要带着孩子去上大学。
“姑姑，你花钱了吗？”
“没几个钱。”
许玲玲随意道：“就交了点书本费，其他的没什么。”
许言点点头，蹲下来问女儿：“桐桐想去上学吗？”
“想呀。”
桐桐牵着爸爸的手，眨巴眨巴眼睛，杏眼儿漂亮水润的像葡萄。
重生穿越一类的事太玄乎，但经历过这段时间，她迷迷瞪瞪的想了好久，多少能模糊的明白一些。
她和其他小朋友是不一样的。
这是很重要的秘密，除了爸爸妈妈外，不能随便跟别人说。
所以，在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她就很乖巧很机灵的，不怎么大声喊爸爸了。
既然桐桐愿意，许言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许玲玲就安排了许妙桐去朝阳小学的二年级，旁听上课。
班主任姓胡，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跟许玲玲关系很好。
胡老师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小姑娘，语气中带着惊叹：“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许玲玲只是笑：“她姐姐...更漂亮。”
许妙桐今天穿了条白裙子，这岁数的小孩很少穿白衣服，因为容易弄脏。
但她却干干净净的，柔软的长发扎成两条辫子，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小公主。
再加上还是个插班生，所以才第一节下课，就被好多同学团团围住，叽叽喳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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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长得漂亮，性格又活泼外向，所以班级里的小朋友，都特别喜欢和她一起玩。
许玲玲看在眼里，这才放心的离开学校。
“桐桐，你的辫子好好看。”
“是小奶奶给我扎的呀。”
“你的衣服也好漂亮！”
“嗯嗯！是妈妈给我买的！”
许妙桐笑的眼眸弯弯，从包里拿出小兔子形状的软糖，一颗一颗的分给大家吃。
分到最后排的时候，是一个看着很邋遢的黄毛丫头。
体型瘦瘦的，衣服看着也脏兮兮。
她剪了一头短发，孤零零的坐在最后一排写字，没有同桌，课间也没有人跟她说话。
“我叫许妙桐，你可以叫我桐桐。”
许妙桐把一颗糖放在她桌上，嗓音奶奶糯糯的：“好吃的，软软甜甜的。”
小丫头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的把糖推了回去。
许妙桐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想放弃。
她慷慨的从包包里抓出一大把软糖，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邋邋遢遢的小丫头下意识抬起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许妙桐明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白皙细腻，睫毛又长又翘。
见她看过来，许妙桐露出一个干干净净的笑容。
“……”
小丫头突然站起来，在她的手掌上用力打了一下。
然后，就直接跑到外面去了。
有眼尖的小朋友一下子就发现了。
“于瑶瑶，你又欺负人！”
“桐桐你不要跟她玩！”
“她连爸爸妈妈都没有，是坏孩子！”
许妙桐看着自己软乎乎的手上一个清晰的红印，心里十分委屈。
她好像，不太喜欢我。
但同时，又觉得于瑶瑶这个名字，异常的熟悉。
好像在哪里听过。
但桐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来。
等到最后一节活动课的时候，一群小朋友在操场上捉迷藏，同时等待父母来接。
许妙桐玩了一会儿，转过头，就看见于瑶瑶离得远远的。
她就孤零零的蹲在远处，也不跟小朋友们一起玩，拿着根粉笔，不知道在地上画些什么。
“嗯...”
许妙桐犹豫了一下，迈着小短腿朝她走过去。
于瑶瑶蹲在地上，画的非常认真，是那种很简单的小学生画。
一间小房子，河流、草地，天上有白云和太阳，还有手牵手的、画着笑脸的一家三口。
“瑶瑶，你在画什么呀？”
“......”
于瑶瑶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过头。
看到是她的时候，脸色猛的一变，下意识想用身体护住地上的粉笔画。
“瑶瑶，我们一起玩吧。”
许妙桐眨眨眼，杏眼弯弯的冲她笑：“或者，我陪你一起画画，好不好？”
于瑶瑶没吭声，眼神反而是有些警惕。
等到许妙桐想要在旁边蹲下来的时候，她才突然站起来。
然后，伸手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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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妙桐一下子没站稳，被推了个趔趄，脑袋在旁边的墙面上磕了一下。
起来之后，她感觉鼻子有点酸涩。
周围的小朋友一下子都围了过来，表情有些慌张。
“桐桐流鼻血了，快去告诉老师！”
“是于瑶瑶推的！我看见了！”
“她欺负人！不要让她走！”
许妙桐这才后知后觉的一摸鼻子，手上湿湿的。
她眼眶红了红，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当场哭出来。
因为今天这是桐桐第一天上学，许言和温凝都不太放心，所以放学以后，就一起过来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桐桐。”
胡老师对着两人止不住的道歉。
许妙桐这孩子，外貌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公主，而且许玲玲还特意叮嘱过，要好好照顾桐桐。
才来上学的第一天，就碰到这种事情，让胡老师的脸上也有点难堪。
只是她也没想到，来接许妙桐的会是两个高中生，还都穿着一中的校服。
温凝赶紧蹲下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女儿。
桐桐的鼻子里还塞着两团纸巾，上面隐约有红红的血渍。
不过这只小哭精今天倒是不哭不闹，眨巴着大眼睛，安静懂事的乖巧倚在妈妈怀里。
许言大概跟胡老师了解了一下情况。
那个撞到了桐桐的邋遢小丫头，叫于瑶瑶。
父母都在外地打工，有时候过年都不太能回来，平时跟奶奶一起住，也就是俗称的留守儿童。
平时就沉默寡言，不太爱说话，也不合群，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
是个很孤僻、很不听话的野丫头。
连班里的其他小朋友，都不愿意和她玩。
这会儿，矮小又瘦弱的于瑶瑶，就站在胡老师的旁边。
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唉，父母也不管，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
胡老师叹了口气：“孩子性格会变成这样，其实也...挺让人惋惜的。”
于瑶瑶的头埋的更低了。
许言注意到，因为老师的话，这会儿她的眼眶也悄悄的红了。
“……”
许言伸手揉揉女儿的脑袋：“桐桐，今天有人欺负你吗？”
桐桐看了眼沉默寡言的邋遢小丫头，小声道：“没、没有呀...”
“真的没有？”
“嗯...”
桐桐有些心虚的挠挠脸：“就是...和小朋友们玩的时候，碰到鼻子。”
许言看了会女儿的表情，若有所思。
桐桐有点紧张，看着怯怯的。
“桐桐，不能撒谎哦。”
温凝声音轻柔：“鼻子要变长啦。”
“就、就……”
桐桐耳根快红透了：“于瑶瑶不小心推了我一下…”
和她妈妈羞赧时候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桐桐很勇敢，今天没有哭鼻子。”
许言稍微使了点劲，揪了下女儿软乎乎的脸蛋：“书包给我，回家吧，和老师还有瑶瑶，说再见。”
“嗯嗯！”
桐桐这才笑起来，迈着小短腿跑到于瑶瑶面前，握住她有点脏兮兮的手，在掌心打了一下。
“瑶瑶不乖不乖哦。”
许妙桐脸色超认真：“桐桐今天生气啦…明天再和你做好朋友！”
于瑶瑶看着这个公主般漂亮高贵的女孩儿，明显愣了一下。
然后，触电般的缩回手。
“老师再见，瑶瑶再见！”
等女儿打完招呼，许言才笑着牵起女儿的手，和温凝一起离开了。
胡老师终于松了口气。
“瑶瑶，你奶奶今天来接你吗？”
结果她低下头才发现，于瑶瑶的目光一直在看着远处，瞳孔深处闪烁着某种渴望的光亮。
顺着小丫头的目光看过去，是已经快要走远的三个人。
桐桐大概是要抱抱，一边蹦跳，一边张着软乎乎的手臂。
许言抵不过女儿的撒娇，就把小兔子书包交给温凝，然后弯腰把她抱起来，让她能舒服的搂着自己的脖颈。
温凝笑着接过书包，随手从旁边摘了朵白色的花，别在女儿的头发窝窝里。
女孩儿的杏眼一下子弯起来，像是含了一弧清水。
咯咯娇笑的软糯奶音，风铃一样。
天真快乐，又可爱的模样。
于瑶瑶默默的收回视线，摊开手。
刚才桐桐打她的时候，往她的掌心，偷偷的藏了一颗小兔子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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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也会带着好奇的接近。
但慢慢的，就开始讨厌她了。
大家，都是这样的。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许妙桐就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课间的时候，于瑶瑶依然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练习写字，周围小朋友玩闹的声音，完全影响不到她。
结果，头顶传来了软乎乎的奶音。
“瑶瑶，我今天带了草莓！”
桐桐趴在她的桌子上：“我们一起吃吧！”
她的手里，捧着一盒洗净的草莓。
颜色鲜艳，是于瑶瑶的奶奶平时都不舍得买的水果。
第三次了。
第一次，桐桐给她分糖果，被打了一下手掌。
第二次，桐桐想陪她一起画画，被推了一把。
于瑶瑶不知道这个小公主似的女孩儿，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幸福的家庭长大的。
才能够一直用这种干净无比的单纯和善良，包容着她的孤僻和自闭。
于瑶瑶再一次，把草莓推了回去。
桐桐抿了抿嘴，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是...想跟瑶瑶做朋友。”
于瑶瑶不说话。
桐桐有些气馁，抱着草莓准备往回走。
但就在这时候，她的辫子突然被拉了一下。
回过头，就看见于瑶瑶显得十分冷淡的眼神。
桐桐有点忐忑，目光软软的。
于瑶瑶什么都没说，只是往桐桐的口袋里放了一根自动铅笔。
“......”
做完这件事后，于瑶瑶才沉默着松开手，低下头继续看着自己的草稿本。
桐桐摸了摸口袋里的自动铅笔，又懵懵的抬头看她。
就是瑶瑶每天写字、画画的时候，用的那支。
有点旧，上面也没什么装饰，跟班级里女孩子们用的那些漂漂亮亮的自动铅笔，完全不一样。
但至少，是她很珍惜的东西。
桐桐的眼眸再次弯起来，笑了：“瑶瑶，一起吃草莓吧！”
于瑶瑶本来不想理。
但看到她用小白牙叼着一个草莓、单纯可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心里一软：“好。”
“瑶瑶，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呀？”
“…没有。”
“真的咩？”
桐桐晃了晃小脑袋，总觉得于瑶瑶这个名字异常的熟悉。
可能是…曾经在爸爸或者妈妈那里听到过？
对于女儿在学校里的事情，许言很放心。
桐桐这个年纪正是分享欲最强的时候。
她恨不得把每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一点点事情，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全部告诉爸爸妈妈。
所以，许言也知道女儿在学校里过得非常好。
四月中旬的时候，许言去把头发剪短，然后丢掉戴了快三年的眼镜。
主要是马上要毕业了。
他也没什么兴趣，再去当班级里的透明人。
而因为这个举动，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年级里受到的关注多了不少。
主要他的长相和许玲玲有几分神似，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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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笑的时候。
按林惠的话来说，我儿子长得有点娘们兮兮的。
也是因为这个，许言其实一直不太喜欢，让别人评价自己的长相。
温凝也发现了，倒是没有在意。
反正，她是一直知道许言的皮相挺出色的。
直到，某天中午。
食堂里，温凝刚刚打完饭坐下来，就看到许言在窗口排队。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生，长得挺漂亮，看着落落大方的。
两个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毕业酒席的地方，得提早订好。”
班长张若萱认真道：“除了同学们，还有六位老师。”
许言想了想：“嗯，四桌差不多够。”
他是生活委员，这事儿班主任委托给他和班长去处理。
主要，毕业酒席得提前订。
不然到了六月份，所有酒楼都是爆满，根本没有地方。
“你和悠悠关系好，可以问一下，能订个好点的包厢吗？”
张若萱谨慎的问道：“她家的酒楼生意太好了，我听说隔壁班的班长托了好多家里人的关系才订到。”
“行。”
许言点头：“一会我去问问悠悠，能不能打折。”
张若萱感慨道：“班里有个开酒楼的超级小富婆就是好，我下午就能去和老吴交差。”
现在高考紧张，他们没有太多时间去讨论这件事。
只能趁着午休，赶紧敲定下来。
“我们加个微信吧，有什么事直接在那上面交流。”
张若萱偏过头礼貌的笑笑：“麻烦你了。”
高中三年的同班，两个人也没加过微信。
私底下，确实没有联系过。
许言嗯了一声：“客气，我直接报给你。”
张若萱笑起来的时候，看着很轻松惬意，好像去了一桩心事，脸蛋粉嘟嘟的，还蛮好看。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
看到女孩儿拿出手机，温凝的唇线，终于缓缓敛直。
这是…哪位？
于是，许言刚刚报完微信号，就听见了不远处有人叫他。
“许言。”
温凝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朝他挥手：“你过来。”
许言：“？”
这是温凝第一次，在学校里叫他。
不是说好了，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吗？
张若萱呆住。
她立马就认出了，这是一中的那位温大校花。
“过来，坐我旁边吃。”
温凝声音凉凉的，听不出太多情绪：“顺便问你点事。”
许言：“……”
张若萱心里思忖着两人的关系，不敢逗留，端着饭盘一溜烟就跑了。
许言踌躇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恰好这会儿，陈昊和李悠悠过来找自己的好兄弟一起吃饭。
“阿言，你咋一个人跑这来吃…”
等看清楚坐在他对面的女生，陈昊瞬间呆住。
李悠悠倒是，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
温凝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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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昊：“……”
李悠悠：“……”
处在懵逼状态的陈昊想问什么，被李悠悠直接拉走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儿？”
许言有些不乐意。
直到这会儿，温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下意识的，就站起来喊他了。
反正，就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
等回过神来，两个人就已经在食堂里面对面的坐着了。
“……”
温凝的耳朵瞬间烫了起来。
她低下头，装作很自然的咬了咬筷子，平静道：“答应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许言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但他完全不心虚，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这姑娘…
乱七八糟想些啥呢？
许言忍不住笑出声，也不解释，就这么懒洋洋的坐着，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温凝被他的笑声，弄的有点气闷。
不知道到底又有什么好笑的。
这家伙好像总这样，莫名其妙的笑她。
“做错了事，你还偷着乐，是吧？”
她想了想，觉得得找点事情让他不痛快。
最终，温凝伸出筷子，直接把对面盘子里的那只唯一的鸡腿给夹走了。
“就毕业酒席的事。”
许言也不在意，一边笑一边解释：“除了这个，我平时和她话都没怎么说过。”
温凝显然不太怎么相信。
亲眼看着，那女孩儿一边笑，一边拿出手机来的。
“你刚才不是…还加她微信？”
“没，是她想加我，说好联系。”
“你给了？”
“给了…你先把鸡腿还我。”
许言眼睛盯着自己的鸡腿，散漫的解释，看着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温凝的唇线，再次缓缓敛直，脸色有点不太好。
本来准备把鸡腿夹还给他的，这会儿又收回去了。
“不给，我没吃饱。”
“……”
许言是真觉得，她的反应很好玩。
其实他和张若萱，真就是工作上的事。
一大姑娘，还…挺小气。
许言又笑了一阵，浅浅的笑声落在温凝的耳朵里，让她感觉异常烦躁。
就有种…早上起来生闷气的感觉。
等彻底笑够，许言才不继续逗她了，用筷子敲敲她的饭盘。
“你看看你自己的手机。”
“…看什么？”
“让你看你就看。”
温凝绷着脸，拿出手机。
这才发现，微信新好友的申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红点。
【许言你好，我是张若萱，看到了就通过一下，ovo】
“？”
温凝疑惑不解：“这什么？”
许言随意道：“我刚才顺手把你的微信给她了。”
这下，温凝更是一脸懵：“你给我的干嘛？”
“那不是答应过你和桐桐。”
许言顿了一下，慢吞吞道：“女孩子想要我联系方式…不得先问我媳妇儿同不同意？”
“……”
温凝愣住：“啊？”
短暂的延迟后，她白皙的耳朵陡然红了一大片，十分窘迫的看了一下四周。
“谁是你媳妇！要死了你！”
温凝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在学校里，你胡喊些什么！”
许言扬扬眉梢：“那不在学校里，就能喊了？”
“……”
温凝下意识用舌头顶了一下右脸颊，缓和着耳朵上酥麻的异样感觉。
这家伙…
自从上次医院回来以后，就一直喜欢用媳妇儿这个词来逗自己了。
过了好久，温凝才再次绷起表情，把鸡腿夹回对面的盘子里。
“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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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好像是有点冲动。
温凝想要补救一下，就很大度把手机放桌上：“你加上她，不然到时候，人家找你有事怎么办？”
她的手机壁纸是桐桐，上回在商场的时候，拍的那张。
“又不是很熟，还非得在微信上说？”
许言不是很在意，上下打量她：“有什么大事你就转发我，没事就别搭理她...而且你不是不放心?”
“我哪有不放心。”
温凝立马反驳：“就是，替桐桐在监督你。”
“行，那你就监督吧。”
许言用筷子在盘子里挑肉吃：“看来我这辈子，得为桐桐守身如玉。”
温凝有点想笑，但忍了忍，还是绷住了。
“对了，正好有事跟你说。”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许言这才正了正神色。
“这周我妈让我回家一趟，我想，把桐桐带回去。”
温凝也怔了怔：“合适吗？”
算算时间，桐桐来到他们身边，已经快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我不知道。”
许言在心里叹了口气：“但姑姑已经旁敲侧击的问桐桐好多次了，只是桐桐机灵，才没露馅。”
姑姑也不是傻子。
和桐桐相处久了，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
她只不过是，希望许言能够主动说出来而已。
“我觉得...”
