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翊煋第一次反应是不相信。
她这个宫女,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陪着她了,她们二人情同姐妹。
宫女要是喜欢上哪个侍卫,肯定会求了她为他们指婚,怎么会瞒着她跟侍卫私通呢?
不过她也相信傅寒辞,只能叹息宫女大概是情难自禁,才偷尝了禁果。
也罢,宫女年龄也大了,是时候放出宫,让她嫁人,养夫教子了。
顾逸煋对傅寒辞道:“你将那个侍卫往上提一提,再赐一个小宅子给他们,我也会让人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你不必忧心,我会安排好。”傅寒辞把顾翊煋圈在怀里,下巴搭在顾翊煋的头顶,眷恋地摩挲了两下。
顾翊煋抱住傅寒辞的腰,身子依偎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里。
他身上的肌肉和散发出来的热度,让她很安心,“嗯,你办事,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傅寒辞低笑了一声。
可他那张俊美的脸却是那么冷漠,笑不达眼里,深邃的眸里一片幽冷暗沉。
顾翊煋身边的人,已经慢慢全都变成了他的人,只忠诚听命于他了。
当然,也有不识时务的,比如顾翊煋的这个大宫女。
所以,这个宫女的下场只有死。
这个宫女太蠢了。
他当然知道顾翊煋为了调养身体,而喝药受了那么多的罪。
他只是假装阻拦顾翊煋。
傅寒辞低头吻住顾翊煋的唇时,眼里取而代之的是深情和沉迷,抱着顾翊煋坐到他的腿上。
傅寒辞的两手掌控着顾翊煋细软的腰肢,带着龙袍被褪到腰间的顾翊煋,颠得顾翊煋那雪白的两团在眼前晃动。
她这个样子,只有他能看到。
顾翊煋的鬓发微湿,仰着下巴,脖颈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娇吟从微张的红唇里溢出。
傅寒辞埋脸到了顾翊煋的胸前。
半年的时间,在喝了很多药,还加上针灸烧艾草暖宫,以及泡各种药汤后,顾翊煋瘦了一大圈,虚弱到在上早朝时,晕倒在了龙椅上。
傅寒辞脸色大变,顾不上还在众目睽睽下,不在意旁人眼里鄙夷他这个男宠,几步冲上去抱起顾翊煋,就回了寝宫。
太医院院首常年负责顾翊煋的身子,一开始是顾翊煋的心腹,知道顾翊煋的女儿身,但如今已然成了傅寒辞的人。
顾翊煋醒来时,傅寒辞靠坐在龙榻上,从背后抱着她。
她看了一眼候着的太医。
那太医立刻跪下来,“恭喜陛下,恭喜摄政王,陛下已有身孕两月有余。”
顾翊煋呆愣了一会儿,早就下定了决心给傅寒辞生一个孩子,准备了半年之久。
可真正怀有身孕的这一刻,她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有喜也哀,很复杂。
顾翊煋的腰身被傅寒辞紧紧锁住,很快意识到她怀了身孕,他赶紧松开,大掌颤抖着,小心翼翼,几乎都不敢触碰,慢慢落到她的小腹上。
傅寒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掌心贴着顾翊煋柔软尚还平坦的肚子,弯下肩背,墨发滑落到顾翊煋的胳膊上。
傅寒辞的脸用力抵在顾翊煋的脖子里,身躯颤抖着,热烫的泪滚下来时,他的嗓音也带着哭泣,“煋儿,我们有孩子了。”
男人狂喜到不知所措。
于是顾翊煋心里的那股悲凉消散得一干二净,抬手覆盖住傅寒辞的手背,心里只剩下跟傅寒辞一样的欣喜,眼里闪烁着泪光,“是啊,阿辞,我们有孩子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我,你只管好好养胎。”傅寒辞把顾翊煋因为体寒而冰冷的手,缓慢温柔又用力地包裹到他宽厚的大掌里,薄唇颤抖着,亲了又亲顾翊煋的耳垂。
顾翊煋整个脖子都是酥麻的,情动不已,唇畔含着一抹幸福甜蜜的笑,问傅寒辞,“阿辞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可以,不过最好是个皇子,到时候我们早日将他培养出来,你禅让了皇位给他,你就一直属于我了,煋儿,以后我们隐居山林,或是游历天下好吗?”傅寒辞闭着眼,在憧憬着以后跟顾翊煋长相厮守的画面。
顾翊煋也在想着,只觉得美好。
她充满了向往,以至于没了最初只想当皇帝的野心,开创一个盛世的壮志。
她不再想着成为千古一帝,名垂青史。
她自己没有发觉,她逐渐被驯化成了这个时代的所有女子。
她想着和男人谈情说爱,放下一切,跟男人白头到老。
“阿辞,这些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无名无分地跟着我,受尽了旁人的唾弃和非议,你受委屈了。”顾翊煋越是回望从一开始到现在傅寒辞对自己的付出,越是感动,只想倾其所有弥补傅寒辞。
但傅寒辞是那么爱她,那么卑微。
他什么都不要,他只是要她,要她给他生一个孩子而已。
这样小小的要求,她不管喝多少药,受多少苦,还有十月怀胎的艰辛,一朝分晚的危险,哪怕是搭上自己的命,她都会满足傅寒辞。
“我没关系的,煋儿,我不需要名分,只要让我在你身边,能为你排忧解难就够了。”傅寒辞深邃漆黑的眼眸里,装得满满全是顾翊煋,如此痴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能再等几年,到时候我们抛下一切,二人一刻也不分离,煋儿,我们生同衾,死共穴。”
太医在这时端上一碗安胎药,躬身递给顾翊煋,“陛下这一胎怀的不易,你身体虚弱,今日在早朝上晕了过去,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往后几个月陛下要卧床养胎,万不能劳累了,否则不仅龙子难保,你自己的龙体怕是也有危险啊。”
傅寒辞闻言面色一变,阻拦了顾翊煋接那碗安胎药。
他心疼如刀割,上一秒的狂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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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让太医开方子落胎吧。”
刚刚顾翊煋听到以后七个月还要喝药汤,且还得卧床养胎到生产。
那一瞬间她闻着令人作呕的药汤,几乎是应激了,身子颤抖,生出了退意。
只是,顾翊煋看到傅寒辞眼里的泪,她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傅寒辞的手,把药汤重新端回来,“阿辞,没事的。”
“我好不容易才怀上,好好养着,到时候会母子平安的,怎么能不要这个孩子?这是我们的亲生骨肉,我舍不得。”
傅寒辞的薄唇泛白,“可……”
“没有可是,第一关都闯过去了,我和孩子一定会平安的,只是以后要辛苦你了。”为了生下这个孩子,顾翊煋听从太医的,只能卧床养胎,也不让自己劳累。
那么朝政她就无法处理了,只能全都交给傅寒辞。
她也不能下榻,去上朝,往后每天就让傅寒辞完全代替她,跟文武百官开朝会。
傅寒辞与皇位之间,也只差坐上那一把龙椅了。
“煋儿,谢谢你。”傅寒辞被顾翊煋说服了,心痛得几乎难以呼吸,宽厚的肩背颤抖着,在顾翊煋耳畔哽咽道。
“你好好养胎,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等你生下孩子,养好了身体,你还去上朝,坐龙椅当皇帝。”
顾翊煋并不怀疑傅寒辞,毕竟一直以来傅寒辞都在为她谋划,把她送到了那张龙椅上,永远地将她捧在最高处。
他站在她身后,宁愿见不得光。
傅寒辞并不爱权势。
傅寒辞只爱她。
“好,阿辞,辛苦你了。”顾翊煋越发感动傅寒辞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想用给他生一个孩子,来弥补他。
不管自己多辛苦。
“更辛苦的是你,煋儿,可惜我是男人,否则我不愿让你承受生子的苦痛,我想为你生个生儿育女。”傅寒辞把顾翊煋的手按在他的脸上,没人不会沉溺在他的目光里。
“煋儿,我想跟你有下一世,到时候我做女子,给你生儿育女,绝不会让你再受这些。”
顾翊煋眼里一片湿热,“好,阿辞,我也想跟你有下一世。”
后来顾翊煋才知道,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就应该停在最美好的时候。
她在说着生生世世都想和傅寒辞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想过这一辈子是以何种结局收场。
她要是知道后来的一切,她绝不会求下一辈子。
