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苦笑道：“我也发现了这一点，但问题是找不到关键证据。”
说到证据，丁万八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这次的污染太严重，我即便是身为环保局局长，也不想去查这个化工厂和周洋。
你瞧瞧，这个化工厂还是做了不少好事的。
投资建厂的时候，为了让厂区旁边的川口村用水放心，就自掏腰包给八十多户人家，把城里的生活用水系统接到家里。”
江阳调侃道：“不花点儿钱，怎么顺理成章地当选县人大代表？”
当今这个社会，有钱人多担任本省、本市，或本县的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这几乎就是变相地花钱买官。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人家对社会做出了贡献。
别管人家的资产来路正不正，反正按照政府的话说，人家确实做了贡献。
丁万八说：“且不管他做这些的最初目的是什么，但周洋确实为民做了一件好事，这一点不可否认。”
江阳惋惜道：“他做的这些确实不可否认，但他带给乌县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那片污染的土地我看过，已经彻底废了，别说是百年了，就算是再过一千年，也不能再长出一颗代表生命与希望的新芽。”
丁万八有些心疼，“多好的一片土地，就这么被糟蹋了，可惜了。”
江阳说：“乌山镇前有乌江，背靠乌山，有山有水，妥妥的风水宝地。可惜就是离省城远了些，也没有好好开发，不然，就是绝佳的度假景区。乌山镇还有丰富的地下水，地下水四通八达，而且甘甜可口，滋养出来的鱼米和水果，自然也很甘甜多水。
本来还能指望这些土地，发展发展农业。
现在好了，发展农业的梦碎了。”
老武哥就是杨梅种植户，一家生活得挺美满，都计划着再买两年杨梅，就在县城买房。
只是可惜，一场土地污染，不仅毁掉了所有杨梅树，断了家里生计。
家里的独子，也在同一时间被查出患上了心脏病。
江阳的语气变得沉重，“如果这次污染不根除，乌山镇这个鱼米之乡，恐怕就只能在历史书中去了解了。”
功是功，过是过。
县政府为人民服务，如果因为一句功过相抵，就置之不理，这是对人民的不负责。
丁万八又随口吐槽道：“你说这周老板也真是，当初给川口村接自来水，就全接了嘛，一百多户，就只接了八十来户人家，剩下的四十来户管都不管。”
“要我说，还不如都不要接。”
“现在没接自来水的看不惯，有好几次，偷偷把自来水管挖断，导致村里人差点儿干起来。”
“这不是拱火吗？”
“太不厚道。”
虽然说那是周洋自个的钱，人家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可话说回来，这么干，确实有些缺德。
这就跟家里的双胞胎，一个给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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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此以往，肯定干架。
江阳笑说：“人家就是花点儿钱，当选县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自然不会多掏钱。资本永远是逐利的，不然怎么叫万恶的资本？”
丁万八很是不解，“村长和村民也不知道争取一下，说不定周老板大发善心呢？”
江阳笑说：“这个还真不怪他们。
周老板给村里接自来水，压根不让村里人帮忙，甚至搭把手都不让，施工队是从外省聘请的专业团队。
所以村长他们压根说不上话。”
听言，丁万八一头雾水，“啥？从外省请的施工队？周老板是不是……脑壳有病？既然舍不得多花钱，那就把活让本村的人干得了，村里人自家接自来水，肯定不要工钱啊。
少了施工费，花的肯定比这少。
放着免费的劳动力不要，从外省花大价钱请施工队，这不纯纯脱裤子放屁，有钱没地花吗？”
江阳耸耸肩，“有钱人的世界，很难搞懂……”
正说着，丁万八忽然猛地从椅子上坐起，跑向角落的单人床，“哎吆我去！”
江阳也吓了一跳，立马站起身，“怎么了？”
只见丁万八从床上拿起一个正在滴水的矿泉水瓶，又摸摸已经湿透的床铺。
看样子，应该是喝完水，没把瓶盖拧紧。
薄薄的床铺湿了一大片，又渗透了床板，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
丁万八一脸苦笑道：“得，今晚得睡沙发了。”
江阳却盯着被打湿的床铺发起呆。
渐渐地，呼吸急促起来，脸上的神色既紧张又兴奋。
不对！
周洋不是脑子有病，也不是有钱没地花，而是为了借着给村里接自来水的名义，掩人耳目，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用本村人施工，也是为了不让真相暴露！
丁万八正收拾床铺时，江阳忽然激动地问道：“丁局长，你这里有没有乌山镇地下水系分布图？”
丁万八疑惑道：“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知道石舟的真实想法了。”江阳急切道：“等下我再跟你解释，快快，你这儿有没有？”
搞清了？
丁万八赶忙回道：“我没有，但我记得县政府官网上有。”
说着，他立马打开办公桌上的台式电脑，快速找到官网地址，在里面找到乌山镇地下水系分布图。
江阳一把夺过鼠标，把地图下载下来，发到自己的手机上。
丁万八追问道：“石舟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江阳却没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说：“先借你车一用，我必须去证实一件事，你按照原计划，明天去现场挖掘。”
说完，他就转身跑出去。
丁万八站在窗口，看着驶出大院的白色SUV，又回头看看乌山镇地下水系分布图，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状况。
石舟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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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说江阳这是在搞什么？”
“我也不懂。”丁彭义说：“不过，我了解江阳这人，脑子灵活，有很强的思维逻辑与洞察力。他这样，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我现在怎么办？”丁万八问道。
“时机到时，肯定会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你现在就老老实实按照他说的做。”丁彭义沉声道：“我有种预感，石舟这次要栽在这小子手上。”
丁万八对丁彭义的话，深信不疑。
可要说让石舟栽在江阳手上，这就……有点儿说得太过了吧？
与此同时，在川口村的后山上，江阳开着车，顺着一条只容得下一辆车通过的山间土路，往山的深处驶去。
路的旁边，就是长满树木和野草的山沟。
落差在一百米左右。
此时已经伸手不见五指，路又窄，极其不好走。
江阳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下载的地图，“根据这地下水系网显示，川口村地下的一条地下河的源头，就在这山里。”
可走着走着，轮胎一个打滑，车辆不受控制地朝山坡下滑去。
“完了.......”
这是江阳最后的一个念头。
此刻，想要跳车已经来不及，车辆开始翻滚，江阳只能紧咬牙关，死死抓住方向盘。
砰砰——！
车辆向山下滚去，发出沉闷且巨大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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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打过去，却打不通，提示不在服务区。
丁万八在办公室转来转去，“不是，他到底在搞什么？这眼看就要到预定好的时间了。”
环保局工作人员已经做好准备，在楼下等候。
没办法，他只能按照预定计划，带着人员和设备赶往乌山镇。
叮铃铃——！
正准备动身时，苏雪打来电话。
“苏县长，有什么吩咐？”
苏雪冷声问道：“江阳呢？公安说通过天眼监控，发现他昨晚是开你的车离开了县城。”
丁万八意识到出大事了，赶忙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昨晚的情况。
万一江阳死在外面，自己可就解释不清了。
县府大楼，县长办公室。
苏雪挂了电话，往后一仰，靠在座椅靠背上，面露愁容，心里焦躁不安，“江阳这家伙到底发现了什么？这大半夜跑出去，不报备，电话也打不通。”
可转念一想，不能干等，万一江阳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苏雪再次拿起电话，拨通陆兴安的号码。
“你现在派刑侦人员，把江阳给我找出来，我只要活的，不要死的！”
“我立马安排刑侦大队长去找江阳。”陆兴安说道。
挂了电话，他立马拨通另一个电话。
“杨队长，江阳找到了没有？”
在收到江阳失踪的消息时，他就第一时间派人去找。
当然，他并非真的关心江阳，关心的只有一样——百官行述。
“还没有。”杨队长说：“江阳的手机信号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川口村，我准备进去山里寻找。”
陆兴安沉声道：“既然他现在不在，那就趁这个机会，去他房间把东西找出来。”
杨队长说：“这个请你放心，我找了一个专业的扒手去干这事，不管他藏多深，肯定都能找到，除非他藏在别处，或者压根就没这种东西。”
这也算是术业有专攻。
砰砰砰——！
这时，敲门声响起，副局长李元明走进来，“陆局，人手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前往乌山镇。”
陆兴安点点头，“嗯，十分钟后出发前往乌山镇，协助工作小组和丁局长。”
李元明说：“要不先请示一下石书记？”
这好像戳中了陆兴安的痛点，他忽然指着李元明的鼻子大声质问道：“我问你，我能不能指示？”
“可是石书记那边……”
“我就问你，县委书记能指示，我这个公安局长就不能指示？”
“能能能。”李元明被骂得不敢再反驳，连连点头，“您能指示，您先消消气。”
陆兴安的怒气这次消减一些，冷声道：“李元明，我知道你是石书记提拔上来的，但你给我记清楚，这里是县公安局，你的权力与职责，只对我负责！”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陆兴安冷声道：“这次行动，你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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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元明走出去后，陆兴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冷。
李元明的态度，也让他更加坚定决心，这次要抓住机会，背靠苏雪和何正奇，把石舟搞垮。
五分钟后，大批警车与防暴警车驶出公安局大门。
当警车驶出大门的那一刻，站在警局三楼的李元明，第一时间就拨通了石舟的电话，“喂？石书记，陆兴安似乎有点儿不听你的话。”
县委书记办公室。
石舟沉声道：“我知道了。”
砰砰砰——！
正在这时，马天成敲门进来，激动道：“石书记，工作小组那边来消息了，江阳还没找到。”
石舟挂了电话，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马天成坐到沙发上，美滋滋地说：“江阳昨晚和丁万八在一起，但到了凌晨，就突然开着丁万八的车出了县城，往乌山镇方向去了。
到了早上，就失联了。
环保局和工作小组已经到达川口村村口集合，但所有人依旧联系不到江阳。
江阳不在，她苏雪就是孤军奋战。”
“她不一定是孤军奋战。”石舟点上一根烟，沉声道：“江阳升任办公室主任，正科级。林海儿接替他之前的职位，兼县长秘书。”
“正奇书记的外甥女？！”
马天成先是一惊，又变得诧异，“林海儿成了苏雪的秘书？这么说来，大校长选择站在了苏雪这边？”
石舟点上一根烟，冷声道：“看来是了。
我们的这位大校长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没想到背地里还有这样的心机，是我小瞧大校长护犊子的决心了。”
此刻，石舟心中升起一丝后悔。
在关于李鹏飞的职务处理上，自己确实着急了些。
马天成急得抓耳挠腮，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石书记，现在这两人联合起来，不会真让他们把那块地给翻个底朝天吧？”
石舟沉声道：“这个我心里有数，你不用着急。”
有关他和周洋的计划，并未向第三个人透露，即便是马天成也不知道。
眼下，他最担心的是何正奇。
他有信心打赢今天这场仗，可后面的仗怎么办？
如果何正奇与苏雪铁了心联手，将会对自己今后的权力造成严重打击，甚至有可能会被推翻。
再三思量后，石舟喊来秘书张建，吩咐道：“小张，你回头跟李市长的秘书打个招呼，问问市政府有没有空缺，能不能把林海儿安排到市实权部门去，最好是发改委。如果能破格提拔到正科级最好，提拔不到，至少也要给组长。
至于程序问题，我回头亲自去市里一趟解释。”
马天成问道：“石书记，你这是……要跟何正奇妥协？”
石舟抽了一口烟，面色凝重道：“何正奇的手里捏着公检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和苏雪站在同一条船上。”
说罢，他把烟头按在烟灰缸中熄灭，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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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开会吧，把今天这场赢了再说。”
当他们走到县府大楼楼下时，正好与来开会的周洋迎面碰上。
石舟朝马天成使了个眼色。
有些话，他不好问出口，怕被人抓住把柄，所以只能让别人来代替。
马天成点点头，走上去问道：“周委员，事情办妥了吧？”
周洋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神色，“您放心，都交代清楚了，就等最后的好戏上场。”
乌山镇党委书记兼镇长的洪志强，以及宣传部金高艺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
见石舟走进来，两人赶忙起身迎接。
石舟坐到首席位置，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落座。
随后，苏雪走进来。
唐小兰、何正奇以及丁彭义跟在身后。
众人落座。
苏雪和何正奇他们坐在石舟的对立面。
所有人都明白，这就是一场拖延时间的会议，苏雪明白，石舟也明白，在座的所有人也都明白。
何正奇笑说：“今天我就开门见山了。
乌山镇出现了大片耕地被污染的情况，并且怀疑是县里的明星企业伊洋化工厂非法掩埋化学残渣所导致的。
所以今天的会议只有一个主题，挖地，寻污。
马县长，化工厂建成时，你担任乌山镇党委书记，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马天成缓缓开口，“伊洋化工厂为县里提供了大量的就业问题，而且马上就要进行第二轮融资，并且计划在乌县建设一个规模更大的塑料制造厂。
一旦塑料厂建成，又将直接或者间接给乌县提供成千上万的岗位。
可一旦挖了，这势必会对化工厂造成严重的影响。
如果因为这次的挖地寻污，化工厂融资失败，最终关停，这会导致失业率增加，社会矛盾也会跟着增加，难免不会出现更糟的情况。”
委婉里面全是拒绝。
何正奇看向石舟，“石书记，你什么想法？”
石舟稍微坐起来一点，缓缓道：“把污染案的始末调查清楚，是我们县里的责任，但这挖下去的后果，不能不考虑。
如果苏县长能给出一个应对方案，并且能够承担所有责任，我就同意挖。”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就算污染案与化工厂有关，万一出现什么社会问题，苏雪都要承担全部责任。
这很明显就是甩锅嘛。
看似妥协让步了，却把矛头与难题扔回到苏雪身上。
现在就让她拿出一个方案，压根不可能。
这第一局，石舟占尽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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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县长刚来乌县，如果让她对一个自己从未参与过的项目作出承诺，并承担全部责任，我觉得这并不合理。”
何正奇立马接过话茬，“我觉得应该给苏县长一点儿考虑的时间，一个小时怎么样？”
“不行！”
这个提议立马遭到了马天成等人反对。
一个小时，已经足够环保局把污染地翻个底朝天。
“可以。”
石舟的声音响起。
众人诧异地看向石舟，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同意。
何正奇生怕石舟反悔，立马应道：“好，那就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也很快就结束了，这样，咱们就在会议室等等。
苏县长，麻烦你安排一些水果点心。”
苏雪明白这是在为自己找离开会议室的借口，便起身道：“各位稍等，我让人去准备。”说完立马起身走出会议室。
一出会议，苏雪给丁万八打去电话，“江阳来了没？”
丁万八说道：“还是没有。”
沉默几秒后，苏雪沉声道：“不用等他了，你代替他指挥挖掘工作，记住，你只有一个小时，一定要找到铁证！”
“是！”
电话那头，陆兴安凑上来问道：“苏县长什么指示？”
丁万八沉声道：“苏县长争取了一个小时，并把指挥权交给我了。不用等江阳了，我们直接挖吧。”
陆兴安环顾四周，看着站在田间地头的人群以及记者媒体，顿感头大。
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手中还拿着榔头和铁锹。
这一看就他妈是来捣乱的。
丁万八再次说道：“挖吧，出了事情我担责。”
随着一声“动工”喊出，三台挖掘机同时启动，巨大的铁铲挖入焦黄的泥土中。
围观的人群也开始变得躁动。
好在只是站在公安拉的警戒线外叫喊，辱骂，再没有其他危险举动。
丁万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只要这些人别来闹事，自己马上就能挖出掩埋的残渣。
然而……
“局长，一号坑和三号坑已经下挖了两米，没有发现化学残渣。”
“局长，二号坑也没有。”
这次受污染的面积实在太大，足足有三百亩。
丁万八笑着安慰道：“没关系，换位置继续挖，一定能找到埋藏的化学残渣。”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三台挖掘机不停更换位置挖掘，一连挖了五十个大坑，却始终不见化学残渣的踪迹。
渐渐地，丁万八脸上的笑容消失。
丁万八急得团团转，眼前飘着一层层愁云，心里像塞了一团乱麻，嘴里不停地说：“完了完了，这要是挖不出来，我这个代理局长也就干到头了。”
眼看一个小时的时限已到，丁万八直接叫停一辆挖掘机，“停停停，你下来。”
他自己坐上去，操纵挖机。
迟迟没有一个结果，围观的人群也变得躁动。
一步步往警戒线逼近。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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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县公安局局长亲自坐镇，这些人不敢再上前闹事。
人群中，有几个黄毛相视一眼，点点头，默默从地上捡起石头，并大喊道：“这帮人就是看化工厂赚得多，想从里面捞一笔，就找着借口在这里装模作样地挖什么化学残渣。”
“我问你，挖了这么多坑，挖出东西了吗？”
“这帮狗官！”
下一秒，人群中飞出一个石头，砸在了挖机的玻璃上。
正在操纵挖机的丁万八被打中额头。
环保局的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几块石头飞来，砸在警车以及挖机上。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道：“妈的，被污染的不是你们的地，你们就在这儿说风凉话是吧？兄弟们，抄家伙，无论如何，今天也要让环保局的同志把证据找到。”
说着，抡起扁担就往旁边人身上砸。
一时间，现场一片混乱。
丁万八的头被打破，鲜血流淌下来，糊了半张脸，但他顾不上自己伤势，拼命阻拦，“乡亲们，别动手！都别动手！”
这些人，都是周洋安排的。
县政府大楼内。
会议继续。
苏雪把之前搜集的证据甩到桌上，“之前周委员曾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污染源并非来自化工厂，而是毒化肥。可在我长期地调查下来，并未发现所谓的毒化肥。”
周洋说：“可这也证明不了来自我的化工厂。”
啪——！
苏雪又甩出去一份文件，冷笑道：“魏宏远还在担任县长时，就有人举报过你化工厂非法往乌江排污，并且魏县长去调查过。
虽然一场很凑巧的大火烧掉了排污记录，但很不巧，县档案室里依旧保留部分记录。”
听言，马天成的心里咯噔一下。
文件在众人手中传阅，最后落在洪志强的手上。
洪志强故作镇定，说：“当时我也参与调查了，排污数据并没有超标，这上面也写得很清楚。”
马天成也娇笑道：“对啊，数据达标了，有问题吗？”
苏雪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数据是达标了，但量达标了吗？”
马天成疑惑道：“什么意思？”
苏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洋，缓缓开口道：“根据我的调查，以伊洋化工厂的生产量来看，排污量应该达到一万立方米。
那请周委员告诉我，这份数据是怎么做到污水排放量才七千立方米的？
如果数据不假，那剩下的三千立方米的污水去哪儿了？”
“......”
会议室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马天成与洪志强相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担忧之色，默默放下手中的文件。
石舟脸上也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因为这份数据就是伪造的。
当初，魏宏远在第一次调查时，就发现排污数据造假，最终在收了钱后，才选择无视，并以“未发现非法排污”为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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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战局扭转。
何正奇与唐小兰松了一口气，终于是看到一点儿胜利的曙光了。
砰砰砰——！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张建推门进来，焦急道：“各位领导，打扰你们开会了，但乌山镇现在出现紧急状况了，需要向你们汇报。”
石舟与周洋相视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好戏终于上演了。
石舟问道：“什么事？”
张建说：“环保局不顾群众反对，强行动工，群众与民警以及环保局的人发生了冲突，丁万八被打破了头，警车也被砸了。
乌山镇本镇的群众，也互相打起来了，有十多人受了伤。”
听到这一消息，苏雪他们神情明显一怔。
啪——！
石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声呵斥道：“怎么回事？县委、县政府还没有下命令，谁让动工的！”
张建说：“是丁万八擅自决定的。”
石舟追问道：“有没有挖出什么有用的直接证据，查清污染来源？”
“就是因为挖了一个小时，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挖出来，才导致两边打起来。”
啪——！
石舟再次怒拍桌子，直接指着苏雪训斥道：“苏雪！这就是你一意孤行的后果！你说，现在怎么办？”
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石舟步步紧逼，“造成这样的结果，你必须负全责！这件事，我会向市委汇报，并提出你是否有能力承担起县长这个位置！”
众人心中一惊。
这已经不是问责的问题了，而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
何正奇打圆场道：“苏县长也是为了查案子……”
石舟冷声道：“为了查案就可以不顾一切后果？这是莽撞！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只要挖了，就能找到证据吗？证据呢？！”
马天成和金高艺等人眼里满是戏谑。
苏雪掏出手机，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给丁万八打去电话，“喂？丁万八。”
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丁万八大喊道：“苏县长，这边打起来了......”
苏雪厉声道：“先给我安抚群众的情绪，安抚不了，就选择无视，继续挖！”
继续挖？
马天成皱起眉头，站起身，斥责道：“苏县长，难道你还要一意孤行吗？你这是在犯错误！”
苏雪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给我继续挖，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她猜到这场混乱一定是有意安排的。
他们越是想方设法地阻止，就越说明地下一定埋藏着化学残渣。
丁万八有些犹豫：“可是.......”
苏雪呵斥道：“就算省委书记来了，也给我继续挖，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污染源，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听不懂吗？”
“是！”
“重复一遍！”苏雪盯着石舟的眼睛，怒喝道。
“是！”丁万八大喊道：“就算省委书记来了也继续挖，掘地三尺，也要把污染源找出来！”
“放手去干！”
说完，苏雪挂了电话，站起身，拍着桌子说：“我是县长，对污染案有绝对的指挥权。我之所以让各位来开这个会，是表示尊重。
既然你们这么不认可我的想法，那这个会就没必要开了。
这个地，我是挖定了，如果石书记还有意见，爱上哪儿告就去哪儿告，所有后果，我愿意承担！”
众人明显一怔。
马天成和洪志强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她强硬地态度逼得不敢再发一言。
啪——！
周洋咬牙切齿道：“苏雪，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对化工厂的声誉造成严重影响。我一定会向县人大反应，要求县政府对我公开道歉并赔偿！”
“是吗？”
众人诧异地回过头，就见江阳站在会议室门口，灰头土脸的，脸上、手上、胳膊上全是伤口。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脚上的皮鞋沾满泥土，手里提着一个尿素袋子。
李翠扶着江阳。
江阳把手中的尿素袋子丢到周洋的脚下。
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袋子里的是几只腐烂的兔子和野鸡。
“带上这些东西一起去，看人大是表扬你，还是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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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唯独周洋和石舟没有走开。
江阳对少妇，说：“嫂子，你先去接待大厅，等下我过来找你。”
李翠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我给各位领导看点儿好东西，这可是我拿命拍出来的好玩意。”江阳一瘸一拐走到电脑旁，打开投影仪。
一番操作后，一段视频在银幕上投放。
镜头中，江阳身处一片深山里，依旧如现在这般衣衫褴褛，浑身是伤，拿着铁锹在地上挖坑。
可挖出来的土，全是黑色的。
在他的身旁，已经有十多个土坑。
江阳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土拿在手中，先是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这是地下一米的土，已经被污水完全浸泡，污染很严重。”随后他又闻了闻，呕吐连连。
挖了几铲子后，一个拳头大小的管子裸露出来，黑色污水正一点点往外流。
黑水渗入泥土中。
江阳咬牙切齿道：“这他妈完全就是没有处理过的化学废水，暗管排污，也不怕生孩子没屁眼！”
视频播放完毕。
随后，江阳又展示了几十张照片。
照片的内容让人触目惊心，全是一只只死去的野生动物，寸草不生。
周洋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马天成他们相视一眼，脸上再也没有半点儿笑容。
江阳恶狠狠道：“我刚才在视频里说过一次，我现在再说一次，周委员，你能干出这种事，也不怕生孩子没屁眼？”
石舟冷声道：“江阳，这里是县政府，注意言语！”
欺负我的人？
苏雪冷笑一声，讥讽道：“石书记真的是玩得一手好双标，允许自己的人在会议室拍着桌子，指着我这个县长的鼻子威胁，却不允许江阳说一句实话。”
“你！……”
石舟噌的一下站起身，阴沉着脸，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坐回椅子上，点上一根烟。
他很清楚，这一场仗，自己已经输得彻彻底底。
说再多，也无异于困兽的垂死挣扎。
周洋也像是认命了，从口袋里掏出中华烟盒，点上一根烟。
江阳一瘸一拐地走到周洋对面坐下，笑说：“从外省高价聘请施工团队，借着给川口村接自来水的借口，不仅掩人耳目，把污水管藏在后山，还成功刷了一波好感，当选上政协委员以及人大代表。
一石二鸟啊。
周委员，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可惜的是，你还是摆脱不了商人逐利的本性。
但凡你能大发善心，给川口村的所有人家都接上自来水，我也不会怀疑到你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件事。”
说着，江阳颤抖着手，拿起周洋面前的烟盒。
一口白烟吸入口中，因为疼痛而颤抖不止的手，这才不再颤抖。
周洋始终一言不发。
此刻，他只想着该怎么脱罪，做最后的垂死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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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刚才还吵吵嚷嚷着叫嚣的马天成，此刻也闭上嘴，站在窗口，如同一只沉默的木头人。
江阳继续说道：“为了让所有人都相信在那片被污染的土地下，埋藏着污染源，你可是煞费苦心。
不仅纠结社会涉黑团伙阻碍环保局调查，还花钱雇佣当地群众给县委和市委写信，就是让所有人都相信，你确实在那块土地下面埋藏了化学残渣。
等什么都挖不出的时候，你就彻底占据主动位置。
逼着苏县长道歉，逼着县政府赔偿名誉损失，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完美的受害者，博取群众的同情与眼泪，最终污染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周洋依旧一言不发，一个劲地抽着烟，手在微微颤抖。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压抑。
那只死兔子，依旧躺在地板上。
不过，此刻没有人再在意这难闻的味道。
江阳怒声道：“深山里暗管排污，污水渗透到地下，导致整条地下水系被污染，甚至会严重威胁到整个乌县的身体健康。
这已经不是污染，这是在杀人，这是在杀乌县八十万老百姓的命！
周洋，你就是杀人的刽子手！”
轰——！
周洋只觉一道惊雷劈在头上，顿时心跳加快，手足无措，脑子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石舟。
石舟却只顾着抽烟，面色沉重。
现在，他只想怎么撇清责任，压根懒得去在乎周洋的死活。
啪啪啪——！
苏雪鼓着掌，走过来坐到江阳旁边，冷笑道：“周委员，真的是下得一手好棋啊，把所有人玩得团团转，引导我们做了这么多无用功！”
此刻，她心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且从未如此轻松过。
这起污染案终于取得了实质性的成果。
她看向江阳，心中充满感激，如果不是还有外人在，她真想紧紧拥抱住他，拥抱一下这个把自己从绝望中救上来的男人。
何正奇、唐小兰以及丁彭义三人相视一眼，露出一抹喜色。
此刻，他们对江阳打心底里佩服。
如果不是他提早发现周洋的阴谋诡计，别说是苏雪担责并被撤职，整个县政府都要因此蒙羞。
何正奇笑呵呵地站出来，“既然事情已经明了，周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周洋依旧不言语。
何正奇不再理会他，“既然周委员不辩解，那就依法依规处理吧，苏县长，你看有没有问题？”
“没有。”
“我有。”江阳看向石舟，问道：“石书记，化工厂的建成是您签的字，请问，化工厂暗管排污的事，您知不知情？”
众人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问这种明眼人一看就能看明白的事。
石舟沉默几秒后，沉声道：“我不知道。”
江阳笑说：“我也这么认为。”
苏雪不明白他为什么主动帮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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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正奇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依法依规的处理，该抓的抓，该罚的罚，该赔的赔。我建议，先对化工厂实权控股人周洋留置。另外，对已经停职的前环境监管局局长王永元实施双规。
同时由工作小组和环境监管局牵头，核实证据，核算污染面积，同时派工作组进驻化工厂调查取证，并实时监控。
石书记，苏县长，你们有补充吗？”
这事只要他们三人同意就行。
至于其他人，包括马天成或者唐小兰的意见，并不重要。
苏雪说：“我补充一点，在保证化工厂的正常运行下，暂时将其他资金冻结，以免财产外流，出现无法支付受灾群众赔偿款的情况。”
石舟咬咬牙，即便是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应声道：“我也同意。”
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再去包庇周洋，先同意把人规起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最是重要。
石舟死死盯着江阳。
自己把很多不确定因素都算进去了，唯独没算到江阳这小子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看破其中的真相。
堂堂县委书记，却三番两次在江阳这个小秘书手上吃了瘪。
唐小兰拿起手机，通知纪委过来抓人。
苏雪则拨通了丁万八的电话，“你现在立马带人去川口村的后山，把现场保护起来......不要问那么多，现在立马就去，到了地方，你就会明白。”
而石舟和周洋只能在旁边坐着，默默迎接现实降临。
马天成和洪志强等人，更是如同蔫了的小鸡仔似的，乖乖坐在座位上，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暗管排污这事，虽然他们不知情，但追究下来，肯定也逃脱不了责任。
江阳艰难地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样东西。
“我再说一件事。”
当他的手摊开，是一个带着血渍的国徽胸章。
“猜一下，这谁的胸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魏宏远县长的，是我在埋藏暗管的地方发现的，同时，还有他留在石壁上的一句话……”江阳沉声道：“我对不起乌县人民。”
江阳点开手机，又一张照片被投射在银幕上。
照片的内容是一张写在石壁上的血字——我对不起乌县人民。
当看到这八个血字，众人不由得心头一颤。
何正奇疑惑道：“这是……”
“和这枚胸章一样，这是我在现场发现的。”江阳的目光死死盯着周洋，冷冷道：“原来，在我之前，魏县长就已经发现了暗管排污的秘密。”
这一惊天秘密，惊得众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银幕。
石舟脸色变得铁青。
砰砰砰——！
江阳敲着桌子，咬牙切齿道：“我一直在奇怪，为什么魏宏远县长会留下一句‘救救乌县’后，选择跳江自杀？
现在我懂了。
他是被活生生吓死的！
因为这个责任他承担不起，谁也承担不起，被逼无奈，他只能用自杀逃避责任！
周洋，魏宏远县长是被你杀死的！”
情到激动时，江阳抓起那枚带血的胸章，砸在周洋的脸上！
周洋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下跳起来，指着江阳的鼻子，怒斥道：“江阳，你别太过分！”
啪——！
江阳噌的一下站起身，怒拍桌子道：“过分？
堂堂一县之长，被人逼得跳江自杀，罪魁祸首却大摇大摆地走进县政府，有恃无恐地开着会，并且试图再次威胁新县长。
糗大了，我的领导们！
我要求对魏宏远县长的死因重新调查，并向社会发布声明！”
一切都是因为周洋这个王八蛋逼死了魏宏远，才导致自己原本顺顺利利地晋升之路，变得坎坷！
周洋顿时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瘫坐在椅子上。
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众人面色凝重，抽烟的抽烟，低头看着材料，一句话也不说。
重新调查一位县长的死，影响同样巨大。
搞不好，这会引起官场的骚乱，不利于管理。
哒哒——！
忽而，一声清脆的敲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何正奇。
何正奇缓缓开口道：“我同意江阳的要求，这不仅是给魏宏远县长一个交代，也是给乌县八十万百姓的一个交代，这是司法公正的体现。”
苏雪点点头，“我同意。”
随后，唐小兰和丁彭义也不再犹豫，相继举起手。
众人又看向石舟。
事态已成定局，再怎么反抗也没用。
当石舟熄灭烟头，点下头的那一刻，江阳再也撑不住，一下瘫软在椅子上。
苏雪顿时慌了神，赶忙起身扶住他，“江阳，你怎么了？”
“没、没事。”江阳虚弱道：“就是昨晚开车上山，天太黑，连人带车从山上滚下来，今早才被刚才那位大姐从谷底救上来……”
话没说完，他再也撑不住趴在会议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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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会议室里一阵慌乱。
一帮处级领导手忙脚乱地抬着他，开车送往医院急救。
好在系着安全带，人没有被甩出车外，也没有伤到脑子，但全身擦伤严重，还断了两根肋骨。
包括县委、县政府在内，所有人都以为这次的污染案，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耕地污染。
可当江阳用生命撕开表面的伪装后，人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乌县拥有丰富的水资源。
地下水系尤为丰富。
如果暗管排放的污水流入所有地下水系，这对乌县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
这真的是断子绝孙。
这件事终于得到了官场上下的重视。
不管是暗管排污导致地下水系被污染，还是设计敲诈县长与县政府，任意一件，都足够重判。
周洋却把这两件事都占了。
枪毙了他，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这已经很仁慈了。
县政协和县人大火速发布通告，撤销周洋的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资格，并立案调查。
随着周洋被留置，王永元被双规，整个乌县官场开始震动。
不少官员与化工厂有牵连。
这些人急得在各自的办公室走来走去，电话满天飞，唐小兰一天啥事没干，光接电话就接了不下二十通。
全都是来打听周洋是否开口。
今晚注定会有很多人睡不着觉，但江阳却很舒服。
因为他识破了周洋的阴谋诡计，为调查取证，半夜开车不慎滚落山崖，但仍提着证据，冲进会议室，力挽狂澜，救县长于绝望之中，此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曾经的“三刀换来个平步青云”，在此刻，也成了人们口中的“拼命三郎”。
他这种拼命的风格，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
暗管排污的发现太过突然，且有村民在此次冲突中受伤，需处理的事务繁多，苏雪一直加班到晚上十一点才下班。
可下班后，她并没有回家，立马驱车前往医院。
现在，她最牵挂的就是江阳。
可一推开病房的门，却见江阳躺在病床上，那个叫李翠的少妇，坐在床边，有说有笑，时不时在江阳身上掐一下。
江阳吃着翠姐喂的香蕉，笑得合不拢嘴，“嫂子喂的香蕉就是甜。”
李翠笑骂道：“油嘴滑舌。”
“真的，不过，比起早上你用嘴给我喂的果汁，就没那么甜了。”江阳嘿嘿一笑。
“那要不要我再用嘴喂你？”李翠挑挑眉。
“嗯……”江阳想了想，说：“有何不可呢？要是能再像早上那样，用身体给我取取暖，那更好。”
“想得美。”
有点儿打情骂俏的意思。
江阳见苏雪进来，立马收敛笑容，“苏县长。”
李翠也赶忙站起身，把他吃了一半的香蕉放到床头柜，战战兢兢地喊道：“县长好。”
“嗯。”
苏雪点点头，眼睛却在李翠身上快速掠过。
一头柔顺的秀发梳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粉色衬衣，下面一条深蓝色低腰牛仔裤，大胸部，大屁股，散发着强烈的诱惑力。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少妇特有的成熟韵味。
是江阳喜欢的类型呢。
李翠意识到自己不该继续留在这里，便拿起单肩包，说：“你们聊，我先回宾馆了。”
等翠姐离开后，苏雪这才放下县长的架子，调侃道：“啧啧，江主任的女人缘很好啊，竟然还有良家妇女暖床，用嘴喂水！”
江阳连忙解释：“假的，假的，我们开玩笑的。”
苏雪坐到床边，笑眯眯盯着他。
“是吗？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现在她走了，要不要我给你暖床，给你用嘴喂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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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两眼顿时放大，激动道：“真的吗？”说着，就掀起被子。
苏雪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敢想！”
江阳盖上被子，情绪瞬间变得失落，“你也知道，我这人从来不会拒绝。”
“你还嘀咕起来了？”苏雪严肃道：“我是想告诉你，你虽然这次立了功，但不要居功自傲，不要得意忘形到犯个人生活作风上的错误！”
人是个骄傲的动物。
很多时候，一个官员犯下严重的政治问题，都是从居功自傲开始的。
她对江阳很看重，生怕他犯下这种错误。
江阳笑着解释道：“去年县里组织过一次文化活动，李翠姐上台表演过非物质文化遗产评弹，那时候我作为县长秘书，替魏县长接待过他们这些演出人员，那时候就认识了。
现在我又为乌山镇办了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她看我一个人，就主动提出照顾我。”
苏雪笑呵呵地说：“可别照顾到最后，照顾到床上去，然后被人举报你生活作风有问题。”
“照顾到床上吗？也不是不可以。”江阳摸着下巴，坏笑道。
“你还真敢想！”
苏雪白了他一眼，伸手拿起一个杨梅，塞他嘴里。
江阳问道：“魏宏远县长的事......”
“你就安心养伤吧。”苏雪说：“何书记已经成立专门的调查组，对魏宏远的死重新调查，该给魏宏远平的反，绝不会不给。”
“那就好。”江阳欣慰道。
“你对你的这位前任领导还挺在意啊。”苏雪笑说。
江阳感慨道：“虽然魏宏远在工作和生活上犯了原则上的错误，但他很照顾我，并教会我许多官场的生存之道。
如果不是他给了我一个机会，我现在可能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科员。
这做官和做人一样，得有良心。”
苏雪露出欣赏的神色。
心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样的人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得很远。
江阳惋惜道：“只是可惜，魏县长没看到今天。”
“你先关心关心你吧。”苏雪轻声责备道：“肋骨断了两根，右脚严重扭伤，全身二十多处擦伤。”
“小伤，不要在意。”江阳笑说。
“这还小伤？”苏雪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你胆子也是大，不怕死吗？”
“当然怕啊。”江阳心有余悸道：“从山上滚下来后，我被卡死在车里动不了，当时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是李翠姐发现了我，把我从车里拖出来.....”
啪——！
可话没说完，苏雪忽然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并不重，却让江阳呆愣住。
苏雪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愤恨道：“你成心想让我在愧疚中活一辈子吗？为什么要为了查案变得这么冲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此刻，愧疚、感动、恐惧以及幸福等情绪，瞬间涌上她的心头。
江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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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苏雪愤恨道：“你就是想让我活在愧疚中，让我亏欠你一辈子，所以你才一声招呼不打，独自一人跑到深山老林……”
话语戛然而止。
江阳吻住她的唇。
这张迷人的樱桃小嘴，吧啦吧啦地吵个没完没了，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让她闭嘴。
苏雪身体骤然一震，雪用力挣脱，斥责道：“你干什么！”
江阳平静地说：“嫌你太吵，让你闭嘴。”说着，伸手揪着她的衣领，一把拽过来，再次吻住。
苏雪挣扎着，“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我肋骨断着呢，待会儿把肺叶戳破，你得负全责。”江阳坏笑道。
“你混蛋！”苏雪愤愤道。
“你这么说，我不反对。”江阳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被困在山底的那几个小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我想了很多，也想到了你。
要是能临死前再亲一亲你的嘴，死而无憾。”
说着他又鼓起勇气，亲了上去。
苏雪从愤怒中回过神来，纵容地默许，手臂再度缠绕上他的脖颈，莹白的手指插入他的黑发间，承接着对方的热情。
身体也渐渐变得酥软，软软地坐在床边，任由他亲吻。
左手无力地搭着他的肩头，在被他侵犯时，还不忘抚摸他的肩胛骨，感觉肌肉膨胀的线条感。
病房里变得兵荒马乱一片。
唇舌交缠，互相依偎。
江阳的大手不自觉顺着她的腰际，滑到大腿上。
苏雪只觉得一阵酥麻，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娇躯不停地颤抖着，不住地扭动着。
“嗯嗯……”
不知不觉间，裙子被推到了腰上，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
“不、不要……”
苏雪微微扭动着身子，想要阻止他，可柔软的双臂却环住他的脖子，轻轻咬着下嘴唇，热乎乎的感觉让她脱胎换骨。
“嗯嗯……轻点，你捏疼我了。”
只要胆子大，领导放产假。
“你别乱来，这里是医院……”苏雪小声说。
“那我们现在去外面开房，或者去我家，要不去你家也行。”江阳一脸激动。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苏雪瞪了他一眼，“哪里都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江阳的薄唇抵在她的耳边，舔过耳廓，“那天在办公室，如果不是被钟曼曼打扰，你是不是也想被我……”
“我没有！”
其实有的。
那天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想过。
“真的没有？”江阳的笑声轻佻又蛊惑，“别骗自己了。”
“江阳，你别自恋了！”苏雪气呼呼地反驳，感觉跟踩到尾巴似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自信，有过多少个女朋友，但我是你县长，是你的直属领导！你再情也别对我情！”
她气江阳，完全不尊重上级领导。
更气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地又被他给玩了。
“只有你。”江阳说。
苏雪一愣，“什么？”
“这种事，我只对你做过。”江阳松开手，搂抱住她的腰，脸贴着她的胸，声音沉甸甸，像是承认了什么很糟糕的东西，“我不喜欢随便。”
“.......”
见面第一天，就盯着女领导的腿看，分明很随便啊。
苏雪在心里吐槽，可是又不敢明着说出来。
她也明白，如果从一开始，自己就不要顾及那三刀，从而严肃批评，他就不会一步步得寸进尺，更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我帮你好不好？”
苏雪摸了摸江阳的脑袋，头软软的，像是在摸狗。
“真的？”手下的江阳愣了一秒，然后他抬起头，一脸兴奋，“在医院做这种事吗？”
说着，他掀开被子，利索地脱光裤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苏雪顿时红了脸，又恐又羞地怒斥道：“你脱裤子干什么！”
江阳一脸懵，“你不是说要帮我弄出来吗？”
啪——！
苏雪只觉有种被车轱辘从脸上开过去的感觉，气得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我不是说这个！”
江阳不乐意了，“那你啥意思嘛？”
“我的意思是帮你介绍个女朋友，以后你要是再有冲动或者需求，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女朋友做……”
那个字，她终究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江阳一脸失落。
苏雪爬下床，穿好衣服，见江阳依旧衣衫不整，便呵斥道：“把衣服穿好，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
这要是放进去，不得撑死啊？
江阳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平静，甚至还有点儿委屈，“好难受，苏县长，帮帮我好不好？”
苏雪退后几步，躲开他的诱惑，板着脸说：“赶紧穿好，我有工作上的事跟你谈。”
这家伙，工作之外，脑子里全是色。
江阳很是失落。
见他要下床，苏雪赶忙阻止，“你身上有伤，就躺在床上说。”她则走到床边的沙发上坐下。
不得不防，就怕他再动手动脚。
当然，更怕自己忍不住。
苏雪不满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石舟才是暗管排污的幕后主谋，开会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特意为石舟脱罪？
你现在为他开脱，以后再想治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江阳靠在床头，说：“给石舟脱罪，是你当前最应该，也必须做的事。”
苏雪愣了一下，笑说：“如果这是你我第一次合作，我甚至可以合理怀疑你是不是被石舟给收买了。”
江阳玩味道：“他确实试图收买过我，不过那时我的心全在苏县长的腿上……身上，被我给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苏雪白了他一眼，拿过旁边的靠背遮住裸露在外的大腿。
“解释一下吧。”
“我这么做，是为了把这个案子留在县里。”江阳解释道：“这件事一旦涉及县委书记，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甚至会惊动市委。
以市委的尿性，为了降低影响，肯定会和稀泥。
到时候，污染案最终的处理结果，就不是你这个县长所能左右的。”
苏雪顿时恍然大悟，默默竖起大拇指。
江阳提醒道：“石舟和周洋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你要多加小心。”
他的猜测也确实没错。
就在此时此刻，红叶宾馆内，被留置关押的周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两鬓出现了一缕白发。
砰砰砰——！
这时，敲门声响起。
纪委的值班人员送来饭菜，“周老板，吃饭了。”
此时，周洋想死的心都没有了，可哪儿还有吃饭的心思啊，“拿走，拿走！”
纪委同事说：“今天的饭菜比较特殊。”
周洋立马反应过来，等纪委人员出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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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只存有一个没有归属地的号码。
周洋立马拨通，“喂？石……现在该怎么办？”
手机里响起沙哑的声音，石舟沉声说道：“路子我已经给你想好了。”
“等一下。”
周洋走进浴室，随手把水龙头和花洒全都打开，并打开换气扇，利用水流和风扇的声音防止被监听。
“现在可以了，您请说。”
“首先第一步，就是无可逃避的赔偿问题。”石舟说：“我和李梁市长的意思是，积极赔偿，争取从宽处理。”
“这……”周洋有些犹豫，“赔偿的问题我估算过，至少要三千万。”
三千万，自己有。
但这三千万赔出去，自己就要破产了。
“领导，还有其他办法吗？”
“舍不得钱？”石舟不悦道：“都这种时候了，你留着钱干什么？等法院强制执行吗？现在主动赔偿，是唯一的出路！”
“行吧，也只能这样了。”
如果数额小，他也就当做善事了，但这次的赔偿数额实在太大，赔一次，两年白干。
他是个商人。
在商人眼里，钱就是命。
石舟笑说：“李市长果然没看错人，你是个懂得取舍的精明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周洋笑着说：“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化工厂还能不能保下来。只要化工厂能继续开工，钱没了再赚就行。”
“好觉悟。”
三千万不是个小数目，可不是谁都有这么大魄力。
石舟由衷地欣赏周洋的觉悟，也难怪李市长如此在意周洋，并且下令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此人。
“李市长的意思和你一样，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保住化工厂。”
“东州市那边有个国营公司正濒临破产，李市长说只要这次能把工厂保下来，你好好干两三年，到时候做个局，直接把那个国营公司低价收购过来，借壳上市。”
听言，周洋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事可靠吗？”
如果真能借国企的壳上市，通过股市捞股民的钱，可比在这儿辛辛苦苦办厂子轻松得多。
石舟笑说：“这是李市长刚才亲口许诺的，能有假吗？”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头找苏雪谈谈赔偿的问题，只要能放我出去，别说三千万，就算再加一千万，也不是不可以。”
“我还没说完。”石舟说。
“您说。”
“第二点是最关键的，不要向任何人承认你是暗管排污的主谋。”石舟警告道：“一旦你承认是主谋，苏雪那个贱人肯定会死抓着不放。”
“这个你和我的想法一样。”周洋点点头。
也正是如此，当江阳拿着铁证对峙时，他才一言不发。
少说一句，此后就多一分脱罪的机会。
周洋皱起眉头，说：“可暗管排污总要有人担责，您看让谁去担这个责？”
“这个你不用管，我心里有人选。”石舟说：“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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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你能不能再换个人选？”
“他是最合适的人选。”石舟劝道：“你妹夫顶多坐几年牢，出来后你再好好补偿就是。如果你倒了，你妹妹一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可……他毕竟是我妹夫啊！”
嘴上是这么说的，可镜子中的他，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这一切都是伪装的。
他压根不在乎什么狗屁妹夫的死活。
只要能安稳落地，区区一个妹夫而已，该舍弃的时候，那就得舍弃，反正没有血缘关系。
之所以表现得难以割舍，只是为了迷惑石舟。
如果自己表面地太过冷血，难免不会被石舟猜忌提防。
石舟斥责道：“让你妹夫去顶罪，才能把对你的不利降到最低，这种时候你就不要犹犹豫豫，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果断！
行了，你妹夫这边我会安排人去说服。”
周洋装作于心不忍，“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你能跟他好好说，不要伤他。”
“这个我自有安排。”石舟冷声道。
“操！”
砰——！
周洋一拳锤在镜子上。
镜子瞬间四分五裂，鲜血顺着裂缝流淌下来。
“如果不是江阳这个王八蛋，苏雪现在已经引咎辞职，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么被动的局面！”
“我一定宰了他！”
什么样的变数都算到了。
唯独没有算到江阳会在即将成功的时候，会被江阳看透并拆穿。
石舟不屑道：“江阳这小子的能力确实很强，但仅限于此，他一个没有背景的基层干部，想收拾他，轻而易举。”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把江阳放在眼里。
他追求的是极致的权力。
江阳这种人，在他眼里，顶多是个有点儿小聪明，又有好运气的小人物，没有了靠山，就什么都不是。
“找机会，要除掉他！”周洋试探道：“那政府这边……您看让谁去担责？”
如果只是让一个副经理去担责，肯定糊弄不了苏雪，也糊弄不了媒体与群众。
这种时候必须得有个处级领导站出来吸引火力。
沉默两秒后，石舟缓缓道：“那就让马天成这个常务副县长和王永元去背一背这个锅吧。他们是我提拔上来的，现在也该是他们回报我的时候了。”
周洋叹了口气，“那也只能如此。”
石舟追问道：“对了，你贿赂马天成和王永元的账本在哪儿？”
“这……”
“行了，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跟我支支吾吾了，赶紧拿出来，这样才好让他们乖乖听话。”
“在我家书桌的保险柜里，密码209212。”
事已至此，周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石舟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不会也留有我的把柄吧？”
即便是隔着电话，这笑声依旧让周洋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个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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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舟笑呵呵地说：“希望这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多少有点儿笑里藏刀。
周洋并没有选择谄媚，而是很坦然地说道：“我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我不会蠢到砍了摇钱树。”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搞一堆虚头巴脑的谄媚之言，会适得其反。
实话实说，反而会省下不少口舌。
石舟这人连他外甥郭明都不信任，处处防着。在被郭明背叛后，现在更是谨慎，谁都不信任。
越是谄媚，可能会让石舟觉得这是心虚。
县委大楼县委书记办公室内。
石舟拿起火柴点上一根烟，笑说：“也难怪李市长这么欣赏你，我喜欢你这样识时务的聪明人。”
虽然嘴角挂着笑意，可眼神却透着一抹冰冷。
如果周洋敢多说一句谄媚的话，等处理完这起案件，他就会想办法让周洋这个能威胁到自己的危险分子彻底消失。
但现在看来，周洋确实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既然这样，那就尽全力把周洋捞出来吧，毕竟自己和李市长的钱包，还需要他来填满，也需要他干出一番可观的成绩，来给自己的政绩上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石舟把烟头按在烟灰缸中熄灭。
“行了，你就在宾馆好好待着，什么都不要交代，外面我来处理。”
“希望您能尽快，拖的时间越久，对工厂的生产和销售越不利。”电话那头，周洋挂了电话，眼神瞬间变得阴冷，“江阳，如果我这次顺利逃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冰冷的眼睛照在一片片碎玻璃上，如同一头头盯上猎物的恶狼。
人大代表的身份被撤了，政协委员的职位也被撤了，人也被抓了，公司账户被封了，几乎同一时间，就有五家合作商退货，并且要求赔偿损失。
如果不是江阳，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江阳这次不仅是让周洋损失巨大，也同样让那些寄生在化工厂上疯狂吸血的官员再无血可吸，甚至还要胆战心惊，会不会被牵连。
当然，那些依附在化工厂身上做生意的小商贩，同样恨不得杀了他。
这帮人可不会在意有毒污染，在他们看来，污染就是狗屎。
狗屎，只要视而不见就可以。
他们在乎的只有钱。
现在很多人都在预测，化工厂会因此关停。
为了确保江阳的安全，苏雪特意让派出所加强医院附近的巡逻，现在就怕一些商贩失去理智。
但到了第三天，江阳却带着一身伤，偷偷溜了出去。
他还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要去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离开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看守所。
见到老武哥的第一秒，江阳就激动道：“事情查清楚了，你家的果园枯死，确实是化工厂非法排污导致的，相信再过不久，你就能拿到赔偿款。”
老武却急切地问道：“江秘书，娃咋样了？”
旁边的所长提醒道：“还叫秘书？江科长现在可是县府办的主任。”
老武赶忙卑躬屈膝地喊道：“江主任。”
“称呼而已，随便都行。”江阳笑说：“我给医院打了电话，娃经过治疗，好了些，虽然暂时还不能出院，但能吃能喝，挺好的。”
“谢谢，谢谢......”老武跪倒到地上，一个劲说着道谢。
对于赔偿款的事，老武不闻不问。
安抚好老武，江阳就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去。
所长对老武感叹道：“你确实该好好谢一谢江主任，如果不是他冒着生命危险，连人带车从山上滚下来，不仅是你家得不到一分钱的赔偿，整个乌山镇的受灾群众都得不到......”
听到所长讲出江阳为污染案所做出的努力与牺牲，老武呆愣住，喃喃道：“他......是个好人......”
除了拘留所，江阳立马回到医院病房。
“干什么去了？”
刚一推开门，就见苏雪坐在沙发上，冷着脸。
江阳尴尬一笑，“我......我去看守所一趟，看了看老武哥。”
苏雪怒斥道：“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是吧？”
江阳笑说：“我当然知道我伤得有多重，但动这么一下，并不会死，可老武哥现在就是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我需要给他把这根弦放松。万一老武哥出了事，他儿子怎么办？”
听到这话，苏雪神色变得柔和一些，责备道：“那等伤好些再去也行嘛。”
江阳说：“你是给我说，要一心为民。”
“行吧，你做了件对事。”苏雪叹了口气，“下次有事，先给我说，我这儿当领导的，又不是吃干饭。”
“知道了，知道了。”
江阳有些不耐烦，转身做到病床上，直接脱去裤子。
没人能受得了女人没完没了的唠叨。
苏雪羞恼道：“你干什么！”
江阳一边脱，一边说：“换回病号服啊。”
“我还在这儿呢！”苏雪气呼呼道。
“没事，你随便看，我不在意，也不收你钱。”换好衣服，江阳躺回病床上。
“你！......哎......”
苏雪直接给气笑了，想打死他，但又舍不得。
叮铃铃——！
这时，包里的手机响起。
苏雪掏出手机，“是李市长的电话。”
刚一接通，李梁就怒斥道：“苏雪，我现在命令你，尽快把舆论压下来！”
江阳立马起身跑向沙发，坐在苏雪身边，侧耳倾听。
苏雪问道：“李市长，怎么了？”
李梁怒斥道：“这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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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苏雪并没有选择硬刚。
“好好好，我这就去处理这件事，尽快给你回复。”
这是江阳的意见。
在处理化工厂和周洋等人的问题上要特快特办，果断迅速，但对付李梁，一定要拖。
只要能稳住李梁，就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李梁试探道：“苏县长，你打算怎么处理化工厂？”
苏雪故作为难道：“按照相关法律法规，化工厂肯定要关停，至少关停半年到一年。但化工厂有着极为特殊的经济地位，如果关停，影响不好。
市长，您有什么意见？”
李梁说：“我的意思是和你一样，关停……”
不等他说完，苏雪立马接过话，“好，那就依法依规关停，我现在就去办。”
李梁赶忙打断，“你先别急。”
江阳和苏雪相视一眼，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
“李市长，您还有什么指示？”
“依法依规处理是对的。”李梁苦口婆心地说：“但也要考虑到化工厂的特殊经济地位，做事不能一板一眼，要懂得灵活变通。”
说白了，就一句话：化工厂不能关停。
苏雪也懒得跟他争执，只是很严肃地说：“您说得确实有道理，这样吧，等我搜集完证据，再来向你汇报。”
为了拖住李梁，不让市委市政府参与进啦，她再打下一剂定心针。
李梁满意地应了一声，“你能这么考虑，我很欣慰。你我作为一级行政单位的执行官，做事不能仅凭单方面的后果，要多方考虑。”
苏雪应付道：“您说得对。
其实我也并非一定要查化工厂，只是我刚上任，就遇上群体上访事件，一旦省里或者中央追责，我也不好交代。
这次的污染实在太严重，很多人都关注着。
如果我不做出点儿样子，肯定不能服众，不利于我后期的工作。”
李梁叹了口气，说：“行吧，你先处理眼前的事，不过最终的处理结果上，我希望你能多考虑当前的社会环境。”
苏雪笑说：“您放心，我也不是愣头青。”
挂了电话，两人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江阳讥讽道：“我们的这位好市长，既想保住化工厂和周洋，又不想牵连进去，就扯什么社会大环境。”
“既要，又要，还要，哪儿有那种好事。”苏雪嗤之以鼻道。
“你现在就用这种方式拖住李市长和市委市政府，争取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把化工厂和周洋的结局敲定。”
“嗯。”苏雪盯着他的眼睛，幽幽地说：“还有另外一件严重的事。”
“您说。”
“以后说事就说事，能不能别再摸我腿？”
两人不约而同低下头，眼睁睁看着他的右手缓缓探入裙底。
江阳干笑两声缓解尴尬，“不好意思，习惯了。”
忽然，苏雪腾地站起身来。
她居高临下，俯视着身边最信任的下属。
“江阳，你给我站起来！”
目光对上苏雪气到掠过冷光的眸子，江阳有些心虚，撇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苏县长……”
真的要挨骂了。
苏雪就这么凝视着他，一言不发。
许久后，她深深吸了两口气，胸脯上下起伏。
“江阳！”
完啦，死定了。
江阳做贼心虚地转过头
下一秒，苏雪捉住他的衣领口，冷冷道：“一次次无视我的警告，一次次突破我的底线，偷看我的腿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欺负我？”
江阳连连认错：“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张红唇狠狠堵上去。
这狂野的深吻，霸道得像是要把他吃进去。
“嘶——！”
江阳吃痛。
苏雪咬了他的下嘴唇一口。
江阳痴愣愣地看着她，“苏县长，你......”
苏雪板着脸，生气道：“你就那么爱摸我的腿是吧？色心不改是吧？好，我今天如了你的愿！”
说话间，她的手塞进了他的裤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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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真的生气了，江阳有些心虚，赶忙道歉：“对不起，我错了，苏县长。”
苏雪可没有心软，手里抓着他的把柄，怒喝道：“摸我！”
江阳哭丧着脸。
玩了一辈子鹰，到头来被鹰给拿捏了。
苏雪穿着白衬衣和黑色套裙，脚上则是一双高跟鞋。
只是在别的女人身上穿起来索然无味的职业女性服装，被她那高挑性感的身材一穿，顿时显露出一种让人欲火沸腾的性感气息。
可苏雪明显不想放过他，直接把裤子扒到大腿上，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苏县长，别冲动......”
江阳伸手想要阻拦，却被她推倒在床上。
苏雪跨坐在他的腿上，脱去衬衣，一对性感的罩子出现在了江阳的视线里。
“你不是很喜欢摸吗？怎么怂了？”
听着苏雪冷嘲热讽的声音，江阳顿时来了脾气，直接亲吻上了她的脖子。
苏雪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似乎根本没有去拒绝的意思。
江阳亲吻了一会之后，见她没有拒绝，动作于是变得越来越大胆了，也越来越粗鲁，一只大手竟然开始伸到了她的上身。
“嗯嗯......轻点......”
一句话从苏雪口中挤出。
在江阳触摸之下，她的身体竟然忍不住在那里扭动了起来，开始难受的要命。
此刻，她有些后悔了。
本想用这种方式吓唬吓唬江阳，让他心生退意，却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照这样下去，江阳还没吓跑，自己倒先沉沦。
叮铃铃——！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她的手机响起。
江阳停下手上的动作。
苏雪如同看见救命稻草似的，赶忙爬下床，接起电话，“喂？林秘书……”
江阳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两双大手在雪白的肌肤上上下其手，齿间轻轻地噬咬她颈上的软肉。
颈项上被吸吮的酥痒，让她推了推他的脑袋，却推不开。
苏雪只能咬着牙，继续通话。
“什么？好，我马上过去。”
刚挂了电话，江阳就把她压在病床上，准备一举拿下。
可这次苏雪却果断地推开他，“够了，江阳，这是我的第一次，我不想在这里，寥寥草草地送出去。”
她不是随便的人，更不会随随便便在这种地方，把第一次交出去。
“可……”江阳哭丧着脸。
“没什么可是。”苏雪开始穿戴衣服，板着脸警告道：“你以后要在我工作或者打电话的时候捣乱，否则我真的会很生气！”
刚才这一通电话唤醒了她的神智。
如果自己刚才没忍住叫出声，被林海儿听见怎么办？
苏雪穿好衣服，说：“你好好休息，我现在要赶去城关派出所一趟。”
“干什么去？”江阳问道。
“化工厂的主管财务和生产的副经理孙兴昌来投案自首了，交代他是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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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手犯了事，二把手来背锅。
官场那套放在职场照样顶用，要不说官商不分家，分钱笑哈哈。
“等等，我也去。”江阳开始穿衣服。
“你去干什么？”苏雪责备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就行。”
“这个案子是我跟的，我在医院也待不住。”
苏雪拗不过他，只能同意。
一个小时后，苏雪开车带着江阳出现在城关派出所门口。
林海儿和县公安局副局长李元明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
县公安局副局长李元明热情地迎上来，一脸谄媚，“苏县长，江主任。”
他还兼着城关派出所所长的职务。
进到所长办公室，苏雪问道：“孙兴昌的审讯笔录呢？”
“这里。”李元明从桌上拿起一份笔录。
苏雪翻看着笔录，冷笑一声，“工厂副经理为了省钱，不惜冒着杀头的罪，贿赂常务副县长暗管排污，甚至用股份威胁实际控股人周洋妥协？”
江阳伸手拿过笔录细读。
苏雪问道：“江阳，你怎么看？”
“打工的替老板省钱，我们的周老板肯定是个好老板。”江阳调侃道：“以前听人总说猪食槽没食了，狗急了，现在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这一纸笔录，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苏雪没有兴趣再看下去，起身对李元明说：“安排个审讯室，我要提审他。”
李元明谄媚道：“都已经审完了，笔录也做了，事实认定就是他做的，已经没有提审的必要了。”
苏雪皱起眉头，“你是在教我做事？”
“不、不敢。”李元明干笑两声缓解尴尬，“我就是觉得已经审清楚了，就没必要再查下去了。”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苏雪冷冷道。
“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李元明就立马转身离开，去提审孙兴昌。
江阳走上前来，提醒道：“李元明当警察前是城管所支队队长，手脚不干净，吃拿卡要，打小商贩和砸摊子是家常便饭。
后来托关系进入了公安系统，再后来，就被石舟一路提拔到了县公安副局。”
苏雪点点头。
随后，在李元明的安排下，在审讯室见到了一位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白面书生，看模样年龄不超过32岁。
他低着头坐在老虎凳上，神情木然，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苏雪坐到对面，问道：“孙兴昌？”
孙兴昌不耐烦道：“你们烦不烦啊？我说了多少次，暗管排污的事是我干的，是我为了降低成本，才撺弄周洋暗管排污的。他是不同意的，且极力反对，我就拿我手里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威胁他。”
这时，李元明插话道：“苏县长，你看吧，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被苏雪瞪了一眼，这才闭上嘴。
啪——！
苏雪怒拍桌子，呵斥道：“孙兴昌，你到底收了多少钱，才胆子大到敢揽下这种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孙兴昌瞥了苏雪一眼，说：“苏县长，你是瞎了吗？看不见我签的认罪书？”
啪——！
李元明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孙兴昌，注意你的言辞！”
孙兴昌索性一言不发。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苏雪只能打感情牌。
苏雪翻看着他的档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知不知道这次的排污问题有多严重？就目前查明的，是一整条地下水系被彻底污染，就这一点，至少都能判你个倾家荡产，以及无期徒刑。
你儿子今年才上小学，女儿也才上幼儿园。
你不为你的自由考虑，也该为你的儿女考虑一下吧？”
终于，孙兴昌抬起了头。
有戏！
苏雪继续加大火力，“你知道女子监狱关的是些什么人吗？”
孙兴昌皱眉道：“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女子监狱里的，大多是从小失去父爱的。”苏雪说：“那些女孩子因为没有父爱，所以很容易被社会上的黄毛骗，吸毒、赌钱、卖淫、堕胎以及流落街头靠偷盗为生。”
“你少唬人！”孙兴昌忽然变得激动，站起身指着苏雪的鼻子吼道：“我不信！”
“我没让你相信，因为这事也不一定。”苏雪一脸惋惜地说：“但我相信，从你踏进监狱的那一刻起，你女儿未来的路，一定不会好走。”
“操你大爷的，闭嘴！”
孙兴昌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一双眼睛布满血丝，脸上的肌肤狰狞地扭曲着，十分吓人。
可他越是愤怒，苏雪心里越是高兴。
孙兴昌越是愤怒，说明心理防线已经被撕破。
苏雪耸耸肩，说：“反正这起案件需要有人来担责，既然你那么乐意顶罪，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这叫以退为进。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孙兴昌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喊。
“呼~~”
江阳清晰地听到苏雪重重地吐了口气。
“我有话要说。”
孙兴昌双手紧紧揪着头发，咬着牙，嘴里不停地说：“我有事要交代，我有事要交代……”
苏雪与江阳相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喜色。
成了！
可李元明却面露担忧之色。
苏雪重新坐回位置，打开摄像头，赞许道：“孙经理，你做了人生中最对的一个选择。”
沉默几秒，孙兴昌面色痛苦，缓缓开口道：“是有人……”
啪——！
忽然一声砸桌子的声音打断了孙兴昌的发言。
李元明冲上去，一把揪住孙兴昌的衣领，怒斥道：“孙兴昌，你竟敢胆大妄为地替人顶罪，与司法作对！
我警告你，为了你女儿，你最好老老实实把知道的全部告诉苏县长！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为了你女儿”这几个字说得很重。
孙兴昌的身体明显一怔，眼里闪过一抹惧色。
苏雪呵斥道：“李元明，你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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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明谄媚道：“苏县长，我这也是为了帮你查清真相啊。这种人他妈的一看就不老实，就得这样。”
“出去！”
苏雪再次怒喝一声，李元明这才一脸不甘地松开孙兴昌的衣领，转身走出去。
只留江阳和林海儿陪审。
苏雪示意林海儿做笔录，“好了，继续说吧。”
然而……
孙兴昌却再次一改刚才的态度，双手紧紧揪着头发，“我、我没什么可说的，一切都是我和马天成干的，我和马天成是主谋，与周洋无关。”
林海儿拿着笔的手顿住。
苏雪皱起眉头，强忍着怒气，“孙兴昌，你什么意思？”
“求求你，不要再问了。”孙兴昌双手死命揪着头发，恨不得揪下来似的，“苏县长，一切都是我干的，求你，结案吧。”
说着说着，他拼命用头撞击桌面。
啪——！
苏雪站起身怒拍桌子，“孙兴昌，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会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背锅。
难道你宁愿为了周洋这个大舅哥，连自己的女儿和儿子都不管不顾？”
孙兴昌低着头，咬牙切齿道：“你们别逼我。”
苏雪面色更是凝重，不明白为什么孙兴昌会突然改口？
江阳起身走到孙兴昌身边，伸手扒拉开他脖颈处的领口，露出脖颈上一块拇指大小的瘀青，问：“这里怎么造成的？”
苏雪和林海儿一脸疑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孙兴昌慌忙拉了拉衣领，遮住瘀青，“不小心……碰的。”
“碰的？”江阳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忽然，毫无征兆地一把掐住孙兴昌的脖子。
这毫无征兆的一幕，惊得苏雪和林海儿站起身。
“江阳，你！……”
苏雪刚要开口，却又一愣，最终闭上嘴，坐回椅子上，选择让他用自己的方式去处理。
林海儿却大声制止，“江阳，你不要犯错误！”
江阳直接无视，依旧死死掐着孙兴昌的脖子，恶狠狠地威胁道：“你最好去把这个锅背下来，否则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孙兴昌面露惊恐。
江阳忽然换上笑脸，并松开手，问道：“是不是有人这样掐着你的脖子，拿你家里人的安危，威胁你替周洋背这个锅？”
听言，苏雪和林海儿心里一惊。
孙兴昌默默低下头，可那紧握到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痛苦的内心。
江阳拍拍他的肩膀，赞许道：“为了家人，甘愿放弃自由，老哥，你是个男人，我敬佩你。”
孙兴昌嘶吼道：“求你别说了，结案吧！”
这嘶吼中充满愤怒与不甘，让审讯室的两个女人心神一颤。
江阳掏出烟盒，点上一根，递到他的面前。
孙兴昌迟疑几秒，接过了烟，抽了几口，情绪渐渐变得平和，“苏县长，求你了，结案吧，我有我的苦衷。”
这话语中满是绝望。
“你再想想……”
苏雪正要说话，被江阳抬手打断。
江阳说：“老哥，我理解你的身不由己，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我和苏县长帮你铲除威胁，你配合我们检举周洋，如何？”
孙兴昌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目光不安地看了看门口，又紧紧地闭上了。
江阳得到了答案，便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苏雪站起身，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孙经理，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味地妥协，只会让你自己和你家人彻底陷入绝境。”
说罢，便转身出门离去。
林海儿一脸懵，心说已经知道真相了，怎么反而走了？
李元明一脸谄媚地凑上来，“苏县长审问完了？结果如何？”
苏雪冷冷道：“这个人你给我看好了，他要是出一点点问题，我不管你的后台是谁，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落在我手上！”
李元明脸上的笑容僵住
回到车内，林海儿不解地问道：“怎么走了啊？”
江阳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他家人的命在周洋手里捏着，他不会说出实情的，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把孙兴昌的家人保护起来，并且抓到威胁他的打手。
只有这样，孙兴昌才会配合我们检举周洋。”
苏雪愤恨道：“这帮畜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真相明明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林海儿更是不解，“孙兴昌不是他亲妹夫吗？这都能干出来？”
“你太年轻了。”江阳嗤之以鼻，“狗资本家的眼里，可不会有什么亲情，只要价格合适，亲爹都可以不认，更何况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夫呢？”
“对了，你是怎么发现的？”林海儿好奇地问道。
苏雪也好奇地看向他。
这个问题她也很好奇。
江阳说：“李元明揪孙兴昌的衣领时我看到了伤痕，很明显是被人掐着脖子威胁造成的。另外，李元明的那几句话，听着没什么毛病，其实就是在暗示孙兴昌，要么认罪，要么给家里人收尸。”
苏雪愤恨道：“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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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有证据，否则今天绝对办了个李元明。
林海儿问道：“如果孙兴昌铁了心要顶罪，怎么办？”
“去找马天成。”苏雪说：“刚才孙兴昌说是暗管排污马天成也参与了，我感觉他们应该也会逼迫马天成站出来背锅。只要马天成不承认，孙兴昌的举报就完全没用。”
汽车驶离城关派出所，朝着家景花园小区开去。
二十分钟后，三人走进小区。
江阳因为身上还有伤，长时间地行动，让身体一时间有些吃不消，频频皱眉，脚步也放慢许多。
苏雪白了她一眼，说：“不让你来，你偏来。”
嘴上责备着，手却扶住了他。
江阳心里一阵暖意。
她啊，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江阳笑说：“我作为工作组专门负责统筹工作的副组长，凡事不得亲力亲为啊？况且我对乌县官场的情况，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
走在左边的林海儿，也伸手扶住江阳胳膊。
正当三人走到楼下时，一个人形物体从天上掉下来，重重砸在三人面前。
砰——！
随着一声闷响响起，三人的脚步一顿。
只见脚下赫然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红到发黑的血液，从身下一点点蔓延开来。
顿时，三人的眼睛瞪直，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血液渐渐蔓延到脚下。
忽而，旁边有人尖叫道：“啊！有人跳楼了！！！”
直到这时，三人才反应过来，就像见了鬼似的缩回来，连连后退到十米外，才停下脚步。
林海儿惨白的脸就像给抽干了血似的，瞪得大大的眼睛里布满了惊恐。
苏雪也好不到哪儿去。
双手紧紧抓着江阳的胳膊，整个人都在颤抖，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即便是江阳，一阵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围观过来。
可忽然，江阳看着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神情一怔，喃喃道：“那......好像是马天成。”
苏雪心中一惊，“确定？”
江阳壮着胆子走过去，缓缓蹲下身子。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马天成那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时，全身还是不由地一震，腮边的肌肉一下子变得僵硬，明显地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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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已经变得血肉模糊，鲜血从口鼻中正不断喷涌而出。
江阳与他的视线对上。
看着马天成不断颤抖的眼球，江阳知道，他一定是认出了自己。
苏雪也壮着胆子走过来，神色凝重。
看着血肉模糊的马天成，只觉一阵胆寒，没想到化工厂背后的利益集团，竟然猖狂到这种地步。
很快，她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林秘书，打电话报警，让派出所通知陆兴安，带刑侦队过来。”
同时，她也立马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挂了电话，她立马搬出县长的身份，和林海儿一起维持县长秩序。
“我是县长！”
“全部散开，不要围堵！”
“江阳，你去他家看看有没有线索，这极有可能涉及刑事。”
江阳点点头。
刚站起身，却见一个身穿黑色棒球衣，头戴鸭舌帽，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男子，从大楼里走出来。
那人往这边看了一眼，压低帽子，转身往小区门口走去。
跳楼自杀，这是大事。
即便是苏雪已经亮出县长身份，围观的人群却依旧不愿离去。
可这个人却只是看了一眼。
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江阳敏锐地察觉出这人肯定有问题。
江阳立马追上去，按住那人的肩膀，说：“这位同志，我有事想跟你了解一下.......”