许言敲了敲桌子：“姑姑现在真怀疑，我在帮我爸养私生女。”
温凝嗯了一声，声音温温吞吞的：“你准备怎么说？”
许言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看情况，先把桐桐带回去吧。”
总不能，一直藏着。
毕竟桐桐是他们血脉相连的孙女，这样对两位老人家也不公平。
有血缘报告在，怎么说都是能解释清楚的。
主要的问题是，怎么让家里人，更加容易的去接受这个事情。
并且，帮忙想一个更加合适的方式，来解释桐桐的来历。
温凝迟疑了一下：“我...现在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按理来说，她是要一起去的。
毕竟，那份血缘报告上，有她的名字。
涉及到了桐桐的事情，确实是要做父母的两个人一起去解决的。
但...怎么跟许言的家里人说
我是你们未来的儿媳妇？
“那就等我先解释清楚，桐桐的事情吧。”
许言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不管怎么说，在我们去上大学前，你总得见见他们的。”
不是以儿媳妇的身份，而是以桐桐母亲的身份，让两位老人家放心。
见她脸色有些凝重，许言宽慰道：“你放心就是，我爸爸妈妈很好说话。”
温凝点点头，声音温软：“嗯，好。”
差不多交代完以后，许言看了看时间，就理了一下桌上的盘子，起身准备回教室去了。
“许言。”
温凝叫住他：“我好像...又很久没去抱抱桐桐了。”
许言的动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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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再跟桐桐道个歉吧。”
温凝垂着眼眸，声音低了一些。
明明之前已经答应过桐桐了，要陪陪她的。
但临近高考，一切确实忙的连轴转，让温凝每天焦头烂额的。
而且，自从经历了上次医院的事情后，家里的氛围也越发奇怪了。
“道什么歉，桐桐哪里会跟你生气。”
许言瞥她：“你要是忙，就安心忙你的，桐桐我照顾的很好。”
温凝垂了垂眼眸，看着依然不是很开心。
结果，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贴到脸颊上，来回滚了一圈。
抬起头，就看见许言抛了抛手里的罐装冰可乐。
“你才十八，比三十多岁的温凝，还能多陪桐桐二十年。”
许言笑了声：“差这几天？”
温凝仔细想了想，眉心明显松弛了下来。
她弯了弯唇：“也对。”
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午休只剩二十分钟了，温凝和许言分别之后，迅速的回了教室。
这会儿，人已经坐的满满当当了，除了少数几个在休息的，其他都在低着头安静刷题。
温凝坐下来，顺手捏了一下书包上的小兔子耳朵，才摊开试卷。
结果，没写几个字，就有人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
“温凝同学。”
“......”
温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是个男生，叫林文远，重点班的生活委员。
“我们班委创了个毕业群，同学都在了，就你还没加上。”
男生十分热情的笑了笑：“趁着现在有空，把你拉进去。”
温凝在班级里，表面上看着温温和和的，但实际上对所有人的距离都保持的很好。
包括女生。
看着性格温软，实际上非常难接近。
温凝礼貌的笑了笑：“不用了吧，我不是很喜欢加人多的群。”
反正，毕业之后就不会再联系了。
有时候，温凝也会觉得自己的情绪是不是太过冷淡了一些。
但这是她还是读初中的时候，得到的教训。
加上同学的微信，特别是男生的，会有很多的麻烦事。
“那你就加上我的微信吧。”
林文远表情不变，十分谦和的说道：“等毕业之后，我们要组织同学会、回来看老师之类的，怕通知不到你。”
温凝沉默了一会儿。
“还有，到时候毕业酒席、以及回来拍毕业照，也是要在群里通知的，要确保每一个人都收到。”
林文远继续道：“温凝同学，你理解一下...我是生活委员，总得跟班主任交差的。”
“......”
这样的理由，确实让人不好拒绝。
温凝最终点点头：“行，你等下。”
林文远怔了怔，眼神明显有些欣喜，赶紧拿出手机：“不用这么麻烦，你直接报给我就好了。”
“不是。”
温凝在课桌下面翻手机：“我看看我的微信号，是多少。”
林文远：“...？”
另一边，许言才刚坐下来，微信上就弹出一个红点。
【我是林文远，以后群里有什么事情，我直接通知你吧】
许言：“？”
他还没来得及想什么，温凝那边就发过来一条信息。
【温凝：也不能让你吃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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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人一个男生，万一想谈恋爱怎么办】
【温凝：那你就跟他谈呗】
【许言：？】
然后，对面就不回了，大概是刷试卷去了。
许言想了想，就把这个叫林文远的男生给加上了。
他的头像，自桐桐出现之后，就已经换成叮当猫了。
看着，还真挺像个女孩子。
许言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圈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把手机锁屏丢进抽屉。
一中其实是不让用手机的，但实际上管的没那么严。
课间和上课的时候不让玩，但午休的时候还是允许的。
过了一会儿，教室后门突然被顶开。
陈昊沉着脸走进来，李悠悠跟在后头。
他从自己位子上拖着椅子过来，哐当一声在许言前面坐下来，然后把下巴放在桌子上。
许言脸色木然。
“阿言，你摸着良心说话。”
陈昊顶着张臭脸：“兄弟这些年，对你好不好。”
“...还行吧。”
许言想了想：“你之前过年来我家玩的时候，从我红包里偷偷抽了三百块钱去买皮肤。”
“...你不也拿过我的？”
陈昊用力的咳嗽了一声：“这么大事，你敢瞒着我们俩？”
虽然他在年级里一直玩的挺开的，但还真没招惹过温大校花。
主要，陈昊纯纯看碟下菜。
人温凝是那种成绩又好又漂亮、还从来不跟男生玩的的乖乖女。
一眼就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没戏。
“你他妈为什么能跟校花坐一起吃饭聊一个中午，还挺开心。”
陈昊用力扣扣桌子：“她图你啥，她爷爷的茶园也滞销了？”
许言摇头：“没有瞒着你俩。”
“怎么没有？”
“我没瞒着悠悠。”
许言沉默一会儿：“我就是瞒着你而已。”
李悠悠好整以暇的坐在旁边，托着脸颊看戏。
见到陈昊看过来的眼神，她挑挑眉：“是，就你不知道。”
陈昊唇线缓缓僵直。
他声音凉凉的，起身去掐好兄弟的脖子：“在外面偷女人是吗？我告诉你妈去，你快要完蛋了你！”
“...你有病？”
许言也实在受不了了，把他的手拽开。
见班级里人越来越多了，陈昊这才理了理衣服坐回去。
只是，眼睛还紧紧的盯着许言：“说吧...泡到没有？”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兄弟过得好。
主要是，你有保时捷了，不能把原来的迈腾就直接丢路上不要了吧？
李悠悠看了眼陈昊，忍不住哂笑一声。
“泡？”
许言抬抬眼皮：“能不能别把你那套，放我身上。”
说起来，他的爱情观，应该和温凝挺像的。
否则也不至于到了快三十岁，两个人都一直是独身。
陈昊想了想：“靠谱。”
这位许爷的脾气，其实说不上多好。
因为从小，老许家都是供着他养的，再加上林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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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的话，就不会和对方有太多接触。
一旦喜欢，也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
第一次见到，他对女生是那种温和又耐心的态度。
还总对人笑。
“毕业了带出来见见。”
陈昊十分刻意的用手指一点他的额头：“家教严一点，到时候记得让她喊人。”
“先把你的臭德行改改再说。”
许言觉得，自己对温凝也算有一些了解。
那个倔姑娘，不会喜欢陈昊这种性格的人。
相反…还会很抵触。
“你跟那些女生说去。”
陈昊整个人倚在椅子上，像没了骨头似的散漫：“我长得好看，那有什么办法？”
“那是。”
许言懒洋洋道：“看到路边有条好看的狗，女生都会想过去摸两下。”
李悠悠竖起大拇指：“在理。”
就在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
班主任老吴进来，开始分发上次的月考试卷。
他是个比较古板的中年教师，平时喜欢端着个保温杯，在班级里还是比较有威信的。
“虽然说基础是前两年打好的，但这几个月，还是有退步空间的。”
老吴严肃敲了敲桌子：“至于是不是在说陈昊，我在这里就不直接点名了。”
陈昊：“？”
不是，你这老登...搞针对的是吧？
许言看了看自己的分数，也没在意，仔细的把错题记完。
然后，就拜托悠悠把月考卷子拿去给温凝。
温凝拿到他卷子的第一时间，就开始算分数。
如果自选模块算50分，总分得有620分出头。
特别是英语，短短时间就拉高了30分。
已经是，进步的非常非常多了。
温凝先是怔忡了一会儿。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虽然，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月考而已。
620对温凝来说，也并不是一个很高的分数。
以往，就算考的再好，她面对自己的卷子，也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不会有太多情绪。
但现在，温凝还是觉得
蛮开心的。
他承诺过的事情，不管能不能实现，也一定会尽全力去做。
温凝实在是没有忍住，眉眼浅浅的弯了一下，然后用厚厚的书本挡住脸颊。
悄悄趁着课间，用手机给他发了两条信息。
结果，发出去以后，温凝又突然觉得，实在是太傻了。
我怎么会发这么蠢的东西？
于是，立马点了撤回。
重新发。
【温凝：还不错吧，马马虎虎】
【温凝：放在我们班连平均分都没到】
【温凝：跟我比，还差的远了，原来就这点水平】
温凝看了看，这次的语气，应该没问题了。
结果，对面立刻就回复了。
【许言：？】
【许言：我刚才看见了】
甚至，直接甩回来了一张聊天截图。
是那两句被她一秒钟撤回的话。
【温凝：已经进步很多啦】
【温凝：o(＞ω＜)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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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没想过，她会有这样一面。
手很快的，就直接截图了。
当然，迅速撤回的行为，也非常符合温凝的性格。
有种假淡定和假正经的感觉。
这姑娘，其实还稍微有点偶像包袱。
在繁忙的学业中，时间很快来到，周五的晚上。
许言约了辆车，带着桐桐一起回家。
这大概也是，他高考结束前的最后一次回家了，之后估计二老也不会让他再跑来跑去的。
他牵着女儿的手走在小区里，随口问道：“桐桐，你记得这里吗？”
“嗯嗯！”
桐桐蹦蹦跳跳的样子：“这里是爷爷奶奶的家！”
许言领着女儿上了楼，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
才刚刚听到动静，一只跟煤气罐一样的布偶猫喵喵叫的，就从房间里窜了出来。
发现是许言后，它猛地停下来，坐在原地狐疑的嗅了嗅。
然后，抬抬屁股就准备走。
“你这是没看见我，还是几个月不见，不认识了？”
许言差点被气笑了，伸手直接把它拎起来：“不知道喊人？”
布偶猫的四脚用力蹬了蹬：“喵喵。”
“哇！”
桐桐眼睛亮亮的：“猫咪！”
“它叫圆圆。”
许言把圆圆放在地板上。
它是许言十多岁的时候，林惠从宠物市场买来的小母猫。
以林惠对它的宠爱程度来看，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许言的猫妹妹。
性格很好，亲人无比，各方面都是只绝世好猫。
只不过，猫的寿命没那么长。
等到桐桐出生的时候，圆圆应该已经不在了。
桐桐忍不住蹲下来，伸出手想要摸摸它。
圆圆嗅了嗅她，然后一下子躺下来，翻出毛茸茸的肚皮。
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桐桐开心的不得了，蹲在地板上逗着它玩。
“舍得回来了？”
听到声响的林惠从厨房里走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你爸天天跟我叨叨，说你要是再不回家，他就跟我再生一个。”
许言嗅到浓浓的香气，就往餐桌上瞅了一眼，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品。
基本上，都是他喜欢吃的。
“我感觉，他不是想我了。”
许言从鞋柜里找了双拖鞋：“单纯只是想跟你生孩子...我爸人呢？”
“阳台上收衣服呢。”
林惠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跟在后头，手里抱着圆圆的小丫头。
“......”
她视线扫了扫，没见到上次那个漂亮过分的女生，表情有点诧异。
你要带人回来见家长，把大的带回来就算了。
这把小的带回来是怎么一回事...想吃紫蛋了？
桐桐甜甜道：“奶奶好。”
“你好你好，是叫...桐桐对吧？”
又叫我奶奶
林惠虽然不太理解是什么情况，但还是擦了擦手，语气一下子温和下来：“今天姐姐没来呀？”
“嗯...”
桐桐挠挠脸：“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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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惠一脸狐疑的看向儿子。
“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饿死我了。”
许言催促道：“妈，今天晚上让她跟你睡，我爸去我那儿？”
让这奶孙女俩先亲近亲近，林惠向来喜欢可爱的小孩子。
“......”
林惠压下满腹的疑惑，转身走进厨房：“行。”
也就在这时候，许明晖从阳台上走过来。
他戴了副眼镜，面相看着谦和温润，是个挺有魅力的中年大叔。
他看了眼儿子，视线落在瓷娃娃一样的桐桐身上，然后停顿了许久。
“桐桐，叫爷爷。”
“......”
许明晖这才收回视线，点头：“小朋友好...你别教小孩子瞎喊。”
关于那个叫温凝的女生，之前林惠已经跟他说过了。
也提过一句，有个漂亮的不行、让她回家都念念不忘好几天的小女孩儿。
但没想到的是，许言居然会把她给带回家里来。
许言蹲下来，在女儿的耳朵旁边说了点悄悄话。
然后，桐桐就迈着小短腿跑到厨房去了。
“奶奶，我帮你吧！”
林惠低下头。
她看着仰起脑袋、还没有桌子高的小姑娘，心也忍不住软了软。
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嘴边的两个涡，让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难怪上次看见，就觉得这小姑娘眼熟。
很像...阿言七八岁的样子。
“真可爱。”
林惠下意识道：“早知道当初生女儿了...”
客厅里，许明晖坐到沙发上，伸手去拿桌上的保温杯：“这小姑娘什么情况，你怎么给带回来了？”
“人小姑娘喜欢我呗...”
许言看了眼老许疯狂喝水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厨房里风韵犹存的母上大人。
“爸，你日子也不好过。”
“......”
老许被他转移了话题，忍不住用力的咳嗽了一声：“我就是口渴。”
“口渴你放多那么枸杞，拿这玩意儿当饭吃？”
“年纪大了，养生不行？”
许明晖气的头疼：“你怎么一回来，就这么讨人嫌？”
早知道当初生个女儿。
不对，生女儿也不行。
女儿估摸着，要被陈家那小子给糟蹋。
没多久，林惠就喊两人过去吃饭。
虽然夫妻俩都有满腹的疑问要问儿子，但吃饭的时候，还是忍住了没有多问。
只不过，视线还是止不住的，往把头埋在碗里的桐桐身上瞄。
“桐桐，你吃慢点。”
许言抽了张纸巾帮女儿擦脸：“咽下去了，再往里塞。”
“好好吃...”
桐桐嘴巴一鼓一鼓的像金鱼。
好久没吃到，奶奶做的饭了。
晚饭结束后，许言带着女儿坐到沙发上，然后给她找晚间档的动画片看。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
“......”
许明晖压低声音：“怎么回事？”
“不知道。”
林惠皱眉：“一会问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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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林惠嗯了一声：“反正你没什么用。”
“......”
许明晖忍了忍，不敢反驳老婆。
生着闷气，跟儿子打了个招呼，拎起钥匙出门了。
不过今天，桐桐的注意力好像不在动画片上，看着有点呆呆讷讷的。
“桐桐，怎么了？”
“爸爸，桐桐记起来一件事。”
她咬了咬手指：“奶奶的身体，好像有一点点不好...”
“她身体可好着呢…”
许言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
桐桐说的，是未来的林惠吧？
“就是…”
桐桐捏了捏爸爸的手：“老是腿疼腰疼，想弯腰捡东西的时候，也经常要让桐桐帮忙。”
“……”
“爸爸说，是奶奶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呀。”
桐桐觉得，这应该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许言愣住，回头看了眼。
年轻的时候不注意…
恰好林惠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湿漉漉的。
本来想问关于桐桐的事情，但视线还是一下子被儿子给吸引了。
“我看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直到这会儿，林惠才有空开始观察他。
“下次回来之前，记得上上秤。”
她坐到旁边：“要是瘦了，就多穿点衣服再回来。”
“…没呢，最近还胖了。”
“什么时候回去？”
“周日上午吧…要赶着回去做题。”
林惠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也行，你在家待久了，我看着也烦。”
许言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薄的被子昨天给你整理好了。”
林惠把腿放在茶几上，懒洋洋的揉着小腿：“回学校的时候一起带上，晚上睡觉嫌热就自己拿出来盖。”
“还给你买了两条新裤子，最近换季打折，一会给你试试大小。”
“不合适我拿去换。”
“还有，你爸之前不是血压有点高。”
林惠盯着电视上的动画片，随意道：“你等会记得问他两句，就当是记挂着了，估摸着他能开心一个月。”
说完这些，她又补充了一句：“别说是我跟你说的。”
感觉交代的差不多了，林惠寻思了一会儿。
性格使然，儿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但她也说不出多矫情的话。
“走的时候，薄的被子记得带上。”
“这话你刚才说过了。”
“是吗？”
林惠也不在意：“那你就当刚才的没听见，反正你一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散漫又随意。
许言的性格，其实有很大部分是遗传自她。
“记得了。”
许言把她的腿扳过来放在自己腿上，然后帮她捏起来。
“干嘛呢你？”
林惠斜眼瞅他。
许言腾出手扒了扒茶几上的袋子，从里头摸出一个柑橘，放她手里：“妈，你剥个橘子给我吃。”
语气里，也久违的带了点孩子气。
“十八岁的人了。”
林惠翻翻眼皮才伸手接过，低头开始剥着橘子皮，特有的清新味道弥漫开来。
儿子越长大越烦人。
早知道生女儿了。
“这柑橘你二姨前两天送来的，乐意吃就都带走。”
“东西太多了，提着重。”
“这有什么重的，你还可以分给同学。”
许言每一次回家，都是这样的情形。
空着手、揣着兜回来，然后几天后提着满满当当的大包小包回去。
不是说，你真的有多么需要这些东西。
或许去楼下的超市，就能很轻松买到。
可能只是…
无论你离开家的时候，带了多少东西，她都会觉得还不够。
巴不得你每次回来，能把家都搬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母子俩说完话，林惠的目光才落在桐桐的身上。
她对这个一上来就叫自己奶奶的小姑娘的疑问，比许言想象中的其实要多得多。
作为女性，她的心思比许明晖要更加细腻一些。
“妈，你仔细看看她。”
许言把桐桐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是不是和那个姑娘，长得有点像？”
尤其是眉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虽然还很稚嫩，但也能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我没长眼睛？”
林惠没好气道：“妹妹不像姐姐，像谁？”
听到这话，桐桐眼眸弯弯，露出小白牙。
“......”