顾翊煋的这胎的确很难保,她又开始了每天都要喝两大碗汤药的日子,吐了喝喝了吐,比调养身子的时候,还要受罪。
除此之外,她还要承受着怀孕的各种反应,孕吐、腰酸腿抽筋,五脏六腑被胎儿挤压,呼吸困难。
她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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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煋整个人都很烦躁,发脾气。
顾翊煋最消沉的时候,一度想拿掉这个孩子。
但想到傅寒辞,想到这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又生生压了下来。
顾翊煋患上了轻微的抑郁症。
她只能卧床养胎。
傅寒辞完全接手了朝政后,自然很忙碌,已经在尽量抽出时间陪她了,但也无法陪她做什么。
她就连去御花园散步都不能。
某次傅寒辞心疼她,一路搂着护着她走去了御花园。
结果在半途她就感觉肚子疼,倒在了傅寒辞的怀里。
顾翊煋出现了先兆性流产。
这个时候即便想落胎,孩子已经五六个月了,也已经晚了,只能保。
于是顾翊煋开始喝更多的汤药,配合一众太医做更多的保胎措施,连坐起来都得询问过太医,小心翼翼的。
大多数时候,一整天她都是在龙榻上躺着。
晚上顾翊煋被傅寒辞抱在怀里,她难受得哭泣,打傅寒辞,总是冲傅寒辞发脾气,歇斯底里的。
傅寒辞全都受着了,不仅不生气,反而很耐心地哄着顾翊煋,自己也掉了泪,“煋儿,你别哭,都是我的错。”
“你再坚持几个月,你和孩子一定会平安的,我们只要这一个孩子,再不要了。”
顾翊煋发泄过后,看到傅寒辞的泪,她又有些自责,抱紧了傅寒辞,“对不起阿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傅寒辞的大手抚着顾翊煋苍白的脸,凑过去无比怜惜珍而重之地亲吻着顾翊煋,情欲之火在二人的身体里点燃。
只是顾翊煋的身体不允许。
傅寒辞唯有忍耐着,趴在顾翊煋的脖子里粗喘,握着顾翊煋的手。
很长时间后,傅寒辞闷哼一声,猛然间全身放松,闭着眼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顾翊煋的手很酸。
傅寒辞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下抚着她的发,柔声细语地哄着。
她绯红的眼角噙着泪,好不容易才睡了过去。
傅寒辞睁开眼,在烛火下深深地凝视着顾翊煋,用干燥带着薄茧的大拇指,温柔地拭去顾翊煋眼角沁出的泪。
他凑过去,薄唇贴着顾翊煋的额头,怜惜又轻柔地落下一吻。
然后,傅寒辞起身离开了床榻。
顾翊煋很快又醒来。
傅寒辞不在身边,她很不安,就下了龙榻,伶仃的身躯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披散的墨发更显她的瘦弱。
顾翊煋在夜晚的大殿里,赤着脚没有发出声音,走向那声音来源处。
顾翊煋到了御书房,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看到傅寒辞正坐在书案后,下巴微仰着。
他一张平日冷峻的脸展现出来,此刻被欲色浸满,额头的青筋在颤抖,一滴滴汗珠滚落。
傅寒辞优美的下颌线下,挺立的喉结不住地滚动着,一滴汗珠缀在上面,欲落不落,更增添了性感。
他阖着双眸,那喘息和呻吟从薄唇里溢出来,听起来隐忍压抑,却也是舒爽的。
顾翊煋站在背后看着,傅寒辞的性欲很旺盛,素了五六月,她刚刚那一次自然不能让傅寒辞满足。
于是,傅寒辞就在她睡着后,背着她,自己坐在御书房里纾解。
顾翊煋很恼怒,屈辱,但也心疼又自责。
她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没上前打扰傅寒辞。
直到过了足足两刻钟。
傅寒辞背对着顾翊煋,这才发现顾翊煋。
确切地说,不是他发现的,是他的双腿中,那书案下正跪着的香媚,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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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寒辞回头时,诧异了一瞬,面上是被妻子发现自己在“自我解决”的窘迫和歉意。
他整理好自己,镇定自若地起身向顾翊煋走去。
“怎么突然醒了?是不是我们的孩子又让你不舒服了?”傅寒辞伸出胳膊搂住了顾翊煋的腰。
顾翊煋靠在傅寒辞怀里时,还能闻到男人身上那股很浓烈的麝香味道,感受着他烫人的温度。
直到傅寒辞抱着顾翊煋回了内殿,香媚才从书案下钻出来。
*
傅寒辞很快就把顾翊煋重新哄睡了。
他把人抱在怀里,脸抵在顾翊煋的脖子里,面上是餍足的,闭上眼也很快睡着了。
顾翊煋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肚子里的胎儿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发育。
她用自己全部的精血孕育着胎儿,胎儿在慢慢长大。
而她就像是被吸取了全部营养的老树,一天天腐朽,好似只要孩子降生了,她就会没命了。
胎儿很闹腾,那剧烈的胎动让顾翊煋的肚子疼痛难忍。
但因为能感觉到那是一个有着健全的手和脚的孩子,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胎儿的脑袋和腿。
她隔着肚子也能抚摸到胎儿。
顾翊煋的嘴角便溢出笑来,心里柔软又满足,只觉得自己多难受,都是值得的。
顾翊煋到了孕后期,呕吐的反应消失了,胃口也变得好了一些。
然而大夏天的,可能是殿里的冰用得太多了,顾翊煋受凉了。
她流鼻涕,咳嗽,且发起了烧。
孕妇又不能随便用药,只能用物理方法治疗,靠自身的抵抗力扛过去。
顾翊煋剧烈地咳嗽,心和肺都快咳出来似的,浑身震颤着,一头的冷汗,肚子更是疼得厉害。
孕后期本就小便多,且小便频繁,她咳嗽得时候就会控制不住,一天得换好几条亵裤。
虽然太医会禀报给傅寒辞,傅寒辞也知道,但尊严、羞耻心,还担心傅寒辞会嫌弃。
顾翊煋都会背着傅寒辞,晚上就不让傅寒辞跟她睡在一起了。
她起夜不方便,夜壶类的就放在榻旁,得靠几个宫女搀扶着下榻解决,或是直接就把夜壶拿到榻上。
如此,不管收拾得多干净,她总是卧床,榻上和寝殿内难免会有不好闻的味道。
顾翊煋埋在被褥里哭。
她从小女扮男装,觉得女人来月事就很难受麻烦了,她下定了决心不怀孕生孩子。
现在这样子,她的崩溃可想而知。
原本在偏殿睡的傅寒辞过来了,上了榻强硬地扯开被褥,从背后把顾翊煋圈在怀里,“煋儿,我陪着你,我不嫌弃你……”
顾翊煋转过去,趴到男人宽厚滚烫的胸膛里,失声痛哭,“我不生了,以后我再也不生了!”
“好,好……不生了,一定不生了……”傅寒辞不断地抚着顾翊煋颤抖的背,眼里也是一片酸涩。
顾翊煋在傅寒辞怀里抽噎着,渐渐安静下来。
因为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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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煋还在发烧,额头很烫,意识也昏昏沉沉的,每次都是刚有了睡意,就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剧烈的咳嗽会引起宫缩,胎儿和母亲都会有性命危险。
顾翊煋感觉到自己双腿中有股热流涌出来,以为是自己小便了。
她不敢让傅寒辞察觉到,就遮掩着一声不吭。
顾翊煋好长一段时间没被傅寒辞抱着睡了,大概是在他怀里安稳的缘故,她闭着眼慢慢地就睡着了。
反正肚子就没舒服过,她已经习惯了,完全不在乎此刻的疼痛。
傅寒辞始终抱着顾翊煋,在烛火下端详着顾翊煋一张苍白,憔悴,很暗沉的脸。
她女扮男装时是鲜衣怒马的,恣意张扬的模样感染着人,傅寒辞曾为这样的顾翊煋而深深着迷。
他从来都做不了顾翊煋,顾翊煋是他想成为的人。
现在,他也还是喜欢顾翊煋,只是已然没有了最初的深刻蚀骨欲罢不能。
傅寒辞的薄唇凑过去,吻了吻顾翊煋毫无生气的脸。
他按照太医说的,把帕子在温水里浸湿后,他给顾翊煋擦身,退热。
顾翊煋身上没有了曾经的香气,有股味道直冲鼻息,不过傅寒辞的目光停在了顾翊煋的亵裤上。
那里不知何时被鲜血染红了!
“煋儿!”傅寒辞脸色大变,喊了好几声没喊醒顾翊煋。
顾翊煋不是睡着了,她是昏厥过去了!
