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岁那年被谢疏慧灌了很多血后,谢疏鹤就患上了厌食症,他每天吃得东西还没有一只猫一顿吃得多,完全靠汤药吊着命。
不过今晚,这是他和楚轻盈第一次同席,每样菜他都吃了一些,吃了很多,过后也没像之前那样吐出来。
谢疏鹤给楚轻盈夹了好几筷子菜,楚轻盈抬眼看着男人苍白病弱的脸。
他依然是初见时的气质,叫她越发想起他蹲下身跟她说话的画面,他还抱起了七岁的她。
她本应嫁给他的,只是他没要她,二人就成了现在儿媳和公爹的关系。
而她即将引诱他。
楚轻盈的胸腔里道德和伦常在冲撞着,她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终于还是用力闭了闭眼,掐紧了手心。
在谢疏鹤喝下那一杯酒后,楚轻盈准备给谢疏鹤下药。
这顿饭快结束时,吴大夫端上来一碗药。
杜婉兮伸手接过来,作势要亲手喂给谢疏鹤,“二爷,把今晚的药喝了吧。”
楚轻盈蹙眉,刚刚她偷偷给谢疏鹤喝了酒,而且等会儿她还要给谢疏鹤下药。
谢疏鹤还喝这汤药的话,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谢疏鹤喝药已经成了习惯,而且不想倒在楚轻盈面前,他便想也没想接了药,然后一饮而尽。
这药喝下去后,谢疏鹤就觉有些神魂颠倒,意识不清。
不过他没有多想。
平常他喝得药里就加了安神助眠的,有段时间杜婉兮为了不让他出手救楚轻盈的家人,还故意在药里加了致使他昏迷的。
此刻他这样的反应,他以为是杜婉兮不让他和楚轻盈多接触。
他确实不应该再留下来,哪怕他很想。
这些年他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感情,不是因为怕毁了自己,而是如果让杜婉兮和圣元帝知道他喜欢楚轻盈,他们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
他不和楚轻盈来往,对楚轻盈才好,楚轻盈才能活下来。
谢疏鹤站起来的时候,身躯摇晃了一下,意识昏昏沉沉的。
他一手按着桌子,一手扶着额头,许久都没能缓过来。
杜婉兮扶了一下谢疏鹤,“二爷你怎么了?”
正在这时,她的心腹婢女匆忙赶来,在她耳畔说了什么。
杜婉兮面色一变。
楚轻盈见状,连忙从另一边扶住了谢疏鹤,“婆母有急事的话,便去处理吧,儿媳和下人会送公爹回去的。”
杜婉兮蹙着眉,看起来很担心谢疏鹤。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人匆忙离开了。
楚轻盈不知道,杜婉兮在院子外停下来,站了好一会儿。
她交代任何人都不要管院子里发生什么后,这才离开。
杜婉兮一整夜没睡。
她知道楚轻盈为了让自己一举得子,这半年里一直在调养身体,且喝了很多易孕的药物。
但杜婉兮还是担心。
她怕谢疏鹤举不起来,也怕谢疏鹤体弱肾虚,少精弱精,就算和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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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
谢疏鹤活不了多久了,成败在此一举。
杜婉兮攥紧了拳头,在房中来回踱步。
而同样紧张的,还有楚轻盈。
她没想到她那并没有加药的一杯酒,就让谢疏鹤乱了情。
一开始的时候,谢疏鹤还在死死克制着,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紧闭双眼不敢看楚轻盈,轻轻推着朝他靠近的楚轻盈。
楚轻盈一点经验都没有,在今晚前匆忙看了柳氏给她的一本避火图。
她拉着谢疏鹤去了榻上,现学现卖。
很快,谢疏鹤就在药物的作用下丧失了仅剩的神志,遵循着身体的本能,把楚轻盈压在了身下。
楚轻盈明明没有喝酒,意识是清醒的,身体的欲望却渐渐被谢疏鹤的点燃。
到了后来她神魂颠倒,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楚轻盈为了让自己一举得子,缠了谢疏鹤好几次。
谢疏鹤更是有种做都做了,那就到底的失控。
他能在临死前和楚轻盈一场贪欢,也算是不枉来这人间走一趟。
过去他所遭遇的所有苦痛和折磨都是值得的,此生他已经圆满了。
床帐内,男人一张圣洁的脸上浸染得全是欲色,眼尾泛着绯红,一滴滴汗从额头砸落下去。
他趴到了楚轻盈的脖子里。
“盈儿……”谢疏鹤手腕上的佛珠断裂,圣洁者堕落。
他在楚轻盈耳畔呢喃着,如痴如狂。
他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姑娘,此刻就在他身下。
他得到了这个姑娘,他几乎要疯掉。
楚轻盈感觉自己像要被焚毁了,听着谢疏鹤喊她的名字,让她撕心裂肺,神魂都在震颤。
“公、首辅大人、谢……哥哥……”楚轻盈换了好几个称呼,双臂攀着谢疏鹤的肩,在他背上留下指甲划过的痕迹,想看看谢疏鹤怎么回事。
却因为她的那一声哥哥,男人碧绿色的眸越发赤红,里面蕴藏着可怕又疯魔的情感,又一次掀起了狂风暴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二人到天亮才停下来。
这几年楚轻盈的身体很虚弱,在谢疏鹤此番索取下,她累得连手指头都不能动一下,闭着眼睡得很沉。
而谢疏鹤本就是强弩之末,药效过后,他被掏空了身体,是昏睡过去的。
柳氏还没能按照跟楚轻盈的计划,进行下一步,杜婉兮就带着人过来了。
谢疏鹤被送回了房间。
之后杜婉兮就让吴大夫和柳氏一起负责楚轻盈的身子,楚轻盈还没被诊出怀孕时,就喝了不少安胎药。
楚轻盈靠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问着柳氏谢疏鹤的状况。
“我也不知道,杜婉兮把我跟你软禁在了一起,我根本见不到首辅大人。”柳氏喂着楚轻盈汤药,落下泪来。