林惠怔了怔。
“而且，还有点像我，对吧？”
“...她比你小时候，好看多了。”
“那你有没有觉得，她和我们老许家有特殊的缘分？”
林惠皱起眉。
这小子，今天是什么毛病？
既然已经决定好要跟林惠坦白，许言也就没有再犹豫。
他把准备好的全家福照片、血缘检测、以及桐桐从出现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
林惠被他劈头盖脸拿出来的一堆东西差点砸懵了。
万万没想到儿子这次回家来，要告诉她的事情，是你已经当奶奶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想起上次儿子打电话跟她要钱的时候，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尤其桐桐带来的那张全家福，林惠在看到的第一眼，视线就被锁住了。
照片里的儿子，已经彻底褪去了少年气，整个人也开始变得谦和起来。
有点向许明晖靠近的感觉，同样是个很有魅力的中年大叔。
不过，林惠的反应，比许言想象中的要激烈。
这位潮流的漂亮妈妈，对于照片表现出极其强烈的不相信。
比当初的温凝还要激动一些。
“...你当我是傻子吗？”
林惠低头看着那张来自未来的全家福：“你怎么可能，娶到那么漂亮的老婆？”
“？”
“人凭什么嫁给你？”
“？”
“图你长得丑，图你天天顶着张臭脸？”
所以你不信的地方，原来是这个？
除了孙女从未来跑了回来，你也不信我能找到女朋友是吧？
许言也不乐意了：“我长得丑？”
“反正，是我们家最丑的。”
林惠打量着儿子，伸手用力揪一把他的脸：“越大越没有一点点像我，这鼻子眼睛，哪哪都随你爸。”
许言也不废话，直接把鉴定报告放她手里：“自己看。”
铁证如山，根本由不得林惠多说。
她一开始，只是抱着儿子在跟自己逗乐的心思。
结果，越看越不对劲。
林惠看看桐桐，又看看儿子，眼神慢慢变得凉飕飕的。
眼下的这个情况，有些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太假了。
林惠呆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老公拨去：“马上给我滚回家。”
许明晖那边有些嘈杂，是一群老大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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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儿子最近学习压力太大，精神出问题了。”
“......”
许明晖顿了顿：“那你找个链子给他绑起来，别让他乱咬人...我下完这盘就回去。”
林惠沉默了一会儿：“十分钟。”
“不是，我这刚坐下来。”
“五分钟。”
“......”
“三分钟，回不来的话，今天晚上自己在外头找地方睡。”
“老婆，我马上回去！”
片刻之后，许明晖满头大汗回来了。
他气喘吁吁的坐下来，心惊胆颤的去看手机上的时间：“咋了？”
林惠沉着脸，把东西递过去：“你自己看看。”
然后，许明晖也陷入了懵然。
病情居然都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许言也不指望他们一下子就接受。
一晚上的时间，基本上，二老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实话实说。
甚至，他还用手机调出鉴定机构的线上报告，来证明自己并不是在胡说。
夜深了之后，许言先带桐桐去睡觉，之后又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第二天早上，桐桐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一家子还坐在客厅里。
在足够长的交谈和证据支持下，林惠和许明晖的想法，成功的从我儿子是不是有精神病，变成了
我他妈是不是也有精神病？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不睡觉呀？”
“去找奶奶。”
许言摸摸女儿的脑袋。
“嗷。”
桐桐迷迷糊糊的走过去，趴在林惠的怀里。
林惠低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僵住。
许明晖走到阳台上抽烟，头发乱糟糟的，连胡茬都冒出来了，
他才刚抽了一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其实阿言出生那会儿，他怕影响到妻子，早就已经把烟戒了，多少年了都没再碰过。
但今天实在是忍不住。
林惠也罕见的没有说他，整个人仍然是懵圈的状态。
好半晌她才开口，声音哑哑的：“阿言...你这让人怎么相信。”
许言顶着个黑眼圈，有些困倦：“要么你们和桐桐去做鉴定，要么我还有个证明办法...爸，你先进来。”
“怎么了？”
许明晖按掉烟头走进来。
他甚至，有点不敢去看窝在妻子怀里的小家伙。
不敢相信是真的，同时也有点...害怕是假的。
“爸，你是不是不信？”
“这谁能信...”
“行。”
许言开门见山：“你私房钱，藏哪了？”
“？”
话题转得太快，许明晖愣了半天，声音突然大了一些：“我他妈哪有私房钱，我工资每个月都上交，不信问你妈。”
林惠回过神，看了眼丈夫，没说话。
你紧张什么？
许言点点头：“嗯，所以我和妈都不知道。”
许明晖：“？”
林惠低下头：“桐桐？”
“桐桐不知道呀，什么都不知道。”
桐桐脑袋摇的像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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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那会儿从小金库里，拿钱给她买了好多好多奶奶不让吃的东西，还嘱咐过不要告诉奶奶。
林惠脸上的表情慢慢淡下，凑到桐桐耳边：“桐桐瞒着我的话，我会讨厌桐桐的。”
许明晖下意识的挺直腰板。
看得出来，奶奶在桐桐心里还是有威信的。
很显然这句话直接戳在了小丫头的心里。
“嗯...”
她咬着手指，声音弱弱的：“在、在房间电视机最下面，第二个抽屉的夹层里面。”
“没事儿。”
许言安慰道：“说不定我爸有隔几天就换个地方藏的习惯。”
许明晖：“...？？”
“......”
林惠起身走进房间。
片刻后，她拿着两个厚厚的红包走出来。
她用手指掂了掂厚度，终于笑了。
“两万多，挺行啊老许，会过日子。”
“这不是我的！”
“嗯？”
林惠笑容不变，声音温软：“这么紧张干嘛，谁也没让你不藏自己的小金库。”
许明晖硬着头皮解释：“真不是我的...”
“知道你们男人出门在外，身上有钱才有底气。
林惠把红包放在他手里，语气带着点亲昵的埋怨：“以后别藏了，不然我成什么人了，恶毒媳妇啊？你想出去喝点小酒什么、或者跟老陈打麻将，直接跟我要就是。”
“真的？”
许明晖愣住，一脸的难以置信：“老婆你怎么这么好...”
“那这钱是你的吗？”
“嗯...上个月单位不是发奖金。”
“行，是你的就好。”
林惠起身拉上窗帘，然后从柜台上拿起鸡毛掸子，神情懒洋洋的：“说完了吗？现在轮到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事儿，许明晖能确保，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就是做梦，估计都要把嘴巴紧紧的闭上。
但如果是亲孙女...他也不确定。
隔代亲，也是老许家的传统。
许言的爷爷奶奶那会儿就很看不上他，但对孙子又极好。
可...就短短几句话想让人相信，那也太过于离谱了。
你都不如说，这小丫头是你十岁生的，更让人信服一些。
“你们下楼玩会。”
林惠声音凉凉的：“一会儿我给你发信息再回来。”
许言从善如流，抱着女儿就走。
半个小时后，他回到家。
本以为会看到搓衣板传奇，结果两个人居然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
林惠在整理衣服，脸好像还有点红红的。
老许坐旁边，低眉顺眼的喝水：“你说你生什么气呢...”
林惠瞪了他一眼：“上一边去。”
“？”
许言愕然：“不是，你俩刚才干啥呢？”
林惠不说话，凉凉的看了眼丈夫。
男人都藏私房钱。
其实怕的不是藏钱，是怕他身上钱太多，出去干坏事。
林惠收他的工资也并不是为了自己花，是为了存着给儿子在市区买房。
所以，在把两个厚厚的红包放回老公手里后，她也没有再提，关于私房钱的事情。
但反而是这样的大度，许明晖捧着私房钱，愈发的不好意思。
“老婆你拿着，去买化妆品和衣服。”
“稀罕。”
林惠没好气道：“我会赚钱，还用得着你给我买？要藏就藏，别让我看见就行。”
“不藏不藏。”
许明晖乐呵呵的：“那我赚钱，不就是给你花。”
“你藏的，我可不要，那不是真成恶毒媳妇了？”
林惠十分高傲的一扬下巴：“要不然就给儿子，要不然你自己收着。”
“给谁？”
许明晖不乐意了。
许言指指自己：“这儿呢。”
“谁在说话？”
许明晖看都不看他一眼：“儿子？我哪有儿子？我们家不是养了一只猫和一条狗吗？”
林惠翻翻眼皮，懒得搭理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上医院做鉴定。”
没有确切真实的结果，她还是不能相信。
然后，再考虑是不是要把儿子，送去精神科看看。
结果是在周日上午出来的。
从鉴定机构领了报告出来后，夫妻俩坐车里，透过后视镜，看着脑袋一点点在打哈欠的桐桐。
车里异常安静。
许言也没有说话，留给两个人去平复心绪的空间。
当时他拿到报告的时候，也是这个状态。
在外头的台阶上坐了快半个小时才回家。
“你说句话。”
许明晖看向副驾驶的妻子。
林惠低着头反反复复的看报告，没应丈夫的话。
妻子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
没办法，许明晖又转头看儿子：
“除了我们四个，还有谁知道？”
“没了。”
许言摇头：“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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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样...”
林惠看一眼靠在爸爸肩膀上的桐桐，顿了半晌：“我都没见到小家伙刚出生的样子，也没抱过她。”
足足少了八年，从襁褓到站立、再到第一次喊奶奶爷爷的珍贵八年。
“阿言，你先跟我下车。”
许明晖打开车门：“我有话要跟你说。”
许言小心的把女儿扶起来，让她靠在椅背上，然后才下了车。
父子俩走远了一些，等到周边没人了才停下来。
“桐桐的事情，我和你妈看过听过，就烂在肚子里。”
许明晖脸色严肃了一些：“你和那姑娘安心高考，别想有的没的。”
许言点头：“我明白。”
“我和你妈这两天，仔细想想怎么去处理。”
在这种大事上，许明晖才充分发挥了作为一个男人的主见和理性。
比起许言和温凝两个年轻人，他们两个做长辈的，可能更加需要时间去接受。
凭空多了个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子。
不仅仅是惊喜和意外，也是责任。
处理不好容易闹个大的出来，对那个叫温凝的姑娘也有很大的影响。
许明晖看了会儿子，欲言又止。
由不得他们不相信，事实摆在眼前。
许妙桐…亲孙女。
许明晖看了眼自己的车，然后走的更远了一些。
“嘬嘬嘬。”
他朝儿子挥手：“你过来。”
许言翻翻眼皮：“你使唤狗呢？”
老父亲从怀里摸出两个厚厚的红包，有点不舍的看了一会儿，像在看小情人似的。
半晌以后，才眼睛一闭，放在儿子手里：“生活费，拿着。”
“…这么多？”
许言狐疑的看他：“你都给我了，自己怎么办？”
“那我还能全藏在一个地方？”
许明晖一脸没好气道：“你小子就天天折磨你爹吧，以后结婚了我看你藏不藏。”
“我用的着藏？”
许言不乐意，想把红包还给他：“马上毕业了，我自己会想办法。”
“又不是给你的，给桐桐的生活费。”
许明晖很坚持。
“而且这钱不是白给你的。”
他继续说道：“让桐桐在我们这留两天，然后下周找个时间我和你妈再带桐桐一起过去。”
除了桐桐以外，还有一件事令他们也很在意。
照片里，那个笑的温润柔和的贤惠女人。
我们想看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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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也反应过来了，老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许明晖意味深长的看着儿子。
女儿都有了。
那还能跑了？
“只是想见见桐桐的母亲。”
许明晖换了个理由：“这没问题吧？”
毕竟是做爷爷奶奶的，对这件事在意也无可厚非。
父子俩又说了会话，林惠满脸笑容的牵着桐桐下车。
有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孙女，到现在她还像是在做梦一样。
而更加难以置信的是，那个漂亮的可以去当大明星的姑娘居然真的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癞蛤蟆都吃上天鹅肉了。”
林惠揪一把孙女软乎乎白嫩嫩的小脸蛋：“什么世道。”
桐桐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眸弯起来，居然没有反驳。
未来的奶奶，也经常这么说。
许言懒得搭理她，只是交代了一下，周一记得送桐桐去上学的事情。
林惠满口答应：“你和那姑娘现在什么情况了？”
温凝那姑娘，上回她见过一面。
成绩好，人又漂亮又乖。
属于是她这个做长辈的，一眼就很喜欢满意的类型。
所以，能早点定下来是最好。
等他们大学读完直接
“你们想得太远了。”
许言解释道：“我们俩现在就是因为桐桐才有的联系，正常情况下，人十年后才开始追的我。”
“她追的你？”
“嗯。”
许言脸不红心不跳：“追了好几年呢。”
林惠十分轻蔑的哂笑了一声：“那得是这世界上男人都死光了，我看差不多。”
“？”
你说我奶呢你。
回来的事情办的也差不多了，许言上楼收拾收拾准备回学校。
“妈，你自己注意点。”
许言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你平时工作久坐，腰容易出问题，还有关节，别等老了后悔，这是桐桐亲口跟我说的。”
“知道了知道了，还用你啰嗦。”
林惠答应了，但看得出来内心还是不太在意。
许言准备等高考结束后，陪二老好好去医院查查。
有什么小毛病的，尽早注意尽早养，不是坏事。
“你们别送了，我自己坐车回去。”
许言两只手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桐桐，在爷爷奶奶身边要听话。”
“嗯！”
桐桐也帮爸爸抱着个比脸还大的袋子，吭哧吭哧的迈起小短腿：“桐桐一定乖乖的！会每天都想爸爸！”
她也不是没有在爷爷奶奶身边生活过。
有好多时候，爷爷奶奶实在太想她了，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
然后，妈妈就会带着她回去陪爷爷奶奶一段时间。
告别了父母和女儿，等许言回到租的地方时，已经是下午了。
到了现在，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是落了下来。
这一次回家，带桐桐见父母，比他想象中的要顺利太多。
也只能说，林惠和许明晖比传统意义上的父母要更加开明和潮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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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会儿，许言这才有空翻出手机看看。
有好多未读信息，不过挂在最上面的一条是一个叫林文远的发来的。
...谁来着？
【林文远：温凝同学】
他发了张海报过来。
好像是什么新商圈开业，有抽奖和消费优惠活动，五折电影票，甚至能免费获得哈根达斯、玩偶、还有游戏机PS5之类的。
后面一大段许言没看完。
大概意思是想高考在即大家压力都大，下周末的时候可以去放松一下。
字里行间，暗示意味比较明显。
许言一边到厨房倒冰水喝，一边拎着手机回复。
【下周末开业？】
对面大概也没想到居然真的会回复，几秒钟以后就立马发回来一个表情包。
【林文远：嗯嗯，感兴趣吗？】
许言看了会海报，直接回了个谢谢。
【林文远：温凝同学...谢什么？】
许言关掉对话框，直接把那张海报给温凝转发过去。
【桐桐妈，我们要不要带桐桐去玩？】
那头倒是好一会儿没动静，直到许言坐到桌子前写了会试卷的时候，手机才再次响起来。
温凝直接打了个电话。
“刚才睡了一会儿。”
好久没听到她的声音，这会儿倒是带着点刚睡醒的娇软和茫然：“你回来了吗？”
“回了。”
许言把话题拉回来：“去不去？”
另一边，温凝趴在床上，眼睛半闭半睁的，反应有点迟钝。
好半晌，她才嗯了一声，带着点轻微的鼻音：“我尽量吧...”
这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以后，她的成绩没有半点退步，依然稳居理科第六的位置。
所以，爸爸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起码不会再像之前一样防贼似的防着外面的同学。
虽然，和萧紫琴还有温琼那边的关系依然是很僵硬。
“你这次带桐桐回去...”
温凝这才想起正事，整个人也清醒了一些：“你爸爸妈妈有说什么吗？”
“花了很长时间，让她们接受。”
许言笑了一声：“不过，我妈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什么世道。”
“......”
那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天鹅。
为了证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居然往妈妈身上泼脏水。
反正以温凝对他的了解，他妈妈说的癞蛤蟆大概率是他自己。
温凝抿抿唇：“还有呢？”
许言随意的翻着书：“他们想见你，说这周找个时间过来。”
“......”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半天，才传来温凝猝不及防的声音：“见、见我？”
甚至，呼吸都有一点紊乱。
许言有些奇怪：“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上回不是刚见过了吗？”
林惠虽然直爽了一些，但也没这么吓人吧？
“那不一样啊。”
上一次见林惠，温凝是以同学的身份。
虽然尴尬，但也没有到手足无措的地步。
这次他爸妈一起过来，还带上了桐桐，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虽然，她不是许言的女朋友。
但她是桐桐的妈妈呀。
这样奇怪的关系，可能会导致两位家长看她...是以审视未来儿媳妇的目光。
但于情于理，温凝又得见他们一面。
毕竟桐桐不单单是许言的事情。
“他们周几过来啊？”
温凝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书桌旁边：“到时候我要不要买点东西，总不能空手见...”