可话没说完，那人忽然撒丫子就跑。
江阳大喝道：“站住，别跑！”
眼看这人要跑出小区，又急忙朝小区保安大喊道：“我是县长，那个人杀了副县长，拦住他！”
话音落，那人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江阳忍着痛，紧追不舍。
苏雪注意到这边的举动，见江阳消失在转角处，立马拿出县长的身份，招呼小区保安，追过去帮忙。
江阳身上有伤，肯定吃亏。
当苏雪领着保安追过去的时候，只见江阳靠着围墙，瘫坐在地上，手上抓着那人的口罩和帽子。
“江阳！”
苏雪急忙跑过去，蹲下身搂住他，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担忧道：“你有没有受伤？”
江阳一手捂着胸口，面色痛苦，额头渗出汗水。
“刚才被、被一脚踹在了胸口。”
听言，苏雪更是紧张，心突突乱跳起来
他之前从山上滚下来摔断了肋骨，还没有痊愈呢，如果病情恶化，会很危险。
“快！叫救护车！”
“没事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行。”江阳靠在苏雪的怀里，喘着气，虚弱道：“人没抓住，翻墙跑了，不过我看到他的脸了。”
“派出所呢，为什么还没到！”苏雪怒斥道：“就算是爬，也该爬过来了！”
距离小区五百米的地方就是北城派出所。
林海儿掏出手机，急忙道：“我再催一下。”
苏雪脸上像抹了一层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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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孙兴昌投案自首，再是马天成跳楼自杀，现在江阳又变成这个样子。
她想杀人的心都有。
如果江阳今天出现意外，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人，包括石舟。
五分钟后，派出所这才急匆匆赶来。
完全超出了规定的出警时间。
苏雪没有急着追责，只是冷着脸命令保护现场。
江阳也缓过了劲。
苏雪扶着他站起身，担忧道：“你确定没问题？”
“问题不大。”
林海儿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个黑色U盘，问道：“江主任，这个是你的吗？”
江阳拿过U盘，“应该是刚才那人留下的。”
“会不会有马天成死亡的线索？”苏雪好奇道。
“回头找个电脑看看。”
过了会儿，陆兴安带人冲上来，“苏县长，这怎么回事？”
江阳把手中的帽子和口罩递上去，描述了一下刚才那人的样貌。
苏雪冷着脸命令道：“我不管有多大难度，都要给我抓到这个人，马天成的死，极有可能牵扯到这人。”
救护车驶进小区，带走了马天成。
陆陆续续，不到二十分钟，所有相关单位尽数到场，各司其职，封锁现场与小区。
副县长跳楼自杀，这可是大事。
楼下，公安的指挥车里，江阳和苏雪面色凝重，等待一个结果。
唐小兰开门进来，递上一张装在专用物证封装袋的信纸，说：“这是在马天成家里发现的忏悔书。”
“他在忏悔书中承认污染是由他和孙兴昌一手造成，并且曾买通魏宏远，让排污过审。”
“现在事情败露，承受不住压力，所以选择死亡。”
苏雪冷哼道：“这忏悔书，我看是利益集团精心设计的一纸荒唐言！”
“话是这么说，但马天成现在跳楼了，又留下了忏悔书，死无对证。”唐小兰又说道：“另外，王永元也主动交代，暗管排污的事，是他包庇孙兴昌完成的。”
这时，车门打开，陆兴安走进来。
三人立马盯着他。
马天成不死，就还能多一分胜算。
陆兴安耸了耸肩，说：“刚接到法医的电话，马天成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在了手术台上。”
江阳与苏雪相视一眼，面色变得沉重。
马天成现在一死，势必会加深孙兴昌与王永元心中的恐惧，再想劝他们说出实情，只会更困难。
“那个嫌疑人？”苏雪问道。
抓不到嫌疑人，仅凭现有的证据与证词，无法证明马天成的死涉及刑事。
陆兴安摇摇头。
“帽子上找到几根头发，正在做DNA比对，不过根据江主任描述的样貌，对于此人的身份，我们有了点儿线索。”
说着，他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
“江主任，你看是不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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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兴安朝江阳竖起大拇指。
“我只能说江主任很幸运，这个人叫蒋彪，是一名在逃通缉犯。”
“上初中时，就因为霸凌同学，导致对方下半身永久性瘫痪，被送进少管所。出来后以敲诈勒索、偷盗以及打劫为生。”
“被他打伤，打残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一年前，在汉东省偷盗汽车时，被一个民警发现，最后用扳手将其打成植物人，然后逃遁。”
听闻此言，苏雪顿生一股怒火。
石舟为了利益，竟然连这种人都敢用！
绝不可饶恕！
陆兴安连连感叹，“江主任能活下来，还打伤了这人，真的是个奇迹。”
这时，林海儿开门进来，说：“苏县长，石书记请你去一趟县委，说是要商量一下马县长的事。”
苏雪猜测商量马天成的事只是表面，决定周洋和化工厂的结局才是重点。
经历这些，她也想好好找石舟谈谈。
“好，我马上过去。”
苏雪对陆兴安命令道：“你立刻出动所有警力，全城搜捕此人！警力不足，向市公安局求援！”
“是！”
“江阳，你留在这里继续配合陆局长和唐书记的调查工作。”
“好的，县长。”
随后，苏雪把江阳叫到一旁，冷着脸责备道：“关于那个嫌疑人的事你也听到了，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尽职尽责干好本职工作是好事，但你要是再敢像今天这样不要命，我真的会生气！”
江阳嘿嘿一笑，“我那也是没办法啊，他要跑了，马天成的死真就只能定义为自杀，虽然还是让他给跑了。”
苏雪现在对他又爱又恨，所有情绪汇聚在一起，气得想掐死他！
等公安做完笔录，已是傍晚。
离开公安局后，江阳带着U盘直奔纪委大院。
到纪委时，唐小兰正好开完党委会。
纪委对马天成自杀案的态度，对整件事的最终走向具有指导性作用。
江阳问道：“唐书记，情况如何？”
唐小兰冷若冰霜，愤怒的目光如两道利剑，“先去我办公室再说。”
她穿着一身黑色制服套装，头发挽成发髻，白衬衣，黑裙子，展现出成熟女人特有的气质和曲线美。
神色冷冰冰的，反而给人一种想要把她压在身下，撕破这一身衣服的冲动。
砰——！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关上，巨大的动静让江阳不由得一颤。
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生气。
江阳问道：“怎么了？”
啪——！
唐小兰把手中的工作笔记本拍在办公桌上，怒斥道：“一场纪委党委会，一半弃权，一半要求依法依规，就此结案！”
江阳一头雾水。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开会嘛，肯定有不同的声音，这也正常。
唐小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愤愤道：“你以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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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投弃权票的那一半人，则是碍于石舟的权威，但又不想落下把柄。”
“与县委平级的县纪委，竟然要看他石舟的脸色！”
这一听，江阳恍然大悟。
县纪委与县委、县政府属于同级别，并拥有监督的权力。
可她领导的县纪委，从上到下，全是石舟的爪牙，或者是害怕石舟而不敢有所作为的。
这种情况很可怕。
她作为县纪委的一把手，如果失去对县纪委的绝对控制权，将会在晋升之路上埋下极其严重的隐患。
“岂有此理！”
唐小兰气得直拍桌子。
可江阳内心却兴奋得快要爆炸。
虽然已经在身体上征服了唐小兰，但她在面对有关石舟的案子时，总是畏首畏尾。
现在好了。
只要你唐小兰对石舟从内心深处产生反叛心理，那我就有办法让你彻底站在我这边，助我推翻石舟。
唐小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战术性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稳定情绪后，伸出手，说：“你捡到的U盘呢？”
“这里。”
江阳掏出U盘放到她面前。
唐小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
里面有许多视频、图片以及音频。
“先看视频。”江阳说。
唐小兰点开一个视频，画面对着床，马天成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很快一个裹着浴巾的女人就走到了床前。
这女人正是电视台台花宋文瑶。
唐小兰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赶忙按下暂停键。
可江阳却站在她身后，按下播放键。
马天成把宋文瑶扑倒在床上后，粗暴地扯开她身上的浴巾，趴在她身上，一点点吻遍她的全身，上下重点的位置，更是十分的卖力。
宋文瑶在床上，像水蛇一般地扭动着腰肢……
“嗯嗯……马县长……”
江阳也就二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加上又是和唐小兰一起看着香艳的视频，哪里受得了，浑身控制不住的亢奋。
不知不觉，手就塞进唐小兰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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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乱来，这里是纪委……”唐小兰小声提醒道。
“纪委怎么了？”江阳低头轻轻咬住她的耳朵，“那天与你老公仅隔着一面墙，不停索求，现在又不行了？”
唐小兰整个人身体紧绷，不住地往后缩，抬手按住江阳的手。
“我没有索求，是、是你强迫我的。”
说话时，江阳的右手解开她衬衣的纽扣。
唐小兰扭头，用柔弱的声音求饶。
“疼……呜呜……。”
江阳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本正经地说：“唐书记，我们现在在查案子，能不能请你认真点儿，不要这么不正经？”
唐小兰翻了个白眼。
到底谁不正经？
“嗯……嗯啊……轻点……”
胸上传来的痛感让她不禁轻呼，与电脑里宋文瑶声音混在一起。
江阳伸手点了一下返回，又点来另一段视频。
手又放回雪山上。
不过，这次的女主角变成了前县政府办公室主任高彤。
江阳看得目瞪口呆。
“我们这位常务副县长真会玩啊。”
“高彤平日看起来挺一本正经，真要骚起来，宋文瑶这个交际花都得甘拜下风。”
又点开几段视频，全是马天成的视频。
江阳喃喃道：“我知道马天成为什么要自杀了。”
就这些视频，随便放出去一条，都足够他马天成死一万次，自杀，至少可以保证这些视频不会流传出去，留点儿尊严在人间。
可惜，他死都不会想到，这U盘会落在江阳手中。
“这些视频已经足以证明马天成是被逼死的。”
“现在只要抓到那个杀手，就能彻底坐实马天成被逼着顶罪，被逼着自杀灭口的事实。”
“唐书记，你觉得呢？”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声轻轻地呻咛。
“嗯嗯……”
本来只是挑逗一下她。
可看着唐小兰动情的样子，江阳再也按捺不住，抱起她放到办公桌上。
不算太大的办公室，紊乱的呼吸声越发的明显。
江阳轻轻松松脱下裙子。
这反而让他莫名地眨眨眼，“唐书记，今天怎么不反抗？”
“我放弃了……”唐小兰转过头，脸热得发烫：“我越阻止你，你花样越多。”
说是这么说，其实她也很想要。
真的很爽。
一次是做，两次也是做。
事不过三吧。
做完这次，以后绝对不会再做第三次。
唐小兰在心里暗暗发誓。
想着想着，外套和衬衣就被脱了去，罩子也没拿走。
高耸挺拔的雪峰，黑色丝袜裹着两条丰嫩肉感的大腿，分外性感迷人，纤美的玉脚蹬在高跟鞋里，则令人血脉偾张。
随后，他也脱去衣服。
唐小兰看着他满身的伤口，心中升起一丝心痛，手中轻轻抚过伤口，“这么拼命，值得吗？”
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他本身的职责。
江阳笑说：“你以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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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兰点点头，说：“有了这一身伤，苏县长提拔你，确实会轻松许多。”
说着，她轻轻一推。
江阳跌坐在椅子上，莫名地眨眨眼。
唐小兰跨坐在他腿上，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坐着别动，我在上面动，你身上有伤，不方便。”
叮铃铃——！
可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起。
是陆兴安打来的。
江阳按住她的腰，“别管他，我们继续。”
“不行。”唐小兰拿过手机，说：“他很少打电话，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行吧，我玩我的。”
“那也不行！”唐小兰羞涩道：“我怕我忍住不叫出声。”
见他一脸失落，唐小兰咬了咬唇，拿着手机缓缓蹲下身子，跪在地上。
同时，接通电话，“喂？怎么了？”
手机里传来陆兴安的声音，“我现在要去趟东州市，如果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老家有点儿急事，赶回去了。”
“去就去呗，干什么要瞒着所有人？”
陆兴安激动道：“杀手蒋彪我已经抓住了，并且他已经承认，是有人花钱让他去威胁孙兴昌和马天成认罪，马天成也是他逼着跳楼的。”
江阳拿过手机，点开免提，小声说：“问问他，蒋彪在哪儿。”
蒋彪被抓，公安局局长却偷偷摸摸去东州市。
有种不好的预感。
唐小兰乖乖照做，“蒋彪现在在哪儿？”
陆兴安笑说：“东州市凉县的县公安局局长是我同学，我现在要押着蒋彪去凉城县，秘密扣押起来。”
听言，江阳和唐小兰都是一愣。
唐小兰追问道：“你抓到人不赶紧审问，把笔录递交上去，带去凉城干什么？”
陆兴安发出得意的笑声。
“蒋彪现在可是最关键的一颗棋子，江阳想要找到他，石舟也想。”
“这么好的一颗棋子，我可得掌握在手里。”
“如果他石舟真能让我去市公安局当副局长，我便可以考虑把蒋彪交给他。如果不能，那我就跟江阳做交易，换取他手中的百官行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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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的一鱼两吃。
陆兴安特意叮嘱道：“总之，你一定要帮我隐瞒好我的行程，蒋彪的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要等到最后关头，在江阳绝望时，再提出交易。”
“嗯……”唐小兰抬头看了一眼江阳，“好。”
“我明天才能回来。”
“行，你去忙吧，我也有些……忙。”
“记住啊，一定要隐瞒好我的行程，蒋彪的事，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江阳。”陆兴安再次叮嘱道。
江阳抱着唐小兰的脑袋，报复性地往下按。
“嗯嗯……”
唐小兰难受地哼唧了两声。
“你怎么了？”陆兴安问道。
“没事。”
唐小兰瞪了江阳一眼，却没有反抗，反而很顺从。
“唔唔唔……”
办公室里不断响起诱人的声音，但音量不大。
江阳再也忍不住，伸手挂断电话，一把拽起唐小兰，再次将她抱起放到办公桌上。
“交给你一个任务，帮我打听清楚蒋彪具体被关押的位置。”
“好……
江阳说什么，她都答应。
一个小时后，唐小兰躺在沙发上，陷入昏睡之中。
江阳则坐回电脑前，继续查看U盘中的内容。
几张转账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
“转账账号好像是个国外的银行。”
江阳拿过手机，把这个账号拍下来，要是能查到这个账户的详细流水，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明天去找苏雪问问，看有没有办法。
眼看天已经变黑，江阳拔下U盘，叫醒唐小兰，“走，回家再睡。”
陆兴安明天才回来。
江阳刚才还没彻底尽兴，连哄带骗地把唐小兰带回了家。
站在门口，唐小兰说：“先说好啊，今晚什么都不许做，我睡床，你睡沙发，明天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说是这么说，可刚一进门，两人就拥吻起来。
衣服一件件剥离。
事不过三，事不过三……还有一次。
唐小兰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次。
因为是在他家，没有外人，也不怕被偷听，唐小兰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尽情释放着压抑半年之久的情欲。
灰色床单被翻滚的两人折磨得不成样。
江阳笑着抚摸她的脸，“唐书记，以后天天玩，好不好？”
“好……
兰脑中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地，轻哼着。
第二天。
进到办公室，林海儿瞅着他，“你昨晚查案子，一夜没睡？”
“是啊。”
江阳打个哈欠。
昨晚唐小兰就跟打开神秘开关似的，嘴上说着不要了，但抱着他就不撒手。
同时，江阳也感觉自己像是打开了开关。
看着林海儿修长的美腿，心中不由得蠢蠢欲动起来。
林海儿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这时，苏雪推门进来，恰好听到林海儿的呵斥，随即冷着脸，“江阳，你过来一下。”
进到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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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县政府，你给我注意点儿形象，再让我知道你盯着别人的腿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阳尴尬笑了两声，转移话题。
“石书记怎么说？”
“情况很不好。”苏雪叹了口气，显得很是烦恼，“马天成死了，再加上孙兴昌和王永元的证词，所以只能判定周洋并非主谋，会从轻处罚。
同时，周洋已经向县财政拨款四千万，用于赔偿受灾群众和灾后水质治理。
鉴于他积极赔偿的态度良好，依法依规，会从轻处罚。”
“这是石舟的意思，还是常委会的意思？”江阳问道。
“两者有什么区别？”
“好像也是。”
石舟基本就代表着县委常委。
苏雪一脸惆怅，说：“我也跟正奇书记交换了意见，如果再不找到关键证据，或者抓到杀手，他也只能依法依规撤销对周洋的留置处理，并象征性地罚些款。”
江阳笑说：“证据，我有。”
“你有？”苏雪伸出手，“你是不是在U盘里找到证据了？”
“找是找到一些线索，但想要完成闭环，还需要蒋彪出来作证。”江阳说。
“那你说的不废话吗？”
苏雪白了他一眼。
要是蒋彪能出来作证，何须这么麻烦？
“昨晚我给陆兴安打过电话，蒋彪还是没有抓住，而且好像已经逃出了乌县，再想抓住他，难度会更大。”
“如果陆兴安骗了你呢？”江阳说。
“骗我？”苏雪一脸疑惑。
“陆兴安昨晚就抓到了蒋彪，并且审问出确实是有人花钱，让他逼迫孙兴昌和马天成认罪，并且逼迫马天成跳楼自杀这一事实。”
“什么？！”苏雪皱起眉头，“那为什么陆兴安给我说没抓到人？”
“想做交易呗。”
“什么交易？”
“权力的交易呗。”江阳说：“不仅是你我，相信石舟和周洋也想找到蒋彪。现在谁先找到蒋彪，谁就拥有主动权。
陆兴安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连夜把蒋彪带去了东州市的凉城秘密关押起来。
等最后关头，你和石舟谁给的好处多，他就把蒋彪交给谁。”
苏雪怒斥道：“这个公安局局长他陆兴安还想不想干！”
说着，走过去拿起电话。
江阳赶忙按住挂断键位，“你干什么？”
苏雪愤愤道：“当然是找陆兴安要人啊。”
“你现在就这么打电话要人，他能承认？甚至会因此感到害怕，害怕你会不会打击报复他，必然立马转头彻底投靠石舟。”
听言，苏雪冷静下来，缓缓放下听筒。
“你知道蒋彪被关押在凉城什么地方吗？”
只要能知道蒋彪被关押的地方，自己就有办法把人抢过来。
“唐书记已经帮忙去问了。”江阳随口说道。
“那就行。”
苏雪很快反应过来，疑惑道：“陆兴安秘密扣押蒋彪的事，是不是小兰书记告诉你的？她和陆兴安是夫妻，为什么反而帮你？”
这事她以前就有疑惑。
江阳三番两次被人诬陷时，唐小兰这个纪委书记比任何人都关心江阳的状态。
总感觉，她很在意江阳。
在所有人都畏惧于石舟手中的权力时，也唯有唐小兰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这边，她心里很清楚，唐小兰实则是站在江阳这边。
她有些怀疑，江阳是不是跟唐小兰有不正当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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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咋说？
叮铃铃——！
正在这时，江阳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这可是天降救兵啊。
江阳赶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是小兰书记，应该是有蒋彪的消息了。”
这果然成功转移了苏雪的注意力，“快接。”
“喂？唐书记？有消息了？”
“有了。”唐小兰说：“蒋彪被关押在东州市凉县城关区的派出所，陆局长今天下午就会回来。如果你要抢人，最好把凉县公安局局长支开，他是陆局长在警察学院的同学。”
江阳规规矩矩地说：“有劳唐书记了。”
唐小兰继续说道：
“还有，抢人的时候，你和苏县长不要露面，最好的方式是让苏县长找省里的关系，以视察的名义去，上演一出恰好碰上的戏码，把蒋彪带走。”
“这样的话，陆兴安就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虽然她和陆兴安现在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但终究是夫妻，她不想撕破脸。
这次是顶着心理压力，选择帮助江阳。
江阳笑说：“多谢。”
有了蒋彪的行踪，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不用谢。”唐小兰幽怨地说：“下次别那么大力就行，我到现在还腰疼。”
完啦……
江阳顿觉背后一股寒意。
不用回头也知道，此刻的苏雪一定冷着脸。
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笑说：“我按摩的手法不太好，下次你要是扭到腰，我绝对放小点儿力气。”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沉默。
可两秒过后，唐小兰立马很有默契地抱怨道：“本来扭到腰就疼，让你帮忙按一下，你差点儿给我扭断！”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江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好险。
苏雪试探道：“唐书记腰扭伤了？”
“对，昨天查案时不小心撞到了腰，我就顺手给按了一下。”江阳岔开话题，说：“这都不重要，蒋彪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知道蒋彪被关在什么地方就行，抢人的事，先不急。”苏雪说。
“你有想法？”江阳问道。
“我的想法是先示弱，让石舟和其他常委将周洋的留置解除，等他们以为大获全胜时再把蒋彪弄出来，来个触底反弹，给他们致命一击。”
听言，江阳认可地点点头，“这样挺好，能将有效攻击最大化。”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苏雪说：“蒋彪的事我来处理就行，你负责好污染案的后续，尽快把受灾金额统计出来，把赔偿工作做好。”
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尽快给受灾群众赔款，并安抚群众。
江阳点点头，“是。”
苏雪嘱咐道：“赔偿工作你要亲自一笔笔核对，并要确保每一笔赔偿款送到受灾群众的手上。少给或者不给，都会引发上访事件。”
扣押或者非法侵占赔偿款，这种事屡见不鲜。
这次的受灾赔偿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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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说：“这件事我拿人头担保。”
“那倒不至于。”苏雪说：“工作中有失误和犯错很正常，只要尽职尽责，发现问题，第一时间上报并想办法补救就行。”
江阳嘿嘿一笑，“相比于您刚来时，现在的您也会心疼人了。”
“滚滚滚。”苏雪白了他一眼，转身坐到椅子上，问：“你刚才说，在U盘里发现了线索，具体是什么？”
“我给你看看。”
江阳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
苏雪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抓紧衣领，“你、你干什么？”
有了之前的经验，她生怕江阳又乱来。
“给你看看U盘里的内容啊。”
随着视频的播放，一阵阵诱人的声响响起。
“啊……再快些……”
听着宋文瑶那发出的娇软声音，苏雪明白江阳为什么要锁门，俏脸瞬间飞上一抹红霞。
这要是突然有人开门进来，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躁火。
“无耻！”
说着，她就要拔U盘，却被江阳拦住。
“别拔出来，还有线索。”
苏雪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看。
江阳一一点开视频，并介绍道：“高彤我就不介绍了，这位是电视台的台花宋文瑶，这位是县曲艺团的台柱子，这位是一中的英语老师……”
苏雪算是见识到了诸多从未见过的玩法。
不得不说，马天成平时人模狗样的，私下里玩得挺花。
江阳说出自己的猜想，“我认为马天成就是被这些视频给逼死的。”
苏雪却看到了更严重的问题。
“与马天成发生过关系的这些女人，遍布乌县各个行业与单位，甚至有公职人员，看来石舟和周洋名为权钱的手臂，已经遍布整个乌县。”
“马天成在视频中的所作所为肯定不是个例。”
“乌县的腐败问题，已经迫在眉睫。”
地方的政治环境，直接决定了地方的经济水平。
看着马天成这个常务副市长搂着美女纵情声色，这让她更是下定决心，要借着污染案，彻底根除乌县腐败的问题。
“还有这个。”江阳点开一张汇款截图，说：“这个汇款行好像是外国的银行。”
“是老美那边的银行。”
苏雪在老美那边留过学，一眼就认出来。
江阳说：“要是能想办法查到这个账户的流水，说不定就能查出乌县都有哪些官员在收受贿赂。”
说是这么说，但江阳并不抱希望。
若是国内的银行，很好查，但这是国外的，可不一定会查到。
苏雪沉思片刻，说：“我在老美那边有认识的人，回头问一问。”说着，随手拔掉U盘，起身锁到保险柜里。
“如果没事，你就去忙吧。”
“有，”江阳说：“马天成死了，你也该提前为常务副县长花落谁家做准备了。”
“你要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苏雪惭愧道。
常务副县长作为县四把手，极其重要，如果能安排自己人上去，对接下来的政治斗争会起到很大的帮助。
苏雪问道：“你觉得谁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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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江阳这么一说，苏雪顿时打开了思路。
“你这个想法不错。”
“先不透露想要提拔的人，而是向众人表露出想要提拔人才的意思，让他们自己到我面前来争。”
“这样还能趁机拉拢乌县的官员，扩大我的政治班子。”
“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
如果自己提前透露出想要某个人来担任常务副县长，那顶多只能拉拢一个，但不表态，想要进步的人自然而然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巴结。
借此机会，也可以看清这些人的真实面目。
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扩大政治班子。
江阳用肩膀碰了碰她的肩膀，嬉笑道：“哎吆，苏县长，我们现在是越来越有默契了呢。”
“滚滚滚！”苏雪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笑骂道。
虽然自己依旧是领导地位，但也不得不承认，内心越来越依赖于江阳。
江阳提醒道：“不过，人事任命权在石舟身上，绝大部分官员第一时间还是会选择去巴结他，其次才会选择你。”
“我的建议是你最好提前去省城跑动跑动。”
“另外，这次的污染案牵扯太大，化工厂背后的利益集团手段也越来越狠毒，肯定是有李市长撑腰。”
“我们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后台来撑腰。”
苏雪点点头，认同他的提议。
也是该寻找一些强有力的政治外援，否则仅凭自己手上这点儿人，想要对付石舟，很困难。
“这个我会酌情考虑。”
“嗯。”江阳站起身，把椅子搬回原处，说：“那我就先去忙了。”
现在还有一堆破事等着他呢。
“你先等一下。”
“还有什么工作要交代吗？”江阳回头看着她。
“是有事交代，但不是工作上的，而是你个人的事。”苏雪板着脸说：“自由恋爱没问题，但你最好不要在个人生活作风问题上，被别人抓住把柄。”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江阳和唐小兰之间的关系，并不一般。
倘若唐小兰是单身，无所谓。
可她是有老公的人。
江阳面露尴尬，干笑两声，“您放心，我会注意。”
苏雪又说：“另外，现在是你事业的上升期，我希望你暂时能放下儿女情长，专注于事业。”
“可以是可以，那我以后要是找不上对象，你可得负责。”江阳嬉笑道。
“滚滚滚。”
打发走江阳，苏雪嘴角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随后，她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
在里面翻找一圈后，点开一个署名“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姚浩歌”的电话。
接通后，苏雪脸上立马露出柔和的笑容，“歌哥，我这儿遇到点儿难题，希望您这位二级巡视员，能帮我个忙。”
电话里传来姚浩歌爽朗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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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可以，但你总得给我点儿好处吧？总不能让我白帮吧？毕竟我很忙的。”
“不愿意帮就算了，我去找别人了。”苏雪故作生气的说。
“帮，帮，肯定帮。”姚浩歌笑说：“我巴不得你天天来找我帮忙呢，怎么会不愿意呢。”
这语气，像极了哄女朋友。
苏雪笑说：“不会让你白帮的，等我休假的时候，请你吃饭。”
“如果是去你家吃，那更好。”
“行吧，行吧，等我休假回家的时候，请你去家里吃饭，正好我奶奶也想让你帮忙修理修理花园。”
“那就这么说定了。”姚浩歌满心欢喜，“先说正事吧，遇到什么麻烦了？”
“还是污染案的问题......”
苏雪把这段儿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他听。
“现在想要揭开马天成死亡的真相，让化工厂背后的利益集团的计划破产，就必须把嫌疑人蒋彪控制住。”
“蒋彪的事交给我。”姚浩歌信誓旦旦地说：“我会完完整整把他交到你手上。”
“那就麻烦姚部长了。”苏雪嬉笑道。
姚浩歌却忧心忡忡地说：“前任县长魏宏远的死到现在没有调查清楚，现在又死了一个常务副县长。
看来，乌县官场的腐败与混乱，真的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苏雪上任乌县县长，是带着任务去的。
四年任期一到，如果完不成，肯定会对她以后的政治生涯留下一个黑点。
姚浩歌叮嘱道：“你在政治斗争方面的经验不足，对付这些人，要多留个心眼。实在不行，我从组织部给你挑个帮手？”
“不用，我有帮手。”苏雪果断拒绝。
“你说的是那个叫江阳的是吧？”
“嗯。”苏雪笑说：“他这人能力很强，有非常人所拥有的洞察力和政治远见，自打我上任以来，帮了我不少忙。”
“他这个人......我不看好。”姚浩歌说。
“怎么？”苏雪问道。
“他是原落马县长的秘书，我怀疑他这人就是为了接近你，演出来的。”
“江阳不是这样的人......”
不等她说完，姚浩歌就说道：“小雪啊，你对官场还是太不了解，像江阳这种基层干部，为了升职，什么干不出来？
别说只是装好人了，装神弄鬼他们都很在行.......”
苏雪生气道：“我相信他！”
电话那头忽然变得沉默，几秒后，姚浩歌笑着打圆场，“我也是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无，行了，不说他了。
我之前说咱俩结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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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结婚”这个词，苏雪脸上的笑意消失得干干紧紧，不耐烦道：“歌哥，我没想过结婚，更没想过跟你结婚。”
姚浩歌不甘心道：“可你爸和爷爷奶奶，还有我家里人，也都很看好咱俩。”
苏雪无奈地笑了笑。
“歌哥，咱俩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
“从我开始记事起，就一直以为你是我亲哥，到了上小学开始懂事时，才明白你不是我亲哥。但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哥对待，所以才跟你打闹。”
“说白了，我们顶多是从小一起长大，还没到结婚的地步。”
跟亲哥结婚这事，她干不出来。
“我可没有把你当妹妹。”姚浩歌苦笑着说。
“你再说，这饭我可不请你吃了！”苏雪故作生气地说。
“好好好，不说了，回头我直接去你家提亲，让你爸和老人家说。”姚浩歌笑说：“行了，你忙吧，蒋彪的事我会办妥。”
“那就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苏雪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眼神里满是无奈与好笑。
现在她只想完成组织的任务，至于结婚的事，想都没想过。
“结婚......”
苏雪喃喃自语着，脑中浮现江阳的身影。
“不对，我想他干什么？”
可她努力不去想，江阳的面容反而越发地清晰，当目光落在沙发上时，那天的疯狂历历在目，医院的疯狂也随之而来。
苏雪顿时身体变得燥热，似乎有了些反应。
情不自禁地并拢双腿，互相磨蹭着，只觉有无数羽毛在轻轻挠着似的，浑身发痒
在苏雪为蒋彪的事寻找关系时，石舟也在为此事而着急。
蒋彪是这场杀人灭口游戏的关键。
石舟很希望蒋彪能永远消失，或者永远闭上嘴，可不愿看到蒋彪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毒蜘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消失的毒蜘蛛。
谁也不清楚，它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突然出现，咬你一口。
砰砰砰——！
县委大楼，县委书记办公室内。
石舟锁好办公室的门后，在牙齿上咬了一块锡纸，从抽屉里摸出手机，给周洋拨去电话。
“蒋彪失踪了，他是你的人，你知不知道他藏在哪儿？”
“我平时有任务时才会联系他，其他时间一概不知道他在哪儿......”周洋皱起眉头，问道：“蒋彪有没有来拿剩下的一半佣金？”
“没有。”石舟说。
“那我知道他去哪儿了。”周洋面色凝重道：“他不是藏起来了，应该是被人秘密羁押起来了。”
石舟心里咯噔一下，“你确定？”
周洋解释道：“你有所不知，蒋彪这人只认钱，但他现在不拿钱，却消失得一干二净，只能说明他已经被抓住了。”
被抓了？
石舟瞬间想到了陆兴安。
挂了电话，石舟又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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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挂了电话，不到二十分钟，李元明就敲门进来。
“石书记，你找我？”
“过来坐。”石舟给他亲自倒上茶水，问道：“牵扯马副县长死亡的那个嫌疑人抓到了吗？”
李元明赶忙双手接过茶杯，只敢一半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半坐在外面。
“还没，这人消失得很彻底，公安局这边暂时没有线索。”
“你们陆局长呢？”石舟问道：“我听说他昨天在追查的过程中，突然回老家了？”
李元明一听这话，立马落井下石。
“对，他说什么家里出了点儿急事，然后就撂挑子回家了。”
“石书记，不是我这人小心眼，是陆兴安实在太过分，查案过程中竟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回老家了。”
“这是对工作极其不负责任的态度！”
“我觉得，这个嫌疑人之所以会在公安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很大原因就是陆兴安的失职所造成的！”
“如果这个嫌疑人真的与马副县长自杀一案牵扯到关系，陆兴安必须负全部责任！”
他想把陆兴安取而代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没办法，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这个位置可太香了，很难不让人心动，而且也更容易捞油水。
石舟问道：“陆兴安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上班前，就能从老家赶回来。”李元明问道：“石书记，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那我也就不藏着噎着了。”石舟说：
“我收到线索，说陆兴安其实已经抓到了嫌疑人，并且藏匿起来，但现在还没有证据，也不清楚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话，李元明立马明白石舟的意思。
随即站起身表态。
“石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这个嫌疑人，不让您失望！”
“很好。”石舟满意地点点头，交代道：“因为我只是收到了有关线索，并没有直接证据。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不为了破坏组织团结，这事你要秘密进行，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我一定会处理好，请石书记放心。”李元明信誓旦旦道。
“元明啊，我一直很看好你。”石舟拍拍他的肩膀，说：“其实我一直想提拔你当公安局局长，但一直没有机会，我希望你能抓住这次机会。”
李元明顿时两眼放光。
“请石书记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有情况，随时跟我汇报。”
打发走李元明，石舟又拿起电话，给公安局打去电话。
“我是县委石舟，等你们局长回来后，让他来找我。”
现在只是猜测，至于是不是，还得敲打敲打。
砰砰砰——！
到了下午三点十分，陆兴安敲门走进来。
“石书记，你找我？”
“兴安啊，来来来，快坐。”石舟依旧是笑脸相迎，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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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兴安靠坐在沙发上，笑说：“我爸出了点儿事，不得不回去一趟。”
石舟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坐姿。
以往，陆兴安从来不敢坐全，只会坐一半，永远是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可现在却靠在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
官场之中，在权力与地位不对等时，下位者绝对不可能会以这种坐姿面对上位者。
除非有恃无恐
石舟关心道：“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关照一下？”
“也没啥大事，就是心脏上的老毛病，等我去的时候已经出院了，现在已经不碍事了。”陆兴安说。
“有没有你爸这次体检报告？”石舟说：“我认识一个药企的朋友，他经常出差去老美那儿，我看看，能不能让他带点儿国外的特效药。”
“有，有。”陆兴安立马掏出手机，打开相册。
为了做全套戏，他特意电话让家里人装作有病，去了一趟当地的镇医院，拍了片子，做了体检。
石舟只是看了一眼，便心知肚明。
蒋彪的失踪绝对陆兴安有关。
越是滴水不漏，越是证明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回家”，反而让陆兴安看起来很心虚。
石舟批评道：“我说兴安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家里有急事，我们都理解，但也不该丢下工作啊，现在公安局的一些人对你颇有微词，说没有抓到嫌疑人，就是因为你擅离指挥的岗位。
至少，也应该给县长或者我报备一下。”
陆兴安主动低头认错，“这件事我想组织检讨。”
石舟语重心长道：“我对你寄予厚望，现在很多人盯着你这个副县长和公安局长的位置，你行错踏错一步，都有可能会被人代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看似暖心的提醒，却满是警告。
陆兴安心里一惊。
心说难道他知道我秘密羁押蒋彪的事了？
暂时拿不定情况，他也只能先顺着话茬，说：“多谢石书记提醒，不会再有下次。”
石舟试探地问道：“以你的调查，这个嫌疑人与马天成的死有关吗？”
陆兴安摇摇头，说：“如果以行为轨迹来判定的话，有很大嫌疑，但抓不到人，以现有的证据，只能判定马天成是死于畏罪自杀，并不涉及刑事。
至于性质的判定，还需要抓到这个嫌疑人。”
石舟并没有继续追问。
咄咄相逼，不仅不会让陆兴安如实交代，反而会变得警惕。
这事还得按照陆兴安的想法来。
他陆兴安敢秘密扣押蒋彪，肯定是有所图的。
石舟说：“今天喊你来，是想问问你关于常务副县长的人选的问题。我的想法是暂时由你顶上去，毕竟常务副县长这个位置，不能空着。”
下一秒，陆兴安脸上闪着喜悦的光芒，唰地一下站起身。
“多谢石书记栽培！”
他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脸上的神色既紧张又兴奋。
见状，石舟也给出了最后的条件。
“前提是你得把蒋彪这个穷凶极恶的通缉犯抓到。”
“没问题！”陆兴安没有丝毫犹豫，连连点头，“石书记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把这个人抓到。”
说着，就要给石舟下跪。
石舟拼命拦着，这才没有让他跪下去。
晚上回到家，刚一进门，陆兴安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唐小兰，拿起遥控器按下暂停，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陆兴安面色更加凝重，“石舟可能猜到我秘密扣押蒋彪的事了。”
唐小兰坐起身，诧异道：“他怎么知道的？”
陆兴安叹了口气，说：“问题应该就出现在我昨晚借口回家这事上，石舟这人不好糊弄啊。还有，他的亲信那么多，却偏偏选择了我，肯定也是想敬我杯酒，逼着我交出蒋彪。
而且，李元明突然请假，我猜测，他应该是去追查蒋彪的线索了。”
唐小兰试探道：“那你的意思是想把蒋彪交出去？换取常务副县长的位置？”
“怎么可能？”陆兴安坐在沙发上。
“那你还对他感恩戴德？”
“不表现得激动点儿，怎么把石舟忽悠过去？不表现得激动点儿，石舟就不是笑呵呵地敬酒了，而是罚酒。”
唐小兰追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陆兴安说：“明天去找苏雪看看，看她能不能保举我当这个常务副县长。”
唐小兰百思不得其解，“你这不多此一举？直接找石舟不就行了？他不是承诺让你当常务副县长，接替马天成的工作吗？”
陆兴安苦笑道：“你还真信石舟的话？
你看啊，马天成够忠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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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的背后是中央，而且她这人年轻，看起来没有那么多心眼，比较好拿捏。所以，我的第一志愿是苏雪，第二志愿才是他石舟。”
当看到马天成那凄惨的死状时，他就看清了石舟的真实面目。
伴君如伴虎啊。
最主要的是上次石舟说要推荐他去市局，到现在没点儿动静。
但凡石舟能说到做到，他也不会干出这种事
唐小兰说：“你真舍得从干了小半辈子的公安系统跳出来？”
“不然呢？”陆兴安说：“我总不能在公安系统干一辈子吧？只要我这次能当上常务副县长，就能顺利进入常委会，成为县四把手。
之后，就有机会当选县长，或者是县委副书记。
所以，这个常务副县长，必须要争取。”
说着说着，他感慨连连。
“在抓到蒋彪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一个道理。”
“这做官啊，想要升上去，就得不择手段地去争，靠巴结，靠当孙子，终究只是一颗随时会被抛弃的棋子，永远只有被人利用的份。”
“马天成在石舟面前够孙子吧？王永元也够孙子吧？”
“最后得到了什么？”
“一个死得不明不白，一个成了阶下囚。”
“所以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给任何人当孙子，我想得到的，一定会不择手段去得到！”
不知不觉，他的手就摸到了唐小兰的脚上。
为了能当上副县长，不惜把老婆送到别人的床上。
那是要多孙子，就有多孙子。
当了这么久的孙子，第一次站在主导位置，真他妈的爽！
现在，他只想在唐小兰身上狠狠发泄一番，发泄长久以来的憋屈，好好展现一下男人的雄风。
可
唐小兰抽回脚，语重心长道：“老陆，追求权力没有错，但我希望你能不要陷得太深。”说完就起身走进卧室，把门反锁。
陆兴安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
渐渐地，那双失落地眼神，变得充满怨恨
唐小兰站在镜子前，脱去睡袍。
里面只穿着一套蕾丝的内衣，那白嫩的身子暴露着，关键的地方也是若隐若现，特别地诱人。
只是在那白皙光滑的肌肤上，却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这就是她不想让陆兴安碰的根本原因。
昨晚，差点儿被江阳玩坏。
她也彻底领教了江阳那强悍的能力，即便是与陆兴安刚结婚时，也没这么疯狂过。
唐小兰看着镜子中的身影，露出一丝惆怅之色。
原本只是想报复一下陆兴安，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也深知不该继续下去，但真的难以自拔。
这真的很上瘾。
手指掠过山峰与草地，脑中不由得浮现昨晚的疯狂，渐渐地，小腹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慢慢燃烧，两条白皙修长的玉腿忍不住地互相磨蹭起来。
躺进被窝。
考虑许久后，她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江阳的电话。
可响了两声后，提示江阳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视频邀请过来。
迟疑两秒后，唐小兰下床跑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又爬回床头，点了“接受。”
那边的画面很暗，暗得什么都看不见。
江阳慵懒地声音从手机里响起，“怎么？唐书记晚上也睡不着？想找个人缓解寂寞？我也是。”
唐小兰白了他一眼，说：“我是有正事跟你说。”
江阳问道：“我也有正事想跟你说，谁先说？”
“你也有事？那你先说吧。”
他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吧，唐小兰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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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兰额头上三条黑线落了下来。
这个家伙！
深吸一口气，唐小兰压着不满的怒火说：“是有关蒋彪的，石舟也猜到了蒋彪被老陆藏起来的事，今天见了老陆，并向他许诺了常务副县长的位置。
不过，他的意思是想明天看看苏雪的态度，然后再做决定，该把蒋彪交给谁。”
江阳担忧道：“石舟知不知道蒋彪关押的地方？”
唐小兰说：“听老陆的意思，应该是不知道，否则也不会拿常务副县长这么重要的职位来做交易。”
“那就好。”
“所以你们最好快点，别让石舟抢先一步找到蒋彪。”
“嗯。”江阳坏笑道：“唐书记果然很听话呢，有情况第一时间就老老实实告诉我。”
唐小兰赶忙解释道：“我之所以告诉你，是不想让老陆和石舟达成交易，变成下一个马天成。”
江阳不满道：“陆兴安为了仕途，竟然能想着把你送出去。
这种人渣，是死是活，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他毕竟与我夫妻一场，我不能看着他一步步走向火坑。”唐小兰叹了口气。
江阳愤愤道：“这种人渣，有你这么好的老婆一点儿都不知道珍惜，这要给我，恨不得一天玩你八百遍。”
“谁要跟你玩！”唐小兰羞愤道：“滚，挂了！”
“别挂。”江阳说：“唐书记，我想要你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但此刻躁动交错的双腿，让她开始怀念江阳的强悍。
“嗯……”唐小兰忍不住轻哼两声，“你、弄得我到现在还疼呢。”
“难道你不舒服吗？”江阳问道。
她禁不住耳边的喘息，下意识地唤出声音，“舒……舒服。”
唐小兰此刻脑中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地回应着，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无意识地解开睡袍，露出白皙的身子和修长雪白的大腿。
江阳喘着粗气说：“我想看看你的身体。”
“不……不行。”
“就看一眼，我又碰不到，乖，唐书记。”
一句“唐书记”让她彻底失去抵抗，慢慢脱掉睡袍，赤裸着躺在床上，扭动腰肢，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声。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陆兴安正趴在门口偷听……
第二天。
陆兴安敲开苏雪办公室的门，“苏县长。”
江阳也在。
江阳打了声招呼，“陆副县长来了。”
“嗯，江主任，我来找苏县长聊聊抓捕行动的。”陆兴安说。
“进来坐吧。”苏雪说：“江阳，你也听一听。”
“这……”陆兴安一脸便秘的表情。
汇报抓捕行动只是幌子，谈一谈常务副市长人选，才是关键。
江阳笑说：“我还有点儿忙，抓捕工作有陆局长全权负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那行吧。”苏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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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离开后，陆兴安特意关上门，生怕别人听到接下来的谈话。
“坐。”苏雪给陆兴安倒了一杯茶水，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问道：“情况如何了？”
“人暂时还没抓住，不过我们收到一些线索，正在加紧部署。”陆兴安说。
“那就辛苦公安的同志了，一定要尽快抓到这人！”
苏雪表情很严肃，可心里却笑了有好一会儿了。
不过，为了稳住陆兴安，不得不强撑着，继续配合他的表演。
“嗯，公安一定会尽快抓到人。”
陆兴安端起一次性茶杯，战术性地喝了一口茶水后，缓缓说出最终的目的。
“苏县长，我听说石书记那边已经开始为了新的常务副县长人选做准备，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意见？”
“常务副县长的任免权在人大的手里，我有意见，又有什么用？”苏雪笑说。
这倒不是甩锅，而是事实。
副县长是副处级干部，由市委管理，属于市管干部。
副县长的产生由市委负责提名，然后把人员名单提交给县人大，由县人大选出适合的人选，之后才能上任。
虽然县委没有对副县长的任免权，但市委在提名前，需要咨询县委书记的意见。
所以，苏雪虽然是县长，但对于副县长的任命，并没有权力。
苏雪说：“我觉得，你应该去问问石书记。”
陆兴安笑说：“形式上来说，确实如此，但在我们这个国家，形式终究只是形式。常务副县长最终花落谁家，那还不是看你和石舟的上面，谁关系更硬嘛。”
对于这种事，他可太有经验了。
当初公安局长升副县长时，不也是魏宏远给市委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轻轻松松把副县长给搞定了？
形式是原则，但原则在权力的手中。
石舟背后虽然有李市长撑腰，但苏雪是中央直接委任下来的县长。
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苏雪反问道：“如果石书记推荐的人，能胜任常务副县长和城关镇党委书记的工作，我何必与他争权夺势？”
陆兴安反驳道：“可他要推荐的人是薛建业呢？”
薛建业是主管招商和财政的副县长。
刚来的时候，这个薛建业可没少给她使绊子。
陆兴安据理力争道：“苏县长，你对县里的情况或许不太了解，这个薛建业跟马天成可是一丘之貉，一路货色。
自打你上任以来，马天成给你使了多少绊子？
虽然没人说，但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如果再让薛建业接替了马天成的位置，你会面临什么样的政治环境，可想而知。”
苏雪若有所思道：“那你的意思？”
一听这话，陆兴安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立马站起身，诚恳道：“我想当这个常务副县长，接替马天成的职位，不知道苏县长能不能支持我？”
苏雪靠在沙发上，沉思片刻，说：“这个件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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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陆兴安心里一阵激动。
不过，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再催，要是把苏雪催烦了，可能就泡汤了，所以很快冷静下来。
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等待。
等她一败涂地，变得绝望时，自己再横空出世，把蒋彪带到她面前，那当上常务副县长，就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谢谢苏县长栽培，蒋彪那边我会尽快捉拿。”
送走陆兴安后，江阳开门走进来。
江阳问：“怎么说？”
苏雪笑说：“你说对了，他果然奔着常务副县长的位置来了。看来，我们的这位公安局长是个权迷啊。”
这让她有些忧心忡忡。
公检法是最直接面对群众的公职队伍，如果公检法太过执迷于权力，受苦的肯定是劳苦大众。
“看来，你是不看好他啊。”
“不看好。”苏雪直接否定了陆兴安的前途，“他这种人比马天成更为过分，让他当上常务副县长，不仅仅是群众的苦难，对于我这个县长来说，同样是一个定时炸弹。
他现在为了仕途，能做出威胁县委书记和县长的举动，鬼知道他当上常务副县长后，会不会为了当上县长，给我背地里使阴招。”
江阳点点头，认可苏雪的想法。
陆兴安这个人比起马天成来，确实更加不可信，也不可用。
毕竟拿老婆换仕途，好不到哪儿去。
江阳提醒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陆兴安这个人不能用，但也不能得罪。他毕竟是主管治安的副县长兼公安局长，如果他转头站队石舟，对我们之后的政治工作，可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嗯，这个我知道。”苏雪说：“我会想办法在他的头上挂个萝卜。”
“追萝卜的驴？”江阳笑说。
“暂时也只能先用这种方式钓着他，不让他乱来，等我彻底站稳脚跟后，再想办法把他这种官员从乌县的队伍中清理出去。”苏雪叹了口气。
“我倒觉得，可以让他去市里，当个治安宣传办主任。”
江州市治安宣传办主任，虽然是正处级，但没有执法权，含权量几乎为零，相比于县公安局，可差得远了。
苏雪笑说：“我看可以。”
两人谈笑之间，就决定了陆兴安的未来。
可忽然，苏雪话锋一转，笑眯眯地逼问道：“唐书记为什么会把陆兴安的事，这么事无巨细地告诉你？”
现在她对江阳和唐小兰之间的关系，是越来越疑心重重。
唐小兰对江阳的好，很不合理。
江阳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其实吧，唐书记是不想陆局长陷在权力的欲望中太深，不想看他变成下一个马天成，这才让我帮衬一下。”
苏雪若有所思道：“这样啊……”
砰砰砰——！
正在这时，林海儿敲门进来，说：“苏县长，县委办来通知说，下午召开常委会会议，说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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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疑惑道：“怎么这么突然？”
江阳笑说：“应该是想趁着蒋彪还没被抓住的空隙，快刀斩乱麻，先把化工厂和周洋的问题解决了。”
林海儿担忧道：“现在怎么办？”
如果真就这么草草结案，让周洋这个主谋逃脱了法律的制裁，那这么久以来的工作是为了什么？
江阳连人带车从山上滚下来，是为了什么？
苏雪倒显得平静，“车到山前必有路。”
这正是她想要的。
一切，都朝着江阳的设想前进。
苏雪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走吧，先去吃午饭吧。”
江阳跟着吃饭大军走进食堂，习惯性地拿起餐盘，走向一楼打餐的窗口。
一众副科和科员诧异地看着他。
这时，苏雪喊道：“江阳，到二楼来！”
江阳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正科级主任，拥有了到二楼用餐的特权。
当踏上二楼的台阶，心中一阵感慨。
从二楼到一楼，整整走了四年，这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
苏雪笑说：“你一来，我终于是有个饭搭子了。”
领导的伙食比一楼高了两个档次。
相比一楼的吵闹和拥挤，二楼不仅宽敞，还安静，有专门的服务员服务。
就连桌子都是酒店大圆桌，还铺了红桌布。
江阳讨厌特权，但当自己拥有特权时，那就不同了。
刚端着餐盘落座，组织部长丁彭义走过来坐在旁边，笑说：“江主任，欢迎欢迎，你是你升任主任后，第一次来这儿吃午饭。”
苏雪调侃道：“他啊，在医院有漂亮小护士投喂，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江阳笑说：“虽然医院的饭是难吃，但架不住小护士温柔啊，如果不是工作繁忙，我都想再住些日子，趁住院的机会找个对象，把个人问题解决了。”
“你想找对象？跟我说啊。”丁彭义说：“我老婆她有个侄女，刚考到市政府，学习好，人长得甜，跟你正合适。”
合不合适，他可不管。
他要的是能不能拉拢到江阳。
江阳现在抱上了苏雪的大腿，未来肯定会有不低的成就。
何正奇端着餐盘走过来，笑说：“给人说媒，这可不是你丁部长的工作，是民政局的工作啊。”
“我这也是顺手的事。”丁部长说：“正奇书记，我看你家海尔跟江阳就挺合适。”
苏雪默默吃着饭，突然就一言不发。
何正奇说：“海尔的个人情感问题我不干预，她要是喜欢，我支持，不喜欢，我也支持，主打一个一切都听孩子的。”
他心底是认可江阳的。
有政治眼光，洞察力强，敢拼敢干，学历高，模样长得也可以。
如果林海儿真要喜欢上江阳，他肯定不反对。
但林海儿不喜欢，他也不会强求，也不会劝说，只要她过得开心，自己这个当舅舅的就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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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石舟走过来，说：“丁部长这就是误人子弟的想法了。”
江阳微微站起身，“石书记。”
在官场，只要不是杀父之仇，该有的表面的和气，绝对不能少。
“坐坐，这里唯一的规矩就是不浪费粮食，不脱鞋吃饭。”
石舟这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石舟坐到苏雪的对面，说：“江阳才28岁，是县里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工作能力强，未来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正是为事业奋斗的年纪，找对象这种事就应该往后稍稍。”
这不是调侃，而是真心话。
虽然江阳带来了不少麻烦，但他还是打心里欣赏这个人才。
只要江阳愿意来为自己做事，他会立马摒弃前嫌，把江阳调到县委办主任的位置，安排进入常委，委以重任。
任何时候，人才永远是必须争取的战略资源。
苏雪立马接过话茬，“对，作为县里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是该以事业为重。”
她很少与石舟达成一致。
但在这件事上，绝对举双手赞成。
一时间，江阳这位二十八岁的正科级干部，成了众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的话题。
虽然有调侃，但基本都是善意的。
江阳这个正科级，很多人都佩服，毕竟确确实实是靠业绩干出来的。
宣传部部长金高艺阴阳怪气道：“二十八岁的正科级确实不怎么常见，可是如果由二十八岁的正处级提拔上来的，那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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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岁的正处级，那不就是在说苏雪。
苏雪脸色瞬间阴沉。
金高艺对苏雪阴沉的脸色视而不见，继续阴阳怪气道：“只能说江主任这位二十八岁的正科级干部跟了个二十八岁正处级的好领导，但苏县长这位二十八岁的正处级领导，是不是也跟了一位二十八岁的正厅级领导，我们就不知道了。”
当众调侃县长？
江阳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苏雪一说起“从今天就有个饭搭子了”会那么开心。
吃饭时有金高艺这种人，确实挺无助的。
有个能说话的人，至少可以不用恶心到吃不下饭。
何正奇不悦道：“金部长，中午的饭菜没有提供酒水吧？怎么？你喝醉了？”
江阳笑说：“今天的饭菜确实没有提供酒水，但金部长家里是酿酒的，人家自带酒水。”
丁彭义接过话茬，颇感兴趣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金部长家是酿酒的，酿的什么酒？改天送我点儿，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金部长这酒丁部长可能喝不了。”江阳说。
“怎么说？”
“金部长这酒可是领导我太想进步酒。”江阳笑说：“当初，在进入常委前，可是隔三差五就往魏宏远县长的家里跑，每次都提着好酒，一问就是自家酿的，而且只给领导喝。”
何正奇笑说：“原来是这么个太想进步酒，难怪金部长送我的酒，喝起来总有种利欲熏心的味道。”
这里面的信息量很大啊。
丁彭义与何正奇相视一眼，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丁彭义摇摇头。
心说金高艺啊金高艺，你说你，吃饭就好好吃饭嘛，没事招惹江阳这小子干什么？不知道他曾是魏宏远的秘书啊，他可知道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见众人纷纷向自己投来异样的目光，金高艺脸色瞬间铁青，恶狠狠地瞪着江阳。
吃到嘴里的饭，如同嚼蜡。
苏雪却吃得格外香甜。
这顿饭是入职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了。
随后，苏雪平静地说：“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又如何？如果条件允许，我还想借这次竞选常务副县长的机会，打造出一个有能力有干劲的最年轻副县长。”
最年轻的副县长？
众人顿时一愣，纷纷惊诧地看向苏雪。
乌县一共有八位分管副县长。
马天成这个常务副县长死了，那剩下的七位副县长，就得有一位顶上去，把常务副县长的位置坐了。
这么一来，势必就要提拔一个正科级干部为副县长。
一时间，众人都很好奇，苏雪想要提拔的是谁？
何正奇接过话茬，问道：“苏县长心中有想要提拔的人选了？”
苏雪的目光扫过一众正科级干部，缓缓道：“暂时还没有中意的人选，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我还是会极力向上面争取一下的，这样对我的工作也有帮助。”
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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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默默在心里给苏雪竖了个大拇指，心说好计策啊，这下这些正科级干部，不得疯了似的巴结你？
相信，到了明天，苏雪刚才这句话一定会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这下有好戏看了。
石舟的脸色同样变得铁青。
在他看来，苏雪贸然插手副处级干部的任免，就是在挑衅自己的权力！
很快扒拉完盘子里的饭菜后，石舟冷着脸，起身离开。
金高艺等人也立马跟上。
等这帮人走后，江阳长舒一口气。
官场啊，吃顿饭都这么勾心斗角，叹为观止啊。
丁彭义看出了他的想法，笑说：“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苏县长刚来的那段儿时间，吃得很少，要么就是直接不来，现在不也开始习惯了。”
苏雪叹了口气，说：“不习惯又能如何？”
何正奇岔开话题问道：“苏县长，下午的常委会，你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照旧。”苏雪说：“化工厂必须关停，另外对周洋必须严肃问责，该判刑判刑，决不轻饶，决不能敷衍了事！”
“化工厂的事可以争取一下，但周洋的事，就目前的证据，只能轻判。”何正奇说。
丁彭义笑说：“轻判都不一定，应该是打二十大板，然后完事。”
江阳喝了口汤，说：“尽力而为，总会有奇迹。”
另一边。
石舟刚一回到办公室，就拍着桌子怒斥道：“过分，太过分了，一个副县长的任免，不是她苏雪说了算的！”
一个副县长的任免而已，他从根本上并不在意。
毕竟十个副县长扯着嗓子喊，也不如县委书记轻飘飘的一句酒后之言有分量。
如果苏雪有想提拔的人，他可以点头答应，但决不允许擅自做主。
金高艺连连拍马屁，“就是，副县长的任命在你，在市委，在人大，不在她苏雪，她算什么东西？”
秘书张建分析道：“她这样做，大概率是想争权夺势，在常委会中得到更多的支持。”
石舟冷声道：“她可以不把我石舟放到眼里，但绝对不能动化工厂！”
“化工厂是我呕心沥血为乌县打造的第一个钱袋子，接下来，我还要顺着化工厂这条线，打造第二个钱袋子塑料厂，之后就是第三个钱袋子小工艺制造厂，再之后还会有更多钱袋子，食品厂，电子厂等等。”
“当乌县人民富起来的那一刻，就是我功成身退的时刻！”
“所以，我决不允许她盲目地切断乌县的发展！”
关停化工厂，就是在动摇他的政治根基！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不择手段地对付苏雪，保下化工厂这个政绩工程。
张建说：“她绝对赢不了，毕竟她能无视石书记，还能无视常委会的决定？现在常委会除了丁彭义和唐小兰两个政治立场来回摆动的，其他人还是支持石书记的。”
看到石舟大发雷霆，金高艺趁机火上浇油。
“这一切都是江阳那小子窜弄着苏县长关停化工厂的，这小子坏得很。”
石舟并没有理会他。
虽然他气头上，但脑子没坏，明白金高艺这就是在找借口，想借自己的手去收拾江阳。
如果江阳想关停化工厂，早在魏宏远当政时，就会主张关停。
在他看来，江阳就是个纯粹的政客。
纯粹的政客只会看利弊，而不看对错。
顺着苏雪这个领导的意见走，赢了，从此平步青云；输了，有苏雪在前面顶着。
所以关停化工厂是苏雪的想法，江阳只是顺势而为。
张建提议道：“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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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建的建议，金高艺点头赞同。
“一人一封信，上千封信，我就不信砸不死她苏雪。”
石舟点上一根烟，有恃无恐道：“先开会吧，只要我还是县委书记，她苏雪就翻不了天，更不可能由着她胡作非为！”
下午三点。
乌县委常委扩大会议准时准点在县委大楼召开。
县长办公室内。
林海儿的屁股靠在办公桌，担忧道：“你觉得苏县长能赢吗？”
江阳坐在县长的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腿。
一对高耸的雪峰被白衬衣紧紧包裹着，牛仔裤下细长笔直的双腿，浑圆挺翘的屁股，看得江阳一阵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紧身牛仔裤和黑丝，是女人最好的整容刀。
“我问你话呢！”
“悬。”江阳叹了口气说：“一把手之所以是一把手，是因为拥有绝对的权力，即便是加上你舅舅和苏县长，也很难与石舟打成平手，更别说打赢了。”
党委书记的“党”字，可不是白叫的。
不过，他要的就是苏雪输。
江阳忽然紧皱眉头，说：“我突然发现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林海儿顿时紧张起来，“什么问题。”
只见江阳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腿，一本正经地说：“你的腿好长，又细又长，妥妥的模特腿，不当腿模可惜了。”
“......”