她不知道谢疏鹤的状况,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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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婉兮需要孩子,楚轻盈不过是个生子工具。
楚轻盈被诊断出怀了身孕,柳氏还在想方设法见谢疏鹤,至少把楚轻盈怀孕的消息传给谢疏鹤。
但杜婉兮根本不给柳氏这个机会,告诉柳氏谢疏泽瞎了眼,击垮了柳氏的精神。
楚轻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落胎有性命危险,何况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在等着谢疏鹤。
而杜婉兮要的就是她和谢疏鹤的孩子,不允许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让更多的人照顾她,监视她。
谢疏鹤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他病得很严重,自从跟楚轻盈那一夜后,他始终没醒来,杜婉兮已经开始给他准备后事了。
后来谢疏鹤好不容易醒来了,却只是能睁开眼,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一场情事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并不记得这件事。
他每天都是恍恍惚惚的,偶尔想起一些画面,也只是以为是做了梦,是自己的幻想。
他又压制着不让自己幻想。
他不敢在脑子里亵渎了楚轻盈,不敢放纵自己去渴望楚轻盈。
他不愿让自己的肮脏和卑劣,玷污了楚轻盈。
楚轻盈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杜婉兮来到谢疏鹤的床榻前。
她边用调羹给谢疏鹤喂药,边告诉谢疏鹤,“楚氏怀了川儿的孩子,已经有四月有余,你这个做祖父的,给孙子起个名字吧。”
杜婉兮不是要气死谢疏鹤。
相反,她想让谢疏鹤因为有“孙子”了,再活一段时间。
谢疏鹤的脸色变了变,差点打翻药碗,猛地侧过头看向杜婉兮,“川儿不是丧失了生育能力吗?”
“这种事谁说得准?”杜婉兮看到谢疏鹤一条胳膊撑着床榻,艰难地起身,她便去扶谢疏鹤。
“川儿是能和盈儿行房的,过去那几年大夫一直在给川儿治,如今既然楚氏怀孕了,那他的身体肯定是好了。”
“虽说楚家没了,但川儿这几年待楚氏一直都很好,二人本来就两情相悦,如今他们有了孩子,往后的感情会更好。”
“二爷也不必再牵挂他们了。”
杜婉兮这话是在告诉谢疏鹤,楚轻盈有了孩子傍身,还跟谢昭川伉俪情深,她会很幸福圆满的。
谢疏鹤对楚轻盈牵肠挂肚,也该因此放下心了。
至少他死时,能瞑目了。
谢疏鹤也只是能勉强坐起来,连自己端药的力气都没有,他病得无法再吃东西了,药都是靠李总管喂进去。
谢疏鹤靠在那里,闭着眼,压住眸底涌上来的热泪,喉咙里含着一股腥甜。
他又悲又喜,低喃地说了一句,“挺好的。”
他不希望楚轻盈和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也希望楚轻盈能和谢昭川有儿有女,好好地过完这一辈子。
他不能再为楚轻盈做什么了,只盼着楚轻盈能好好的。
谢疏鹤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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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只是吊着一口气,只等着楚轻盈生下孩子,母子/女平安的一刻,他就能咽下这口气,合上眼了。
楚轻盈的身体这两年本就越来越差,虽说养了一段时间,然而怀孕耗尽了她的全部心血。
她好几次先兆性流产,整个孕期只能卧床养着,好不容易才保住了自己的命和肚子里的孩子。
后来还早产。
她生了三天三夜,每次都感觉见到了阎王,又挺了过去。
楚轻盈九死一生后,生下了谢疏鹤给起名的谢允安。
杜婉兮原本想第一时间抱走谢允安,但谢允安体弱,离不了母亲。
她只能让楚轻盈先养着谢允安。
楚轻盈产后身体虚弱,始终都没有恢复过来,一直都是柳氏辛苦地照顾着谢允安。
谢允安还未满周岁时,楚轻盈感染了一场风寒,身体彻底不行了。
她想见谢疏鹤最后一面,希望谢疏鹤能看在谢允安是他“孙子”的份上,护着谢允安平安长大。
柳氏千方百计,终于见到了谢疏鹤,“扑通”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地请求,“首辅大人,你去见见盈儿吧,她快死了……”
“你说什么?!”那一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人事不省的谢疏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量,猛然间睁开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一鼓作气下了榻,踉跄地冲去了楚轻盈的院子、寝卧里。
谢疏鹤跌跌撞撞地来到楚轻盈的床榻前,一下子栽下去。
他双腿跪在地上,根本就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直面奄奄一息的楚轻盈。
过了好一会儿,谢疏鹤才缓过来,颤抖地伸出两只手,握住楚轻盈的一手,薄唇抖动着,很艰难,语无伦次地喊着楚轻盈,“盈儿……”
他以为楚轻盈生产时母子平安,在他整日人事不省只有一口气的时候,楚轻盈在很辛苦也幸福满足地养育着孩子。
可结果怎么是,楚轻盈就要死了呢?