“不用了。”
许言散漫道：“打扮的随意点就行，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那怎么行。”
她打开柜子，看着自己的衣服，嘀咕道：“这可是第一次见爸爸妈…见你的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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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怕许言觉得自己的反应会有些奇怪，温凝便用这样的话语回敬了一下。
许言思索了下：“应该还好吧。”
“那找个机会，带你见我妈妈。”
“...妈妈？”
“我妈妈的墓，在南郊鹤园。”
温凝用耳朵和脖子夹着手机，在柜子里挑着衣服：“让她看看桐桐。”
她平时穿的基本都是校服，常装不多，也很少买新的。
“......”
许言顿了一会儿，声音低了些。
“好，妈妈会喜欢桐桐的。”
“是我妈妈会喜欢桐桐，不要乱说话。”
“那我到时候穿的好看点，不然你妈妈真的要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到了这会儿，许言也不再和温凝说些犟话了。
温凝忍不住笑了声。
“不会的。”
她拿着衣服到镜子前试了试：“妈妈是很温柔很温柔的人，而且...我也不是天鹅。”
许言才是。
他从出生开始，就享受着家里所有人的宠爱，从牙牙学语到十八岁成人，没有一个人是不爱他的。
所以，他骨子里，生来也带着直率和自我。
在这一点上，他和小心翼翼寄人篱下的自己，有着很大的区别。
“那...定下个周六吗？”
温凝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儿：“我尽量和家里沟通一下，空出一天的时间，但可能晚上六点之前得回家。”
“都行...不过说真的。”
许言环顾了一圈四周，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高中两年我都是自己一个人住，以前也不觉得家里冷清，现在...还真有点寂寞。”
小家伙来了以后，他的生活一下子就变了。
桐桐成天蹦蹦跳跳的闹来闹去，趴在沙发上吃草莓看动画片，缠着爸爸要抱抱要亲亲。
有时候，其实也会觉得她太缠人了。
可也就是两个月时间，女儿不在身边...许言还真有点不习惯。
纯纯的，老父亲心态。
温凝眯着眼睛笑：“挺好，你以后会是个好爸爸。”
许言扬扬眉稍：“我现在就是。”
接下一周的校园生活，依然是安稳的。
不过，月考分数的拔高，确实让许言在班级里瞩目了不少。
班主任老吴总喜欢把许言挂嘴边，去激励那些，觉得时间不够了想要摆烂的学生。
你看看人家许言，现在学也来得及。
不过，这一周终究是没什么波澜的。
但因为女儿不在身边，许言的这些天都过得没什么精神。
也就只能，每天晚上听着电话里头，听听小丫头软糯甜美又高兴的声音。
而从林惠和许明晖那仿佛直接年轻了十岁的模样来看
短短几天，他们就已经彻底喜欢上了可爱无比的孙女。
“你怎么能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林惠甚至直接在电话里明说：“我咋就生不出来呢，怎么就生了只你。”
许言打了个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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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就把林惠给彻底堵死了。
周六的清晨。
许言和温凝约在楼下见面。
今天的温大校花，换了套从来没有人见过的装束。
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脚下也是一双新的白色板鞋，脖颈处露出月牙儿一般的锁骨，耳垂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晶莹的粉色。
“怎么样？”
温凝撩了撩发丝，有些小小的紧张：“我...不太会打扮。”
“这样差不多。”
许言想了想，伸手帮她把发圈给取了下来。
温凝僵了一下，然后黑色长发扎成的马尾，就自然而然的散落了下来。
整个人完全没有脂粉气，瞳孔又清澈无比，但眼角上挑，看着又纯又媚。
有点...桐桐照片里的味道。
半个小时后，许明晖开着车载着老婆和孙女到了。
桐桐从车上跑下来，扑在妈妈怀里。
她的声音像甜美又让人舍不得咽下去的棉花糖：“妈妈，我好想你呀！”
温凝把她抱在怀里，抿着嘴笑：“妈妈也想你，桐桐最近胖了呀。”
“嗯嗯，奶奶说胖一点点会更加可爱！”
连林惠和许明晖下车的时候，都被惊了一下。
真的是好漂亮的小闺女。
这母女俩，都长得好看过头了。
至于旁边那个
作孽啊，咋就能给他糟蹋了呢。
“阿凝，你真的太漂亮啦。”
林惠热情的握着她的手：“像明星一样...不对，明星哪里有你好看，你是一中的校花吧？”
“不是啦...”
温凝十分腼腆：“阿姨...你也很漂亮的。”
“我从来没见过小凝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林惠笑着说：“正好阿姨没有女儿，你干脆就来当阿姨的女儿吧。”
温凝家里的事情，许言前两天就已经跟她说过了。
而且还提了一嘴，关于继母继妹的事情。
实话说，林惠挺心疼她的。
那么小就没了母亲，父亲还跟其他的女人再生了一个，那种寄人篱下滋味不会好受的。
“她当你女儿？”
许言笑着说道：“挺好，那我这还多了个妹妹。”
温凝看了他一眼，见家伙散漫的样子，也稍稍有点恼：“我比你大一些。”
说起来，温凝还真的要比他月份大。
上车以后，许言坐副驾，奶母孙三个人坐在后排说话。
“我看了眼。”
许明晖跟儿子说小话：“市区一百多平的房子首付大概六十万，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应该差不多存到了…”
“那还用得着你们存。”
许言偏过头看他：“我自己会攒钱买房，再说爸你急什么？”
“那不是…”
许明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
在拉着温凝说话的林惠，也不乐意了。
这么漂亮这么乖的儿媳妇…不早点定下来，还等你自己攒？
“就存，你还能管我们？”
林惠看了眼儿子：“再说，谁说是给你存的了，我存着在市中心买房，然后给我女儿当嫁妆，不行？”
“……”
温凝愣了愣，耳根一烫。
不是，阿姨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是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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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女儿当嫁妆，然后嫁我们老许家是吧？
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我听说，阿言最近的成绩提高了不少。”
林惠笑道：“你平时还会督促他学习吗？”
“他基础其实很好，只是稍稍有点偏科。”
温凝小声道：“努力一把很快就赶上来了，跟我没什么关系的。”
真好啊。
这两人在一起，学习不降反升，居然还能互相促进。
这足以证明，他们在性格上的相性，还是很高的。
时间快到中午，几个人找了家安静一些的餐厅坐下来。
林惠和许明晖飞快的拉着孙女坐下，把对面一排的空位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许言也不在意，把外套脱了挂在椅子上，坐在温凝的旁边。
服务员拿来两份菜单，温凝下意识的把自己这份推到他面前：“你来点吧。”
“阿凝喜欢吃什么呀？”
林惠也笑道：“不要跟我们客气，今天是阿姨和叔叔请你们吃饭。”
温凝赶紧摇头：“阿姨...我真的不挑的。”
许言拿着菜单：“你平时跟别人出来吃饭，也是这样的？”
温凝愣了愣：“有...什么问题吗？”
在这种事情上，她确实是这样的。
听别人的安排，反正，点什么她就吃什么好了，包括家庭聚餐也是如此。
“那你们看着点吧。”
许言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打开菜单：“这家伙喜欢吃酸的和甜的，别点辣的，对了...她特爱吃香菜。”
温凝舔了舔嘴唇，掩饰心里异样的感觉。
是桐桐告诉他的吧
“桐桐也爱吃香菜！”
这时候，桐桐很兴奋的举起手抢答：“爸爸也爱吃！我们一家人都超级喜欢！”
听到这话，许言有点诧异。
他仔细想了想，才慢吞吞道：“嗯...桐桐遗传我的。”
“嘻嘻。”
林惠和许明晖听到，明显愣了愣。
他们看向许言，又看向旁边的温凝，欲言又止。
温凝见许言在点菜，下意识的把他面前的一次性碗筷拿过来拆开，准备用开水烫一烫。
许言十分敏感的抬头：“干什么呢你？”
“啊？”
温凝迟疑：“洗一下，一次性的可能有点脏。”
许言不是很乐意：“你这是出来吃饭的，还是出来当丫鬟的？”
温凝舔舔唇：“我习惯了。”
往常家庭聚餐的时候，她会帮妹妹做这种事情。
虽然继母有说过让温琼自己动手，但温凝确实也会主动的去帮她们做这些琐事。
多做点事情，就能少说点话。
也不会那么尴尬。
“就一小事。”
“...我自己会。”
许言看了她一会儿，手按在碗筷上，拉回自己这边。
林惠笑了笑，没说话。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都很少说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不过，他们倒是被桐桐像河豚一样鼓起来的可爱脸颊给逗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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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一吃饭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等所有人吃完以后，温凝才正了正神色。
她知道，两位家长今天来，是想看看桐桐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阿姨，叔叔。”
温凝用缓慢的语速把想好的东西都说出来：“我这边的情况...许言应该跟你们说过了，但有些事情，我想还是要跟你们交代一下。”
林惠点头：“嗯，你说。”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爸爸那边，有新的家庭要去养。”
“萧阿姨...也就是我的继母，我不希望她因为我的事情而和爸爸争吵。”
温凝声音顿了一下：“所以，我可能做不到，一直花爸爸的钱而没有心理负担。”
林惠和许明晖对视了一眼。
“暂时在经济上，可能会有些困难。”
“但到了大学以后，不...高三毕业以后，我就会想办法独立起来。”
温凝深吸了一口气，神色认真：“我有的东西可能不多...但一定会把最好的给桐桐。”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好。
眼下的她，也只能做出这样的承诺。
许言的视线终于从手机上移开。
其实她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看得出来，这件事她已经考虑很久了。
吃过饭以后，下午几个人准备带桐桐到处玩一玩。
许言被两位家长支走，抱着桐桐去前面的玩具店玩了。
“小凝，我和阿言的妈妈今天过来，没有别的意思。”
一直没有说话的许明晖开口：“只是突然跟我们说有个孙女，心里没底，才想着来看看你。”
温凝乖软的点头。
她其实很早就知道，许言的爸爸妈妈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就是...我们只有阿言一个孩子。”
许明晖犹豫了一下：“虽然总说他的不是，但确实不舍得他吃一点点苦，怕他以后遇到不对的人，怕他成家以后过得不好...”
所以才会想着，一定要过来看看温凝。
看过了，其实心里还是放心的。
人长得俊俏，乖软有礼貌，而且在桐桐的事情上也很重视。
除了家里的事情以外，温凝确实很符合他们心目中，对儿媳妇的所有想象。
不过，最终还是要看两个孩子自己。
等快过了半小时，温凝才从外面走进来，
“我爸妈呢？”
许言正拿着个白色兔耳朵帽子，准备给桐桐戴上。
小丫头看到的第一眼就不走动道了。
不过帽子似乎有点大了，戴在她头上一直往下掉，兔耳朵一摆一摆的，快要把脸都遮住。
见小丫头费劲的扶着，许言就伸手帮她把帽子给拿起来。
“他们说去那边先逛逛，一会来找我们…”
“嗯。”
许言也没在意：“刚才和他们说了什么？”
温凝声音轻了一些：“蛮多的。”
虽然，许言的家境算不上多么的大富大贵，但这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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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抿了抿嘴，慢吞吞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
许言纳闷的看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对你好了？”
“可是你不吃香菜的对吧？而且是完全碰不了一点的那种。”
“......”
刚才桐桐说爸爸喜欢吃的时候，两位家长的表情不太对。
这说明...未来的他，从来没有跟老婆孩子提起过这件事。
“又不是什么大事。”
许言倒是不太在意：“吃口香菜还能要了我的命？”
温凝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可我不想让你迁就我啊，你跟我说...就好了嘛，你不喜欢，我可以不吃的...”
“我一大男人，总不能让媳妇孩子让着我。”
许言把桐桐脑袋上的帽子拿起来，准备给她换个小的：“嫌丢人。”
“你总是这样。”
温凝有点生闷气，想要伸手拧他一把：“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讨厌？”
“嗯。”
温凝小声嘀咕：“也不知道你这种眼高于顶的家伙，到底是怎么看上我的...”
听着她的话，许言忍不住笑，肩膀微微起伏，看起来是真的被逗乐了的模样。
“你又笑我，你老是笑我！”
温凝终于恼了，用力拧住他的手臂揪了一下：“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啊...”
“你说的没错。”
笑了好一阵，许言才终于堪堪停下来：“我这个人啊，臭屁的很，眼高于顶，对女朋友的要求是很高的。”
他把手里兔耳朵帽子戴在温凝的头上，声音还带着上扬的尾音：“被我看上的，那肯定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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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下意识的伸手扶正帽子，耳根有一点点烫。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总是说一些很过分的话。
不过，其实在她这边...应该也是这样。
倒不是说要求有多高，但轻易应该不会喜欢上谁。
可一旦喜欢上，那大概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两个人都是纯爱到爆炸的类型，倔的像头牛一样，否则也不至于
到了快三十岁连恋爱都没有谈过，还是十分干净的双初恋。
温凝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有点幼稚。
她的长相，其实不太适合甜美可爱风的装饰。
而桐桐不一样，她身上还有来自许言的所有优点。
小丫头长大了，可能会比妈妈还要漂亮。
“兔兔可爱！”
桐桐学的妈妈的样子，拿着个小一点的帽子戴头上。
温凝蹲下来抱抱女儿，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
“妈妈，我们一人一只兔耳朵帽子！”
“好啊。”
“这样的话...”
桐桐嘻嘻笑：“爸爸就有两只小兔子啦。”
“......”
温凝顿了一会儿，慢吞吞的把帽子摘下来握在手里。
这叫什么话
“桐桐，妈妈脸皮薄。”
许言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下次等爸爸买下来之后，再说这样的话，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陪女儿在玩具店里玩了好久，两人带她去奶茶店里坐着休息一会儿。
林惠和许明晖已经不知道逛到哪里去了。
桐桐有点玩累了，趴在温凝的怀里眯着眼睛小憩。
许言也没在意，去点了两杯普通的奶茶，又给桐桐要了一杯鲜榨果汁。
“等高考之前，找个时间去见一下我妈妈吧。”
温凝戳戳女儿的脸颊：“一直想让我妈妈看看她。”
许言点点头，用手转着桌上的奶茶：“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觉得，她眼睛一定跟你很像吧。”
温凝托着腮，打量着对面的许言。
阳光打在他的头发上，配合着他懒洋洋的表情，在这个午后确实让人有种闲散的感觉。
听到他提起妈妈，温凝的眼眸忍不住弯了一下，表情也瞬间柔和了很多。
“嗯，妈妈比我漂亮，而且，也比我温柔。”
温凝笑了笑：“只是...我已经越来越想不起来她的声音了。”
过去太久太久了。
久到有时候在梦里看见妈妈，她的面容都是模糊的。
“许言，我很少跟你提家里的事情吧。”
温凝看着窗外，声音平和：“其实...我确实也，算不上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女儿。”
许言没说话，坐在对面听她慢悠悠的回忆。
大概是今天见过了许言的父母，所以有些事情，她也忍不住想要说出来。
是一些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的话。
“我六岁的时候，萧阿姨来到我们家。”
温凝轻声道：“一开始，她对我很好很好的，我叫她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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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琼琼就出生了。
萧紫琴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会希望家庭更幸福、会希望自己的女儿更好。
哪个妈妈是不爱自己孩子的。
别人家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生的。
又不是什么特别富裕的家庭，养两个孩子到底是有压力的。
温凝知道，自己和萧紫琴没有母女的缘分。
可萧紫琴虽然会因为大女儿的事，偶尔和温启铭有争吵，但
她确实是把温凝给养大了，或许在某些方面会偏袒小女儿
也足够对得起，温凝那早早就离开女儿的亲生母亲。
“所以，相比较而言...我可能和爸爸的芥蒂，要更严重一些。”
温凝轻抿了一下嘴唇：“很多时候也会觉得，是我自己的问题，好像在家里，和谁都不亲近。”
其实…
爸爸也没做错什么。
妈妈走的时候，他还很年轻。
“不是，跟你没关系。”
许言倒是想伸手揉揉这姑娘的脑袋，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那时候太小，接受不了很正常。”
成年之后，可能能够理解。
但小孩子的话...感情大于理性，是很正常的事情。
隔阂很多时候，就是这么产生的。
“其实我能明白。”
温凝嗯了声：“但应该是我比较倔吧，各方各面的。”
许言没太懂她的意思。
温凝也不着急，自顾自的坐着想了好半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情绪有些莫名的看了眼许言。
“怎么了？”
“就是…说起来会有点矫情？”
温凝啜了一口奶茶，然后舔了舔嘴唇上的白色奶渍：“可能我爱...看上谁了，就算他不在我身边了，我也会一直...”
我也会一直爱下去。
不过，这种话，以温凝的性格，很难直接说出口就是了。
“...你这是直接赖上了啊。”
许言忍不住眯着眼睛笑：“那谁被你缠上的话...估计，你得是他上辈子的仇人啊。”
温凝也笑，那双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的时候罕见的像只狡黠的狐狸：“挺好。”
“不过，留我一个人下来，我可受不了。”
许言想了想：“阿凝，老了以后，我得走我媳妇儿前面。”
“......”