林海儿给了他一个白眼。
“谢谢，很多人都这么说，我也深知这一点，用不着你提醒。”
“可惜。”江阳一脸惋惜道：“那天你去我家，脱光衣服时，我光记着跟你谈事情了，忘了看腿，要不……你再让我看看？我有些后悔了。”
“滚！”
林海儿一阵无语。
“现在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我是真后悔当初没仔细看。”江阳盯着她的腿，说：“该做的我们已经做了，只能等待最终的结果了，等待是无聊的，不如找点儿好玩的事做。”
“无语。”
林海儿懒得理他，人在县长办公室，心却已经在会议室。
会议室内。
石舟就对苏雪发出嘲讽。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理解。”
“小领导想要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我也理解。”
“这螺丝拧得太紧了，连自己也拧得滑丝了。”
“一句极其不负责任的关停，把依靠化工厂而活的工人与企业，弄得怨天尤人呐。”
“.......”
听到这话，一向好脾气的大校长何正奇，在心中骂了句无耻。
明明是化工厂污染在先，苏雪依法依规关停或者严肃整顿，在你嘴里却成了有心针对。
石舟继续说道：“盲目关停化工厂，会造成大量的失业，造成经济下滑，从而引起社会治安的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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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厂确实出现了非法排污的问题。
既然发现了问题，那我们就严格督促他们去改正嘛。
我们不能因为企业犯了点儿错，就不管不顾，一棍子打死，这样以后哪儿还有企业愿意来我们这儿投资？”
苏雪不满道：“难道就不管不问？”
“管，肯定是要管的。”石舟强调道：“应该在生产中讲环保，绝对不能因为环保而停下生产，所以我不同意苏县长关停化工厂的意见。”
苏雪与何正奇相视一眼，眼里露出一抹无奈。
果然开口就不同意。
“我同意石书记的意见。”金高艺率先开口，说：“苏县长在没有请示市委和县委的情况下，就贸然关停化工厂，必然会带来决策上的轻率和莽撞。”
宣传部长金高艺刚说完，分管经济工作的副县长薛建业立马接过话。
“石书记讲得很透彻，环保生产。”
“环保是生产的注释，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我的意见很明确，同意化工厂继续生产，并严格督促往后的污水排放问题。”
石舟听得甚是满意。
随后，往椅子上一靠，手里拿着笔，敲了敲桌面。
哒哒——！
“其他人呢？什么意见？”
这哒哒两声，敲在众人的灵魂深处。
虽然他们知道这次的污染案影响实在太大，情节实在太过恶劣，但迫于石舟的官威，只能尴尬地笑着。
县委统战部部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我不太熟悉情况，不好发言。”
县人民武装部政委也是如此。
石舟也不为难他们，只把他们当作是跟风。
组织部长丁彭义开口道：“我也不太了解情况，但是我得严肃批评一下化工厂抗拒县政府调查工作，并试图掀起群众运动，来掩盖其非法排污的行为。
这种行为是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
同时，这也对县政府的声誉造成了严重的影响，不利于往后的政治管理。”
虽然他内心更倾向于苏雪，但身为组织部长，不好得罪顶头上司。
所以，只能避重就轻。
石舟头也不抬，对他的讲话不置可否。
今天的目的是合围苏雪和何正奇这两人，其他人的发言，并不重要。
“唐书记什么意见？”
唐小兰停下书写，合上钢笔的笔帽，缓缓道：“苏县长对污染案的了解很扎实，并且多谢实地调查。
我和人大主席也去过暗管排污的地方，污染确实很严重。
整条地下水系和上面的耕地，不说千年了，百年之内，肯定是不能再耕种，也不能再饮用。
至于有没有影响到当地居民的身体健康，现在还在查。
所以苏县长之前提出关停，我们也理解。
如果化工厂能给出一个很合理且最有效的治理方案，我觉得可以再酌情处理。”
唐小兰只是解释自己支持苏雪的原因，并没有表示自己是因为苏雪这个人，而选择支持，同时也表示支持化工厂改错的态度。
她的话有些模棱两可。
石舟没有发表意见，转头看向何正奇。
何正奇平静地说：“苏县长说要关停化工厂，彻底整顿环境问题，关于这一点，我是不同意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何正奇。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疑惑，心说你何正奇的外甥女不是才被石舟顶替了名额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苏雪也是心弦一紧。
阵前叛敌？
可话音一转，何正奇的语气忽然变重。
“加上党校，我先后管理了七所学校。”
“在我看来，学校的那帮皮小子够可恶了。可自从污染案的出现后，我才明白，相比于化工厂以及其背后的利益集团，才是真正的可恶至极！”
“发现耕地被污染，不仅不思悔改，反而恬不知耻，妄图掩盖事实！”
“不仅诬陷群众是在讹钱，甚至诬陷政府公职人员江阳，造谣生事，挑起群众与政府对抗……”
石舟不悦道：“何书记……”
啪——！
何正奇怒拍桌子，打断了石舟的发言，“我还没说完！”
这一声怒斥，惊了众人一跳。
原本还浑浑噩噩的会议室，顿时变得肃静，一个个诧异地看着何正奇。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这位一向以儒雅示人的大校长，如此暴怒，甚至公然与县委书记叫板。
石舟脸色凝重。
他明白，这是何正奇这是在为自己夺走林海儿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一职，而耿耿于怀。
何正奇怒批道：“我也去过现场。
那片土地与山谷被污染得触目惊心，可在我看来，化工厂背后的利益集团，才是真的触目惊心！
为了一己私欲，不顾百姓的死活，支持化工厂暗管排污！
这帮人已经不配再被称为官员，而是一头头披着人皮的猪，一群只知道中饱私囊的猪，一群寄生在政府机关里好吃懒做的猪！
苏县长说要关停化工厂，彻底整治环境问题。
错！
我觉得相比于整顿环境，更应该好好整顿一下某些官员那充满利欲的心！”
众人心中为之一惊。
这已经不是在针对化工厂，而是在针对石舟啊。
石舟自知在这方面理亏，毕竟他对乌县官场的腐败问题，有直接责任，索性点上一根烟，一个劲地抽着也不回话。
能避重就轻的就避重就轻，避不了的，就视若无睹。
此刻，他也只能这样。
苏雪笑说：“我看正奇书记的发言一点儿没错，正是因为相关单位的不作为与纵容，才导致污染案的出现。如果想要杜绝这种情况再发生，政府内部的整顿，也跟上！
另外，我再次强烈建议，化工厂必须关停！”
石舟立马接过话，说：“关停的损失有多大呀？经济损失先不说，人心浮动，那会造成更大的政治损失，对于一个轻率的决定要当机立断地去否决它。”
随后，石舟看向唐小兰，“唐书记还是之前的看法吗？”
言外之意是再给她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在场一共九位常委。
除了苏雪和何正奇不支持自己，其他人要么支持，要么弃权，现在就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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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兰知道躲不过去，叹了口气说：“我暂时也没有好的意见。“
石舟瞥了她一眼，说：“算你弃权。”
唐小兰点点头。
石舟又说道：“丁部长也算弃权。”
丁彭义看了一眼苏雪，叹了口气，无奈地合上笔记本和钢笔。
石舟把烟头按在烟灰缸中熄灭，冷声道：“支持化工厂继续经营生产的举手。”说着，自己先举起手。
薛建业与金高艺立马举起手。
统战部和武装部的两位相视一眼，也缓缓举起了手。
石舟说：“五比二，我宣布化工厂继续经营下去，加强管理，同时，对化工厂罚款三百万，以示警戒。”
苏雪厉声道：“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可以保留意见，但这里是常委会，希望你能尊重常委会的决策。”石舟再点上一根烟，说：“行了，化工厂的事就此打住，下面进行第二项决议，有关周洋的处理意见。”
薛建业见苏雪又要开口，立马打断。
“化工厂这两年来，在周洋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不仅创造了数千个岗位，更是给乌县死寂的经济带来一片繁荣的气象。”
“另外，污染案他只是从犯，并非主犯。”
“鉴于周洋认错态度积极，并且积极赔偿四千万用于赔偿灾民和灾后治理，所以我提议，对周洋个人给予严重警告，并处罚五十万，撤销其刑事责任。”
话音落，金高艺立马表示支持。
苏雪愤愤道：“一个祸国殃民的资本家，在你们口中却成了救苦救难的大英雄。我请问支持从轻发落的各位，你们有没有去过现场？有没有亲眼见过那已经寸草不生的土地？
这个周洋和他的化工厂就是一个拿乌山镇百姓健康，换取经济的刽子手！”
石舟一看苏雪追着屁股打，气得直接摔了笔。
这是在全盘否定自己的决策。
“苏雪，你要求别人讲话负责，你讲话也得负责！”石舟怒批道：“孙兴昌、王永元以及马天成的证词已经表明，周洋并不负主要责任，你为什么要紧追不放？”
薛建业立马附和。
“就是，马天成的遗书也已经交代，周洋并非主犯。”
“说话负责是吧？”苏雪质问道：“蒋彪现在还没有抓住，马天成到底是被杀，还是自杀都不清楚，那份忏悔书到底是不是出自马天成之手，也不清楚，你们凭什么认为马天成的遗书有效？”
金高艺与薛建业被怼得闭上嘴。
石舟却冷哼一声，“苏县长又是凭什么认为蒋彪与马天成的死有关？你有证据吗？”
沉默几秒后，苏雪说：“我没有。”
见状，薛建业立马开喷，“苏县长，你不能带着个人情绪，把化工厂和周洋的成绩一把抹掉。”
苏雪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
绝望，深深地绝望。
无助，无力地无助。
见她不再言语，薛建业等人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神色。
石舟心中冷哼一声。
心说跟我斗？只要我还是县委书记，你苏雪在乌县这个地界，你永远斗不过我！
随即，石舟站起身，立刻宣布：“我提议，即刻解除周洋的留置，罚款五十万，给予严重警告，并督促其彻底整顿暗管排污问题，加紧速度投入生产。”
苏雪站起身，问道：“蒋彪还没抓住，石书记就这么着急判定周洋无罪？”
啪——！
石舟怒拍桌子，指着苏雪的鼻子问：“你什么意思？”
苏雪愤怒道：“我是人民的县长，只要这个案件有一点存疑，我就必须质问到底！石书记，请你告诉我，如果今天的决策是错误的，谁该来负这个责任？是你，还是我，还是整个常委会！”
石舟被逼急了，拍着桌子说：“我来负责！如果今天的决策是个错误，我辞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苏雪等的就是这句话。
随后，苏雪转过头，目光扫过薛建业等人，咬牙切齿道：“你们把群众的健康与未来当成政治场上阿谀奉承的儿戏，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你们今天损害的是人民和国家的利益，是政治上的腐败！
我坚决反对今天所有的决议。”
石舟怒喝道：“苏雪，你太放肆了！我现在还是县委书记，要求你执行党委会的决议！”
苏雪坚决道：“我会向市委，向党中央，提出抗议！”
说完，拿起本子和笔，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岂有此理！”石舟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脸色阴沉地说：“散会！”
众人一一散去。
只留下了薛建业一人。
薛建业见没其他人，立马狂拍马屁，“苏雪完全就是自取其辱，石书记完全不用理会，现在常委会已经决定的事，她再怎么反对也没用，我完全支持你。”
石舟拿起烟盒和火柴盒，点燃了一根烟。
“在赔偿工作时，想办法卡一卡苏雪，最好是让她犯下严重错误。”
薛建业立马秒懂。
这是要给苏雪设套，到时候就可以抓住这个把柄，直接送进监狱。
薛建业信誓旦旦道：“您放心，绝对让您满意，另外就是这个常务副县长的事，您看……”
石舟熄灭烟头，说：“我会酌情考虑。”说罢，便拿起烟盒和火柴盒走出会议室。
会议室里，薛建业两眼放光。
“太好了，只要我在财政上卡死江阳和苏雪，这个常务副县长非我莫属！”
石舟离开会议室后，再三思量，敲开了何正奇办公室的门。
现在必须与何正奇和解。
没办法，何正奇手里握着公检法与党务工作，闹得太僵，这会严重威胁到自己。
门打开时，何正奇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笑脸相迎，“石书记。”
石舟进到办公室，诚恳道：“之前是我不对，为了照顾李鹏飞，就擅自取消了林海儿的县委办副主任职位。
在这里，我向你和林海儿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
说着，便鞠了一躬。
到了他们这个段位，坦诚相待更为适宜。
何正奇叹了口气，说：“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不要再提了，你也有你的苦衷，毕竟你也要向李市长交代。
来来来，先坐下说。”
石舟坐到沙发上，说：“其实在让李鹏飞顶替林海儿之前，我就已经让李市长在市政府留意有没有空缺。
如果你愿意，我立马让李市长把林海儿安排到市政办。”
去市政办……
何正奇一时间有些犹豫。
如果答应石舟，就意味着背叛苏雪，与石舟和解，这也会让自己在会议上的话，成为笑谈，有损颜面。
可真要去了市政办，林海儿就能更上一步。
迟疑片刻，何正奇说：“虽然我很想让孩子去市政办，但我不会给她左右她的选择与行为，先问问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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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海儿电话。
十分钟后，林海儿推门进来，“舅……何书记，你找我。”
何正奇说：“现在有一个让你去市政办的机会，你去不去？”
“我……”林海儿看了一眼石舟，犹豫片刻，说：“我现在跟在苏县长和江主任身边，才发现有很多东西要学，如果现在去了市政办，肯定无法胜任。”
不去，便是她的回答。
何正奇笑说：“石书记，虽然我很想让她去，但我还是选择先尊重孩子的选择。”
石舟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送走石舟后，何正奇关起门来，问道：“你真不想去？”
“想。”林海儿毫不犹豫地说道：“去市政办肯定比待在乌县这个小县城有前途。”
“那你为什么不去？”
“你在会议上针对石舟的事，苏县长已经跟我说了。”林海儿说：“如果我接受了石舟给的好处，不仅是背叛了苏县长的期待，也背叛了你。”
“.......”
何正奇愣了一下，责备道：“你这丫头，意气用事！”
说完，就转身去给她倒水。
实则是不想让眼角的泪水被她看见。
另一边。
县长办公室内，笑声一片。
江阳大笑道：“哈哈，石舟终于是上当了，现在就等他们得意洋洋之时，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把蒋彪带到他们面前，彻底撕开他们虚伪的面具，给予致命一击！”
苏雪拿着杯子接水，笑说：“当时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
也很庆幸没有笑出来。
江阳提醒道：“接下来这段儿时间，你还得演，要表现出气愤的样子，并且向市委投诉，表现出气急败坏的样子，以免打草惊蛇。”
苏雪美滋滋地说：“明白。”
江阳接过递来的水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接下来，就看石舟他们如何从洋洋得意，直接坠入深渊。
这场污染案布局了这么久，也该到了收尾的时刻。”
苏雪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问道：“你觉得这个天时在什么时候，我好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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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石舟为了彻底保下化工厂和周洋，以及常务副县长的位置，肯定会让李市长以视察的名义，来乌县为他撑腰。
李市长一来，肯定要视察化工厂。
那时候各方人马齐聚一堂，我们就可以抓住这个机会，给石舟狠狠一拳，并撕开其虚伪的面具。”
听言，苏雪喃喃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
“等着看吧，大概率会这样。”江阳说。
对于官场上的手段，他可太清楚了。
魏宏远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苏雪点点头，说：“行吧，就先这样。
趁着周洋现在要积极表现的时机，你尽快把赔偿的问题对接好。能多从他的口袋掏点儿钱，就多掏点儿，不然等他被刑拘后，再想弄钱，就麻烦了。”
“嗯，这个我会处理好。”
离开县长办公室后，江阳走进工作小组的办公室。
因为部分小组成员要跑外勤，所以办公室里只留下一个值班的。
江阳说：“通知一下所有人，包括丁局长，明天早上十点在这里开个会，我有事要交代。”
与此同时。
红叶宾馆门口。
周洋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一辆奔驰车早早在门口等着，司机打开车门，谄媚道：“周总，酒席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上品酒店，洗完胃，宋文瑶和她闺蜜已经在酒店等着了。”
周洋回头看了一眼宾馆，立马跟躲瘟疫似地钻进车里。
这鬼地方是真的待够了。
虽然条件比起拘留所要好多，但在他看来，跟坐牢没什么两样。
叮铃铃——！
这时，口袋里手机响起。
见未显示号码，周洋明白这是石舟打来的，便让司机先下去抽根。
“喂？领导……对，我出来了。”
“感谢领导这次出手相助，不然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心里话。
如果不是石舟顶着压力，就不是留置在宾馆，而是被关在拘留所，更不会再重新坐上奔驰车，抽上软中。
石舟满意地嗯了声。
“如果你真想感谢我，就立马回到公司，安抚工人和客户的情绪，加紧时间投入生产，而不是去上品酒店吃吃喝喝，搂着两个婊子快活。”
听言，周洋心里咯噔一下。
去上品酒店吃喝睡觉这事，他没有通知任何人。
石舟在监视自己！
周洋只觉得一股寒气逼来，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他还是平静地说：“好好好，我立马回公司。”
石舟说：“这段儿时间你消停点儿，老老实实按照规定生产，不要被苏雪再抓住把柄。”
“是是是，肯定不敢了。”周洋连连保证。
“该赔偿的积极赔偿，该交的罚款积极上交。过段时间，我会把李市长请来，给你坐镇，彻底消除这件事所带来的不好影响。”石舟安抚道。
“一切安排，我都听领导的。”周洋点点头，问道：“蒋彪找到了吗？”
蒋彪不找到，终究是一个隐患。
石舟沉声道：“大概率是被陆兴安藏起来了，我现在已经派人去找了，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安心管理好公司，产量不要降低。”
“是。”周洋笑说：“我需要跟银行再借一笔贷款，但马天成现在不在了，您看……”
这件事一直是由马天成负责的，但现在马天成死了，有些无从下手。
石舟说：“把材料准备好，直接去找薛建业。”
“多谢领导。”
周洋往窗外看了一眼，确认司机没有偷听后，才面色阴沉道：“领导，被关的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要不要给苏雪设个局？”
石舟疑惑道：“给苏雪设局？”
周洋说：“自从苏雪来到乌县后，就处处与咱们作对，搞得我们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如果我们再不设一个局，那我们会始终处于被动状态，迟早有一天会被她吞掉。”
“你什么打算？”石舟问。
“我想到的招有些阴，恐怕得需要领导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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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一分钟后，石舟担忧道：“可她是中央派下来的。”
周洋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这事成了，别说是中央派下来的，就算是天王老子，她以后也得乖乖听咱们的。干吧，领导，不然死的就是我们。”
石舟把烟头狠狠按在烟灰缸中，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让薛建业去干吧，万一计谋不成，也不要牵扯到你我身上。”
挂了电话，石舟走到窗户前，看着隔壁的县政府大院，面色阴沉道：“苏雪，你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太不懂事。”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简单的对与错，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第二天。
早上十点，江阳走进工作小组办公室内，除了丁万八，其他人都已经到齐。
小组成员们立马站起身。
“江主任。”
“江组长。”
现在他们对江阳是打心底里佩服与尊重。
江阳摆摆手，笑说：“不用拘谨，稍微等几分钟，丁局长马上就来……”
话没说完，丁万八匆匆忙忙走进来。
“江主任，我没来迟吧？”
“没有。”江阳伸出手。
“那就好。”丁万八握住江阳的手，关心道：“你的伤好了？”
“就断了两根肋骨，问题不大。”
“额……”
丁万八一阵汗颜，心说这叫小事？你要是再断两根，苏县长能当场把我的职给撤了。
江阳坠崖事件后，别看表面祥和，但私下里苏雪把丁万八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在江阳最后平安无事。
不然，这个局长的位置早就被撤了。
江阳愧疚道：“你的车……”
“没事，没事，摔就摔了，只要你没事就行。”丁万八笑说：“车的事，苏县长已经签字走报销流程，县里出钱给我赔车。”
别说一辆车了，就算再让江阳摔一辆，他也乐意。
因为江阳识破了周洋的诡计，这才让污染案真相大白，他这个代理局长的“代理”两字，得益于这件事，将要被去掉。
“那就好。”江阳问道：“暗管排污的事进展怎么样了？”
“经过省化工研究所专家和地质勘探队的实地勘探，目前还没有发现其他地下水系被污染的情况，不过麻烦的是，弗严重超标。”
听到这个词，江阳心里咯噔一下。
这玩意可是会致癌的。
“有没有影响到乌山镇居民的身体健康？”江阳追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丁万八说：“因为要想了解居民有没有受到影响，就得给川口村以及周边居民进行全面尿检与体检，这涉及上万人。”
“那就检查呗。”江阳说。
丁万八面露苦笑，说：“上万人一起端着屎尿去体检，这可是一场大规模的行动，势必会引起群众恐慌。”
江阳幽幽地说：“既然打直球不行，那就另辟蹊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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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江阳说：“既然不能让所有人端着屎尿去检查，那就去村里抓些养了半年到两年的牛啊，狗啊，猫啊，鸡鸭鹅什么的去检查。
村民养的家畜和人喝的是同一个水源。
如果能从这些家畜的身上检查出弗超标，那就可以断定居民也受到了影响。
反之，则没有。”
众人连连陈赞，表示赞同。
江阳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帮基层干部啊，墨守成规太久，压根不懂变通。
“金俊哲，钟小春，这件事交给你们两个来负责跟环保局和检疫部门对接。”
“是。”
“好的。”
“都坐吧，接下来的事是重点。”江阳说：“化工厂已经向县财政拨款四千万，用于受灾群众的赔偿以及灾后环境治理与重建的事，你们知道了吧？”
众人点点头。
江阳吩咐道：“尽快跟相关部门对接，统计出灾区群众的损失，把钱赔偿给受灾群众。”
一个叫孟娇的小姑娘立马递上来一份厚厚的报表，说：“已经统计好了，你之前说过一次，我就抽空统计了一下。”
别说，还挺详细的。
已经统计到了具体的亩数、具体户主、具体的种植作物以及具体的金额。
江阳满意地点点头，“很不错。”
孟娇腼腆一笑，说：“我这是根据现有的资料做的统计，至于准不准确，还需要更进一步的核准。”
“你是审计局的？”江阳问。
“对。”
“副科？”
“是的，现担任办公室副主任。”
江阳点点头，心说这姑娘不错，能力强，有执行力，是可以考虑好好提拔一下。
这时，林海儿开口道：“赔偿加后续的污染治理，四千万恐怕不够吧？”
江阳满不在乎道：“怕什么，化工厂在那儿放着呢，跑不掉。钱不够，就找化工厂和周洋要呗。不给，就依法依规查封，拍卖设备和股份。”
化工厂在乌县各个官员的眼里，是钱袋子，在江阳眼里，同样也是。
众人一阵汗颜。
心说我们的这个副组长多少有点儿土匪性质在里面。
江阳说：“孟娇，你和罗宏福一个小组，你们两个专门负责与财政局等各个部门对接，尽快把核实后的统计结果交上来。”
孟娇犹犹豫豫道：“我这儿遇到点儿麻烦。”
“有麻烦就说。”
“就、就财政局那边，我昨天去找财政局核实拨款方式以及相关手续，但他们嗯嗯啊啊了半天，就是没给我解决问题，完全就是在打太极，压根不想跟工作小组配合。”
听言，江阳心里升起一股怒火，“财政局想干什么？”
丁万八提醒道：“我建议你亲自去看看，以免财政局把这笔钱拿去干别的事。”
言之有理。
往年，县里就经常把国家拨的项目专款挪用。
这两年县财政的窟窿比较大，听说部分乡村的教师，已经三个月没开工资了，好几个工程的工程款也没结。
搞不好真的会挪用这笔赔偿款。
“孟娇，你准备一下相关材料，下午跟我去一趟县财政局。”
他倒要看看吕正义要搞什么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整个污染案中，受灾群众的赔偿问题与灾后重建是最为重要的两个点。
这两个点要是出现问题，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尤其赔偿这一块更为重要。
要是出现“赔偿不到位”“赔偿款被挪用”或“赔偿款被非法占有”的情况，江阳肯定第一个被问责。
孟娇点点头，“好。”
江阳对丁万八说：“检疫的事，就麻烦你带着金俊哲和钟小春多跑跑，另外污染治理的事，也请环保局尽快提交一个方案。”
丁万八信誓旦旦道：“你主管好赔偿和灾后重建的问题，环境这一块放心交给我。”
一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财政局门口。
门口站着许多手拿材料和档案的人，纷纷探头往里看去。
江阳和孟娇从车上下来。
孟娇不解地问道：“财政局门口怎么站了这么多人？”
江阳说：“去问一下。”
“嗯。”孟娇走上去，向一位中年大哥问道：“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去里面坐啊，业务大厅不是有休息区吗？”
中年大哥抱怨道：“他们不让我们进，说是要打扫卫生，让我们明天再来。”
旁边一大哥急得团团转，“我这个手续不等人啊，今天就要办好，但他们非得明天才给办，真是急死人了。”
顿时，四周抱怨声四起。
江阳皱起眉头，大步走进大厅。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
本该是上班的时间，可服务窗口却没人干活，所有人都拿着清洁工具，在打扫卫生。
“哎哎哎，你是干什么的？”
一个小科员走过来，手里拿着拖把，一脸不悦。
“今天不办理业务，请明天再来。”
“快走快走！”
“刚拖的地，就被你们踩脏了。”
说着，直接拿拖把往江阳的脚上拖，原本锃亮的皮靴沾上了污水。
见江阳是坐出租车来的，便以为是来办业务的。
孟娇怒斥道：“你干什么！”
“拖地呢，没看见吗？”男职员没好气地说：“赶紧走，赶紧走，要办业务明天再来。”
旁边一人背着手，挺着啤酒肚，不耐烦道：“那个谁，赶紧打发走，薛县长下午要来视察，给我把地拖到能映出人影来……”
“你叫什么名字？工号多少？哪个科室的？直属领导是谁？”
忽而，江阳一声怒喝，惊得众人一跳。
一瞬间，大厅内外的所有人愣住。
男职员被江阳的气势压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缩了缩脑袋，向一旁的啤酒肚投去求助的目光。
啤酒肚看出江阳是政府的人，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同志，你是哪个单位的……”
江阳压根不想给他机会说话。
“回答我！”
就在这时，财政局局长吕正义两大步跑过来，笑呵呵地说：“这不江主任嘛，你怎么来了？快快快，里面请。”
江主任？
听到这个称呼，大厅内外的人脑中瞬间浮现出江阳的名字。
吕正义握住江阳的手，向旁人呵斥道：“你们瞎了吗？连江主任都不认识！”
众人一愣。
心说果然是他。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两个人，立马态度放软，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
“江主任，实在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是您。”
“江主任，你里面请。”
虽然财政局不归县府办管，但架不住他是县府办主任，县府的大管家，苏县长的心腹。
这要是在县长面前说几句话，他们都得挨处分。
江阳却没有给好脸色，冷声道：“孟娇，把这里的情况，还有这两人的工号拍下来，发给林秘书，让她转告给苏县长和组织部。
让县长看看财政局的这两个职员，是怎么对待来办业务的群众的！”
一听要上报县长，这两人顿时菊花一紧。
吕正义赶忙打圆场，“江主任，不至于，不至于，一点儿小错，用不着告诉县长。”
孟娇有些犹豫。
“发！”
江阳怒斥一声，丝毫不给面子。
他是想借此机会，好好敲打一下吕正义，别以为跟着县委书记混了，就忘了直属领导是谁。
是县长！
吕正义这人就是个典型的墙头草。
苏雪刚来的时候，各种阳奉阴违，后面苏雪展现出雷霆手段后，立马变乖。
刚消停没几天，又开始整幺蛾子。
吕正义能当上局长，也算是个人精，明白江阳这是在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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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江阳还是之前的副主任，他才懒得理会。
但今时不同往日，江阳现在是县府办主任，县府的大管家，给自己这个财政局长穿小鞋，可太容易了。
不做点儿什么不行啊。
众人呆愣住。
吕正义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到工位，给群众办理业务！”
“是是是。”
一众职员立马放下手上的清洁工具，回到各自的岗位。
啪啪啪——！
顿时，掌声雷动。
掌声来自门外等候的群众。
“江主任，好样的。”
“我们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民公仆！”
他们的掌声钻入吕正义的耳朵，顿时臊得慌，浑身不自在。
吕正义臊得慌，赶忙说：“江主任，有什么事，咱们去我办公室。”
“请。”
江阳做了个请的手势，往里面走去。
敲山震虎，点到为止即可。
那两个被停职反省的职员面面相觑，都快哭出来了。
明明是你吕正义说副县长薛建业要来视察，让我们停止办理业务，打扫卫生，现在你又把锅甩给我们？
其他职员一边忙着办理业务，一边同情地看向他俩。
进到局长办公室。
吕正义说：“江主任，你先坐，我这就让人给你倒茶。”
“不用了，我来就一件事，说完就走。”江阳懒得在这儿跟他浪费时间，质问道：
“化工厂赔偿给受灾群众的钱，既然已经到县财政上，为什么工作小组找财政局对接工作，一再受阻？”
“你说这个啊。”吕正义点上一根烟，慢条斯理地说：“财政局这段儿时间太忙了。”
“忙着打扫卫生？”
“下午薛副县长要来视察，所以打扫卫生也是我们的工作之一。”
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江阳冷笑一声。
“吕局长，你确定不配合是吧？”
“不是不配合啊，主要是这段时间真的很忙，财政局人手不够。”吕正义依旧是这套话术。
江阳不耐烦道：“行了，咱俩之间就别搞那么多弯弯绕了。”
“既然你铁了心要跟县长作对，要跟受灾群众作对，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鉴于财政局的不作为，不配合，我回去就发布通告，工作小组不再管理灾后赔偿的事，全权交由你财政局去处理。”
“这四千万，我不管你是挪用，还是贪污，工作小组和县长都不再承担任何责任。”
江阳一把拿过孟娇手上的材料，摔在桌上。
“走！”
江阳站起身就走。
孟娇愣了一下，一脸疑惑，还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能起身跟上江阳。
江阳走到门口，冷声道：“污染案这么大的案子，现在全县都在关注，市领导和省领导也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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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想着从中作梗。”
“吕局长，你最好保持住，正好王永元局长缺一个能说到一起的狱友。”
说罢，江阳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可刚走到楼梯口，吕正义就追上来，“江主任，你先等等，先等等。”
江阳不耐烦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吕正义看了一眼站在走廊的职员，说：“要不咱们回办公室再聊聊？”
江阳和孟娇相视一眼，转身回到办公室。
关上门，吕正义面露苦笑，说：“江主任，我就实话跟你说吧，并不是我想卡，而是……有人给我下命令，要在这上面给你和苏县长找点儿麻烦。”
污染案自从爆发以来，已经搭进去好几个领导了。
马天成甚至因此把命都搭进去了。
吕正义明白江阳说的不是玩笑话，真要出点事，他这个财政局局长就得背锅。
江阳冷声问道：“谁？”
“副县长薛建业。”吕正义苦笑道：“他今天下午要来视察，我这才让人打扫卫生。说是视察，其实就是为赔偿款这事来的。”
听到薛建业的名字，江阳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薛建业那可是石舟的铁杆忠犬。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我不听怎么办？”吕正义无奈道：“江主任，你要是有办法搞定薛建业，我绝对听你的。”
“毕竟我也不想惹一身骚。”
江阳心里冷笑一声。
心说你不想惹一身骚，我就能惹了？
可没有办法，自己身为主管赔偿和灾后重建这一块的副组长，再大的骚，也得惹一惹。
江阳看了一眼时间，问道：“薛县长是下午到吧？那我就在这儿等着。”
吕正义立马热情道：“好好好，我给你们两位安排休息室，这马上就吃午饭了，我请两位去杨记吃海鲜清蒸锅？”
“不用，就在财政局食堂对付两口。”江阳说。
到了吃饭时间，局长和两位副局长作陪，并且还有一个特漂亮的小姑娘在旁边当花瓶。
说是食堂凑活一顿，但端上来的菜却是清蒸石斑和菌菇汤。
这他妈是凑活一顿？
这分明是去杨记海鲜店点的外带餐。
江阳心里也很清楚，这一切的原因，皆是因为自己正科级主任的关系。
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啊。
到了下午三点，薛建业才姗姗来迟。
薛建业身后跟着一众小领导，细数一下，至少十来个人，排场很大。
在众人的追捧中，薛建业那张老脸快笑成了菊花。
“薛县长。”
可当江阳出现在眼前时，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厌恶。
“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等您啊。”江阳笑说：“有关污染案赔偿款的事，我有些事想跟你了解一下。”
薛建业暗骂了一句扫兴，冷着脸走上楼，“楼上说。”
吕正义一众领导紧跟其后，大气不敢出。
孟娇担忧道：“江主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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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正义没有丝毫迟疑，立马退出去。
其他人也纷纷远离门口。
薛建业的脾气暴躁，这是出了名的，逮谁骂谁。
江阳和孟娇走进去，并关上门。
薛建业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不悦道：“什么事，赶紧说，我等下还要去商务局视察。”
既然他都这样了，江阳也懒得装了，直接把材料扔到茶几上。
“我就想问，其他的部门在与工作小组对接的时候都很顺利，为什么偏偏在你主管的财政方面，却处处受阻？”
“事发突然，忙不过来。”薛建业满不在乎地说。
薛建业面露冷笑，心说工作小组的任务能不能顺利进行关我屁事，反正我不担责，出了问题，下有吕正义背锅，上有她苏雪担责。
看着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江阳气得牙痒痒。
“忙？我看是薛县长诚心使绊子吧？”
啪——！
薛建业拍案而起，指着江阳的鼻子破口大骂。
“江阳，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只不过是苏雪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怎么？你这个小小的主任，还想指挥我做事？”
“你配吗？”
“财政局就是忙，怎么了？”
“你当你是谁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让财政局配合你就配合你？”
说到激动时，直接抓起材料砸在江阳脚上。
眼看气氛变得紧张，一旁的孟娇把材料捡起来，递给薛建业。
“薛县长，你先别急嘛，江主任也是为了顺利完成工作，减轻县政府身上的压力。”
薛建业脸上立马露出笑容。
伸手去接材料时，手指特意摸了摸她的手背。
孟娇顿时一阵鸡皮疙瘩，恶心地退后一步。
江阳脸色顿时阴沉，“我们走！”
他真怕再待下去，一拳干在这个狗东西的脸上。
薛建业冷哼道：“赶紧滚，看见你晦气！至于赔偿款的事，等我忙完了，再给你弄。”
江阳打开门。
吕正义一众领导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瞅着。
江阳丝毫不留情面，冷哼道：“竞选常务副县长的时候，你能拿到县长那一票，安安稳稳当选常务副县长，我他妈跟你姓！”
说完，就拉着孟娇转身离开，走出财政局。
薛建业瞬间脸黑。
吕正义打发走其他人，走进办公室关上门，试探道：“薛县长，现在……怎么办？”
“给我拖！”薛建业咬牙切齿道：“只要是他的事，不管大小，全都给我拖，不拖到最后一刻，不许让他过！”
“这会不会影响您竞争常务副县长？”吕正义担心道。
“干部任免权在石书记手上，又不在她苏雪手上，更不在他江阳的手上！”薛建业一脸不屑。
回去的路上，江阳问道：“你心里没压力吧？”
孟娇从包里拿出一包湿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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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也没想到，薛建业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调戏女下属。
仔细看看，孟娇的五官虽然清冷，但眼睛却是妖娆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右边的眼角下，还有一颗小痣，像是化了人形的小狐狸。
明明冷着脸，却不经意间透着妩媚。
勾人得很。
孟娇问道：“江主任，薛建业不给没面子，现在怎么办？”
江阳叹了口气，说：“他一个副县长而已，让苏县长去敲打敲打就行了，咱们这些在下面跑腿的，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回到县政府，江阳立马去找苏雪，说了这事。
苏雪愤愤道：“这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杂碎，我迟早把他们都清理出去！我下午下班去找他谈谈，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副县长有多大的官威！”
阳奉阴违也就罢了。
可薛建业竟然公然对抗，岂有此理！
江阳说：“另外就是这个吕正义，我感觉这个人可以策反，用来当对付薛建业的工具人。”
苏雪点点头，说：“可以，你回头找他聊聊。”
出了县长办公室，江阳径直推开钟曼曼办公室的门。
有些工作还需要她这个副主任盯着点。
一推开门，钟曼曼手指敲着一份材料大声呵斥，正在教训面前的科员。
“这是你写的会议纪要？”
“我要是把你这份会议纪要拿给一中写画黑板报的，他们只会觉得你写的就像是一坨屎！”
见江阳进来，她往桌子上一扔，“拿回去重写！”
“好的，主任。”
小青年拿起材料，立马落荒而逃，可眼神里透着一股子不服气与不耐烦。
江阳关上门，笑说：“钟主任现在是越来越有官威了。”
自打她当上副主任后，就一改往日的软萌，变得严肃与刻薄。
钟曼曼不悦道：“他这人太笨了，县长说啥他就写啥，完全不动脑子。”
“多点儿耐心嘛。”江阳笑说：
“你刚开始写作时，不也笨得要死，气得高彤差点儿骂你是猪，最后还不是我手把手教你写的？”
“哎呀，旧事不要再重提了。”
钟曼曼立马起身搂住他的胳膊，撒娇道：
“你伤好了？”
“我本来是想去看望你的，但县长不准任何人去看望你，说你要静养。”
“我听说你昨天差点儿被杀马天成的嫌疑人打伤？”
“要不要紧？”
此刻的她，再没了刚才训科员的那个气势乖得跟个小狗似的，两个大馒头夹着江阳的胳膊，来回磨蹭。
江阳笑说：“都小伤。”
“小伤？！”
钟曼曼的眼睛瞬间亮了，小手不是很干净地顺着他的腰线……
江阳赶忙抓住她的手。
“小曼，别搞，这是在办公室，我来是看看有关污染案的汇报，有没有人弄虚作假的……”
话没说完，就被她推倒在沙发上。
钟曼曼锁上门，用手腕上的皮筋扎住头发，然后缓缓跪到地上，解开衬衣的最上面的三颗扣子。
露出一件黑色蕾丝的文胸。
江阳已经看到那深深的沟壑，如果伸手去碰，肯定会很有弹性地跳动。
江阳伸手拦住她，“晚上吧。”
昨晚被唐小兰榨了一晚上，已经没有多少存货了。
钟曼曼才不听，直接扒了他的裤子，媚笑道：“好久没做了，快让我尝尝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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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快点儿，等下要下班了。”
“江主任，快慢好像不是我能控制的，而是你。”
“啧…啧…”
看到江阳满脸享受的表情，钟曼曼仰着脑袋，露出满意的笑容。
江阳躺在沙发上，问道：“副主任的工作还顺利不？”
“还行，就是在污染案上，有些部门不配合，让他们递交的方案，总是找各种理由不提交。”钟曼曼嘟着小嘴巴。
“看来这些人还是不死心。”江阳面色变得凝重。
“工作小组成员是不是还差一个人？”钟曼曼双手捧着，贴在脸上，一脸妩媚：“爸爸，那……那你让我进入工作小组，把最后一个空缺填上，好不好？”
江阳揉着头发的大手一瞬间停下来，面露无奈。
“你进工作小组干什么？”
“我想要政绩。”钟曼曼吞吞吐吐道：“我这个副主任其实很多人不、不服，我需要一个可以拿出手的政绩来压一压他们。”
“那你也没必要进入工作小组啊。”
让她担任副主任，江阳还可以忍受，但加入工作小组绝对不行。
小组所有成员，都是他用来拉拢各部门领导的工具。
钟曼曼撒娇道：“污染案现在已经被你告破了，不管石舟书记最后怎么折腾，工作小组成员肯定会被记上一大功。
之前我让你帮我争取县长秘书，你没争取，现在你就让我加入嘛，好不好嘛。”
江阳算是听明白了，她这是想要捡现成的吃。
“不行！”江阳咬咬牙，伸手推开她，一边穿裤子，一边不悦道：“如果再让你进入工作小组，苏县长肯定会认为你我之间有不正当关系。”
“你不要好高骛远，先把办公室副主任的工作做好。”
她的胃口越来越大。
见江阳生气了，钟曼曼赶忙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好了好了，我不加入了嘛。”
江阳看了一眼时间，说：“把衣服穿好。”
“嗯。”
钟曼曼乖巧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一出门，就见苏雪冷着脸向外走去。
林海儿快步跟在后面。
江阳凑上去，问道：“县长，你这是要出去办差？要我跟着吗？”
苏雪的神色变得稍微柔和一些，说：“一点儿小事而已，我能搞定，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还是回家躺着休息吧。”
可看她这架势，明显就是去干仗的。
不过，江阳相信她能搞定，便安心地回家睡觉。
二十分钟后，一辆红旗车停在上品酒店门口。
苏雪和林海儿从车上下来。
林海儿说：“查清楚了，薛建业副县长正在财政局、工商局等一众领导，正在里面应酬。”
苏雪看着面前极为奢华的酒店，问道：“在这里吃顿饭，得多少钱？”
这时旁边的司机说：“随随便便吃点儿，得七八百这样，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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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喜欢点小姐陪吃陪喝，费用基本就在一万了。”
苏雪脸色瞬间冰冷。
“走，进去看看。”
刚一进门，大堂经理立马笑脸相迎，“您好，两位有预约吗？”
林海儿说：“薛建业副县长在哪个包厢？”
大堂经理瞬间拉着脸，“本店的规矩是外来的小姐不许入内，要点只能点本店的，赶紧走！”
感情是把苏雪和林海儿当成了小姐。
苏雪也没废话，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国徽胸章戴上。
看到国徽的瞬间，大堂经理心里咯噔一下。
林海儿怒斥道：“你瞎了眼吗？这位是乌县党委副书记兼县长！”
听言，大堂经理顿时脸色惨白，连连道歉，“你就是苏县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眼拙，没认出您来。薛副县长在天地一号包厢，您里面请。”
苏雪冷声道：“林秘书，你去查一下账，看看有多少公职人员在这里公款吃喝。”
“是。”
林海儿也拿出胸章戴上，径直走向财务室。
她明白，苏雪实则是想查一查薛建业在这里的消费记录，趁机敲打敲打，给江阳找回场子。
大堂经理赶忙颤颤巍巍地给苏雪带路。
与此同时。
天地一号包厢内。
薛建业还不知道苏雪已经到来，在众人狂轰滥炸的马屁下，笑得合不拢嘴。
“他江阳算什么东西？敢跟薛县长这么说话！”
“就是苏雪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就是，一条仗着人势的狗，老子早他妈看他不爽了……”
砰——！
正说着，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工商局局长站起身怒斥道：“他妈谁啊？这么没规矩，瞎了眼，没看见薛县长……苏县长？您怎么来了。”
众人一看踹门的是苏雪，纷纷站起身，一脸赔笑。
“苏县长。”
“县长。”
薛建业也极不情愿地站起身。
苏雪走进来，笑呵呵地说：“继续说啊，继续说，我想听听县府办主任江阳在你们口中是什么样的。”
笑里藏刀。
众人吞咽着口水，面面相觑，没人再敢逼逼一句。
苏雪冷声道：“说江阳是我的狗，那你们又是谁的狗？看着江阳很不爽，是不是看到我也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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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死都没想到，背后蛐蛐江阳，会被苏雪当场抓包。
一时间，刚才还充满欢声笑语的会议室，变得安静至极，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苏雪拿起桌上的茅台酒，问道：“这一桌得多少钱？”
大堂经理小心翼翼地说：“两、两万五多一点。”
“这瓶茅台多少钱？”
“两千。”大堂经理极力挽尊，“他们也、也就偶尔点一下。”
“偶尔点一下，那就说明他们经常来这里吃饭？”
苏雪一句话，直接说得他哑口无言。
这些人确实经常来吃。
一顿饭最起码五千。
苏雪强压怒气，笑说：“不错，不错，我们的官员现在富得都可以喝得起两千多块钱的茅台酒了，而且一喝就是八瓶。
这么看来，我们乌县居民平均月收入，至少也能达到一万了？
你说是吧？张局长。”
人社局局长张兴旺身体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尴尬地笑说：“我们是来陪投资商的。”
苏雪训斥道：“你当我眼瞎，还是脸盲，这里分明全是乌县公职人员的人，哪来的投资商，你告诉我，哪个是投资商！”
张兴旺磕磕巴巴地说：“还、还没来，路上可能堵车了。”
“堵车是吧？把手机拿出来，给投资商打电话，我倒要看看，是哪位投资商这么大面子，要你们这么多局长副局长作陪。”苏雪丝毫不给他找理由的机会。
张兴旺索性闭上嘴。
“.......”
薛建业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这分明是来找场子的。
他明白苏雪是为了白天自己骂江阳滚蛋的事而来。
苏雪又逼问道：“我就问一句，这顿饭是公款，还是自掏腰包？”
“自掏腰包。”
“肯定自掏腰包。”
江阳往椅子上一坐，平静地说：“既然是自掏腰包，那就把账结了。”
众人面露难堪，你看我，我看你，都希望对方能把钱掏了。
可这一顿饭两万五，谁付得起啊。
苏雪怒斥道：“付钱！”
吕正义与张兴旺他们一看这架势，只能照办。
“我今天带的钱不够，你们谁有？”
“我这儿有点儿。”
一群局长副局长，此刻就跟小学生凑钱去商店买辣条似的，你一点，我一点地从兜里掏出钱包凑钱。
可凑到最后，连一万都没凑够。
苏雪冷笑道：“一群人出来吃饭，不带钱就敢点两万多块钱的饭菜。”
他们是没钱吗？
有。
苏雪可太清楚了，这帮狗官想着可以公款吃喝，所以才没有带这么多钱。
张兴旺尴尬道：“出门急，忘了带钱。”
“没带钱是吧？我带了。”苏雪掏出银行卡递给经理，说：“刷我的卡，就当我先借给你们的，明天给我把钱给我还回来就行。”
众人一脸疑惑，不明白她这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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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苏雪让经理拿来纸笔，说：“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把欠条签了。”
张兴旺向薛建业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薛建业始终一言不发。
见状，张兴旺不得不硬着头皮，拿起笔，写下欠条，并签上自己的名字。
其他人见躲不过去，也只能照做。
这时，林海儿走进来，递上手中的账本，说：“苏县长，圈出来的全是近三个月开政府发票的。”
“把账本交给纪委，让纪委好好查查，这里面有多少公款吃喝的。”苏雪吩咐道。
“是。”
听言，众人顿时哭丧着脸。
要说公款吃喝，他们哪个没在这里公款消费过？
尤其工商局长，吃喝了不下十次。
之所以要查公款吃喝，一来是给一部分官员杀鸡儆猴，二来是抓着一些把柄，方便以后利用。
苏雪摆摆手，“都出去，我要跟薛副县长单独聊聊。”
林海儿做了个请的手势，把众人请出去。
门再次关上的那一刻，薛建业再也忍不住，冷声质问道：“苏县长，有必要这样吗？大家就是来吃个饭。”
苏雪盯着他，冷笑道：“你让江阳滚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句话？”
薛建业被怼得哑口无言。
苏雪坐在他的对面，手指敲击着桌面，气势十足，“薛副县长，你的官威很大嘛，比我这个县长都大。”
薛建业尴尬地笑道：“没有，没有……”
啪——！
苏雪怒拍桌子，质问道：“既然没有，为什么我让江阳找你询问赔偿款的问题，你却推三阻四！”
薛建业不假思索道：“这件事是由财政局负责的，我也是听吕正义的汇报。”
对于这种问题，他早就有对策。
有问题，让下面人顶上去就行，自己依旧能安然无恙。
苏雪冷声询问道：“不要跟我扯什么吕正义，我只问题，这件事你能不能办？”
薛建业故作为难道：“恐怕……恐怕比较麻烦。”
“你要是办不了，那就把位置让出来，我找个能办的人代替你。”苏雪愤愤道：“我要的是能办事的人，不是你这么个官！”
“县长的意思是让我辞职？”
薛建业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我是乌县副县长，没有经过县委石书记的同意，没有县委常委的一致同意，没有乌县县委的红头文件，恐怕苏县长没有那个能力让我辞职吧？”
说着，他端起酒杯浅饮一口。
“我确实没办法让县委常委同意你辞职。”苏雪叹了口气。
“所以苏县长啊，话别说得太满，乌县能让我辞职的，只有石书记。”薛建业一脸得意。
“石舟确实手握乌县的干部任免权，但是薛建业，你别忘了，我是中央直接委任到乌县上任的县长。我不需要向他石舟负责，只需要对中央负责！”苏雪冷冷道：
“中央让我这次来，是为了解决乌县经济萎靡的问题而来。”
“如果你给我使绊子，我会将如实给中央上报，请求中央对你工作的能力与态度重新考察，是否合适继续担任副县长一职。”
薛建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抹恐惧之色爬上眉梢。
端起来的酒杯，也放了下来。
苏雪厉声道：“我最后一次再问一次，能不能办？”
“能办，能办。”薛建业屁股微微离开椅子，一脸谄媚：“我明天就安排人与工作小组对接，尽快安排好所有工作。”
此刻的他，再没了刚才的得意劲，更没了面对江阳时的高高在上。
苏雪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薛副县长，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官场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摆在你眼前的规矩只有一个，那就是副县长只对县长负责！”
“如果你试图打破规则，那我就让你尝尝打破规则的后果！”
薛建业身体不由得一颤，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有点儿小看这位女县长。
苏雪满意地点点头，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打电话给江阳，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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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建业傻了眼了，心说我一个副处级县长，给他一个正科级主任道歉？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可看着苏雪那充满威胁的眼神，薛建业咬咬牙，拿起桌上的手机，颤抖着手，拨通了江阳的电话。
“江、江主任啊……也没什么事，打电话来，就是想为白天的事跟你道歉。”
“白天我措辞不当，还请……谅解。”
薛建业几乎是咬着牙向江阳道歉的。
想想白天还指着江阳的鼻子大骂，现在却又不得不像个孙子似的道歉，真他妈的憋屈！
苏雪满意地点点头，拿上欠条起身离开。
当门打开，一众局长和副局长立马迎上来，一脸谄媚。
“苏县长。”
“县长。”
苏雪看了一眼吕正义，说：“吕局长，我希望你能好自为之，看清形势。”说完，便转身离去。
众人纷纷看向吕正义，眼神中充满不信任。
吕正义傻了眼，呆愣在原地。
心说不是，你给我说这个干什么啊？我看清什么形势啊？你这一说，我可怎么在薛建业面前立足？这不纯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张兴旺质问道：“吕局长，苏县长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纷纷围了上来。
“吕局长，苏县长似乎对你很器重啊？”
“苏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吕正义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众人一步步逼近。
马天成一步步后退，急得额头直冒汗。
张兴旺等人开始怀疑，这可能是吕正义设的一场局。
因为今天这场饭局是吕正义设下的。
马天成一死，副县长的位置就会空缺出来，自然需要有人顶上。
在这种时候，为了抱上县长的大腿，争取到副县长的位置，出卖几个党羽，这在官场并不罕见，反而很正常。
吕正义被逼得腰撞到栏杆，才停下。
被逼无奈，吕正义猛地上前一步，怒骂道：“你们问我干什么？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跟我说这个，你们去问她啊！”
这时，薛建业脸色阴沉地走出来。
“吵什么！”
众人立马闭上嘴。
这种时候，谁也不敢多说一句骂苏雪，拍薛建业马屁的话。
毕竟薛建业刚才被苏雪当狗训，他们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候说苏雪的坏话，这不就是往枪口上撞嘛。
这些人都是人精，分得清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
吕正义凑上来，一脸委屈。
“薛县长，我……我也没想到苏雪会来这里，是我没有安排好，您消消气……”
“行了，别说了！”薛建业怒斥道：“她苏雪来就来，怕什么！”
说完，他转身走进电梯。
这一闹，他没了胃口再吃下去。
众人连忙跟上，下楼。
目送薛建业坐车离开后，工商局长孟承志说：“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散？”
张兴旺说：“我们继续吃吧，毕竟已经掏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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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舍不得啊。
如果是公费吃喝，别说是浪费一桌两万多块钱的饭菜酒水，就算是浪费掉二十五万，也不会心疼。
但现在掏钱了，平均下来，每人四千块钱。
这赶上一个月工资了。
众人回到包厢，继续吃喝。
不过，相比于苏雪来之前的热闹，现在的气氛变得尴尬。
你一言，我一句地聊着无关紧要的天。
花了钱的饭菜，吃着特难受，两千五的飞天茅台喝起来也变得淡如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吕正义咬了一块价值五百元的鲍鱼肉，以往吃着挺美味的，但现在感觉如同嚼蜡。
这饭是越吃越烦躁。
吕正义站起身，“各位，你们先吃着，我还有点儿事，就不陪各位了。”说完便推门离去。
前脚刚走，后脚包厢里就议论纷纷。
很多人猜出苏雪说那话，多半是为了挑拨离间，但毕竟吕正义前段时间跟江阳走得很近，不得不让人猜忌。
况且，这么多人，为什么苏雪偏偏找他吕正义，而不找其他人？
与此同时。
红旗轿车上，苏雪拿着污染案的材料，一遍一遍地翻阅，为明天下午的常委扩大会议做准备。
“想问什么就问吧。”
她注意到前排副驾驶的林海儿，频频侧目，欲言又止。
林海儿不解道：“我都能看出您是在故意挑拨离间，薛建业肯定也能看出来吧？”
苏雪耸耸肩，满不在乎道：“当众拉拢吕正义，是为了在薛建业等人心里种下一个不信任的种子，一步步来，迟早让这帮腐败分子分崩离析。”
“这样啊。”
林海儿恍然大悟，心中也有些担忧。
“苏县长，今天这么弄，又是查公款吃喝，又是让薛建业下不来台，会不会……搞得太僵？”
“僵吗？我甚至觉得动静还不太大。”苏雪满不在乎道。
林海儿一阵汗颜。
让一众局长副局长写欠条，逼着一个副处级副县长给正科级主任道歉，还不僵？
苏雪抬起头，说：“现在是污染案最终结果的关键时期，同时，接下来也是常务副县长竞争最激烈的时刻。
我需要设计一场杀鸡儆猴的戏份，告诉其他人，乌县官场不是石舟的一言堂。
薛建业正好撞枪口上，那他只能当这个鸡。”
其实，在她心里还有另一个原因……
为江阳出口恶气。
反正薛建业是石舟的忠实鹰爪，得罪了就得罪了，无所谓。
今天这事到了第二天，就已经人尽皆知。
尤其是薛建业这个副县长给江阳道歉这事，更是成了人们饭后茶余的谈资。
砰砰砰——！
快要临近中午下班时，江阳敲开县长办公室的门，手拿一份文件，笑说：“到底是苏县长啊，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呐，赔偿款的事已经对接好了。”
江阳不喜欢以权压人，但这权在自己手上，还是挺乐意用。
昨天傍晚被苏雪敲打后，今早财政局那边立马配合，速度那叫一个快，不到三个小时，就把之前拖了一周的工作交接到位。
苏雪接过文件，批阅过后，说：“尽快核对好赔偿款金额。”
“工作小组已经在核对了。”
江阳坏笑道：“昨晚薛建业给我打电话道歉，是你的杰作吧？没想到我们的县长，也学会找场子这一套了。”
苏雪白了他一眼，说：“这不是找场子，是身为领导必须做的。
替我办事的人被欺负了，如果我这个领导不站出来，以后谁还会为我死心塌地地做事？”
江阳嘿嘿一笑，“我就知道我没跟错领导。”
苏雪叹了口气，说：“要是能想个办法，把薛建业好好整治一下，或者说扳倒，那就好了。”
可说完，她自嘲似的笑了笑。
只要没有薛建业违法违纪的证据，哪怕是工作上有天大的过错，顶多来个“通报批评”。
江阳却悠悠地说：“想要整倒薛建业？这个简单。”
苏雪眼里顿时闪过光芒，“你有他的把柄？”
“我没有，但吕正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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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却没有多少信心。
“你都说吕正义是薛建业的心腹了，他能出卖薛建业？”
“狗吃屎，这是常识。”江阳嘴角露出一抹坏笑：“但你扔一根骨头，狗一定抛下屎盆子，来争抢骨头。”
砰砰砰——！
这时，林海儿敲门进来。
“苏县长，吕局长来了，说是要归还昨晚欠你的钱。”
江阳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苏雪头也不抬的说：“你去处理吧，只要能套出薛建业的把柄，我允许你可以适当的做出一些承诺。”
她对江阳越来越依赖。
当然，是工作上的依赖，不是身体上的。
“我有一计，名为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江阳笑说：“不过，把你的秘书借我用用。”
林海儿抬起双手护在胸前，一脸警惕。
很正常的话，到了江阳嘴里，总感觉像要做坏事似的。
苏雪瞥了一眼林海儿，说：“拿去用吧。”
只要别用到床上就行。
林海儿跟着江阳走出县长办公室。
“说吧，怎么用？”
江阳一脸黑线，突然有种车轱辘从脸上碾过的感觉。
“你陪我演一场戏……”
一楼接待大厅。
吕正义走来走去，眉头紧皱，嘴里嘀咕着：“该投靠谁呢？石舟，还是苏雪？”
对于投靠谁，还是拿不定主意。
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这时，林海儿走过来，说：“吕局，苏县长有点忙，安排你和江主任谈。”
江阳？
那更好。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江阳是县长的心腹，他的意见基本与县长不会相差太远。
林海儿推开江阳办公室的门，说：“您先坐会儿，江主任稍后就到。”
“谢谢。”
吕正义走进办公室，坐到沙发上等着。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江阳进来，他只能无聊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活动身体。
忽而，他神情一怔，目光死死盯着办公桌上的一张纸。
纸张上赫然写着十二个大字——副县级处长拟提拔人员名单。
“城乡部徐强，东关镇武新翰，财政局……吕正义！”
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上面，吕正义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
这些人员名单，全是各部门以及乡镇的一把手。
“这是……苏雪拟提拔副县级的名单！”
吕正义站在原地呆愣了好几秒，听见门外响起江阳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坐回沙发上。
可手激动得颤抖个不停，心里涌起了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江阳推门进来。
“吕局长，不好意思，手头上有点儿事，耽误了。”
“我正好放松放松。”吕正义立马迎上去，掏出烟，双手递上一根，一脸谄媚：“来来，抽一根。”
“请坐，请坐。”
等江阳先坐下后，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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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人都是正科级部门的一把手，但江阳是县长的心腹，含权量比自己这个财政局局长高得多。
现在江阳手里还捏着副县长推荐名单，更得巴结。
吕正义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茶几上，说：“这是昨天的饭钱，麻烦你跟苏县长说一下。”
“好。”
见江阳把信封拿过去放在那边，却不拿出欠条，心里一阵焦急。
欠条关乎颜面问题。
要是能把欠条拿回去，至少还能让薛建业找回一点面子，自己也能少受点罪。
江阳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吕正义不好提欠条的事，只能先憋着，随后从包里拿出一个茶叶礼盒，“这我老婆炒的茶叶，你拿回去尝尝。”
乌县因为独特的气候和土壤，盛产茶叶。
县里不少家庭都从事茶行业。
“白茶。”江阳拿过礼盒，一脸欣喜道：“白茶我可得尝尝，这可是咱们乌县的名茶，产量还少，难得有这样的口福……”
不对！
江阳轻轻颠了颠茶叶盒，发现重量和声音有些不对劲。
吕正义问道：“怎么？”
“没什么。”江阳放下茶叶盒，掏出钱包，笑说：“市场价，这一盒茶叶得八百八十八吧？”
说着，开始数钱。
吕正义赶忙阻止，“我这自家炒的，不要钱。”
“别别别，你这是让我犯错。”江阳坚持掏钱：“我这钱不够，你把手机拿出来，我给你转账。”
“算了算了，真不值几个钱，都实在朋友，触犯纪律的问题。”吕正义连连摆手。
“吕局长，你这样的话，我可就不要了。”
一听这话，吕正义不得不拿出手机。
江阳坚决买卖的态度，让他很是失落，因为这种态度代表着拒绝权钱交易。
自己这个财政局长，没有任何政治背景，之所以能爬到这个位置，全靠老婆的茶叶烟酒店给他提供金钱打点领导，拍马屁。
如果钱在江阳这里没了竞争力，那自己很难在那八个人里面胜出。
然而，江阳给了他一个惊喜。
江阳笑说：“这样吧，我给转六百六十六块钱，让我占个便宜，怎么样？”
吕正义眼前一亮。
这自然好啊，你江阳占便宜，就说明钱在你这儿还有用。
“好好好，那就六六六，吉利。”
砰砰砰——！
刚转完账，林海儿敲门进来。
“江主任，苏县长说她现在要给中央书写述职报告，问你之前说的名单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按照要求我准备了八个名额。”江阳说：“等下给送过去。”
向中央递交述职报告？
八个？
听到这话，吕正义瞬间明白，县长这是在跟江阳要副县级候选人名单。
吕正义死死盯着办公桌上名单，呼吸变得急促。
“好。”
林海儿关上门离开。
江阳把茶叶礼盒放到一边，说着站起身，做了送客的手势，“吕局长，那我就不留你了，还有点儿事，钱我会帮你还给苏县长。”
吕正义开心道：“好好好。”
只要江阳把名单递交上去，自己就有很大概率成为最终的副县级候选人之一。
现在得立马走，不能耽误江阳递交名单。
砰砰砰——！
可正要开门离去，林海儿又敲门进来，说：“县长说八个太多了，让你再好好斟酌一下，她只要三个人，多了也是浪费组织考核的时间。”
吕正义心里咯噔一下。
八进三。
这就意味着自己有可能在第一轮就会被淘汰。
江阳看了看吕正义，面露为难：“踢掉五个啊……行吧，我等下就弄完。”
见江阳看向自己，吕正义心里再次咯噔一下。
心说别是要把我给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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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江阳应了声，“你帮我送送吕局长。”
林海儿做了个请的手势，“吕局长。”
吕正义连连说：“我、我忘了，我还有事没跟江主任说。”说着，直接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一副“我不走了”的架势。
这种前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就被狠狠砸进地狱的落差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这一幕，林海儿嘴角向后一咧，眼睛一眯，“噗——！”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江阳瞪她一眼，推她出去，并关上门。
见鱼儿上钩了，江阳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这是江阳故意设的圈套。
要的就是让吕正义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境中，一步步崩溃，到最后不得不选择妥协。
江阳坐回沙发上，问道：“吕局长，还有事？”
“额……有。”吕正义支支吾吾地说：“常务副县长的位置这不空出来了嘛，按照惯例，常务副县长的人选会在其他县委常委或者其他副县长中选出。
这么一来，肯定会有一个副县级的职位空出来，或许是副县长，也或许是常委职位。
现在我就想，能不能混个副县级。”
江阳问道：“吕局长，你今年三十五岁了吧？”
“对，三十五岁了。”吕正义说。
“那确实该好好竞争一下副县级。”江阳说：“这从政啊，就要步步高，一步跟不上，那是步步跟不上。你要是今年挣不到这个副县级处长，在四十岁之前升到副处级，基本不可能了。”
江阳大谈其未来，但吕正义并不生气，反而很认同，因为说得一点儿没错。
副县长的人选，是为未来县委书记以及县长的人选做准备。
现在官场改革，体系逐渐趋于年轻化。
到了四十岁左右还没升到副处级，市委基本不会再把吕正义提入县级的领导班子，那往后基本不可能再担任重要位置。
吕正义哭丧着脸：“谁说不是呢？”
他也想抓住这次的机会，如果抓不住，下次再升，可能性真的不大。
江阳鼓励道：“那你可得赶紧走走关系，努力一下。”
“你说得对，所以我到你这儿来走动走动。”吕正义笑说。
江阳装作不懂装懂，说：“要升副县级，你找县委书记啊，找县长，找市委，或者找人大也行，你这跟我这个县府办主任说有什么用？”
吕正义一脸谄媚：“江主任，你就别跟我谦虚了。
现在谁不知道你是县长的心腹？
丁万八这个环保局局长是你推荐的吧？钟曼曼的办公室副主任也是你推荐的吧？我们都很清楚，只要是你推荐的人，在县长那里都会得到重用。
所以我想请江主任在县长面前，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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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忽然变得严肃。
“吕局长，有一点儿我要说明，我确实是苏县长的心腹不假，但并不是我推荐的人，苏县长就无条件接受。”
“苏县长用人的原则是要踏实肯干，不怕苦，不怕累的实干家。”
“丁万八之所以能得到重用，是因为他在调查污染案时，即便面对石书记和一众党委的阻拦，依旧抗在最前面，顶着压力替苏县长办事。”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为了拉拢丁彭义这个常委。
江阳义正词严道：“如果不考虑清楚因果关系，就贸然推荐一个人上去，你觉得苏县长会不会听我的？
而且薛建业现在和苏县长闹得很僵，你又和薛建业走得很近。
如果你是苏县长，你会用你吗？”
吕正义顿时哑语。
江阳说得没错，自己现在跟薛建业走得确实有点儿近。
“要不你去县委石书记那里试试吧。”江阳提议道。
“这个再说吧。”
他想先把苏雪这边搞定，再去搞定石舟，这样有了县委书记和县长同时推荐，当选副县级就稳了。
“江主任，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尽量在苏县长这儿争取一下？”
“这……”
江阳面露为难。
“主要你这也没帮苏县长干过啥事啊，你要是能和丁万八一样，替苏县长解决一些眼前的烦恼，到时候我再给苏县长提起副县级的事，你当选升到副处级的机率也大一些。”
替县长解决一些眼前的麻烦？
吕正义一时犯了难，自己只是财政局局长，唯一能解决的就是财政的问题，但财政的权力在薛建业的手里捏着，自己压根插不上手。
见他还不懂，江阳便说道：“财政，是一个县的立足之本。
苏县长一直想把财政掌握在手里，但薛建业是铁了心站在石舟那边，所以苏县长就想找个自己人，把薛建业取而代之。
前两天，苏县长就跟我提过，说想让你坐上薛建业的位置。”
听到这话，吕正义顿时两眼放光。
可还没高兴一秒，江阳直接泼来一盆冷水。
“现在最麻烦的是，薛建业背后是石舟，没有正当理由，肯定是没办法把薛建业给撸到底的......”