楚轻盈在弥留之际,无法再跟谢疏鹤多说,她也没什么好跟谢疏鹤说的。
她只是有些诧异,看着谢疏鹤悲痛欲绝苍白的脸、他猩红的碧眸,感受着他的慌张和恐惧。
楚轻盈只留了那么寥寥几句话,“你……护着谢允安平安长大……”
这是楚轻盈唯一的遗愿了。
她放弃了抗争,已然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死。
“他是我谢家的血脉,我这个做祖父的,必会尽心尽力。”谢疏鹤道,嗓音里透着楚轻盈辨不明的颤抖和嘶哑。
楚轻盈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音来,想了想就作罢,也没必要让谢疏鹤知道谢允安是他的儿子了。
他根本不愿救她。
楚轻盈不再看谢疏鹤那满是泪水的脸,闭上眼。
离世前的最后一刻眼前浮现出的,还是七岁那年她撞到谢疏鹤身上,谢疏鹤抱起她的画面。
无人知道,她曾对那个宛如天人的少年动过心。
情窦初开的时候,也期盼过他能来楚家提亲下聘,幻想过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只是,他没有要她。
于是她收起了自己的那份暗恋和悸动。
“盈儿……”谢疏鹤抱住了楚轻盈。
这是他第一次明目张胆地抱楚轻盈,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欢,可她已经死了。
她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慢慢变凉,变得僵硬,他那么热烫的眼泪都无法将她暖热。
谢疏鹤几乎要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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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盈儿……”谢疏鹤弓着肩背,被泪水浸湿的脸摩挲着楚轻盈的脸,薄唇颤抖着,肝胆俱裂,心像是被剖出来,痛得难以呼吸。
“对不起,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那个时候他去楚家送药,是他先招惹上了楚轻盈。
他痛恨自己,后悔、自责,愧疚。
他应该答应娶楚轻盈,给楚家信物,早早地就跟楚轻盈定了亲,让楚轻盈成为自己的未婚妻。
他不应该让楚轻盈嫁给谢昭川,他应该抢了楚轻盈来。
哪怕楚轻盈已经是他养子的未婚妻了,他也应该抢。
他喜欢上了楚轻盈,不管楚轻盈是否愿意,不用顾及楚轻盈的名声贞洁,世人的眼光和唾骂,他就应该对自己养子的未婚妻强取豪夺。
在楚家被灭门后,他应该像送走太子和叶瑶他们一样,把楚轻盈送出谢家。
他顾忌得太多了,正如他活不过三十岁不想耽误了楚轻盈,所以拒绝了跟楚轻盈的婚事,他想让楚轻盈过得好,这辈子幸福美满。
可到了头,楚轻盈不仅没有过得很好,反而在谢家的后院里枯萎凋零,不到三十岁就香消玉殒。
他的错,全都是他的错。
柳氏跪在一旁,说着这些年里楚轻盈在谢府受的种种折磨、谢昭川一开始的逃婚、谢昭川和杜婉兮的苟合,以及杜婉兮对楚轻盈的残害。
这一切,谢疏鹤听着,那每一个字都化成了一把利刃,一刀刀凌迟着他的心、全身,叫他痛不欲生,肝肠寸断,癫狂如魔。
谢疏鹤万念俱灰,几乎昏厥,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支撑了下来。
到后来他看上去很平静,是一种绝望、悲痛到麻木的平静。
他就跪坐在地上,抱着楚轻盈的尸体,仿佛死了般坐了一夜。
柳氏震惊地发现男人的墨发在一点点变白。
她不知道谢疏鹤在想什么,当天亮的时候,谢疏鹤满头青丝都变成银发时,柳氏觉得自己知道谢疏鹤要干什么了。
他疯了。
他要复仇,他要所有伤害过楚轻盈的人,都下地狱。
哪怕这其中有护着他长大的长姐、他曾经效忠过的君王,为他谋划的下属。
杜婉兮过来后,看到抱着楚轻盈尸体的谢疏鹤,以及谢疏鹤满头的白发,她吃惊不已,“二爷……”
谢疏鹤抱着楚轻盈站了起来,站得很稳,走得也很稳,没有踉跄。
他就那样抱着楚轻盈走了出去。
外面下了雪,谢疏鹤还记得楚轻盈嫁给谢昭川的那天,也下着雪。
此刻,楚轻盈是他的。
他抱着楚轻盈走在雪中,走了很长时间,身上落满了白雪,一头银发,从背后看过去像是融入了这天地里。
谢疏鹤把楚轻盈抱去了沧澜院,放在了他的榻上,然后让杜婉兮设灵堂。
“二爷!”杜婉兮不赞同。
要是这样做了,那楚轻盈就是谢疏鹤的妻子。
谢疏鹤是要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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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谢疏鹤银发飘逸,碧绿色的眸赤红而又空洞。
他看杜婉兮的那一眼,让杜婉兮心惊胆战,一下子住了嘴。
这件事传出去后,全天下的人都觉得端方持重的首辅大人是疯了。
楚轻盈那可是他的儿媳妇!