这是许言第一次叫她阿凝。
温凝听着，感觉会有点奇怪，但也并不觉得有多么的不适应。
就好像...他本来就该是这么称呼自己的一样。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说什么呢？”
温凝被他的话气的头疼：“你说话经不经脑子呀你？”
“那换个说法。”
许言饶有兴致：“阿凝，我祝你长命百岁。”
“那、那…”
温凝突然就恼了：“那我就祝你，比我多活一天。”
“为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你上辈子的仇人？”
温凝伸手点点他，做出揪耳朵的手势：“那你不得一直盯着我，才能安心呀？”
女孩儿带着点威胁的清亮尾音，像一串风铃，撞在了午后的阳光里。
蝉鸣声伴随着逐渐升高的气温，开始渐渐的在整座城市里回荡。
在这样的时间流逝中，属于他们的高考和毕业季，也快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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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个月几乎是转瞬而过，大大小小的考试越来越多。
基本上，都是用来热手的。
许言这个偏科的怪胎，也基本上到瓶颈了。
算上自选模块，分数基本上，都在630上下浮动。
而这还是建立在，他的头脑足够活泛，记忆力极其好的情况下。
还想往上冲的话，确实就不是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能够找补回来的了。
不过已经足够了。
这个分数能稳定下来的话，确实能上一个还算不错的大学。
而最近，陈昊依然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分数很稳定，够不到一本，也不会掉下本科线。
比较愁的，就要数李悠悠了。
她每天都会看着自己的卷面，默默叹气。
她也觉得，自己最近的压力，好像有点太大了。
有时候明明会的题，拿起笔的时候，脑海就一片空白。
尤其是物理。
“阿言，我真羡慕你。”
李悠悠坐在教室里，回过头翻看着许言的卷子。
从小到大，自己这个好友一直是这样的。
做什么东西，全看喜好。
包括学习。
但只要他愿意去学，基本上是一遍就会，而且很难忘记。
这样的人，以后做什么都不会差的。
当然，李悠悠知道，他会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疯狂的提高自己的分数
喜欢的应该不是学习，而是别的东西。
其实陈昊也很聪明，只是他的心思大部分不在正事上而已。
“放平心态。”
许言宽慰道：“什么尽力就好的屁话，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你和陈昊，大学肯定还在一起读。”
家里有十几家酒楼的小富婆，怎么看着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压力还大。
“...和谁？”
李悠悠想了想：“这么说...我不会上大学了，还能天天看见他吧？”
不过，她和陈昊的分数确实差不多。
基本上，都在班级里的后几名徘徊。
许言笑了声。
以桐桐的话来看，大概率是的。
“你这死丫头。”
一直在玩手机的陈昊也终于转过头：“说什么呢？”
李悠悠朝他竖了竖中指。
“就是，好不想跟你们分开啊。”
她感慨了一声：“如果还能在一个城市的话，就好了。”
这样的话，说不定还能经常见面，多好。
她性格其实是比较内向的，朋友不是特别多。
能跟这两人一路玩到现在，确实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其实这也是，她当时坚持要报理科的原因。
“多大点事。”
陈昊随手把她桌上的试卷抽过来：“阿言先不说，他得追媳妇去，我们俩高考完了对一对成绩，约好就行了。”
李悠悠摇摇头：“分数会有波动，这种事情谁说的好。”
“差不了多少，你会的题我都会。”
陈昊打了个哈欠：“你不会的，我也不会。”
李悠悠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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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听的有些牙酸。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天，走廊上拿着相机往班级里拍的学弟学妹也越来越多了。
老吴给学生们上完了最后一节课。
之后的三天，一中就会让学生们回家自己调整，避免因为长时间的备考，而导致身心疲惫和考前焦虑。
许言和温凝约好了，考前一起带桐桐去看她的妈妈。
“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在车站等着的时候，温凝看到许言拎着大包小包带着桐桐走过来。
“第一次去见妈妈。”
许言笑了声：“总得带点东西。”
温凝也没再纠正他，只是凑过去翻了翻袋子，
基本都是些新鲜的水果，还有些糖果糕点之类的贡品。
其中大部分，都是温凝自己去墓地的时候，会带上的一些，妈妈生前喜欢的东西。
“你知道的真多呀你！”
温凝用力揪揪女儿的脸颊：“这么厉害哦？”
“嗯，当然啦！”
桐桐在妈妈的脸颊上亲亲了一口：“每年爸爸妈妈都会带桐桐回来看姥姥的，姥姥喜欢什么，桐桐早就记住了！”
“桐桐真乖呀。”
温凝眯起眼睛笑，十分的满足。
她牵着女儿，三个人一起坐上了去往南郊鹤园的公交车。
公墓位于郊区，是在公交的终点站。
这段路程温凝已经走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上了车以后，她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只是盯着窗外疾驰的景色，怔怔出神。
恰好今天的天气也有点阴沉，看起来是要马上下雨的样子。
到站下车以后，温凝领着两人前往墓园。
她妈妈的墓在比较靠里的位置，周围很安静。
墓碑上贴着一个女人的照片，留着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抿着嘴微笑，脸颊漂亮的过分。
长得和温凝很像，是如出一辙的江南美人。
“妈妈...小凝今天带桐桐和许言来看你。”
温凝在墓前跪坐下来，盯着妈妈年轻的照片：“最近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
上次清明和爸爸来看妈妈的时候，没能告诉她
“姥姥，桐桐来看你哦。”
桐桐跪下来，用力磕了两个头。
温凝有些心疼的把女儿拉起来，伸手帮她揉揉红红的额头。
“这是你的小孙女。”
温凝凑在桐桐的脸颊旁边：“很可爱对不对？和我们两个也很像呢...妈妈你能看到的吧？”
照片上的女人，有一双和温凝、桐桐生的如出一辙的眼眸，依然笑得温和。
温凝轻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慢吞吞的说给妈妈听。
“妈妈，小凝以前不懂。”
她的声音愈发轻了：“总觉得你太狠心，直接把我丢下了，直到桐桐出现以后才知道...其实离开女儿，最难过的是你才对。”
到了现在她还清楚的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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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女儿的脑袋，告诉她，小凝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被病痛折磨着的女人，依然把最后的温柔给了女儿。
“妈妈。”
桐桐摸了摸妈妈的脸，像只小兔子似的依偎在她的怀里：“桐桐和爸爸，都是姥姥派来一辈子对你好的呀。”
女儿的一句话，让温凝的鼻尖陡然一酸。
许言把袋子的东西都拿出来，站在旁边，看着母女俩。
神色罕见的有点恍然。
虽然只是一块立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的墓碑。
但这依然是温凝最最重要的人。
温凝应该从没有，带过别人回来见过自己的妈妈。
恰好在这时候，温凝转过头，就看到这从来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站在原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出神。
“你怎么突然傻掉了？”
温凝忍不住拽拽他的袖子：“和妈妈打招呼呀...”
“...妈妈，我是许言。”
许言这才回过神，顿了一下：“是桐桐的爸爸...”
温凝轻抿了下嘴。
“你也一起跪下来吧。”
她攥住许言的袖子：“我都还没和妈妈介绍过你...”
“嗯。”
许言在她旁边跪下来，两个人并着肩膀，看着照片上的女人。
“他是许言。”
温凝垂着眼眸，声音低低的：“之前爸爸在的时候，我没和你说过，他也是…小凝遇见的，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人。”
“…妈妈。”
许言想了半天，才终于道：“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的照顾她，也请你保佑她一直能快快乐乐，幸福安康。”
“可你还是没跟我妈妈说，你是谁呀…”
“是桐桐的爸爸？”
“那你得跟妈妈介绍你跟我的关系的呀？”
“我们现在…”
许言犹豫了一下：“我该怎么和妈妈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大概是在妈妈的面前，他的思维也罕见的有些迟钝。
主要是，温凝和许言自己，也说不太明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还不是恋人，就已经开始带娃了。
“笨蛋。”
大概是被这家伙的迟钝弄的有些恼了，温凝用力揪了一把他的手臂。
她偏过头，看着照片上的女人。
耳根一下子就有些发烫。
“妈妈，他是…”
“他是小凝...是小凝未来的丈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凝其实是个脸皮比较薄的人。
一般情况下，不会很明显的把情绪表现出来。
所以，这也是许言第一次听到她以未来的丈夫来称呼自己。
未来的丈夫，这个词是不是有点像现在的男朋友
“你这样说的话。”
许言想了想：“妈妈会不会已经把我当女婿了？”
“......”
温凝视线缓缓移开：“那你不紧张呀？”
许言摸了摸脸，没说话。
两个人带着女儿又在墓前跪了一会儿，才拍拍发麻的膝盖站起来，准备在旁边的石阶上坐一会儿。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同时，也是说给温凝妈妈听的。
“小时候，真是每天都在想妈妈。”
温凝托着脸颊，目光柔和的看着不远处在一下一下跳台阶的女儿：“看到别人的妈妈来接孩子，就经常一个人掉眼泪。”
“我妈妈也喜欢吃草莓。”
“小学的时候，攒了好久的零花钱，跑去买了一盒草莓来看妈妈。”
“那时候我就坐在这里。”
温凝低下脑袋笑了笑：“越吃越难过的受不了...后来过去好多年，我再怎么吃草莓，都感觉味道不对。”
直到，桐桐的出现。
那天在许言家里，桐桐把草莓叶子摘掉，喂到她嘴里的时候
是温凝再一次吃到，让她觉得很熟悉的味道。
“以后，就不要再哭鼻子了。”
许言说不出多能安慰人的话，只是用手撑着石阶：“不然，妈妈会怪我没照顾好她的小凝。”
温凝回过神。
这样的一句话，又让她的鼻子有点酸。
她低头在兜里摸了下，然后把那只熟悉的小兔子娃娃给拎出来。
“你不是一直挂在书包上的吗？”
许言有点诧异：“怎么就解下来了？”
温凝不舍的揪了揪小兔子的耳朵，然后放在他手里：“这个，给你。”
就一点点大的小兔子毛绒玩偶，已经很旧了，肚子上也破了，是用针线一下一下缝好的。
它呆呆的坐在许言的手心，有点蠢蠢的。
缝缝补补的小兔子，跟温琼那塞满了整个房间的漂亮玩偶比不了。
但这依然是，温凝最最宝贵的东西。
“高考的时候带上它，会保佑你。”
温凝十分认真的嘱咐：“这可是妈妈送我的，论岁数，桐桐都得叫它一声小姨，高考完了以后，再还给我。”
许言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玩偶。
好半晌，才把它放进兜里：“有它在，我一定会考得很好。”
温凝眯起眼睛，嗯了一声：“那我就等着咯。”
“不过...”
许言上下打量她：“你今天怎么穿的校服？”
“以后就穿不到了。”
温凝愣了愣：“去读大学以后，妈妈可能会有很长时间看不到我...想再给她看一次。”
高中时期的温大校花，在学校里永远都是高马尾和校服外套的打扮。
无论看过多少次，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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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看不到姥姥呀？”
就在这时候，桐桐恰好从台阶上跳上来。
她跳的有些累了，脸颊红扑扑的，趴到爸爸的怀里休息。
温凝伸过手去，用袖子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因为爸爸妈妈要去读大学，可能会去很远的地方。”
“......”
很远的地方？
桐桐拉着妈妈的手：“那...爸爸妈妈会离开桐桐的身边吗？”
“肯定带着桐桐的。”
温凝声音柔柔的，十分宠溺：“爸爸妈妈怎么舍得离开你。”
“也就是说，桐桐终于可以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啦？”
桐桐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耶！爸爸妈妈最好了！”
其实她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年轻时候的爸爸妈妈就不住在一起呢？
虽然待在爸爸身边，也很开心。
但平时妈妈不在的时候，就总觉得，家里还是少了些什么。
“......”
温凝精准的掐到了女儿话里的关键词。
爸爸妈妈...住一起？
不过，等到读大学以后，如果带着桐桐一起，那确实是要出来租房子住的。
她看了眼许言，抿了抿嘴，没说话。
大概是察觉到了妈妈有点莫名的情绪，桐桐挠挠她的手心。
“妈妈...你不愿意呀？”
“…桐桐。”
温凝这才回过神：“爸爸妈妈要先恋爱，才能…住一起…然后才会有桐桐。”
虽然说女孩儿会早熟一些，但她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解释这件事情。
毕竟，先有女儿再认识，本身就是一件超出理解范畴的事情了。
这样一想
先同居带女儿，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
“那爸爸妈妈就赶紧恋爱呀？”
“嗯…没有那么简单的呀。”
“妈妈不喜欢爸爸吗？”
“不是不喜欢…”
突然对上许言的眼神，她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咙里。
“妈妈，那怎么样才算恋爱了呀？”
桐桐你这缠人的小妖精，怎么总抓着妈妈不放呢…
你也问问爸爸呀？
“就是，两个人得先互相特别特别喜欢。”
在女儿嘟起来的粉唇攻势下，温凝犹豫了半天才继续道：“之后...再牵手、拥抱、接吻，然后亲口把喜欢都说出来…才算是真正的恋爱了。”
许言忍不住笑：“你这姑娘...还挺麻烦？”
温凝扬了扬下巴，小小的哼了一声：“那我就是很麻烦啊。”
许言啧了声：“嗯...麻烦点好，一样一样来，反正还有时间。”
“......”
温凝舔舔唇。
其实这也是，两个人在感情上的相性了。
但温凝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她知道，许言那边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们两个人才会有完全一样的想法
桐桐那个世界，未来的许言和温凝，一定都在为自己错过了彼此的青春而遗憾。
“等桐桐长大，就明白了，爸爸妈妈都是一样的人。”
许言揉揉女儿的脑袋：“喜欢谁的话，就一定要认认真真的喜欢。”
桐桐一知半解，左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把手指塞进嘴里咬了咬：“什么叫认认真真的喜欢？”
“大概是...”
温凝托着腮，伸出手指戳了戳女儿的脸颊上的涡涡：“喜欢到想和他做好多好多的事情，连错过一件都会觉得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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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高考，许言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平静一些。
就跟平时一样，进考场、写题目、到了时间交卷。
直到终场的铃声响起。
许言觉得自己的发挥，应该还算不错，能到预期的分数。
至于温凝…
这姑娘好像是超常发挥了。
因为桐桐和许言的关系，她这段时间的心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所以，对于两个人来说，桐桐可能真的是福星。
而接下来，就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毕业酒席、毕业照之类的，然后就是静静等待分数出来。
至于桐桐的身份和户口，老许和林惠那边已经办的快差不多了。
虽然有血缘鉴定，但桐桐的出现有些突然，社会关系和年龄这一块不太好解释。
所以…
这几个月，他们都在四下跑关系。
而温凝也开始认真的考虑和规划，独立的事情。
要攒生活费、学费、还有养女儿的钱。
到时候大学再看，能不能拿到奖学金。
其实高考结束之后，就已经有好多家长联系她的班主任了。
毕竟温凝是一中火箭班的尖子生，还是罕见的理科女学霸。
这个暑假，是她在家教市场最抢手、时薪最高的时候。
努力一把，应该能攒下不少钱。
但那也得等高考分数出来之后，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所以，温凝想着暂时先去做点兼职。
能多存一点是一点。
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兼职？”
许言在菜市场，一边跟温凝打电话，一边陪姑姑买菜。
这段时间孟宇飞去外地培训交流了，所以都是许言和桐桐在陪姑姑。
“又辛苦赚钱又少，还很有可能受气。”
许言直接就否决了：“咱可不去。”
而且，兼职市场本来就比较混乱。
温凝长得又漂亮。
反正，许言是不放心她大热天出去乱跑的。
“那我跟你不一样呀…”
温凝声音弱了些，有点赧然：“这么多年下来，除了学习，其他的我好像什么也不会…”
最近听说许言在帮某个高校做什么成绩检索程序，每天熬到大半夜，反正听着蛮厉害的。
其实温凝一早就知道，各方各面的，他真是个很独立也很厉害的人。
“不会你就慢慢学。”
“我也想帮你一起养桐桐啊…”
“觉得闲就过来给桐桐做饭，陪她写作业。”
许言有点不高兴：“成天瞎操什么心。”
旁边的许玲玲，有些微妙的看了眼侄子。
嚯，长大了。
知道心疼自家姑娘了。
“成绩差的女高多得是，到时候家教你乐意去教就去，我懒的管。”
许言语气罕见的严肃：“兼职的话，你敢去，我马上就出门给你拎回来，听到没有？”
“……”
“听到没？”
“听到啦…”
电话另一头的温凝下意识舔舔干燥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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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又跟她说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拌拌你瞒了好久。”
许玲玲用力揪一把侄子：“你不相信姑姑，会让我很伤心的啊。”
桐桐的事情，许明晖已经找了个机会跟她说过了。
因为和小丫头已经相处过很久了，所以许玲玲的反应是最小的。
“我错了，姑姑。”
许言赶紧把她手里的袋子都拿过来，很诚恳的躺平：“毕竟…那会桐桐刚来到我身边，我脑子可能也有点乱。”
“…哼。”
许玲玲伸手点了点侄子的额头：“之后，再带那姑娘来见姑姑一次吧。”
……
几天后的晚上，温凝去参加班级里的毕业酒席。
重点班人比较多一些，女生两桌，男生三桌，再加上老师们，包厢里非常的吵闹。
许多男生跑去给老师、女生敬酒，气氛很火热。
温凝坐在靠里面些的位置，偶尔和旁边的女生搭话。
期间有很多男生过来给她敬酒，甚至还有喝大了，晕头转向跟她表白的。
温凝一开始还会礼貌的拒绝。
后面就只是平静的抿抿唇，然后指指自己杯子里的果汁，不怎么说话了。
她只觉得很嘈杂，也很无聊。
可能这么说有点无情…
但高中三年，温凝心思确实都在学习里，和同学没什么感情。
女生中会有几个朋友，但关系也不算特别的亲密。
而且，她是对酒精非常敏感的体质。
属于是完全不能喝酒，碰到酒精就会脸红和难受的类型。
她吃了点东西，感觉有个半饱，就开始低着头用手机给许言发信息打发时间。
中途的时候去上了趟厕所回来，发现班主任端着酒杯朝她走过来。
她是个中年女人，眼角的鱼尾纹看着非常明显，看向温凝的目光中有明显的柔和。
“温凝，老师敬你一杯？”
她乐呵呵的样子：“祝你前程似锦。”
作为重点班的班主任，她对这群学生抱有很大的期待。
温凝这才赶紧站起来。
“老师，是我敬你才对。”
她有些歉意地端着杯子：“抱歉，我不能喝酒…”
“没事儿，女孩子不能喝酒是好事。”
班主任拍拍她的肩膀：“以后走得远了，偶尔也可以回来看看，你永远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
她知道这孩子从小没有妈妈，所以平时也特别心疼照顾她。
现在看到她这么有出息，心里也是欣慰的。
“谢谢老师。”
温凝终于抿着嘴笑了笑，端起酒杯就把杯子里的果汁都喝了下去。
结果才刚一入嘴，就感觉不对劲。
果汁的味道伴随着一股十分浓郁的酒精味，迅速在她嘴巴里蔓延开来，刺激的她用力的呛了一声。
“怎么了？”
班主任看着她有点泛红的眼睛，明显愣了下。
“…没。”
“行，那老师先去那边。”
“好的。”
猛的喝了一大口，温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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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旁边的班长黄婷婷，发现这位温大校花的脸好像突然变红了一些。
“温凝…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
温凝抿了抿嘴：“我刚才去上厕所…谁往我杯子里倒酒了吗？”
黄婷婷愣了愣，赶紧拿过她的空杯子闻了闻。
是一股很刺鼻的酒精味。
“你们刚才谁给她果汁里混的白酒？”
黄婷婷快要气坏了：“人家都说了自己不能喝酒！”
她的声音比较大，对面的一个女生举了举手。
她的表情倒是很无所谓的样子：“抱歉啊温凝，我刚才不小心倒错了。”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不过毕业典礼嘛…”
“别总是冷着张脸了。”
“就是说，喝一点点又没事。”
温凝沉默着不说话。
“温凝，你打个电话给家里人。”
黄婷婷瞪了她们一眼，压低声音：“她们就是看男生都只给你敬酒心里不舒服…一会儿我送你下去。”
这毕业酒席的一晚上…
有温大校花在，其他女生确实都没什么存在感。
“嗯…谢谢。”
温凝感觉越来越不舒服，反应也慢了一拍。
她拿着手机，想翻出爸爸的号码。
结果莫名其妙的，从通讯录拎出来了另一个号码：“婷婷，我有点难受，你帮我跟他说一声…”
黄婷婷点点头，拿过手机拨通。
但很意外的是，对面是个年轻男生的声音。
“怎么了？”
“那个…温凝不小心喝了点酒。”
黄婷婷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你能来接她吗？”
“…喝酒了？”
“嗯，她说有点难受。”
“地址和包间号给我。”
对面没多说什么：“帮我照顾她十分钟，很快就到。”
等许言赶到的时候，黄婷婷陪温凝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远离了一些人群。
她脸蛋有点泛红，眉头皱起来，有些讷讷的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许言。
我刚才怎么…
想着给他打电话了呢？
看到一个陌生的男生径直推开门走进来，往包间的最里面走，气氛突然安静了一下。
“小同学，你好像走错了。”
慈眉善目的班主任十分友善的提醒。
最近这段时间毕业酒席多，走错的情况也确实时常有发生。
有些男生走错了，甚至干脆就不走了，直接坐下来拉着其他班的男生一起喝。
“没走错，老师。”
许言笑着指了指坐在最里头的温凝：“我来接我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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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圆润白皙的耳朵红了一大片，有点窘迫。
许言看了看她，整个人脸颊粉扑扑的，眼眸水润。
因为感觉有点难受，她的反应好像也比平时要慢一点。
但人是清醒的，问题应该不算特别大。
“喝了多少？”
“一点点...”