傅寒辞不敢动顾翊煋,惊慌失措地喊太医,语调都是低吼的,带着歇斯底里感。
太医就在偏殿里一直轮值候着,匆忙赶过来,指导着女医一番检查后,跪到地上,“摄政王,陛下……陛下这……”
这胎保不住了。
其实从一开始就保不住,只不过多保了那么几个月而已。
如今孩子已经完全成型了,却还是落了个胎死腹中的结果。
傅寒辞高大的身躯摇晃着,跌坐在龙榻边缘,抬起手掌覆盖住整张脸,透明的液体很快就从指缝里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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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儿已经死在了顾翊煋的肚子里,自然得把胎儿的尸体引出来,先用药。
这个过程相当的血腥残忍,对母体的伤害也是最大的。
按理说,为了让顾翊煋活下来,胎儿的尸体要立刻引出来,但。
“我怎么了?”大殿内一片死寂时,顾翊煋睁开眼,先是看到了傅寒辞弓下去正在颤抖的背,再转向跪着的几个太医身上。
太医没回答,都去看傅寒辞。
傅寒辞的脊背僵硬了一瞬,在一刹那悄然深吸一口气,眼里的泪全都收了回去,放下被泪水浸湿的一只手。
他转过去,抬起另一手摸着顾翊煋的脸,墨眸里一片赤红,嘴角却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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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动了胎气,好在我发现得早,救治及时,我们的孩子才没事。”
太医不敢说话,不管傅寒辞瞒着顾翊煋的目的是什么,那都不是他们该过问质疑的,除非不想要脑袋了。
如今在朝堂上,文武百官都以为陛下患了病,一直在养病。
摄政王代替陛下处理着朝政。
官员们本就以傅寒辞马首是瞻,他们也没那么执着非要顾翊煋当这个皇帝。
哪怕有几个忠于顾氏江山的,也被傅寒辞处理掉了。
所以现在人人都知道其实顾翊煋已经被架空了,她不过是一个傀儡,只需天时地利人和,傅寒辞就会废了她这个皇帝,傅寒辞坐上那皇位。
如此,谁还敢在顾翊煋面前说真话呢?
他们唯有配合摄政王。
“那就好。”顾翊煋松了一口气。
她满头冷汗,因为做了一场噩梦,梦到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了。
她的手来回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一时没有感觉到胎动,不过她也没那么紧张。
孕妇在一开始有胎动的时候,孩子安静下来不动了,有时候可能大半天都不动,顾翊煋就会被吓得半死。
但其实孩子并没事,有时候是孩子睡着了,有时候孩子活动没有那么剧烈,所以一时间感觉不到也正常。
傅寒辞的目光落在顾翊煋的肚子上,眼里的痛色又浓烈的几分,仓促地别开脸。
过了一会儿,他压着心里的痛,若无其事地对顾翊煋道:“明天是先帝的忌日,你有孕在身,且病着,就不要去了。”
“你只需要露个面,做做样子。”
圣元帝的真正死因被掩盖了,顾翊煋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这个亲生父皇,不过正如傅寒辞所说,那还是得做给世人看。
“好,我没事,能坚持住,你来安排。”顾翊煋握住傅寒辞的手,跟她的手相扣着,一起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他们的亲生骨肉的存在。
傅寒辞不动声色,俯下身,把脸轻轻放在顾翊煋的肚子上,跟胎儿说着话,眼中的泪无声无息地流出来,湿了鬓发。
过了一会儿,傅寒辞接了太医递来的药碗。
这还是保胎药。
他坐在龙榻边缘,让顾翊煋躺着。
他用调羹一勺勺把药汤喂到顾翊煋的嘴里,极尽温柔耐心,哄着顾翊煋喝。
傅寒辞另一手拿着雪白的手帕,给顾翊煋擦着嘴角溢出的药汤。
顾翊煋的手始终放在肚子上,注意力都放在上面,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胎动,就怕错过了。
不过她在喝了一碗安胎药后,很快就睡着了。
傅寒辞守了顾翊煋一会儿,起身离开时,一众太医都跟在了他的后面。
在御书房里,香媚奉上了一杯茶给傅寒辞。
傅寒辞靠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并没有看香媚一眼。
他抬手扶着额头,一张脸处在阴影里,曲线凌厉优美,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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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殿内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长久的死寂后,他们才听到傅寒辞用沙哑的嗓音吩咐,“准备药,明日祭奠先帝的仪式开始前熬出来。”
傅寒辞说得很清楚,太医却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头,惊愕地看向傅寒辞,“摄政王,这……”
“下去!”傅寒辞积攒的情绪爆发,抓起手边的砚台就砸过去,向来情绪稳定的他此刻失了控,双目猩红着,声音是吼着的。
太医们吓得连忙退了出去。
“皇上……”殿内只剩下两人后,香媚走过去,跪到傅寒辞面前,伸出双臂抱住傅寒辞的腰,柔声安慰着。
“你节哀,你和皇后正值壮年,还会有孩子的。”
傅寒辞现在还不是皇帝,但香媚早在私下就尊傅寒辞为皇帝了,而顾翊煋是皇后。
傅寒辞不仅没有纠正过她,甚至会在拿她泄火时,要求她一遍遍地喊他皇上。
傅寒辞面上一片消沉灰败,低垂着眼,闭上眼,脑子里想得全是顾翊煋,又痛又畅快。
他是爱顾翊煋的,虽然背着顾翊煋跟其他女人交欢,但他仍然没有背叛顾翊煋。
他的心和身体是分割开的,顾翊煋永远都是他的挚爱,其他女人不过是泄欲工具罢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傅寒辞忽然拽住香媚,欺身而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顾翊煋就得起床更衣了。
傅寒辞没跟她睡在一起,过来的时候,顾翊煋看到他身后跟着的香媚,蹙了蹙眉。
她是第一次看到香媚,作为宫女,香媚的长相太妖媚勾人了。
但凡她真的是个男的,身为皇帝的她,怕是早就把香媚纳入了后宫。
之前傅寒辞用得都是太监,并没有贴身服侍的宫女。
顾翊煋的双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已经换上了一身宽大的男装,坐在那里让宫女梳妆。
她的目光在香媚身上停留许久,才带着些许的怀疑看向傅寒辞。
不过傅寒辞并没有解释,仿佛并不心虚,香媚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傅寒辞走上前,给顾翊煋整理着龙袍,发冠。
甚至他单膝跪地,握着顾翊煋到了孕后期而肿起来的脚踝,温柔地给顾翊煋穿上鞋子。
顾翊煋的手放在傅寒辞的肩膀上,垂眸看着对她卑躬屈膝的男人,心里只剩下感动,倾身过去抱住了傅寒辞。
傅寒辞立刻回应了顾翊煋,双臂环住顾翊煋臃肿的腰身,换成了双膝跪地,脸轻轻地贴在顾翊煋隆起的肚子上。
“阿辞,我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感觉到胎动,你能感觉到吗?”顾翊煋的手放在肚子上。
傅寒辞的肩背僵了僵,心中大痛,佯装认真地感受了一会儿。
他嘴角的弧度怜爱柔软,“我感觉到了,只是比较轻微,你今天起得早,可能是因为孩子还没完全清醒,只懒懒地动了几下,你没注意到。”
傅寒辞站起来,转移走顾翊煋的注意力,“先把今天的保胎药喝了。”
香媚提着食盒,闻言打开,从里面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弯身奉上给傅寒辞。
这碗药,是傅寒辞让太医准备的,是为了把顾翊煋肚子里胎儿的尸体引出来。
但,她在里面另外加了一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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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喂药方式,还不如顾翊煋端过去一饮而尽,但她喜欢这种被傅寒辞哄着喝药的感觉。
傅寒辞如此耐心,并不嫌弃她喝得艰难,也是那么温柔,手里拿着帕子,偶尔给她擦一下嘴角。
顾翊煋慢慢地喝着,胃里并没有平日自己喝药的翻涌。
大概也是因为她喝了太多药,终于还是习惯、适应了。
顾翊煋的眼角余光瞥见站在傅寒辞背后的香媚,稍微往前走了一步。
她蹙了蹙眉,就在下一秒看到了香媚脖颈上的红痕。
香媚的脖子很雪白又娇嫩,所以那红痕就越发明显。
那一刻,顾翊煋心神大震,手下打翻了药碗。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顾翊煋红着眼,死死盯着香媚。