难道他和楚轻盈早就偷情苟合了?
流言蜚语四起,谢疏鹤和死去的楚轻盈被唾弃谩骂,被千夫所指,名声尽毁,钉在了耻辱柱上。
曾经谢疏鹤最顾及的就是楚轻盈的名声,他不敢逾越,不敢让世人知道自己心里那个肮脏的秘密。
楚轻盈却并没有过得好,反而被残害致死。
所以,他的那些诸多顾虑,又有什么意义呢?
楚轻盈死后,谢疏鹤什么都不想顾及了。
他陪着楚轻盈遗臭万年,不管楚轻盈是否愿意。
谢疏鹤给楚轻盈举办了一场很盛大的葬礼,他却没有让楚轻盈入了谢家的陵墓,而是在暗中转移走了楚轻盈的尸体,把楚轻盈葬在了爹娘的身旁。
楚轻盈死后,杜婉兮想把谢允安抱走,但谢疏鹤一边料理着楚轻盈的后事,一边照顾着谢允安。
他时刻都在抱着谢允安,不允许除了柳氏之外的人触碰谢允安,即便暂时让柳氏照顾谢允安,他也没让谢允安离开自己的视线。
杜婉兮也想让悲痛欲绝的谢疏鹤,有所慰藉,所以一时并没有强行抱走谢允安,想过段时间再找机会。
谁知,在楚轻盈的葬礼完全结束的当天晚上,漪澜院走水了。
“二爷!”杜婉兮亲眼看到被大火包围的谢疏鹤,极力挣脱着背后拉她的谢昭川,要冲进去救谢疏鹤。
杜婉兮被谢昭川打晕,醒来后得知谢疏鹤和柳氏、谢允安三人全都葬身火海的消息,她披头散发地跑过去,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捧着“谢疏鹤”的尸骨,悲痛欲绝。
谢疏鹤是她的主子,她不仅没能完成西域圣女的遗愿,还没有护好主子,
主子葬身于火海了,她去了地下后,有何颜面见西域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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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费了那么大功夫才让谢疏鹤有了血脉,结果却功亏一篑。
杜婉兮伤心又愤怒不甘,命人彻查漪澜院走火的原因,要杀了罪魁祸首给谢疏鹤报仇。
杜婉兮收起了谢疏鹤的尸骨,给谢疏鹤在谢家的陵墓里立了衣冠冢。
有朝一日她复辟了西域,回到故土,就将谢疏鹤的尸骨葬在西域。
杜婉兮查着查着,就发现了很多蛛丝马迹。
最终她得知谢疏鹤是假死,离开谢府了。
柳氏和谢允安肯定也还活着!
杜婉兮大喜过望,怕自己势力不够,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傅寒辞。
他们派人一同追寻谢疏鹤几人的下落。
谢疏鹤的确是假死。
他在空寂大师的帮助下,剃度出家,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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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在宝相寺只是挂名,他常年都不待在宝相寺,对外称是出去云游传经送道了。
实际上谢疏鹤去了黄州,他曾经救下的太子、叶瑶,以及楚明玠都在这里。
谢疏鹤穿着一身僧衣,带着柳氏,他怀里抱着一岁的谢允安,来到楚明玠几人面前。
楚明玠坐在轮椅上,阴郁冷漠,却在看到孩子那张很像小妹的脸时,眼眶通红,浮动着泪,双手颤抖地接了谢允安抱在怀里。
柳氏一时并没有告诉他们谢允安的真实身世,楚明玠和叶瑶恨谢昭川,不过并没有迁怒到“谢昭川的儿子”谢允安身上。
他们每个人都很疼爱谢允安。
楚明玠和自己的师父廖神医,用了很长时间,最后采用了刺激太子的方法,让太子恢复了神志。
只是,楚明玠没能治好谢疏泽的眼睛。
谢允安在黄州,跟着楚明玠几人过了两年平静还算欢乐的生活。
谢疏鹤并不能时常陪着谢允安,他为了让自己成为天下有名的得道高僧而奔波着,一年半载会回黄州一次,来看谢允安。
在谢允安的印象里,大舅舅和太子几个人长得都很好看,唯有悟绝,以一己之力拉低了整个复仇者联盟的颜值。
不过悟绝是最疼爱他的,他也跟悟绝最亲近。
虽然悟绝很少开口说话,但悟绝喜欢抱着他,给他买好吃的,带着他到热闹的大街上玩,晚上也会哄他睡觉。
悟绝还会手把手教他读书写字。
复仇者联盟里的每个人都不快乐,悟绝是最不快乐的。
他莫名地心疼悟绝,想尽了办法逗悟绝笑,观察悟绝的喜好。
只是悟绝如行尸走肉一样,没有喜欢吃的,也不喜欢玩。
悟绝经常在抱着他时,突然间就对着他的脸出神,慢慢红了眼。
谢疏鹤就会放下他,回到禅房里,伏案画画。
两岁多的谢允安惊奇地扒着书案看着,没想到悟绝一个和尚画得竟然是一个女子。
他对着画像叫娘亲。
悟绝教他的。
他最先学会的就是叫早早离世的娘亲。
他当然是想念娘亲的,不过他觉得悟绝比他更想念娘亲。
在那些年谢疏鹤对楚轻盈的思念里,小小的年纪的谢允安,就明白了何为爱情。
他陪着谢疏鹤一起思念着楚轻盈,看着谢疏鹤画很多楚轻盈的画像,挂在禅房的密室里,经常撞见谢疏鹤对着楚轻盈的画像失声哭泣。
谢疏鹤作为得道高僧的名声足够大后,他自导自演在皇宫里制造出了闹鬼事件,借此杀了好几个包括楚蓁蓁在内的仇人后,他又被请去除邪祟。
谢疏鹤剃度出家,改名换姓,那一张脸也在大火中毁了,还有声音被烧坏。