“嗯，走了。”
许言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回家。”
温凝被他带了一下，讷讷的站起来，迎着几位老师的目光，不太好意思说话。
周遭火热的气氛，突然寂静了一下。
这位温大校花，向来是很清高的。
倒不是说她性格不好。
温凝平时都温温和和的，其实还挺好相处，就是情绪有点太淡了一些。
别说是男生了。
都很少看到她和某位女生走的比较近，在班级里大部分时候都是独来独往的。
“小同学，这就是你家姑娘？”
班主任笑眯眯的看着温凝：“所以，你俩多久了？”
许言扬扬眉稍：“也就几个月吧。”
“你倒是还挺骄傲？”
班主任打量着许言，假装绷着脸：“当时你们还在读书，知不知道早恋的后果啊？小心老师现在就罚你，当着大家的面上去读情书。”
以前早恋的学生见老师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现在毕业了，一个个的简直嚣张的不行。
“还没来得及写呢。”
许言只是笑：“今天出来的急，下次吧。”
“行，回去起码写个八百字。”
班主任终于也笑起来：“到时候，温凝你帮老师检查。”
许言点头：“行，回去就写。”
温凝忍不住掐了他一把：“别在老师面前胡说。”
“走吧走吧，赶紧回去。”
班主任倒是很大方的摆摆手：“以后就没人像高中老师一样催着推着你们往前跑了，自己要好好的。”
其实她一直觉得，温凝虽然学习好，但性格有点孤僻。
现在看她在这个男生面前的样子
挺好的。
这孩子，以后也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许言笑了笑：“您是个好老师，以后我和她常回来看您。”
“行啊，老师可是会当真的。”
温凝再次和几位老师打了个招呼，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谢，两个人才走出包间。
“你们班的男生刚才看我的眼神。”
许言伸手按下电梯：“我还以为他们要冲上来灌我酒。”
因为和温凝相处的比较久了，许言都快要忘了这家伙在学校里是高冷型的白月光校花。
只能说，私底下的温凝和在外人面前的还是有有非常大的差别。
温凝还是感觉有点不舒服，使劲的咽唾沫，想压下那种异样的感觉。
“这么难受？”
“嗯...”
温凝揉了揉滚烫的脸颊：“我的脸很红吗？”
“是有点，你现在想去哪？”
因为怕她吹到风，许言拿出手机准备叫个滴滴。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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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反应迟钝的想了一会儿。
“我想回家。”
“行，给你家里发个信息，然后去我那。”
中途的时候，许言下车去买了点药。
两个人到家以后，他先把这姑娘在沙发上安顿好，然后又去把窗户打开一点，让空气流通起来。
“舒服点没？”
“还是有一点…”
温凝用力摇摇脑袋，四下打量：“桐桐呢？”
“这两天在我爸妈那玩呢…”
也就是说…
小家伙不在，今天只有她和许言两个人？
温凝小心的摸了摸脸。
其实她和许言比较少有独处的机会，基本上都会有只桐桐在旁边。
许言走过来把她的袖子撩起来看了看，又蹲下来打量她的脸颊：“你这不能碰酒精…谁让你喝的酒？”
这姑娘脸色还是有点不太好看。
“我就是不小心…”
温凝把今天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许言皱眉：“那你当时不会吐出来？”
“老师在，感觉不太好。”
“……”
许言顿了好半天：“行，不过倒是还记得给我打电话，不算太傻。”
温凝没吭声。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
许言过来把她带回家以后，也确实感觉整个人舒适了不少。
“先把药吃了。”
许言倒了点热水，又从袋子里把解酒灵拿出来：“然后坐着缓一会儿。”
做完这些事情，他一边摸出手机，一边转身进了厨房。
很快，温凝就听见了打火的声音，以及许言打电话的声音。
“那我从来没做过啊。”
“怎么就什么也不会了，这不是在学吗？”
“没大事，她就在我旁边呢。”
“蜂蜜和橘子皮是吧...你等会我先找找。”
温凝实在没忍住心里的好奇，慢吞吞的凑到厨房外，倚着门看。
许言挂了电话，踩着拖鞋懒洋洋的煮东西。
温凝嗅了嗅鼻子：“这是什么？”
“醒酒汤。”
许言看她一眼：“我爸喝了酒我妈都煮给他喝，能保护胃，还会舒服很多。”
“你还会这个？”
“之前不会。”
许言随意道：“现在会了。”
温凝总觉得这句话有些
之前不会，是因为没有人需要他去做这样的事情。
很快，许言关了火，装了个小碗。
他回到客厅，坐回沙发上：“喝了。”
温凝捧着碗，磨磨蹭蹭的喝了口，然后舔着唇回味了一下。
“不好喝？”
“好喝的，甜甜的...”
温凝吹吹浮起的热气：“就是有点烫。”
许言看了她一会儿：“那你转着圈溜边喝。”
“......”
温凝有点气恼：“我用嘴吹吹凉再喝。”
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慢吞吞的喝完了，脸颊上的红润也褪去了不少，许言才放心了不少。
“碗放着，去洗个脸刷个牙，然后休息吧。”
见她没什么大事了，许言松弛的倚在沙发上玩手机：“珍惜点，再过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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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愣了愣：“不租了吗？”
“嗯，毕业了还租什么？”
“......”
其实温凝之前在来这里的次数，并不是非常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温凝突然想起刚才他在厨房里的样子。
穿着睡衣睡裤，踩着拖鞋。
整个人看着懒洋洋的，散漫又随性的样子。
但其实是在很细致也很耐心的照顾自己。
温凝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
这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后，已经为人妻的她才有可能看到的情形。
“对了。”
许言起身去房间，把那个小兔子娃娃给拿出来：“之前说，考完以后还给你的。”
温凝没说话，也没伸手接。
她盯了一会儿傻傻的兔子娃娃，才突然开口。
“阿言...”
“？”
许言是第一次听到这姑娘这么喊。
“等分数出来，我们对好志愿，然后去同一个城市读书...”
“这不是早就说好的事情吗？”
“我的意思是...”
温凝表情有些不自然：“到时候我们填完志愿，早些带桐桐一起去...然后租个房子吧？”
“......”
“就是，我还是想每天多陪陪桐桐。”
迎着他有些微妙的眼神，温凝脸色尽量表现的平静，一左一右各伸出一根手指。
“租两个房间的，房租一人一半。”
“可是…”
许言倒也没有多惊讶，反而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眼眸：“这不也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情吗？”
不得不说，温凝清纯的长相搭配带着点冷艳的眼型，是看的次数越多，越觉得好看的类型。
“…什么时候商量好了？”
温凝有点懵，讷讷的回忆了一下：“我之前说的是…要恋爱之后才能同居呀？”
“这还不是同意吗？”
许言的语气漫不经心却又十分嚣张，捏着兔子娃娃的尾巴摇了摇：“除了我，你还能跟谁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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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温凝还真没法反驳。
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以他们现在对桐桐的态度
谈恋爱其实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温凝拍了拍脸颊，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准备去洗漱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总觉得今天晚上脸和耳朵都有点烫。
等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许言已经把被子在沙发上铺好了。
“那...要不然今天你去房间睡好了。”
温凝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许言又是跑去接自己，又是去药店买药，又是煮醒酒汤的，这会儿还让他睡沙发上
“不用。”
许言低头看手机：“等哪天能光明正大进你房间睡的时候，再说吧。”
温凝迟疑了会，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是说，我来睡沙发。”
“......”
许言终于抬抬眼皮：“那我半夜跑出来，对你干坏事怎么办？”
“你不是那种人。”
“之前不是。”
许言忍不住笑了笑：“后面的话你自己想。”
“......”
还是一样的话术，让温凝眉心跳了跳。
最终，还是许言在沙发上睡。
温凝进了房间关好门，然后趴在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
总觉得，自从带许言去见过妈妈以后，两个人的关系进展很快。
温凝其实不是有很多小女生心思的人。
但她也不禁在心里，把一个问题很直白的摆到面前。
我...是不是有些喜欢他？
温凝就这样随意的想着，思绪回到和许言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再一路飘到现在。
在这样的思绪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温凝才在客厅里偶尔响动的脚步声中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
许言醒的时候，已经快九点钟了。
他摸过手机看了看，才坐起来，结果就看到温凝坐在餐桌旁边，手边放着早餐。
她没发出什么声音，静静的玩手机。
“你怎么不叫我？”
许言抓了抓头发：“我记得我设了闹铃的。”
主要是，桐桐来到身边了，他被女儿养成了每天吃早餐的习惯。
这两天女儿虽然不在，但他也习惯了。
“刚才响起来的时候，我帮你按掉了。”
温凝回过神，托着脸颊看他：“你最近老熬夜，想让你多睡会儿。”
许言看了眼餐桌：“你下去买早餐了吗？”
“嗯，还是热的呢。”
“...你吃过了？”
温凝点点头：“我有点饿了，昨天晚上没吃饱，就没等你...”
“嗯。”
许言这才站起来：“你今天有事吗？”
“没。”
温凝想了想：“爸爸早上打电话给我，说想要见你。”
这一通电话，温凝和温启铭说了很多话。
最终，女儿的一句话，让温启铭彻底失声。
爸爸，我已经遇到了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甚至带他见过妈妈了。
“你爸爸？”
许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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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淡定？”
温凝忍不住问道：“到时候，我的继母和温琼也有可能会来。”
“刚好。”
许言站起来去洗脸：“我也有些事想问他们。”
他这个反应，温凝踌躇了一会儿，也慢慢的放下心来。
许言处理事情一直都是很从容的。
他既然愿意去见，那就一定没什么问题。
等洗漱完了，许言才坐回桌子前面，准备开始吃早餐。
他咬了口包子：“我今天晚上有毕业酒席。”
温凝很敏感：“你要喝酒吗？”
许言想了想：“肯定。”
男生的话，除了特殊情况，肯定都是要喝的。
更不要提，还有好兄弟陈昊和李悠悠在。
肯定是逃不过的。
“这样啊...”
温凝握着杯子，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慢吞吞的想了点事情。
毕业酒席
有他的老师，还有他高中三年的朋友、同学
这也代表着，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阶段的彻底结束了吧。
许言没想太多，从袋子里把油条和包子拿出来，低着头自顾自的吃。
温凝踌躇了会儿，轻声喊他：“阿言...”
许言瞥她一眼。
“今天晚上...”
温凝想了好半天，才小心道：“我能一起去吗？”
“......”
这下，许言是真有些诧异：“你想去？”
倒不是说不能带家属，毕竟是在悠悠家的酒楼订的席，让她帮忙再旁边加个座位就好了。
主要是
“你不是不太喜欢这种事情吗？”
“嗯。”
温凝点点头，声音细细软软的：“但这次，有点想去。”
“...为什么？”
“就...”
温凝摸了摸脸：“因为桐桐的出现，我们不是早认识了十几年吗...”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桐桐生活的那个未来，已经三十多岁的温凝，甚至只能从毕业照上才能看到，许言高中时候的样子。
所以，眼下温凝觉得
如果还是错过了他的毕业
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吧。
我想把她没能和你做过的好多好多事情，都做一遍。
亲眼看着，你从一身朝气的少年，一步一步变成那个沉稳成熟的男人。
温凝抿了抿嘴：“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许言放下包子，目光微顿：“不过...你用什么身份去参加？”
“嗯...”
温凝很认真的想了会儿：“你觉得呢？”
许言忍不住笑起来：“我觉得...温大校花陪我去参加毕业宴会，别人只会信你只是我女朋友？”
毕业宴会的时候，虽然比较罕见，但确实也有带着女朋友一起来参加的。
“那…随便什么都可以。”
温凝情绪波动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伸舌头舔舔嘴唇，好像在掩饰什么：“你管别人信不信呢。”
我又不是去看他们的…
许言笑了好一阵，笑的温凝又要开始恼了，才点点头：“行。”
他拿起手机，在微信上发了条语音出去：“悠悠，晚上在我旁边加张椅子。”
李悠悠很快回复。
“怎么了？”
“想带个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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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和温凝来到酒店门口。
李悠悠在门口的石阶上站着，十分闲散的翻着手机。
看见两个人一起出现的时候，她的表情倒是没有很惊讶。
许言给她发语音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就等你们了。”
她的目光落在温凝身上：“你今天好好看呀。”
“打扰你了，悠悠。”
温凝对这个女孩儿也有点好感，抿着嘴笑。
“温大校花，今天我坐你旁边呗？”
李悠悠指了指旁边的许言：“我和阿言是很好的朋友，而且某种意义上，我也算是你俩的媒婆吧？”
当时许言和温凝要互相给什么东西的时候，都是她跑上跑下的当工具人。
“没有了...”
温凝赶紧摆手：“还有，你直接叫我温凝就好了...”