“你有没有受伤?”傅寒辞身上都是药液,碎片也溅到了他的脚踝上,被割了一下。
不过他不顾自己,而是第一时间去看顾翊煋有没有受伤,手臂揽着顾翊煋,把顾翊煋抱到了一旁。
香媚连忙上前,跪下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顾翊煋居高临下地看着香媚,拳头紧紧握在了一起,胸口起伏着,这宫里都是太监,侍卫们是不来殿中的,不会跟宫女接触。
如果哪个宫女身上有痕迹,人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被皇帝宠幸了。
顾翊煋这个皇帝是女儿身。
那么除了她这个皇帝,也就只有同样住在宫里的傅寒辞这个摄政王,是男人,能召幸宫女。
所以香媚脖子上的痕迹是谁制造出来的,答案呼之欲出。
“煋儿,你哪儿不舒服?”傅寒辞见顾翊煋脸色苍白,在喘息着,以为药汤这么快就起效了。
他心里沉了沉,面上极为担忧地喊着顾翊煋。
这时,香媚忽然“啊”了一声。
傅寒辞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
碎片割了香媚的手指,香媚惊呼着把手放入嘴里吮吸,眼里噙着水光,抬头对上傅寒辞的目光。
她委屈却又是那么坚强,“摄政王,奴婢没事的,摄政王不用担心。”
顾翊煋的身躯晃了晃。
“你在说什么?滚出去领罚!”傅寒辞狠狠扫了香媚一眼,让人进来拖了香媚下去。
傅寒辞坐下来,抱着顾翊煋坐到他腿上,怜爱地抚着顾翊煋的脸,黑眸里充满了疼惜和担忧,“煋儿,你真的没事吗?要不然你不必去了,在殿内歇着吧。”
“我没事,我们走吧。”顾翊煋从傅寒辞身上下来。
她突然生出一种危机感。
从调养身子到现在,她有一年没出现在朝臣面前了。
今天再不露面,恐怕,恐怕这龙椅真的给傅寒辞坐了。
还有一个多月,顾翊煋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肚子,抚了又抚。
等她生下了孩子,再坐完月子,她就能恢复过来,继续处理朝政,做这个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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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辞跟在顾翊煋身侧,伸出的胳膊揽着顾翊煋的腰,始终注意着顾翊煋的状况。
在出了大殿后,他扶着顾翊煋上了銮驾。
而后,傅寒辞自己也坐了上去。
銮驾周围特意弄了帘子,再加上傅寒辞,肚子高高隆起的顾翊煋就被遮住了。
等到祭奠先帝仪式开始时,顾翊煋四周也都是傅寒辞安排的自己人,将她围住,后面的文武百官觉察不到她怀了身孕。
顾翊煋仍然相信傅寒辞,深信不会出现意外,只是有惊无险。
然而,顾翊煋走下去的时候,感觉肚子疼得厉害,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落着。
她浑身冷汗,死死撑着,靠着背后傅寒辞伸过来的胳膊,几乎被傅寒辞搂抱着往前走。
文武百官都在,这一场盛大的仪式,就连百姓们都在围观跪拜。
顾翊煋被傅寒辞携着,站在了高台上,背对着朝臣和万民。
今天很热,太阳毒辣,顾翊煋却觉得浑身发冷,摇摇欲坠。
她一身冷汗,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着。
顾翊煋心里生出一种惊恐,双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一再地去感受胎儿的存在,却不仅一天一夜没感觉到胎动,反而她终于感觉到了腹中胎儿的流失。
顾翊煋双腿里一片温热,僵硬地低头看去,最外面的一层明黄色龙袍都被鲜血染红了。
顾翊煋“啊”地惊叫一声,站不稳,弯下腰捧住了自己的肚子。
她喊着傅寒辞,失去了理智,“阿辞!孩子!我们的孩子……”
顾翊煋倒了下去。
傅寒辞单膝跪到地上接住顾翊煋,人就躺在他强健的臂弯里。
离得近的官员听到了顾翊煋的话,后面的官员和子民们伸长了脖子看时,都看到了顾翊煋高高隆起的肚子,以及从她双腿中涌出来的鲜血。
傅寒辞脸色大变,伸过去的手在颤抖,却又收回来不敢触碰顾翊煋,什么都顾不上了,红了眼大声喊着,“御医,御医!”
很快,早就等候着的几个太医和嬷嬷,女医都上前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一片空间被屏风严严实实地围住,旁人窥探不到里面的场景。
但他们能听到顾翊煋痛苦的惨叫,他们心惊胆战,只觉得陛下怕是要一尸两命了。
对啊,他们的陛下竟然是女人!
她一直扮男装,欺骗世人,这简直是惊世骇俗,逆天而行!
引产,并且昨天顾翊煋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才把尸体弄出来,可想而知那画面有多血腥残忍,远比生孩子更痛苦,且风险更大。
这是傅寒辞的安排。
昨天胎死腹中的那一刻,太医就说要立刻把胎儿的尸体引出来,但傅寒辞没同意。
傅寒辞让太医准备好了药,在仪式开始前给顾翊煋喝下去,就是为了让顾翊煋在这个大典上、万民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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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煋躺在傅寒辞的臂弯里,生不如死,想晕过去,偏偏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要承受这个全过程,要眼睁睁地、清醒地看着。
“煋儿……”傅寒辞不断地给顾翊煋擦汗,更是低头吻去顾翊煋眼角涌出的泪水。
在顾翊煋的失声痛喊中,他把自己的手腕给顾翊煋咬,都血肉模糊了,傅寒辞也只是脸色苍白,冷汗滚落,没有吭一声。
他的脸蹭着顾翊煋的鬓发,仿佛被一刀刀凌迟着,浑身痛到无法呼吸,滚烫的泪落入顾翊煋湿透的发间。
他带着哭泣,嗓音嘶哑地喊,“煋儿,挺过去,很快就没事了,你不会有事的。”
“你撑住,为了我也要撑住。”
“煋儿,没了你,我怎么办?我也不想活了……”
这样的情意是演出来的吗?顾翊煋不信,没谁能演出来。
傅寒辞是真的爱她。
顾翊煋忽然就有了力量,嘴里松开傅寒辞的手腕,不再声嘶力竭地喊了。
她依偎到傅寒辞的胸膛,感觉到傅寒辞的衣衫也被冷汗浸湿了。
他比她还害怕,害怕她会出事。
顾翊煋闭上眼,想到香媚脖子上的红痕,香媚被拖出时对她露出的那挑衅的一笑。
她轻声对傅寒辞说了一句,“阿辞,今天早上你身边的那个宫女,杖毙了吧。”
傅寒辞不假思索地应,“好!”
大周的皇帝是女扮男装,在祭奠先帝的大典上,她流了产。
胎儿已经发育完成了,却在引产的过程里,粉身碎骨。
整个大周都炸了,子民们被带动发生了一场场暴乱,文武百官们也在对顾翊煋喊打喊杀。
他们数次冲入寝宫,不过都被东厂的人给拦住了。
顾翊煋在昏迷中都能听见那些声音,好几天才完全醒过来。
傅寒辞坐在顾翊煋身侧,熬得一双眼里布满了浓烈的红血丝,脸色苍白憔悴,下巴上都是胡渣。
他靠坐在那里,精疲力尽,心力交瘁,睡着了。
却在顾翊煋醒来只是动了那么一下,傅寒辞猛地惊醒,搭在顾翊煋腰上的手臂用力收了收。
他的双目里迸发出光彩来,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煋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顾翊煋看着傅寒辞。
傅寒辞握着顾翊煋冰冷的手,紧紧地按在他的脸上,让她抚摸着他的脸。
他的热泪从猩红的双目里涌出来,浸湿了顾翊煋的手指,恐慌到身躯在颤抖,哽咽难言,“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我……我都打算陪着你一起死了。”
顾翊煋也在哭,“阿辞,我们的孩子……”
“不要了,我当然痛心,那是我们的亲生骨肉,唯一的,太医说是个女孩,长得很像你,我没敢看,我捧着四分五裂的她,厚葬了她。”傅寒辞心里的痛不比顾翊煋少。
这几天他睡不着,不敢睡,撑不住睡着了,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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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是那个血肉模糊的女婴。
她被引产出来,胳膊腿都断了,支离破碎。
傅寒辞跪在地上捧着她,佝偻着身躯,失声痛哭,自责,愧疚,不断地道着歉。
他也想保她的,从顾翊煋怀孕开始,他就在给顾翊煋保胎,照顾顾翊煋那么细致。
可女儿还是胎死腹中了。
他不信神佛,但他请来很多的僧人超度自己的女儿。
他在佛堂里举高香,虔诚跪拜,只求他的女儿好好地走黄泉路,下一世投个好胎。
不管他对顾翊煋有多少算计,但他是真的爱顾翊煋,那么想和顾翊煋有个孩子。
他曾对未出世的女儿充满了期待,在女儿死在顾翊煋的肚子里,被引产出来,厚葬了后,他痛不欲生,万念俱灰。
有那么一瞬间他什么都不想要了,消沉绝望。
“煋儿,你还活着就好,我们不要孩子了,我只要你,要你好好的。”傅寒辞抱紧顾翊煋,紧贴着她的脸。
第一次,这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男人如此脆弱,痛苦。