他一袭朴素的灰色僧衣,身躯修长瘦削,以前认识他的人,甚至就连曾经跟他相依为命的长姐谢疏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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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绝大师除了邪祟,又因为足够出名,圣元帝要留他除鬼挡灾批命,所以谢疏鹤如愿成了大周的国师。
而这个时候,傅寒辞和杜婉兮找到了谢允安等人的踪迹。
傅寒辞只想杀了谢允安几人,而杜婉兮是要抢走谢允安。
他们的目的虽然不一样,但他们合作,共同追捕谢允安等人。
楚明玠和太子几人为了复仇,平常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楚桉就交给了谢疏泽和柳氏照顾着。
傅寒辞和杜婉兮的人找过来时,原本在一个地方的谢疏泽和柳氏,不得不带着谢允安东躲西藏,辗转了很多地方。
在这期间,柳氏怀了孕。
但谢疏泽是个瞎子,谢允安也才两岁多,他们在逃亡的途中,柳氏流产了。
她没时间养身体,为了更好地照顾谢允安,不让自己怀孕成了拖累。
柳氏和谢疏泽商量了后,干脆用一碗绝子汤,彻底断掉了自己这辈子的子嗣。
谢昕月跟着廖神医学医,也帮着楚明玠一起研制毒药,想用自己的能力帮到复仇者联盟。
她和楚明玠的作用还是很大的,他们的毒药杀了不少傅寒辞的人,叫傅寒辞失去了左膀右臂。
柳氏流产后,谢疏鹤让谢昕月回到了柳氏身边,他也留了身手很好的一百多人,保护柳氏他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只是,老弱病残的他们,又哪是有女主顾翊煋的支持、势力越来越壮大的傅寒辞的对手呢?
寒冬腊月的天气里,凌天带着一百人追杀柳氏几人。
柳氏这边只剩下不到十个人保护他们了,晚上他们借宿到了一个农户家里。
谢疏泽一身的伤,并且眼疾复发,已经连续发热好几天了。
凌天的人就在附近搜寻着,他们带的药已经用完了,下着大雪的夜晚,去哪儿找大夫?
这种情况下,谢昕月只能进山去采药。
山里有棕熊出没,谢昕月被棕熊咬断了一条胳膊,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回到农户家里,是爬着到谢疏泽面前的。
然而她差点丢了性命,失去了一条胳膊采来的药,却没能救得了谢疏泽。
谢疏泽在临死前告诉了谢允安他的身世,并把那能开启宝藏的玉环,交给了谢允安。
“叔父……”谢允安第一次喊谢疏泽叔父,谢疏泽却已经气绝而亡,听不到了。
悲痛和绝望笼罩着柳氏和谢允安、谢昕月,他们在四处漏风的屋子里枯坐着,浑身僵硬冰冷,许久都没能缓过来。
柳氏好像随着谢疏泽一起死了。
十岁的谢允安擦干了泪,给受伤加上悲痛过度而昏厥的谢昕月,包扎伤口。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却是没有发出一点哭声。
谢允安安置好谢昕月后,外面的天蒙蒙亮。
他找了锄头,选了一个好地方,挖了一个坑,要葬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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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泽死得突然,又是在外面,自然是没有棺材的,也只能用草席裹着。
他们取下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作为谢疏泽的陪葬品。
只是,在土埋到一半时,凌天带着人杀了过来。
谢疏泽的尸体被掩埋到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暴露在冰天雪地里。
柳氏冲过去推开了谢允安,凌天刺来的那一剑,从柳氏的心口贯穿到背后。
柳氏倒了下去,正好倒在了坑里谢疏泽的尸体旁边。
她抱住谢疏泽,与谢疏泽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脸靠在谢疏泽的肩膀上,含笑,安然闭上了眼。
太子和叶瑶来晚了一步。
他们带来的人也都死在了凌天或是凌天手下的刀下,太子和叶瑶受了伤,携着谢允安和人事不省的谢昕月逃走,没能连谢疏泽和柳氏的尸体也一起带走。
凌天命令手下把谢疏泽和柳氏的尸体,扔到了山上。
那只棕熊的毛发上还残留着谢昕月的鲜血,它走过来,将谢疏泽和柳氏的尸体拆吃入腹。
凌天就站在远处,看着棕熊饱餐一顿后离开,其他的野兽陆续来分吃谢疏泽泽和柳氏的尸体。
太子带着谢允安暂时安顿下来。
谢疏鹤的复仇计划到了最后阶段,太子和叶瑶要去京城帮谢疏鹤。
但谢允安让谢昕月留下来养伤,他偷偷跟着太子和叶瑶去了京城。