三个人一起上楼。
还没进去，就已经能听到，包间里的气氛非常热闹。
因为已经提前点好菜，甚至已经有男生开始拎着酒瓶子到处跑了。
陈昊带着一群男生坐在沙发上。
“等阿言过来了，你们一人过去跟他吹一瓶。”
陈昊压低声音：“今天可不能让他跑了，知道吗？”
“行啊，昊子。”
其中一个小胖子笑道：“连自己兄弟都灌。”
“那我们都是一个人来，就他带家属。”
陈昊扬扬下巴：“不跟他喝，跟谁喝？”
“说起来，许言带来的，你见过吗？”
“是啊，高中三年都没见他跟哪个女生走的很近，原来是家里偷偷藏了一个？”
陈昊笑了声：“你们见过。”
温大校花谁没见过。
校园尖子生表彰墙上，可一直挂着人家的相片呢。
小胖子想了想：“那我们灌阿言，他喝醉了怎么办，谁送他回去？”
“人有女朋友，你瞎操什么心。”
陈昊一拍他的肩膀：“喝醉了才好，等他俩结婚的时候，你们坐主桌。”
坐在沙发上的男生们了然，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
“那等许言过来，我们就过去跟他喝？”
“...平时没喝过酒？”
陈昊啧了一声，有点不爽：“等阿言坐下来吃点东西再去，空腹喝酒对胃不好。”
真是为好兄弟操碎了心。
也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门推开了。
等温凝和许言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包括女生。
所有人都在看温凝。
明明素面朝天，穿衣风格也是比较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但依然漂亮的像是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
就只有陈昊在看，旁边的许言。
妈的，这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挺配的。
迎着那么多的视线，温凝虽然不至于怯场，但还是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她拽拽许言的手臂。
等大家看到站在旁边笑的毫不在意的许言，才瞬间回到了现实。
“不是，昊子，你也没跟我说是温凝！”
“许言，你女朋友是校花啊？”
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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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
班长张若萱弱弱的举起手：“好几月前。”
“都别看了。”
许言笑了声：“以后别惦记了啊。”
男生们顿时发出一阵嘘声，沉寂了一小会儿的包间又突然开始嘈杂了起来。
这下，一些刚开始不想喝酒的男生，也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今天晚上必须灌死他！
温凝觉得，普通班的气氛，好像要比重点班更加热烈一些。
或者说，无论男生女生，都放得比较开。
许言领着温凝走到最里面的桌子旁边坐下来，李悠悠特意给留了几个位置。
许言这边的毕业宴会，不像重点班，倒是没什么女生桌、男生桌的区分。
要更加随意一些。
关系比较要好的，都直接自己凑桌。
许言和温凝坐在一起，李悠悠则坐在温凝的另一侧。
陈昊一屁股坐在许言旁边：“咱兄弟俩，今天得多喝点，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
“行。”
许言笑了笑：“能回家就好。”
他和陈昊从小学开始就是一个班，一直到高中毕业。
但大学的时候...可能是真的要分开了。
以后或许也就过年和放假才会有见面的机会。
等了几分钟后，就开始上菜了。
许言才刚垫了垫肚子，就有个拎着啤酒瓶的男生走过来。
“今天大家伙都是单身，就你能带着家属过来。”
他扬了扬杯子：“希望下次同学聚会的时候，你们还能一起过来。”
许言笑了声：“下次是什么时候？”
“可能很难有下次了。”
他也笑：“那就祝你们能一直在一块儿吧。”
许言看了眼旁边的温凝。
她低头喝果汁，没多说什么。
“行，谢谢你。”
许言这端着杯子才站起来：“喝点啤酒就算了，真趴下了她扛不动。”
等两个人碰杯喝完以后，许言才刚坐下来吃了两口，又有一群男生走过来。
甚至，其中还混了几个女生，看着跃跃欲试的样子。
温凝也没想到，居然会一下子来这么多人。
她赶紧擦了擦嘴，伸手把许言的杯子拿在了手里：“我来给你倒吧。”
“...你这出来还给他倒酒。”
李悠悠笑着问道：“你们俩平时，是谁听谁的？”
温凝抿抿嘴：“一般...都是我听他的吧？”
其他人都忍不住啧啧嘴，又酸又羡慕。
“许言，你到底怎么追到人家的？”
“就是说啊，你这家伙，闷声不响的就把一中男生的白月光给追走了。”
见她态度和善、性格温和，和传言的冷淡的温大校花有很大的区别，一些同学的胆子也慢慢的开始大了起来。
许言偏过头看看温凝。
“他没追。”
温凝想了想，又换了个说法：“嗯...还没开始追。”
“不是吧，阿言。”
李悠悠脸色有些错愕：“还没开始追你带人家来参加毕业聚会，你这是...在等着温凝来追你？”
许言忍不住笑：“放心吧，没那么迟钝。”
他还想说话的时候，就见温凝那边吞吐了一下。
“其实...”
她抿抿嘴：“我也没说不可以。”
“......”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突然噤声，连李悠悠都陷入了懵逼。
这句话从温大校花的口中说出来，后劲实在是有点大。
温凝倒是面色如常，凑过去给许言倒酒。
许言压低声音：“在外面，还挺会给我长面子？”
“嗯，开心了吧？”
温凝眯了眯眼睛，悄悄道：“但要是喝醉了，回去小心让你跪搓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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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
一波一波的，连女生都跑过来给他敬酒。
甚至，有些不怎么喝酒的女生也倒了杯来凑热闹。
言语也大多是祝福。
温凝发现这个班级的大家，可能均分不是特别高，但都非常的友善且热情。
直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不少人都已经离开了。
火热的气氛突然散去，包厢里只还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人，有种热闹过后的安静。
“阿言，倒满。”
直到这时候，陈昊才再次坐到许言旁边。
“咱兄弟俩喝点，不占你便宜，我刚才也打了两圈。”
“悠悠呢？”
李悠悠今天看着有点心事，也一个人喝了不少酒。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嗯...喝！”
陈昊看了眼温凝：“家属呢？”
“她不能喝。”
因为喝了不少酒，许言说话稍微有点慢，但人还是清醒的。
“我包她的份。”
“行啊。”
陈昊笑了声，对着温凝端起酒杯。
“这家伙脾气有时候比较倔，但人是很好的。”
他有些感慨：“而且他喜欢打游戏和鼓捣他那什么程序，天天熬夜，大学以后，你多照顾他。”
温凝点点头：“会的。”
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陈昊这种性格的人。
天生有女生缘，人也外向，暧昧不清的关系非常多。
许言也亲口说过，陈昊向来喜欢长得好看的女生。
但是，整个晚上他甚至都没看过温凝，也没有搭过话。
现在温凝也能理解
为什么许言会说，陈昊是很适合做朋友的人。
许言瞥他：“你说这话...怎么像我前妻？”
陈昊啧了一声：“前妻？我要真是个女的，你觉得还能轮得到温凝？”
“...那太恶心了。”
“是有点。”
陈昊想了想那个画面，咽下唾沫。
李悠悠捧着杯子，哈哈笑起来：“小时候你都不喊林阿姨二妈的吗？”
温凝：“......”
而许言和陈昊坐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武喝了。
“你妈上次还喊我去玩呢，说是给我介绍个小家伙。”
“你之前见过了，就是桐桐。”
“是那小姑娘啊，真是你表妹？”
“算吧。”
“......”
他们连杯子都没拿，拎着酒瓶子一边说话就一边碰上了。
随着他面前累积的酒瓶越来越多，温凝有点担心，拽拽他袖子：“你慢点。”
“你别管他们啦...今天开心嘛。”
李悠悠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人已经有点左摇右晃了：“一会儿、一会儿我让爸爸给你们在楼上开个房间。”
温凝又转头扶李悠悠：“悠悠，你也少喝点。”
“我、我不高兴。”
李悠悠快把鼻子都埋进杯子里：“真不舍得呀，我怎么就、就毕业了呢...”
“毕业不是好事吗？”
“是呀...但是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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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不太能理解，他们三个人之间如此坚固的关系。
但...还是发自内心的有点羡慕。
能从小一起长大，真的太好了。
“你要好好对阿言呀。”
李悠悠眼眶红红的：“他很好的，我小时候被人欺负了，都是他过来帮我出头...”
另一边，陈昊把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
“我呢，就记得阿言？”
“你...”
李悠悠看了他一会儿，连说话都带着鼻音：“你是谁？”
“我是你陈昊哥，还我是谁。”
“陈昊哥...”
李悠悠想了好半天，闷闷的模样：“你怎么和我家狗一个名字...”
“......”
陈昊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被气的，感觉自己也有点不清醒了：“行，都喝醉了还记得陈昊是只狗。”
“陈昊哥，我想吐。”
李悠悠喉咙滚动，四下看了看。
“都高中最后一天了，还得伺候你。”
陈昊站起来，也摇晃了一下：“我带你去，厕所在哪里？”
“忘记了...你知道吗？”
“你家酒楼你问我？”
“那...我能不能吐地上？”
“太丢人了，不行。”
“我怕忍不住...能不能吐你身上？”
“我昨天刚买的衬衫！”
陈昊走过去拽着李悠悠的手臂，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拎着小土豆找厕所去了。
虽然是啤酒，但下肚太多的话，还是会上头的。
许言坐在位子上，好像在想事情，自顾自的喝着瓶子里的底。
“一个人就别喝了。”
温凝忍无可忍，直接把酒瓶子抢走了：“你怎么这么能喝？”
从认识开始，他做事情好像就一直非常的从容和沉稳。
这还是第一见到
许言有点迟钝和呆的样子。
“嗯...”
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眯着眼睛想了好半天：“我也去...上个厕所。”
看他扶着桌子站起来的动作好像有点费劲，温凝不是很放心。
她赶紧也一起站起来：“我扶你去，一会儿你自己进去。”
“我又没喝醉...”
许言直接稳稳的站住了：“就是有点看不清东西。”
“......”
温凝不搭理他，上前用双手抓着他的手臂：“要是真站不稳，就靠在我身上。”
“桐桐呢？我好久没看到桐桐了。”
温凝没想到他到了这会儿，居然还想着女儿。
“就两天...桐桐在家里呢。”
“她怎么没来...”
“她说爸爸是酒鬼。”
许言的脊背一下子挺直了些，偏头看她：“那...那我以后不喝了。”
温凝又好气又好笑：“你的宝贝桐桐明天就回来了，陪我们一起拍毕业照。”
许言盯了她一会儿：“那你刚才...在骗我。”
“没骗你。”
“骗了...”
许言被她领着往外面走：“桐桐不会不喜欢我的。”
温凝实在想不通，一个平时情商极高的家伙，喝醉了怎么能这么烦人。
但，也不讨厌就是了。
还蛮可
还蛮有意思的。
但是，以后也不能让他喝这么多了。
下不为例。
“我说的是，桐桐觉得爸爸是酒鬼。”
“桐桐没说过。”
“说过的，我刚给她打的电话，从认识到现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骗了的。”
许言目光放在她脸上：“你刚才还说，要追我...我不信。”
温凝顿了一会儿，缓缓偏过头：“没有。”
“没有说过吗？”
许言慢吞吞的想了一会儿，有些恍惚：“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温凝没说话，领着他往出走。
等走出了好一段距离的时候，温凝才好像忍不住似了笑出声来，鼻尖呼出的气息浅浅的，声音细软又柔和。
“没有骗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言喝了酒倒也不闹，就是话比平时会稍微多一些。
对着洗手台洗完手，又搓了搓脸以后，他才慢吞吞的走出来。
温凝还在外头等着。
她打量着许言的脸色，见比刚才好了不少，也慢慢的放下心来。
回到包间的时候，李悠悠和陈昊已经坐在沙发上了，一副明显喝多了的样子。
温凝才刚把许言安顿在沙发上以后，手机响了起来。
“你爸今天公司有事，要不要我去接你？”
电话里传来萧紫琴的声音：“很晚了。”
温凝看了眼眯着眼睛的许言，犹豫了一下。
虽然看着没什么大事，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不回就不回吧，管得多了你又嫌烦。”
萧紫琴说话十分冷淡：“我给你送点衣服。”
“不用了，阿姨...”
“你明天不是拍毕业照？校服还在家里，而且你昨天没洗澡吧？”
萧紫琴说话很简洁：“地址给我。”
挂了电话后，温凝又陪许言坐了一会儿，才起身下楼。
几分钟后，萧紫琴在路边停好车，拎着一个书包下来。
温凝声音温软：“谢谢您。”
萧紫琴看了她一会儿，把书包交过去。
“我和你爸明天请假，带琼琼陪你去拍毕业照，顺便见见那个男生。”
“好...我会跟他说的。”
两个人站在酒楼下面的台阶上，都沉默了一会儿。
“既然带他见过你妈妈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还是萧紫琴先开口：“但你长得漂亮，性格也温吞，在外面要保...”
说到这里，她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表情有些复杂。
最终，只是摇摇头：“算了，没什么。”
温凝抿了抿嘴：“我明白的。”
萧紫琴来的快走的也快，看得出来她想要嘱咐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温凝站在原地看了会儿，直到看不见车尾灯的时候，才拎着书包上楼。
包厢里的人已经全部散了。
只剩下许言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好像有些困顿。
“他们人呢？”
“傅阿姨...悠悠的妈妈先把他们带上去了。”
许言把一张房卡放在她手里：“我等你一起上去。”
温凝捏着房卡，用手指摩挲了一下，脸色有点奇怪。
就这么自然的，开一间房了吗？
不过她最终也没多说什么，循着房间号带他上楼。
房间很干净，而且是双人间，墙上挂着两套睡衣。
看的出来，李悠悠的妈妈安排的还是很妥当的。
当然，也可能是很有生活经验。
就算是对最亲密的情侣来说，双床也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你要洗澡吗？”
“嗯...”
许言坐在床上，敷衍道：“我先坐着缓一会儿。”
“...那我先洗了？”
温凝嗅了嗅自己的袖子，然后去烧了壶热水：“你要喝的话，就自己倒出来凉凉。”
“嗯。”
温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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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手把门关上，感觉莫名的有些紧张。
看了会儿镜子里的自己，她才从书包里拿出白色的内衣，准备用双手抓着衣服的下摆，往上撩起来脱掉
不过这时候，突然发现一件事。
过了一会儿，洗手间的门又被打开了。
温凝探出脑袋，脸有点红：“这门...没锁。”
许言有些费劲睁开眼睛：“知道了。”
“...我是提醒你，不是想要告诉你这件事。”
看了看他的样子，温凝又慢吞吞的重新关上门。
等到耳边传来落落的水声时，许言才抬了抬眼皮。
可能是酒喝多了，他感觉喉咙有点火烧一样的干燥，走到桌子前面倒水喝。
一杯温水下肚以后，他才开始慢慢的思考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等温凝出来的时候，连许言的视线都控制不住的在她脸上停顿了好半晌。
因为刚刚洗过澡，她的头发还是半湿的，可能是被热气熏的，脸上有两团明显的红晕。
整个人看着罕见的慵懒。
她坐在桌子前面，拿着梳子一边整理头发，一边用吹风机吹干。
结果，发现许言一直在看她。
“怎么了？”
“......”
许言不说话，低头喝了一大口水。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而且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
温凝习惯性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晚上我跟你说的话？”
“嗯？”
许言表情有点茫茫然：“什么？”
温凝心情有点莫名的无奈，慢吞吞的把头发吹干。
“没什么，你洗澡去吧。”
她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谁，有时候在许言面前会有些赧然，其实是挺扭捏的一个女生
一些话，平时也很难说得出口。
但很遗憾的是，今天这家伙好像是真喝多了。
可能明天早上起来，就什么不记得了。
“你说...”
许言很费劲的想了会儿：“想追我。”
“...哦。”
温凝的语气非常平静自然，不过脸颊上的红润都快蔓延到脖子上了：“原来我这样说过吗？”
“说过的。”
许言喝了酒以后的思维异常迟钝：“可我记得桐桐说...未来是爸爸追的妈妈...”
“...是吧？”
温凝耳朵突然烫了烫，手像猫咪似的在桌子的边缘挠了挠，发出细碎的刺啦刺啦声。
“你追我啊...”
许言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
温凝的脸色顿了顿。
她抿起来的唇线缓缓敛直，声音有点凉凉的：“什么？”
许言没搭理，眼皮耷拉下来。
可能是酒劲又上来了，他看着有点昏昏欲睡的模样。
“不准睡！”
温凝是真有点恼了，直接伸手拽住他的脸，往两边一扯：“别以为喝了酒就可以乱说话，给我说清楚！”
什么叫，还是算了吧？
温凝用力一掐他的脸颊。
“就是...你这姑娘脸皮薄啊…”
“然后呢？你比较喜欢脸皮厚的？”
“怕你磨磨蹭蹭的...半天都没动静。”
许言费劲的睁开眼，说话断断续续的：“还是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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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房间里静悄悄的。
他缓缓坐起来，揉了揉脑袋。
昨天好像是真喝多了，而且喝的快，基本上一波接一波的就没停过。
不过没到断片的程度。
后面温凝带自己回来休息的事情，还能记得一些。
他缓了会儿，看向旁边的床铺。
温凝还在休憩，整个人蜷缩起来，被窝鼓鼓的，侧躺着，轻轻起伏胸膛。
她只露出半个脑袋透气，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细密的睫毛没有半点动静。
许言摸过手机，看了看时间。
只能说...喝酒确实误事。
他起床以后，踩着拖鞋去喊温凝。
“起来了，下午要拍毕业照。”
“......”
温凝皱皱鼻子，睡眼惺忪的抬起眼皮，好像还没能完全从睡意中挣脱出来。
“别烦我...”
她不太清醒打掉许言的手，喃喃道：“再睡十分钟。”
昨天晚上她熬的很晚，等许言洗完澡睡着了以后才上床。
结果有点认床，又因为许言那句话，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才睡着。
“那你下午自己过去？”
许言想了想：“我回家拿一下校服，你别错过时间了。”
“好困...不想起床...”
温凝敷衍的应了声：“毕业照...你和桐桐拍吧，我不去了...”
“......”
许言只好伸手帮她把蒙在脸上的被子扯下来：“那桐桐会哭鼻子的。”
听到这话，温凝才半睁开眼睛，有些迟钝的思考了半天。
过了好一会儿，她神色困倦的坐起来，有些不悦的盯着许言。
“那我也想让你多睡会儿。”
许言想跟她讲讲道理：“又不是故意吵你，慢慢习惯。”
这平时温温和和的小姑娘，早上起来怎么气性这么大。
结婚了怎么办？
每天早上都得哄？
温凝把枕头拎起来，用力丢到他怀里：“那还不是怪你，昨天晚上不让我睡觉。”
“？”
“你喝多了怎么那么烦人。”
温凝把头发挽到后面去：“一句话翻来覆去能说十遍。”
“......”
许言莫名其妙觉得有点丢脸，把枕头放回床上：“都说什么了？”
温凝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起床把脚探进拖鞋里，去洗手间洗漱。
许言没太在意，站在旁边刷牙洗脸。
温凝透过镜子打量他：“真不记得了？”
“我昨天拉着你说了很多话？”
“挺多的。”
“说说看。”
温凝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发现这家伙表情懒洋洋的，好像没太大的反应。
她抿抿唇，突然道：“你说要追我。”
然后，打量着这家伙的反应。
许言想了想：“还有呢？”
“...你怎么这么平静？”
“嗯，这句话我记得。”
“......”
温凝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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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两个人洗漱完，在楼下吃了个饭，然后许言回家换了个校服，才一起出发去学校。
下午一点半。
桐桐已经在操场的草坪上等着了。
小丫头穿着条小白裙子和小白鞋，乌黑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
林惠和许明晖站在后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许玲玲在不远处拿着相机拍照。
见到爸爸妈妈，桐桐瓷白的小脸瞬间绽放出笑容，一手抱着一捧鲜花跑过来。
“爸爸妈妈...送给你们的！”
温凝眉眼柔和，弯下腰嗅了嗅：“香香的。”
“桐桐是不是胖了？”
许言把两捧鲜花都放在温凝的手上，然后抱起女儿，在半空中转了转。
“嗯...”