他是那么爱自己啊,顾翊煋的双手捧住傅寒辞被泪水浸湿的脸,无比温柔地吻了上去,充满了安抚。
傅寒辞的胸腔震颤着,激烈地回应了顾翊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傅寒辞不管外面的腥风血雨,那几天一直陪着顾翊煋。
顾翊煋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稍微缓过来一些后,她写了一份罪己诏,以及退位诏书。
她把皇位让给了傅寒辞。
她根本不知道傅寒辞是西域圣女和谢钧隽的儿子,不知道傅寒辞终究还是完成了谢钧隽对西域圣女的报复。
而他下一步,要完成西域圣女的遗愿。
那就是复辟西域,统一天下。
顾翊煋以为文武百官会反对傅寒辞这个非顾氏皇家血脉的人做皇帝,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年里傅寒辞已经掌握了整个朝堂,文武百官们早就想废杀了顾翊煋,让他来做皇帝了。
顾翊煋看到的是很多人反对傅寒辞当皇帝,傅寒辞处境艰难,不得不对大臣们妥协,在做上皇帝后,纳他们的女儿们入后宫。
其实,这是傅寒辞早在拉拢他们前,就承诺给他们的。
现在,是为了他们的继续拥护和效忠。
世人容不下顾翊煋,傅寒辞却不顾群臣反对,不仅不处死顾翊煋,还立了顾翊煋为皇后,给她举行了盛大的封后大典。
顾翊煋知道傅寒辞为了她对抗世人,心疼傅寒辞,对傅寒辞只有愧疚,想弥补。
所以她替傅寒辞纳了那些大臣的女儿们送后宫,并给她们安排了位份。
傅寒辞一身龙袍,更显俊美和气场,怒气冲冲地来到凤仪宫,却看到顾翊煋在喝药。
他一下子红了眼,站在那里紧握着拳头,压着自己的火气。
过了片刻,傅寒辞上前,俯身抱住了坐在那里的顾翊煋,脸深深地埋在了顾翊煋的脖子里。
他眼中热泪滚滚,嗓音嘶哑着道:“煋儿,我只要你,哪怕我做了这皇帝,我整个后宫里也就只有你。”
“你给我选的那些嫔妃,我一个都不会宠幸。”
他从来不在顾翊煋面前自称朕,哪怕顾翊煋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仍然如此深情,能在顾翊煋面前低头,卑微至此。
顾翊煋嘴角扬起一抹笑来,抬起双臂抱住傅寒辞颤抖的肩背,抚着他的墨发,应了一声,“好。”
她相信傅寒辞。
只是顾翊煋的身体从引产后,就更加不好了。
傅寒辞没有告诉她她丧失了生育能力,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虚弱,且下身反反复复地炎症,患病。
她无法跟傅寒辞行房。
可傅寒辞,正是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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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翊煋用再多的别的方式,也无法满足傅寒辞。
何况既然那些大臣的女儿纳进来了,那不睡根本就不现实,傅寒辞到底还是宠幸了一个嫔妃。
有了另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男人的出轨只有0次和无数次,他在各色嫔妃身上满足自己的身体欲望,还会因为某个嫔妃让他更销魂,而多宠幸那个嫔妃一段时间。
他也会迷恋嫔妃的身子,沉溺其中。
但过后傅寒辞又恢复了冷心冷情的模样,理智不爱她们。
他爱顾翊煋。
所以尽管顾翊煋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他还是尊顾翊煋为皇后,更多的时间都在陪着顾翊煋。
傅寒辞极力遮掩着自己宠幸了那些嫔妃,但那些嫔妃又不是真的工具。
她们都有很好的家世,父亲和族人在朝中身居高位,不可能被傅寒辞控制着,听傅寒辞的,不去招惹皇后。
顾翊煋挡了她们的位置。
文武百官不知从何处得知顾翊煋从此以后不能生育了,他们就一次次奏请傅寒辞废皇后另立。
顾翊煋做皇帝时是傀儡,现在当了皇后,她的地位也不稳。
她早就没有了父亲和母亲,自然没有母族的依靠,这就导致那些有强大母族的嫔妃,数次踩在她头上,甚至在暗中谋害她。
很快她也知道了这后宫里的嫔妃,基本上都被傅寒辞召幸过,有些嫔妃还数次侍寝,非常得傅寒辞宠爱。
那一刻顾翊煋又哭又笑,然后让人准备了毒酒和一碗药汤。
“煋儿!”傅寒辞知道顾翊煋得知事实后,他脸色苍白,慌忙来到凤仪宫,伸出双臂去抱顾翊煋。
“对不起,你也知道我这个皇位坐得并不稳,那些大臣的女子既然入了宫,我就不能晾着她们。”
“煋儿,我不爱她们,每次我都是强迫自己宠幸她们,有时候还对自己用上了药,才能让我在她们面前硬起来,那过程里,我脑子里想得全都是煋儿你。”
“煋儿,你别不要我,我爱你,大不了我不做这个皇帝了,我带着你远走高飞,过我们之前憧憬的生活好吗?”
顾翊煋任由傅寒辞抱着,听着他的话,感觉到他滚落而出的泪水。
她相信傅寒辞爱她,从一开始爱,现在还是爱,一直都会爱。
因为她现在对傅寒辞已经没有用处了,大臣们都要傅寒辞废了她。
可傅寒辞还是对抗着朝臣,让她做这个皇后。
在她得知真相后,傅寒辞分明可以跟她撕破脸,却还是愿意哄着她。
顾翊煋相信傅寒辞,但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波澜,而是一片麻木。
“我知道。”顾翊煋如以往那样,抬手给傅寒辞擦着眼泪,温柔又深情地凝视着傅寒辞。
然后她指着手边的一杯酒和一碗药汤,笑着对傅寒辞说:“阿辞,这杯子里装的是能让人穿肠烂肚的毒酒,而碗里的是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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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辞的瞳孔震了震,眼里的泪顿住,疑惑地看着顾翊煋,“煋儿?”
“如果你选择喝下绝子汤,我便倒掉这杯毒酒,如果你倒掉这碗绝子汤,我就饮下毒酒。”顾翊煋依旧爱傅寒辞。
或者说,她爱傅寒辞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傅寒辞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除了爱傅寒辞外,她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活着还能干什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能去哪里,又能干什么呢。
她只能爱傅寒辞,然后苟延残喘地活着。
正因为她爱傅寒辞,所以她可以原谅傅寒辞,所以她也无法让傅寒辞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不能再生了,那么凭什么,傅寒辞要和其他女人生孩子呢?
“夫君,你选吧。”这是顾翊煋第一次叫傅寒辞夫君,却在用最甜蜜蚀骨的话,让傅寒辞喝下最毒的药。
傅寒辞的胸腔震颤着,抬起的手伸过去,僵硬着,颤抖着。
他狠狠闭上眼。
下一秒,傅寒辞端起那碗绝子汤,送到嘴边,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顾翊煋笑得眼中涌出泪。
傅寒辞重重地放下药碗后,端过那杯毒酒,杯口朝下。
他双目猩红地凝视着顾翊煋,尽数把那杯毒酒倒在了地上。
顾翊煋抬起双臂抱住了傅寒辞的腰,紧紧的,很用力,依偎到了傅寒辞的胸口。
傅寒辞把顾翊煋狠狠地揉入怀里,下巴抵着顾翊煋的头顶,如以前那样摩挲着,充满了眷恋,喑哑着嗓音道:“煋儿,我安排你假孕,我从外面抱一个孩子来,当成我们的亲生骨肉。”
“这样不仅你的皇后之位能保住,并且我立那个孩子为太子,这江山也有人继承了。”
他毅然决然地喝下了绝子汤,到了这一地步,还在为她谋划。
顾翊煋的脸深深埋入傅寒辞怀里,心里又痛又畅快,“好。”
傅寒辞本来是想抱一个男孩回来的,但机缘巧合下,他看到了两三岁的韶冉。
傅寒辞命人查了韶冉的底细,很快就知道这是东凌定远侯的女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东凌被灭了国,定远侯和妻子穆澜双双战死。
如今这个女孩是孤女。
傅寒辞看见韶冉的第一眼,就决定收养韶冉。
哪怕他需要的是男孩,韶冉不是女孩。
可正因为她是女孩,才会让傅寒辞觉得像极了曾经死在顾翊煋的肚子里,那个被引产出来已经成型了、他和顾翊煋的亲生女儿。
他把快三岁的韶冉抱到了顾翊煋面前,顾翊煋没能看自己死去的那个女儿一眼,不过她也很喜欢韶冉。
大臣们不相信这是皇后生得嫡女,傅寒辞说是两年多前他和皇后瞒着所有人生的,态度很强硬,封了韶冉为大公主。
大臣们没办法验证,毕竟当初顾翊煋都能女扮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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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傅寒辞把皇权握在了手里,手段暴戾狠辣,他们不敢质疑傅寒辞。
反正韶冉是大公主,又不是皇子。
皇后生不出嫡子,等有嫔妃生出皇子来了,哪怕是庶出,傅寒辞总得选一个立为太子,继承江山吧?