————————————【作者有话说:新文开始更新了,求大家去看,给个五星好评啊,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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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脑海里想了很多遍和谢疏鹤相认后,父子情深的画面,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就此和谢疏鹤阴阳相隔。
谢疏鹤在那场爆炸里,跟圣元帝、谢疏慧还有谢昭川、杜婉兮剩下的这些仇人们,同归于尽了。
本来他因为服用大量的丹药,就活不了了。
他用十年的时间,杀了包括皇帝在内的仇人们,已经足够了,用自己一条命,让那么多身居高位的人陪葬,也是值得了。
在这几年的夺嫡之争中,圣元帝的儿子只剩下三皇子。
圣元帝一死,无疑能继承皇位的只有三皇子了。
彼此三皇子还是女扮男装,登基那天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谢允安在给谢疏鹤披麻戴孝,计划着抢回谢疏鹤的尸骨。
虽然谢疏鹤在大火中被烧得只剩下尸骨,但谢允安还是想完成谢疏鹤的遗愿,明知道傅寒辞故意用谢疏鹤的尸骨引他入局,他还是去了。
在这次,叶瑶也死在了傅寒辞手里。
谢允安只想跟傅寒辞拼命,他不想活了,却被楚明玠拽着撤退,眼睁睁地看着傅寒辞点了一把火,烧爹爹的尸骨,将爹爹挫骨扬灰。
谢允安在路上就昏厥了过去,一连数日都没醒来。
他不过才十岁,未满周岁就没了娘亲,亲眼看着叔父死,婶婶死,还有太子姑父和叶瑶舅妈。
最后他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亲生父亲被化为灰烬,被挫骨扬灰。
这对于一个才十岁的孩子来说,打击太大太大了,那么多至亲的人都死了,他还活着做什么呢。
谢允安睡了大半个月。
楚明玠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守在谢允安身边,从来都阴郁寡言的大舅舅,说了很多安慰他的话。
到最后大舅舅泣不成声,双手握住他的手,弯下肩背,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大舅舅的脸埋在他的胳膊里哭,他睁开眼看到大舅舅的头发,不知在何时生了很多很多的白发出来。
而十岁的他,也仿佛在一夜之间到了暮年。
他愿意活着,只为找傅寒辞报血海深仇。
那天后,楚明玠带着楚桉找到一处古墓,他们二人从此就住在了那个前朝一个大官很大的陵墓里,不见天日宛如鬼魂般隐匿着。
而在京城,朝堂上,女扮男装的顾翊煋登基后,皇权地位并不稳。
这些年,傅寒辞借着顾翊煋的势,为顾翊煋谋划,争来皇位。
但其实他也在培养自己的势力,那些人都是以他马首是瞻。
顾翊煋登基,其实不过是他扶持的一个傀儡。
只是这时的顾翊煋,还沉浸在傅寒辞给她制造的虚假幸福里。
当初傅寒辞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时,就愿意有龙阳之好,喜欢她,同她在一起。
她为此很感动,把身体交给傅寒辞时,就让傅寒辞知道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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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辞狂喜至极,更加喜欢她,对她更好了。
傅寒辞费尽心思地除掉所有挡路的人,利用谢疏鹤杀了圣元帝,给她拿到了这皇位。
她当这个皇帝,就不能恢复女儿身。
傅寒辞便处处替她遮掩,表面上他们两个男人不能在一起,傅寒辞也甘之如饴。
她的后宫里有嫔妃,没有宠幸过,都是傅寒辞在应对那些嫔妃的家族。
傅寒辞喜欢她,宁愿见不得光,不要名分,做着她的男宠,不在乎旁人的唾弃和眼光,为她鞍前马后,稳固朝纲。
这样的傅寒辞,多深情啊……顾翊煋很感动,心里愧疚,觉得对不起傅寒辞。
她让傅寒辞受委屈了,她就想方设法弥补傅寒辞。
她给了傅寒辞很大的权力,几乎让傅寒辞和她平起平坐,就差没有跟傅寒辞一起称帝,临朝听政了。
顾翊煋对傅寒辞没有猜忌,她享受着当皇帝的种种,累得时候就把奏折和政务交给傅寒辞处理。
傅寒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他们二人不分彼此,她的就是傅寒辞的,包括皇位和江山。
反正傅寒辞也不要。
傅寒辞只想将她捧在高处,把整个天下都打下来给她。
顾翊煋会这样,完全是过去那些年傅寒辞对她洗脑,PUA的结果,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点。
“煋儿,你给我生个孩子好吗?”在龙榻上,傅寒辞极尽温柔,仿佛一个真的男宠,竭力让顾翊煋舒服。
傅寒辞搂着顾翊煋,宽厚粗糙的大手带着热度,落在顾翊煋柔软的小腹上时,让顾翊煋酥麻震颤。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孩子?是我没有子嗣缘吗?”傅寒辞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失落和难过。