桐桐小脸皱起来，捏了捏自己软乎乎的小肚子：“奶奶天天都给桐桐做好吃的。”
林惠颇为骄傲的扬扬下巴。
“阿言。”
许明晖从上衣里拿出一样东西：“这是送你的毕业礼物。”
许言腾出手接过来看了看。
老许家的户口本，上面清晰的印着许妙桐三个字。
“已经办下来了？”
“嗯，前几天的事。”
许明晖笑了声：“我和你妈妈跑了很多地方，为了给办个出生证明，还到老家那边找了不少人。”
他没有解释太多，但想来应该没那么顺利。
许言看了眼：“桐桐现在...是我妹妹？”
“嗯，孙女的话，年龄对不上。”
林惠补充道：“我和你爸只能做到这么多，等你和温凝以后有能力了，自己去办。”
“谢谢阿姨叔叔。”
温凝对着许妙桐三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半天，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彻底落地。
“跟我们还客气呀？”
林惠笑道：“再说了，桐桐也是我们的孙女。”
许玲玲拍了会儿操场上学生，才走回来。
看着穿着校服的侄子和温凝，她的眼睛明显亮了亮。
“拌拌，姑姑给你们和桐桐拍点照片吧？”
她兴冲冲的摆弄相机：“女儿居然能陪爸爸妈妈一起高中毕业，还能跑过去送花，说出来这谁能信呀？”
许言和温凝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忍不住笑。
“姑姑，怎么拍呢？”
“就照着桐桐的那张照片里的样子。”
许玲玲做了个一切放心的手势：“给你们拍个年轻版的全家福。”
“好哦！”
桐桐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跑到两个人中间，一只手牵着爸爸，一只手牵着妈妈。
随着许玲玲按下快门。
穿着蓝白色校服的温凝和许言，以及中间一身小白裙的桐桐，被定格成为了一张只有在最好的年纪，才会留存下来的照片。
拍完之后，一家三口凑过去看照片。
柔软的草坪上，夏日的阳光明亮。
许言懒散随意，桐桐活泼可爱
至于温凝
她愣愣的看了会儿照片。
“我刚才笑得有这么开心吗...”
“......”
许言没吭声，盯着照片里的温凝看了好半晌。
明明穿着稚嫩又清纯的校服，扎着更加富有青春气息的马尾，脸上的笑容却又很明显的有着已为人妻的温凝的影子。
上挑的眼眸微微弯起来，抿起薄薄的红唇，脸上的笑容却柔和又温润。
不知道过去多久，许言突然道：
“等我回去上网查查看。”
“什么？”
“没追过人，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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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毕业了，这会儿大家都各自拉着朋友、同学一起拍照留念。
中途也有好多人过来想跟温凝拍照，她都摇头拒绝了。
面对外人，她俨然一副十分冷淡的姿态。
“琼琼，跟你姐姐拍个照。”
温启铭也特意请了假，带着小女儿和妻子，一起来陪大女儿拍照。
“好热...”
温琼坐在树荫底下吐舌头散热，毫无女孩儿的架子：“我能不能不去？”
“快点去。”
萧紫琴一拍小女儿：“你姐姐之后去读大学，你可能一年都见不到她几次。”
“...不见就不见了，反正她也不想见我。”
在母亲的催促下，温琼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磨蹭着过去了。
“姐，毕业快乐，前途似锦。”
她用手挡着刺眼的太阳：“快点拍完吧，一会儿我要去吃冰淇淋，要不要请你吃一个？”
温凝点点头：“不用了，谢谢琼琼。”
在两姐妹拍完之后，夫妻俩也去和大女儿拍了一张。
温启铭看着照片里亭亭玉立的女儿，有点感慨。
“阿凝，今天好不容易我们都有时间，琼琼也不用补课。”
等到差不多了，温启铭才微笑道：“晚上带他回家里一起吃个饭吧，放心吧，我和阿姨不会为难他的。”
萧紫琴的目光也落在大女儿身上：“我一会儿去买菜，多准备点。”
这件事，温凝和许言也早就已经商量好了。
所以她也没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许言那边，好像也想见一下自己这边的家长。
整个下午的时间过去以后，许言把父母和姑姑送上车，嘱咐他们把照片发到自己手机里，才带着桐桐去找温凝。
“走吧，现在去你家。”
“你要带桐桐一起吗？”
“总得见一面吧。”
许言嗯了一声：“毕竟是外公，顺便看看你爸那边的反应。”
至于要不要把桐桐的事情告诉他，到时候再说。
其实他早就已经问过桐桐。
她和外公那边是有来往的，但没有那么亲密。
当然，也不是说温启铭和萧紫琴不好。
可能是因为，老许家的那么多人，对桐桐实在是太好了，摘星星摘月亮的宠着小孙女，有什么好的都第一时间想着她。
这一对比起来，就会显得桐桐和他们没那么亲近。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到了熟悉的小区。
来开门的是温启铭，看到许言的时候，他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看着十分的和蔼。
“你就是阿凝的那个小男同学吧？”
温启铭朝他笑：“我记得...叫许言，语言的言？”
名字他之前问过女儿了。
“是。”
许言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没准备太多的东西，给您带了茶叶和水果。”
这是两个男人的第一次见面。
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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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真的是长辈和晚辈的见面。
听到动静的萧紫琴也从厨房里走出来，用稍微带着点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许言。
“晚饭马上好了，你们先坐着聊一会儿。”
她收敛目光，很自然的点头，转身又进了厨房。
不得不说，她对许言的第一印象
其实还不错。
身高外貌都挺好，看举止态度也应该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孩子，来见家长完全不紧张，但又很有礼貌。
该怎么说呢...和小凝站在一起的时候，相性还挺高的。
至于其他的，还要再看看。
温启铭的目光落在桐桐身上，顿了顿：“这个小姑娘是...”
桐桐仰着脑袋看他，眨巴眨巴眼睛。
“爸爸，她是许言的妹妹，和我关系很好。”
温凝解释道：“所以，我想把她一起带来玩一下...”
“嗯，没事的，阿凝你从小到大，都没带谁回来玩过。”
温启铭的表情虽然有点疑惑，多看了小姑娘几眼，但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这让温凝心里隐隐有些失望。
其实，桐桐和她小时候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
她不知道这样想是不是有些不对...但如果妈妈还在的话，看到桐桐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自己的孙女。
两个人换好拖鞋以后，领着女儿走进客厅。
“阿凝...”
温启铭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爸爸想和你们说说话，可以吗？”
“嗯...好。”
几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来，温启铭给许言倒了杯茶，脸上的表情依然温和。
桐桐趴在温凝的怀里，十分乖巧的没有说话。
“其实，阿凝的性格有点孤僻，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亲近一个人。”
温启铭主动道：“上次她在医院照顾的，就是你吧？这孩子对你很上心，对你也很好啊。”
“嗯。”
许言点头：“不过，我觉得她性格挺好的。”
只是稍微有点倔，但各方面都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温凝抿抿唇，安静的听着。
“她一直都没什么朋友，在学校里独来独往的。”
温启铭像是在回忆：“从她妈妈走了以后就是这样，总是一个人坐着发呆。”
“......”
“琼琼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发烧生病。”
温启铭轻轻的叹气：“我和萧阿姨三天两头总往医院跑，有时候一守就是一夜，阿凝从那时候开始就很听话懂事，自己会在家里写作业、热饭吃，放学以后还会主动跑去医院看妹妹...”
许言顿了一会儿，表情慢慢的淡了些。
当时温凝的年龄，都没有桐桐大吧。
经历了家庭的剧变，又因为妹妹的出现，被分走了唯一的父爱
在那个最需要宠爱的童年，她已经开始为了不给家里添麻烦而去做一些事情。
而那个年纪的许言，还在经历着每天胡天胡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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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阿凝都是大姑娘了。”
温启铭吐了口气：“琼琼要是有你一半聪明懂事，我和阿姨就放心了。”
小女儿任性又调皮，看上什么就要什么。
“......”
温凝垂下眼眸：“其实不是的，爸爸。”
温启铭迟疑了一下：“阿凝？”
“小时候，我一点都不懂事。”
温凝轻声道：“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不会，但又怕被你们知道。”
“......”
她的话才刚说完，客厅里就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连刚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萧紫琴，脚步都很明显顿了一下。
“你和萧阿姨去医院陪琼琼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里写作业，经常偷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掉眼泪...”
“......”
“有一次自己热饭吃，不小心把锅打翻了，萧阿姨给我准备的晚饭全都掉到地上，吓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温凝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恍恍然继续道：“后来花了很久才收拾好，你们回来的时候，骗你们说吃过了。”
温启铭嘴唇动了动：“阿凝...”
“一年级的时候，妈妈送给我的兔子娃娃破了，肚子里的棉花全部掉出来。”
温凝声音略微有点沙哑：“一边哭一边抱着娃娃去找小卖部的老奶奶，是她帮我把棉花塞回去，然后一点点缝好的。”
“十岁生日的时候，你送了我一个蜡笔小新的发卡。”
“我很喜欢，但是后来被琼琼给弄坏了。”
“我跟萧阿姨说琼琼不是故意的，但回去用胶水粘了好久，最后也没粘好。”
“初中那会儿，想妈妈想的受不了，就给她写信。”
“结果，拿着信在外面哭着走了一下午，也不知道到底该寄到哪里。”
温启铭喉咙哽住，嘴唇动了动。
这些话，女儿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
而这些，女儿都牢牢的记着。
“爸爸，我其实真的没那么懂事。”
温凝眼眶发红，把怀里的女儿抱的更紧了一些：“我只是怕你们说我不懂事，怕你们不要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萧紫琴坐在温启铭的旁边，同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一直觉得，大女儿是很早熟也很乖巧的孩子。
“而且，我很贪心的。”
温凝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我就是一点都不能被冷落，我就是要有人只对我好...能一直宠着我。”
就像...以前的爸爸妈妈一样。
我就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孩子，也会想要很多很多的东西。
桐桐的眼睛里迅速蒙起一层水雾，鼻尖通红，然后很快就哭了出来。
温凝用袖子帮女儿擦了擦脸：“怎么桐桐先哭了呀？”
桐桐眼泪止也止不住：“唔...我难过...”
其实，桐桐跟我一样。
妈妈小时候，也是个一哭就停不住哭精。
只是，妈妈不敢让别人知道而已。
许言感觉喉咙发涩，有点喘不过气。
如果不是桐桐的出现，他和温凝可能到了十来年后才会认识。
而这些话，她也会藏在心里，不会说出来。
应该有人，对她更好一点的。
我以后
要对她更好一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紫琴和温启铭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总觉得，大女儿懂事早熟，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有时候，不自觉的也会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任性的小女儿身上。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她曾经也和温琼一样，是全家人都围着她转的女孩子。
温琼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几个人坐在沙发上沉默着不说话，气氛安静无比。
“这是怎么了？”
温琼往沙发上一坐，看着懒散又没什么正形的样子：“怎么还不吃饭，我快饿死了。”
“你跑哪里去了？”
这会儿，萧紫琴看着小女儿，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家里今天来客人了？”
“那我跟他也不对付。”
温琼看了眼许言，一脸无所谓：“留下来他说不定还烦我。”
萧紫琴气的头疼，脸色有点难看。
“小凝，先吃饭吧...”
她不再搭理，目光转向大女儿：“你不要怪爸爸，是阿姨的问题，是我没有好好尽到责任。”
“不是的。”
温凝摇摇头：“您对琼琼好是应该的。”
“小凝...”
温启铭嘴唇动了动：“是爸爸对不住你...”
比起萧紫琴，他才更是那个让女儿感到不安的人。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温凝默默的给桐桐夹菜。
饭后，温凝帮继母一起洗了碗，然后带女儿去自己的房间玩，许言和两个家长走到阳台上说话。
“温叔叔，萧阿姨，我能问你们一件事吗？”
“...你说。”
“当时她还那么小。”
许言看了会楼下的夜色，才转过头：“为什么不用更加温和的方式让她接受，或者，等她再长大一些。”
温凝的母亲去世没有太久，温启铭就带着萧紫琴回家了，是在小女孩心思最敏感的时候。
许言不是要求别人对感情要多么的忠贞。
但保质期也不应该这么短才对。
在桐桐出现后，许言也是当父亲的人。
所以，他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这也是一直想要问温启铭的事情。
“......”
萧紫琴轻轻叹了口气。
“小凝的妈妈，生病很久，一直都在医院里。”
温启铭沉默了很久：“为了给她看病，家里的房子卖了去首都看病，我还到处借了很多钱...”
许言没说话，安静的听着。
“后来，小凝的妈妈还是去世了。”
温启铭的语气很艰涩，慢吞吞的说道：“那会儿，家里其实是很艰难的...我什么都没有，还带着个女儿，之后遇见紫琴，她不嫌弃我，还愿意陪我一起还债...”
最窘迫的时候，银行卡里只有不到两百块钱。
连想给女儿买条新裙子，都要站在店门口看很久。
而从那个时候开始，小凝就已经很懂事了，从来不会主动要什么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她到了现在，去超市买个洗发水都要计较好半天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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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直到萧紫琴来到这个家，再到琼琼出生，欠的钱慢慢还清，经济情况才逐渐的好了起来。
所以...他也在妻子和小女儿的身上，倾注了很多很多的心思。
现在想起来
其实是愧对小凝的。
萧紫琴捏了捏他的手：“不说了，是我对不起小凝。”
“......”
许言听完了，看着面前的夫妻俩，好久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阵，他才缓缓说道：“温叔叔，这件事如果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我甚至能够表示理解。”
“......”
“可发生在她的身上，我依然会对你有怨气，会不喜欢你。”
许言靠在栏杆上，实话实说：“你作为她十八岁之前，最重要的人...却没帮我照顾好她。”
也会想着，如果不是桐桐的出现，她是不是还要等我很久。
温启铭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我是独生子，家庭很幸福，父母恩爱，家里的老人身体健康，每个亲人都对我很好。”
许言语速缓慢，平静却又认真的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所以我是个很自我的人，什么事情，都是我想去做，才会做。”
温启铭和萧紫琴默默的听着。
“我的爸爸是个普通人，他年轻的时候也吃过苦，挨过累。”
许言顿了好久，才继续道：“所以他一直希望我能够免于生活的困苦，能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
“他也是一直这么教我的。”
“在我眼里，这是个很重的词，不是说生下来，就是父亲了。”
许言看着温启铭的眼睛：“我会不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受到哪怕一点点的委屈。”
温启铭有点难挨，缓缓移开视线：“许言，你很好...而且现在，你才是小凝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是，我肯定会比你做的好。”
许言点点头：“她想要的，以后我给她。”
从温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点钟了。
远处的路灯光芒昏黄，温凝牵着女儿送他，三个人再次走在了熟悉的道路上。
温凝不知道他和两位家长到底说了什么，等到出来的时候，三个人在她面前表现的各有心思。
甚至，萧紫琴和温启铭还让许言下次再来玩。
但很明显能够感觉到，许言的情绪有点不对。
他揣着兜，目光看着远处，罕见的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桐桐依然有点难过，攥紧了妈妈的手。
“怎么了？”
温凝拽拽他：“怎么闷闷不乐的，你刚才和爸爸说什么了吗？”
许言偏过头打量她，温凝的眼眶依然有点红润，脸色看着很担忧。
“没事，那我先带桐桐回去了。”
他牵起女儿的手：“你一哭桐桐也哭，以后就别掉眼泪了，不然我成什么人了...”
温凝皱皱鼻子：“知道了。”
许言带着桐桐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过头，对站在原地的温凝挥手。
“阿凝，过来。”
“怎么了？”
温凝凑过去：“你今天怎么回事...”
“就是有点后怕。”
许言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抬起手放在她头上，十分不客气的揉了揉。
在温凝懵懵的眼神中，许言把她的头发弄得乱乱的，才收回手：“...还好。”
这种亲昵的举动，让温凝胸膛起伏了下。
她后知后觉的抱着脑袋，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了。
”嗯...”
她舔了舔唇，眼眸忍不住弯了弯声音也罕见的娇软：“还好。”
还好，现在就遇见你了。
没让我再等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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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提早估分了，所以两个人倒是没有太担心。
照常是每天照顾女儿。
等到查分的那天，温凝特意来了许言家，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他们先查了温凝的分数，最终是698。
江省高考改革前的最后一年，没能突破700的大关，对她来说有些遗憾。
不过，今年的卷面相对难一些。
温凝的全省排名，相较于模拟考可能还要更高。
她依然能够上全国最好的那一批学校。
之后，就是许言的分数了。
许言把准考证给她：“你帮我查吧。”
温凝输了两遍都输错了，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重新打进去。
许言感觉有点好笑：“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温凝没吭声，目光紧紧的盯着电脑屏幕。
最终的结果，是640分。
“哇！”
桐桐扒着桌子，虽然还看不太懂这个分数的含义，但还是很捧场的拍手。
温凝来来回回对了好几遍分数，又自己调出来手机里的计算器加了加。
终于，她紧绷的神情终于慢慢的松弛了下来。
“阿言，你可太厉害了。”
温凝用喜滋滋的语气，说着略微带点埋怨的话：“这样很容易打击到别人的啊。”
四个月时间提高了50分，已经不是一句努力就可以解释的事情。
这家伙...确实很厉害啊。
而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填报志愿了。
“你就按你的分数填，等填完给我看。”
许言笑起来：“到时候，我们好好研究一下，确保能在一个城市就可以...想好读什么专业了吗？”
温凝想了想：“再考虑一下。”
她和许言不一样，并没有在哪些方面表现出过人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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