韶冉不到三岁,这个年龄的孩子几乎不能记事。
但傅寒辞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哄着韶冉喝下了致使人失忆的药汤,并且抹去了韶冉过往的全部痕迹。
傅寒辞温柔地告诉韶冉,他是韶冉的亲生父皇,韶冉的母后是顾翊煋。
不到三岁失了亿的韶冉,当然对此深信不疑。
父皇和母后都很疼爱她,尤其是父皇。
除了在母后面前,父皇威严又冷肃,大臣和后宫的嫔妃们全都怕他。
但父皇对着她很怜爱又温柔。
父皇没有其他的孩子,会亲自握着她的手,教她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带她读书。
父皇也会在春天里抱着她去御花园,带着她捉蝴蝶,摘最美最珍贵的花。
然后他们一起送给母后。
父皇还会亲自教她武功,把这世间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她要什么,父皇就会给她什么。
她是最金尊玉贵的公主,高高在上,甚至小时候经常坐在父皇的脖子上。
这文武大臣,天下的子民们,都只能追捧着她。
父皇虽然有很多嫔妃,但没有任何一个嫔妃敢谋害她。
但凡招惹过她的,哪怕是惹哭了她,父皇都不会让那个嫔妃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在韶冉从小到大的记忆里,父皇和母后恩爱伉俪情深。
他们都很爱她,她是父皇和母后唯一的孩子,韶冉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了。
她也很爱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母后的身体不好,她给母后寻来民间的神医,也会冒险为母后爬到最高的山上去摘千山雪莲,不惜用自己的心头血做药引。
母后总是郁郁寡欢的,不用父皇吩咐她,她就总是陪着母后,想方设法地哄母后开心。
那些年里,顾翊煋真的从韶冉身上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和意义。
她多悲哀啊。
一开始是傅寒辞的爱,现在是韶冉。
她总是在别人身上找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韶冉十岁的时候,傅寒辞就给韶冉在外面开了府邸。
虽然韶冉并不住,但这代表着韶冉的地位。
傅寒辞也给了韶冉很大的权力,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后来,傅寒辞把历代皇帝都会培养的暗卫和死士,都交给了韶冉。
韶冉的武功很好,简直是个练武奇才,即便是放在高手如云的武林中,那也能排到前十。
她是恣意无拘无束的,在皇宫里感觉无聊了,她就留了一封信,给傅寒辞和顾翊煋来了个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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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辞和顾翊煋都不舍得,但由着韶冉去了,派人在暗中跟着韶冉,确保韶冉的安全。
两年后,十四岁的韶冉回到了皇宫。
文武大臣们不知道,但暗卫告诉她,她的父皇受了重伤,命在旦夕。
韶冉哭着跪到了傅寒辞的龙榻旁,不断地喊着父皇,喊了很多遍。
傅寒辞挺了过来,睁开眼看到两年未见的女儿,也不是没见,每隔一段时间暗卫就会对他禀报韶冉的一切,并且送了画像回来给他。
只是画像到底没有人在面前看得清楚。
傅寒辞伸出手,抚了抚韶冉那张越发长开的脸,是他想象中的、他和顾翊煋失去的那个女儿长大后的样子。
韶冉肯定就是他和顾翊煋的亲生女儿,他当时超度了女儿,女儿投胎到了穆澜的肚子里。
他和女儿有缘分,所以他才能找到韶冉。
傅寒辞此生只被上天眷顾过两次,一次是跟顾翊煋的相识相爱相守,一次便是韶冉成了他的女儿。
“父皇,是谁伤了你?你告诉儿臣,儿臣去杀了他,儿臣现在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韶冉对上傅寒辞那怜爱的目光,特别心疼自己的父皇,恨死了刺杀父皇的人。
傅寒辞摇了摇头,“父皇没事,刺客已经被父皇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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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辞并不想把韶冉拘在皇宫里,想让韶冉有更大的天地,也不要管他和谢允安之间的血海深仇。
韶冉这辈子只需要无忧无虑,一直天真烂漫。
韶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过她没有追问下去,喂父皇喝了药,在父皇睡去后,她又守了一会儿父皇,然后去凤仪宫拜见母后。
韶冉自己去查是谁刺杀了父皇。
她手里有暗卫和死士,还能对父皇的禁军发号施令,所以很容易就查出来了。
对方是占领了一方领土的王,他手里有至少二十万人的军队,他要造了父皇的反,夺了江山做皇帝。
韶冉当然不能让反贼谢允安成功,于是第二天她就带走了很多暗卫和死士,让傅寒辞和顾翊煋以为她又一次离家出走,闯荡江湖了。
实际上,韶冉去找了谢允安。
她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名声,没人知道她是大周的皇帝和皇后唯一的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最尊贵的公主。
韶冉的计划是先加入谢允安。
她跟有些有志之士一样,明目张胆地投奔了谢允安。
过去两年她在江湖上建了一个阁,那些暗卫和死士都是她阁内的人,还有其他的江湖人加入。
韶冉带着自己的这些人,为谢允安效力。
谢允安听说过她在江湖上的名声,也调查过韶冉的底细,却不知查到的是韶冉在江湖上行走时,伪造出来的身份。
过去那些年谢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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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眼里他是反贼,有很多人加入他们,他自然也欢迎韶冉的加入。
只有谢允安自己知道,他对冷若冰霜一身侠气的韶冉,一见钟情了。
于是,韶冉就这么成功地加入了反贼谢允安的阵营里,帮谢允安攻城掠地,为谢允安冲锋陷阵。
数次立了功的她,很快就站到了谢允安身边,越发被谢允安重用。
这个时候,韶冉看到了香媚。
她不认识香媚。
但几个暗卫都知道,香媚是父皇费了好大功夫,才安插到谢允安身边的奸细。
她跟香媚是同伙,二人理应通气,以免被对方误伤了,合作起来更事半功倍。
韶冉觉得谢允安虽然长着一张雌雄难辨很漂亮的脸,但很蠢。
谢允安身边一个细作就够了,还让她这第二个细作成了他的心腹。
韶冉不知道香媚是以色侍人的,曾经香媚的处子之身给了傅寒辞。
顾翊煋容不下她,傅寒辞就让她来谢允安这边做细作,用美色魅惑楚桉的得力干将们。
过去几年,香媚谋害了好几个在战场上勇猛的将士,现在她的目标是杨副首领,她需要武功高强的韶冉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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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玠自己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到处种的都是有毒的药草。
韶冉很久之前就听说过楚明玠“行走的毒王”这个名号,在谢允安身边见到楚明玠时,她就很怕楚明玠。
没有人不怕楚明玠,他全身上下都是毒,除了谢允安和谢昕月外,无人敢靠近他。
他常年坐轮椅,阴郁又寡言,一看就是那种心狠手辣又变态的人。
他也不搭理其他人,只跟谢昕月和谢允安说话。
他既是毒王,也是谢允安的军师,平时为谢允安出谋划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比大周朝廷上的任何一个将领都厉害。
韶冉跟在谢昕月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手里握着剑,提着两边的裙角,生怕沾染到了哪株毒草,就一命呜呼了。
谢昕月的身躯高挑,气质优雅透着清冷。
她长得很漂亮,有种贵气。
韶冉一开始以为反贼谢允安是粗俗的乡野莽夫,接触后才发现他能文能武,气质出众,谈吐非凡。
还有楚明玠和谢昕月,韶冉一度猜测他们几人都是落魄的贵族之后,被人害过。
所以一个坐轮椅,一个断了一条胳膊,而谢允安无父无母。
韶冉觉得谢允安几人都很可怜,但她不同情他们。
因为他们是反贼,要杀了她的父皇。
她跟谢允安只能是仇人。
韶冉发现楚明玠院子里种的这些毒草,有很多都奇形怪状的,让人感觉很惊奇。
还有的开着漂亮的花,或是有着馥郁令人神魂颠倒的香气。
韶冉有些晕,栽倒下去被谢昕月扶住,才意识到什么,“这些香气有毒?”
“是啊,忘了提醒你屏住一些呼吸。”谢昕月吃了楚明玠给的防毒丸,若无其事的,看着韶冉的脸,意味深长道。
“这些有毒的花很漂亮,最漂亮的花,往往是最毒的,韶冉你说呢?”
韶冉直觉谢昕月意有所指,但一时又无法确定谢昕月指的是什么,只得礼貌性地点点头。
“韶冉姑娘很单纯。”能不单纯吗,谢昕月心想这姑娘都没听出来她指的就是她。
过了一会儿韶冉感觉好些了,可进了药房,却看见成人手臂那么粗的一条巨蟒,盘踞在楚明玠身上。
韶冉吓得发出惊呼,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就有什么冰凉湿滑的东西缠到她脖子上。
韶冉僵硬缓慢地低头,看到那条全绿色细长的蛇后,瞳孔地震,险些没有昏厥过去。
“蛇有毒,但也可以入药,韶冉姑娘坚持片刻,刚刚在院子里中的毒就能被解。”楚明玠一身玄衣坐在轮椅上,很俊美的一张脸,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却迎面而来一种疯批感,让人胆寒。
韶冉不相信楚明玠的话,但她也不敢动,生怕被咬一口中毒身亡。
韶冉攥剑的手里一片冷汗,浑身僵硬,都不敢呼吸,一字一字艰难地说:“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军师,谢王他很器重我。”
言外之意,你这个情绪不稳定的变态不能杀我。
“是吗?”楚明玠抬手抚摸着胳膊上的巨蟒,语气漫不经心,打量着韶冉,话家常一样道。
“人人都怕我,人人都唾弃我是个瘫子,可是韶冉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吗?”