话没说完，吕正义就噌得一下站起来，神色激动。
“我有啊。”
“三年前，我还在县工行担任党委副书记时，伊洋化工厂有过多次从银行违规贷款的行为，但每次都能贷下来，你猜，是什么原因？”
一听这话，江阳瞬间来了精神。
“什么原因？”
吕正义压低声音，说：“薛建业以前是县工商银行行长，现在又兼着银行党委书记，你说呢。”
话已至此，不用再有过多言说。
在官场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中，每个人都在为争夺属于自己的权力而努力，同时也夺取那些看似不属于自己的利益。
这种时候，他懒得管薛建业的死活。
只要能上位，他可以踩着任何人的尸体往上爬。
江阳直起身子，强压心中的窃喜，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升到副县级的可能性很大。”
吕正义谄媚道：“那就麻烦江主任在苏县长面前美言几句了。”
聊了许久后，江阳这才起身送吕正义离开。
临走前，吕正义特意指着茶叶说：“这茶叶可是好东西，江主任你可得好好尝尝。”
送走吕正义，江阳立马拿着信封和茶叶推开县长办公室的门。
“搞定，还真套上了不得了的信息。”
江阳把茶叶礼盒和信封放到办公桌上，讲述了与吕正义交谈的内容。
听到薛建业违规放贷，苏雪眼前一亮，立马拨通电话。
“喂……”
话筒里响起唐小兰的声音，“喂？苏县长，有什么吩咐？”
苏雪吩咐道：“你现在去查一下……”
话没说完，就被江阳一把抓住拿话筒的手，说：“唐书记，没啥事，你忙，我和苏县长再合计一下。”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苏雪皱起眉头，“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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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政治斗争中的手段确实很弱啊。
“接下来，石舟肯定会把薛建业推上常务副县长的位置。”
“我的建议是先把这事压下来，并且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跟石舟全力竞争常务副县长的位置。”
“到最后关键时刻，咱们再举报薛建业。”
“等他石舟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再想更换常务副县长人选时，已经晚了。”
“那时，你推荐的常务副县长就能顺势而上，稳坐四把手的位置。”
听言，苏雪顿时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和蒋彪的事一样，先按兵不动，等到最后时刻，再给予其当头一棒？”
江阳点点头，“况且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据，得先找到证据。”
苏雪想了想，赞同道：“就按你的意见来。”
同时，她在心里也深深感到幸运，江阳的出现，很好地弥补了自己政治斗争经验不足的缺陷。
江阳把信封推上去，说：“这是吕正义还你饭钱。”
苏雪却看都没看一眼，冷冷道：“这盒茶叶怎么回事？收礼是吧？江阳，我可警告你，我给你的权力，绝对不是让你去做权钱交易的！”
江阳无奈一笑。
在党性和国法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她是一点儿都不松懈啊。
随后，他掏出手机，打开转账记录，说：“呐，备注写清楚了，是买茶叶的钱。”
苏雪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花钱买的就行，拿去喝吧。”
“喝？”江阳笑说：“这茶我要是喝了，你就得去监狱见我了。”
说着，便打开礼盒。
里面是两罐茶叶。
江阳在两个罐子上敲了敲，拿起其中一罐打开。
可倒出来的不是茶叶，而是崭新的钞票，目测两万左右。
苏雪脸色瞬间脸上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江阳，你明知这是贿赂，为什么还要收下？是不是想心存侥幸？”
她的愤怒，是因为对江阳的重视。
江阳解释道：“不收，吕正义能信任我？”
苏雪愣了两秒，怒气顿时消去了大半，“什么钱都敢收，你也不怕他拿这个威胁你，或者鱼死网破的时候告你收受贿赂。”
江阳耸了耸肩。
“我花钱买的茶叶，又不知道这里面有钱，付款记录都有呢。”
这也是他特意用手机转账的原因。
给现金，留不下证据，但手机转账能留下证据，即便是举报，也能说是正常的买卖茶叶。
之所以要求占便宜打折，是为了降低吕正义的防备心理。
江阳把钱装回去，说：“就让它原封不动地在我办公室书架上放着，谁不要动它，让所有人都能看得见，就当作里面没有钱，只有茶叶。”
突然有点儿想念魏宏远在的日子。
以前经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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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跟了苏雪，一点儿都不敢收。
苏雪问道：“薛建业违规放贷的事，你打算怎么查？让陆兴安去查怎么样？”
“这种人就算了，他掌握得越多，越会得寸进尺。”江阳直接否决，说：“一个简单的违规放贷而已，也用不着公安局局长出手，至于人手，我已经有了想法。”
苏雪也没过多询问，只是说：“你处理好就行。”
砰砰砰——！
正在这时，林海儿敲门进来。
“苏县长，刚才审计局局长打电话来，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想跟你做一些工作上的汇报。”
苏雪与江阳相视一眼，眼里露出一抹喜色。
有鱼儿开始主动上钩了。
看来，在食堂与石舟的争论以及对薛建业的敲打起了效果，让这些人看到苏雪这位女县长的强硬。
苏雪想都没想，便说：“让他先找江阳谈吧。”
首先，她承认在工作上对江阳的依赖。
其次，也不得不承认，比起江阳，自己的政治手段与看人眼光确实不怎么样。
交给江阳去处理，她放心。
江阳说：“你的秘书，再借我今晚用用。”
苏雪看了林海儿一眼，说：“用吧。”
回到办公室，林海儿一脸激动地问道：“你说你要用我，咋用？”
相比于坐在办公室写材料，她更喜欢跟着江阳骗人。
有时，就很庆幸，来县府办来对了。
江阳掏出手机，一边编辑短信，一边说：“今晚你就知道了。”
说着，点击发送。
【学长，今晚出来聊聊？】
见他卖关子，林海儿白了他一眼，但也懒得问。
“苏县长现在好像越来越重视你了。”
叮——！
江阳收到一条回信。
【可以，就在你家小区门口吧，那里监控少，不显眼。】
江阳心满意足地放下手，得意地说：“把‘好像’两字去掉，我也算是年轻有为，你不考虑考虑我？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滚！”林海儿一脸嫌弃道：“你还入不了本姑娘的法眼。”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有些飘忽。
其实，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开始一点点了解到他的优秀，如果说没有好感，那是假的。
江阳坏坏一笑，说：“那我就不得不聊一聊，你穿着情趣内衣勾引我的事了。”
“你闭嘴！”
林海儿顿时就跟炸了毛的小野猫似的。
这事是她一生的耻辱。
这些天来，每当看见江阳，或者晚上睡觉闭上眼时，自己穿得骚里骚气去勾引他的画面，浮现于脑海。
越想越气，林海儿朝着他的小腿一脚踢过来。
江阳一把抓住她的脚。
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套裙，竟然很时髦地不穿袜子，高跟皮鞋。
“啊！”
脚丫子被抓在手中，惹得她一声惊叫。
“松手！”
林海儿想伸手掰开他，可一慌张，从椅子上掉了下来，蹲坐在地上。
右脚还在江阳手里。
江阳坏笑道：“还想踢我？就不放手。”
说着，还把她的腿抬高。
“欸欸欸，我错了我错了......你放开......”林海儿折腾了几下，裙子一不小心就翻到了大腿。
这个角度，腿还被拉起来，底裤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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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儿只觉得江阳的目光，在那个瞬间忽然有些不一样。
她匆忙盖住裙角，把脚从江阳手里抽回。
“你什么都没看见。”她自欺欺人。
“黑色蕾丝。”
江阳竟然不放过她。
林海儿站起身，一脸羞愤地瞪着他，越想越气，不死心地使出女人特有的招式，在他的腰上、胳膊上一顿掐。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
钟曼曼站在门口，看着打闹的两人，心像是被针扎似的，刺痛了一下。
两人立刻停止打闹。
江阳一本正经地问：“什么事？”
钟曼曼走进来，说：“市政府来电，说这个月二十号，李市长会来县里调研。”
江阳立马站起身。
“这个月二十号……那也就是十天后？”
一切果然如自己所料，化工厂背后的大佬来坐镇了。
没有迟疑，走到县长办公室门前，推门进去。
林海儿也跟进去。
砰——！
钟曼曼也想跟着进去，可看着关上的门，脸上出现一抹落寞的神色。
她明白，虽然自己已经成为副科级主任，但在苏雪的眼里，和那些坐在办公室的科员没什么两样，终究无法进入领导的核心圈。
此刻，她越发觉得李鹏飞说得有理。
钟曼曼咬咬牙，折返回江阳的办公室。
她从桌上翻出那张副县级推荐名单，手忙脚乱地拍了照片，然后匆匆走出去，关上门。
另一边。
上品酒店包厢内。
周洋给薛建业的杯中倒上酒，客客气气地说：“薛县长，那我这两千万贷款的事……”
污染案直接让他赔光了老底。
薛建业笑呵呵地说：“和之前一样，你把材料交上来，剩下的，就等着收钱就行。”
“那就谢过薛县长了。”
周洋起身，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拿过一个茶叶礼盒，放到薛建业面前。
“这是朋友送的茶叶，薛县长如果不嫌弃，就拿去喝吧。”
“不嫌弃，不嫌弃。”
薛建业也没客气，直接当面打开。
里面有三盒茶叶。
每盒都装了五万的现金。
薛建业盖上盖子，笑着说：“这茶叶真好，周老板还有没有？我想再要四盒。”
周洋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苦笑，心里嘀咕了一句“狗官。”
一顿饭送出去七十五万，多少有些心疼。
为了顺利拿到贷款，周洋还是笑呵呵地说：“今晚我就让人送到你夫人手里。”
“不，不要送到我手上。”薛建业说。
“那这礼盒……”
“送到这四个人手上。”薛建业掏出一张纸条，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周洋拿起纸条，看了一眼：“李梁，石舟，宋建文，韩高卓……这前面两位我认识，但这后面两位……”
“这位是市委组织部的宋部长，这个韩高卓是市委政法委书记。”薛建业介绍道。
一听这话，周洋瞬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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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为常务副县长的竞争中胜出，给各方面领导打点一下。
看着纸条上的人名，周洋心里一阵不乐意。
但他还是笑呵呵地收起纸条，说：“行，我明天找机会送到他们手上。”
不能因小失大。
薛建业压低声音说：“周老板，等我当上了常务副县长，一定不会少了你的。”
“就凭咱们的交情，这是肯定的，可……”周洋端起酒杯，说：“有苏雪在前面顶着，我感觉你这个常务副县长，恐怕有点儿难度。”
“谁说不是呢？这也是我最担心的。”
薛建业顿时满腹牢骚。
“有石舟书记支持，这常务副县长肯定是我的，跑不了，但我现在就怕苏雪这横插一脚，所以这才想着给几位市委的领导打点一下，稳妥一点儿。”
“我觉得还是不够稳妥。”周洋说：“如果苏雪铁了心不让你当这个常务副县长，怎么办？”
薛建业听出他话里有话，便直接问道：“你有好主意？”
周洋说：“咱们手里要是有苏雪这个贱人的把柄，你觉得这个贱人还会像现在这么嚣张。”
薛建业愣了一下，一脸苦笑。
“你这不废话吗？我要是有她的把柄，还轮得到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她就是任我呼来唤去的狗！”
“我们是没她的把柄，但可以创造啊。”周洋嘴角露出一抹阴笑。
“你……你想干什么？”薛建业心里咯噔一下。
“我这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周洋在薛建业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薛县长，你觉得如何？”
下一秒，薛建业噌地一下站起身，一脸惊慌。
“周老板，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这个计划太过胆大。
虽然他看不惯苏雪，但也没胆大妄为到这种程度，毕竟那可是中央派来的县长啊，这事要是被捅出去，别说常务副县长了，官都没得做。
周洋却依旧淡然自若。
“这招虽然毒，可一旦得手，她苏雪对于我们来说，就不再有任何威胁，甚至，可以逼她辞职，县长位置你来做。”
“或者，我们也可以把她调教成专属于你的玩物。”
“可这……这风险很大啊。”薛建业在包厢里走来走去。
“风浪越大，鱼越贵啊！”周洋坚定道：“我的好县长，难道你就甘愿永远被她压一头？难道你就甘心每次都忍气吞声？
我可知道，就在这个包间，你被苏雪那个贱人……”
薛建业脸色变得阴沉。
周洋立马闭上嘴，给他倒上酒。
两人默不作声地喝着酒。
内心的矛盾化作烦恼爬满了薛建业的脸，脸上的皱纹仿佛多了许多，一双眼睛深深地陷下去。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了肚，薛建业红了脸，眼神也逐渐变得阴狠。
啪——！
许久后，薛建业忽然把酒杯往桌上一砸，咬牙切齿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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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提还好，一提那天的事，薛建业恨不得马上动手。
周洋笑呵呵地说：“这就对嘛，不成功，便成仁。”
薛建业恶狠狠道：“我要苏雪那个贱人为那天的所作所为后悔！”
“你放心，一旦得手，她就再难翻起大风大浪，有了她的把柄，即便是让她跪在你脚下扮狗，她也不敢有任何忤逆。”周洋倒上白酒。
薛建业端起酒杯，一口灌下。
啪啪啪——！
桌子被拍得啪啪响，薛建业双眼充满血丝，怒吼道：“老子要这个贱人脱光了跪在我的脚下！”
周洋继续添油加醋，“一旦得手，这个贱人任由你玩弄。”
“对！老子玩死这个贱人！”
周洋一个劲的给薛建业灌酒。
一瓶酒下了肚，薛建业醉醺醺地睡过去。
照样喊来服务员，把薛建业抬到房间睡觉，他则继续坐在包厢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办成了。”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希望这次不要让我失望。”
周洋很配合的没有喊出石舟的职称，只是说：“领导您请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石舟嘱咐道：“安排好人手后，把不利于你的直接证据，全部销毁。”
“是。”周洋应道。
“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有把柄捏在别人的手里！”
“是是是，领导，这次绝对不会。”
“另外，我警告你。”石舟冷冷道：“这件事不管是成，是败，要是牵连到我身上，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周洋再次连连保证，“您放心，绝对不会。”
说话时，一脸鄙夷。
给苏雪设局这事，是他给石舟提议的，结果石舟害怕事情败露，就让自己撺弄着薛建业去干这事。
感觉，所有人在石舟眼里，都只不过是一颗背锅的棋子。
这让周洋有些担忧自己的下场。
石舟说：“十天后，李市长要来县里调研，会去化工厂考察，你提前准备一下。”
“是。”
市长李梁将要到乌县调研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行动起来，为了常务副县长以及副县级职位的争夺，各出奇招。
官场，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少人都指望着上面自己部门的一把手赶紧升上去，自己才有机会顶替上去。
一把手的诱惑力，不是谁都能抵挡的。
晚上八点。
江阳站在小区门口，四下观望，忽见斜对面一辆SUV打着双闪，便对一旁的林海儿说：“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好。”
林海儿想都没想，就应下来，可当看见江阳上了那辆车，才反应过来。
“江阳，你个混蛋，占我便宜！”
车内。
江阳坐到副驾驶，伸出手，笑说：“学长，考虑得怎么样了？”
坐在驾驶位的县公安局副局长，兼刑事侦查大队长杨修杰，握了握江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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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江阳在查清暗管排污的真相时，杨修杰是第一个赶到现场，并找到他的。
如果不是杨修杰帮忙，李翠不一定能把江阳从山上背下来。
同时，在回县城的路上，江阳提出了一桩交易……
江阳笑说：“我的好学长，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想通？一个简单的‘干了’或者‘干不了’，有这么难决定？”
杨修杰面露苦涩：“你……你再给我几天，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嘛。”
“还考虑啊？”江阳无奈地苦笑道：“学长，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啊，再考虑下去，别说是黄花菜了，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堂堂县公安局副局长，被如此挖苦，可杨修杰脸上却没有一丝不悦。
杨修杰依旧一脸苦涩：“陆局长那个人你也知道……”
不等他说完，江阳就直接贴脸开大。
“陆兴安这人小心眼还不讲理，但你就甘心被这种人压一头？甘愿当个千年老二？”
他想拉拢杨修杰这个主管刑侦、经侦以及禁毒的副局长。
最好的结果是，让杨修杰把陆兴安取而代之。
陆兴安这种为了升官发财，连老婆都能送出去的官，太可怕，太过不择手段，迟早有一天会像一颗炸弹炸开。
杨修杰毕业于江东大学政法学院的刑事侦查本科，比江阳大两届，算是学长，以前经常一起撸串。
人品也不错，工作能力也很强，破获过几起大案。
可杨修杰还是犹犹豫豫的。
“等陆局长升上去，我就能升到局长的位置，只不过多等五……多等两三年而已。”
他追求稳定。
虽然他也很想借助苏雪的权势，尽快升到县正科级局长，但一想到陆兴安和石舟的小心眼，心里还是打起退堂鼓。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安安稳稳过渡比较好。
然而……
江阳直接开口讥讽道：“学长，你还真以为陆兴安离开之后，你就能顺利当上局长？你想多了。”
杨修杰不服气，问：“为什么不能？”
江阳掏出烟，递给他一根。
“你现在只是一般的分管副局长，你上面还有李元明这个兼任常务副局长的党委副书记，李元明背后是县委书记。”
“陆兴安走人之后，李元明有县委书记的支持，肯定稳坐局长之位。”
“李元明上位后，肯定也会培养一个自己的接班人。”
“你觉得你在退休前，还能当上局长吗？”
此话一出，杨修杰陷入沉默，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烟，一张脸在烟雾里时隐时现，两道紧锁的眉毛就像烧焦的木炭。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投靠苏雪这一条路。
江阳拍了拍他的肩，开始打感情牌。
“我今年二十八岁，比你小两届，跟着县长混了不到一个月，升到了正科级主任。”
“学长，你也该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考虑了，总不能一直跟着陆兴安那种人混一辈子吧？混日子可以，但别让日子把你给混了。”
杨修杰一个劲地抽着烟。
看着小自己两届的学弟，现在成了正科级主任，下一步就会成为副县长，而自己依旧是副科级混着，还遥遥无期，一时间心里有些慌。
见他眼睛深深地陷下去，江阳知道已经成功一半，便直接拿出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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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分别代表着苏县长以及正奇书记，来找你谈话。”
“正奇书记？！”杨修杰眼前一亮。
江阳点点头，谎话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
“县长和副书记现在已经来联手，想要组建一个得心应手的政治班子，一步步把心腹们推到重要职能单位的一把手。”
“我想到你我是校友，还经常请我撸串，我才向他们两位推荐了你。”
“现在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果然，在听到何正奇这个主管政法的书记看好自己，杨修杰怔了一下，随即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有了县长和副书记的支持，干掉李元明，将陆兴安取而代之，那就不是什么难事。
江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画大饼这招，在官场真的是百试百灵。
“难得学弟能想着我。”杨修杰锤了一下江阳的胳膊，笑说：“行吧，干了。”
“江大毕业的，到了社会要互帮互助嘛，这可是毕业典礼上校长的讲话。”江阳话音一转，说：“不过，要想取得苏县长和正奇书记的打心底里的信任，可就没那么容易。”
“那你给支个招。”杨修杰说。
“我收到举报，说是薛建业有违规放贷，造成大量国有资产流失的嫌疑，只要你能查找到直接证据，这就算是你交给苏县长的投诚礼物。”江阳说。
杨修杰神情一怔，“你……你要搞薛建业？他可是石舟的心腹。”
“对，薛建业这人处处跟苏县长作对，苏县长想收拾他，不是一天两天了。”江阳说：“偷偷摸摸查个简单的经济犯罪，对你这个分管刑侦和经侦的大队长来说，问题应该不大吧？”
“确实不难，可……”杨修杰露出不信任的神色，“就算有证据，就能把薛建业办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只要你能找到证据就行。”江阳说。
“行，你把薛建业违规放贷的信息给我，七天内，我一定查出来。”杨修杰信誓旦旦地说。
“学长，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也祝你早些将陆兴安取而代之。”江阳又嘱咐道：“对了，一定要偷偷摸摸地查，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薛建业本人。”
说着，伸出手。
两人握了握手，相视一笑，打了声招呼，江阳便下了车。
林海儿在原地等待着。
江阳一去就不来了，她只能百无聊赖地揪绿化带的桂花叶玩。
正当她蹲在路边，用桂花叶摆出一个小狗图案时，江阳走过来，说：“搞定。”
林海儿站起身，诧异道：“他答应去调查薛建业了？”
她也是江东大学政法学院毕业的。
比江阳小了三届，但是和杨修杰一样，只读了本科，没有读研究生。
江阳耸耸肩，“洒洒水啦。”
林海儿追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画大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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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儿白了他一眼，不悦道：“不乐意说就算了。”
江阳笑说：“真就画大饼。”
“他一个副局长，能被你画大饼给搞定？”林海儿还是不信。
“一般情况下不能，但也要分情况。”江阳说：“你要是我的学姐，看到小两届的学弟，已经是正科级主任，而你还在副科级混着，能不着急？”
“这样啊。”林海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落差感太大，嫉妒与失落确实会让人失去理性。
江阳笑说：“上去坐坐吧，顺便给我抹一下药，我感觉摔伤的地方又有点儿痛了。”
林海儿看了一眼他从口袋里掏出的红花油，便同意了。
一进到家里，江阳就往沙发上一瘫。
“想喝茶，自己泡。想喝白开水，自己烧。喝饮料，冰箱里有，自己去挑。”
看着他躺在沙发上，跟个死猪似的，林海儿气不大一处来。
我就不应该上来！
林海儿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手刚拿起一罐冰可乐，目光却被江阳放在冰箱里的一瓶红酒吸引住。
这红酒是当初唐小兰遗留在酒店的。
本来打算当做证据，但后来无事发生，就一直在冰箱放着。
跟钟曼曼玩时，偶尔喝一小口。
这玩意喝一口，一整夜雄风不倒，还没有副作用。
林海儿好奇地打开盖子，闻了闻。
“红酒？”
“江阳这家伙还挺有情调，闻起来味道不错。”
想都没想，便从冰箱里拿了冰镇过的杯子，倒上小半杯，美滋滋地品尝一口。
“啊！......”
一口酒下了肚，顿时觉得身子都变暖和了。
林海儿立马倒上慢慢一大杯，喃喃道：“喝一杯，应该不会喝醉吧？”
当她端着酒走到客厅时，江阳已经赤裸着上身，趴在沙发上。
电视里播放着无删减的岛国剧情大片。
林海儿坐在沙发边，把酒杯放到茶几上，看着他满是瘀伤的后背，有些于心不忍：“你这么拼，值吗？”
“你觉得我有选择吗？”江阳笑说。
“什么选择？”林海儿把红花油倒在手心搓了搓，双手在他的后背轻轻搓揉。
“我要是和你一样，有个县委副书记舅舅，才不会拿命去拼，直接躺平等着晋升就行。”江阳说：“可我没有你这样的政治背景，就只能付出别人更多的努力，去争取一个往上爬的机会。”
林海儿呆愣住，诧异地看着他。
他的语气平静，虽然调侃中说着命运的不公，可依旧面带笑容，积极且乐观向上。
这一刻，她忽然就明白苏雪为什么那么重视他。
官场，最注重人情世故与血脉关系。
江阳已经看清了现实的残酷与真相，却依旧乐观向上，不放弃，这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林海儿安慰道：“苏县长现在这么重视你，你未来肯定成就不低。”
“苏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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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林海儿手上稍稍用力。
“哎哎哎！轻点！”江阳笑说：“不是我自恋，我现在有县长做靠山，要是再给你舅舅当了外甥女婿，未来起码也是县长或者县委书记。有个正县级老公，不好吗？”
沉默几秒后，林海儿平静地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江阳好奇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你管得着吗？”林海儿说。
江阳忽然一个翻身，嬉笑道：“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谢谢。”林海儿没给他好脸色，说：“你还抹不抹药？不抹，我走了。”
“抹前面吧。”
看着赤裸着上身，躺在面前的他，林海儿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天的画面，顿觉身体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她想拒绝，但已经答应他，要抹药，只能硬着头皮，用双手在他胸前抹开药水。
时不时端起酒杯喝一口。
虽然是在抹药，但总感觉有种暧昧的感觉。
她只能撇过头，看电视转移注意力，可随着电影剧情推进，出现了男女主激情的戏份。
林海儿心里抱怨。
心说江阳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才会选这种电影。
渐渐地，酒劲开始上来。
林海儿逐渐沉浸在电影中，呼吸变得急促，双手无意识地在江阳结实的胸膛和腹肌上，摸来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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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林海儿姿色不在唐小兰之下，长着一张瓜子脸，柳叶弯眉之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给人一种明艳的感受。
一对丰满而充满了弹性的玉女峰骄傲的矗立著，显示著女人骄傲的成本。
灰色职业裙之下，是一双浑圆而如玉珠一样的美腿，皮肤白得几乎能看得到下面的微血管，那结实修长的样子，让县委、县政府大部分男人魂不守舍。
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体内欲望不断地升腾。
林海儿沉浸在电影情节中。
仿佛自己就是女主角，江阳就是男主角，
小手跟着电影女主的动作，试探着摸上他的腹肌。指尖激起的阵阵酥痒窜进脑子里，燎原的火光在胸前烧起一团火。
忍耐不住的江阳，伸出左手，把手指盖在那光滑的美腿上。
突然被江阳一触碰林海儿整个人瞬间微微颤了一下，注意力也从电影里转移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愣了半响。
林海儿能感受到他喷薄而出的欲望，在犹豫十来秒后，林海儿选择遵从本心。
“江阳，我们做吧。”
“不过，我事先说清楚一点，我并不喜欢你，只是解决一下彼此的需求，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现在她就想好好放纵一下。
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简单地想要放纵一下，反正自己和江阳都没有对象，放纵一下也无妨。
等天一亮，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欠。
江阳知道这是唯一的一次，只是愣神片刻，便把林海儿推到在沙发上，并且毫不怜惜。
“嗯嗯......”
内心深处的高傲，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此刻，她没了以往的高傲，反而扯着嗓子，说着各种讨好江阳的话，要求他再快些，再用力些。
清晨的朝阳透过窗帘照进卧室，零零星星地洒在卧室的大床上，洒在林海儿那完美无瑕的玉体上，抓痕依稀可见。
江阳靠在床头抽着烟，看了看身旁还在沉睡的林海儿，嘴角微微翘起，笑了笑。
一整个晚上，林海儿都被他疯狂折磨。
清早，趁着林海儿在浴室洗漱得功夫，江阳开始收拾战场。
当他拿起林海儿喝过的杯子时，发现了不对劲。
“这好像是红酒的味。”
江阳愣了一下身，赶忙跑进厨房，打开冰箱。
看着少了许多的红酒，顿时哭丧着脸。
此刻才后知后觉，为什么林海儿昨晚按摩好好的，突然就开始发骚。
这时，林海儿从浴室里走出来。
江阳赶忙关上冰箱门。
药酒这事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不然自己就得背上一个蓄意谋划的罪名。
早上八点半，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县政府大院。
可一进单位大门，林海儿不仅恢复了以往的高傲，甚至更加冷漠。
对接工作时，不仅全程对江阳冷着脸，甚至始终保持两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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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确确实实经历过，江阳都怀疑，昨晚骑在身下浪叫不止的，是别人。
苏雪察觉出异常，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江阳满不在乎地说：“谁知道呢？”
苏雪轻声责备道：“我们现在还需要正奇书记这位政法委书记的鼎力相助，你可别因为闹别扭，坏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联盟关系。”
“知道了知道了。”江阳有些不耐烦。
林海儿这种行为，完全就是提起裤子不认人。
江阳岔开话题，说了与杨修杰的事。
苏雪沉思片刻，问道：“你确定把薛建业违规放贷的案子交给他，能行？”
“这点儿小事儿而已，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江阳说：“如果他能顺利完成，这也能给咱们这个政治团体，增添一个可靠的力量。”
“在识人和拉拢人心这方面，我不如你，你觉得没问题就行。”苏雪说。
现在，她在江阳面前，不再掩饰自己政治工作上的不足。
这种过分的信任，她只对他一人。
“嗯，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全程把关。”江阳说：“再过九天，李市长就会来调研。这段时间，你就继续往上反应，做出一种死不认命，但无可奈何的样子，迷惑石舟，让他以为能稳操胜券。”
“嗯。”苏雪应了声。
“对了，常务副县长的人选，你考虑好了没？”江阳问道。
“暂时还没有。”苏雪说：“从昨天到现在，除了薛建业和金高艺之外，其他副县级领导都来找过我，不过其中几个，是来打探我想推荐谁去填补常务副县长和副县级空缺的。”
“这里面有你看好的吗？”江阳继续追问。
“目前来说，我还是比较看好丁彭义。”苏雪问道：“你觉得如何？”
“让丁部长转任吗？”江阳思付片刻，说：“我觉得可以，丁部长在县里有一定影响力，而且是常委，完全有能力担任常务副县长。”
如果让丁彭义来担任常务副县长，江阳举双手赞成。
丁万八已经彻底站在自己这边，并且在污染案中表现出了让人眼前一亮的工作态度，但也因此惹怒了石舟。
因为碍于丁彭义的缘故，石舟才没有找丁万八麻烦。
丁彭义也因为这个原因，外加上石舟的权势，在常委会上始终不敢大大方方站在苏雪这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投弃权票。
苏雪最缺的，就是在常委会上的投票。
可要是把丁彭义推到常务副县长的位置，就能把他推到与石舟的对立面，彻底撕破脸皮，在以后的常委会中，便会和何正奇一样，坚定不移地把票投给苏雪。
江阳点头认同，“丁彭义确实很合适。”
苏雪说：“接替丁彭义的人选呢？”
砰砰砰——！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
林海儿推门走进来，说：“城乡住房和城乡建设局的徐强局长，有事找江主任。”
江阳笑说：“这不，来面试了。”
这已经是第五个来找他面谈的正局级科长，昨晚骑着林海儿策马奔腾时，就有好几通电话打进来，字里行间全是常务副县长和副县级提拔的事情。
看来，苏雪拿薛建业杀鸡儆猴这事，有了明显的效果。
在江阳“面试”徐强的时候，吕正义也正接受着石舟的面试。
县委大楼。
县委书记办公室。
吕正义笔挺挺地坐在沙发上，俨然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石书记，你找我？”
叱——！
石舟划着火柴，点燃香烟。
随着一口白烟吐出，石舟开口道：“苏雪是不是已经答应你，要推荐你升任副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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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吕正义能不能被提拔到副县级，他也压根不在意，
毕竟一个普通的副县级而已，又不是常务副县长，对他的统治地位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他在意的是，不愿看着苏雪拉帮结派成功。
吕正义怔了一下，随后吞吞吐吐道：“这个……我是给苏县长还钱去的。”
石舟冷笑一声：“是吗？”
只是被看一眼，吕正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脸赔笑，“顺便说了，顺便说的。毕竟我今年三十五岁了，也想进步一下，争取个副县级。”
说这话时，心里一阵嘀咕。
我去找苏县长跑官的事，他怎么知道的？
石舟笑呵呵地说：“你当初能当上这个财政局局长，我是很支持的。你现在升到副县级，我也很支持。”
吕正义顿时眼里闪过一抹亮光，激动道：“谢谢石书记。”
可没高兴两秒，石舟就把他一棒子打入谷底。
“想要进步，是好事，但你不把我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啊。”
一听这话，吕正义心里咯噔一下，赶忙站起身，“石书记，绝对没有的事。”
石舟冷声道：“我现在还是乌县的县委书记，你却找苏雪跑官，不拿我这个县委当回事？吕正义，我当初能让你升任财政局局长，现在说拿掉你，就能拿掉你！”
下一秒，吕正义直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神色惊慌。
“石书记，我没瞧不起您，我……我只是太想进步，就想先去苏县长那里碰碰运气。”
他明白，石舟说到做到。
县委书记拥有绝对的权力，自己没有任何政治背景，说拿掉财政局局长的职位，那就一定能拿掉。
石舟怒斥道：“站起来！你看你的样子，还是个党员？”
他只不过是不想留下恐吓下属下跪的把柄。
吕正义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站在石舟面前，哭丧着脸，“石书记，你别生气，我……我就一时利欲熏心。”
石舟冷声道：“苏雪怎么说？”
此时此刻，吕正义脑中一片空白，石舟问啥，他就说啥。
“我、我没见到苏县长，是跟江阳说的，他答应我帮我在苏县长面前美言几句。”
“江阳？”石舟弹了弹烟灰，“他为什么帮你说话？”
“我……我给他钱……”
吕正义把茶叶盒里装钱，送给江阳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石舟立马坐直身体，再次确认道：“他收了？”
“收了。”
石舟顿时有了主意。
砰砰砰——！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张建推门进来，说：“书记，薛副县长来了。”
“让他来吧。”石舟转头对吕正义说：“你升副县级的事，我会酌情考虑，该是你的，它就是你的，跑不掉。”
吕正义脸上的惶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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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石书记栽培！”
“好好干。”石舟笑说：“不要让我失望。”
“您放心，我一定为您鞍前马后！”吕正义直接跪地上磕了一个，仿佛，这副县级已经到手。
有县委书记的支持，升到副县级，那就不是事。
打发走吕正义，薛建业走进来。
“石书记。”
石舟拿起茶几旁边的四盒茶叶，扔到桌上，不满道：“这是不是你让周洋送给李市长他们的？”
薛建业愣了一下，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我这……我这也是想疏通一下。”
“疏通什么？让李市长他们支持你当这个常务副县长？”
“额……是。”薛建业站在沙发边，不敢抬头。
啪——！
石舟怒拍实木茶几，呵斥道：“我已经向李市长和市委推荐你去当这个常务副县长，你就老老实实等着上面的通知，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搞这些东西？”
薛建业尴尬地陪着笑，说：“我为了求稳，就想着打点一下。”
“胡闹！”石舟怒斥道：“求人办事，只求一次的道理你懂不懂？求了第一次，人家答应了，你就安安静静等着，结果没出来，你就着急求第二次。
这叫什么？
这是催促！
你薛建业多大的脸啊，一个副县级而已，竟然去催促副部级李市长和正厅级干部给你干活？
亏你还是个在官场混了二十年的官员！”
薛建业连连道歉：“对不起，我着急了一些。”
石舟语气变软，语重心长道：“你是我最看好的心腹，千万不要在这种小事上栽了跟头。”
薛建业心中一阵感激。
“石书记，我以后肯定不会再犯。”
“行了，以后注意点，再有什么事，先跟我商量。”石舟叹了口气说：“把这些东西给周洋还回去。”
见薛建业一脸感激，不停点头哈腰，石舟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其实，他压根不是在为这个生气。
之所以如此大发雷霆，根本原因是薛建业直接跳过了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去贿赂市长。
现在贿赂市长，下次是不是就要挑拨离间，把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取而代之？
这就是在挑衅！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种烂大街的故事，石舟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薛建业一脸谄媚：“这些茶叶你留着喝。”
石舟训斥道：“还回去！”
薛建业一脸尴尬，心说你不要拉倒，我拿着去花，正好孩子上大学吵着要在外面租房，那就拿这些钱弄个房子的首付。
薛建业岔开话题问道：“石书记，你真打算让吕正义接替我的位置？”
“他？”石舟弹了弹烟灰，不屑道：“一个摇摆不定的墙头草而已，我怎么可能会让这种货色升上来？”
当他知道吕正义到苏雪面前跑官时，就决定不会再重用此人。
墙头草，没人会喜欢。
吕正义这种货色扔了可惜，用之嫌弃，暂时就先钓着，等有了更好的人选时，直接一脚踹了。
石舟说：“我打算让金高艺接替你的位置。”
金高艺现在是宣传部部长，原则上是正科级职位，但因为是常委，所以级别是副处级。
但这个副处级，相比于薛建业现在的职位来说，含权量就低了许多。
之后，再安排张建接替宣传部部长的位置，并进入常委会。
李鹏飞则担任县委秘书。
当决定彻底舍弃马天成这颗棋子时，他便在心中确定好替代者。
石舟又说：“不过，在他给江阳送钱，还让其收下这件事上，还是挺让我满意。”
“江阳收了吕正义的钱？”薛建业两眼顿时放光，当即提议道：“那还等啥，我现在就给纪委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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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想搞死江阳。
石舟弹了弹烟灰，说：“现在搞垮江阳有什么用？对整个大局来说，影响并不大。”
薛建业不解道：“难道视而不见？”
石舟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说：“苏雪现在肯定也在为常务副县长以及副县级的选拔做准备，等到了最后时刻，再把江阳受贿的事直接捅到市委面前。
到时候，就以苏雪识人不善为由，把她想要拿下常务副县长的美梦一击击碎。”
听言，薛建业连连叫绝。
“这个主意好，不仅能让江阳身陷牢狱，还能让苏雪为常务副县长所做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
一想到累死累活的努力全部成了泡沫，苏雪接近崩溃的样子，就特想笑。
比失败更让人崩溃的，莫过于白用功。
石舟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八个名字，说：“吕正义我已经敲打过了，你去把剩下的这七个敲打一下。”
薛建业疑惑道：“这是……”
石舟说：“这是苏雪拟提拔为副县级的人员名单。”
薛建业更是好奇，“您这儿哪儿来的？”
石舟抽了口烟，说：“这个你就别管了，去办事就行。”
“是。”
薛建业虽然不再多过问这件事，但心里已经怀疑，苏雪身边是不是有石舟的人。
为了污染案最终的定论能称心如意，也为了常务副县长和副县级人员的提拔能如愿落在自己人身上，整个乌县官场都在使出浑身解数。
江阳这个县府办主任，不仅要忙着应付络绎不绝来跑官的人，还要紧盯着污染案。
苏雪是彻彻底底把这两件事交给了他。
她则专心处理常务副县长以及市委的问题，专注于污染案最后的博弈。
这人啊，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距离市长来乌县调研也只剩下四天时间。
这天，江阳走进工作小组办公室，敲了敲金俊哲的桌子，问道：“检疫报告和污染情况的具体报告，还没出来吗？”
三天后市长就要来调研，所有工作都必须加快进度。
每一分，每一秒都极其珍贵。
这几天，江阳一直在加班。
金俊哲说：“已经取完样了，最终的勘探也已经结束了，环保局、卫生局以及勘探小组正在做最后的讨论，最迟后天就能把报告提交上来。”
江阳严肃道：“后天早上，我要看到报告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金俊哲不敢耽搁，立马起身收拾东西，说：“我现在去找丁局长，再催一下。”
这时，孟娇起身说：“组长，受灾群众的具体赔偿金额统计出来了。”
江阳脸上露出喜色。
工作小组的七个成员里，孟娇的能力是最强的，也是最敢找事的。
乌山镇镇政府不配合统计工作，试图从中捞油水，她直接杀到镇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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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要的就是这种敢打敢拼的工作态度。
江阳接过统计报表，满意地点点头，“干得不错。”
总计赔偿金额在3500万左右。
最少的也能拿个五万，最多的能拿个两百多万。
看到老武哥能拿到135万的赔偿款，江阳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也算是给了老武哥和受灾群众一个交代。
随后，江阳把文件交给孟娇，说：“你和罗宏福去找县长做汇报吧。”
孟娇疑惑道：“不应该是你去吗？”
江阳笑说：“这是你们的功劳，我不会抢。”
听到这话，小组成员们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激动的神色，再看向江阳的眼神，多了几分敬重。
在政府干事，工作压力什么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领导抢功劳，不劳而获。
可如今江阳的态度，向他们证明自己没跟错领导。
叮铃铃——！
这时，江阳裤兜里的手机响起。
江阳掏出来看一眼，来电显示是“姜姐。”
“你们先去找苏县长汇报，我这儿还有点儿事。”
说罢，江阳走出办公室。
“喂？”
“姜姐，怎么了？”
“什么？确定吗？怎么这么严重……行，我尽量争取，最迟傍晚前把人带过去。”
挂了电话，江阳下到楼下的花园里，坐在长凳上，默默抽着烟，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冬天里被霜打了的树苗。
修建得很好看的花园，此刻在他眼里，却平平无奇。
江阳掏出手机拨通陆兴安的电话。
“喂？陆局长啊，打扰了，也不是啥公事，就是吧……我想保释一个人……”
另一边。
县长办公室内，苏雪听完孟娇和罗宏福的汇报，神色欣慰。
“你们做得不错，接下来，尽快安排好拨款的事项。”
孟娇和罗宏福齐声应道。
“是。”
“嗯。”
苏雪想了想，吩咐道：“搜集受灾群众的收款账户的时候，你们亲自下去跑，要跟受灾群众面对面，不要交给镇政府。
具体的赔偿金额，要事先告知每一位受灾群众，让他们签字，并且向社会公示。
统一汇款。
把银行和受灾群众聚集在一起，银行每拨一笔款，受灾群众就要签字确认。
记住，要让地主本人签字，不允许政府单位代领，不方便移动的，你们就带着设备或者现金，亲自找上门去。
我就一个要求，赔偿款必须一分不少，一分不多地交到受灾群众手里。”
孟娇和罗宏福相视一眼，一脸不解。
他们不理解，有必要这么严苛吗？
可苏雪心里最清楚，贪污赔偿款这种事，屡见不鲜，绝对会有隐藏在公职人员中的蛀虫贪污这笔赔偿款。
土地是农民赖以生存的根。
现在根已经被毁掉了，不能连土地赔偿款这颗种子也毁掉。
砰砰砰——！
这时，江阳敲门进来。
苏雪说：“赔偿工作中有任何难题，第一时间一定要找江主任，赔偿款是大事，不能有一点儿马虎。”
打发走两人，苏雪又嘱咐道：“江阳，这事你要盯紧点儿。”
江阳沉默几秒后，沉重道：“县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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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阳面色凝重，苏雪意识到有事发生。
“家里出事了？那就赶紧回去。”
“不是。”江阳叹了口气，说：“是老武哥家里的事……”
听完江阳的话，苏雪同样变得沉默。
苏雪看着桌子上的赔偿明细，叹了口气，说：“去吧，群众的事没有小事，他现在相信的人，也只有你。至于保释手续的事，我来处理就行。”
说完，她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放到桌上。
“开我的车去吧。”
“我开走了，你开什么？”江阳问。
“县里打车这么方便，没什么问题，我住的地方离单位也就几步路，走着都能到。”
苏雪拿起桌上的电话，给何正奇打去电话。
虽然现在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但遇上这种事，即便是再忙，也得抽出空来。
两个小时后。
江阳开着苏雪的车到看守所把老武哥接上，出发前往市里。
一路上，老武哥心里喜滋滋，笑得合不拢嘴，两只大眼睛眯成了细细的缝。
“江秘书，不，江主任，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也正好放假。”江阳笑说：“这次见到娃，可得好好陪陪娃，吃点儿好的，我就专职给你和娃当司机，兼职导游。”
“这次我家赔了一百多万，等我儿子好些了，我就带他去旅游，好好玩一下。”
说话时，他整个人都眉飞色舞。
相比于在看守所时的黯淡无光，此刻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老武感激道：“江主任，我伤了你，你还这么不计前嫌帮我，你就是我家的恩人。”
江阳没有拒绝，只是笑说：“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三个小时后，赶在太阳落山的前一刻，汽车驶进江东人民医院的停车场大门。
车刚一停好，老武哥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住院部跑去，太过着急，肩膀撞到了转角的柱子。
老武立马爬起来，跑进住院部。
别说只是撞到柱子，哪怕是前面埋着地雷，他也不会毫不犹豫地跑过去，不顾生与死。
什么都阻挡不了他想要见儿子的心情。
儿子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
江阳跟在后面撒丫子跑，差点儿没追上。
老武急冲冲地冲进病房，激动地大喊道：“小豪！”
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小男孩踩着小板凳，趴在窗户上，惊喜地回过头。
“爸爸！”
“快来，爸抱一下。”
老武乐呵呵地大笑着，两大步冲上去，抱起小豪，乐得龇着个大牙，黝黑的脸庞笑如菊花。
小豪搂着老武的脖子，哇哇大哭。
“爸爸，你不要再去打工了好不好？咱们回家好不好？”
“护士阿姨说要带我去吃汉堡包，我没去，我想让爸爸带我去。”
老武愣了一下，紧紧抱着小豪，渐渐地，水雾弥漫了双眼，眼眶变得通红，说话也变得哽咽。
“好，爸不去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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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病床的老头心疼道：“小豪天天抱着板凳，趴在窗户上看着马路，嘴里念叨着全是爸爸和汉堡包。”
粗糙的大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老武抱起儿子，哽咽道：“走，爸这就带你去吃。”
江阳带着他们去买了新衣服，买了遥控汽车，拍了只有两个人的全家福，坐了夜晚的摩天轮，在摩天轮上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
一路上，笑声没停过。
江阳是在市里长大的，从幼儿园到大学，再到硕士毕业，一直没有离开过市区。
从摩天轮上下来，江阳带他们去吃了心心念念的汉堡包。
城里人吃腻了的东西，老武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却是第一次吃，甚至不知道怎么吃，拿着汉堡包一脸无措。
江阳默不作声，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老武学着他拿起来啃。
小豪也有样学样，一口咬下去，激动道：“爸爸，好吃！”
老武喝了一口可乐，美滋滋地说：“这就是城里人吃的东西，还挺好吃。现在有钱了，以后天天买给娃吃。”
小豪却偷偷拿起一个汉堡塞在怀里。
老武呵斥道：“你这孩子，你江叔还吃着呢，拿出来！”
小豪委屈巴巴地说：“我、我想拿一个给妈妈吃，妈妈从来没吃过。”
听言，江阳和老武心头一颤。
老武一脸苦涩，说：“现在有钱了，可惜孩子他妈不在了。不过还好，我还有小豪。”
江阳拍了拍老武的肩膀，“无论发生什么事，好好活着。”
吃完饭，江阳开车往医院方向驶去。
后座，小豪趴在父亲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偶尔蹦出一两句梦话，“爸爸，我想回家看妈妈……”
“等你病治好了，爸爸就带你回家。”老武感激道：“江主任，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为人民服务嘛。”江阳笑说。
“这次让你花钱了，回头等赔偿款下来，我一定还你。”老武再次感谢道。
今天全程是江阳掏钱。
老武的钱全给了小豪治病了，已经身无分文，否则也不会被逼到拿着刀挟持县长，索要赔偿款。
江阳并不在意，“孩子高兴就行。”
这钱，其实是苏雪给的。
苏雪知道老武家里窘迫，也知道江阳的那点儿工资，一个月光吃饭应酬，都捉襟见肘。
老武从口袋里掏出全家福，又看看儿子，眼里没有看守所时的死灰，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盼与渴望。
“等赔偿款下来，我还要再包几亩地，继续种果树，供娃上大学。”
“一点点存钱，等长大了说媳妇，买房子。”
“还有娃妈的坟要修一下。”
“......”
老婆坠河死了，儿子患上了心脏病，赖以生存的果园毁了，可老武此刻却依旧对生活与未来充满期待。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走。
回到医院，老武陪着小豪在小花园里玩遥控汽车。
江阳站在不远处看着。
“江阳。”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由内到外散发着书香气息。
江阳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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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瞪了他一眼。
江阳立马笑嘻嘻走上去，拉住她的胳膊，“妈。”
姜芳林训斥道：“你这孩子，不好好喊人，尽学网上那些不好的！”
“喊你姜姐，这不显得你年轻嘛。”江阳扶着姜芳林女士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看了一眼时间，“妈，这都九点半了，你怎么还没下班？”
“刚送来个急救，临时加个班，等下就回去了。”姜芳林说。
“你现在年纪大了，能不加就别加。”江阳心疼道。
姜芳林眼里出现一抹疲态，说：“在医院当了三十年护士，基本都是忙着过来的，早就习惯了。”
她是江州人民医院一名病房护士长。
小豪是她一直在照顾。
姜芳林打开饭盒，说：“你爸知道你要来市里，特意煮了猪脚汤送过来，然后又赶回单位上班了。”
江阳直接端起饭盒，美滋滋地开干。
习惯了外面的尔虞我诈，在母亲身边，感觉一切都很轻松。
“在县里，天天就想回家吃饭。”
“想吃等下回家我给做。”姜芳林说：“孩子回家，还能饿着？”
“我也想回啊，可......”江阳看着武家父子，叹了口气：“我得盯着点儿老武，也得安抚好他的情绪。”
姜芳林惋惜道：“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江阳问道：“小豪还能活多久？”
“一个月吧，也可能一个月都不到。”姜芳林说。
“妈，你们医院可是三甲医院啊，那么多心脏科的专家，真就拿心室震颤这个病没一点儿办法？”江阳问道。
他想听到姜芳林女士说出“还有希望”这四个字。
姜芳林摇摇头。
“这已经多方会诊的结果，小豪的心室震颤还引发了其他心脏疾病，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送来得太迟。”
“但凡能早来一个月，或许还有得救。”
江阳捧着保温盒，觉得猪脚汤也没了味道，也没了胃口。
果园被毁，彻底断掉了经济来源。
老武也意识到孩子的病很重，可没有钱，足足跟政府讨要了一年的说法，直到孩子频繁晕死过去，都没讨要到一点点说法，拿到不到一分钱赔偿。
被逼无奈，才会挟持县长。
可以说，是县政府的不作为，活活拖死了小豪，是化工厂杀了小豪。
姜芳林叹了口气，说：“这孩子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剩下的日子，开心最重要。你也要想办法，把实情告诉他爸，做好心理准备。”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钱。
“这三千块钱你拿着。”
江阳赶忙推搡，“妈，我不要。”
“妈给的钱，一定要拿着！”姜芳林直接塞江阳的裤兜里，顺手拿走了兜里的烟，“你一个人在外地，比不上家里，处处都得花钱。
现在你又升正科级主任了，应酬肯定少不了，这一两天照顾他们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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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烟我拿走了，以后少抽。”
“知道了，妈。”江阳嘿嘿一笑。
姜芳林看着他右手手掌上的伤口，心疼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下乡参加农收活动，竟然还能被镰刀把手给割了，开个农用车，还能翻沟里去。
要不是你们那个姓唐的领导，我还不知道这事。”
姓唐的领导，自然就是唐小兰。
自从魏宏远出事后，一直是唐小兰帮着打配合，瞒着爸妈，每次打电话，也只报喜不报忧，或者大事小说。
江阳抽回手，很随意地说：“一点儿小伤。”
姜芳林说：“我们医院有好几个小姑娘，你啥时候有空来相个亲？你现在是正科级主任，肯定很受欢迎。”
江阳没说话，放下饭盒，跑过去抢小豪手里的遥控车玩。
正科级也就在乌县那种县级单位算是个人物，可在江州这座副省级城市里，多如蝼蚁，且渺小得如同蝼蚁。
凌晨一点。
医院对面的宾馆内，江阳给苏雪打去电话，说了具体的情况。
电话里沉默片刻。
苏雪沉声道：“这么说来，是我们的官员不作为，让人家失去了经济来源，拿不到赔偿，最终导致孩子延误治疗？”
江阳叹了口气，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县政府逃脱不了责任。”
继续沉默。
十多秒后，苏雪吩咐道：“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老武的情绪安抚好！”
老武为了救儿子的命，敢公然挟持县长，可想而知，如果儿子没了，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虽然县政府手里有法，但遇上无牵无挂的中年人，也害怕。
会不会去杀害化工厂的员工？
会不会报复政府人员？
这也就是江阳为何如此重视这件事的原因。
万一老武真的去报复化工厂员工，报复社会，出现死亡，县政府必然逃脱不了处罚。
跟着，苏雪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江阳询问道：“苏县长，你看能不能找关系，让首都医院的权威专家来再做一次会诊？娃今年才八岁，今天才第一次吃到汉堡。
他老婆去世还不到两年，要是娃再死了，我真担心老武会被压垮。”
她毕竟是中央来的。
虽然不懂她为什么不向中央求助，直接强势介入乌县政治，办了石舟，但找个专家看病，应该是没问题。
这次她没有任何犹豫。
“我现在就找人，希望还有挽救的机会。”
“我替老武哥给你说声谢谢。”江阳问道：“明天李市长就要下去调研了，蒋彪的事，怎么样了？”
“我找的后援天亮就出发去凉城县，不会有问题。”苏雪说。
江阳担忧道：“现在是暴风雨来临前，石舟这帮人肯定憋着一肚子坏水，你要是应付不过来，我立马赶回去。”
石舟这帮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也肯定没憋着好屁。
他的担心并不多余。
在他与苏雪打电话时，周洋也拨通了薛建业的电话。
“喂？薛县长，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来了？”薛建业躺在被窝里，打着哈欠。
“江阳请假去了江州，明天应该才能回来，现在正是动手的好时机。”周洋沉声道。
“你确定？！”薛建业立马坐起身，打开床头灯。
这些天来，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对苏雪下手，但她和江阳一直在一起，总是形影不离，迟迟找不到机会。
周洋信誓旦旦地说：“我这儿刚收到消息，千真万确，江阳明天才能回来。
薛县长，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一旦等江阳回来，那小子就又会跟狗皮膏药似的跟着苏雪，咱们再想下手，就没机会了。”
薛建业毫不犹豫，应道：“好，那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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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一点，薛建业敲开县长办公室。
苏雪合上写了一半的招商引资方案，冷着脸，问：“有事吗？”
对于这位石舟的狗腿子，她是没一点好感，
倘若不是工作原因，她压根不会多看这种人一眼。
薛建业带着笑脸，坐到椅子上，说：“县长，在说正事前，我得向你道个歉。自从你上任以后，因为咱们彼此的政治理念不同，所以发生过很不愉快的争吵与敌对。
不过说到底，一切矛盾的源头，都是政治理念的不同。
我现在也想通了，大家都是为了做好本职工作，没必要搞得这么僵，不利于组织的团结与日后的工作。”
这么说，为的是降低苏雪的警惕性，好为了接下来的事铺个路。
苏雪露出新奇的神色，盖上笔帽。
薛建业继续说道：“这不明天李市长就要来调研嘛，所以我想请苏县长和部门的同事聚个餐，顺便商量一下怎么应付李市长和调研团。如果咱们在表面工作上做得不到位，就怕会影响下一季度的市政拨款。”
听到这话，苏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县里的财政现在不是很乐观，许多新上的项目因此停工，急需市里拨款救一救。
但她不愿为了财政拨款，就放弃坚持这么久的原则。
沉思几秒后，苏雪点头应下来，“可以，把地址和时间发给我，晚上下班，我就过去。”
县长的工作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
要是手底下这些个副县长和部门一把手配合工作，就不难。
如果不配合，就是现在的局面。
考虑到往后的工作，她还是决定去参加这个聚餐，真要能做到求同存异，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共处状态。
见苏雪答应了，薛建业眼里闪过一抹奸笑。
“好，等下我安排好了，通知您。”
薛建业起身出了县长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他立马掏出手机，给周洋打去电话，“搞定，苏雪已经答应赴约，你赶紧把那边的事情准备好。”
周洋成竹在胸地说：“已经安排好了，依旧在上品酒店，只要她来，就是她的末日！”
“好，晚上见。”
挂了电话，薛建业露出阴笑。
“苏雪，别怪我心黑，要怪就怪你自个实在太不懂事，处处与我们作对。”
“今晚过后，乌县县长苏雪，便会沦为任我玩弄的母狗！”
决战前夕，所有人都在暗自准备着最后的反击手段。
这场政治斗争牵扯到了太多利益，最终演变成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
叮铃铃——！
另一边，江州人民医院内。
江阳正在病房里陪着小豪玩遥控车，手机忽然响起。
是杨修杰打来的。
江阳起身走到消防通道里接通电话，“喂？学长？”
杨修杰说：“你要的东西查清了。”
“能判定薛建业违规放贷，侵吞国有资产，违法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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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这话，是不是有点儿小瞧你这个刑侦与经侦大队长的学长了？”杨修杰这话里满是自信。
听言，江阳长舒一口气。
有了这个底牌，再加上蒋彪这个王炸，明天的调研会，足以让石舟构建多年的政治班子，瞬间崩塌。
只要能乌县这个政治铁桶破碎，以后的工作就轻松许多了。
江阳说：“你交给苏县长吧。”
“不，你去，我不能出面。”杨修杰说：“我这几天考虑了一下，公安局现在还是陆兴安说了算，我得先蛰伏起来，太招摇，容易挨揍。
就比如你，今天被局长揍，明天被副县长锤，后天被县委书记搞，说不定大后天就是市长收拾你。”
“我确实挨了不少揍，哈哈。”江阳笑说。
杨修杰这种有野心，但能看得清现实，并且控制住欲望的人选，江阳很是喜欢。
自控力低的人，成不了什么大事。
“对了，还有一件事。”杨修杰说：“消失了大半个月的李元明今天回来了，还跟陆兴安吵了一架，好像是李元明背着人替石舟办了什么事，还没办成，被陆兴安好一顿挖苦。”
江阳猜到了个大概。
应该是李元明出去寻找蒋彪，无功而返。
江阳提议道：“这是个好机会，你多在陆兴安和李元明耳边吹吹风，让他俩斗个两败俱伤，你坐收渔翁之利。”
叮——！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电子邮箱收到杨修杰发来的文件。
叮铃铃——！
江阳正要把文件转发给苏雪，丁万八打来电话。
“喂？丁局长。”
“江阳......”丁万八沉声道：“咱们乌县恐怕有人要掉脑袋了。”
“什么情况？”江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按照你的方法，对村里的畜生做了检查，发现二十个活物样本，体内全都氟超标。”
江阳心里咯噔一下。
二十个活物全都氟超标，那村民肯定也逃不过。
丁万八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犹豫十多秒后，他咬咬牙说道：“在调查的过程中，我和勘探小组的人发现村里好几个小孩有心脏病的征兆。另外，过去的半年内，已经有五个老人死亡，其中三个死于癌症，两个死于心脏病......”