“煋儿,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我一直渴望有个自己的家,所以我想和煋儿有个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会很疼爱,我会对我们的孩子倾其所有。”
这样的傅寒辞无疑是让顾翊煋心疼的。
她抬手覆盖到傅寒辞的手背上,有些自责地道歉,“对不起阿辞,之前我服用了好几次避子汤,伤了身子,太医说不易有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傅寒辞猛地看向顾翊煋,目光诧异又充满了痛色。
过了片刻,他仿佛从晴天霹雳里缓了过来,没有责怪顾翊煋。
傅寒辞把顾翊煋抱在怀里,抚着顾翊煋的背,沙哑的嗓音里透着心疼,“我知道你的顾虑,是我做得还不够。”
“怀孕生子那么辛苦又危险,我也不一定非要孩子,我更在乎的是你。”
“你不想生,我这辈子就不要孩子了,我有你就够了。”
傅寒辞的话让顾翊煋心里更加愧疚,连忙摇了摇头,“阿辞,是我太自私了,一直以来我只顾着自己,都是你在为我谋划,付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却没能给你什么,我不是不爱你,我很爱你。”
“之前我是害怕我怀孕了后,被世人发现自己是女儿身,那我就死到临头了,不过现在,”顾翊煋抬起双臂圈住傅寒辞的脖子,跟他额头相抵,贴着他的薄唇,呼吸都交缠到一起,缠绵悱恻。
“现在我不怕了,因为有你在,我相信即便我怀孕了,你也能替我遮掩好,不被朝臣们发现。”
“阿辞,我爱你,我愿意铤而走险怀上你的孩子,给你生儿育女。”
傅寒辞的胸腔震动着,眼里的情绪翻涌,大掌扣紧顾翊煋的腰,深深吻住了顾翊煋,“你放心,你只管养胎生下孩子,其余的一切都交给我。”
傅寒辞要顾翊煋要得有些狠,那几天里白日他也和顾翊煋欢好。
龙榻上,御书房,还有浴池里,皇帝的寝宫每个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缠绵的痕迹。
顾翊煋舒爽的同时,但是又很累,勉强着去上早朝。
她在龙椅上支着额头,几乎要睡着了。
傅寒辞是摄政王,不仅位于文武百官之首,且旁人都是站着,他则被顾翊煋赐有座位。
他那样的气势坐着的像是龙椅,面对着朝臣们,在顾翊煋体力不支时,代替顾翊煋开朝会。
下朝后,顾翊煋去补觉,歇着。
而处理政务,跟朝臣们议事,以及批阅奏折这些事,自然都交给了傅寒辞。
顾翊煋喝着太医开得方子,调养身体。
她很怕喝中药,闻到那味道就作呕,好不容易喝了下去,胃里翻涌着,又不受自己控制地吐出来。
顾翊煋吐得浑身冷汗,身子抽搐着,脸色苍白,眼里涌出生理性泪水,趴在龙榻旁很久都没缓过来。
傅寒辞把顾翊煋抱在怀里,心疼得黑眸里也泛起赤红,每次都想尽了法子哄顾翊煋喝药。
他给顾翊煋准备了蜜饯和糕点等,或是自己喝一口,吻住顾翊煋,喂给顾翊煋喝,更甚至他陪着顾翊煋一起喝药。
顾翊煋喝多少,他喝多少。
顾翊煋那段时间憔悴又虚弱,喝药喝得没一点胃口,吃不下任何东西。
她为了调养好身子,尽快怀上傅寒辞的孩子,遭了不少罪。
顾翊煋自己坚持下来了。
傅寒辞实在是太心疼了,在顾翊煋又一次艰难地喝药时,他打翻了药碗,紧抱住顾翊煋,哽咽着,“煋儿,我不能看着你受这样的苦,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
“在我心里,谁都没有你重要,我宁愿断子绝孙,也不要你遭这样的罪。”
顾翊煋感觉到傅寒辞滚烫的泪落在自己的脖子里,诧异地侧头,就看到傅寒辞那满是泪水的脸。
她知道傅寒辞心狠手辣,杀了很多人,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才走到了今天,但傅寒辞都是为了她。
他对着她是那么温柔,任她予取予求。
哪怕是最开始她嫌弃他是阉人,没少跟傅寒辞作对。
但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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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傅寒辞这样一个刚毅的男人,更是掉了泪,不想让她受苦,那么想要孩子的他,却宁愿断子绝孙。
顾翊煋觉得自己受的苦不算什么了,为了傅寒辞,是值得的。
“好,我不喝了,太医说我的身体也调养得差不多了。”顾翊煋哄着失声哭泣的傅寒辞,给傅寒辞擦眼泪,满目的温柔和深情。
顾翊煋想坚持下去,药已经喝那么多了,她不能半途而废了。
所以她表面上答应了傅寒辞,却背着傅寒辞继续喝药,让太医和身边的人都瞒着傅寒辞。
顾翊煋坐在龙榻上艰难地喝着药,胃里翻涌着,已经蔓到喉咙口了。
她死死咬着牙,紧闭双眼,自己掐着自己的虎口,拼命地吞咽口水。
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
顾翊煋趴下去,“哗”一口吐了出来,鬓发被冷汗浸湿,身子颤抖着,瘫在那里。
宫女轻拍不断地抚着顾翊煋的背,给顾翊煋擦着嘴角,心里酸涩,带着哭腔劝道:“陛下,要不然不喝了吧?”