绿蛇缠在了韶冉的胳膊上,韶冉闻到了蛇身上很腥的味道,即便是满屋刺鼻的草药味都压不住。
她不敢不应楚明玠,“你们是被谁害成了这样?”
“我给韶冉姑娘讲一个故事吧。”谢昕月在屋内燃香,站在楚明玠身后,楚明玠就从自己的出身开始讲起。
韶冉越听越惊讶,楚明玠竟然出身世代忠烈的楚家。
他十几岁就跟着父亲上了战场,所向披靡,令敌人闻风丧胆。
韶冉听说过楚家,但那都是被抹黑过的。
楚明玠所说的故事完全是另外一个版本,可她更愿意相信楚明玠的。
楚明玠在战场上被人陷害,伤了腿后,就成了只能坐轮椅的瘫子,从此改学医术,却从来不救死扶伤,只用毒。
大周曾经的战神楚恂名声越来越大时,他第二个儿子楚明骞横空出世,楚恂最小的女儿嫁入了谢家。
谢家,那是屹立不倒的千年大门阀,却在先帝驾崩后,谢家也没了。
韶冉听到楚轻盈嫁的是谢昭川,渐渐忘记了胳膊上缠的蛇,猜测着,“所以谢王是楚五姑娘和谢昭川的儿子?”
根据楚明玠说的,谢昭川曾是谢贵妃的儿子,那么谢允安的确也算是王爷的身份了。
谁知,楚明玠否认了,“我三弟为护佑大周江山和百姓战死沙场,却被安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楚家满门被抄斩。”
“功高震主。”韶冉知道楚家的通敌叛国,当时就想着恐怕是这个原因。
这是历代皇帝的基本操作。
楚明玠从谢允安的出生,到谢疏鹤的复仇,谢疏泽等人的死……这种种,都没有隐瞒地告诉了韶冉。
韶冉越听越震惊,连身上的蛇都不怕了,猛地往前走了两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平日脸上的冰霜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义愤填膺,“这一切都是谁做的?你们的仇人不仅仅只有先帝,你们还在找谁报血海深仇?”
谢昕月看着韶冉,“韶冉姑娘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猜到了?韶冉一愣,下一秒瞪大了瞳孔,忽然间说不出话来。
谢允安现在在杀谁,夺谁的江山,不就是在找谁报血海深仇吗?
是大周的皇帝傅寒辞,她的父皇!
韶冉是相信的。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父皇的手段,父皇只是对她和母后倾尽了温柔,对旁人,父皇从不手下留情。
当初只是因为一个嫔妃惹哭了她,父皇就处了那个嫔妃凌迟之刑,还抄了嫔妃的家……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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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冉觉得自己是善良大义的,行走江湖从来都是劫富济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她侠肝义胆,嫉恶如仇。
她以为谢允安是反贼,残害百姓,她要保护父皇。
所以她来到了这里,要杀了谢允安。
然而事实竟然是父皇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但,她是傅寒辞的亲生女儿,父皇养育她成人,那么疼爱她,给了她世间最好最贵重的一切。
她如何能为了一个外人,而选择大义灭亲呢?
韶冉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紧咬着牙低头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楚明玠和谢昕月对视一眼,手指动了动。
韶冉忽然感觉到脖子上一疼,转头一看,竟然是被绿色的蛇咬了一口。
黑色的血冒出来,韶冉身子一软跪了下去,抬手按住伤口,满脸冷汗,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去。
“韶冉!”不知何时谢允安来了,两个大步上前后,单膝跪到地上,揽住了毒发的韶冉。
韶冉躺在谢允安的臂弯里,虚弱地闭着眼,睫毛上被冷汗浸湿,在伤口越来越肿时,她呻吟出声。
谢允安面上慌乱,看了一眼那爬到谢昕月胳膊上的绿蛇,语气恭敬地问着二人,“大舅舅、姑姑,韶冉是对你们不敬了,还是做错了什么事?”
楚明玠和谢昕月看出来了,虽然谢允安跟他爹一样都是恋爱脑,但谢允安并没有为了一个女人,而不分青红皂白对他们兴师问罪。
楚明玠手敲击着轮椅扶手,那手修长,雪白到泛着光,好看到不行,笑着云淡风轻道:“她没有对我们不敬,也没有犯什么错,我们这些变态疯子,就是纯粹不喜欢她这样漂亮健康又武功高强的人,嫉妒啊。”
“……大舅舅。”楚桉叹了一口气,充满了无奈和宠溺对楚明玠道。
“你要是无聊,可以让安儿陪着你,或者安儿叫杨副首领来给你试毒。”
“韶冉一个女孩子,经不住你的这些毒。”
他以为,楚明玠是在拿韶冉试蛇听话不听话,试蛇的毒性。
“可以,那你给韶冉姑娘把毒吸出来吧,每隔两个时辰吸一次,十二个时辰过后,明天这个时候,韶冉姑娘就没事了。”楚明玠说完,就自己移动着轮椅去了后院。
谢昕月跟在后面,用一只手帮着楚明玠推轮椅,有些担忧道:“韶冉是傅寒辞派来的杀手,我们不杀了她,而是任由她接近安儿,真的不会出事吗?”
“安儿就算不知道她的身份,这一路都走过来了,他不会那么容易被韶冉谋害的。”楚明玠俯身,去摘那些毒草开出来的很漂亮的花。
这花有剧毒,但他全身上下都是毒,总是能以毒攻毒,没什么毒能毒到他。
谢昕月点了点头,“也好,安儿现在完全是靠着血海深仇才支撑着活了下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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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多注意着便是,但凡韶冉对安儿下手,我们就送她下地狱。”
韶冉中的不仅仅只有蛇毒,早在她进府的那一刻,空气里蔓延的毒素就被她呼吸到了心肺里。
日后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叫韶冉来一次,在悄无声息中就能解了韶冉的毒。
只要他们断了解药,韶冉就会毒发身亡。
楚明玠把摘下来的一捧花,奉上给谢昕月。
这带着剧毒的花奇异又漂亮,谢昕月单手接了过去,凑近闻了闻。
楚明玠看着,只觉得她比花还要艳丽。
楚明玠低垂下眸子,双手紧握住了轮椅,谢昕月虽然失去了一条胳膊,但还是有很多男人趋之若鹜。
她应该嫁一个健全又能护着她的男人,而不是他这个瘫子。
他身负血海深仇,不知道哪天就死了。
所以即便从谢允安还小的时候,他就喜欢谢昕月,他却始终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从未宣之于口,表露出来。
他待谢昕月如同妹妹,谢昕月也当他是哥哥、师弟。
药房里,谢允安听到楚明玠给的解毒之法后,愣了愣,盯着韶冉的脖子,迟疑了许久。
韶冉也听见了楚明玠的话,在谢允安说了一句冒犯了后,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闭上眼睛,紧抓着谢允安的衣襟,由着谢允安给她吸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允安趴在韶冉的脖子间,对着那伤口,很用力地吮吸着,再偏头吐掉一口血。
如此数十下,韶冉感觉好多了,就恢复了其他的感官,只觉得谢允安的薄唇滚烫又柔软,吮吸得她又疼又麻颤得厉害,心都在“砰砰”直跳。
韶冉抓着谢允安衣襟的双手越来越近,在谢允安又一次低下头时,推了推谢允安,“可以了……”
韶冉的脖子不再红肿,谢允安便离开了韶冉的脖子,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已经是鲜红的了。
楚允安把韶冉扶起来,韶冉的双腿却虚软,一下子又跌入他的怀里。
谢允安只好弯下腰,双手勾住韶冉的腿,打横抱起韶冉走过去,把韶冉放在了外榻上。
韶冉面红耳赤,没了平日的冷若冰霜,目光四处看着,害怕落到谢允安的脸上和那艳丽的唇上。
谢允安蹲身在那里,少年的嗓音是低沉的,还透出几分的沙哑,“韶冉姑娘,刚刚冒犯了。”
韶冉摇头,“你是为了给我解毒,应该是我说谢谢。”
“我可以对你负责。”谢允安的薄唇上还沾染着血珠子,搭配着他一张雪白漂亮的脸,显得艳丽又妖冶,蛊惑人心,用很炙热的目光凝视着韶冉。
他从未将韶冉当下属,即便韶冉冲锋陷阵,他也始终在背后护着韶冉。
韶冉的瞳孔颤了颤,看向谢允安。
在这个时代,谢允安刚刚对她那样做,她已然失了贞洁,的确应该让谢允安对她负责。
“不用,我中了毒,你那样做只是要给我解毒,在生死面前,就不要拘泥于礼节了。”韶冉抿紧了唇。
她是来杀谢允安的,就算她是非分明不想杀了,但谢允安要杀她的亲生父皇,她怎么能和谢允安在一起呢?