话没说完，江阳只觉双腿一软，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将近一分钟后，江阳才缓过神来，“这件事，村里人知道吗？”
丁万八急切道：“不知道，我也不敢说啊，这要是让村里知道，会死人的。”
“苏县长呢？”江阳问道。
“那我更不敢说啊。”丁万八哭丧着声音说：“苏县长那敢说敢做，说一不二，眼里容不下半点儿沙子的性格，要是知道化工厂不仅毁掉了一条地下河，还害死了村里人，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毙了周洋这个王八蛋。”
确实，苏雪真的会去毙了周洋。
丁万八说：“如果只是简单的污染耕地也就罢了，现在要死人了，这已经不是县市能控制的事件了，我拿不定主意，就先问问你。”
江阳想了想，说：“你把调查报告发给我，我先找医院的专家教授再确认一下，下午回县里。”
病房内。
老武看着刚才还生气勃勃，现在躺在病床上沉沉睡去的儿子，面色凝重。
他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从姜芳林女士支支吾吾的言语中，意识到儿子的病或许并不乐观。
这事必须找医院的范博文主任问个清楚，不然心里不得劲。
犹豫片刻，他走出病房。
当他走到主任办公室的门口时，却听见里面传来江阳的声音。
“范叔，您确定小豪的心室震颤和其他身体疾病，是被化工厂污染水源所导致的？有没有可能，是你判断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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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江阳的话，老武如遭雷击，呆愣住。
只听范博文说道：“你小子别看我头顶头发少，就以为我专业知识也少。人体一旦氟元素超标后，所出现的症状，在武小豪身上都有体现。”
办公室内。
江阳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范博文拿着打印出来的调查报告，同样面色凝重，“至于你要的证据，必须等小豪死后，解刨尸体才能拿到。”
听到要解刨尸体，江阳心头一疼。
老婆在去化工厂加班的路上坠河死了，家里的经济来源被化工厂毁了，儿子也被化工厂给毒死了，甚至还得解刨尸体，才能拿到直接证据。
他真的无法对老武说出这样的实情。
范博文又说：“如果你这个调查报告没有假，那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我建议赶紧给你们县领导上报，让市里立马组织抢救，否则，还会有更多的武小豪这样的孩子出现。”
江阳点点头，“下午我就回去。”
范博文拍了拍江阳的肩膀，说：“小江，现在情况很严重，我希望你能劝一劝武小豪的家属，在解刨书上签字。
这不仅能拿到直接证据，还能对其他人的抢救，也能提供至关重要的指导案例。
能多救活一个人，你们县政府就能少一个责罚。”
江阳冷笑一声，有种无力的感觉。
“县政府的不作为，活生生拖死了人家的孩子，现在又要我们为了政绩，为了亡羊补牢，去解刨人孩子的尸体？”
“范叔，这种丧良心的话，我说不出口。”
“也绝对不会说！”
江阳双手揪着头发，不敢去想象老武知道真相后，会有多崩溃。
范博文叹了口气，“武小豪没有多少时间了，当这孩子生命走到尽头时，你和小豪的家属依旧要面对这个问题。”
江阳心里烦躁躁的，浑身像有一窝蚂蚁在爬动，说不出的难受。
整理好情绪，江阳回到病房。
老武正给小豪喂药。
小豪哭丧着脸，“苦，我不想吃。”
隔壁床的老大爷递过来两个大白兔，说：“喝完这个，就不苦了。”
喝完药，小豪却把另一个奶糖塞到了江阳手里，很是乖巧地说：“江叔，你是不是也不舒服？吃这个，喝药就不苦了。”
看着手中的奶糖，江阳心中更是如同一堆乱麻。
可他还是挤出一丝笑容。
“老武哥，单位有点儿急事，我要赶回县里一趟。小豪，你可得好好吃药，等我回来了，带你去游乐场玩。”
说完，掏出钱包，把苏雪给的两万块塞到了老武手里。
老武使劲推搡，“这我不能要。”
“你拿着。”江阳很强硬地塞他手里，说：“城里干啥都花钱，上个厕所都得花钱，你拿着，等赔偿款下来，再还我也行。”
跟姜芳林女士交代几句后，江阳就匆匆下楼，开车离开医院。
江阳前脚刚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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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就穿上外套，快步离开病房。
江阳开着车，上了高速，一直踩着油门，顶着限速往乌县赶。
这一路上，江阳脸色阴沉，眼中充满怒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苏雪这个县长能控制得住的，只有让中央挂牌督办。
如果杀人不犯法，真的想宰了周洋！
叮铃铃——！
林海儿打来电话，“喂？江阳，你现在在哪儿？”
江阳说：“我刚下高速，再有三十分钟就能到单位，打电话怎么了？”
“你回来了？”林海儿欣喜道：“那我就不用找别人了。”
“怎么了？”江阳问道。
“薛建业约了苏县长聚餐，说是要商量一下明天应对调研团的问题。但我刚才在下班的路上，看见薛建业上了周洋的车，鬼鬼祟祟的，感觉没憋什么好屁。”林海儿说。
“苏县长呢？”
“她已经去上品酒店赴约了。”林海儿问：“我要不要现在冲过去？”
江阳想了想，说：“我先去看看再说。如果对方真的只是洽谈一下明天应对调研团的事，我们反而一惊一乍，会让苏县长在他人口中落下个笑柄。”
挂了电话，江阳踩下油门，往藏在大山后面的乌县县城疾驶而去。
与此同时。
上品酒店。
苏雪和一众县级领导走进天地一号包厢。
薛建业之所以选择这个包厢，目的就是想在这儿，把曾经失去的面子与尊严重新拿回来！
众人落座后，大堂经理一脸谄媚道：“那几位领导，我就先上菜了。”
“等一下。”苏雪喊道。
“苏县长，你有什么吩咐？”
“这顿饭我们自己掏钱，平摊。”苏雪掏出一百块钱放到桌上，说：“我们这里十一个人，就按每人一百块钱的标准上菜。”
“这......”大堂经理一脸便秘的表情。
酒店自打开业以来，哪儿这么上过菜啊，每人平均不得五百起步啊。
坐在苏雪旁边的薛建业站起来发话，“不拿不占，我觉得苏县长的这个提议好，就这么弄。”说着，也掏出一百块钱放到桌上。
其他人见状，便跟着掏出一百块钱。
等着上菜的间隙，薛建业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起身走出包厢。
但他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走进了楼下的801客房。
周洋已经在等着。
见薛建业进来，周洋立马拿出一个白色小药片，说：“这是国外最新的迷药，无色无味，遇水就化，半个小时后才起效果，效果可以维持八个小时。最主要的是，醒来之后，身体里不会留下任何药品残留。
到时候她苏雪想证明自己是被人下了药，也查不到任何问题。
反而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个骚货。”
薛建业没有犹豫，便拿过了药片。
“人找好了吗？”
“找好了，找了个被关了七年的强奸犯，够她苏雪死一回的。”周洋阴笑道：“我已经跟酒店经理打过招呼，订了806的房间。”
薛建业拿着小药丸，舔了舔舌头。
“苏雪，这是你自找的！”
回到包厢时，正好碰上大堂经理领着服务人员往包厢送菜。
最后一道菜，是一人一碗的汤。
薛建业当着大堂经理的面，把药片放入其中一个汤碗中。
大堂经理却视若无睹，推着餐车走进去，把下了药的汤碗，放到苏雪面前。
上品酒店的一半收入，来自政府官员。
可苏雪的清正廉洁，导致近半个月内，营业额比以往减少了五分之一。
这也让他咬咬牙，决定拉苏雪下水。
见苏雪迟迟不喝汤，薛建业脑中灵光一闪，笑说：“大家尝一尝这乌鸡汤，这熬汤的乌鸡，是酒店从贫困户手里买来的，是助农产品。”
果然，苏雪端起了汤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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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
薛建业已经把苏雪研究得透彻，明白说什么她喜欢听。
现在就等药效发作了。
薛建业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为了掩饰药效发作后，被其他人看出异样，便拿起桌上的酒瓶。
“苏县长，你尝尝这个酒。”
“明天调研团的招待宴，咱们就用现在这个标准，喝这个酒，怎么样？”
苏雪不怎么喝酒。
不过，为了不让明天的调研团在食宿上不开心，还是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那种辛辣感，直扑天灵盖。
“咳咳——！”
呛得她直咳嗽。
缓了一会儿，苏雪提议道：“为了调研团的领导们吃得舒服，也避免铺张浪费，我建议提高一下规格，每人两百块钱的标准，怎么样？”
“可以。”薛建业立马应道：“二百块钱，不多不少。”
嘴上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压根不同意。
以往，有领导来视察，光是酒水就要超过一万，遇上个爱喝酒的领导，一顿饭吃掉几万都是正常的事。
现在苏雪是县长，也只能先应下来，等今晚过后，这乌县可就不是她说的算了。
薛建业强压着一股怒气。
贱人，今晚过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苏雪拿起酒瓶说：“有没有稍微高档点儿酒，让大伙都尝尝，看看用哪种招待领导比较好。”
说着，她又倒了一杯，细细尝了起来。
她并不会喝酒。
所以也尝不出酒的好坏，只能多喝几杯慢慢品。
薛建业吩咐大堂经理拿来了另外几款酒，让苏雪和众人品尝。
没一会儿，苏雪就喝下了六杯酒。
很快，就觉得酒劲开始上来，身体有些燥热，行动似乎也不再受大脑意识的掌控。
其他人见薛建业这么巴结苏雪，也纷纷借着汇报工作为由，给她敬酒。
苏雪起初还能拒绝，但随着酒劲来之后，便不再拒绝敬酒。
此刻，她想到了江阳。
心说江阳要是在这里就好了，有他在，这种小事，完全不用自己亲自上场。
在她想着江阳的时候，江阳也赶到了酒店外面。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江阳把车停在马路边的停车位。
正准备下车，却听有个二流子从后面走过来，得意洋洋地说：“兄弟，你猜哥们儿我接了个啥活，说出来你都不信，玩女人！”
玩女人？
江阳开车门的动作停下。
只听这留着监狱小平头的男人，一边抽烟，一边拿着手机说：“我骗你干啥啊，有个人给了我十万，让我去玩他老婆，说是他老婆比较骚，平时就喜欢玩换妻、多人和角色扮演。”
“我骗你干啥啊，人都把钱给我。”
“房卡都给我了。”
“说是今天想玩强上，还给我了一个运动摄像机，说是让我把强他老婆的过程拍下来，拿回家慢慢欣赏。”
“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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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会玩。”
“妈的，七年前怎么没让我要是遇上这样的，否则我也不可能进去。”
听到这话，江阳露出一副你懂的神色。
现在的人啊，真他妈会玩。
江阳下了车，站在路边，等车流少了，准备横穿马路。
小平头看了一眼江阳，并没有在意，继续拿着手机打电话。
“啥？”
“你和老马也要来？”
“嗯......行，那你们赶紧过来，反正那人也没说只能我一个人玩，好东西就要分享嘛。你管他呢，先玩了再说，他敢找咱们麻烦，弄了他！”
“还买啥套子啊，别人老婆随便玩，怀上了又用不着咱们负责。”
“你们赶紧过来，上品酒店这儿。”
“对了，把药拿上，今晚咱们哥仨好好玩玩，一人一个洞，谁都有份。”
江阳听得一脸黑线，忍不住的回头看一眼。
只见这人手里拿着一张房卡，和一个运动摄像机，是安装储存卡的那种。
江阳也想知道是谁这么骚，特意看了一眼房卡。
房卡上印着806。
小平头见有人看自己，立马露出一副嚣张的样子，“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弄你！”
江阳没理会他，径直穿过马路，走进酒店。
正准备到前台问一问苏雪在哪个包厢用餐，却听到前台的对讲机里传来大堂经理的声音。
“前台和客房注意一下。”
“苏县长喝醉了，已经入住806房休息，在天亮之前，不许任何人打扰，否则直接开除！”
806？
听到这个房号，江阳愣一下，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薛建业这个王八蛋狗急跳墙，给苏雪设的套！
顿时，江阳的脸色阴沉下来。
前台的小姑娘放下对讲机，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你？”
“把你们经理......”
江阳话还没说完，就有一对男女冲上来，插了队。
小年轻急躁道：“给我开个江景大床房，快。”说着，直接把两张身份证和银行卡拍在柜台上。
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就跟快要憋不住似的。
江阳撇过头看了一眼。
小年轻搂着一个浑身酒气，带着墨镜的熟妇。
江阳看着女人的脸，愣了一下。
卧槽？！
这不是薛建业老婆黄玉琴吗？
江阳不敢确信，赶忙瞥了一眼柜台上的身份证。
虽然被前台拿走了，但他还是看到一个“黄”字，这确实是黄玉琴没错了。
黄玉琴搂着小年轻的腰，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完全不像被强迫。
早就听闻黄玉琴经常包养小白脸，看来是真的。
前台递上房卡，说：“你们的房间办理好了，在815房间。”
开好房后，黄玉琴便搂着小白脸，坐上楼梯。
江阳没有迟疑，立马走进消防通道，向着八楼跑去。
刚出消防通道，恰好看见电梯打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黄玉琴搂着小白脸走出来，红红的大嘴唇在小白脸的脸上亲个不停，小白脸的手在黄玉琴的翘臀上摸来摸去，引得阵阵骚叫。
两人用房卡打开815的房间，推门进去。
刚一进门，两人就彻底放飞。
三下五除二，黄玉琴就被脱了个精光，小白脸扯开衣领，正要开干时，敲门声响起。
砰砰砰——！
“你好，客房服务。”
小白脸转身去开门，门刚一打开，就破口大骂：“妈的，诚心我裤裆里这点儿事过不去是吧......”
可话没说完，一只大手就揪住他的头发。
江阳揪着他的头发按在墙上，冷笑道：“小子，厉害啊，薛副县长在楼上应酬领导，你在楼下玩他老婆，走，跟我去见薛副县长！”
这小子立马怂了，双腿一软，跪倒地上。
“哥，这......这不怨我啊，是她，是她约的我。”
说着，掏出手机，打开聊天记录，证明清白。
江阳拿过手机，翻看记录，还真是黄玉琴约的炮，而且还承诺，约完这一炮，就安排这小子进县财政局，吃上一份皇粮。
看着两人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和拿人民利益作出的承诺，气不打一处来。
薛建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滚！”
小白脸被江阳呵斥一声，吓得连滚带爬地钻进电梯。
江阳站在床头，看着床上赤身裸体，沉沉睡去的黄玉琴，沉思片刻，又走出房间，看了看对门的806房间，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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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拿过衣服，给黄玉琴穿衣服。
手刚一碰到，黄玉琴就搂住江阳，在他脸上亲来亲去，甚至伸手摸进他裤腰带，稳稳地捏住。
咔——！
江阳还没反应过来，裤腰带就被解开。
就这解裤带的熟练度，就算没扒过100个男人的裤子，也扒过99个。
江阳按着她的手，很麻利地穿好衣服，并用被子紧紧裹住，放到沙发上，然后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在床头撒了一些。
随后，他拿起床头的电话，“客房服务吗？我床单不小心把水撒上了，麻烦让保洁换一下。”
砰砰砰——！
不到两分钟，敲门声响起。
“你好，换一下床单。”
江阳打开门，对站在保洁阿姨说：“你换吧。”
趁着保洁在房间换床单的功夫，江阳赶忙拿起挂在推车上的门卡，刷开了对门806的房间。
一分钟后，保洁阿姨便换好了床单。
看着保洁推着车，消失在转角，江阳立马推开806的房间门。
苏雪穿着衣服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江阳赶忙跑上前，抱起她，“苏县长！我是江阳，你怎么样？”
看到苏雪还穿着高跟鞋，西装和套裙的扣子没有解开，江阳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江阳，水……我要喝水……”
苏雪双目紧闭，脸色潮红，喘着粗气，身体烫得要死。
看着她这个状态，江阳意识到，她被灌药了。
这帮畜生！
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江阳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薛建业，你玩得有点儿过火了！既然你想玩，好，老子让你体验一下以牙还牙的感受！”
说罢，江阳抱起苏雪，走进对门的815房间。
随后他又抱着黄玉琴放到806的床上，并扒光衣服，关上门，回到806房间。
没过两分钟，走廊里传来小平头的声音。
“806，就这儿了。”
“别废话了，房卡拿出来，我快憋不住了。”
“就是。”
江阳趴在门口听着，听声音，应该是有三个人。
砰——！
关门声响起。
接下来，806房间就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混战。
801房间内，薛建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眉头紧皱，脸色凝重，时不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哎~~”
“我说薛副县长，你能不能消停坐着？”周洋坐在沙发上，弹了弹烟灰。
“你安排的人什么时候来啊？”
万事俱备，就欠拍下视频。
如果不是怕留下直接证据，他都想自己上。
苏雪那身段，那脸蛋，那皮肤，那气质，别说是玩了，光是看着就很过瘾。
叮铃铃——！
这时，周洋的手机响起。
接通后，手机里传来大堂经理的声音，“周总，你安排的人已经进806房间了。”
周洋有这家店的股份，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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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建业松了一口气。
来了就好。
“不过……”大堂经理支支吾吾道：“不是一个，是三个人。”
“三个人？”周洋愣了一下。
“对，是三个人。”大堂经理为难道：“周总，这三个人我看着不像是善茬，要不要阻止？万一他们把苏县长折磨死了，今晚聚餐的一众领导不仅会问责，酒店也恐怕开不下去了。”
“我来处理。”
薛建业追问道：“怎么回事？”
周洋没有回答，只是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响了好一会儿后，才接通。
“啊……嗯嗯……”
“老马，这娘们保养得这么好。”
电话刚一接通，里面就传来男人鬼叫和女人的鸡叫声。
“喂？干什么？正忙着呢。”
周洋冷声问道：“我只找了你一个，为什么还有其他人？”
平头哥满不在乎地说：“我一个人是玩，两个人也是玩，三人同样是玩，有什么区别？”
听着电话里苏雪的惨叫声，周洋生怕出了事。
可话还没说出口，薛建业却阴笑着说：“算了，就让他们玩吧，人越多，呈现出来的效果越震撼。”
听着电话里苏雪尖叫连连，他真恨不得也加入其中。
周洋皱起眉头，思付片刻，说：“我警告你们，玩归玩，她要是出现生命危险，我要你们死！”
平头哥笑说：“放心，我们哥三不至于吃了她。”
薛建业赶忙追问道：“视频。”
他只关心视频，才懒得去管苏雪被怎么玩。
平头哥不耐烦道：“明天早上八点，我给你放前台，自己来拿。”说完便挂了电话。
周洋放下手机，说：“等天亮吧。”
薛建业点上一根烟，幸灾乐祸道：“一挑三，苏雪恐怕明天下不了床，迎接不了李市长和调研团了。”
周洋笑说：“要不你也过玩玩？”
“算了，先让他们玩，把视频拍下来，以后咱们再慢慢玩她苏雪。”薛建业奸笑道：“不过有一说一，苏县长的叫声是真好听。”
他们能想象得到，806房间内一片热火朝天。
815房间内，同样一片火热。
江阳走进浴室，把毛巾沾上冷水。
可当他拿着毛巾走到床头时，苏雪却紧紧搂抱住他的脖颈。
她身上惊人的滚烫，像热焰中焚烧过似的。
江阳强撑起理智欲推开她，可刚拉开半个身位，苏雪挣开束缚再次扑上来。
此刻，苏雪思绪全然空白，已被药效折磨得神志不清，勉强撑起上半身，拉扯他的手往胸口按。
“江阳……我想……想要你……”
江阳看着梨花带雨的苏雪，心头一软，伸手把白衬衣扯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衬衫慢慢滑落在腰上，苏雪充满诱人韵味的娇躯展现裸露出来。
江阳粗暴地扯开罩子，双手迫不及待地爬上雪山，用力捏出各种形状的雪球。
苏雪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大声呻咛
“江阳，用力……”
苏雪神色陶醉，身躯尽力后弓，让胸部显得更加高耸，小嘴大大张开，溢出阵阵销魂蚀骨的呻咛。
上身赤裸雪白的肌肤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粉红色。
性感的丝袜美腿胡乱地摩擦着，晶莹娇小的脚趾躁动地张开、绷紧。
他让苏雪跪趴在座位上，粗暴地撩起了她的黑色职业套裙，心脏砰砰地跳着，眼中只有这一具在丝袜诱惑下的迷人肉体。
“苏县长，你好美。”
江阳享受着撕丝袜的快感，“嘶嘶嘶”细碎而迷人的丝袜摩擦声如魔音蛊惑着他的思想。
江阳顿时呼吸变得急促
太性感了，真的忍不住想要狠狠抽打。
现在不打，可就没机会了。
啪——！
一声淫靡的脆响，快速摩擦中的手掌突然粗暴地抽打在了苏雪丰满高耸的丝袜臀上。
“啊……江阳……”
苏雪激动地呻咛一声，高耸的臀部忍不住一阵颤抖，本能地往回收缩了一下，随后便更加高跷地撅了起来，将最完美的曲线暴露在江阳火热的视线下。
江阳再也压抑不住身体的欲望，拉起她，按在落地窗上。
腿上的黑丝被撕扯破了好几个洞。
啪啪……啪啪……
巴掌声与肉体撞击声此起彼伏。
三个小时后，江阳才搂着苏雪沉沉睡去。
叮铃铃——！
苏雪正飞翔在天际时，一阵手机来电铃声把她拉回现实，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手机。
“啊！”
可动一下，全身就跟散架似的，一阵酸疼。
这时，一只大手拿起床头的手机，接通后，放在了她的耳边。
苏雪往江阳怀里钻了钻，寻找温暖的怀抱。
“喂？”
“苏县长。”手机里响起林海儿的声音：“刚接到市长秘书的通知，市长和调研团的车队十点左右下高速。”
手机开着免提。
调研团？
苏雪猛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江阳，呆愣住。
此刻，她清晰认识到，这不是做梦。
林海儿疑惑道：“苏县长？”
苏雪回过神来，赶忙回道：“我刚睡醒，你继续说。”
身为县长的职责，让她即便面对这种情况，也能第一时间快速冷静下来，处理工作问题。
林海儿说道：“调研团的第一个行程，是伊洋化工厂。”
苏雪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
现在是早上七点，至少九点就得出发，九点半就得在高速路口等着。
只剩下两小时的准备时间。
“你在单位等我。”
挂了电话，苏雪依旧躺在江阳怀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心情变得复杂。
虽然昨晚被药效折磨着，但她依旧保持着一丝清醒的意识，清晰记得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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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后知后觉，为何薛建业会主动低头认错，并且邀请自己聚餐，一个劲地劝酒。
低头道歉、商量接待领导什么的，都是假的！
越想越气，苏雪下意识地扇了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扇在了江阳的胳膊上。
江阳睁开眼，笑道：“我说苏县长，吃饱了打厨子是吧？”
苏雪强忍着身体的酸痛坐起身，看着屁股上的巴掌印，咬牙切齿道：“对！就打你！你这家伙，我屁股好疼！”
江阳一脸无辜，“明明是你让我打的。”
“我让你打，你就打？”苏雪气得拿起枕头就往他头上砸。
“你是县长，我不敢不从啊。”说着，江阳伸出咸猪手，按在上面：“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啪——！
苏雪一巴掌扇开他的咸猪手，冷嘲热讽道：“昨晚知道听命令了，以前占我便宜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听话。”
话没说完，抡起枕头又是一阵砸。
江阳抱着头，极力狡辩：“昨晚情况不一样，我不那样，你可能就心跳过快死亡了！”
苏雪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那你就不能……轻……轻点儿？我是第一次，你是要吃了我吗？”
江嘟囔了一句。
“明明是你一个劲地求我用力，求我粗暴一些，我心疼你，你反而哭起来，我能怎么办？”
“闭嘴！”苏雪直接骑到他身上，一顿巴掌。
难道你江阳就不能怜香惜玉，下手轻点儿？
江阳更是委屈，“你应该去找薛建业，是他给你下的药，我救了你。”
“首先，我感谢你救了我，但这不影响我打你，谁让你那么粗暴！”苏雪愤愤道：“至于薛建业，我肯定也会找他算账！”
江阳抱着她坐起身，敲了她脑壳一下，凶巴巴地训斥着。
“你现在知道生气了？”
“让你防着点儿这帮人，你不听。”
“要不是我正好发现重要线索赶回县里，你就毁了！”
“.......”
听到江阳说起薛建业不仅要找人强了自己，还想拍下视频，苏雪咬牙切齿道：“我一定杀了这个畜生！”
苏雪把牙咬得咯嘣响。
心里那股仇恨的怒火就像点着了的汽油，紧握的双手都在颤抖。
如果不是江阳，她不敢相信，自己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报警，可……
仔细想想，还是算了，一来没有直接证据，二来这对自己的名声不太好。
可越想越气，苏雪冷冷道：“给我盯紧薛建业，他敢露出一点儿狐狸尾巴，就给我往死了整，我一定要这种人渣付出代价！”
江阳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算了，算了，毕竟自个花钱请的人，反而把自己老婆给强了，知道真相的他，肯定也不好受。”
听到这话，苏雪顿时气消了一大半。
“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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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么说，但她心情大好。
这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做法，深得她心。
都可以想得到，薛建业看见自己老婆变成旺旺雪饼干时，该有多崩溃。
江阳继续说道：“而且，用不着你动手，今天调研团的发言大会上，市委会帮你收拾薛建业和周洋等人。”
苏雪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江阳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说：“杨修杰查到了薛建业违规放贷和吃回扣的证据，就目前查明的金额，至少能判个七年。”
看着电子文件中的信息，苏雪眼里闪过一道光芒，神色变得欣喜。
“太好了。”
这几天正愁该怎么把薛建业办了，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杨修杰干得不错。”
“当然，你也干得不错，推荐的人没让我失望。”
苏雪看着江阳，越看越顺眼。
自己想要什么，他总能第一时间给到自己，无论是工作上的需要，还是生活上的需要。
江阳靠在床头，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嘴角挂着一抹坏笑。
“苏县长，我昨晚可是救了你的，你不感谢一下我？不过说好啊，我可不要口头感谢，我想要的……你懂的。”
苏雪下意识拿⼿推挤着他：“不可以了，我还疼呢。”
“还疼？你等一下，我有办法。”
说完，江阳下床走进浴室。
浴室里响起放洗澡水的声音，过了会儿他又走出来，二话不说，就抱起她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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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真的很疼。
回想起来，这家伙虽然粗暴，但……真的很强。
以后要是嫁给他，可就幸福了。
“知道疼，昨晚还要个不停。”江阳⽆语，“规矩点躺着别动，用泡一泡热水，再按摩一下，走路才不会那么痛。”
苏雪安静下来。
当身子沉浸到温暖的泡澡水中，那种酸疼顿时消散许多。
江阳倾身在浴缸边，拿着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身体，海绵毛巾轻点着遍布全身的抓痕，缓解疼痛。
他对自己⾃⼰身为男⼈的硬实⼒，颇为⾃傲。
就是……苏雪是第⼀次，难保被折腾得惨烈了⼀点。
苏雪害臊得要命，忙把他往外推：“我⾃⼰可以，你先出去吧。”
终究还是和江阳上床了。
昨晚是因为药物的原因，神志不清，被他那样，那也是没办法的。但现在清醒了，要是再这样，她这个当县长的只想去撞墙。
她想恨这个拿走自己第一次的家伙，可怎么也恨不起来。
可又很生气。
因为她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后，穿着洁白的婚纱，把第一次交出，而不是这么稀里糊涂地交出去。
江阳半侧着身看她，眼底漾满了促狭的笑：“害羞什么，昨晚什么地⽅没摸过？”
“江阳！”
苏雪强忍着羞耻感，拿出县长的威严，希望一切能回到以前的状态。
可经历了一晚上的疯狂后，此刻的她，即便是生气的样子，在江阳眼里都特别可爱。
见县长的身份不再有用，苏雪⽓呼呼往他身上泼⽔。
江阳抬⼿挡了⼀下，还是被泼了⼀身。
他⽤⼀脸看“幼稚⼩⻤”的表情看着她，笑眯眯地说：“你要是想跟我洗鸳鸯浴，不要客⽓，直接告诉我。”
苏雪⼀下⼦就停了⼿，整个⼈沉进⽔中，只露出半张脸。
江阳把她的⼿抬起来，⽤毛巾给她擦拭身子。
他的动作真的很温柔，苏雪半推半就地允了，何况她真的没什么⼒⽓。
难得感觉到江阳还挺有照顾⼈的天赋的，苏雪怔怔看着他，⼏乎忘记了⾃⼰是⾚身裸体的窘态，只是毛巾擦到胸部的时候，她轻嘶了⼀声。
“很疼？”江阳挑眉。
“你这不废话！”苏雪看着身上的吻痕和抓痕，咬牙切齿道：“你是狗吗？昨晚那么疯，你是要掐死我，还是要吃了我？”
“明明是你哭着求我用力的。”说完对上苏雪快要发飙的表情，连忙住了⼝：“下次我轻点。”
“没有下次！”苏雪拍⾛他的⼿：“跟你这种⼈没有下次。”
“我这种⼈？……”江阳闻⾔安静了⼀秒钟，随后嘴⻆轻翘：“如果不是我昨晚把肉体与子孙奉献给你，你早就因为心跳过快死亡。”
开玩笑，这么美丽的县长，吃一次怎么够？
苏雪享受着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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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几秒，江阳还是选择说出实情：“武小豪的病……”
叮铃铃——！
正说着，浴室外苏雪的手机响起。
江阳起身把手机拿进来，递给苏雪。
苏雪一边接电话，江阳则拿着毛巾，继续给她擦拭身体。
“喂？歌哥，事情办得如何了？”
哥哥？
江阳愣了一下，记得唐小兰给的资料里，苏雪好像只有一个姐姐，没兄弟啊。
姚浩歌笑说：“人已经到手了，十一点多一点儿到你那儿。”
苏雪俏皮地说：“辛苦歌哥了，晚上请你吃乌江鱼。”
看着她这么亲切喊另一个男人“哥哥”，江阳心里很不是滋味，脸都拉下来了，就差把“不高兴”几个字写在脸上。
心里一阵嘀咕，苏雪和电话里的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想着想着，江阳使坏似的，在雪山上捏了一下。
“啊！”
苏雪酥酥地叫了一声，赶忙抓住江阳的手，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他老老实实待着！
姚浩歌担心道：“怎么了？”
苏雪平静地说：“磕到手臂了，没事，我还有点儿忙，四个小时后见。”
挂了电话，苏雪甩开江阳的手，冷声质问道：“江阳，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在我工作和打电话的时候，给我老实点儿？你是不是真以为跟我睡了，就可以得寸进尺？”
江阳眨巴着眼睛，说：“对不起，我只是在给你擦身子，不小心的。”
“......”
苏雪本来很生气，可看着他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不仅气消了一大半，还被气笑了。
“你……吃醋了？”
“没有，我只是给你擦身子，不小心的。”江阳规规矩矩地给她擦身体。
虽然装作无所谓，但心里已经升起一股危机感。
他有预感，情敌要出现了。
苏雪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趴在浴缸上。
闭着眼，继续享受江阳的服务。
发生了这样的事，很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越是想着什么都发生，心中那种念想就越深。
她明白，从今天起，不可能再与江阳回到以前的状态。
突然间，苏雪觉得自己这个县长当得挺失败的。
任职两个月以来，不仅被一把手处处打压，还被副手县长下套，更被下属给睡了。
苏雪苦笑着问道：“江阳，我这个县长是不是很失败？”
江阳捧起她的脚，用清水冲洗：“挺好啊。”
“哪儿好？”苏雪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心说他要是敢拍马屁，就抓着这个点，狠狠骂他一顿，出一出心里的憋屈。
江阳想了想，说：“胸很⼤，皮肤很滑，屁股很翘，叫声也很好听，水很多，身体柔韧度很⾼……”
苏雪呵斥道：“闭嘴！”
看着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苏雪气得想要一脚踹死他！
江阳爽朗地笑起来，吻了⼀下她的脚心。
“苏县长，我又想要……”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苏雪赶忙从浴缸中站起身，拿过浴巾裹在身上气呼呼道：“不可能！这种事，你以后想都别想，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车在楼下吧？
送我回趟住的地方，换个衣服，然后跟我去高速口接调研团。”
苏雪穿戴好衣服，又把脸包裹得严严实实，走出酒店。
真的有点疼。
在他们驱车离开不久后，小平头和两个黄毛满面春光地从酒店里走出来。
小平头手里拿着一个运动相机，大笑道：“爽了。”
其中一个较瘦的黄毛意犹未尽地说：“这娘们儿真骚啊，要不是有伟哥，咱哥三个还真不一定能干过她。”
与此同时。
大堂经理敲开了801房间的门。
周洋扫视一眼，见他手里没有相机，皱起眉头，问道：“视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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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经理摊开手掌，递上一个500G的内存卡：“相机被他们拿走了，说是苏县长太骚，榨了他们哥三一晚上，得补补，相机就拿走换钱了。”
薛建业拿过内存卡，大笑道：“视频拿到就行，苏雪呢？”
经理回道：“听他们说，被玩了一夜，已经没力气了，已经昏死过去了，今天应该是下不了床了。”
薛建业奸笑道：“好好睡吧，醒来之后，天可就塌了。”
经理拍马屁道：“她敢跟薛县长你作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是副县长，别乱喊。”薛建业假惺惺地训斥道。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喊县长，但心里却乐呵着。
经理一脸谄媚道：“苏雪的把柄现在在你手里捏着，迟早有一天，你肯定是县长，现在喊喊，提前适应。”
薛建业乐呵呵地说“你啊你呀，总是能给我出点新花样。”
把卡片和内存卡装进钱包后，薛建业转头对周洋说：“行了，周老板，我就先走了，等下还要去高速路口接市长和调研团，咱们工厂见。”
他很想看看拍出来的画面，但身边没设备，时间又紧迫，只能闲了再看。
送走薛建业和经理，周洋关上门，给石舟打去电话。
“领导，视频拿到手了。”
“很好。”石舟大笑道：“你这次干得不错。”
“她活该。”周洋更是幸灾乐祸道：“要不要我先去给她个教训？”
石舟满不在乎道：“不用，她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当前最重要的是应付好市长和调研团，以后再慢慢收拾她。”
周洋悻悻地点点头。
他想去看看苏雪赤身裸体的样子，想看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县长，被三个地痞流氓玩弄一夜后的狼狈样子。
甚至，已经能想象得到苏雪那崩溃到撕心裂肺的哭声。
光是想想就过瘾。
你苏雪不是自视清高吗？
看你以后在老子面前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石舟继续说道：“调研团的第一个行程就是你的化工厂，你现在立马去厂里等着，准备好迎接。”
“我这就回厂里。”
周洋正要挂电话，却又听石舟说道：“还有一件事，你辞职吧。”
“啊？”周洋呆愣住。
“我考虑了好久，觉得你还是当着调研团的面辞去经理的位置比较好，去当个副经理，或者当个顾问，退居幕后。”石舟说。
“......”
空气变得沉默。
周洋点上一根烟，面色凝重。
石舟解释道：“这样安排，是把你从责任方里拿出来，以免以后再出现问题，你得担责。”
“我明白你的用意，可……”周洋面露苦涩：“化工厂是我没日没夜地应酬，筹资建起来的，它就是我的孩子。你现在让我退居幕后，这不是让我眼睁睁地把孩子送人吗？”
“这只是暂时的，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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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洋还是不想放弃：“可是……”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石舟有些不耐烦。
说完，就挂了电话。
啪——！
周洋抓起手边的酒杯，重重砸在墙上，脸上的肌肤狰狞地扭曲着，额上的青筋一条条浮出来。
“操！”
他同样是一个痴迷于权力与统治力的男人。
被人大和政协除名，已经是他所能忍受的极限，现在又被要求辞去公司经理的职位，这触及了他的底线。
可面对石舟的霸道，不敢不从，只能把气全撒在手边的物体上。
“等送走调研团，老子一定再找十个小混混，慢慢折磨苏雪这个贱人！”
此刻，他恨不得冲到806房间，把所有怒气全都发泄到苏雪身上，但不得不放下这个念想，起身离开酒店，赶往工厂。
另一边。
高速路口，已经有人早早等候着。
随着时间推移，乌县的一众常委以及副县级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陆陆续续开车来到路口，等待调研团的车队。
薛建业一下车，脸上就挂着笑容。
金高艺走过来递上一根烟，调侃道：“我说薛副县长，你一直乐呵个不停，这是遇上啥喜事了？别给我说，你要娶二老婆，哈哈。”
薛建业点上烟，美滋滋地抽了一口，掏出钱包，说：“我得了一宝贝。”
宝贝？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金高艺皱起眉头，“发财了？”
给一个商人说发财了，这是好话，但给一个官员说，这可是要坐牢的。
薛建业一脸鄙夷，收起钱包，说：“我是党和人民的公仆，岂会在意金钱？钱对我来说，不重要，我这人不爱钱。”
“......”
空气先是一阵沉默，随即众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讥讽的神色。
金高艺追问道：“什么好东西？”
薛建业得意洋洋地说：“等送走李市长和调研团，你来我家，自然就知道了。”
现在，他巴不得告诉所有人，自己手里有苏雪一挑三的视频。
石舟训斥道：“薛副县长，注意公职人员的形象！”
他可不在乎什么形象问题。
在乎的是薛建业太过得意忘形，把苏雪被下药的事，当着这么多副县级领导的面，抖露出来。
苏雪是不敢报警，但何正奇肯定会。
如果这件事被所有人知道，那自己会失去对苏雪的威胁与控制，反而会引来中央核查这件事，必然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
薛建业悻悻地收起钱包，但上扬的嘴角依旧难压。
何正奇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往县城方向不停张望，焦急道：“这都九点四十了，苏县长怎么还不来？”
薛建业一脸戏谑：“苏雪加了一晚上班，累晕过去了，应该是来不了了……”
可话还没说完，丁彭义笑着说：“来了。”
众人齐刷刷地看过去。
只见江阳开着县长专用的红旗车，从县城方向缓缓驶来，停在众人面前。
车门打开，苏雪从后座下来，穿着一套黑色西服。
薛建业脸上的笑容僵住。
随后，江阳和林海儿也开门下来，规规矩矩地朝众人打了个招呼。
“各位领导好。”
苏雪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薛建业身上。
对上那冰冷刺骨的目光，薛建业打了个冷战，就像见了鬼似的，颤声道：“苏雪，你、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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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周洋没有说谎，苏雪现在应该还在昏睡中。
毕竟被下药，又被折磨一夜，不可能这么早就清醒过来。
江阳走上前，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怎么？”
“薛副县长认为苏县长这个正处级县长，不应该来这里迎接调研团吗？”
“还是说，薛副县长知道些什么内幕，觉得苏县长来不了？”
短短几句，充满了火药味。
一想到平日里自己小心翼翼对待的苏雪，险些惨遭毒手，江阳恨不得一拳打在薛建业的脸上。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看向江阳这个县府大管家，面露疑惑。
江阳在他们的印象里，不管面对政敌，还是萍水相逢的人，都总是笑呵呵的，不会主动树敌，找麻烦。
今天是怎么了？
薛建业做贼心虚，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石舟这个大家长忽然呵斥道：“江阳，注意你的说话态度！”
江阳却毫不胆怯。
“薛副县长对苏县长直呼其名，并以质问的口气询问苏县长为何来这里这种常识性的问题，态度难道没问题吗？”
“......”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丁彭义小声问道：“这小子不是请假去市里了吗？怎么一回来，脾气都变大了？”
何正奇耸耸肩说，“应该是吃炸药了吧。”
当着众人的面，反驳县委书记，这胆子够大的。
但江阳心里清楚，再过一两个小时，所有被隐藏的黑暗与秘密，都会被公之于众，暴露在阳光下。
今天势必会惹到许多人，包括市长李梁。
此刻，也没有必要再给石舟面子了。
被一个正科级干部当众怼得丢了面子，石舟怒斥道：“江阳，你别太放肆！立即向薛副县长道歉！”
苏雪冷哼了一声。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薛建业先给我道个歉？”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插话，也不敢劝架。
调研团还没来就已经针锋相对，这要是到了调研团对污染案发表意见的时候，还不得闹翻天？
丁彭义喃喃道：“确定了，这两人都吃炸药了。”
唐小兰却摇摇头，分析道：“应该不是吃炸药了，大概率是薛建业干了什么缺德事，否则不会这样。”
污染案的争论，说到底，就是县委书记与县长的权力之争。
领导打架，遭殃的是下面的人。
石舟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苏雪被折磨了一夜，还敢在这里嚣张。
“今天的调研行程，注定不会平静如水啊。”何正奇叹了口气，站出来缓和气氛，说：“有什么问题，等调研团来时，自然会有我们发表意见的机会。”
“下面的人看着呢，注意一下分寸。”
说着，那苏雪带到旁边，远离了石舟。
场面这才稳定下来。
薛建业面色阴沉，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怀里的钱包，心中一阵冷笑。
心想你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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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江阳。
等老子收拾完苏雪这个贱人，然后就是你！
唐小兰装作漫不经心地散步，一步步挪到江阳身旁，又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陆兴安。
“什么情况？”
她可太了解这家伙，要是手里没点儿东西，肯定不会撕破脸皮。
江阳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等调研团来，你就知道了。”
“你这个纪委书记可要做好加班的准备。”
“办好了，你升正科级，调到市级纪检委的事，就稳了。”
听到这话，唐小兰心中一喜。
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逃离乌县这个小官场，往市纪检委钻，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能让自己从县里升到市里，至少是个牵扯到副县级或者全县的大案子。
这搞不好，自己也会搭进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
唐小兰话没问完，一辆黑色现代车驶来，停在路边，现任县委办副主任，并即将接替张建位置，担任县委书记秘书的李鹏飞从驾驶位下来。
之后，张建则会担任县委办主任的位置。
县委办主任这个位置，本来是高彤的，但高彤即将去监狱服刑，就只能由张建担任，然后想办法进入县委常委。
随后，副驾驶的车门打开，钟曼曼从车上下来。
江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其他人也是呆愣住。
整个县委、县政府的人都知道，钟曼曼是由苏雪一手提拔上来的。
钟曼曼在这种时候与李鹏飞走在一起，无异于背叛。
苏雪向江阳投来质疑的目光。
当初，她对钟曼曼提拔为副主任的事，持有否定态度，是江阳一再保证，这次同意，但现在……
唐小兰瞬间紧张起来。
自己和江阳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这件事，钟曼曼可是一清二楚的。
“怎么办？”
江阳面色冰冷。
“先等等看。”
李鹏飞走过江阳身边，发出一声不屑的讥笑，眼神里满是挑衅。
心说傻了吧。
对于拉拢钟曼曼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不过，他很享受这种打脸江阳，让其一败涂地的感觉。
钟曼曼跟在身后，低着头，不敢看苏雪的眼睛，更不敢看江阳的眼睛。
石舟手里苏雪要提拔的副县级人员名单，正是她偷拍的。
江阳请假去市区的事，也是她说的。
李鹏飞走到石舟面前。
“石舟书记，我和钟曼曼已经仔细走访，各单位已经做好迎接调研团的准备。”
“你们做得不错。”石舟挑衅地看了一眼苏雪，大声说：“钟曼曼是吧？你待会儿和李鹏飞一起，跟着我走。”
他和李鹏飞的想法一样。
拉拢一个钟曼曼，对整个局势并没有多大影响，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
但钟曼曼是苏雪的人。
所以，把钟曼曼拉拢过来这个行为的价值，远远大于她本身的价值。
他要用这种方式，动摇那些想投靠苏雪之人的心思。
这时，金高艺喊道：“那好像是调研团的车队。”
众人往高速路口看去。
只见两辆考斯特商务车驶出了高速，正在排队过收费站。
众人立马往上凑。
苏雪走到江阳身边，冷声训斥道：“你看看你给我推荐的好人选，等打发走调研团，功是功，过是过，我再找你算账！”
说完，也走上前去，迎接车队。
钟曼曼走到江阳面前，低着头，唯唯诺诺道：“我……我太想进步了。”
她也明白，自己的行为会把江阳彻底架在火炉子上。
以后江阳再想推荐人选，就不会像以前那么容易。
对于她的背叛，江阳并不意外。
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进步，下面那一亩三分地都能随意拿出来交易，能做出背叛这种事，并不奇怪。
江阳现在只关心一件事。
“说吧，他们给你承诺了什么？还是说，你拿我的隐私，去当你升官发财的投诚书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虽然自己和唐小兰上床的事，钟曼曼没有直接证据，但也是见证者。
如果她把这事说出来，自己和唐小兰都要完蛋。
被人拿着把柄威胁……
这一刻，江阳体会到了唐小兰的痛苦。
钟曼曼抓着衣角，小声道：“李鹏飞已经答应我，会把我介绍给市长认识，石舟书记还答应我，会让我去县委办当副主任。”
江阳皱起眉头，“从县府办跳去县委办，同样都是副科级主任，有什么不一样？”
倘若是跳去财政局或者审计局这种实权单位，当二把手，那还能理解。
可这同级别单位跳槽，真的很不理解。
钟曼曼抬起头，眼神变得委屈。
“我在县府办看不到出路。”
“我想当县长秘书，你不让，我想进工作小组，你也不让，甚至你们谈论事情，也把我拒之门外。”
“我想要政绩，想要进步，想要往上爬。”
“可就目前这样，我压根看不到政绩在哪里，更不可能在三四年后，顺顺利利升到正科级。”
“没有你的帮助，我得不到苏县长的重视，更争不过林海儿。”
“我只能另谋出路。”
听到这话，江阳笑着点点头。
“钟曼曼，我给你说句实话，你这人很优秀，至少在我见过的所有新人中，你是最优秀，但你不够踏实。”
“你这人简单复杂化。”
“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想法，可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李鹏飞知道，苏县长知道，石舟更是知道。”
“你就像那蹲在树上的望月猴，有多高爬多高。”
“但你得明白一个道理，你得先从树上爬下来，变成人，造个火箭，才能飞到天上，摸到月亮。”
“我不答应你的请求，就是想等你从树上下来。”
苏雪呆愣住。
江阳失望道：“结果你在苏县长这棵树上抓不到月亮，就跳到了另一棵树上。可惜再怎么跳，你终究只是一只抓不住月亮的望月猴。”
望月猴，说进了钟曼曼内心深处。
她被说得抬不起头。
“江阳，我……”
“行了，别再说了，人各有志。”江阳抬手打断她的话，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唐小兰和其他人，问道：“你和石舟做了什么交易？是不是把我和唐小兰的事拿去当筹码了？”
如果钟曼曼真敢说出去，他就掐死她！
钟曼曼连连摆手。
“我没有。”
“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把你和唐书记的事说出去。”
江阳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钟曼曼急了，急忙解释道：“我只是偷拍了你桌上的副县级提拔人员名单，绝对不会把你的事告诉任何人，因为……因为我还爱你。”
这下轮到江阳愣住了。
一个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女人，竟然还会说一个“爱”字，这可真是个稀罕货。
不过从她的眼神，江阳看出她不是在说谎话。
这时，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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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看着这个吃过自己无数子孙的女人，叹了口气，拍拍肩膀：“祝你一帆风顺，从今天起，我们就不要再有任何形式的联系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
看着江阳离去的背影，心口忽然一疼。
但也是那么一疼。
她很喜欢江阳，但不会为了所谓的喜欢，就放弃李市长这么一个大靠山。
车门打开，石舟和薛建业等人就往前凑，凑到车门口。
李梁坐在位子上，只是抬手。
也算是打了个招呼。
市长秘书赵安达走下来，笑呵呵地说：“各位领导，李市长说让你们久等了。”
石舟立马奉上马屁。
“李市长，感谢您的关心。在你的带领下江州市的GDP增长了百分之二，乌县也因此受益，现在您又千里迢迢来调研，等您是我的荣幸。”
薛建业也立马抖机灵。
“您为江州市殚精竭虑这么多年，尤其自打您担任市长以来，我作为下属的副县长，看在眼里，感动在心，等等您，是应该的。”
李梁很是受用，刚才还板着脸，立马被笑容覆盖。
“先出发吧。”
石舟立马应道：“好好，这就走，我在前面给您带路。”
看到这一幕，苏雪无奈地笑了笑。
平日里在众人面前一板一眼，无人敢触怒的县委书记石舟，在李梁这个副部级市长面前，表现得就跟个孙子似的。
赵安达说：“石书记，麻烦您跟李市长一辆车，在路上说一说伊洋化工厂的事，事先了解一下。”
“好好好。”石舟转头对张建说：“你开我的车，再见面带路，去化工厂。”
说完就上了车。
听到这话，苏雪和江阳相视一眼。
从彼此的眼里看到无奈。
即便是还没有明说，其他人也明白，李梁这次来，就是为了保下化工厂，否则也不会单独喊石舟说这事。
赵安达在人群中扫视一圈，问道：“哪位是薛副县长？”
薛建业立马上前，“赵处长，我是。”
“也请薛副县长一起上车，李市长想跟你在路上谈一谈常务副县长的事。”
“是是是。”薛建业立马上了车。
听到这话，包括陆兴安在内的其他副县级官员，顿时面如死灰。
尤其陆兴安，脸色更是阴沉。
如果不是怕惹到李梁，他真想直接回家睡大觉。
苏雪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李市长。”
李梁却视而不见，朝着李鹏飞招了招手，笑说：“那是李鹏飞小子吗？来来来，你也上来，我正好问问云水村的情况。”
云水村在清水乡。
是李梁和李鹏飞的老家。
说白了，这就是在警告苏雪等人，李鹏飞是我李梁的亲戚。
一旁的钟曼曼赶忙拉了拉李鹏飞的衣角。
李鹏飞立马介绍道：“李市长，这位是县府办副主任钟曼曼，县政府大大小小的事，她都知道，有事您可以问她。”
李梁并没有说话。
赵安达回头看了一眼李梁的神色，见他的眼睛盯着苏雪，神色中透露着一点轻蔑，立马懂了其中的意思。
“那就麻烦钟副主任一起陪同吧。”
李鹏飞上车时，朝着江阳递来个挑衅的眼神。
车门关上，朝着乌县方向驶去。
金高艺等人开上车，立马跟上去了，把苏雪他们几个晾在原地。
众人纷纷看向苏雪，神色怪异。
县政府的事，宁愿喊一个副科级的主任上去陪同，也不喊苏雪这个正处级县长，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
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是在故意针对苏雪。
弄了这么一出，陆兴安这些个当选常务副县长无望的人，顿时好受了许多。
丁彭义叹了口气，说：“苏县长，今天这调研会，我感觉会变成石舟的表扬大会，你的批斗大会，小心为妙。”
唐小兰也是提醒道：“李市长明显是来针对苏县长的，现在怎么办？”
“认输？还是坚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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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县长，虽然我不想说丧气话，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要不你给李市长服个软吧。”
丁彭义也站出来劝说。
“我同意正奇书记的提议。”
生怕苏雪误会，丁彭义特意解释了一番。
“倒不是我们骨头软，也不是要落井下石，只是综合考量下的结果。”
十天前，苏雪曾找他谈过话。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从苏雪遮遮掩掩的态度，以及字里行间听出来，她是想扶持自己上位，当选常务副县长。
而这，也是他所期望的结果。
组织部部长下一步虽然是党委副书记，但成为常务副县长后，自己就是四把手。
同时还能多一个选择。
再凭借自己在市委的人脉，依旧能接何正奇的班，或接苏雪的班。
苏雪继续硬刚下去，不仅打不赢，反而会惹怒李市长和几个市局一把手，也会让她在县政府失去威慑力，不利于往后的工作开展，得不偿失。
尤其现在还出了钟曼曼这个事情。
对上失去了信任，对下失去了威慑，这个县长也就当到头了。
苏雪点点头。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多谢你们的好意。”
听到这话，丁彭义松了一口气。
就怕她误会。
“蒋彪还没被抓到。”
“如今，李市长又带着市发展改革委以及市财政局等市局单位的一把手，来镇场。”
“苏县长，你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一个污染的事实。”
“如果拿不出马天成死于凶杀，或者其他能直接一锤定音的证据，肯定是改变不了今天的结局的。”
唐小兰也上前一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话时，唐小兰特意转头看了一眼陆兴安，希望他也能站出来说一两句话，讨好苏雪。
可陆兴安一脸失落地靠在车门上，抽着烟。
见状，她也放弃了。
他不得不承认，陆兴安这个副县长的政治意识，比起江阳这个年轻人来，确实差了很远。
江阳听懂了他们的言外之意。
说白了就一句话：直接向李市长认输，还能留点儿体面。
在他们看来，苏雪必输无疑。
苏雪表情严肃，说：“各位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件事我心意已决，我若是认输了，遭殃的将是乌县百姓。”
说完，转身坐上小轿车。
见状，丁彭义他们相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何正奇笑着说：“这也就是苏县长，要是换成魏宏远，早就妥协了。”
唐小兰直接吐槽道：“魏宏远那种人压根撑不到现在，否则也不会在知道实情后，连反抗都不反抗，直接吓得跳河自杀。”
她对魏宏远的恨，不亚于任何人。
如果不是他留下了个百官行述，自己也不会被江阳威胁，还被占了便宜。
现在，她就指望江阳手里百官行述，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随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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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
坐在后排的苏雪凶巴巴地训斥道：“江阳，这就是你给我推荐的好人选！”
正在开车的江阳立马屏住呼吸。
他向坐在副驾驶的林海儿投去求助的目光。
林海儿耸耸肩，转头看向窗外。
爱莫能助。
江阳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不掉的。
“苏县长，这件事我不逃避，钟曼曼确实是我推荐的，出现现在这样的事，我有责任。”
“可我也没想到她会干出这种事。”
“平日的工作里，我一直在给办公室所有人洗脑，让他们本本分分地做事，包括工作小组在内，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出现问题。”
“钟曼曼是个例外。”
“您放心，我以后绝对会擦亮眼睛，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苏雪依旧板着脸。
“你最好求老天爷，保佑钟曼曼这个墙头草，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不会影响到整个大局。”
为了今天的胜利，她做了那么多事，忍了那么久，绝对不许出现任何差错。
江阳闭上了嘴。
因为他也不敢保证，钟曼曼知道多少秘密，会不会把唐小兰的事说出来。
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
这时，林海儿感慨道：“人心隔肚皮。
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钟曼曼这人虽然是急功近利了一点儿，但能力确实是有的，写作小组的水平也在上涨。
可是苏县长，人性这种东西，并不是江阳能控制的。”
苏雪叹了口气，说：“江阳，你以后多留点儿心眼，我不希望办公室再有钟曼曼这种人出现。”
江阳连连保证。
“绝对不会。”
林海儿朝他扬扬小脸蛋。
那得意的小模样，似乎在说本小姐救了你，怎么感谢？
江阳理解苏雪为何这么生气。
她最讨厌的就是意志不坚定，一点点蝇头小利就放弃原则的墙头草。
江阳深知这一点。
唐小兰也知道。
后面的一辆警车上，坐在副驾驶的唐小兰，不解地向开车的陆兴安问道：“我刚才让你过来说两句话，跟苏县长拉近一下关系，你怎么就跟看不见似的？”
陆兴安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烟，伸到窗外弹了弹烟灰，神色满不在乎。
“你的意思是让我讨好苏雪？”
“不可能的。”
“她和石舟谁赢谁输，最终还得看我，因为蒋彪还在我手上。”
“是她苏雪应该讨好我。”
“等下我倒要跟石舟问个清楚，如果执意推荐薛建业去当这个常务副县长，那我就把蒋彪交给苏雪。”
说这话时，陆兴安虽然有点儿不高兴，但更多的是成竹在胸。
陆兴安生气的是，苏雪到现在都没有要推荐他当常务副县长的意思。
甚至，她似乎都没有任何要争取常务副县长的行动。
也正是因此，他对苏雪心存芥蒂。
唐小兰叹了口气，说：“你应该明白墙头草有多讨厌吧？
你手下的人，在你和李元明之间举棋不定，你肯定会膈应吧？你觉得县委书记和县长看见你左右反复横跳，不膈应？
所以我劝你，如果想升上去，就盯着一个。
要么死心塌地跟着县长，要么跟着县委书记，不要想着吃两头。”
陆兴安一脸不屑，反问道：“如果我手上没有任何利器，我当墙头草，肯定会被厌恶，但现在的关键是蒋彪这个全局的关键人物在我手上。
手握着这么一张王牌，我就可以随意出招。”
看着他一副有恃无恐，仿佛吃定苏雪和石舟的架势，唐小兰担心不已。
“老陆，我劝你还是……”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兴安不耐烦地打断。
“行了行了，这件事我自有把握。”
“......”
车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沉默。
见他心意已决，唐小兰叹了口气，打开车窗看着飞速倒退的绿化带，眼神中透露着无奈与失望。
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又一辆考斯特商务车驶出高速收费站。
车身上印着“江东省政府”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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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厂除孙兴昌及个别正蹲局子的领导外，其他领导和员工都已在门口早早迎接着。
乌山镇党委和镇政府工作人员也在这里等候。
厂区的水泥地面虽然不能说是一尘不染，但可以说没有一点垃圾。
厂区内，搭建了演讲台。
演讲台的背景是一块能放高清视频的LED大屏。
LED大屏上播放着化工厂自建厂以来的历史，以及为镇里，为县里作出的贡献。
李市长的车刚一停下，周洋和洪志强立刻上前握手迎接。
“欢迎李市长和各位领导来乌山镇视察，我是镇里的党委书记，我叫洪志强，李市长您好。”
“欢迎李市长和各位领导来伊洋化工厂视察，我是经理周洋。”
穿着干净整洁的工人们紧随其后，拼命地往前挤，想要跟李梁握握手。
“李市长好！”
“李市长！”
“市长辛苦了！”
李梁乐呵呵地伸出双手，满面堆笑，一一与工人们握手，打招呼。
“你们好。”
“不辛苦，工人同志们辛苦了。”
江阳从，看着布置精美的演讲台和轮番播放的表彰视频，再看看周洋等人脸上的笑容，感慨不已。
“看起来，为了应付调研团，争取让化工厂活下来，周老板还专门找人拍了短片。”
“拍的全是功绩，对环境造成的破坏只字不提。”
就连大校长何正奇也忍不住吐槽。
“我都有些怀疑，视频里接受采访的工人、个体户和政府公职人员，是不是收了钱。”
林海儿笑道：“说不定是花钱请的演员。”
苏雪盯着大屏，神情严肃地说：“看来，化工厂还是没有从内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依旧试图用这种方式淡化对环境造成的伤害。”
此刻，她更加坚定了关停化工厂的决心。
就化工厂这种态度，如果平安渡过这一关，以后肯定会变本加厉地非法排污。
她绝不允许乌县再有耕地被污染。
哪怕是一平方米也不行！
丁彭义叹了口气，说：“看到眼前的场景，我突然理解了，为何在化工厂积极赔偿后，苏县长依旧主张关停的决定。
如果再投一次票，我绝对支持苏县长的想法。”
江阳笑说：“我跟着魏县长开过不少会，但能把批斗大会办成表彰大会的，化工厂是头一例。”
这一刻，众人心照不宣地站到了苏雪这一边。
这时，丁万八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五个人，个个手持登山杖，身穿冲锋衣，脖子上挂着相机，鞋子和衣服上沾着泥土。
他们的衣服上写着“江东地质”。
这些人是苏雪从省地质研究所专门请来的教授和研究人员，所有的调查结果都出自他们之手。
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教授，一上来就抡起拐杖。
“这帮杀人的刽子手，还有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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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眼教授就要冲上去理论，江阳赶忙上前拦住，极力劝阻：“雷教授，雷教授，先不要急嘛。这件事苏县长和我来处理就行，惹人的事，哪能让你干？”
这位雷教授这才冷静下来，冷哼一声，走到一旁。
见勘探队长这么愤怒，苏雪一脸疑惑。
地质污染情况的报告，早已经上交上来，那时候勘探队都没这么大火气，今天是怎么了？
思来想去，只以为是化工厂今天这种不要脸的行为，惹怒了教授。
随后，李市长在众人的陪同下，开始参观工厂。
丁万八则把江阳拉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说：“我按照你的要求，把活体解剖和污染情况的数据和照片，做成了视频。”
江阳拿过U盘，装进口袋：“辛苦了。”
丁万八看了一眼，正陪同李市长参观工厂的苏雪和县级领导，问道：“这事你还没给苏县长说？”
江阳面色凝重。
“昨晚发生了点儿意外的事，没来得及说，耽搁了。”
“先等等吧，看看李市长和石书记最终的表态。如果他们能及时醒悟，支持苏县长关停化工厂，那U盘里的内容咱们就关起门来，放到常委扩大会议上讨论怎么处理。”
“如果李市长和石书记执迷不悟，那只能破釜沉舟了。”
丁万八叹了口气。
“是啊，化工厂毒死人这件事，太过严重，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出来，最好是开个会，拿出个应急方案后，再向社会说明真实情况。”
这件事已经不是一个县环保局就能应付得了的了。
丁万八心有余悸道：“你是不知道，我和勘探队拿到家畜的活体检验报告时，看到那吓人的超标数据，差点儿吓出心脏病。
当时我甚至出现了辞职的念想……”
越说越来气，丁万八一脚踹在演讲台上，盯着LED大屏，咬牙切齿道：“他们是怎么有脸提奉献的？”
江阳笑说：“脸皮厚呗。”
参观完食堂，众人又回到演讲台前。
工人代表站在台上，拿着周洋找人精心撰写的演讲稿，大肆宣扬化工厂给乌县带来的经济效益，对污染的事，一笔带过。
江阳坐在第四排。
李市长和市局的几个一把手自然而然坐在第一排。
苏雪虽然也坐在第一排，却被排挤到了最边边的位置，连跟李梁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县里官员一看这情况，也纷纷有意无意地孤立着苏雪。
江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堂堂一县之长，被孤立到这个份上，真的也没谁了。”
与之相反的是钟曼曼。
充当服务人员的钟曼曼，拿着水壶，一脸谄媚地游走在市领导中间，不断被市领导问候名字，年龄和单位，风头甚至盖过了苏雪这个县长。
就连李梁也时不时地跟旁边人夸赞两句。
到目前为止，李梁跟钟曼曼说话的，甚至远远超过了苏雪。
江阳能看出来，李梁并非对钟曼曼有非分之想，或者是说欣赏她，只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羞辱苏雪。
堂堂一县之长，还不如一个副科主任更能引起市长重视。
相信到了明天，这种倒反天罡的事就会传遍整个县委、县政府以及下级单位。
后果就是苏雪成为众人的笑柄，威望降低，以后的管理工作，会更加艰难，甚至比现在更为艰难。
到底是市长啊，小小一个举动，就足以让苏雪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江阳摸了摸裤子口袋的U盘。
心说无论如何，今天必须赢，必须让化工厂彻底关停，也必须让李梁灰溜溜地离开乌县。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让苏雪在乌县彻底拥有话语权。
看着钟曼曼游走于石舟与市领导之间，江阳叹了口气：“小曼啊，你做得太过分，这次我是救不了你了。”
这时，李鹏飞走过来坐到旁边，面露讥讽。
“我看啊，你还是救救你自己吧。”
“因为你和苏雪要输了。”
“而你，要因此被开除公职，然后进去陪高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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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愣了一下，顿感疑惑，不明白这开除公职和坐牢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
江阳转过头，看向正和市发改委主任套近乎的钟曼曼，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难不成她还是说出去了？
可如果说了，她自个不也逃脱不了？
死亡不可怕。
可怕的是知道自己要死，但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去死，只能在恐慌与坦然中纠结着度过。
李鹏飞靠在椅子上，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本来呢，按照官场的规矩，再怎么有仇，那也应该关起门来，私下里使手段，不在群众面前表现出政府内部不和的现象。
但我知道，苏雪不会放弃关停化工厂的想法。”
说着，指了指苏雪。
“你看她那一脸心事重重，还一副破釜沉舟，视死如归的表情，我猜，她现在肯定在计划着待会儿该怎么当众撕破脸皮。”
“为了不让她毁掉化工厂，威胁到石书记，只能把你扔出去，吸引火力。”
看着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江阳更是疑惑。
自己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捏着？
江阳的疑惑，在李鹏飞看来，是恐惧与忐忑。
李鹏飞拍了拍江阳的肩膀，惋惜中带着戏谑与讥讽，说：“你说你，当初要是听郭明的话，拿着那五十万现金以及一辆新款凯迪拉克，来化工厂担任副经理，多好？
要怪，只能怪你自个作死，看不清眼前形势。”
江阳冷着脸，“你说完了没？”
“没说完。”李鹏飞耸耸肩，得意道：“我知道你很烦，但我真的很想说，因为再不跟你说说话，以后就得去监狱跟你说了。”
江阳叹了口气。
记得，大学跟室友玩游戏，把对面水晶推得只剩一丝血时，所有人都很默契地不推，而是站在对方的尸体上，要么亮表情，要么打字嘲讽。
如今回头再看，这跟李鹏飞现在的嘴脸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
赢了不装逼，就跟没赢一样。
李鹏飞翘起二郎腿，美滋滋地说：“江阳，你说你，给魏宏远当了差不多三年的秘书，怎么还是那么没眼力见儿？
竟然死心塌地地跟着苏雪混，跟石书记作对。
她苏雪即便是中央派来的，但这里终究是乌县，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江阳全当作耳边风，目光紧盯着钟曼曼。
现在能威胁到自己的，只有她。
这时，工人代表的演讲结束，走下台，随后周洋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上了演讲台。
江阳回头看向大门，又抬起手腕看看时间。
眼看周洋都要讲完话了，苏雪说的后援怎么还没来？
江阳焦急起来，拧紧了眉头，开始频频回头往大门口望去。
可现场，不止江阳一人着急。
薛建业起身走到石舟身边坐下，小声说：“石书记，好像不对啊，你看苏雪的样子，我感觉她不想坐以待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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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怕什么？”
“现在我们上有李市长和调研团的支持，下有群众做基础，她拿什么跟我们斗？”
“而且，马天成和孙兴昌已经认罪，她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功。”
说罢，石舟起身走上台，给周洋助阵。
看到这一幕，陆兴安嘴角露出一抹运筹帷幄的笑，对身旁的唐小兰说：“该我上场了。”然后起身挪到苏雪身后。
唐小兰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陆兴安拍了拍苏雪的肩膀，小声说：“苏县长，我想跟你做个交易，你看如何？”
苏雪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有什么事，等下说。”
她清楚陆兴安所说的交易是什么。
接下来的许多工作，需要他这个公安局局长来完成，只能暂时先稳住。
叮——！
这时，手机提示收到了新的短信。
苏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姚浩歌发来的。
【再有十分钟到化工厂。】
苏雪松了一口气，心说终于是到了。
终于要给污染案画上一个句号。
“苏县长，我……”
陆兴安刚开口，苏雪就直接打断，且不好气地说：“陆局长，有什么事，稍微等一下再说。”
陆兴安也只好悻悻地暂且闭上嘴。
周洋拿着话筒，语气沉重地说：“相信各位已经知道了耕地污染的事。”
现场变得安静一些。
“因为我的疏于管理，并错误地相信了副经理孙兴昌以及个别几个领导层的意见，才造成污染的出现。”
“在这里，我向所有人道个歉。”
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啪啪啪——！
台下掌声雷动。
周洋直起身子，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石舟，咬咬牙，说：“为了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我会积极配合县政府和镇政府，给予受灾群众满意的赔偿。
同时，我会捐出去年一整年的纯利润，协助县政府对被污染的土地进行修复。”
啪啪啪——！
再次掌声雷动。
江阳明显听到身后的丁万八嘟囔了一句“厚颜无耻”。
石舟拿过话筒，说：“能积极认识到错误，难能可贵，像这样的企业我们应该要多加关注，要鼓励。”
“当然，错是错，功是功。”
“鼓励一定要做到，但监督与惩罚一定不能少。”
周洋继续说道：“另外，我从今天起，辞去化工厂经理的职位，这是我对我自己失职的惩罚。”
江阳默默竖起大拇指。
看来，周洋为了保下化工厂，撇清自身的责任，够拼的。
可这几句话听起来，像是咬着牙说的。
这时，苏雪站起身，大声道：“周洋，我觉得你在假惺惺地说这些话时，有必要先说明一下你杀死马副县长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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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现场一片寂静，人们纷纷诧异地看向周洋和苏雪。
人群中响起嘀咕声。
“马副县长不是跳楼自杀的吗？我听说悔罪书都写下了，怎么又成了周洋杀死的？”
“难不成，这里面有隐秘？”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顿时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
李梁皱起眉头，朝一旁的薛建业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在污染案上，李梁一直以来，都是力排众议，支持周洋和化工厂，可前提是不要牵扯上人命案子。
石舟朝薛建业使了个眼色。
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在石舟的预料之中，因此他早已想好对策。
薛建业立马站起身，大声质疑道：“苏县长，你不能为了关停化工厂，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周洋的头上吧？
谁不知道你苏县长跟化工厂积怨已久？”
此话一出，人群中议论纷纷。
周洋事先安排的托，在人群中瞎起哄，试图将舆论带偏，并给苏雪扣上一顶公报私仇的帽子。
“是啊，苏县长跟化工厂的积怨已久，别真是苏县长没事找事吧？”
“我看就是苏县长没事找事。”
“苏县长一直主张关停化工厂，从重从严处罚，现在为了关停，肯定是什么手段都能用上。”
台上，石舟与周洋相视一眼，眼里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只要蒋彪没被抓到，你苏雪说什么都没用。
李鹏飞讥讽道：“我可以理解为苏雪这是狗急跳墙吗？她也是够拼的，为了关停化工厂，跟石书记夺权，这种烂借口都能想出来。”
江阳站起身。
李鹏飞又是一阵阴阳怪气。
“吆，我们的江主任又要上场英雄救美了？”
江阳四下扫视一眼，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演讲台上，直接一胳膊肘子狠狠捣在李鹏飞的嘴上，然后快步离去。
李鹏飞疼得捂着脸。
世界瞬间清净了。
李鹏飞再抬起手时，江阳已经走到了苏雪身边，只能恨得咬牙切齿。
“江阳！”
上嘴唇被打了一个大包，还流着血，看着有点儿惨。
苏雪板着脸，说：“要证据是吧？”
说着，就掏出蒋彪逃跑时遗留下的U盘。
江阳拿过U盘，笑着小声说：“今天的事，注定要招惹许多人，其中还包括李市长以及市局各单位的一把手。
你是县长，要想以后的工作顺利，就不能树敌太多。
所以，我来冲锋陷阵就行了。”
苏雪不忍他扛下所有，“我来吧，就算惹了，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可她话没说完，江阳就直接转身走上演讲台。
江阳走到放映的电脑前，笑眯眯地说：“周老板，你不是要证据吗？证据自然有，不过在真正的好戏上演前，我先给看点儿开胃的东西。”
说着，插入U盘。
台下，李梁问道：“这个年轻人是谁，怎么有点儿眼熟？”
薛建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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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梁皱起眉头，“他就是那个为了查案，命都不要的小子？”
其他市领导同样提起好奇心。
“是他？”
“他就是江阳？”
“闻名已久，今天终于算是见到真人了。”
江阳的名声，在市委、市政府已经声名远扬。
毕竟先安抚上访群众的情绪，又用肉身挡刀，后面又滚落山崖，查清暗管排污的真相，挽救了一场重大的污染。
想不出名都难。
薛建业不屑地冷哼一声。
“愣头青而已。”
江阳一边操控鼠标，一边笑着说：“周老板，你应该想不到吧，蒋彪在逃跑时，把一个U盘留在现场。”
随后，江阳点开一段视频。
视频中，正是马天成趴在高彤身上不停俯冲的画面。
只是放了三秒，江阳就立马关掉。
可哪怕只是这三秒的画面，都让众人吃惊地瞪大眼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江阳指着周洋，大声说：“我们的周经理，口口声声说自己一心为民，只是听信了副经理孙兴昌的蛊惑，才犯下了错。
可私底下，却让杀手杀死了马副县长，还伪装畏罪自杀。
并且拿自己妹妹和外甥女的性命，威胁亲妹夫孙兴昌扛下了所有的锅。”
什么？！
众人再次一惊，诧异地看向周洋。
周洋冷笑一声，说：“这就是你所说的证据？
我说江阳啊，这就是你所说的证据？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这都能让你认为是我杀了马天成，那你以后突然发现儿子不是亲生的，是不是也会怀疑到我头上？”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响起嘲笑声。
听声音就知道是李鹏飞。
李鹏飞嘲笑道：“我说周老板，你还是自证一下清白吧，我真怀疑他会把绿帽子的问题怀疑到你头上。”
其他人强忍着笑。
薛建业立马站起身，面露讥讽。
“江阳，你拿这种东西，就妄想给周经理扣上一个杀人犯的帽子？我都不知道是该说你蠢，还是太天真。”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蠢？”金高艺讥笑道。
吕正义也立马站起身，大声嘲讽道：“这是子虚乌有的事，这是欲加之罪！我看啊，就是江主任太想表现自己，想立功，想表现想疯了。
我说江主任，你这么想立功，再从山上滚下来一次不就得了。”
这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
这笑声中充满讥讽与不屑。
周洋瞥了江阳一眼，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不明真相的厂区员工和公职人员，听到这么多领导都这么说，心里面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纷纷指责起江阳。
“就是，仅凭一个无关紧要的视频，竟然就判定周老板与马县长的死有关。”
“周老板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能不知道吗？”
“你凭什么诬陷一个好人！”
一时间，江阳被千夫所指。
看到这一幕，唐小兰一阵揪心，脸上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可眼里的忧虑还是一览无余。
心想：这家伙没事那么冲动干什么？
人家苏雪敢提出，是因为她是县长，背靠中央，就算没证据，最后石舟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你这个小小的正科级主任，没有直接证据，怎么敢上去的？
丁彭义喃喃道：“没有直接证据，就这硬上，这明显就是给苏县长当枪使。可当枪使也不是这么当的啊，你得有子弹啊。”
何正奇叹了口气，有些同情的看着江阳。
所有人看小丑似的看向江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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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曼曼羞得低下头，小声道：“我瞎了眼......”
周洋挖苦道：“江主任，我知道你很想干出点儿政绩出来，在苏县长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但你也不能这么冤枉我吧？
但凡你能找个像样的借口，我都能认罪。”
李梁摇摇头，失望道：“我还以为这个江阳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人，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个只会鲁莽行事的蠢货。”
薛建业立马不屑道：“他就是个愣头青而已，没一点儿脑子。”
石舟怕江阳再捅出什么娄子，便冷声呵斥道：“江阳，如果你再不拿出直接证据，我就要通知公安，以侮辱诽谤，损害他人声誉，造成不良影响的罪名逮捕你！”
话音落，李元明立马站起身，并掏出手铐。
滴滴——！
就在这时，工厂大门外响起汽车的鸣笛声。
一辆考斯特商务车驶进工厂。
后面跟着一辆警车。
江阳指着门口，笑说：“周老板，你不是想要证据吗？来了。”
看到车辆上印着“江东省政府”，众人皆是一愣，包括李梁在内，众人立马纷纷站起身。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三十二岁左右的男子。
李梁皱起眉头，“怎么是他？”
石舟走上前来，问道：“李市长，这人是谁啊？”
李梁沉声道：“这个人你们应该听说过，姚浩歌，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皆是一惊。
这个名字他们可太熟悉了。
32岁时，被调任江东省委组织部，担任常务副部长。
成为江东省最年轻的厅级官员。
如今也才33岁。
丁彭义欣喜道：“苏县长竟然能把省领导给请来了？”
何正奇恍然大悟道：“难怪苏县长有恃无恐，原来是在等这一手。”
“可是……”唐小兰有些担心：“姚副部长只是个厅官，真能指挥得动李市长这个副部级市长？”
几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是啊，真能震得住？
石舟眉头紧皱，问道：“李市长，现在怎么办？姚浩歌这明显就是来砸您的场子。”
李梁却满不在乎道：“不用担心，他只不过是个副厅级，能应付。”
看着与苏雪握手打招呼的姚浩歌，眉头紧皱。
至于周洋，则是傻愣愣地站在演讲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姚浩歌笑说：“我没来迟吧？”
苏雪笑说：“刚刚好。”
这时，李梁走上前来，笑呵呵伸出手，“姚部长，你怎么来了？”
这时，车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李市长，好久不见。”
只见车内一个模样在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笑呵呵看着他们。
看到此人，李梁刚才还高昂的头颅，立马低下许多，一脸谄媚，“佟副省长，好久不见。”
副省长？
众人心中一惊，怎么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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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呆愣住。
我的好县长啊，你有这样的人脉，为什么不早用？
何正奇和唐小兰他们更是一脸狂喜。
可苏雪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点喜悦，反而更多的是愁容。
苏雪把姚浩歌拉到一旁，斥责道：“你怎么把常务副省长给请来了？”
姚浩歌笑说：“我不把佟英华副省长请来，能压得住李梁？正好佟副省长也想见见你。”
“那你也应该事先跟我说一下啊，我好跟我们组长报备一下。”苏雪焦急道：“如果被考核组知道，很有可能会判定我的考核不合格！”
仿佛，她比石舟还不愿看到常务副省长到来。
一听这话，姚浩歌愣了一下，赔笑着。
“我光想着给你解决麻烦了，忘了你还有考核的事，回头我找我爸，让他给你们组长解释一下。”
苏雪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只要佟副省长不强行插手，左右结局就行。”
“回头我自个找考核组说明一下情况。”
这时，佟英华从车上下来。
一众市领导立马挤上前，热情地打招呼。
“佟副省长好。”
“佟副省长好。”
石舟也凑上来，谄媚道：“佟副省长你好，欢迎来乌县视察，我是乌县县委书记石舟……”
可话没说完，就被姚浩歌打断。
“英华省长，这位就是苏雪，乌县县长。”
石舟吃了个闭门羹，心里一百个不舒服，却也只能忍着。
佟英华上下打量着苏雪。
心想：她就是老领导的孙女？二十八岁的正处级，不错，有老领导的风范，也很有老领导眼里的那股犟劲。
“不错，看起来，是个很有干劲的年轻人。”
苏雪弯弯腰，笑着打招呼道：“欢迎佟副省长莅临我县视察，事先不知道您要来，有失远迎。”
佟英华笑说：“我听说你们县出现了很严重的污染案，就顺道来看看。”
听到从副省长的嘴里说出“污染案”这几个字，石舟和周洋悬着的心彻底凉了。
副省长插手，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能解决的。
周洋给使了个眼色。
薛建业立马秒懂。
待会儿一定要先发制人，直接将死江阳和苏雪，绝对不能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不管是苏雪还是江阳，都得死！
苏雪却朝人群外的江阳喊道：“江阳，江阳，快过来！”
四年后，她必然会离开乌县，回到中央。
在离开前，她想尽可能地把江阳介绍给更多的大领导，让江阳的政治道路，变得畅通无阻。
人群立马让开一条道路。
江阳一路小跑，站到佟英华面前，“佟副省长好。”
苏雪介绍道：“佟副省长，这位是县府办的主任江阳，污染案就是他一直在处理，也是他的努力，才得以让污染案真相大白。”
听到苏雪这么积极介绍江阳，姚浩歌眼里闪过一抹醋意。
佟英华只是看了江阳一眼，平淡地点点头。
她眼里只有苏雪。
对于江阳这种小人物，压根提不起半点儿兴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苏雪一个劲地夸着江阳。
江阳谦虚道：“我只是做了本职工作，是苏县长和何正奇副书记起了带头作用，另外还有环保局以及专案小组的努力，才让污染案得以水落石出。”
此话一出，丁万八和林海儿，以及工作小组的人都纷纷挺起腰杆。
何正奇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番指名道姓的夸奖，直接情绪价值拉满。
此刻，江阳在他们心中的好感度直线飙升。
江阳当然想独享功劳，但为了以后的晋升顺利，该分享功劳就得分享，不能因小失大。
佟英华这次正眼打量着江阳，眼里露出欣赏的神色。
“不骄不躁。”
苏雪理解江阳的做法，便顺着他的意思介绍道：“这位是主管政法的县委副书记何正奇。”
何正奇立马伸出手，“佟副省长，您好。”
“这位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丁彭义。”
“这位是县纪委书记唐小兰。”
“......”
被介绍到的人，一个个感激地看着江阳。
苏雪借着这个机会，尽可能地拉拢更多人，为以后的经济建设工作铺平道路，也为她走后，能给江阳留下一个坚实有力的政治团队。
看着刚才还抗拒副省长到来，现在又不遗余力给江阳拉资源的苏雪，姚浩歌心中一阵醋意。
江阳朝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对。
江阳后知后觉，她口中的“哥哥”，实则为“歌哥”。
可看着这位33岁的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江阳心里压力很大。
不过，自己已经得手。
往后的日子，就看能不能留住苏雪。
人群外，钟曼曼紧紧盯着江阳，眼中充满后悔。
如果自己没有背叛江阳，没有背刺苏雪，那么现在肯定能与佟副省长打声招呼，并被介绍。
她很想回到江阳身边。
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不仅是她，那些一见李梁来了，就狂舔石舟的人，此刻肠子也悔青了。
苏雪介绍了很多人，却偏偏绕开了薛建业和金高艺等人。
吕正义更是后悔到扇自己耳光。
“你说我找个什么急啊。”
“战局还没定呢，你说我、我怎么就开始站队了呢。”
尤其看到丁万八这个没有多少实权的环保局局长都被介绍，更是后悔得快要吐血。
姚浩歌和佟英华也很有默契，凡是苏雪没有介绍到的，看都不看一眼。
在来之前，姚浩歌就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佟英华。
说白了，这次来，就是给苏雪撑场面的。
周洋凑到石舟身旁，忧心忡忡道：“石书记，现在怎么办？”
石舟依旧稳如泰山。
“不用担心，只要蒋彪没抓到，就算是省委书记来，也没用……”
可话没说完，后面的警车下来一个警察，问道：“佟副省长，他怎么处理？是移交给县公安局，还是移交市公安局。”
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两名警察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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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浩歌说：“把他交给苏县长就行了。”
当这人的头套被取下的那一刻，石舟和周洋心跳骤停。
这人正是消失已久的蒋彪。
完了。
看到蒋彪的那一刻，周洋脑中一片空白，绝望爬上了脸颊，以至于忘了反抗。
一切反抗，在蒋彪出现的这一刻，都变得可笑。
陆兴安同样一脸绝望。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晋升常务副县长的机会，甚至有可能会被降职处分。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计划得那么好，最终却落得这么个结果？
李梁问道：“佟副省长，这位是……”
佟英华解释道：“我和浩歌副部长在东州的凉城县视察的时候，在当地派出所发现了这个人。
根据调查，这人牵扯上了乌县常务副县长死亡事件。
我听说乌县最近在大搞污染问题，就顺道过来看看，顺便把这人也带过来，协助乌县政府调查。”
李梁与石舟相视一眼，眼里透着一抹无可奈何的笑。
顺道？
凉城县到乌县不仅跨市，而且距离五个小时的路程，这叫顺道？
说是专门来的才对。
佟英华对苏雪说：“这个人我就交给你了。另外，我和浩歌部长要在乌县视察，今天就不走了，麻烦你安排一下食宿。”
说话时，看了一眼李梁。
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这是要留在乌县，给苏雪撑腰。
苏雪对江阳说：“蒋彪，我就交给你了。”
“是！”江阳走过去抓住蒋彪的胳膊，嘿嘿一笑：“我们又见面了，上次你踹我那一脚，差点儿要了我半条命，这次你可跑不了了吧？”
说着，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铐。
脚上也带着铁链。
看着江阳那一口大白牙，蒋彪一下子打了个冷战，缩了缩脖子。
“我什么都交代，只求宽大处理。”
“我问你，马天成副县长是怎么死的？”江阳大声问道。
一瞬间，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可还没等蒋彪开口，石舟却上前来，说：“佟省长，姚部长，今天是我们有失远迎，这样，我先安排二位去参观一下我们县最大的茶叶园？”
事已至此，躲肯定是躲不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两位省领导支开，把影响尽可能地降低。
佟英华摆摆手，笑说：“不用，我和浩歌部长今天就客从主便，给李市长当配角，跟着你们参观。”说完，便直接走到前面，坐在李梁的位置。
石舟向李梁投来求助的目光。
虽然不是很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瞒着他的事，但李梁不忍看着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县委书记被欺负，便也劝说。
“佟省长，要不我们还是去茶……”
话没说完，就被姚浩歌拉着手，笑说：“李市长，请。”
李梁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坐到佟英华旁边。
省领导已经坐着了，石舟和薛建业他们也不敢造次，只能跟着坐下来，静待最糟糕的结果发生。
周洋向石舟投来求助的目光。
石舟却装作没有看见。
此刻，石舟的脑中开启头脑风暴，一桩桩，一件件排查有没有留下痕迹。
既然保不了周洋，至少不能牵扯到自己。
叮铃铃——！
正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起。
众人转头看向江阳。
江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姜芳林女士打来的。
犹豫了两秒，江阳直接选择挂断，并把手机调成静音，再次大声问道：“蒋彪，马天成到底是不是你杀死的！”
“不是我，他是自己跳楼自杀的！”蒋彪神色变得慌张。
自杀？
听到这话，苏雪呆愣住。
心说怎么改口了，不应该是谋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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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口浊气还没吐出来，只见蒋彪指着这边，一口咬定道：“是他！是周洋交给我一个U盘，里面有马天成收钱和干女人的视频。”
江阳把他带到演讲台上，打开电脑界面，问：“是不是这个U盘？”
蒋彪点点头。
“对，就这个。”
“我是听了他的命令，才找到马天成，用U盘和他家人作为要挟，逼迫他写下认罪书，把污染案所有的责任全都认下来。”
“马天成写完认罪书，就跳楼了。”
“是周洋活生生逼死的马副县长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个收钱办事的。”
话音落，现场一片哗然。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什么？马天成还真是被周老板杀的？”
“不可能吧？”
“我也觉得，周老板这么一个大好人，不仅修学校，还修路，虽然在管理上犯了一些错，但也不至于雇凶杀人吧？”
“依我看啊，是这些当官的为了侵吞周老板的资产，演出来的。”
忽然，周洋发出一声咆哮。
“你他妈的放屁！”
“马天成死的时候，我在留置，怎么指使你杀人！”
吼出这句话，他仿佛是用光了全身的力气。
即便是面对铁一般的人证，他也不想就这么认输，想要尽可能地反扑。
认输，面对自己的不仅仅是牢狱之灾，同时会彻底失去这个自己呕心沥血建立的化工厂。
那些收了化工厂钱的人，也不相信蒋彪的一面之词。
薛建业质疑道：“马天成死的时候，周老板正被留置，都不能出门，怎么杀人？”
“对啊。”金高艺也质疑道：“周老板都不在场。”
说是这么说，他们此刻不再像之前那么自信。
他们这些个当官的最清楚，别说只是在宾馆留置，哪怕是进了监狱，只要有权有势，从里面往外面打个电话，再简单不过。
蒋彪冷哼一声。
“你要证据是吧？”
“我有。”
“在他身上。”
众人顺着蒋彪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视线纷纷聚焦在陆兴安身上。
只听蒋彪大声说道：“证据在我的手机里。我被抓之后，他把我的手机拿走了。”
听到这话，众人一脸懵。
薛建业皱起眉头，疑惑道：“怎么回事？陆局长不是说人没抓到吗？”
丁彭义同样一脸疑惑：“是啊，人不是没抓到吗？”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蒋彪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陆局长，原来你抓了我，又把我秘密关押在凉城县的事，是你自己的决定啊？我还以为是你们内部的决定。”
看着陆兴安绝望到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蒋彪心里直呼好爽。
妈的！
终于让我逮着机会了。
你个杂碎刑讯逼供的时候，没想到我会咬你一口吧？
老子后背到现在还疼呢！
一看到陆兴安，他就不由地想起那天被抓后，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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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他都有心理阴影。
蒋彪能感觉到，如果那天不交代，绝对会被陆兴安给活活打死。
反正老子都这样了，临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何正奇站起身，怒斥道：“陆兴安，我当初问你人有没有抓到，你为什么告诉我没有抓到？”
薛建业也来气了，“陆兴安，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时间，一众副县级领导，不顾省领导和市领导在场，站起身纷纷指着陆兴安一顿骂。
此刻他们才明白，整个乌县官场，都被陆兴安当猴耍了。
蒋彪冷笑道：“这都没看出来？他明显是想把我当作筹码。”
陆兴安更是面如死灰。
一直沉默不开口的苏雪，忽然开口道：“石书记，我觉得像陆兴安这种人，就应该严肃处理，开除公职。”
当陆兴安以权谋私时，她就有了动他的意思。
如今正好顺手把陆兴安也给处理了。
石舟咬牙切齿道：“我同意！”
以往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在这件事难得地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石舟也想收拾陆兴安不是一天两天了。
陆兴安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无心去听周围人怀疑的目光和议论声。
江阳走过来，伸出手，说：“陆局长，手机拿出来吧，给自己留下点儿退路。”
唐小兰叹了口气，转过头去。
陆兴安愣神好几秒，才缓缓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手机。
江阳拿过手机，叹了口气。
“陆局长，你本来有很多选择光明前途的机会。”
陆兴安笑说：“是吗？”
只是这笑里，充满了不甘、懊悔、不可置信等复杂的情绪。
他很清楚，自己彻彻底底玩完了。
这次不仅惹怒了石舟，还惹怒了苏雪。
晋升常务副县长没戏了，现在恐怕这副县长和公安局局长的位置都要保不住。
早知如此，就应该听唐小兰的，坚定地选择一方，而不是左右反复横跳，总想着吃两头，如今落了个什么都吃不到的结局。
此刻，他想不到任何借口来为自己辩护，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最糟糕的情况出现。
江阳走上台，问道：“是这个手机吧？”
蒋彪点点头，“是，周洋每次让我干那些脏事，我都有偷拍视频和录音……”
可话没说完，周洋开口了。
“不用看了，我承认，马天成是我让他去杀的，孙兴昌和王永元也是我让他去威胁的。”
话音落，现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盯着周洋。
周洋两眼发直，像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冷风里，仿佛整个人的魂魄都被勾走了。
他很清楚，再坚持也没有用了，倒不如坦然接受，至少还能留点儿体面。
蒋彪却不打算放过他。
“还是看看吧，我可不想到了私底下，你和你背后的靠山，把一些你干过的事，都砸我头上。”
他想活，想少坐几年牢。
说着，蒋彪拿过手机，直接插到电脑上。
当他说起“背后的靠山”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石舟。
江阳并没有阻止。
这种狗咬狗的戏码，可不是随时都能看到的。
蒋彪把手机屏幕投到身后的大屏上。
“这是去年的，有人举报化工厂非法排污，周洋给了我一万块钱，让我去把这人的胳膊打断了。”
“这是化工厂正在建设的时候，占用了村里人的祖坟，他让我把那人的腿打折了。”
“还有这个。”
“这五十万是他让我逼马天成畏罪自杀，逼孙兴昌和王永元的顶罪的钱……”
随着蒋彪说出一桩桩一件件的过往，周洋扶着椅子，缓缓坐下。
这一刻，他体会到了马天成临死前的绝望。
周洋把目光投向李梁市长，希望能被拉一把，只要李梁开口，还是会有转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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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梁和石舟很是默契地转过身。
夫妻大难临头都能各自飞，更何况他们这种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
周洋愣了一下，发出一声冷笑，脸上慢慢爬满绝望。
蒋彪一连说了十来分钟，才停下来。
刚才还指责苏雪和江阳的工厂员工立刻改口。
“原来周老板表现出来的善良，全是伪善？”
“这人够狠啊，拿自己亲妹妹的性命去威胁亲妹夫顶罪，还敢杀副县长。这么看来，打断举报人的腿，已经算是轻的了。”
“这个畜生，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
“如果不是苏县长和江主任，我们都要被他蒙在鼓里。”
反观薛建业和金高艺等人，此刻却默契地全都闭上嘴，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更不敢与苏雪和江阳对视。
林海儿坐到李鹏飞旁边，得意洋洋地说：“笑啊，继续笑啊。”
对于当初抢走县委办副主任职位的事，她至今耿耿于怀。
李鹏飞脸色铁青，目光死死盯着江阳。
李梁脸色同样变得阴沉。
“石舟，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我，马天成绝对是畏罪自杀，污染案该处理的人已经处理完了吗？”
对于此事，他确实不知情。
这么问，也是说给佟英华听的。
现在他得尽可能地撇清责任，告诉省领导，自己对这件事真的不知情。
石舟硬着头皮说：“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
可话没说完，一旁的何正奇开口道：“石书记，这不对吧？上次开常委会，苏县长对马天成的死提出过质疑，你当时一口咬定说没有问题。
薛副县长和金部长几人也同样一口咬定没问题，现在怎么又说不清楚？”
丁彭义立刻跟着上眼药。
“对，我记得很清楚，石书记很肯定地表示已经查清，马天成是畏罪自杀。”
唐小兰也“提刀”就上。
“确实，当时石书记和薛副县长还举手表决了。”
前有佟副省长为苏雪撑腰，后又有蒋彪的指认，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石舟要输了。
这种时候，他们自然选择站在苏雪这边。
石舟和薛建业几人，被怼得哑口无言，表情如同便秘一般。
李梁转身对佟英华一脸歉意地说：“佟副省长，实在抱歉，让您见笑了。”
佟英华笑着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石舟立马应道：“这就让人把周洋和相关人员逮捕，从严从重从快处理，该追究的法律责任，绝不姑息！”
见佟英华没有说话，石舟立马吩咐道：“给公安局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抓人！”
“抓人”二字说得很重，是咬着牙说的。
他的心在滴血。
为了保下周洋这个摇钱树，这四年来，从化工厂建立之日起，他几乎动用了所有违法违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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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坚持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被苏雪联手江阳，打了个粉碎了。
石舟死死盯着江阳。
如果没有江阳的协助，苏雪绝对不可能赢。
早知道江阳这个小秘书会带来这么大麻烦，当初就应该果断点儿，让他去见魏宏远，也不至于造成这样的破坏！
想着想着，石舟愣了一下。
“哎~~”
石舟长叹一口气。
心说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该怎么撇清身上的责任。
越想越心烦，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想抽一根解闷。
但转头看了一眼佟英华，把烟装了起来。
可有人不想放弃。
薛建业死死盯着苏雪，脸色阴沉得可怕，手里拿着钱包。
这时，周洋站起身怒吼道：“我不服！”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周洋。
江阳笑问道：“你不服什么？是人证物证不齐全？”
周洋咬牙切齿道：“你和苏雪其实早就知道蒋彪的下落，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拿出来，你他妈把我当猴子耍！”
江阳跟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你人在宾馆留置，都能在千里之外，用电话遥控蒋彪杀了马副县长，我要是太早说出来，你肯定也会杀了我，或者杀了蒋彪灭口？”
“我和苏县长考虑再三，只能先隐忍。”
“今天这种场合刚刚好，有众人监督着，我才敢走出阴影，站在大太阳底下，控诉你！”
听言，周洋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面如死灰，看不出半点儿除绝望以外的其他情绪。
看着坐在前面，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似的陆兴安，周洋释怀地笑了。
陆兴安肯定也和自己一样，原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个在太阳底下活蹦乱跳的猴子，还在那儿洋洋得意。
原以为自己能稳操胜券的赢下来，可到这一刻才明白，一切都在江阳的控制中。
这是自己第二次栽到他的手上，也是最后一次。
本该对江阳满心恨意，可此刻却没有半点儿恨意，只有佩服。
到底是能被两任县长钦点为秘书的人才啊。
输在他的手上，不冤。
此刻，石舟也恍然大悟。
原来这段时间以来，苏雪所表现出的歇斯底里，都是装出来的，是为了迷惑自己，为今天的反击，做准备！
忽然间，他明白为什么当初在常委会上，苏雪一再要求自己做担保了！
“这是在给我下套！”
就因为常委会的一个担保，周洋的事，自己都将负全部责任！
隐忍，不是苏雪的工作风格。
这很明显是江阳的主意。
“该死！”
石舟的目光更是死死盯着江阳，恨不得宰了他！
佟英华对江阳也提起一点兴趣，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何正奇立马介绍道：“佟省长，他叫江阳，以前是苏县长的秘书，江东大学政法学院毕业的研究生，能力和情商都很不错。”
这时，姚浩歌来了一句：“学历还凑活。”
凑活？
听到这话，何正奇无奈地笑了笑，到底是省里来的啊，见过大世面，吃过好东西。
江阳这学历，在县里妥妥的高才生，但放在省里，确实只能算凑活。
但能被省领导注意到，这是好事。
可唐小兰和丁彭义却紧皱眉头，一脸担心地看着江阳。
江阳今天的行为，注定会成为李梁市长的眼中钉，以后晋升副县级，恐怕会困难重重，搞不好出一点儿错，都会被李市长一撸到底。
江阳却一脸轻松。
他和苏雪相视一眼，从她的眼中看见喜悦。
苏雪白皙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像池塘里盈盈的荷花，眼里跳跃着愉快的光芒。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和江阳抱一抱，庆祝一下胜利。
这么久了，周洋这个罪魁祸首，终于是倒下了。
接下来，就是关停化工厂。
可就在这时，李鹏飞站起身，大声道：“既然要抓人，那我也要举报！”
“我举报江阳收受财政局局长吕正义的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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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薛建业站起身，大声道：“二十天前，江阳收了财政局长吕正义一个茶叶礼盒，里面有两万五的现金。”
听到这话，众人呆愣住。
工厂员工叽叽喳喳地吵起来。
“不是，搞笑呢？”
“我也觉得这是在整活，刚才还是大义凛然痛批周老板心黑的人，现在怎么就被人举报收钱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哎，没想到啊，这小伙子长得挺帅，竟然还收钱。”
“呸！”
听着众人的唾弃，吕正义傻了眼了，转头看向石舟。
给江阳送钱这事，他就只告诉过石舟，即便是自己老婆，都没说过。
石舟却视而不见。
只要能把江阳拉下马，报了这次的仇，一个小小的财政局长而已，没了就没了，无所谓。
石舟脸上也终于是出现了一点儿笑容。
此刻，再没有什么是比看到江阳这小子吃瘪，更能让人开心的。
李鹏风冷笑一声，转头对林海儿说：“笑啊，怎么不笑了，你不是喜欢笑吗？继续笑啊。”
看着李鹏飞得意的嘴脸，林海儿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李鹏飞坐回去，翘起二郎腿。
“我说过，他江阳今天要是放乖一些，不要没事找事，他就会平安无事，但他非得没事找事，那就只能去监狱里陪高彤了。”
“闭嘴！”林海儿咬牙切齿道。
她不仅对李鹏飞得意的嘴脸恨得牙痒痒，对江阳也很是恨铁不成钢。
心里急得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
有些坐立不安。
心说：江阳啊江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就那么贪财吗？两万五你都收？当初我拿三十万买你手中的百官行述，你都能忍住，现在怎么就忍不住了？
何正奇和丁彭义也顿感头大。
正科级，在县里已经是顶破天的大官了，敢问哪个实权正科级干部，在过往的生活与工作中，没收过钱？
收两万五不是啥大问题。
只要积极配合纪检委退赃，真就不是啥大事。
可这两万五现在被拿到了大太阳底下暴晒，还是当着市领导以及省领导的面，那问题就大了。
唐小兰忽然站起身，冷声道：“把江阳和吕正义带回去！”
何正奇立马秒懂她的意思。
这事绝对不能当着佟英华的面处理。
只要到了私底下，最终的处理结果，唐小兰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对，把江阳和吕正义带回纪委，严肃处理！”
“我这就安排。”
说完，唐小兰就走向江阳，抓住他的胳膊。
她想尽可能保下江阳。
江阳现在在她心里的份量，可远比陆兴安重。
因为江阳听劝，而且背靠苏雪，未来不可限量，至于陆兴安，已经完蛋了。
既然陆兴安靠不住，那就保下江阳。
啪啪啪——！
石舟鼓起掌，大笑起来。
“漂亮，处理周洋的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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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建业也立马补刀：“玩双标，还得是何书记和唐书记啊。”
“既然吕局长也在，我强烈要求一视同仁，当场处理！”金高艺站起身，愤愤地说道。
一时间，战局发生了360度的扭转。
原本已经绝望了的周洋和陆兴安，也瞬间抬起头，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江阳。
反正都是要死，临死能有个垫背的，也不错。
这时，姚浩歌缓缓开口道：“佟副省长，要不我们先走吧？”
姚浩歌很不喜欢江阳。
总感觉江阳对苏雪在图谋不轨，也很不喜欢苏雪和他走得很近。
可江阳终究是苏雪的人。
他很担心江阳贪污受贿的事，影响到苏雪。
听到姚浩歌帮忙说情，唐小兰眼里闪过一抹喜色。
石舟也紧握拳头，心弦悬了起来。
然而
佟英华缓缓道：“一个县市对反腐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个县市领导班子的情况，也能看出这个县市未来一段儿时间内的经济情况与百姓幸福指数。”
她想看看江阳能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处理好这种突发事件。
听到这话，唐小兰眼中的喜悦瞬间消散。
说白了，就是不走。
有人欢喜有人忧。
李鹏飞幸灾乐祸道：“有人要完蛋唠。”
林海儿咬牙切齿道：“你闭嘴！”
“你跟我急什么？”李鹏飞笑说：“等江阳一完蛋，你不正好顶上他的位置？所以说，你还得谢谢我。”
林海儿瞪了他一眼，起身往旁边坐了一下。
李鹏飞美滋滋地对钟曼曼说：“我就说吧，他江阳迟早玩完，跟着他混，没前途。”
钟曼曼尬笑道：“谁说不是呢？”
虽然已经说过老死不相往来，但看到江阳陷入危机，下意识地为他担心。
可也只能干着急。
如今，江阳恐怕在劫难逃了。
“哎~~”唐小兰叹了口气，松开江阳，小声道：“我无能为力了，你自求多福吧。”
江阳却是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一脸轻松。
李鹏飞说今天势必要搞垮自己时，真的很紧张，甚至一度怀疑是钟曼曼要鱼死网破。
搞了半天，李鹏飞要说的是这个啊。
苏雪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此刻，她不得不再次佩服这家伙的智商，简直聪明得过头。
薛建业呵斥道：“吕正义，你对贿赂江阳的事，承不承认？”
吕正义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我......我承认。”
“我在二十天前，曾在茶叶礼盒里装了两万五，送给江阳，求他帮我在苏县长面前提一提升副县级的事。”
话音落，人群中立马一片骂声。
“真看不出来啊，年纪不大，胃口不小。”
“呸！”
“知人知面不知心。”
听着众人的骂声，江阳装作一脸无辜，说：“吕局长，你怎么能乱冤枉人呢？你给我说那是茶叶，压根没说里面有钱。”
说着，打开手机，放到话筒旁，播放了一段儿他和吕正义的录音。
“这我老婆炒的茶叶，你拿回去尝尝。”
“市场价，这一盒茶叶得八百八十八吧？”
“这样吧，我给转六百六十六块钱，让我占个便宜，怎么样？”
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随后，江阳又把一张付款截图投到身后的大屏上。
“各位领导，我、我这简直比窦娥还冤啊。”
“吕局长压根没说里面有钱啊，要是明说了，我怎么可能收？况且这茶叶我也花钱买了。”
“难不成就因为我要求便宜了二百块钱，就要治我个贪污受贿吧？”
“那这样的话，石书记的夫人半年前去给石书记挑选家用车，还享受了三万五千万元的折扣活动呢，是不是比我这便宜二百，还要严重？”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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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录音，又是付款截图的，准备得这么齐全，你小子敢说你不知道茶叶盒里装了钱？
骗鬼呢！
石舟意识到这是江阳设计的圈套，想要阻止，可已经太迟了。
薛建业还不死心。
“你敢说你不知道茶叶盒里藏钱？”
“我真不知道啊。”江阳一脸无辜，说：“我从吕局长手里买来的茶叶，一直在我办公室的书架上放着，打都没打开过。”
这时，丁彭义大声道：“我去过江主任的办公室，确实有一个茶叶礼盒。”
石舟向张建吩咐道：“给办公室的打电话，让人去看一下。”
唐小兰也安排纪委驻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去看。
叮铃铃——！
不到五分钟，张建就接到电话。
“江主任的办公室里却有一个茶叶礼盒，其中一个里面装着两万五千块钱，没有动过。”
听到这个结果，唐小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这家伙吓死人了。
这里面的钱要是不见了，江阳肯定得玩完。
经这么一闹，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明白薛建业三人上了江阳的当。
“茶叶罐里装钱，怎么想的？”
“他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以为茶叶盒里装钱是常识？”
“可惜啊，江主任不吃他这一套。”
“这叫什么，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害江主任，结果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听到众人的讥讽声，薛建业脸色变得阴沉。
握紧了拳头，愤恨地瞪着江阳，一双眼睛瞪得发红，鼻子重重地喘着气。
他不蠢，明白自己掉进了江阳的陷阱里。
何正奇笑说：“看来啊，有人被当猴耍了，还在那儿乐呵呵地活蹦乱跳，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聪明。”
苏雪阴阳怪气道：“猴子，永远不明白自己与人的区别。
猴子看着人，只会疑惑，哎，这猴怎么不长毛？
就像有些人啊，以为自己贪，别人也贪。”
他俩嘴里吐出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似的插在薛建业心上。
丁彭义大笑道：“到底是当领导的，苏县长和何书记的比喻特别地恰当。”
此刻，丁彭义心里不得不说一句佩服。
同时他很庆幸当初跟江阳做了一笔交易，而不是站在对立面。
这小子太邪了。
要不说，人家能先后被两任县长看中，并委以重任。
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所有人都在这小子的算计中，只是暂时还没表现出来？
佟英华打量着江阳，满意道：“不错。”
虽然她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但从江阳目前的表现来看，确实很不错。
也难怪苏雪会着重介绍他。
见佟英华对江阳有了兴趣，苏雪赶忙说：“江阳确实挺不错，在工作上给予了我不少帮助。”
姚浩歌在一旁嘀咕了一句，“小聪明而已。”
从见面到现在，苏雪嘴里全是江阳，这让他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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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白苏雪是在培养自己的政治班子，但还是很不爽，毕竟江阳现在跟苏雪走得太近，他很怕这两人日久生情。
他俩的年纪一样，而且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
鬼知道哪天会不会搞到床上去。
苏雪瞪了姚浩歌一眼。
姚浩歌很不情愿地闭上嘴，心里却已经盘算着，这件事结束后，该怎样把江阳调离县政府，从苏雪身边调走。
佟英华说：“回头喊他过来，一起吃个饭。”
这时，唐小兰说：“既然误会解开了，那就这样吧。”
话刚说完，苏雪蹭得一下站起身，很是气愤道：“这就完了？
我严重怀疑这是一场政治讹诈，这是李鹏飞、吕正义以及薛建业对江阳和我设的一个局，这是诬陷，我要求追究这三个人的法律责任！”
“我也要求追究这三人的法律责任！”丁彭义出声道。
“必须追究，绝不能让一个好人被冤枉！”何正奇站起身，大声道。
一时间，举报人成了被追责人，被众人群起而攻之。
林海儿凑到李鹏飞身边，幸灾乐祸地笑道：“笑啊，怎么不笑了？刚才不是笑得挺开心的吗？”
李鹏飞咬牙切齿道：“闭嘴！”
此刻，林海儿心情大好。
李鹏飞不再言语，满腔的怨气，愤恨，无处发泄，撑得胸膛好像要爆炸似的。
原以为能拿捏江阳，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才是被拿捏的那个。
林海儿贱兮兮道：“你胆子够大啊，竟然当着省领导和市领导的面，诬陷一个正科级主任。
你死定了。”
李鹏飞气得想要一巴掌甩过去，可看着所有人都朝自己投来斥责的眼神，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
忽然间，他有些后悔。
后悔不应该这么盲目地状告江阳。
当初高彤不也是这样，最后不仅没能把江阳送进监狱，反而自己锒铛入狱。
李鹏飞有些怨恨地盯着前面的石舟。
举报这事，是石舟的主意。
石舟说绝对没问题，这次一定会让江阳无法翻身，李鹏飞才这么积极的举报。
现在他都有些怀疑，这到底会不会是石舟在坑自己。
出现这种情况，石舟也没预料到。
虽然有了高彤的前车之鉴，但石舟并不相信，江阳能一直这么谨慎。
现在看来，还是太小看了这小子。
自己这个老江湖在他面前，就像是个雏似的，毫无还手能力。
不过，再聪明的脑瓜，在绝对权力面前，只能沦为笑话。
江阳之所以敢耍聪明，无非是有苏雪这个靠山。
石舟看向薛建业手中的钱包。
本来的打算是留着私下里把内存卡里的内容拿出来，跟苏雪摊牌，但现在看来，只能公之于众了。
唐小兰厉声道：“吕正义，你贿赂国家公职人员，认不认罪？”
吕正义瘫坐在椅子上，下意识地点点头。
原本想着拿这件事当巴结石舟，成为晋升副县级的投名状，可没想到这份投名状，竟然成了自己的量刑尺。
这下好了，不仅副县级没升上去，这财政局局长的位置也要没了。
“我.......”吕正义看向石舟。
可刚开口，唐小兰就直接打断：“行了，有问题，纪检委会找你了解情况。”
她可不想给吕正义找救援的机会。
这时，薛建业举起钱包，沉声道：“我要举报......”
不等他把话说完，江阳忽然大喊道：“既然薛副县长举报我收受贿赂，那我也要举报他违规放贷，在政府招标项目上，违规操作，吃回扣，致使国家财政出现巨大损失！”
说着，江阳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
一张张证据出现在大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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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这些年来，为什么江阳会有这些东西。
佟英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看向石舟。
“乌县真是给了我不少意外。”
江东省总共95个区县，乌县的经济一直在三十开外，甚至一度掉到了五十开外。
作为省会城市的县，有这样的成绩，真的有点儿说不过去。
这么久以来，上面对乌县经济差找过很多原因。
现在看来，就出在腐败上。
李梁神情严肃，说：“佟省长，在乌县官场的腐败问题上，我不推卸责任，但山高皇帝远，总有我管理不到的地方。”
佟英华冷冷道：“经济差，我可以原谅，因为经济的增长，需要时间与大量的试错。
可县领导的腐败问题，绝对不能原谅！
由此可见，石舟作为县委书记，在团结政府内部组织纪律，抓好党风建设，督促、检查党的各项工作上，简直一塌糊涂！”
李梁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要动石舟的节奏啊。
石舟也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身，严肃道：“佟省长，李市长，这件事我一定严查，绝不姑息！”
先有巨贪县长被污染吓得跳河自杀，后有一手扶持的化工厂老板为了遮掩污染的事实，杀人灭口，再是常务副县长贪污，现在又是常委副县长违规放贷吃回扣。
这里面的任何一件事，拿出来，都足以让他这个县委书记喝一壶。
可该死不死的，全都撞到了一起。
不管今天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他这个县委书记都逃不了被问责，能不能保住县委书记的位子，都难说。
石舟强压住心中燃烧的怒火，尽量保持面部的平静。
可一想到自己精心打造多年的政治形象，在这一刻被江阳撕得支离破碎，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地盯着江阳。
此刻，他又不得不把仇恨先放下。
“薛建业，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假的！这是伪造的！”薛建业惶恐道：“这是苏县长在整我，这是江阳在冤枉我，他们要合伙整我！”
一句“他们要合起伙来整我”，瞬间让现场议论纷纷。
“是不是啊？”
“你看不出来啊，这明显就是薛建业死鸭子嘴硬。”
“就是，他薛建业先是诬陷江阳，现在江阳拿出证据来，他又说是伪造的，干什么耍猴呢？”
“反正我现在更加相信江阳和苏县长。”
这时，何正奇阴阳怪气道：“薛副县长玩得一手好双标，自己诬陷江阳的事还没解决清楚，现在江阳拿出证据，就立马说是伪造。”
薛建业嘶吼道：“你闭嘴！”
何正奇并没有生气，只是笑笑。
因为困兽之斗，不足为惧。
现在的薛建业已经走投无路了，能做的，也只有歇斯底里。
丁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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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正奇欣赏道：“确实，就光是这种隐忍，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丁彭义打趣道：“现在不考虑撮合一下他和你外甥女？”
“这个......”何正奇回头看了一眼林海儿，笑说：“她要是愿意，我这个当家长的，自然没二话。”
林海儿喃喃道：“这家伙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还真挺靠谱。”
她看着一旁的李鹏飞。
李鹏飞低着头，没再说一句话。
此刻他已经放弃那些想要整江阳的想法，也不敢再多说一句，鬼知道江阳这家伙还藏着多少阴招。
不敢了，真的是不敢了。
可薛建业还是不死心。
“江阳，你他妈的阴我！”
“你这是挑起争端！”
听着他的嘶吼，周洋却一脸鄙夷。
心说薛副县长啊，你完全不是江阳的对手，就消停点儿认命吧，至少还能留下几分体面。
石舟也愤愤道：“江阳这种行为，就是在破坏组织团结！”
佟英华却开口支持江阳。
“身为公职人员，既要有互相监督的责任，也得有被监督和举报的勇气，如果只享受监督，而抗拒被监督，迟早出事。”
石舟立马改口。
“佟副省长说得有道理。”
苏雪讥讽道：“薛副县长的肚量也不行啊，你举报江阳，是天经地义，可现在反过来了，你又不高兴了。”
“你！.......”
薛建业气得牙痒痒。
脸色由白转青，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满腔怒火无处喷射，气得双颊微微地颤抖。
唐小兰不想看他在这里发疯。
“薛副县长，麻烦你跟纪检委走一趟，说一说举报的事。”
见唐小兰不为所动，唐小兰朝台下的两个纪委人员使了使眼色。
两人立马走上前，架起薛建业。
“滚开！”薛建业用力挣脱，冲上台，手拿钱包，指着苏雪，咬牙切齿道：“苏雪，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要死一起死！”
说着，从钱包里拿出内存卡，插到电脑里。
“来来来，我请大家看看我们的苏县长，私底下的样子！”
与此同时。
上品酒店内。
经理站在806号房间前，警惕地四下看了一眼，确认没人，立马掏出房卡刷开门溜进去，并把门反锁。
一进门，一股淫靡的味道就扑鼻而来。
看着散落一地的纸团、衣服、皮鞭、蜡烛以及灌肠工具什么的，经理连连感叹。
“昨晚玩得有点儿疯啊。”
“早知道，昨晚我也应该来玩一玩的。”
黄玉琴赤裸着躺在双人床上，沉沉睡着，脸被被子盖着。
经理站在床边，手贪婪的从黄玉琴身上拂过。
“太性感了。”
“这就是乌县美女县长的身体吗？虽然被折磨了一夜，但皮肤是真的滑。”
“便宜那个死平头了。”
摸了一会儿，经理脱去身上的衣服，爬上了床。
“苏县长，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想尝一尝你的滋味，现在可算是让我逮到机会。”
干县长，这可是大罪。
昨晚小平头干的时候，他心里就痒痒得不行，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
能干到县长的机会可不多，死就死吧。
不干，不是男人。
黄玉琴的身材绝对是极品，腰肢纤细如柳，臀部饱满浑圆，如同十五的月亮，又大又白，两条美腿修长结实。
一双玉足白嫩诱人。
尤其是胸前那两座高耸坚挺的雪山，简直像是两个篮球挂在胸口，随着呼吸，颤颤巍巍地晃动。
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韵味。
经理说得口干舌燥，他正值壮年，生理欲望特别强烈。
一想到性感美艳的女县长，待会儿要在自己身下娇喘吁吁，香汗淋漓的样子，一股征服感油然而生。
美女县长就这么活生生地躺在面前，任凭随意摆布，他怎么可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经理从裤子口袋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
“苏县长，我也得留点儿保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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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视频，可以留着日后慢慢欣赏，但凡她苏雪敢报复，那就等着裸照满天飞。
“果然不愧是乌县的顶级女县长，简直就是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存在。”
“苏县长，来，对着镜头，喊句爸爸听。”
说着，一把掀开被子。
下一秒，经理身体僵住，大脑直接宕机。
“黄、黄太太，怎么是你？”
“苏雪呢？”
另一边，薛建业看着大屏幕上，自己老婆与三个男人奋战，大脑同样直接宕机。
“怎么......怎么会是玉琴？”
不仅是他，周洋和石舟也蒙了，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石舟的嘴皮子动了一下，好像是说了句什么。
虽然听不到，但周洋很清楚，一定是骂了一句“蠢货”、“白痴”之类的脏话。
周洋一脸委屈。
他也很懵逼，被送到806房间的是苏雪，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黄玉琴？
音响的声音很大，整个厂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比我那个废物老公......强......嗯......”
听着黄玉琴毫不掩饰地浪叫，看着她被玩弄，众人看得一阵心惊胆战。
有几个小女生，直接被吓得尖叫起来。
一时间，众人面色怪异。
“这怎么回事？”
“这谁啊？”
“薛建业不是说要给咱们看看苏县长私下里的样子吗？可放着这个干什么？”
看着屏幕中黄玉琴被折磨的惨样，苏雪更是脚底升起一股寒意，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直到此时此刻，看到这个画面，才清晰地认识到，自己逃过了怎样的劫难。
苏雪看向江阳，眼里充满了感激。
江阳也回头看向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仿佛在说：有我在，没问题。
苏雪伸出大拇指，嘴皮子动了动。
江阳从她的口型看出，大概是“干得不错”之类的。
这时，江阳瞥到了黑着脸的姚浩歌。
好家伙。
那浓浓的敌意与醋意，都快写到脸上。
姚浩歌旁边的佟英华，同样脸色阴沉，不过不是对着江阳。
佟英华不悦道：“石舟书记，看来你的党风建设工作做得很好嘛，手底下接连出现正县级和副县级贪污受贿的事实，现在还搞这种东西。”
石舟立马站起身，慌忙认错。
“佟省长，我认错，是我在党风建设上的失职。”
在佟英华这种级别的大领导面前，找一万种借口，不如老老实实认错来得真实。
佟英华的目光刚看向李梁，李梁就立马表态。
“在副县级干部的监督和考察上面，市里确实也有失职行为，回去后，我立马召开市委常委会，组建工作组进驻乌县，严抓、严查马天成和薛建业这样的典型！”
“在这件事上，绝不姑息！”
“我身为市长兼市委副书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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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两人的保证，佟英华的脸色才缓和不少。
“明天召开民主生活会！”
“是是是。”石舟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看似额头上冷汗直冒，其实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
黄玉琴的尖叫还在继续着。
石舟朝薛建业呵斥道：“赶紧关了！”
话刚说完，江阳抢先一步冲上前，拔掉内存卡，那让人不适的声音终于是停止了。
江阳阴阳怪气道：“我说薛副县长，夫妻之间有点儿小癖好，这个我们都理解，但你在这种场合下，把你老婆的视频拿出来，是不是.......太大方了点儿？”
“江阳，我宰了你！”
忽然，薛建业朝着江阳扑过来。
江阳一个闪身躲开。
薛建业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吃屎。
他还想再扑上来，却被唐小兰的人死死扣住，按在地上。
即便是按在地上，薛建业依旧歇斯底里地嘶吼道：“江阳，你个王八蛋，你算计我，你算计我！”
昨晚，他是看着苏雪失去意识，然后被送进806房间的。
可女主角现在变成了自己老婆。
结合江阳请假去了省城，早上却又和苏雪一起出现，迎接调研团，薛建业立马猜到，一定是江阳在不知道的时候，把自己老婆和苏雪掉了包。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老婆会出现在酒店，但此刻，他懒得去考虑这些。
此刻，他只想宰了江阳！
宰了这个毁掉自己的家伙！
死也要拉着他！
薛建业的这一举动，让众人却是一脸懵。
丁彭义疑惑道：“薛建业脑子有病？他老婆出轨，怨苏县长和江阳什么事？”
何正奇耸耸肩。
可林海儿结合昨晚苏雪被邀请聚餐的一点点蛛丝马迹，又想到今天看见苏雪怪异的走路姿势，隐隐察觉到什么，眉头紧皱着。
江阳装无辜道：“薛副县长这话从何说起？你老婆出轨，都能怪我头上？”
苏雪呵斥道：“薛建业，到现在了，你还不老实？”
薛建业气到了极点，一双眼睛布满血丝，脸上的肌肉狰狞地扭曲着，额上的青筋一条条浮出来，十分吓人。
“苏雪！你他妈的别得意！”
“你真以为你这个县长很厉害，如果没有江阳这个杂碎帮你，你他妈的在乌县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苏雪，我他妈的不服！”
他只是不服苏雪，并非江阳。
如果没有江阳，苏雪即便是中央委派的，也翻不起风浪。
苏雪耸耸肩，说：“你可以不服我，但你不能失去党性，放弃原则！”
这时，石舟怒斥道：“唐书记，把他带下去，一定要严查他身上的问题！”
此时的薛建业已经失去理智，嘴里也不带把门的。
石舟很担心他说出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话。
薛建业被押上车，还在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我他妈的不服！江阳，我一定宰了你！”
苏雪无奈的一笑。
听这动静，明显是被江阳给算计出心理疾病了。
反观周洋却一脸平静，嘴角还带着一抹释然的笑。
服了。
真的了。
周洋现在对江阳心服口服。
给苏雪下药这件事，已经那么完美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能偷偷摸摸把人调包。
关键是，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他对江阳提不起半点儿反抗的心思，谁知道他还有多少底牌。
就这样认命吧。
薛建业被车辆带走，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啪啪啪——！
这时，响起了一声不合时宜的掌声。
这掌声多少带点儿嘲讽的意味。
可没一个人敢说一句不满的话，因为鼓掌的人是佟英华。
“不错。”
“李市长，石书记，乌县今天可是给我上演了一出好戏啊。”
李梁和石舟被训得像狗一样。
石舟连连点头哈腰，赔笑道：“处理完这次的事件，我会向市委，向省委，作出深刻检讨。”
“你光做检讨有什么用？我要的是改变！”佟英华愤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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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没有更深入地了解乌县，但她从刚才所发生的几件事，就明白石舟这个县委书记完全是失职的。
短短三个月内，就有一名正县和两个副县出了事。
甚至县长带头当众与石舟叫板。
由此来看，石舟这个县委书记完全不合格，工作完全不到位，甚至可以说，完全不胜任。
她真想直接当场罢免了这个县委书记。
可罢免一个县委书记影响太大，不能太过草率。
石舟认完错，就开始找借口。
“现阶段我县主攻经济，疏忽了对于公职人员的作风问题的监督，我一定及时亡羊补牢，坚决打击这种歪风邪气！”
看到石舟吃瘪的样子，其他几位一直被他打压的常委和副县长，全都强忍着笑。
但也只能憋着笑。
虽然这一连串的事故，石舟必须担责，但不一定能一次性搞垮。
该忍则忍。
何正奇可不会惯着。
“石书记，之前的常委会上，苏县长可多次提起党风建设的话题，总是被你给否了，现在怎么成了疏忽？”
“你侄子郭明出事后，苏县长也曾找你谈过党风建设的工作。”
“这很明显是不想管嘛。”
石舟双拳紧握，心里把何正奇的祖宗十八代问了个遍。
此刻，他也有些后悔当时让李鹏飞顶替林海儿副科主任的举动。
原以为何正奇这个软蛋大校长不会在意，也不敢怎样，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大校长对外甥女的护短。
佟英华板着脸，出声阻止。
“行了，关于这件事，到了明天的生活民主会上，再做讨论。”
何正奇这才作罢。
但凡佟英华不阻止，他绝对趁着这个机会，怼死石舟。
佟英华站起身，对李梁和姚浩歌说：“既然处理完了，那我们先去县委吧，商量一下乌县接下来的政治工作。”
听到这话，李梁和石舟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化工厂保下了。
虽然没能保住周洋，但至少保住了化工厂这个摇钱树。
然而
苏雪忽然站出来，大声道：“我这儿还有一件事，既然大家都在，工厂的职工也在，那我就直接拿出来，说一说。”
姚浩歌笑问：“你说。”
不管苏雪说什么，只要合理合法，他都可以同意。
只听苏雪沉声道：“我要求永久关停化工厂，或者产业转型，寻找一个轻污染的产业，彻底解决污染问题！”
这才是她的最终目标。
处理周洋和薛建业这些人渣，只是顺带着的。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石舟率先第一个开口。
“我不同意！”
产业转型虽然能继续保留工厂，但那样一来，就得从零开始，现在正是自己晋升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产业转型。
而且一旦转型，工厂便会彻底失去掌控。
还怎么捞钱？
江阳第二个举起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说：“我认为苏县长的建议很成熟，也必须考虑。”
“我也同意苏县长的提议。”丁彭义开口道。
“我也认为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苏县长的提议，乌山镇的污染太触目惊心，不好好处理，谁也无法保证不会再次发生大规模污染。”唐小兰沉声道。
见识到石舟等人为了保住化工厂，不择手段，他们不得不怀疑，化工厂以后肯定还会非法排污。
随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金高艺也举起手。
“我也同意。”
石舟惊诧地看着这个以往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什么都选择支持自己的宣传部部长，一时间有些愣神。
金高艺避开石舟的目光，说：“化工厂问题严重，必须严肃处理！”
在经济与生活作风问题上，金高艺也有很严重的问题。
今天的事，他重新认识到苏雪在原则问题上毫不退让的强硬态度，以及江阳那层出不穷的阴险手段。
他害怕了。
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薛建业。
主要是江阳这小子阴招太多了，鬼知道他手里有没有自己的把柄。
其他县级领导一看金高艺都叛变了，也立马表示同意。
“我同意苏县长的提议。”
“苏县长的提议是该好好考虑一下。”
“......”
看着这些以往对自己唯命是从的人，此刻一个个都选择投靠苏雪，石舟知道自己在这场博弈中失败了。
即便以后自己能继续担任县委书记，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一个县委书记失去了绝对的控制权，那离卸任也就不远了。
可苏雪很高兴。
看着这么多人支撑自己，苏雪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
心说不容易。
从刚来时的寸步难行，无一人支持，到现在一呼百应，这一路走得真不容易。
虽然艰难，但好在能把化工厂关停。
苏雪看向江阳。
江阳也正好看过来，实现对上。
两人相视一笑，
苏雪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能力。
她也很庆幸，当初选择相信江阳，并委以重任，不然，想要关停化工厂，可没这么容易。
苏雪扫视一圈，问道：“还有谁不同意关停或者整顿吗？”
一众县领导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
石舟看向他们。
这些人却很是默契地低下头。
谁也不想引火上身，也没胆子去试试江阳是不是还有压箱底的阴招。
看到这一幕，李梁顿感不妙。
石舟是自己扶持上来的县委书记，以后还要扶持到省城当市长的，可现在这情况，完全不利于以后的晋升啊。
苏雪大声道：“既然没人反对，后天就召开专项会议，就关停，还是转型，二选一。”
听到这个宣布，有人喜，有人忧。
忧的是在化工厂身上疯狂吸血、捞钱的相关单位领导。
乌山镇的一众干部哭丧着脸，心生不满。
化工厂没了，还怎么捞钱？
可再怎么不满，却无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省地质研究所的雷教授听到要关停，顿时喜上眉梢，“苏县长的决定一点儿没错，化工厂这个毒瘤就应该关停！”
可就在这时，石舟大声道：“我不同意！”
“苏县长，你嘴皮子一张，说关停就关停，说转型就转型，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工人？”
“工厂的五百位员工要吃要喝。”
“靠着工厂生活的小商贩们，也要吃要喝。”
“绝对不能因为追求环保，就对工人和小商贩的死活不管不顾！”
此话一出，立马引起响应。
有工人举起手，大喊道：“对，我们不允许关停！”
瞬间一呼百应。
“县长，我们需要吃饭，需要钱，需要活着！”
“绝对不允许关停！”
工人们爆发出强烈且不满的情绪，声音盖过了苏雪和一众县领导的声音，甚至开始推搡维持秩序的警察。
江阳皱起眉头。
“不好弄了啊，看工人这架势，明显是要以死抵抗关停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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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请先安静！”
“目前只是暂定关停或转型，但无论是哪种选择，都是为了你们好。”
众人渐渐冷静下来。
可苏雪还没松一口气，只听周洋高声大喊道：“苏县长，我承认我有罪，但你真的不能关停工厂！
这些人要吃，要喝，要活下去啊。
哪怕是您让工厂内部重组，调整管理层，派工作组入驻工厂，增加党支部书记的职务，也绝对不能关停！”
此刻，他只想保下化工厂。
这是周洋实现人生梦想的地方，是起点，但绝不能是梦想的终点。
至于自己的下场，他已无心顾及。
被周洋这一挑拨，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气氛，瞬间再次被点燃。
工人们齐声大喊着。
“不能关停！”
“你们官员要环保，但我们要工作，除非你能给我们安排工作。”
苏雪大喊道：“乡亲们，请先安静！”
可她的声音瞬间就被工人们愤怒的声音所掩盖，县长身份所发挥出的效果微乎其微。
见状，石舟面露得意之色。
心说苏雪，你以为查清了排污的事实，就能顺利关停吗？
想屁吃呢？
化工厂之所以能非法排污这么多年，屡次被举报，还能继续生产，你真以为单靠政府的力量，就能完成？
如果没有当地这些工人的支持，这厂子早就关门了。
石舟和周洋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心照不宣地开始添油加醋，刺激群众的愤怒情绪，引导群众去对抗苏雪，完全不顾省、市两级领导的存在。
为了保住化工厂，他们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冷静。
石舟愤愤道：“苏县长，你不能为了干出成绩，就不顾这些工人的死活吧？”
“苏县长，请您再好好考虑一下。”周洋大声附和道。
工人们在两人的带领下，也齐刷刷地举起拳头，振臂高呼！
“我们要工作，我们要钱，我们要生活！”
“不许关停！”
“......”
声势之浩大，完全盖过了维持秩序的警察的声音。
丁彭义叹了口气，说：“不关停，之前的努力全白费，江阳受伤的也白瞎，关停吧，群众又不同意。”
唐小兰担忧道：“苏县长和江阳现在骑虎难下了。”
他们很想帮助苏雪实现关停的计划，但有石舟和周洋这两个人在这里引导舆论，挑拨工人的情绪，根本不可能实现。
佟英华见情况不对，也赶忙站出来，试图安抚群众情绪。
“同志们，请先安静！”
“你们有什么诉求，可以向有关部门提交意见书。”
李梁也不想在佟英华面前把事情闹大，便向石舟施压，让其不要再挑事。
可此时，群众的怒火已经彻底点燃。
即便是省市县三级领导一起上阵，工人们的怒火也始终无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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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石舟占尽了人和，完全处于上风。
见苏雪有些丧气，江阳赶忙安慰，“这不是你的问题，是化工厂给得太多，我要是工厂工人，你要断我全家的活路，我也跟你急。”
这么一说，苏雪好受一些。
可看着石舟那充满挑衅的目光，苏雪还是被气个半死。
“我就搞不懂，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一步，污染案已经真相大白，造成的严重后果，已经显而易见，石舟还在坚持什么？”
在她以往的工作经历中，有错改错，是最正确的选择。
林海儿吐槽道：“输不起呗。”
“我看啊，你们还是小瞧石书记了。”江阳说：“如果我是石书记，即便是省委书记来了，我也要硬着头皮，想尽一切办法保住化工厂。”
“为什么？”林海不解道。
“化工厂与政绩挂钩。”江阳解释道：
“化工厂要是关停，政绩直接清零不说，还间接说明石书记胜任不了经济建设方面的工作。
这对他的晋升，影响极大。
可要是化工厂不关停，那就证明他在经济建设工作中的能力，是没问题的。
虽然出现了污染，顶多追究他监管不力的责任，到时候他完全可以把锅砸到环保局和镇政府头上。”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苏雪顿感头疼。
原以为把所有事实摆在眼前，石舟就会束手就擒，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他的话，同样引起了佟英华的注意，这让她对江阳更是提起了几分好奇。
透过表面看本质，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即便是很多厅官，也做不到这一点。
虽然明白了石舟的真实意图，但该面对的问题还是得面对。
看着情绪渐渐变得躁动的工人，何正奇叹了口气，说：“苏县长，要不还是暂停关停的计划吧，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会变成冲突。”
丁彭义也劝道：“是啊，先回去，商量出个结果再说。”
所有人都很清楚，今天要是在现场不关停化工厂的决策，即便上了谈判桌，以后也不可能再关停。
可不叫停，又能怎么办？
再这么硬钢下去，待会儿肯定会发生暴力冲突。
苏雪看着石舟那得意的表情，心中很是不甘心，想再争取最后一次，便再次高喊道：“同志们，你们先安静，关停化工厂，是为了整个乌山镇，是为了未来好！”
石舟冷笑一声。
心说虽然你有省领导的支持，但在这里，我的声音可比你有用得多！
忽而，江阳的声音响起。
“张老哥，你和杨老大肺不好，就不要喊那么大声。”
“咋？”
“你们又想让我去市医院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人给你们挂专家号？”
“那个、那个谁，逃酒的时候，你比林黛玉还柔弱，现在这气势，鲁智深来了都能被你给吓死！以后吃席，你去小孩那桌。”
“还有李小二，我带你去相亲的时候，你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现在嗓门倒挺大啊？”
“......”