谢允安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和目的,必定会对她恨之入骨,会在第一时间千刀万剐了她。
谢允安看出来韶冉并不喜欢他,甚至还有些抗拒排斥他,眼里明亮的光芒暗了暗。
他没有再提及此事,“你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等两个时辰后再给你吸毒。”
韶冉倒不是很困,但想到刚刚谢允安对自己做的,她的心尖就麻颤,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允安,索性闭上了眼。
不知道屋子里点了什么香,韶冉觉得很好闻,没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直到谢允安再次对着她的脖子埋下脸,用力地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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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韶冉有点受不住,却也只能闭眼忍耐着。
仿佛过了很漫长的时间,谢允安离开她的脖子,韶冉在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弄疼你了吗?”谢允安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在耳畔,那灼热的气息让韶冉脖子处的酥麻一直蔓延。
谢允安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比她的父皇都好看,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再用那样一双温柔的墨眸凝视着她。
韶冉在想,喜欢谢允安的姑娘肯定不少,连她这位高贵的公主,都有些招架不住。
“不疼。”韶冉在谢允安面前立得是冷若冰霜的人设,此刻她竭力让自己若无其事,从榻上坐了起来。
只是每隔两个时辰,谢允安就要给她吸一次毒。
外面的天色也黑了,她今晚只能住在这里。
韶冉不想让谢允安给她吸,但谢允安吸都吸了,她总不能找第二个男人来,那对她的贞洁更不好。
谢允安直起身子,站在韶冉面前,“我应该给你道歉,我大舅舅他比较喜欢玩,让你中毒了,你若是报仇,可以找我。”
韶冉抿了抿唇瓣,谢允安把楚明玠对人下毒,害人性命的行为说成是在玩闹。
楚明玠多大的人,还玩闹?
谢允安要替楚明玠揽下所有来自她的报复。
韶冉看着谢允安问:“你很爱你的大舅舅吗?”
“当然,他和谢昕月姑姑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了,我从小失去了亲生母亲、父亲,姑父,还有叔父,那么多的亲人。”谢允安还是第一次对外人说起这些,对韶冉没有防备。
“如今大舅舅坐着轮椅,姑姑断了一条胳膊,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我。”
“我不能再让他们出事,我宁愿自己死……”
谢允安说到最后,双目猩红,嗓音微微哽咽。
韶冉听得很难受,语气有些僵硬,“军师都告诉我了,他说你们的仇人是当今圣上傅寒辞,你一定会杀了傅寒辞吗?”
“没错,傅寒辞害得不只有我的全家,还有跟我家有姻亲关系、沾亲带故的那么多人,我与傅寒辞之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活着只为找傅寒辞报血海深仇。”谢允安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面上恨意滔天,不加掩饰,让人害怕。
韶冉怔怔地看着谢允安,她已经不想再杀谢允安了。
可如果谢允安杀她父皇的那天,她应该站在哪边?
“对不起,吓到你了。”谢允安看到韶冉的眼眶红了,连忙收敛起自己阴戾的气息,诧异道。
“没想到我大舅舅和姑姑,会对你说起我们的血海深仇,他们对人的防备很深。”
但是楚明玠对韶冉说了,是不是因为楚明玠看出来他喜欢韶冉,在帮他?
楚明玠让蛇咬了韶冉一口,是不是在试探韶冉,给了他这样的解毒之法,便代表韶冉过了大舅舅的考验。
大舅舅和姑姑认可韶冉了。
谢允安双眸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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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昕月和楚明玠一直都没再过来,谢允安就让下人先把晚膳送给谢昕月和楚明玠。
他和韶冉的这份就摆在了外榻上。
韶冉端正地坐着,用裙子把自己全身盖住,连脚踝都没露出来。
谢允安没上榻,只坐在边缘、韶冉的对面。
他端起碗后,用筷子夹菜,就喂到韶冉嘴边。
韶冉猝不及防,下意识张开嘴吃了一口,伸出手,“我觉得好多了,能自己吃东西。”
然而蛇毒没有清除完,韶冉浑身还是软的,连抬起手都很困难,碗到了自己手中差点掉下去。
幸好谢允安及时伸出手接住了碗,同时也握住了韶冉的手腕,“当心。”
韶冉的肌肤是雪白滑嫩的,不像是久闯江湖的侠女,倒很像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地长大的。
她对面前的山珍海味,也很稀疏平常的样子。
谢允安心里有些疑惑。
韶冉连忙抽出了手。
“还是我来喂韶冉姑娘吧。”谢允安接了碗筷回去,在韶冉点了点头后,他慢慢地喂着韶冉。
韶冉还是第一次被人喂饭,对方是个少年。
她有点不明白怎么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她是来杀谢允安的。
可短短几个时辰内,她不仅放弃了杀谢允安的念头,还跟谢允安肌肤相亲了,如此暧昧。
韶冉知道不应该这样,但她又不讨厌这样,只能安慰自己中了蛇毒,这也是无奈之举。
谢允安只顾着喂韶冉了,他自己没吃一口。
直到韶冉摇了摇头,表示她吃不下了。
“再吃点,你有些瘦,而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谢允安又给韶冉盛了一碗汤,守着礼仪不太敢明目张胆地打量韶冉。
他克制,喉结滚了又滚,过了一会儿问:“韶冉姑娘,你及笄了吗?”
韶冉对上谢允安那样的目光,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起来,点了点头,“我来你这里之前,爹爹和娘亲给我办过及笄礼了。”
她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也是父皇唯一的一个孩子,所以她的及笄礼办得很盛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韶冉忽然想念母后和父皇了。
既然她不打算再杀谢允安了,那么等明天蛇毒解了,她就离开。
等以后父皇和谢允安决一死战了,她该如何,到时候再说吧。
她应该是站在父皇那边的。
毕竟那是她的亲生父皇,养育了她,那么疼爱她。
谢允安的目光闪了闪。
在韶冉把那碗汤喝了后,他只觉得韶冉很乖,拿了手帕给韶冉擦了擦嘴,就准备让人撤下晚膳。
“你还没有吃,我暂时没什么事,还没到吸蛇毒的时间。”韶冉阻拦住谢允安,给谢允安说着哪道菜做得很好吃,让谢允安也尝尝。
“我等着你吃吧。”
谢允安点了点头,一一去夹那些菜,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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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爹爹死后,他和楚明玠藏匿起来,他就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除了大舅舅和姑姑,他和谁都保持着距离,表面上是宽仁的一方霸主,其实心里孤僻又阴郁。
他早就打算好了,大不了他和傅寒辞同归于尽。
等报完了血海深仇,他就去陪爹爹和娘亲他们。
但现在,有了韶冉,谢允安忽然觉得他的人生里,也可以不是只有仇恨,不用一直身处在深渊。
谢允安被韶冉看着,吃了不少,发现韶冉好像不是表面上那么冷若冰霜。
她可能是个活泼天真的姑娘,是明珠。
她的爹娘一定很爱她,她是被捧在手心里的。
不过没关系,以后他也会将韶冉捧在手心里。
夜已经深了,韶冉因为中毒的缘故,躺到外榻上没多久,她又睡着了。
谢允安担心韶冉,始终没有歇下,在旁边翻着大舅舅的一本毒草书,守着韶冉。
不过他的心思并不在书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忍不住抬头看韶冉。
他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喜欢一个姑娘,是压制不住的。
他看着灯火中韶冉的睡颜,情难自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来。
谢允安经常笑,但自从爹爹他们死后,这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谢允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韶冉吸一次蛇毒。
那种感觉太刺激,韶冉总会醒来,但又紧抓着床榻,闭着眼装睡。
她面红耳赤,羞窘,不知该如何面对谢允安。
天还没亮,楚明玠和谢昕月先接到了消息,匆忙过来时,正好撞见谢允安正趴在韶冉脖子里,给韶冉吸毒。
楚明玠凌厉森寒的目光狠狠射向韶冉,注意到韶冉在装睡,他直接对谢允安说:“安儿,杨副首领死了,你和韶冉姑娘知道吗?”
谢允安的面色猛地一变,站起身转过去,震惊地看着楚明玠和谢昕月,“怎么会?!他是怎么死的?”
“酗酒过度。”谢昕月看着韶冉。
人人都知道杨副首领的确爱喝酒,但过去一段时间,他们军中的好几个将领都死于各种意外。
比如伤口感染,还有溺水的,而杨副首领竟然在昨夜喝酒,把自己喝死了。
他们怀疑过身边有傅寒辞安插的细作。
然而对方的手段实在高明,又狡猾,到现在他们都没抓出此人,也渐渐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于意外,他们多心了。
直到韶冉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的到来。
只是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天快亮了,韶冉一直和谢允安在一起,还中了蛇毒,是不可能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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