众人渐渐平息，直至不再说一句话。
看着被江阳三两句就安抚好情绪的众人，石舟的脸色变得铁青，就跟便秘似的。
一众省、市两级领导，更是惊诧地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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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英华一脸疑惑。
何正奇解释道：“魏宏远那个腐败分子，以前只知道吃喝，大大小小的活动，全都由江阳代替。
三年下来，江阳时刻落实走进群众的理念。
基层干部和群众有什么问题，也基本都会找他，所以他很有群众基础。”
当然，这话多少有些夸张。
但何正奇很乐意睁眼说瞎话，现在他对江阳很感兴趣。
脑子聪明，还懂人情世故，未来成就肯定不会比自己这个县委副书记低。
要是能把他和林海儿撮合一下，那就好了。
唐小兰也赶忙为江阳说话。
“上次发生群体上访事件，也是江阳给平息的。”
陆兴安抬起头，盯着唐小兰，充满怨恨。
心说我被针对，你一言不发，现在却这么积极地给江阳拉关系。
一时间，他都怀疑自己和江阳，谁才是她男人。
佟英华听不出真假，但看到下至群众，上至县领导的态度，对江阳更是多了几分好奇，也难怪苏雪这么极力推荐。
石舟不相信自己这个县委书记的话语权，还不如江阳。
“化工厂的关停，关乎群众的生存，苏雪，你不能纵容自己的下属，打压群众发声的权利！”
“对，你不能打压群众的声音！”周洋附和道。
话音落，人群中再次响起嘀嘀咕咕的声音。
“就是，不能打压我们发声。”
“我们……”
江阳出声道：“你们找几个代表，站出来说话，不要七嘴八舌，这么多领导在，还怕问题解决不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众人再次安静下来。
石舟脸色就像是便秘似的，脸色难看。
李梁铁青着脸色，把石舟叫到一旁，训斥道：“堂堂县委书记说话竟然不如一个正科级干部说话管用，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执政！”
石舟有苦说不出。
“领导，江阳经常下乡，这……这没办法。”
江阳他这个小秘书，要经常代替县长，有点儿群众基础，这很正常，总不能让我这个县委书记放着县里的工作不处理，也天天下乡吧？
李梁叹了口气，说：“实在不行，就放弃吧，把化工厂关停。”
他不想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扶持上来的县委书记，因为一个化工厂，自毁前途。
石舟却冷笑一声。
“想要关停化工厂没那么容易。”
“纵使他江阳在群众中有点儿威望，但在根本利益点问题上，是没人会听他的。”
果不其然，几个工人代表走上前，与江阳对峙。
“江秘书，这件事我们真不能听你的。”
“对，不能听。”
“我两个娃都上大学了，每个月光生活费就得三千，化工厂没了，你让娃上学咋办嘛？”
“江秘书，我家的情况你也了解，就靠这份工作活了。”
渐渐地，后面的一众工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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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再次变得嘈杂。
石舟一脸得意地对李梁说：“看吧，想要关停化工厂，他们得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话音未落，只听江阳怒斥道：“我就问你们，要命还是要钱？”
石舟怒斥道：“江阳，你是在威胁群众吗？”
“这是威胁吗？我说的事实！”江阳冷声道：“提升经济是很好的出发点，但也绝对不是视人命为草芥的借口！”
任何事情，只要牵扯上“人命”这个两个字，就不是那么简单能了结的了。
石舟冷着脸，“你什么意思？”
江阳叹了口气，说：“你们知道老武家孩子的心脏病怎么来的吗？是因为喝了被化工厂污染过的水！”
现场顿时陷入寂静。
短暂的沉默几秒后，周洋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吼道：“你他妈放屁！江阳，你为了关停化工厂，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不激动不行啊。
先是贿赂公职人员，再是非法排污、污染环境，外加上一个买凶杀人。
现在要是再牵扯到群众的身体健康问题，即便判不了死刑立即执行，也逃不了死缓加限制减刑的处罚。
石舟怒喝道：“江阳，你要为你这句话负责！”
江阳朝丁万八伸出手，咬牙切齿道：“要证据是吧？我给你。”
丁万八立马把准备好的纸质材料递到江阳手上。
江阳则反手把材料扔到周洋脚下。
“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
周洋愣神几秒后，捡起材料，看着材料中详细的检测数据，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石舟走上前，伸手想要拿过材料。
可下一秒，周洋却忽然暴起，猛地一把推开石舟，把手中的材料撕了个粉碎，并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假的！假的！你骗不了我！”
“这是你们为了政治利益，为了关停化工厂，编造出来的假数据！”
看到这一幕，苏雪等人也意识到情况不对。
何正奇疑惑道：“苏县长，这什么东西啊？竟然能把周洋吓成这样？”
唐小兰也追问道：“苏县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瞒着我们？你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我这个纪委书记都不知情。”
现在他们都有些怀疑，苏雪还有多少底牌。
苏雪则回应他们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在很多方面，江阳都不会告知我，不过他确实总能给人意想不到的结果。”
江阳伸出手。
丁万八立马从公文包里再拿出一份资料。
江阳丢到丁万八脚下，冷笑道：“这种东西还有一堆，如果你喜欢撕，那就慢慢撕，但事实永远改变不了！”
周洋嘶吼道：“你这是诬陷，我要向市委投诉你！”
此刻，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如果武小豪的病，去世的这五个老人，以及村里其他几个小孩的心脏病，都是因为喝了被污染的地下水所导致，那化工厂关停的结局，即便是市委书记来了，也改变不了。
见周洋不见棺材不落泪，江阳长叹一口气，决定不再遮掩。
这件事，迟早要曝光的。
“周洋，你……”
可刚开口，门口忽然传来骚动，众人纷纷转头看去。
只见老武哥和李翠，带着一帮人，举着横幅冲进来：杀人偿命！
老武举着横幅冲在最前面，怒吼道：“周洋，你他妈的还我儿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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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老武出现在这里，江阳心里充满疑惑。
不应该是在医院吗？
一百来号人冲进厂区，还举着横幅，手拿锄头什么的，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苏雪和石舟这对政敌，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不约而同地立马冲上前，把佟英华和李梁护在身后。
领导要是在乌县出了事，那就真完了。
民警们也立马冲上前，张开双臂，手拉手，把老武他们挡在人群外。
老武揪住面前一位民警的领子，怒吼道：“滚开！”
其他人同样用力推搡民警。
更有甚者，已经抡起拳头，往民警脸上招呼。
民警被暴力推搡得受不了，也开始还手。
石舟赶忙朝陆兴安大喊道：“陆兴安，立马给李元明打电话，让他带武警过来支援！”
这帮人的战斗力他见识过。
连县长都敢绑架，鬼知道会不会伤害佟省长和李市长。
原本浑浑噩噩的陆兴安，立马清醒过来，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化工厂这边出事了，你立马带武警过来，把家伙带上......”
听到武警要来，江阳心里咯噔一下。
李翠被推了一个屁股蹲，躺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又被推搡的人群给踢倒。
眼看她就要被踩踏，江阳赶忙冲上前。
“都安静！”
老武等人一看是江阳，很快就安静下来。
江阳拉起李翠，检查其没有受伤后，才放心地转头看向老武，疑惑道：“老武哥，你怎么在这儿？”
老武从怀里掏出几张纸，说：“你昨天跟范大夫说的话，我听到了。”
昨天，江阳前脚离开医院，他后脚也打车返回了乌县。
离开前，还从范医生桌上偷走了武小豪的体检报告，以及环保局对牲畜的活体检测报告。
跟他一起来的这些人，包括李翠在内，都是川口村的人。
其中就有那五位去世老人的家属。
“江秘书，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们今天就是来找周洋的。”老武把手中的纸张砸向周洋，怒吼道：“周洋，你还我儿子的命！”
纸张散落一地。
这些漫天飞舞的纸张，仿佛一张张冥币。
老武怒吼道：“你毁了我家的地，现在又杀了我儿子，我要你偿命！”
李翠同样杏目圆睁，“我爷爷也是被你害死的！”
渐渐地，怒骂声四起。
“周洋，你个王八蛋，我儿子也查出了心脏病！”
“周洋，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
听着老武他们的怒吼，众人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
“洪镇长之前不说这次的污染，对人体没有危害吗？”
“先听听江秘书怎么说。”
一群人立马看向江阳，等待一个答案。
虽然江阳不当秘书好长时间了，但这些工人还是习惯喊他“秘书”。
“江秘书，老武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江阳回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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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早就按捺不住的雷教授直接冲上来，拿过话筒，激动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雷，是省地质研究所的，江东大学地质学院的教授。
这次来，是负责乌山镇化学污染勘探工作的......”
雷教授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笔记本电脑，连接上后面的大银幕。
“这段儿时间，我们对川口村的二十头牲畜做了检测，发现这二十个活物样本，体内全都氟超标。”
“这个氟超标啊，它能引发心脏疾病与癌症。”
“在调查的过程中，我们发现村里好几个小孩有心脏病的征兆。另外，过去的半年内，已经有五个老人死亡，其中三个死于癌症，两个死于心脏病......”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丢在了人群中。
看着雷教授展示出的一页页调查报告，现场瞬间引发轩然大波。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不可置信地听着这个消息。
惊得佟英华等人纷纷站起身。
一直选择支持石舟的李梁以及一众市局领导，瞬间呆若木鸡，无法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洪志强更是面如死灰。
他这个镇党委书记和镇长，从今天起，当到头了。
苏雪更是一脸愤怒地看向石舟。
最担心的事，终究是发生了。
这时，雷教授语重心长道：“老乡们啊，我知道化工厂是你们唯一的经济来源，但还请你们理智一点儿，同意苏县长关停的计划吧。
咱们不能为了赚这些钱，就不顾及生命与健康啊。”
这一次，再无人提出反对意见。
这些工人中，就有不少是川口村的村民。
此刻众人的神色变得复杂，恐惧、愤怒、质疑以及迷茫等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周洋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
所有人都很清楚，如果雷教授说的所言非虚，那周洋便再无翻身之地，就算不死，这牢底也要坐穿。
李梁咬牙切齿道：“你不是告诉我，对人体没有危害吗？”
石舟慌了神。
“洪志强递交上来的报告显示确实没有......”
江阳冷笑一声，“你让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蛀虫，自己查自己，能查出什么？蛀虫知道自己是蛀虫吗？”
石舟气得咬牙切齿，可不敢再言语一句。
事已至此，自己已经完全站不住脚跟了，说再多，都是徒劳。
况且，他不确信，江阳挖了多少个坑，在等着自己。
李梁也不得不语气放软，“江阳，你少说两句。”
佟英华冷着脸，训斥道：“李市长，石书记，触目惊心啊！我看你们怎么向省委，向公众解释！”
石舟极力挽尊，“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出一个让省委满意的结果。”
说完，便走上演讲台，拿过雷教授手中的话筒。
“鉴于这次事故的严重性，我宣布暂时关停化工厂，在组织工作组更进一步调查的同时，由县政府牵头，带领县卫生局和环保局，对川口村的受灾群众，进行全方面体检。”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村民和工人们的怒气瞬间点燃。
“你还我儿子的命！”
“不让关停的是你，现在又要关停的还是你，你这个县委书记干什么吃的！”
“你说这么多漂亮话干什么！”
“你告诉我，我爸是不是被你们毒死的，我要你们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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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情况，再不把周洋带走，恐怕会被人给活活打死。
随后，苏雪也站到台上，大声呼喊：“老乡们，所有的法律责任，县委、县政府会追究到底！”
这种情况，也超出了她的预期。
原以为水土污染就是尽头了，没想到已经危害到了人体健康。
虽然她看不惯石舟，但这种时候，也不得不先放下个人意见，站在统一战线，先安抚群众情绪，然后召开紧急会议，商量下一步对策。
可即便是县委书记和县长一起喊话群众的情绪依旧难以控制。
哭声、骂声、打砸声四起。
先是面临丢失工作的风险，现在又被突然告知可能已经中毒，这搁谁身上，谁都要崩溃。
受灾群众的身体情况未知，无疑给这场政治斗争带来了新的转机。
眼看秩序变得混乱，石舟走到江阳身边，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江阳，你说话啊！”
现在，也只有江阳能平复这些人的情绪。
虽然他不想求江阳，但为了不让事态扩大，只能恳求江阳。
江阳冷笑道：“石书记，你让我说什么？”
石舟双拳紧握，不甘心道：“安抚群众情绪，组织工作小组调动所有部门的资源，救灾，拜托了。”
这句恳求的话，仿佛抽尽了他全身的力量，缓缓闭上眼。
他没想到，会有一天恳求江阳这个小秘书。
这时，李梁也走过来，劝道：“江阳，我希望你能先放下个人政治意见，处理好这件事。”
这帮人终于是认输了。
何正奇和丁彭义也走过来，劝说江阳开开口，先安抚好群众的情绪。
平日里再怎么意见不合，到了这种要人命的时刻，身为政客，就得放下偏见，求同存异。
见苏雪也投来劝慰的眼神，江阳只能上前安抚。
“大哥，大姐，咱们要相信县政府，既然苏县长敢于把这件事告诉你们，那就一定有办法和信心处理好这件事！”
“至于工作问题，车到山前必有路，苏县长一定会给你们想办法解决！”
“只要活着，啥事解决不了，你们说是吧？”
群众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
现在，他们也只信江阳的话。
周洋依旧面若死灰的呆坐在原地，眼神里再没了半点儿侥幸与光芒。
不仅是他，那些一开始站在石舟和周洋这边的人，此刻也纷纷闭上了嘴，面色凝重。
见众人的情绪平复下来，江阳往后退了几步，站到苏雪身后。
自己这个正科级主任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再抢下去，就要招省、市两级的领导恨了。
苏雪也没让他失望，立马安排工作。
“林秘书，通知卫健委主任和卫生局主任，立马从各医院抽派人手，带着设备到卫生院集合。”
“让水利局派车，从县城拉干净的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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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社局局长呢？”
“立马统计村里年龄超过五十岁以及低于十五岁的人员的名单，然后移交到卫健委，重点观察这些人的身体状况。”
“......”
苏雪的一连串命令，立马得到了响应。
众人也不再争吵。
放下话筒，苏雪看向石舟，提议道：“石书记，趁着佟省长和李市长都在，我们立马回县里召开常委扩大会议，商量一下后续的应急方案以及主体责任的处理。”
石舟点了点头，立马喊来秘书张建。
“你安排一下，两小时后召开常委扩大会议，扩大到所有副县级领导。”
“是。”张建掏出小本本，快速记下。
“还有，再扩大一个人......”石舟看向江阳，说：“县府办主任，江阳。”
虽然很不想江阳有表现的机会，但眼下还需要他出面，在中间调和群众与政府之间的关系。
这种看不惯，但又不得不求助江阳的感觉，是真的难受。
随后，石舟看向周洋，再怎么不忍心，也不得不冷声吩咐道：“把他带走！”
在江阳接二连三的打击下，石舟彻底放弃了所有侥幸。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石舟转过头，立马换上谄媚的表情：“佟省长，李市长，咱们先回县里吧。”
这地方他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鬼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时，老武嘶吼道：“周洋，你还我儿子的命！”然后拼了命似地推开挡在前面的民警，冲向周洋。
石舟大喝道：“快！拦住他！”
一位民警立马冲上来，想要阻挡，可此刻的老武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宰了周洋。
刚一照面，就被老武一拳打倒在地。
老武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杀猪刀，嘶吼着冲向周洋。
“周洋，你还我儿子的命！”
周洋吓得连忙向后退，嘴里连连求饶，“老武，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错了......”脚被凳子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倒去。
这时，那把锈迹斑斑的刀子，狠狠地刺下来，结结实实落在周洋的肩膀上。
顿时，一阵惨叫声响彻厂区。
刀子穿透昂贵的西装，刺入血肉之中，刀子拔出来的瞬间，带出了几滴鲜血，刀尖也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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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
“我赔钱，你要多少钱，我都赔，别杀我！”
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流淌在地上。
几个胆小的小姑娘已经吓得尖叫连连，向人群外跑去。
“啊！”
“杀人了！”
一时间，现场变得混乱不堪。
民警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惊慌的人群推搡得寸步难行。
几个与老武玩得比较好的大老爷们壮着胆子，一步步往前凑，焦急地劝说。
“老武，你别冲动。”
“老武，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商量。”
“你这样是害了你自己啊，你要是进去了，小豪怎么办……”
不说小豪还好，一说小豪，老武更是愤怒，歇斯底里地怒吼道：“闭嘴！”
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握着杀猪刀的双手颤抖不止，青筋暴起。
但凡有人想要上前，老武毫不犹豫地回头挥砍一刀，无人敢上前。
石舟等人再次看向江阳，希望他能站出来劝说。
可江阳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嘴里还嘟囔了一句。
“可惜了，刀子没磨。”
“或者再往下一点，那就完美了。”
苏雪跑到江阳身边，瞪了他一眼，斥责道：“你这假摔也太明显了。”
江阳尴尬一笑，“被你看出来了。”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苏雪责备道：“老武绝对不会伤害你，你为什么不拦着！”
江阳看着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的周洋，神色冷漠，“我为什么要拦？我也没必要为了救周洋这种祸国殃民的渣子，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老婆在给周洋打工时，被洪水冲走，没了。”
“儿子被周洋害得现在奄奄一息地躺在医院里，耗费八年培养的果园，被毁得寸草不生。”
“如果是你，你能在经历这么多后，一笑了之？”
苏雪有些哑口无言。
江阳继续说道：“这是现实，不是小说。富贵全家一个接着一个死了，能笑着说活着就行，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苏雪还想再劝劝，但看着江阳那恨不得冲上去，也捅周洋两刀的架势，便不再劝说。
石舟却急了。
“江阳，你赶紧劝劝啊！”
不急不行啊。
如果真让老武当着佟英华和李梁面，把周洋给宰了，他这个县委书记真的就要做到头了。
可他又不想让周洋活着。
虽然自己做事一向很谨慎，并没有留下多少实质性的证据，可一旦周洋的嘴被苏雪撬开，多多少少肯定会有影响。
思来想去，他决定把锅甩到江阳头上。
“江阳，他可是你保释出来的，出了事，你负全责！”
江阳点点头，大喊道：“老武哥……咳咳！”
结果刚开口，就咳嗽不止。
苏雪刚忙上前说：“江主任应该是身上的旧伤没好，现在被这么一激，旧伤复发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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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扶着江阳坐到一旁，远离这帮人。
江阳看向她，嘿嘿一笑。
苏雪瞪了他一眼。
她算是看明白了，江阳压根不想管这件事。
但为了不让他在佟英华这些大领导面前太难做，只能帮着他一起撒谎。
“啊！”
这时，又响起周洋的惨叫声。
转头看去，老武又一刀刺在了周洋的大腿上，顿时鲜血喷溅。
周洋疼得死去活来，艰难地向前爬行，面色苍白，就像是一条垂死挣扎的老蛇。
“对不起，我错了。”
“我错了。”
“老武，你饶了我吧，求你了。”
他不是知道错了，而是明白，自己要死了。
老武嘶吼道：“我老婆孩子都是因为你死的，你让我放过你，你怎么不放过我们一家人，你怎么不放过我们村的这些可怜人！”
说着，老武再次一刀落下，直接刺入周洋的胸口。
周洋再也发不出惨叫，躺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锈迹斑斑的刀子，痛苦地挣扎着。
即便是双手被刀刃割得鲜血淋漓，也不愿撒手。
不撒手，割伤的只是手指。
撒开手，丢的就是命。
此刻，周洋这个大老板在老武这个老实的农民面前，就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苏雪不想这件事牵连到江阳，立马朝着洪志强怒喝道：“洪志强，你这个乌山镇党委书记干什么吃的，赶紧去拦着啊！”
洪志强愣了一下，一脸茫然无措。
谁？
我？！
看着这惊险的场面，洪志强一阵心惊肉跳，像发疟疾似的哆嗦起来，两条腿似乎变成了面条。
那洒了一地的鲜血，洪志强更是直接吓破了胆，转过头，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呕！”
刀子被周洋死死抓着，只要有人冲上去，就能把老武拉开。
可看着杀红眼的老武，愣是没一个人敢上前。
此刻，他们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老实人开始拼命的时候，不会跟你讲任何道理，更不会给你任何还手的机会。
这时，陆兴安忽然冲上前。
一只胳膊从后面死死勒住老武的脖子，另一只手在腋下猛地一戳。
老武手臂一麻，双手松开了刀柄。
陆兴安把老武从周洋身上拖开一段距离，抓着老武的双手向后反锁，死死压在身下，并怒吼道：“愣着干什么，上啊！”
几个吓傻了的民警这才回过神来，立马冲上前来，把老武死死控制住。
即便是被死死压在地上，老武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依旧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的周洋，眼里闪烁着想要杀人的凶光，如同一头死不瞑目的野狼。
“周洋，你他妈还我儿子的命！”
“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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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洋躺在地上，胸口还插着一把刀。
一动不动。
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
苏雪朝林海儿吩咐道：“快打120，往医院送。”
虽然她也很想周洋这种人死了算了，但目前还需要他活着，交代出其背后的利益网络成员名单。
周洋背后的利益集团不死，今天这种情况就不会消失。
江阳心里却很清楚，周洋必死无疑。
就算今天能逃过一劫，被抢救回来，迟早也会被石舟逼死。
周洋不死，就得有一群人进去。
到目前为止，也就石舟假惺惺站出来说了几句话，其他人压根不为所动，否则压根不会让老武刺出这么多刀。
魏宏远以及马天成的结局，同样也是周洋的结局。
陆兴安则大喝道：“把这个人赶紧带走！”随后，又一脸谄媚地走到佟英华面前。
“佟副省长，李市长，已经安全了。”
憋了这么久，终于是等到一个表现的机会。
苏雪和石舟已经算是得罪了，在这两人面前，已经是彻底没有立足之本，自己这个公安局局长还能不能继续干下去，就指望佟省长和李市长了。
佟英华全程冷着脸。
此刻，她对乌县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这次被姚浩歌邀请来乌县调研，真不敢想象，乌县的从里到外的环境竟然这么差。
简直触目惊心！
这时，老武忽然嘶吼道：“江主任，江主任，我有话要跟你说！”
江阳刚抬起脚步，却被苏雪拦住。
她眼里满是担心。
现在的老武已经杀红了眼，难免不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
江阳说：“没事。”然后走向老武。
“江秘书，我上衣口袋有东西，麻烦你拿出来。”老武沉声道。
“把他放开。”江阳对民警说。
“可是……”民警有些犹豫，转头看向陆兴安。
江阳平静地说：“出了事我会负责。”
得到陆兴安的首肯，民警这才放开老武，但还是警惕地盯着，生怕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老武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纸张和证件什么的。
“这是我家的宅基地和地契。”
“虽然地不能再种了，但求你隔段儿时间就去打扫一下我家的房子，别让房子荒了。”
“这是我欠的钱，等我家的赔偿款下来，麻烦你给这些人还一下。”
“这是娃的解剖书，麻烦你转交给范大夫。”
“我死后，把我和孩子埋在他妈旁边。”
“也请你在过年和清明的时候，给我们一家多烧点儿纸，多烧几个汉堡和玩具，给娃他妈多烧几件新衣服。”
“......”
看着一张张递到自己手上的证件和遗书，江阳心里咯噔一下，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老武哥，你这什么意思？”
“我、我时间不多了……”老武哥的面色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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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武哥，你……”
江阳话还没说完，老武忽然吐出一口黑血，痛苦蜷缩在地上。
这时，陆兴安大喊道：“他、他这是喝了农药！”
什么？！
众人吃惊地瞪大眼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此刻，人们才意识到，老武压根就没想活着从这里离开，也难怪会不要命似地要杀了周洋。
苏雪焦急地大声道：“林秘书，快把车开过，送他去医院！”
老武却紧紧抓着江阳的裤脚。
脸⾊由黄变红变紫再变⽩，⼿⼼沁出了汗滴，不停地抖着，连说话的⼒⽓也没有了。
“不……不用了。”
“娃他妈……没的时候，我就想死了，但放不下娃。”
“现在娃也没了，我也没有心思活下去了。”
“能交代就这些，拜托你的事，都在这封信里，江主任，麻烦你了……”
老武艰难地站起身，苦笑道：“苏县长，以前……伤了你和江主任，对不住了，今天我用我这条命给你们赔罪了。”
那黝黑且苍老的脸庞上，没有一点点生气。
眼神里全是对命运不公的抗诉与绝望。
“没、没关系。”苏雪不忍地转过头。
她看出来了，老武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就算救活了，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死。
噗——！
又是一口黑色的血液吐出。
老武疼得死去活来，脸上的肌⾁拧作⼀团，仿佛⼀只苦⽠，汗也⼀个劲地滴下来，他捂着腿弯着腰，⼀瘸⼀拐地爬上演讲台。
当他颤颤巍巍抬起手的那一刻，全程一片寂静。
老武用充满怨恨与不甘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官员，发出沙哑且愤怒的嘶吼。
“畜生！”
“狗官！”
“你们这帮没有狗娘养的狗官！”
“为了自己的钱包和头上的乌纱帽，眼睁睁看着周洋这个杂碎毁了我们的地，杀了我们的儿子和父亲，你们不心疼吗？”
石舟和李梁等人低下头去，不敢看这个即将死去的贫民老百姓。
江阳手拿遗书，看着拼命呐喊的老武，呆愣在原地。
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这一刻，这遗书重千斤。
渐渐地，老武情绪彻底崩溃，哭嚎道：“你们这帮狗官，畜生！你们还有点儿党性吗？你们还有良心吗？”
“操你妈的，你们这帮喝人血，吃人骨头的狗官！”
“我们这些老实的小老百姓，就活该被你们欺负是吧？”
“我只恨没有把你们这些狗官一起杀了！”
面对这个歇斯底里的社会底层农民，佟英华他们没有勇气说一句反驳的话。
“是你们这群狗官杀了我们一家人，我就算是变成恶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这群狗杂碎！”
“噗——！”
老武喷出一口黑血，重重地跌倒在讲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江阳两大步冲上去，紧紧握住老武的手。
老武此刻满头⼤汗，脸⾊苍⽩，嘴唇颤抖着，却还挤出一丝笑容，“这百草枯……好苦啊……”
江阳想起什么，赶忙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
这糖是武小豪给的。
江阳的手同样止不住地颤抖，想要剥开糖衣，却掉在地上。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拿起了奶糖。
苏雪红着眼眶，撕开糖衣，喂到老武的嘴里。
这是老武第一次吃大白兔奶糖。
是儿子给的。
可此刻，老武连动一动舌头的力气都没了，变得奄奄一息，“可惜……还没有看着娃考大学……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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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110和120一起冲进厂区。
带队的是李元明。
很快，周洋被抬上救护车带走。
医护人员从江阳身边，把已经失去气息的老武抬上担架。
就在老武要被抬上救护车时，李元明却走上前，掏出手铐，给李元明戴上，并恶狠狠地说：“这种人敢在省领导面前闹事的，只有戴上手铐才会他妈的老实！”
下一秒，江阳忽然如同豹子似地冲过去，一脚踹在李元明的肚子上。
李元明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江阳怒吼道：“操你妈的，人都死了，你还他妈的戴手铐，你他妈的是不是人，我问你，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
这一刻，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冲上去把李元明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看着这狗东西巴结领导的嘴脸，江阳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老武喝下去的不是毒药，是解药。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就李元明这帮小鬼，整死人，都不带偿命的！
李元明被江阳打得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叫喊着：“江阳，你干什么，你信不信我告你袭警！
打人啦，打人啦！”
可没一个人上前劝阻，也没人敢上前劝阻。
因为李翠和她身后的那些工人与村民，正目露凶光，死死盯着李元明，握着榔头和铁锹的双手，青筋暴起。
让江阳一个人揍，总好过被群众乱棍打死。
眼看差不多了，苏雪走上前，一把拉开江阳，训斥道：“江阳，够了！”
李元明被打得鼻青脸肿，警服上全是脚印。
江阳咬牙切齿道：“贱货！”
随后转身走到演讲台上，拿起沾了血渍的遗书和证件，坐上了救护车，离开厂区。
现场只留下两滩血液。
看着驶出厂区的两辆救护车，现场寂静一片。
佟英华走到演讲台上，弯腰捡起那片大白兔奶糖的糖衣，目光扫过装扮得很幸福的厂区，脸色变得冰冷。
石舟知道躲不过去，便硬着头皮走上前，“佟副省长……”
啪啪啪——！
话没说完，佟英华忽然鼓起掌。
“好好好。”
“石书记，乌县真的是在我面前演了一出好戏。”
“能把一个农民逼得放下法律的武器，转身拿起武器，并被活活逼死，石舟书记，你们的工作做得很不错啊。”
字字句句全是阴阳怪气。
石舟以及身后一众县委常委和局长，顿时冷汗直冒。
出了这么大的事，李梁有心包庇，但也有心无力，只得顺着佟英华的意思，转身给市长秘书赵安达吩咐。
“把这件事如实告诉市委书记，立马派专案组过来！”
一定要赶在省委的专案组到达之前，让市委的专案组先进驻乌县。
这个案子一旦被省委插手，那就没那么好处理了。
即便到了现在，李梁的第一反应依旧是该怎么把案子留在江州市，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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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思被佟英华一眼看穿。
不过，佟英华并没有戳破，只是冷冷道：“苏县长，给我安排住宿，我要在乌县多待几天。”
听到这话，石舟长长叹息一声，眼里的忧虑一览无余。
其他县级领导，更是汗流浃背。
这件事之后，一定会撸下去一大帮人，最轻的也得来个通报批评。
随后，佟英华和姚浩歌上车离开。
李梁与石舟也赶忙开车跟上。
苏雪留了下来，处理剩下的烂摊子。
石舟和洪志强已经不得人心，让他们处理，只会越来越乱。
回到县里时，太阳已经落山。
苏雪直奔佟英华入住的红叶宾馆。
到了宾馆的停车场，苏雪没有着急上去，先是给林海儿打去电话。
“现在情况怎么样？”
“老武没有抢救回来，人已经拉到殡仪馆了。”林海儿说：“周洋因为失血过多，还被刺破了肺叶，虽然已经抢救结束，但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能不能醒来，还不确定。”
“江阳呢？”苏雪问道。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林海儿叹了口气，说：“下午的时候，市医院来人了，说是武小豪突发疾病，抢救失败，拿走了老武事先签好的同意解剖书。”
老武的儿子也没了？！
听到这话，苏雪心情也变得沉重。
一家三口，全没了。
这么严重的事故，她不知道该怎么给组织汇报。
处理不好，往后的工作会更加难处理。
“江阳我刚送回去。”林海儿担忧道：“我从来没看过他这副模样，就跟丢了魂似的，状态不太好啊。”
“影响工作吗？”苏雪担心道。
她并非着急让江阳上班，只不过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刻，佟英华这个常务副省长看着呢，这种时候掉链子，可不利于他的升职啊。
林海儿苦笑道：“就他那个状态，别说工作了，明天早上能不能按时来上班，都不一定。”
苏雪顿感无奈。
“行吧，我抽空去看看他。”
挂了电话，苏雪整理好思绪后，打开车门，上到楼上。
408房间内。
佟英华和姚浩歌讨论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姚浩歌点上一根烟，面色凝重，说：“我刚收到消息，那个老武的孩子，今天也抢救失败，没了。
现在正在做尸检。
一旦确认与化工厂污染有关，这事就无法向省委交代。”
佟英华担忧道：“我现在更担心社会舆论。”
“这件事不用担心。”姚浩歌说：“吃晚饭的时候，李梁市长跟我说过这件事，已经跟媒体打过招呼，乌县的事，不许报道。”
佟英华点点头，表示认可。
在这方面，她很认可李梁的做法。
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这次的事件太恶劣，极容易引起反社会情绪，这会严重影响到乌山镇后续的重建工作。
“你觉得现在的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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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先把石舟这个县委书记拿掉，从省里或者其他区县，调个能干的人过来主持工作。”姚浩歌说。
关于石舟这个人，于公于私，他都不看好。
在姚浩歌看来，石舟在很多方面是失败的，如果不是石舟的工作失败，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要是能拿掉石舟，也能为苏雪在乌县的经济改革，铺平道路。
佟英华却不认同。
“拿掉副省级市的一个县委书记，不是那么随意地事，况且石舟的靠山还是副部级的李梁，影响更大。”
“可让石舟继续主持工作，恐怕很难让群众信服。”姚浩歌担忧道。
“石舟的去留，不是破局的关键。”佟英华说：“乌县现在的破局点，在乌山镇，而不在县委和县政府。
我的想法是把乌山镇那个草包镇党委书记拿掉，换个能镇得住的人去。”
姚浩歌一脸疑惑。
“换掉一个镇党委书记，有什么用？”
“我的想法是搞一个围点打援。”佟英华解释道：“乌县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全都来自乌山镇。
只要能稳住乌山镇，并让乌山镇的经济与人文环境，远超以前，那群众就会重新拾起对县政府的信任，污染案的影响，就会有所降低。
乌山镇发展起来后，就可以带动其他乡镇。
用乡村包围城市的思想，最后县城自然而然就会发展起来，并摆脱经济落后县的帽子。”
姚浩歌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农村包围城市。”
“围点打援。”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可这种办法的周期比较长，最少得四年。”
“最麻烦的是，让谁去乌山镇主持工作合适？”
这是一个重任，随便派去一个草包接替洪志强的位置，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所以这个人选就很重要。
佟英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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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敲门声响起。
姚浩歌起身打开门，见是苏雪，立马满面堆笑。
“小雪。”
“歌哥。”苏雪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佟副省长。”
“忙完了，进来坐下说吧，正好我们也在讨论乌县的问题。”佟英华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问道：“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苏雪叹了口气，一脸愁容。
“事太多了，马天成的死，化工厂排污的事，薛建业贪污的事，化工厂停工的事，再加上老武父子和周洋伤亡的事。”
“七七八八加一起，一堆的事。”
“太多了，一下子处理完，是不可能的事。”
佟英华像是长辈教导小辈似的，说：“现在情况特殊，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不能着急，要一步一个脚印来。
急中更容易生乱，忙中更容易出错。”
苏雪苦笑道：“要是他能恢复过来，我的工作倒能轻松不少。”
佟英华毫不避讳地说：“你是说江阳吧？”
听到江阳的名字，姚浩歌瞬间拉着个脸，好像跟这个名字有深仇大恨似的。
苏雪也毫不吝惜褒义词。
“江阳虽然年轻，但曾经是原县长秘书，拥有丰富的县长工作经验。”
“在给魏宏远担任秘书的三年内，又因为经常代替魏宏远这个腐败分子下乡考察，拥有大量的基层工作经验，和良好的群众基础。”
“暗管排污、马天成死亡真相以及薛建业等人的贪腐问题，都是他破获的。”
“自从我任职以来，他帮我解决了不少麻烦。”
“......”
听着苏雪如此毫不吝啬的夸奖江阳，姚浩歌心里更是不得劲。
苏雪夸奖江阳的每一句话，都跟刀子似的，扎在心口。
“还行吧。”
“江阳这个人我并不看好，感觉他在工作上容易情绪化，不能很好地摆正自己的位置，抢风头、偏心眼，做事极端。”
“这样的干部，我觉得应该去基层单位好好磨炼一下。”
姚浩歌就一个想法，把江阳从苏雪身边调走。
佟英华拍拍姚浩歌的胳膊，笑说：“你先别急着发表意见。”
姚浩歌闭上嘴，默默抽起烟。
佟英华看他这样，无奈地笑了笑。
毕竟是过来人，这种儿女情长的那点儿屁事，佟英华一眼就看穿，但也没戳破。
“苏县长，你老实跟我说，这么不留余力地推荐江阳，是不是有私心？”
“确实有私心。”苏雪直言不讳地说：“四年后，我就会离开乌县。我要在离开前培养一个接班人，维护好我经济改革的成果，把乌县打造成百强县，并根除乌县官场的不正之风。”
“所以你想推江阳接替你县长的位置？”佟英华问道。
“对。”苏雪点点头。
佟英华说：“可我听说江阳这个同志做事比较偏激，比较激进，很多时候都不按规矩来，你觉得他合适吗？”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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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坐直身体。
“我接下来的经济改革举措，不亚于一场革命。”
“这场经济改革必然会动摇很多本地土豪劣绅的利益，如果老老实实按照规矩来，别说是四年了，就算是四十年，也不会有成果。”
“对付这些人，最需要的就是江阳这种不按照规矩来的，把他们打疼。”
“改革就要大胆，唯唯诺诺，束手束脚，我不喜欢。”
佟英华满意地点点头。
“对，改革就要大胆，要有不怕犯错的精神。”
苏雪从公文包里拿出乌县近几年的财政数据，以及人口流失数据。
“乌县的现状佟省长您也看到了，官场乌烟瘴气，群众苦不堪言，再这样下去，乌县迟早玩完。”
“现在国家正在大力倡导可持续发展的环保经济战略，这也会是乌县唯一的翻身机会。”
“我只有四年时间。”
“我要在四年内，让乌县改头换面，我不可能因为墨守成规，让乌县失去这个唯一能翻身的机会。”
佟英华拿起材料，仔仔细细翻看。
苏雪继续说道：“乌县就这一次机会，能冲上去就冲上去了，冲不上去，就再没有机会了，历史不会再给乌县任何机会。
特殊时期，就要用特殊人才。
江阳，就是这个特殊人才，是赋予了特殊使命的特殊人才，也只有他最适合接替我的位置。”
佟英华与姚浩歌相视一眼。
他们听出来了，苏雪这是要铁了心把江阳扶上县长的位置。
从正科级到正处级，看似只有两级，但这里面还有无数个隐形级别要过，不是那么容易的。
姚浩歌劝道：“小雪啊，有时候不要那么执着。”
虽然明白苏雪推荐江阳是为了工作，但他不乐意看到苏雪这么在乎一个人。
佟英华明白苏雪这是想要得到自己这个常务副省长的支持，为江阳的晋升保驾护航。
不过她并没有着急表态，只是问了问江阳的状况。
苏雪叹了口气。
“听说有点儿不好，毕竟经历了死亡，要说跟个没事人，那是假的。”
“这样不行啊。”佟英华皱起眉头，说：“在改革与从政的道路上，必然会遇到很多各式各样的事情，失去亲人，或者失去热血理想。
如果因为失去点儿什么，就一蹶不振，是不合格的。
明天的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我希望能看到他。”
苏雪立马应道：“肯定能。”
又聊了些工作上的问题后，苏雪起身告别。
姚浩歌追到停车场，说：“小雪，要不今晚别走了，就住这儿，咱们好好聊聊。”
苏雪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直接拒绝。
“要是别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难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等处理完这件事，我再请你吃饭。”
“我先回去了，好困。”
说完，苏雪便不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踩下油门，驶离宾馆。
姚浩歌站在宾馆门口，看着汽车消失在黑夜中，脸色变得阴沉，抱怨道：“说起江阳精气神就那么足，完全不怕被误会，跟我聊聊天，就犯困？
看来，得给江阳一个警告，免得他对苏雪动歪心思。”
苏雪并没有回家，而是开车来到江阳所在的小区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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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被江阳折磨了一晚上，本就睡眠不足，今天又碰上这么一堆事，从宾馆开车到小区的这十几分钟，差点儿睡着。
她很想立马回去，洗个热水澡，美美睡一觉。
但放心不下江阳。
万一他出现个什么心理疾病，道心破碎，那就完了。
苏雪打开汽车化妆镜，从包里掏出口红，补了补妆，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确认自己很美，很有精神后，这才下车上楼。
下属有心理压力，状态不好。
当领导的要是以很颓废的面貌去劝下属，这跟雪上加霜有什么区别？
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笑容，这才敲响门。
砰砰砰——！
当门打开的那一刻，苏雪心口一疼。
只见江阳头发乱糟糟的，发干的嘴唇挤出一个凄惨的微笑，原本的红光满面早已被面如死灰所取代，皮肤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穿了一天的西装都没换，左脚踩着皮鞋，右脚踩着拖鞋。
看着他这样，苏雪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江阳明显愣了一下，诧异道：“苏县长？你怎么来了？”
看着这位美女县长穿着小西装，白衬衫，衬衫下是一身黑色的职业包臀裤，江阳浮想联翩。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
这么晚来找上门，也不怪他多想。
苏雪走进屋里，说：“我怕你死在房间里，就来看看。”
一进门，一股烟味就扑鼻而来。
那带血的遗书放在茶几上，旁边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桌上什么吃的也没有，一瓶汾酒喝得只剩了瓶底。
地上扔着半个啃过的萝卜和十几根烟头。
第一感觉，像是进了坟墓。
苏雪很庆幸自己来了。
真不敢想象，如果不管不顾，他会不会真的道心破碎。
江阳赶忙在键盘上点了一下，把方案点击保存，打开窗户散味，又把垃圾收拾了一下，坐到对面，一脸尴尬道：“你喝水。”
他的眼睛一直在苏雪身上。
虽然昨晚已经把她全身玩了个遍，可穿着衣服的她，也别有韵味。
诱人的红唇抹上靓红的颜色显得煞是好看，撑起衬衫的翘挺酥胸，不算很大，但却与衬衫结合得恰到好处。
包臀裙屁股美妙的曲线展现得一览无余。
若是用心看去，仿佛还能看到内裤绷紧的轮廓。
再往下便是圆润的大腿上包裹着黑丝，显示着靓丽的色泽，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可以想象若是摸在上面将会是最柔嫩的肌肤一般丝滑。
苏雪此刻正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此时的角度，江阳恰好可以看见职业套裙下的神秘地带，向上窥去，缝隙中透露出深不见底的黑色。
他的目光，苏雪注意到了。
因为昨晚已经疯狂过夜，所以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大惊小怪。
只是很无奈。
男人啊，只有挂在了墙上，才会收起色心。
只待江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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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看着那啃了半根的胡萝卜，更是心疼。
“你没吃晚饭？”
“吃不下。”江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苏县长，是有什么重要事吧？”
“行了，你先别忙活了。”苏雪拉住他的胳膊，往浴室拽，“我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督促你好好睡一觉，没别的了。”
说着，把他推进浴室。
啊？
江阳一脸懵。
苏雪直接伸手把花洒打开，命令道：“赶紧洗个澡，洗完好睡一觉。”
说完，关上浴室的门出去。
浴室内，江阳站在花洒下，一脸懵。
“她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关心我睡觉的问题？”
想来想去，实在想不通。
索性脱了衣服，洗个热水澡再说。
客厅里，苏雪看着稍显杂乱的房间，皱起眉头，说：“就这种状态，明天怎么开常委会？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工作？”
如果是其他情况，可以请个心理医生，慢慢疏导。
可现在特殊情况，明显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着江阳慢慢恢复。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把情绪宣泄出去。
苏雪叹了口气，喃喃道：“似乎只剩下这一个办法了……”说着，脱去西装外套，转身走向浴室。
当浴室门被打开的瞬间，正在洗澡的江阳和苏雪呼吸一滞。
苏雪愣神看着江阳被⽔花浇淋的身体，全身上下都没有⼀丝赘⾁，清晰的线条从锁⻣⼀直到⼩腹的马甲线，看得她浑身燥热。
江阳的头探出来，滴⽔的头发掩在眼前，似乎迷蒙了眼睛。
“苏县长，你这……你这干什么？”
看着江阳那精壮的身体，苏雪心头一颤，却依旧强作镇定，拿出县长的威严，说：“我给你搓背。”
啊？
江阳更是一脸懵。
苏雪冷声道：“少废话，转过去，趴墙上。”
江阳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木讷地转过身去，扶着墙。
几秒后，身后响起脱衣服的声音。
裙子顺着修长的大腿滑落，随后左脚丫抬起，黑色丝袜和一条黑色的蕾丝三角布片，被扔到地上。
浴室里水雾弥漫。
江阳身体一僵，感到自己的后背，被一对柔软贴住，特别柔软。
两只小手伸到前面抚摸着他的胸膛……
让他神魂颠倒。
这种感觉，却也只有一瞬间。
此时，苏雪脱得只剩下身上的白衬衫，
江阳关上花洒，转过身，面色凝重地看着她，担心道：“苏县长，你……有事直说。”
他了解苏雪。
她不是钟曼曼那种能出卖身体的骚货，更不是唐小兰那种闷骚女，也不是林海儿那种豪放的，她从不会主动投怀送抱，更不会依赖任何一个人。
如今有这种行为，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
苏雪却冷着脸，“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希望天亮后能回到从前，包括我们的关系。”
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虽然昨夜疯狂过一夜，但那时自己一时不清醒，不算。
她不想再与江阳发生关系。
可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天亮之后，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江阳呆愣住，随后一脸错愕。
这是什么强制爱？
苏雪冷冷道：“如果不想，那我就走了，明天早上记得来开常委会。”
说罢，她就转身，打开浴室的门。
江阳从后面搂住她，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送上门的肉，哪儿有不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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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叹了口气，松开了手臂。
“今晚我是你的人。”
“天亮之后，我们各自安好，回到从前，只剩下工作关系，明白吗？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听到苏雪的话，江阳愣神片刻，点点头。
浴室门被重新关上。
江阳从背后搂着苏雪，面对镜子，打量着她。
她的脸蛋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一种大气天然的感觉，光洁饱满的额头，两道浓密适中的柳叶眉，一双闪亮的大眼，给她成熟的气质中添了几分少女的可爱和纯情。
那完美的半月形的指甲上涂着酒红色的蔻丹，让雪白的美脚透着一丝妖魅诱惑。
江阳不是足控，却也无法抵挡住这让人窒息的魅力。
镜子里的苏雪胸口不受控制地高高起伏，脑中浮现出昨晚在上品酒店的感觉。
虽然那时神志不清，但那种感觉深入骨髓。
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
无论她如何压抑昨夜的回忆与感觉，它们还是不期而至、一股脑冒出来。
那时她在他眼里是什么样子？
叫声又是什么样的？
江阳抵着她的身体，把她往墙上抬，让她只能脚尖点着地，所有的重量倚在他与墙壁之间。
很快，水温就升高了。
苏雪被淋浴喷头浇了个通透,白衬衣下，若隐若现。
热⽓在两⼈之间氤氲，热度不断攀升。
那喷洒的⽔花就肆意地把两⼈淋得湿漉漉的，全身上下都挂满了⽔珠。
苏雪压抑不住地呻吟起来，⾼⾼低低，声⾳被⽔声浸没，让她更加放情纵欲，却羞于启齿，硬咬着唇把声⾳收了起来。
江阳低头啄了她⼀⼝：“别憋着，就喜欢你叫出来，叫得再⼤声些。”
苏雪瞬间冷着脸，训斥道：“江阳，注意你的言辞，我是县长！”
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
现在干的事，也不像是一个县长能干得出来的。
江阳愣了一下，坏坏一笑，把她的⼀条腿抬起来，拨开她的⼿
“轻点！”
苏雪尖叫一声，娇躯一颤。
哪怕咬着⽛关，呻吟声还是⽌不住飘了出来。
“嫌重了吗？”江阳故意停下来：“苏县长……叫声老公，我就满足你。”
就知道……他不可能安分。
苏雪偏着头，咬着唇沿，⼀双⿊眸之上的睫⽑卷翘，沾着几颗水珠轻眨。
“你……要不要我？”
原本就⼀份娇嗲的嗓⾳被调动到了极致，靠着他的颔⻆轻呵。
她清楚看见他喉结动了动。
眼波含媚地锁着他动摇的⽬光不放。
吃⼀堑长⼀智，都吃了这么多次……她多少也懂得发挥⼥性优势了。
看着她这样，江阳直觉心脏快要爆炸，扶着她的腰就要狂轰滥炸，“苏县长，你真的很美。”
苏雪踮起脚，勾着他的脖⼦凑到他⽿边，“你保证以后老实点，我就给你。”
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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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的眼神蓦然⼀黯，舔了舔唇沿：“我可以⾃⼰来。”
真是分⼨不让。
就差⼀点了……
苏雪⼼⾥后悔，翻身之路漫漫。
真的快疯了。
浴室的⽔声都阻挡不了她的声⾳，她摆动脑袋，甩掉从头上落下的⽔流，⼀⼝咬在他的肩窝。
不过看到江阳再没了刚才的颓废，苏雪心里还是好受一些，还好目的达成了。
与此同时。
红叶宾馆内。
佟英华的房间隔壁。
石舟正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挨李梁的批评。
本来，石舟是打算安排李梁和市调研团入住上品酒店的，但佟英华入住了红叶宾馆，他们也只能跟着委屈一下。
工作中，比领导的待遇高，那就是纯纯找死。
李梁转身坐到沙发上。
刚拿起一根烟，石舟里面掏出火柴盒，点燃火柴。
自己这个县委书记还能不能干下去，就指望李梁了，只要李梁能抗住佟英华的压力，那就还有机会。
李梁面色不满，怒声道：“石舟啊石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如果换了别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才不愿淌这趟浑水，惹一身骚。
但面对石舟这个老部下，又不得不想办法捞一捞。
可这么多破事碰到一起，再怎么想捞，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石舟面露苦涩，“李市长，首先我承认我在工作上确实是有些失职，可遇上这种事，我也很无助啊。
周洋和薛建业这帮人瞒着我，啥事都干，我能怎么办......”
啪——！
忽然，李梁怒拍桌子，呵斥道：“你敢说你不知道暗管排污的事？你敢说你不知道马天成的死，你不知情！”
虽然石舟不承认，但作为他的老领导，李梁一眼就看出，石舟就是幕后的最大策划者。
石舟顿时哑口无言。
李梁站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石舟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竟然敢对一个常务副县长下杀手，你怎么想的你？”
石舟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抽着烟。
面对这个老领导，他没有勇气去反驳与狡辩。
可李梁越说越来气。
“你说你，你石舟也是个老江湖了吧？四年的县长加三年的县委书记生涯，四十出头的人了，竟然被一个二十八岁的愣头青给算计了。”
一说到算计的问题，石舟急了。
“老领导，这事真不能怪我。”
“江阳这个小子太鸡贼，还不要命，我防不胜防啊。”
输在江阳这个小秘书手上，很憋屈。
李梁指责道：“当初魏宏远跳河自杀后，我就让你把他的亲信能送进大牢的就送进大牢，能调走的就立马调走，你为什么偏偏放个江阳在县政府？”
石舟有苦说不出。
“我当初留下他，是想让他去把污染案的锅背下来。”
“可谁又能想到，都这种情况了，他竟然还能触底反弹，抱上苏雪的大腿，而且还是用最不要命的方式。”
说起这个，李梁也感慨连连。
“三刀挡出个平步青云，这为了往上爬，连命都不要的决心，确实不是谁都有的。”
这也是最让他头疼的。
江阳这小子为了往上爬，命都可以不要，必然也会死死咬着污染案，踩着石舟，往上爬。
思付片刻，李梁叹了口气，问道：“污染案和马天成被杀，你有没有留下把柄？”
石舟立马坐直身子，信誓旦旦道：“没有。”
在这一方面，他有着绝对的信心。
李梁叹了口气，说：“只要你能确保你的屁股是干净的，我就想办法保住你县委书记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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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急着高兴。”李梁沉声道：“虽然我能想办法保住你县委书记的职位，但这次的事件影响太恶劣了，记过处分是少不了的，两年内，你肯定是升不到副厅级了。”
石舟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眼睛里隐隐闪着怒意。
但他终于没有发作，很快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露出笑容。
“只要能保住县委书记这个位置就行。”
此刻，他恨不得宰了江阳。
今年他已经41岁，要是耽误两年晋升副厅级，这对以后进入省委会很不利，年龄会卡死在那儿。
李梁点上一根烟，说：“找机会，把江阳撸掉，或者调离乌县，最起码也要调离县政府。
这小子继续留在乌县，迟早是个祸害。”
“是。”石舟应道。
“另外，就是周洋……”李梁弹了弹烟灰，说：“现在还没挺过危险期，你……抽空去看看。”
这话里有话。
意思是让石舟想办法，让周洋不要醒过来。
石舟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即便是李梁不说，他也会去。
虽然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把柄，但周洋活着，总是让人心里很不安。
李梁吐了一口烟，说：“那个老武父子的葬礼，我希望你能带领县里的干部出席，该做的样子要做，该表的率要表，该认的错要认，别把群众基础丢了。”
老武父子的惨死，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比较麻烦的汇报而已。
官场，不讲生命，只讲晋升。
只要不影响晋升，就算再逼死更多的老百姓，他们眼睛都不眨一下。
石舟叹了口气，抱怨道：“我就搞不懂，上面怎么就突然从中央空降下来一个县长。”
他原本的打算，是把马天成提拔为县长的。
如果没有苏雪在背后撑腰，即便江阳脑子再灵活，也没用。
李梁熄灭烟头，说：“这段儿时间我也在打听这个。”
石舟立马来了兴趣，“有消息吗？”
这个确实很让人好奇。
因为一般来说，即便是空降，也是市里或者其他区县空降，再牛逼点儿，也挺多是省里，可苏雪直接从中央空降，就有点儿想不通了。
李梁又拿起一根烟，说：“听说，苏雪之所以能来乌县，是因为一场考核……”
考核？
另一边，在经历一个多小时的放纵后，江阳和苏雪的战斗也落下帷幕。
这不是江阳的极限，而是苏雪的极限。
本来昨晚就被折腾了一夜，今晚又被折腾，苏雪最后直接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
江阳赤裸着翻身起来，身体里的血液还在叫嚣的余韵中延绵流动，从烟盒倒了一支香烟点上。
苏雪雪白的身体蜷在被子里，微弱地发出小动物劳累后的喘息声。
大床的半边床单上，洇着大片的水渍。
一根烟完毕，江阳下了床，披上睡袍，把笔记本电脑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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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的常委会，至关重要。
这份方案里的内容，会直接决定自己接下来的政治路线与级别高度。
为了不吵到苏雪睡觉，江阳放轻了敲击键盘的力度。
可再怎么小声，还是吵醒了苏雪。
微微翘起的睫毛颤抖了几下，慢慢睁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一双妩媚多情的迷离双眸。
苏雪双腿发软，扶着床头好不容易站了起来，顺手拿起衣架上他的白衬衣，穿在身上。
江阳转过头，歉意道：“吵醒你了。”
“没有。”苏雪站在他身旁。
其实，她是太担心他，做梦都是他，太想了，想醒了。
苏雪看着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好奇道：“你写什么呢？大半夜不睡觉地赶。”
江阳说：“以乌山镇为中心点，展开的围点打援经济建设方案。”
啊？
苏雪愣了一下，“你写这个干什么？”
“明天的常委会结束后，化工厂肯定关停。”江阳解释道：“以市委、市政府的尿性，接下来乌县就会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环保整治行动。
到时候，就会有一大批高污染产业关停，或者整顿。
必然会出现大量的失业情况。
之后就会产生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例如人口流失、犯罪率增加、GDP下降以及消费降级等等。”
苏雪点点头。
这个问题她也想到了。
江阳继续说道：“如果不在两个月内，找到一个能替代化工厂的大产业，这些问题就会井喷式爆发。
这是致命的。
所以我从担任副组长的第一天，就根据乌县的实际情况，开始写方案。”
苏雪诧异道：“你从第一天就写了？你怎么确定化工厂会关停？”
江阳耸耸肩。
“我并不确定，但关停这件事，是二分之一的概率，万一真关停了，临时再写方案，那就来不及了。”
“你不怕做无用功？”苏雪质疑道。
“即便是现在用不上，迟早有一天会用上。”江阳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
苏雪满意地点点头。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这个精神，我喜欢。
江阳继续敲击键盘，边说：“明天就要开常委会了，所以我把老武哥的遗体安排好后，就立马回来赶方案。如果你不来，我恐怕已经写完了。”
苏雪欣慰道：“你还挺刻苦……”
不对！
她忽然意识到不对，“所以你回家后，大门不出，晚饭也不吃，抽了那么多烟，是为了赶稿子？而不是因为老武父子的死，才有的颓废？”
“颓废？”江阳哭笑不得：“就眼下严峻的官场形势，我还有心思颓废？”
颓废，不是他的风格。
他也没那么矫情。
“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雪想跳楼的心都有了。
闹了半天，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白白送上门给他玩啊。
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他的意志力。
砰——！
江阳忽然重重按下回车键，兴高采烈道：“终于是写完了，你来看看，这个方案怎么样？”
苏雪收回心神，滑动鼠标，翻看起来。
反正睡着，找点儿事做。
可刚看了三页，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惊诧道：“这、这是你一个人写的？”
江阳点点头，“怎么样？”
苏雪越看越认真，索性直接坐在江阳的腿上，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这份方案写得很好，也很具体。
如果能实施，绝对能成为乌县逆天翻盘的希望。
看着这份方案，苏雪更加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把自己的经济改革成果交给他来继续发展，是个正确的选择。
只是这方案中的目标太大，不一定会有人信服。
她是看高兴了，可苦了江阳。
苏雪全身上下就一件他的白衬衣，里面空荡荡的。
江阳的手悄无声息地落在她修长的大腿上，鼻子闻着她的体香，感受着她如同棉花似的身体。
纵使苏雪再专注，也不免察觉到异样，很不自在地扭动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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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只觉身体又变得热了些，腰上尽是敏感的酥肉，抓住他的手：“摸得我好痒。”
江阳却转移话题，“别在意这些，你赶紧看方案吧。
明天的常委会，李梁肯定会拿化工厂关停的事为难你，要你给出一个解决办法，如果没有问题，你就拿这个方案应对。”
苏雪转过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松开手，继续翻看。
“这份方案中的很多措施，也是我所想的。”
“我和你很合得来。”
江阳笑说：“我跟你也很合得来……”
他说的合得来是指那方面的。
苏雪笑说：“你已经有县长的工作经验，现在就差一个亮眼的政绩工程，这样我在四年后离开时，你就能顺利接替我的位置。”
江阳愣了一下，疑惑道：“四年后，你一定要离开？”
“对。”苏雪点点头。
“为什么？”江阳追问道。
沉默片刻后，苏雪才缓缓开口道：“你和县里很多人应该都在好奇，为什么我这个二十八岁的小姑娘，会从中央空降下来担任一县之长吧？”
“其实，我是带着考核任务来的。”
苏雪本不想说这事，但现在和他都做这种事了，而且处在同一条线了，想了想，说了也没事。
江阳好奇地问道：“你空降下来，还有考核？”
“对。”苏雪点点头，说：“与我一起参与考核的，还有另外二十二个人，他们都分散在其他省市的贫困或经济落后县当县长。”
“我们要在四年任期之内，让所在县的GDP增长率稳步增长。”
“成绩最好的前几位，会被委派到省发改委担任正厅级主任，或者担任地级市市长，继续深造。”
江阳听得一阵心惊肉跳。
好家伙，苏雪这些人完全就是重点培养的特殊人才。
考核成功，至少也是个副省级。
苏雪继续说道：“当然，在考核期间，上面不会给我们提供任何形式的单独帮助，我们也不能通过私人关系来强行左右结果。
一旦发现，直接判定为不合格。”
江阳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被石舟找麻烦时，她从不找上面的关系解决问题。
江阳立马表决心：“苏县长，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干活，帮您完成考核，并且成为得分最高的！”
苏雪转过身看着他，笑着说：“然后等我当上市长后，好提拔你是吧？”
江阳嘿嘿一笑。
可下一秒，苏雪板起脸，冷声警告他。
“你别以为讨好我，就能晋升！”
“我确实有足够的关系，轻轻松松让你坐上高位，但你要是干不出成绩，就算你是我老公，我也不会为你的晋升之路开绿灯！”
江阳严肃地点点头，“好的，老婆！”
“我说的老公，是比喻！”苏雪瞪了他一眼，“你给我放尊重点儿，乱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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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苏雪气得想要打死他。
江阳岔开话题，让她继续看方案，自己则趁机把手从衬衣下塞进去，顺着腰一路摸上去。
苏雪轻轻嘤咛了声，想拨开衬衣⾥乱来的⼿。
“够了！”
“不够。”江阳嬉皮笑脸地说：“你说的，天亮之后，什么都没发生，现在离天亮还早着呢，你是县长，不能说话不算数。”
“......”
苏雪一阵无语，有些后悔自己说了这话。
江阳继续上下其手。
幸福是争取来的，爱情是靠耍流氓得来的。
叮铃铃——！
这时候，桌上的手机响起。
江阳拿起来看了一眼，直接点了拒接。
苏雪看着署名“钟曼曼”的来电，笑眯眯地问：“不接一下？”
直到此时，她都心有余悸。
如果钟曼曼知道蒋彪被秘密扣押的事，知道自己手上有薛建业腐败的证据，转头告诉了石舟，她不敢想象今天会陷入怎样的被动局面。
江阳把手机丢到一旁，冷漠道：“无关紧要的电话而已。”
说着，手在苏雪身上摸来摸去。
此刻，他内心的愤怒一点儿不比苏雪小。
苏雪冷冷道：“她是你推荐上来的人，你自己处理。”
“你打算怎么安排她？”江阳问道。
“这个我不管。”苏雪冷着脸，说：“总之，我不希望在县政府再看到她，更不能继续待在办公室，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给石舟做汇报。”
“好，我来处理。”江阳沉声道。
“还有你！”苏雪拍掉他的咸猪手，生气道：“以后把眼睛放亮点儿，别给我推荐一堆乱七八糟的人！
好在钟曼曼没有接触到核心秘密，否则你我今天万劫不复！”
江阳连连保证：“你放心，我会处理好她。”
说话间，他的手再次攀上雪山。
苏雪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挨着批评竟然还能不忘这种事，看来，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
苏雪嘴角露出一抹坏笑，伸出左手一把抓住……
“嘶！！！”江阳顿感⾁疼，“你这⼒道，是要让江家绝后啊。”
“江阳，我警告你。”苏雪哪有心思去管什么⼒道问题：“我对你寄予厚望，你要敢背叛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哪儿有那个胆子。”江阳笑嘻嘻地说。
“你没胆子？”苏雪冷笑一声，手上微微用力，”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你轻⼀点，它不咬⼈。”江阳索性把⼿也伸下去，覆住她的⼿，“放松，放松……我跟你没什么深仇⼤恨……”
苏雪呵呵地笑出声，慢慢松了⼀些⼿劲。
江阳低头看她⼩⼼翼翼的模样，⼼⾥别样的情绪⼀晃⽽过，也伸手覆盖住她……
苏雪右手滑动着鼠标，轻斥道：“规矩些，我正看方案呢。”
“这次我快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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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算了，我……我怕疼。”
江阳忍笑：“还会疼，就……”
苏雪觉得他要说算了，虽然好像从道理上来说是件好事，但⼼⾥⼜有点空荡荡的。
结果他捉了苏雪的腰往上，再往下。
“还会疼，就要多来几次，习惯了，就不疼了。”江阳的骚话⼀套⼀套的。
鼻腔里低哼出声，绵延沙哑着，苏雪撑着桌子，紧张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身躯绷直。
这⼀刻好像已经等了很久了。
她紧咬着唇不让⾃⼰再发出声⾳，只是转过头看着他。
娇羞的神态，看得江阳⼼头⽣痒。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江阳压着声线靠近她说，“明天，我要你下不了床。”
她被这句话刺激得身⼦⼀颤，触电似的。
江阳笑得焉⼉坏：“看起来很期待下不了床啊。”他低低诱哄着，拇指的指腹摩挲过她的下嘴唇，说话的⼝⽓柔软得像是在棉花团⾥晃荡。
苏雪下意识地张⼝咬他。
洁⽩的牙齿陷进他指尖的纹路⾥，露出⼀两颗浅浅⽛印，不痛，反⽽酥麻的痒，挠得心底直痒。
江阳坏笑道：“看来不期待啊，既然不期待，那就算了。”
说着，就要推开她。
可苏雪急了，就是不起来，并哽咽道：“江阳，你说话不算话……”
他愣了⼀下：“什么？”
“你说……你⾃⼰说……”她⽀⽀吾吾了半天，还是说不出⼝，最终还是索性豁出去了：“你说要把我……下不了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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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扑哧⼀声笑出来：“欲求不满的县长大人，满足你。”
满⾜感油然⽽⽣。
苏雪是他的。
密不可分的两个⼈。
酥麻感连接着彼此，很快苏雪感受到了他之前到底憋得有多⾟苦。
办公椅响起嘎吱嘎吱的声⾳。
苏雪啊啊地叫出声。
这声⾳似乎穿透了夜晚，在狭小的房中尤为响亮。
夜，还长。
第二天上午十点，一众县委常委和省市两级领导，在县委常委会议室碰头。
江阳往县委大楼走去。
“江阳……”
钟曼曼站在大楼门口，双手紧紧抓着衣襟，一脸愧疚地看着他。
看着她这样，江阳也很无奈。
“你……”
“江阳，进来开会！”
正想说两句话，苏雪冰冷的声响响起，江阳立马走进大楼。
苏雪冷冷道：“你给我离她远点儿！”
说完，苏雪冷着脸走进电梯。
这时，何正奇和其他几位县委常委走过来，拉着江阳一起走进电梯，有说有笑。
昨天江阳的表现，着实惊艳了他们。
从佟英华的举止来看，江阳深得她喜欢，未来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有能力的人，谁看了都喜欢。
看着一众副县级领导把江阳簇拥在中间，有说有笑地走进电梯，钟曼曼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显得特落寞。
此刻，她的眼里再没了以前的傲娇，有的只有懊悔。
石舟这次又牵扯到污染案的命案之中，今天的常委会后，还能不能继续担任县委书记都两说。
从今往后，县府办不可能再有自己的位置。
自己辜负了江阳的期望。
苏雪冷冷道：“我昨晚说的事，你别忘了，尽快把她给我弄走，否则我亲自来！”
“我这两天就安排好她的去处，你放心。”
江阳跟着苏雪走进会议室。
姚浩歌走过来，关心道：“小雪，你状态不太好啊，是不是没有睡好？污染案是个大案，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苏雪硬着头皮说：“好的。”
这时，一旁的江阳噗嗤一声，笑出来。
苏雪瞪了他一眼。
姚浩歌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这时，佟英华和李梁走进来，会议室的众人纷纷站起身。
佟英华坐到最前面的位置，说：“先开会吧。”
李梁与姚浩歌等一众省、市领导坐在她的左手边，乌县的一众领导坐在右手边。
今天的常委扩大会议尤为重要。
县里各单位的一把手都出席了会议，来参会的人，几乎把会议室坐满了。
江阳只能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砰砰——！
佟英华拿着钢笔敲了敲实木桌面，说：“说说吧，乌县该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境？”
话音落，众人立马坐直身体，跃跃欲试。
今天这场会议至关重要，谁要是表现好，能给出一个绝佳的方案，解决眼前的麻烦，科级干部保送副县级干部，副县级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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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刚举起手，宣传部部长金高艺便站起身，“我有想法。”
佟英华点点头，“你说说。”
金高艺信口一开，开始高谈阔论：“当前最重要的是关停化工厂以及其他高污染企业，并积极招商引资，解决失业问题。”
其他人一阵失落。
这个也是在座很多人要说的，结果被金高艺抢先说了。
坐在角落的江阳笑了笑，并没有当回事。
金高艺太想进步了，以至于忘了最基本的逻辑思维与实践思维，不经过实践，不经过调查，只是大概的答案，这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献丑。
佟英华满意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
高污染企业必须关停，因为国家在东部鼓励的轻工业和可持续化的绿色经济，高污染企业的存在，不符合国家的宏观调控政策。
必须招商引资，重新调整乌县的产业。”
李梁应道：“是该关停了。”
得到省长和市长的认可，金高艺心里一阵得意。
佟英华追问道：“金部长，请你具体说一下，全县境内有多少个高污染企业？化工厂关停后，厂区是拆了重建，还是改造后用于其他产业？
另外，招商引资的规划是什么？
接下来的招商活动，主要发展哪一个产业？是否能长久坚持下去？是否能带动全县的经济？需要多久才能见到成效？”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金高艺直接变得哑口无言。
心说这……这我哪儿知道啊。
这些问题需要大量的实地调研以及数据分析后，才能得出结果。
一时半会，谁能给出来？
金高艺把目光投向石舟，支支吾吾道：“应该……应该有这么十来个吧，至于化工厂，要不，要不拆了吧……”
李梁直接听不下去，摆摆手，不耐烦道：“坐坐坐。”
金高艺一脸尴尬地坐下来。
佟英华板着脸说：“没有调研，没有具体实施方案，就不要说话，不然讨论一天，也没有个结果。”
虽然没有明说不满，但眼神和语气里全是批评。
这话更是让金高艺无地自容。
即便是低着头，不去看这些同事们的目光，他也能感受讥讽。
佟英华继续说道：“其他人呢？没想法吗？”
众人下意识的低下头。
会议室一片寂静。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班主任要点名上台默写似的，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人心惊肉跳。
砰砰——！
尤其佟英华还拿着钢笔轻轻敲击桌面，更是让人神经紧绷。
见无人发言，佟英华开口道：“刚才不是都挺积极吗？怎么现在都没动静了？”
“......”
会议室依旧静悄悄，一言不发。
佟英华嘲讽道：“昨天在化工厂开表彰大会时，一个个都挺积极，说化工厂带动的经济发展，有自己一份功劳。现在出事了，怎么又一个个不说话了？”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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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抬起头，在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
到底是大领导啊。
这阴阳起来，简直就是暴击，一击毙命。
李梁鼓励道：“大家有想法，就大胆说，集思广益嘛，金部长刚才的提议算一个。”
众人这才抬起头。
有人刚要开口，就听佟英华说：“没有调研，就不要开口。”
众人不得不闭上嘴。
调研需要时间，在座的这些人即便是能力再强，也没时间调研啊。
见众人面露苦涩，李梁开口道：“佟副省长，这次的事件发生得太过突然，压根没有时间调研，不如我们先集思广益，想办法解决问题。”
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佟英华叹了口气，说：“老李啊，如果不是紧急情况，确实可以集思广益，并且慢慢调研，再给出一个合理的方案。
一天不解决，积压的民怨就会多一点暴发的概率。
现在是特殊时期，我要的是一个能见招拆招，能灵活多变，能处理应急状况的干部，站出来主持大局。
我没有时间给他们慢慢调研，慢慢写方案。
那些对政府极其不满的群众，更不会给我们慢慢调研的时间。”
李梁叹了口气。
佟英华说得没错，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能按照以往的程序走，不然真会出大事。
这时，石舟开口道：“苏县长，你怎么看这件事？”
李梁也跟着说：“苏县长，你从一开始主张关停化工厂，我相信你一定有好的想法吧？”
众人相视一眼，表情变得丰富。
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在座的，最次的也是正科级干部，都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狐狸精，岂能听不明白石舟和李梁的意思？
这明显就是把祸水往苏雪身上引。
金高艺这个墙头草，也立马附和道：“对啊，苏县长，不能没下文吧？”
他们料定苏雪也没有方案。
苏雪合上笔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这个问题我正好和江主任讨论过，江主任，把你的想法说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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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愣了一下，随即心中一阵感激。
昨晚虽然和苏雪奋战了一夜，但奋战的时候，也没忘讨论污染案的后续处理办法。
方案，苏雪也在高潮之余看完了，并做了补充与修改。
她手里也有备份。
但现在却让江阳来说，明显就是想让他在领导面前有表现的机会。
姚浩歌顿时心里一阵不爽。
这是赤裸裸的偏爱！
江阳要不矫情，站起来便说：“乌县现在最大的问题，在‘权’与‘钱’。”
“细说一下。”佟英华说。
“那我就先说权。”苏雪分析道：“之所以会发生今天这种事，说白了，就是政府官员从上到下的不作为，肆意妄为地滥用职权。
一问，就是在调查，再问就是等通告。
这种不作为的背后，最根本原因，就是官官相护的腐败问题。”
这话让不少人心里咯噔一下。
直戳要害啊。
佟英华点点头，说：“通过昨天的所见所闻，乌县腐败的问题，确实已经深入骨髓。”
李梁岔开话题，追问道：“说说钱的问题。”
乌县的腐败问题，他这个市长虽然从来没有明说，但心里却跟个明镜似的。
考虑到石舟是乌县的主政官，他也在这里当过县委书记，所以直接视而不见。
现在被江阳赤裸裸地提出来，心里有些不得劲。
江阳也没有揪着贪腐问题不放，话音一转，说：“乌县地处深山里，又是国家重点饮水保护区，很少有投资商愿意来投资开厂，这就导致乌县的招商一直落后其他区县。
伊洋化工厂还是石书记绞尽脑汁，才争取来的一个大项目。
正因为乌县缺大项目，所以无论是政府，或者是群众，都很维护化工厂。
这才让化工厂暗管排污，一路绿灯，无人敢管，更无人去管，最终导致耕地污染的出现，更造就了老武一家的悲剧发生。”
佟英华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从权钱这两方面下手？”
江阳点点头。
砰砰——！
李梁抬手敲了敲桌面，冷声道：“说点儿有用的，权钱的问题，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不要卖弄聪明。”
众人面面相觑。
李市长对江主任的敌意，不是一般地大啊。
江阳神情变得严肃，说：“那这样，就还请佟省长和李市长原谅我说话直接点了。”
佟英华说：“现在是紧急时期，有话直接说，没事。”
江阳点点头。
“我先说权。”
“乌县的腐败问题已经迫在眉睫，仅靠县委、纪委以及组织部的监督，明显远远不够。”
“腐败滋生在阴暗之下。”
“在何副书记、纪委唐书记以及丁部长这三大太阳的监督下还能滋生腐败，说明头顶有把伞，遮住了太阳，才让腐败有足够的阴暗条件滋生。”
听到这里，众人默默看向石舟。
所有人都明白，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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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佟英华敲了敲桌面，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说：“这个问题，我会与纪委商量。”
她也明白石舟肯定有纪律问题，但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
况且石舟背后还有李梁还是副部级的市长当靠山，想要处理石舟必须有直接证据，并且得到江州市委书记的支持。
李梁也赶忙说：“明天我就让市委派专案组过来处理腐败的问题。”
这个案子绝对不能让省委拿了去。
“行了，你说说钱的问题怎么解决。”李梁岔开话题，说：“希望你能拿出可实行的具体方案……”
可话没说完，就见江阳从公文包里拿出厚厚一沓纸张。
“方案有。”
“我还做了PPT，各位领导慢慢看。”
说着，江阳把事先准备好的方案分别放到一众领导面前。
看着手中的方案，众人皆是一愣。
心中齐齐冒出一个念头……
昨天才发生的事，你小子今天就把方案做出来了？
金高艺嗤之以鼻：“江主任，速度挺快啊，一晚上就把方案写出来了，别是粗制滥造吧？”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佟英华那惊讶的表情。
翻开方案。
第一页就简单六句话……
【一轴双城，分开发展，古今兼顾，新旧两立，传承文脉，创造特色。】
佟英华看着这方针，心里一阵震撼。
江阳从口袋里掏出U盘，说：“佟省长，李市长，还请我在电脑上演示一下PPT。”
佟英华抬起头，凝重道：“江阳，这个方案谁写的？”
江阳开口道：“是我和……”
可话没说完，苏雪立马打断他的话，“是江阳写的，我看过，很不错。”
只要能把江阳捧上高位，她宁愿把自己的功劳都给他。
反正她要的只有GDP。
姚浩歌锐利如剑，冷若寒冰的目光落在江阳身上，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又是江阳！
自从她上任乌县以来，每次一打电话，张口闭口全是江阳！
看着这个从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奶声奶气喊哥哥的小丫头，现在张口闭口全是江阳，眼里也全是江阳，就气不打一处来。
佟英华满意地点点头，说：“你开始吧。”
江阳走到最前面，打开电脑，把精心准备许久的PPT，投射到大荧幕上。
金高艺和石舟他们还是嗤之以鼻。
江阳开口道：“我的这个方案很详细，但也很长，可总结起来，就六句话……一轴双城，分开发展，古今兼顾，新旧两立，传承文脉，创造特色。”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忽然间，众人隐隐猜测到他要干什么。
李梁看着大荧幕上的那六句话，面色同样变得凝重。
石舟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翻开方案。
仅仅是看着详细的大纲目录，心里也不得不感叹，这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
金高艺却不以为意。
把方案往桌上一丢，讥讽道：“江主任，我们要的具体实施方案，而不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口号再响，没有具体措施，也只是个空壳子。”
江阳懒得理会这种人，在电脑上点击一下。
一张乌县地图出现在大荧幕上。
“各位请看，一条乌江把乌县一分为二。”
“乌江的东面，是县城的主城区，化工厂也在东面。西面则是大片的农田，农村老房，以及未开发的山林。”
“所以我的设想，是以乌江为中轴线，东面建设新城区与工业，西面发展农业与旅游业。”
佟英华满意道：“一轴双城，分开发展，这个提议不错。”
苏雪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看得出来，佟英华对江阳的方针很是满意。
江阳继续说道：“我先说一下东面……”
“先等一下。”金高艺开口打断江阳的发话，问道：“群众现在最关心的是化工厂的处理。”
“自然是关停，包括其他高污染企业，也关停。”江阳回道。
金高艺嘴角露出一抹阴笑。
这小子上勾了。
“江阳，请你具体说一下，全县境内有多少个高污染企业？化工厂关停后，厂区是拆了重建，还是改造后用于其他产业？
如果改造，应该如何改造并投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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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这是把佟副省长的话，原原本本砸到了江阳身上。
够阴险。
众人纷纷看向江阳，想看看他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回答不上来，整个方案都会变成写满文字的废纸。
金高艺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小子，我看你怎么收场。
可江阳就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开始在电脑上疯狂按键，身后的PPT也不停的变换着内容。
见江阳迟迟不给出结果，金高艺开口讥讽。
“江局长，做PPT是把好手。”
“当初，也是因为写得一手好材料，被魏宏远那个腐败分子看中，当了县长秘书。”
“可是江主任，你这份在网上临时抄来的未来规划，没用。”
“网上抄来的PPT，他不会教你面面俱到。”
此话一出，会议室内议论纷纷。
众人向江阳投去怀疑的目光。
这份方案差不多有一百多页，这么厚的方案，即便是全科室的一起写，一起整理，至少也得一周，可江阳却一晚上就写出来了。
无论是谁，都得怀疑是网上抄袭的。
何正奇呵斥道：“金高艺，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
虽然还没有看完全部内容，但仅仅是目录，他就确信这份方案是江阳花了心血写的，绝对不是粗制滥造，更不是在网上抄的。
至于为何能在一夜之间写出来，何正奇也很好奇。
砰砰——！
李强敲了敲桌面，冷笑道：“正奇书记，这场常委扩大会议，是需要集思广益和纠错，金部长提出疑问，没问题吧？”
何正奇被怼得哑口无言。
石舟也冷嘲热讽道：“如果不允许提出疑问，那我看不如别开这个会了，直接用江阳的方案不就行了？开这个多此一举的会干什么？”
有了市长和县委书记的支持，金高艺更是一脸得意。
苏雪缓缓开口道：“石书记，化工厂污染案的事还没解决清楚，你作为县委书记有直接责任，我觉得你不适合发言。”
“你！……”石舟同样被怼得哑口无言。
污染案的问题，足以让他的政治生涯画上一个黑点。
会议室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金高艺嘴里嘟囔了一句，“抄的，还不让人说了……”
“九个。”
江阳忽然开口道。
金高艺一愣。
只听江阳又说道：“乌县境内的高污染企业，一共有九个。包括三个采石场，一个稀有矿场，两个洗砂场，两个伐木场以及一个化工厂。”
说着，江阳在键盘上按了一下。
大荧幕上出现了这几个工厂的实景拍摄照片。
看到这一幕，金高艺愣住了。
心说你小子啥时候弄？
苏雪一脸淡定。
昨晚看到这本方案书的时候，她同样也惊了一跳，完全就是事无巨细。
金高艺立马站起身，质疑道：“这里面除了化工厂，其他企业都是政府持股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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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平静地说：“这些工厂之所以能开起来，是因为贿赂了当地一把手。
保护伞，已经全部被抓了，而且已经判刑。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建立本身就是不合法的，且带来的收益与造成的环境破坏，完全不成正比，关停是最正确的选择。”
金高艺被怼得哑口无言，悻悻地坐回座位上。
江阳继续说道：“不过，这家名为绿建的伐木场和这家名为石建的采石场，从成立起，一直遵循国家政策，在有秩序，有规划地开采。
虽然对环境造成了破坏，但因为特殊地理位置，远离人群，所以造成的破坏甚小。
其他工厂，完全可以用野蛮来形容。
所以我的建议是除了这两家，其他的工厂全部关停。”
话音落，佟英华开口道：“关停之后内？”
江阳说：“改造。”
说着，再次点开一张图片。
“采石场留下来的矿坑，可以改造成蓄水池或者水电站，这样在旱季就可以为附近的农田提供灌溉水，也能为附近乡镇发电。”
“稀有矿场留下的矿道，我进去过，很大，很宽敞，特别适合蘑菇种植。”
“这种改造方式成本低，收益高。”
“......”
佟英华转头对李梁说：“看得出来，他下过基层，实地调研过，并且做过详细的分析。”
李梁点点头。
心里却嗤之以鼻。
下基层的人多，不差他江阳一个，我们现在要的是方案，一个能解决所有麻烦的方案。
金高艺忽然开口道：“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最难处理的化工厂该怎么处理。”
他是铁了心，要给江阳找点儿难受。
自己不能在今天的会议上有所表现，那其他人也不能。
其他人也议论纷纷起来。
“化工厂的设备极其昂贵。”
“拆了，浪费，不拆，就得用，不用也是浪费。”
“江阳一直不提，是不是也没好办法？”
唐小兰皱起眉头，“我说金部长，你能不能等江阳把话说完？”
她很担心江阳。
化工厂是最难处理的，处理不好，江阳这厚厚一百多页的方案，就会被视为粪土。
可要是处理好，那就是大功一件，升副县长绝对没问题。
何正奇直接讥讽道：“我说金部长啊，当初要关停化工厂时，你意见最多，现在要整改，你又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你话很多啊。
来来来，你上去，替江阳讲。”
丁彭义笑说：“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旁人听着，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
到底是手握人事任命权的主，这说话夹枪带棒，丝毫不遮掩。
金高艺脸色瞬间铁青，咬牙切齿道：“不能问吗？”
江阳点开一张图片。
金高艺立马开喷，“江阳，我们现在在讨论乌县的事，你把陇西省的招商资料放出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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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佟英华却并没有任何表示。
这也是一种考验。
她想看看在这种高压环境下，江阳还能不能保持平常心，能不能冷静处理。
江阳介绍道：“有一说一，化工厂虽然给乌县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但其带来的经济效益，以及高收入，是可以看得见的。
如果把设备拆了，或者买了，那就是暴殄天物……”
听到这里何正奇恍然大悟道：“你的想法是把化工厂搬到陇西省？”
江阳点点头。
啪啪——！
何正奇鼓了鼓掌，赞赏道：“这是个好点子。”
石舟却直勾勾地看着苏雪。
这么好的主意，他不相信是江阳能想出来的，肯定是苏雪这个经济博士主意。
心说苏雪啊苏雪，你也够拼的。
竟然为了培养一个接班人，不惜把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方案让出去。
江阳解释道：“陇西省是重工业大省，对污染问题不那么敏感，有国家的支持，在工业项目上的扶持力度向来很大，补贴很多。
所以我的想法是，把化工厂整个搬到陇西省，在那里投资建厂。
陇西省的重工业园区，有很多配套产业。
在那里开厂，不缺订单，可比在乌县赚得多……”
金高艺直接开口打断，冷嘲道：“伊洋化工厂赔完乌山镇的人命债后，账上基本就不剩多少钱了，哪儿来的钱去陇西省投资建厂？”
江阳说：“我的建议是由县政府出资一部分，另一部分向民间集资。
政府与个人共同持股，政府管理，群众监督。”
这边刚一说完，金高艺立马质疑道：“你说得简单，哪有那么容易集到资？”
话音刚落，苏雪悠悠地说：“我个人入股五百万。”
五百万？！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众人惊诧地看向苏雪。
江阳也是一惊。
苏雪笑眯眯地说：“金部长，需不需要我向你说明一下这五百万的来源？”
金高艺尴尬地闭上嘴，看向另一边。
他哪儿有资格调查苏雪啊。
别说他了，就连唐小兰这个县纪委书记，甚至是市纪检委都没资格。
苏雪厌恶地瞪了金高艺一眼，转头说：“江阳你继续。”
江阳回过神来。
“有政府做背书，很多企业和个人肯定会跟投。在陇西省建厂成功后，不仅能给县财政每年带来可观的收入，还能带领一批人致富……”
可话没说完，金高艺再次质疑道：“你凭什么认为一定能赚钱？”
操！
江阳双拳猛地紧握。
脾气再好，也架不住被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
刚入职那段儿时间，办公室有个老油条，仗着自己资历老，每次一发言，就各种打断，压根不听人讲完。
啪——！
苏雪咬牙切齿道：“金高艺，你问题很多吗？”
佟英华却笑呵呵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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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听出佟英华这是想试试自己的抗压能力。
随后，江阳点了PPT下一页。
“这是陇州市新工业园区今年最新的报表，数据显示，园区内的企业，百分之四十的企业都实现了利润翻番的目标。”
“金部长，你是不是还想问陇州市会不会数据造假？”
说着，江阳直接掏出手机扔到桌上。
“里面第一个电话，是陇州市新区工业园区招商办的电话，我已经从方方面面咨询过十几次了，你可以打电话再咨询一遍。”
李梁也忍不住地怒斥道：“金高艺，你不要再说话了！”
见江阳知道得这么详细，他知道这份方案肯定是做过详细调查后，才写出来的。
再让金高艺怼下去，无异于丢人现眼。
金高艺就像是吃了屎似的。
何正奇对佟英华说：“这个整改方案不错，佟省长你觉得呢？”
“可以。”佟英华说：“工厂有成熟的人员架构体系，到时候可以考虑一起打包送过去，这样建厂后，就能快速投入生产。
依附在伊洋化工厂身上的小企业和个体户，也不用改行，可以继续生产。”
只要能赚钱就行。
至于污染的问题，他们懒得管，反正只要不再污染江东省所管辖的土地就行。
苏雪立马附和道：“对，这样不仅可以解决就业问题，增加县财政收入，还能把被污染的风险转移。”
昨晚看到这个处理方案时，她同样连连称赞。
以至于被江阳趁机塞嘴里……
佟英华说：“回头县政府计算一下具体成本与建设周期，并派人到陇西省实地考察一下。如果可行，那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
苏雪应了下来。
石舟看看江阳，又看看苏雪。
此刻，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如果这份方案是苏雪写的，为什么江阳看都不用看，就能知道这么多细节？
“江阳，说说方案里其他的内容吧。”
心说我就不信了，你小子要是能流畅地把剩下的内容讲完，我就信你。
江阳笑眯眯地问：“金部长，还有问题吗？”
“哼！”
金高艺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心里却咒骂不停，一个晚上而已，他是怎么做到调查这么详细的？
江阳笑说：“看来是没了，那我就从头开始了。”
“一轴双城，分开发展，古今兼顾，新旧两立，传承文脉，创造特色。”
“乌江为中轴线。”
“乌江以东，大力建设新城区，建设轻工业园区。”
“乌江以西，大力发展旅游业……”
众人听着江阳的建设方案，频频点头。
就连石舟和李梁也频频点头，并且拿起笔，在方案书上着重记录。
江阳的目光却时不时注意着金高艺。
果不其然，刚说到一半，金高艺又举起手，质疑道：“得得得，江主任，你先停一下。你这又是建设新城区，又是规划工业园区，又是发展旅游业的，前景很美好，可是钱呢？
就县里的财政，能负担得起这么重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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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高艺这完全就是癞蛤蟆，时不时咬你一口，伤害不大，但恶心。
其他人同样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是啊，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支出，以县财政根本无法支持。”
“要是有钱，什么都好说。”
“要是有这么多钱，这种方案我也能写出来。”
佟英华摆摆手。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佟英华也同样颇感好奇，“江阳，钱的问题你想怎么解决？”
“这是县里的财政。”江阳指着大荧幕上，说：“县里投资完化工厂，完全可以再拿出二百万，投建一个食品加工厂。
另外，也可以向村民集资入股。
和化工厂一样，股权分两部分，政府管理，群众监督。
那些拿了赔偿款的群众，也可以借此机会把手里的钱投资进来，总比赌博输光好。”
何正奇说：“这个提议不错。
如果现在去乌山镇看一看，就发现那里多了许多奢侈品的推销商，全都在惦记受灾群众手里的那点儿钱。”
唐小兰也应道：“有两户人家，赔偿款还没拿到手，就欠了一百万的赌债。”
苏雪说：“让受灾群众自己投资建厂，确实总比赌完要好。”
穷人暴富后守不住财，这一点儿不假。
佟英华示意江阳继续。
江阳继续讲道：“至于被污染的土地，我已经跟雷教授请教过，稍加改善，虽然不适合种植，但完全可以在上面建厂。
所以我的想法是以化工厂为中心点，向被污染土地扩散，建立工业园区。
招商引资，以食品加工和电子组装等轻工业为主。
同时，我们也要鼓励乌县当地的农民工，在园区内成立家庭式作坊。
这样不仅能促进农业发展，还让农民靠种地就能致富，同时能为大量老弱妇残提供就业机会，大大解决就业问题。
另外，化工厂的场地，可以改造成修建茶文化广场，并建立水果集散中心。”
话音落，苏雪帮着江阳说话。
“乌县的水果和茶叶，在全省都是很闻名的，尤其这个茶叶，全国闻名。只是可惜，一直以来没有集中发展。”
“乌县地处东部地区的中心位置。”
“高速通往全国，距离江州机场，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如果这次能整合起来发展，或许有机会借助这绝佳的地理优势，以及交通优势，把乌县打造成全省以及东部最大的茶叶和水果蔬菜集散中心。”
会议室瞬间变得一片寂静。
众人投来质疑的目光。
石舟冷笑一声，“这个想法很好，目标也很宏大，但梦想的实现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实现的，需要考虑到很多现实的问题，比如钱。”
苏雪可不惯着他。
“大家要的是能干活，要的是能带来幸福和财富的县委书记，而不是你这么个只会泼冷水的官。”
“如果因为困难，就不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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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众人惊得瞪大眼睛。
早就听闻县委书记和县长不和，没想到矛盾竟然这么大，直接当着省长和市长的面开怼。
金高艺也想泼一泼冷水，但被苏雪这一骂，吓得立马闭上嘴。
啪——！
石舟怒拍桌子，噌得一下站起身，“苏雪，你放肆！”
苏雪坚决道：“我觉得这个方案是可行的，我自然也明白这个方案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做到的，但我还是想做。
接下来的四年，我的目标就一个，把这个方案变成现实。
我不可能再让乌县这么落后下去。
乌县就这么一次机会，能冲上去就上去了，上不去，就再没机会，有任何后果，我来承担。”
石舟拍着桌子说：“乌县不是你一个人的乌县！”
砰砰砰——！
李梁怒敲桌子：“都安静！”
两人这才安静下来。
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谁也得罪不起。
“都先别急着发表意见，有的是时间给你们发表意见。”佟英华岔开话题，说：“江阳，如果你能给我绝佳的宣发方案，我可以考虑一下把你对乌东的建设方案提交到省委。”
虽然江阳对茶叶和水果蔬菜集散中心的设想很大，但未必不能实现。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钱与宣发。
钱的问题最好解决。
只要省里能认可江阳的这份方案，并给予政策支持。
到时候再拨点儿款，市里也拨点儿款，县里自己再出一点儿，外加招商引资的钱，足够把茶文化广场、集散中心以及工业园区建立起来。
但问题是该怎么宣发出去。
这就好比建皇宫，没人知道，再豪华，也不会有人来参观。
只要能把宣发的问题解决了，把打造茶文化广场和集散中心的目标，就能实现一半。
提交省委？！
众人心中一喜。
纷纷看向江阳，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绝佳的宣发方案。
要是有省委的支持，这个项目绝对能平安落地，不管成不成，项目款肯定少不了，他们也能从中捞点儿。
金高艺翻开方案书，在目录上快速扫过。
见没有宣发方案的表示，一阵冷笑。
心说我就不信了，你还能现编出一套宣发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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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请看，咱们乌县这个地方，三面环山，一条乌江从中间穿过，将乌县分为两半，西面山脚下，还有一个面积巨大的乌湖。”
“冬天不怎么冷，夏天不怎么热……”
“先等一下。”金高艺再次开口打断，讥讽道：“我们要的是有关乌东新城建设的宣传方案，你说乌县的地形干什么？
再说了，在座的各位基本都是乌县土生土长的，还用得着你这个外地人介绍？
你这不班门弄斧吗？”
这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苏雪的脸色瞬间冰冷，正要开口，佟英华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江阳，不要跑题，我要的是能把茶文化广场和集散中心宣传出去的方案。”
江阳指着乌县的地形图说：“这就是宣发方案。”
金高艺立刻讥讽道：“地图是方案？江主任，你慢慢编，我们不着急，但吹牛要打草稿，别丢了人。”
啪——！
“够了！”苏雪怒拍桌子，怒斥道：“金高艺，你到底是来开会的，还是来找茬的？不开就滚出去！”
金高艺冷笑道：“苏县长，这里不是你的一言堂。”
苏雪脸色瞬间冰冷，杏目圆睁，“你！……”
话没说完，就被江阳制止。
江阳讥讽道：“我说金部长，您好歹也是个宣传部部长，应该不至于蠢到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吧？
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
这次换成金高艺冷着脸，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意思？”
江阳瞥了他一眼，神色不屑。
“你就把嘴闭上，先听别人讲完，再发表意见。”
“别人还没讲完，你就积极地发表自己的意见，这体现不出你的聪明，只能体现出你这人没家教，还蠢得要死。”
众人惊讶地看着江阳。
好家伙。
正科级主任，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着县委常委开喷。
石舟怒斥道：“江阳，注意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苏雪立马开怼，“他金高艺一次次打断江阳的讲话，一次次当众言语羞辱江阳，你这个县委书记不站出来阻止，现在江阳说两句实话，你却急得狗叫。
石书记，双标不是这么玩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神色精彩。
丁彭义小声对唐小兰说：“到底是年轻人啊，苏县长和江主任这暴脾气，我喜欢。对待金高艺这种小人，就应该这样。”
唐小兰笑着说：“苏县长和江阳要是做纪检工作，效率肯定会很高。”
看多了官场上的强颜欢笑，如今看到这样的情景，总觉得过瘾。
当然，如果苏雪不是县长，那就另当别论。
这东西，还是得看人下菜碟。
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
何正奇站起身打圆场：“行了行了，金高艺，你少说两句，江阳，你继续，不要被打断了思路。”
他这是在帮江阳。
这种面对大领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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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要拿下佟英华，就能争取到省政府的政策支持。
对于省政府来说，这点儿钱，那就是小钱。
省政府再抠门，十个亿还是能给的。
当然，前提是要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做担保，以及让省政府觉得这笔钱掏了，不亏。
现在就看江阳能不能给出一个绝佳的宣发方案，能不能打动佟英华。
绝不能因为金高艺这个小人，功亏一篑。
江阳明白何正奇的用意，便走过去拉开窗帘，指着远处的高山。
“大家请看。”
“那是咱们县的最高处，乌山主峰，也是乌江源头。”
“站在那上面，能俯瞰整个乌县县城，包括乌湖，和乌江的流向，风景美如画。”
说完，江阳拉上窗帘，播放了一段儿视频。
视频内容是乌县实景俯拍。
视频中，无论是下小雨，或是天气晴朗，站在乌山主峰之上，俯瞰整个乌县，都有一种浓厚的山水画的即视感。
播放完，江阳说出自己最终的计划。
“乌江以西，是大片规划整齐的农田、果园以及茶园。”
“乌湖中还有许许多多个小岛屿，风景优美，鱼类资源也很丰富。”
“乌山之下，以及乌湖旁边，各存有一处保存较为完整的古村落，完全可以进行修复，发展古镇旅游文化……”
听到这里，众人也听明白了，江阳这是想在乌江以西，发展旅游业。
金高艺再次泼来一盆冷水。
“你觉得在乌县搞仿古商品街，有搞头吗？况且，这跟乌东的宣发有什么关系？”
江阳懒得理会，继续讲自己的。
“小耕农业，从古至今，向来是我们乌县的长处。”
“所以，我想把农业和旅游结合在一起，发展田园旅游文化，不仅能促进农业的发展，还能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
同时，也能为茶文化广场和集散中心，起到很好的宣传效果。”
听到这个计划，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谁都没有注意到，石舟的眼神里满是遗憾。
啪啪——！
丁彭义率先鼓起掌，赞叹道：“一轴双城，分开发展，古今兼顾，新旧两立。
如果单独拎出来一条，或许有些天方夜谭。
可新城与古城结合在一起，再加上乌县得天独厚的茶叶与水果优势，这套方案实施起来，或许可以变成现实。”
唐小兰亦是连连赞叹。
“第一天体验完田园文化旅游，第二天去茶文化广场购买纪念品。”
“或者来采购，顺便体验一下田园旅游。”
“乌东的茶文化广场与轻工业园区，正好与乌西的田园旅游文化，相辅相成，互相宣传，互相成就，一起蓬勃发展。”
何正奇小声对苏雪说：“你捡了个好宝贝。”
此刻，他们是彻底信服了江阳。
搞政斗是一把好手。
搞经济同样是一把好手。
人才啊。
会议室，渐渐变得议论纷纷。
“这个方案确实不错。”
“我也觉得。”
“没想到啊，江主任在搞经济工作方面，也挺有眼光的。”
可就在这时，金高艺再次提出反对的意见。
“这个方案是挺好，可我觉得这就是纸上谈兵，如果乌县真的适合发展旅游，石书记为什么不去发展，为什么以往的县领导没有提起？”
啪——！
苏雪拍案而起，怒斥道：“金高艺，你有完没完？！不服你来，自己嘴里放不出两个有用屁，江阳提出方案了，你又在这儿巴拉巴拉。”
唐小兰笑说：“有些人啊，是看不得有人抢了自己的风头。”
金高艺脸色铁青，“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可就在这时，石舟却怒斥道：“金高艺，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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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
石舟什么时候这么好心，竟然帮着江阳说话？
苏雪与何正奇相视一眼。
心说这会不会有诈？
江阳却很是淡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念道：“我今天去找了市长，跟市长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辩论。
我想在乌县发展农业旅游，可市长劝我先缓一缓。
因为省里下了通知，说是要举全省之力，把江州市打造成一个发达城市，走向全国，走向世界，打造成江东的一张名片，然后带动周边县市的发展。
为了大局观，我只能把发展农业旅游的想法放一放。”
众人一脸疑惑。
江阳看向金高艺，笑说：“金部长，你知道这段原话的作者是谁吗？”
金高艺冷嘲热讽道：“网上抄的？”
“是现任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原乌县县委书记冯良才。”江阳说：“这段儿话我是在县长日志看到的。
冯老在十五年前担任乌县县长时，就提出过，要发展具有乌县特色的旅游文化。
可惜，这个计划一拖再拖。
直至冯老离开乌县时，这个计划依旧只存在纸张上面，并被封存。
后来，石书记担任县长时，曾开启过这份档案。
至于为什么最后再次被封存，这个……”
说着，江阳看向石舟。
石舟面色凝重。
当时他上任县长时，也想做出一番事业，并且注意到了冯老想要在乌西发展旅游业的方案。
之所以再次封存，是因为这个设想太大了。
开发旅游业，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万一不成功，就会烂尾，会严重影响到自己的仕途。
他不想冒这个险，便封存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放弃的方案，会被江阳再次启封，并加以完善，还奇迹般的提出乌东新城建设方案。
一轴双城，相辅相成，大大提高成功率。
到了这种时候，他不得不在心里叹服一句……
江阳这小子，是个人才。
至少，在自己目前所见过的年轻人才中，没有人能像江阳这般，在兼顾政治头脑的同时，又有经济建设的头脑。
江阳笑呵呵说：“石书记也是因为历史的局限性，最终也不得已再次封存。”
好话还是要说的。
石舟毕竟是县委书记，这套方案要想落地，少不了他的同意。
随后，江阳笑眯眯地看向金高艺，阴阳怪气地说：“你不会连冯老和石书记的想法，都觉得是天方夜谭吧？”
金高艺嘴里嘟囔了一句，“说了半天，原来是抄的，嘚瑟什么？”
苏雪严肃道：“首先，江阳这不是照抄，而是改进。
不仅是在原县委书记原有的方案基础上，结合当下的科技、时代以及经济背景做了完善，还提出了创新性的一轴双城计划。
这是对工作的一种认真表现。”
话音一转，苏雪嘴角露出一抹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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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这东西就在那里放着，你怎么不拿去抄？”
“是你压根不识货？”
“还是因为蠢？”
“你！……”金高艺被怼得一阵语塞，“我是县委常委，请你放尊重！”
砰砰——！
佟英华再次敲了敲桌子，说：“行了行了，都安静。”
金高艺也顺势闭上嘴。
他很感激佟英华能及时站出来缓和气氛。
再吵下去，自己肯定吃亏。
“江阳，讲完了？”佟英华问道。
“嗯。”江阳说：“有些具体的细节，都在方案书里了。”
“还有更好的方案吗？”佟英华的目光扫过众人，见无人说话，又补充道：“那有谁想要补充或者否定的吗？”
“......”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想让身边人说两句，可过去了一分多钟，始终无人开口。
会议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挺志在必得，满腔抱负。
可听了江阳的方案，想想还是算了。
他们的那些想法，在江阳这套极其完善的方案面前，就显得很是幼稚。
李梁开口道：“有意见就提。”
何正奇笑说：“我个人觉得江阳这套方案很完美，也很合理，包括未来的前景，也很符合乌县的实际情况。
其他人呢？”
众人相视一眼，无奈一笑，又耸耸肩。
“江主任这套方案确实很完善。”
“一轴双城，分开发展，我觉得这个方案有很好的实施性。”
“一轴双城计划，不一定是最完美的，但一定是当下最适合乌县的。”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肯定了江阳的努力。
此刻，他们也不得不在心里对江阳说一句——服了，心服口服。
苏雪看向江阳，眼里满是欣慰。
何正奇笑呵呵地说：“还有补充的意见，就说，别憋着，小心给憋死了。”说话时，一直看着金高艺。
金高艺虽然很不服，但也不得不承认，一轴双城的计划，很完美。
可他心里就是不服气。
“还……还行吧，又该改进。”
话音未落，众人就朝他投来鄙夷的目光。
死鸭子嘴硬。
对江阳的考验结束了，佟英华也不再惯着金高艺。
“行了，你不要再开腔了。”
“如果再没有补充的，那这个会议就先开到这里，县常委留下，其他人到隔壁的会议室等候。”
说话，坐在后面的人，跟着江阳，纷纷起身离开。
佟英华看向李梁和姚浩歌，问道：“你们两位觉得这份方案如何？我要的是客观评价，不是掺杂任何政治因素。”
李梁叹了口气，说：“虽然不是最完美的，但一定是最适合乌县的。”
姚浩歌开口道：“我也这么认为。”
之前吧，他总觉得江阳是靠巴结苏雪，一步步上位的。
现在看来，确实是有才的。
听到两位领导的认可，苏雪与唐小兰相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佟英华又问道：“其他县委常委呢？”
“没有。”
“一轴双城这个计划挺合适当前的经济建设环境。”
“......”
等县委常委们发表完意见，佟英华摘下眼镜，说：“那就启用这个应急方案，应对污染案所带来的危机。”
苏雪立马应道：“好，县政府一定全力配合。”
可佟英华话音一转，又说道：“这套方案虽好，但对于目前的乌县来说，如果乌东新城和乌西古城一起发展，就有点儿大兴土木，劳民伤财的意思。
所以，我的意见是，乌东新城的项目缓一缓，先重点开发乌西古城。
等乌西古城项目初见成效，再开发乌东新城。”
李梁思付道：“这个主意不错。
如果乌西古城的项目失败，那乌东项目就不用开发，这样能避免国家资源的浪费。”
石舟缓缓举起手，问道：“那乌西古城项目，由谁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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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坐直身体，眼巴巴地看向佟英华和李梁，想要推荐自己的人上去。
“我提议，由……”
“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不应该由江阳负责吗？”
金高艺刚一开口，就被何正奇打断。
众人尴尬地相视一眼，干笑两声，不再说话，也把吐到嘴边的名字咽了下去。
是啊，谁能比江阳更合适呢？
毕竟江阳是这个方案的创造者。
李梁忽然开口道：“江阳虽然是这份方案的起草者，但他太过年轻，级别不够，身份也不合适，更没有主持大项目的经验。
一轴双城计划很庞大。
乌西古城项目更是重中之重，关乎全县的未来。
所以，我建议换个人。”
金高艺立刻附和道：“李市长的这个意见很重要，江阳确实太年轻，不合适。”
虽然嘴上满是对这个方案的质疑，但金高艺却想亲自上阵。
这种项目油水很大。
捞一笔，后半辈子不愁吃穿。
一轴双城，可行性很高，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大。
一旦大获成功，手握这份成绩，走到哪儿都可以挺起胸膛，最起码能少奋斗十五年！
苏雪笑呵呵地问：“金部长，你觉得谁合适？”
金高艺有些哑语，磕磕巴巴地说：“总之……江阳不合适，他太年轻。”
毛遂自荐，这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苏雪笑说：“我也二十八岁，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县长太年轻？是不是想向上面申请，把我调离？”
会议室气氛变得沉寂。
在座的所有人中，苏雪的年纪最小，可一点儿都不胆怯。
那种游刃有余的气势，完全不显年轻。
何正奇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
“年轻就代表不行吗？年长就代表很行吗？”
“姚浩歌部长，三十二岁升副厅级，成为江东省最年轻的厅级官员，难道省委会因为他的年龄而轻视其能力？”
“我们是不是该把这种糟粕思想从政治工作中去除？”
“江阳确实年轻，但自从污染案爆发以来，他所做的努力和聪明才智，我们所有人都目睹过。”
“如今，他又提出了一轴双城这一最适配乌县的计划。”
“年轻并不代表经验差，也代表着年少有为！”
随后，唐小兰和丁彭义先后举手。
“我认为由江阳负责乌西项目最为合适，毕竟他是方案的起草者。”
“我赞同让江阳担任乌西项目的总指挥。”
统战部部长举起手。
见其他人还在犹豫，苏雪叹了口气。
这帮思想落后的老年人啊，到这种时候了，竟然还看不清形势。
“首先我们要注意一个点，那就是乌西大部分位于乌山镇的管辖范围内。乌山镇正在经历一场人造的灾难，政府的公信力也在这场灾难中，被摧毁得一点儿不剩。”
“现在，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总指挥，更需要一个能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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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有谁能比江阳更适合？”
“我投江阳一票。”
说完，苏雪举起手，把票投给了江阳。
“我也投江阳一票。”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石舟缓缓举起手，沉声道：“苏县长说得没错，乌山镇现在不仅仅需要一个化工厂的替代品，还需要一个能安抚民心的主心骨。
我提议把乌山镇那个草包书记洪志强拿掉。让江阳担任乌山镇党委书记，兼代镇长一职。”
李梁看着石舟，一脸不解。
谁支持江阳，他都理解，但唯独在石舟身上，那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理解。
一看石舟都说话了，金高艺再怎么不乐意，也举起了手。
“我也投江阳一票。”
剩下两个常委也举起手。
“同意。”
“我同意。”
全票通过。
马天成死了，薛建业现在还在调查当中，出席不了会议。
佟英华、李梁以及姚浩歌虽然位高权重，但在这场会议中只有建议权，并没有投票权。
石舟暗自松了一口。
心说终于是把这小子推到乌山镇这个火坑里去了。
“既然全票通过，那就免去江阳的办公室主任，任乌山镇党委书记兼镇长……”
“等一下。”苏雪忽然打断石舟的发言。
“苏县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就一个问题，如果清水乡的村长违法违纪，城关镇的党委书记能不能把这个村长开除公职？”苏雪问道。
众人一愣，疑惑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石舟也有些迟疑，但还是回答道：“按照属地管辖权，不能。”
苏雪微微一笑。
等的就是你这个回答。
“首先，我要强调一点，虽然乌西大部分地区归乌山镇管辖，但依旧有百分之三十归西关镇管辖。”
“另外，乌西古城计划，要调动的是全县的资源。”
“各位觉得乌山镇党委书记，能指挥得动其他乡镇以及县里的有关部门吗？”
“所以，我提议，江阳升为副县长。”
“......”
话音落，会议室一片寂静。
众人诧异地看着她。
好家伙。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我不同意！”石舟厉声道：“江阳才升正科级主任没多久，现在又升副处级，不符合规矩！”
“对，我也不同意！”金高艺立马响应。
他可不想看到一直被自己打压的人，突然就爬到了与自己同样的高度。
李梁不满道：“这种破格提拔，不妥。”
姚浩歌也附和道：“确实，这种破格提拔，不符合提拔标准。”
金高艺讥讽道：“苏县长，我理解你想要提拔自己的心思，但你这为了提拔自己人，也不能无视规矩啊。”
何正奇与唐小兰相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这次苏雪的要求确实有点儿……
不合理。
苏雪只是平淡地说：“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既要消除污染案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又要一轴双城计划落地成功，这对于江阳来说，压力巨大。
如果不能给与其相匹配的职位，很多事情，都无法顺利开展。
拿最简单的例子来说。
他想要宣传乌西，就得先去找文旅局局长，如果在座的各位是县文旅局局长，你们乐意被一个乡镇指挥吗？”
会议一阵沉默。
何正奇思付道：“这确实是个问题。”
金高艺嘟囔了一句，“愿意。”
“动动嘴皮子的事，谁不会说？”苏雪冷笑一声，“你这个副县级的干部，连我这个正县级的县长都不放在眼里，你会乐意被同级别的指挥？更别说级别低于自己的同事。”
“这分情况……”金高艺小声说了句。
“行了行了，你赶紧闭嘴！”石舟气得恨不得把手中的钢笔砸在金高艺头上。
这个蠢货。
越说反而越有利于苏雪。
“我有一个想法，你们可以听听。”佟英华笑说：“江阳任乌山镇党委书记，提拔为副县长，分管乌西古城项目，但级别不提，依旧正科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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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为了乌西项目的顺利展开，苏雪担任总指挥，成立工作组，江阳担任组长。
这么安排，你们觉得如何？”
提拔为副县长，但级别不提……
面对佟英华的提议，苏雪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我不同意，必须连同级别一起提拔，不能只是正科级的副县长！”
说话时，她死死盯着金高艺。
下一秒，金高艺立马举手，“我同意佟副省长的提议。”
可苏雪立马改口：“我想了想，还是同意。”
心说我就知道你个死杠精一定会反对。
“噗嗤——！”
“哈哈……”
“有人被当狗遛了。”
嘲讽与讥笑声四起。
看着众人那充满讥讽与嘲笑的笑容，金高艺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苏雪耍了。
“你！……”
“我同意。”何正奇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也同意江阳同志只提拔职务，不提拔级别的提议。”唐小兰说。
“同意。”
其他几个常委也举起手，只剩下一个石舟。
所有人都看向石舟。
石舟虽然很不想升江阳的职，但这是佟英华提出的意见，咬咬牙，只能举起手，“我同意。”
佟英华问道：“李市长，你觉得呢？
有意见你就提，别有压力。
至于市委那边，我回头去找你们市委书记说一声。”
李梁心里一阵苦笑。
心说你都这么说了，明显是要扶江阳升副县长，我除了同意，还能怎么办？
“虽然在程序上有些瑕疵，但现在是特殊时期。特殊时期，启用特殊的任命方式，没什么不合适。”
“很好。”佟英华笑呵呵地说：“那就提拔江阳为副县长。”
苏雪立马起身说：“我去把江阳喊进来。”说完就转身走出去，到隔壁把江阳喊进来。
这种事必须快刀斩乱麻。
这种只升职，不提级的提拔方式，也是目前最合适江阳的。
先把职务提上来再说。
至于级别，过个一两年，江阳稍微站稳脚跟，做出点儿成绩，提到副处级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
四年后，等自己离开时，至少能把江阳提拔到副书记的位置。
江阳进来后，规规矩矩站在门口位置。
“各位领导，有什么吩咐？”
“江阳，经过常委会的讨论，决定……”石舟宣布道。
“先等一下。”佟英华打断石舟的宣布，拿起桌上方案书，问道：“你是怎么在一个晚上，写出这份计划书的？”
众人纷纷看向江阳。
这个问题他们也很好奇。
江阳笑说：“其实，这不是一个晚上的成果，而是将近半年的成果。”
佟英华皱起眉头，“意思是从很久之前，你就在写？”
“对。”江阳点点头：“一轴双城这个计划，从魏宏远县长在任时，我就一直在构思，但因为魏宏远的工作与生活作风问题，这个计划只能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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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苏县长上任后，我便开始把这个计划变成文字，并加以完善。”
从一年前就在构思？！
听到这个回答，众人顿感疑惑。
金高艺讥讽道：“这么说来，你从很久之前就断定化工厂会关停？看来，我们的江副县长有很强的远见和判断力嘛。
吹牛，也不打个草稿。”
副县长？
江阳愣了一下。
还没想明白，李梁也追问道：“你是怎么断定会有今天这种局面的？”
江阳说：“虽然化工厂落地后，确实增加了县里的财政税收，增加了就业岗位，但如果去基层走走，多接触群众，就会发现，群众对政府的满意度并不比以前高。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化工厂吸引了太多社会与政府的目光。
说直白点儿，就是政府把所有的资源和政策都给了化工厂，只让那些从事化工行业的企业与个人有钱赚，可那些不从事这个行业的企业与个体，就没得赚。
另外，随着化工厂的快速扩张，官员贪腐的人数开始快速增长。
官员的腐败，让一些职能部门的效率降低。
久而久之，群众必定会与化工厂爆发冲突，这是必然的，就算昨天不爆发，迟早有一天也会爆发。
污染案只是导火索而已。
这种冲突，其实也是群众对于政府的一种反抗意识……”
会议室安静一片，只有江阳的声音。
众人惊诧地看着他。
渐渐地，众人的面色开始变得凝重，开始陷入思考。
江阳继续侃侃而谈。
“有位伟人说，任何过程中如果有多数矛盾的存在，其中必定有一种是主要的，起着领导的决定作用，其他处于次要和服从的地位。”
“研究任何事物的过程中，如果存在多个矛盾，就全力找出主要矛盾。”
“抓住了主要矛盾，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我从半年前以前就预料到会有冲突的爆发，但归根结底，这场冲突爆发的最根本矛盾，还是钱与利益的问题。”
“如何让所有人、所有行业都能成为受益者，这是关键。”
“在看完冯老十多年前的旅游发展方案后，我心里就有了一轴双城的计划。”
“唯有一轴双城，才能让所有人，所有行业都成为受益者。”
“唯有一轴双城，能带动全县整体经济的发展。”
“......”
会议室依旧是一片死寂。
他们的脸上带着诧异，带着沉思。
江阳站在原地有些尴尬，便提醒道：“我讲完了。”
啪啪——！
佟英华鼓起了掌，眼中满是欣赏。
啪啪啪——！
顿时，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即便是他的死对头石舟和金高艺，也发自内心的佩服。
这种超前的远见与判断，难能可贵。
掌声经久不息。
“好了好了，先安静。”佟英华笑着说：“江阳，我代表石书记，宣布一下对你的职务调动……”
江阳立马站直身体。
“通过县委常委会全票通过，免去你办公室主任一职，任你为乌县正科级副县长，专职负责乌西古城项目，同时担任乌山镇党委书记兼镇长一职。
这次提拔只升职，不提级。
如果你能在乌西古城项目上干出成绩，我会亲自向江州市委写推荐信，解决你副处级的事。
这个承诺不限时，只要你今天干出成绩，我明天立马给你写推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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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江阳的心像装着一壶刚烧开的沸水一样，激动得要溢出来！
28岁的副县长，放眼全国，也屈指可数！
苏雪笑说：“我补充一点，你要尽快安抚好群众的情绪，没问题吧？”
江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一定不负组织的期望，不辜负群众的信任！”
纵使他已经很克制，但从微微颤抖的声音中，众人还是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激动。
李梁追问道：“你刚才说，魏宏远在任时，你就已经预感到会有冲突爆发，并且开始构思一轴双城的发展计划？”
江阳点点头。
李梁厉声道：“那你为什么那个时候不提出来！”
听得出来，他有点儿生气。
但凡江阳能早些说出来，就能早些纠正，也不至于发生昨天那种事，化工厂更不至于关停！
江阳面露苦涩。
“我说了。”
“污染案爆发前，我和魏宏远去调查化工厂时，就提醒过魏县长，但……那时候他只顾着吃喝，什么都不听我的。”
“我一个小秘书，人微言轻。”
“混账！”李梁怒斥道：“魏宏远那个腐败分子不听，为什么不向石书记提！”
众人神色精彩。
谁都能听得出来，李梁这是有点儿迁怒于江阳。
何正奇笑呵呵地打圆场。
“李市长，这也不能怪江阳。”
“当时的历史局限性很大，化工厂正蒸蒸日上，是社会与政府的宠儿。”
“江阳那时只不过是县长秘书，一切都受限于魏宏远，他即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听，更不会有人相信。”
江阳感激地看向何正奇。
到底是大校长啊，说话就是有水平。
李梁质疑道：“那你为什么又给苏雪提？”
江阳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看到苏县长有改变现状的决心，而且肯吃苦，肯干，作为下属，我觉得我有责任顶着压力往上冲，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苏雪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
如果不是知道这家伙的德行，差点就信了。
石舟却脸色铁青。
心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不如苏雪呗？
佟英华拍了拍李梁的胳膊，笑着说：“行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现在我们要注意的是，防止这样的悲剧再重演。
你也准备一下，明天就去乌山镇上任。”
“我……我能不能先请一周的假？”江阳有些犹豫地说：“我有点儿私事要处理。”
“我知道你最近受了些打击，但我希望你能放下个人情绪，处理好工作的问题，把这个副县长干好……”佟英华严肃地批评道。
“他不是为自己的事。”苏雪小声提醒道：
“老武的儿子正在市医院解刨，查找病因，这会挽救其他因污染而出现身体疾病的灾民，会挽救许许多多个家庭。
他请假是去市里把孩子接出来。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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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众人变得沉默。
老武临死前不甘的怒吼，依旧回荡在他们的耳中，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悲色。
佟英华叹了口气，说：“去吧。
不过在去之前，还是先去乌山镇一趟。
死去的人需要你，活着的人也需要你，你去给他们长点儿信心，告诉他们政府要改变的决心，让他们再给一点时间。”
江阳点点头。
武装部政委举起手，说：“我有个提议。
我提议把老武一家安葬在县烈士公墓，毕竟人家孩子用生命，挽救了许许多多家庭，足以进得去烈士公墓。”
苏雪举起手，“我同意。”
这一提议在五秒内，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佟英华说：“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工作的无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所以，我建议，安葬期间的所有费用，包括冥币的费用，由你们这几个县委常委平摊，没问题吧？”
几个常委弱弱地应了一声。
这种时候，无人敢说一句不，也没脸说不。
随后，佟英华又说道：“另外，下葬那天，所有副科级以上，包括副科级在内的所有干部，全部出席葬礼，我要你们牢牢记住这一家人。
是政府的腐败害了他们一家，我希望他们的死，能引起所有公职人员的重视。
我不希望乌县再有老百姓因为官员的腐败，而死亡。
更不希望有干部，是因为这个被关进监狱！
江阳，你确定好下葬的日期后，通知到所有人，不去的，五千字检查，说明情况。”
江阳应道：“是。”
佟英华继续吩咐道：“苏雪，你是一轴双城的总指挥，虽然乌东新城建设项目先缓一缓，但你要尽快把化工厂迁址的事搞定。
工人的情绪要照顾好，该给的辞退补偿就给。
工厂搬迁以及乌西开发的钱，我会向省里帮你们申请政策和资金支持，李市长也会代表市政府，给予你们一定的政策与经济支持。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安抚民众的情绪。”
苏雪严肃道：“是。”
吩咐完，佟英华说：“石书记，苏县长，何书记，请你们三位留一下，其他人出去在隔壁等着。”
听到这话，众人心里咯噔一下，相视一眼，默默起身向外走去。
一出会议室的门，一众常委立马围上来。
“江副县长，恭喜恭喜。”
“江副县长果然年少有为，二十八岁的副县长，这履历放在全省，也不超过二十个。”
“江副县长今晚是不是得摆一桌啊？”
其他没开会的，一听江阳被提拔为副县长，并主管乌西古城项目，也纷纷起身迎上来，一脸谄媚。
“恭喜恭喜，年少有为啊。”
“啧啧，我就说嘛，江主任……瞧我这嘴，现在应该叫喊江副县长。”
“江副县长，什么时候去钓个鱼啊？”
28岁的挂职副县长，这代表着什么，一切不言而喻。
只要乌西古城这个项目干成，三十岁之前破格提拔到正县级，全面接管一轴双城计划，发展乌东新城，也不是问题。
尤其一轴双城这个项目，可捞的油水太多，可捞的政绩太多，想不巴结都难。
金高艺也凑上来，一脸友善。
“江副县长，恭喜恭喜。”
“恭喜？”丁彭义讥讽道：“如果不是你带头反对，江阳就不是挂职副县长了，而是真正的副处级县长。”
“金部长，你现在说恭喜之类的，是不是有点儿晚了？”唐小兰冷冷道。
江阳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眯眯的眼神。
“这么说来，我的副处，是被金部长弄没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误会，都是误会。”金高艺一脸尬笑，厚着脸皮说：“我作为常委，也有义务适当提出一点儿意见。”
这脸皮是够厚的。
金高艺却不以为然。
即便是刚才在会议上各种找江阳的麻烦，但离开会议桌，该巴结，还是得巴结。
只要能换来足够的利益，别说卑躬屈膝赔笑脸了，就算跪下来，他也乐意。
尊严与面子，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况且，反对意见是石书记先提的，他毕竟是县委书记，我不跟着吆喝两声，也说不过去啊。”
县委书记？
唐小兰冷笑一声，心说他石舟这个县委书记还能不能干下去，都不一定。
江阳笑说：“明白，明白……”
伸手不打笑脸人。
正说着，唐小兰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处理一下你的私事吧。”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见钟曼曼站在楼梯口。
看着江阳被一众副县级领导众星捧月般的围在中间，钟曼曼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罐，酸甜苦辣一下子涌上心头。
昨晚，她给江阳打电话，想说句对不起，想解释，可他直接挂了电话。
内疚、懊悔敲击着她的心，使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恨自己，骂自己，悔恨、内疚、惭愧，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啊！
看着她可怜楚楚的目光，江阳很是无奈。
唐小兰小声说：“我可提醒你，咱俩现在就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她把嘴闭上。”
她现在很后悔。
后悔当初没有忍住内心的冲动，做了那种事。
江阳安慰道：“她不会说出去的。”
唐小兰冷笑一声，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女人的心，海底捞针。
她现在为了巴结石舟，攀上李市长的大腿，就敢公然背叛提拔她上来的苏雪，你觉得她会不会为了更进一步，把你和我出卖？”
江阳一时语塞。
是啊。
承诺在人性与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苏雪也要求调离钟曼曼。
这事总归要处理。
虽然她保证不会说出去，但江阳还是不放心。
“行吧，我去处理一下。”
江阳走向钟曼曼。
钟曼曼见江阳走过来，立马站直身体，小嘴一嘟，更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江……”
可就在这时，中间的办公室门打开，李鹏飞走出来。
李鹏飞笑呵呵地说：“恭喜啊，江副县长。”
这笑里多少带点儿不服。
江阳冷笑道：“听你这意思，多少有点儿不服。”
“对！我就是不服！”李鹏飞咬牙切齿道：“你嘚瑟什么，不就一个挂职副县长而已，真以为自己是副处了？”
“啊对对对。”江阳戏虐道：“你个小副科说什么都对。”
“你！……”
李鹏飞气得咬牙切齿。
江阳继续戏谑道：“李鹏飞啊李鹏飞，说你蠢吧，你还能想到拿我受贿的证据，告我个收受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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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不蠢吧，你竟然会觉得可以利用吕正义，就能拉我下马。
魏宏远落马后，我都能全身而退，还怕你举报？”
这话也是给钟曼曼说的。
钟曼曼虽然知道自己与唐小兰的事，但好在并没有直接证据。
没有证物与证人，空口无凭，不会有人信。
说了，反而会让她陷入危机。
李鹏飞咬牙切齿道：“江阳，你给我等着，最好别落在我手里，你也最好能保证，自己的屁股永远是干净的！”
说完，铁青着脸色，转身离去。
江阳冷笑道：“同样，你最好也能保证自己的屁股是干净的。
另外，多谢你的举报，我才能借你的手，除掉吕正义这个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从财政大臣的位置踢走。”
李鹏飞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见钟曼曼还呆愣在原地，不爽道：“还站着干什么？等着看他耀武扬威啊？走！”
江阳平静地看着钟曼曼。
那眼神像针一样刺得她难受极了，心越发沉重，再也顾不得说对不起，转头跟着李鹏飞离去。
唐小兰疑惑道：“这个李鹏飞跟江阳怎么老是过不去？”
丁彭义笑说：“嫉妒心作祟呗。”
“什么情况？”唐小兰追问道。
“李鹏飞和江阳是同一批进入县府办的，不过，江阳是考公考进来的，李鹏飞是走后门，靠着李市长的关系，从乌山镇调上来的。”
“两人一来就不对付。”
“李鹏飞仗着自己有后台就瞧不上江阳考进来的，总是找麻烦。”
“结果，就是这个他瞧不上的，抢了他的县长秘书位置，这才一直恨到现在。”
“这样啊。”唐小兰有些不解道：“魏宏远当时要是用了李鹏飞当秘书，也算是抱上了李市长的大腿，也不至于一直被魏宏远打压。”
丁彭义笑说：“魏宏远其实心思多着呢。
用李鹏飞当秘书，那就相当于在身边放了一个随时会炸的信号炸弹。只要李市长或者石舟一句话，李鹏飞一定会炸他一身血。
相反，江阳没有任何政治背景，履历干净，能力强，有上进心。
如果我是魏宏远，我也用江阳。”
唐小兰感叹道：“这小子命真好，先后被两任县长看中，并且都委以重任。”
“命好？”丁彭义调侃道：“我看是命硬吧。”
“确实，哈哈……”
三刀挡出个平步青云，可不是吹的。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何正奇走出来，沉声道：“你们都进来吧。”
众人立马整理好衣着，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的气氛压抑。
石舟和苏雪都铁青着脸色，不用问也知道，刚才肯定又是吵了一架。
等众人坐定后，佟英华取下眼镜，缓缓开口道：“因为这次的情况特殊，所以我们在取得江东省委以及江州市委的同意后，决定对乌县部分副县级干部的岗位，做如下紧急调整……”
副县级干部的调动？！
众人立马坐直身体，紧紧盯着马天成以及薛建业之前的位置。
这四把手以及县委常委的位置，谁都想坐一坐。
“丁彭义来了吗？”
“在。”丁彭义立马站直身体。
“免去你组织部部长的岗位，接替马天成，担任常务副县长、兼城关镇镇党委书记一职。”佟英华说道。
“......”
这一刻，丁彭义大脑一片空白。
但在短暂的停顿一秒后，他立马应道：“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期望！”
众人一脸羡慕地看着丁彭义。
虽然级别没变，但从组织部部长到常务副县长，这可是一个巨大的跨越，下一步要么是县委副书记，要么就是县长，没跑了。
“你先坐下。”佟英华继续念道：“免去金高艺宣传部部长一职，接替薛建业副县长一职，分管财政与招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一秒，金高艺噌得一下站起身，满面堆笑。
“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期望！”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疑惑。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的脸上都写着三个字——为什么？
宣传部部长，虽然进了常委班子，但更多的是在意识形态、宣传上发力，缺乏经济、财政、农业、政法等领域的实战经验。
可正是这样一个缺乏经济与财政方面经验的，却被晋升为分管财政的副县长？！
这不放了个花瓶上去？
江阳一脸不解地看向苏雪。
昨晚一再向苏雪叮嘱，无论如何都要把分管财政和招商的副县长拿到手。
苏雪无奈地耸耸肩。
看来，她已经尽力。
江阳顿感无奈，佟英华再怎么说也是常务副省长，怎么会安排这么一个注重形式主义的花瓶在这个位置上？
金高艺现在手握财政与招商，接下来的乌西古城项目，必然困难重重啊。
这样的决定，必然遭到很多人不满。
顿时议论声四起。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我怎么搞不懂了？”
“我也搞不懂啊。”
“他金高艺凭什么当副县长？他要能当主管财政的副县长，猴子都能当大王！”
砰砰——！
佟英华敲了敲桌子，冷冷道：“安静，人员如何安排，自然有组织的考虑。”
见佟英华如此维护金高艺，众人只能闭上嘴。
此刻，金高艺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脸上的神色既紧张又兴奋。
这是质一般的提拔。
宣传部部长虽然是常委，看着很光鲜，但其实晋升空间小得可怜，是一个虚职，是文职，跟乡长这样的实务型比起来，压根没有可比性。
虽然也能接触到一些重要的决策，但这些决策往往是“虚”的，缺乏实在的操作空间。
现在从一个虚职调到了实职。
这也说明他有冲击县长的可能，而不再是宣传部部长干到退休！
金高艺看向江阳，一脸得意。
心说这下有得玩了。
现在我手里握着财政大权，你小子想让乌西项目顺利进行，就得好好在我面前低声下气！
“丁万八在吗？”
佟英华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
何正奇回道：“丁万八现在正在乌山镇，跟着雷教授研究土壤改良计划，以便后续的使用。”
佟英华说：“那我就直接宣布了。
由于丁万八在污染案中的表现优异，决定免去环保局局长一职，破格提拔为组织部部长，进入县委常委，提副处级。”
又是一个正科被提拔为副县级！
这可是实权岗位！
江阳注意到丁彭义的身体明显一怔，眼睛猛地睁大。
丁万八担任组织部部长，这也算是弟承兄业。
江阳松了口气。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只要人事权握在自己这边就行。
众人一脸羡慕的看向丁彭义。
兄弟两人一起位列副县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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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记错，丁万八从副科提拔到正科，不到三个月吧？”
“现在又被提拔为组织部部长，还进入常委班子。”
“这算是连升两级吧？”
“怎么说呢，丁万八跟对人了，他跟着苏雪和江阳干了不到三个月，连升两级.....”
砰砰——！
佟英华敲了敲桌面，议论声瞬间消失。
丁彭义感激地看向江阳。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江阳不要命似的查案，让污染案水落石出，并藏了许多底牌，打了石舟等人一个措手不及，丁万八绝对不会爬到这个位置。
此刻，他多么庆幸，当初赌对了。
佟英华继续说道：“为了配合一轴双城计划的工作顺利展开，特别任命江阳兼任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另外，凡是有关一轴双城计划的常委会议议题，江阳都有参加并且投票的资格。”
“......”
会议室一片死寂。
唐小兰和丁彭义他们一脸喜悦。
这么一来，江阳除了级别还没达到副县级，手中的权力已经完全够得上副县级的标准，甚至比一般的副县级大得多。
这待遇
众人心中一阵羡慕。
金高艺却冷着脸，心说这小子吃狗屎了？
江阳错愕的站起身，今天的任命着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刻，他也有些搞不懂，佟英华这是要干什么。
如果只是想加重自己手中的权利，保证自己能顺利开展乌西项目，那只用提拔丁万八就行，怎么还会提拔自己当这个常务副部长？
但在短暂的疑惑后，他立马回应道：“请组织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好，你先坐下吧。”佟英华继续念道：
“免去张兴旺人社局局长的一职，任宣传部部长，进入常委班子。”
“副县级干部的提拔任命就这些。”
“接下来，我宣布对污染案中部分干部的问责与处罚通知。”
众人再次坐直身体。
唐小兰也变得紧张起来。
她是在为陆兴安紧张。
佟英华缓缓念道：“免去以下人员的一切职务，财政局局长吕正义，乌山镇党委书记、镇长洪志强，副县长薛建业。
同时，移交检察院，追究这些人的刑事责任......”
没有听到陆兴安的名字，唐小兰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佟英华又念道：“免去陆兴安人民政府党组成员、副县长、县公安局党委书记以及局长等公职，降为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同时，我代替市公安局宣布，免去其督察长一职，由原来的四级警长降为二级警长。
由李元明接替陆兴安，担任县公安局党委书记以及局长之职。”
江阳再次叹了一口气。
原本的打算，是想让杨修杰接替陆兴安的职位的。
唐小兰点点头，心说还行，至少保留了公职。
她预想的是，撤职，并开除党籍。
可佟英华紧接着又说道：“乌县出现塌方式腐败，纪委有严重的失职行为，县纪委书记唐小兰负次要责任。现停止唐小兰一切纪委监委工作，前往省纪委学习并检讨，时间期限.....不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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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立马站起身。
不限期的停止一切工作，不就是变相的停职吗？
下一步会不会是开除公职？
这突然的命令，不仅打了江阳一个措手不及，更是打了其他人一个措手不及。
佟英华皱眉道：“江阳，你有话要说吗？”
“有......”
江阳正要开口，却被苏雪打断，“江阳，坐下，不要说话！”
佟英华冷着脸，说：“苏雪，你安静，让他说。”
江阳毫不客气，直接指名道姓道：“监督公职人员腐败问题，确实是纪检委的工作，乌县出现塌方式腐败，也确实出现了。
可我们不能只看表象，而不看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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