顾翊煋摇了摇头,缓了很长时间。
她推开宫女,慢慢坐起来,示意宫女把多熬出来的那碗药端给她。
顾翊煋屏住呼吸,也极力屏蔽着味觉,自己端着药碗送到嘴里,然后一仰下巴,一饮而尽。
她趴着更容易吐出来,所以她躺回去,再次掐住自己的虎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顾翊煋紧闭双眼,喉结用力地滚动着,把涌上来的药汤一次次咽了下去。
顾翊煋攥着拳头,浑身被冷汗浸湿了,强迫自己入睡。
因为睡着后药汤就能消化,就不会再吐出来了。
宫女在一旁看得心疼,转身出去想叫傅寒辞来,“陛下,让摄政王过来陪陪你吧。”
顾翊煋立刻伸出手抓住了宫女的胳膊,威严地命令,“不必让他知道!”
“朕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你退下吧。”
那陪伴了顾翊煋多年,一心为顾翊煋的宫女,无法,只得退了下去,想着还是叫摄政王来看看陛下。
只是,她出了内殿,走到外殿,一抬头就看见不知何时傅寒辞站在了那里。
“摄政王!”宫女面上欣喜。
摄政王自己撞见了陛下还在喝药,那就不用她违抗陛下的命令偷偷告诉摄政王了。
陛下为摄政王受了那么多的苦,摄政王一定会很心疼陛下,阻拦陛下继续喝药。
陛下有摄政王陪着,也会好些。
但,宫女刚喊出来,傅寒辞身后的太监,就快步上前,捂住宫女的嘴。
宫女被太监从背后勒住了脖子,呼吸渐渐困难,脸色涨红发紫。
她瞪圆了双眼,气绝身亡的那一刻,她都没明白摄政王为什么要杀她。
宫女死不瞑目,在下着暴雨的黑夜里,尸体被拖出宫,扔到了乱葬岗。
第二天顾翊煋始终没等来自己信任的、知道她女儿身的这个大宫女的服侍,她问了一句。
傅寒辞刚结束跟朝臣们商议朝政,走过来坐到龙榻上,搂了顾翊煋入怀,“昨天晚上她跟某个侍卫私通,被抓到了。”
“不过因为她是服侍了你多年的大宫女,我没有处罚她,反而成全了她和那个侍卫。”
————————【会写写男女主的前世,其中滋味,原女主自己品吧,感情就是这样的,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本就应该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也会有韶冉和楚桉的剧情,大家去支持一下新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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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宫女,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陪着她了,她们二人情同姐妹。
宫女要是喜欢上哪个侍卫,肯定会求了她为他们指婚,怎么会瞒着她跟侍卫私通呢?
不过她也相信傅寒辞,只能叹息宫女大概是情难自禁,才偷尝了禁果。
也罢,宫女年龄也大了,是时候放出宫,让她嫁人,养夫教子了。
顾逸煋对傅寒辞道:“你将那个侍卫往上提一提,再赐一个小宅子给他们,我也会让人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你不必忧心,我会安排好。”傅寒辞把顾翊煋圈在怀里,下巴搭在顾翊煋的头顶,眷恋地摩挲了两下。
顾翊煋抱住傅寒辞的腰,身子依偎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里。
他身上的肌肉和散发出来的热度,让她很安心,“嗯,你办事,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傅寒辞低笑了一声。
可他那张俊美的脸却是那么冷漠,笑不达眼里,深邃的眸里一片幽冷暗沉。
顾翊煋身边的人,已经慢慢全都变成了他的人,只忠诚听命于他了。
当然,也有不识时务的,比如顾翊煋的这个大宫女。
所以,这个宫女的下场只有死。
这个宫女太蠢了。
他当然知道顾翊煋为了调养身体,而喝药受了那么多的罪。
他只是假装阻拦顾翊煋。
傅寒辞低头吻住顾翊煋的唇时,眼里取而代之的是深情和沉迷,抱着顾翊煋坐到他的腿上。
傅寒辞的两手掌控着顾翊煋细软的腰肢,带着龙袍被褪到腰间的顾翊煋,颠得顾翊煋那雪白的两团在眼前晃动。
她这个样子,只有他能看到。
顾翊煋的鬓发微湿,仰着下巴,脖颈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娇吟从微张的红唇里溢出。
傅寒辞埋脸到了顾翊煋的胸前。
半年的时间,在喝了很多药,还加上针灸烧艾草暖宫,以及泡各种药汤后,顾翊煋瘦了一大圈,虚弱到在上早朝时,晕倒在了龙椅上。
傅寒辞脸色大变,顾不上还在众目睽睽下,不在意旁人眼里鄙夷他这个男宠,几步冲上去抱起顾翊煋,就回了寝宫。
太医院院首常年负责顾翊煋的身子,一开始是顾翊煋的心腹,知道顾翊煋的女儿身,但如今已然成了傅寒辞的人。
顾翊煋醒来时,傅寒辞靠坐在龙榻上,从背后抱着她。
她看了一眼候着的太医。
那太医立刻跪下来,“恭喜陛下,恭喜摄政王,陛下已有身孕两月有余。”
顾翊煋呆愣了一会儿,早就下定了决心给傅寒辞生一个孩子,准备了半年之久。
可真正怀有身孕的这一刻,她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有喜也哀,很复杂。
顾翊煋的腰身被傅寒辞紧紧锁住,很快意识到她怀了身孕,他赶紧松开,大掌颤抖着,小心翼翼,几乎都不敢触碰,慢慢落到她的小腹上。
傅寒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掌心贴着顾翊煋柔软尚还平坦的肚子,弯下肩背,墨发滑落到顾翊煋的胳膊上。
傅寒辞的脸用力抵在顾翊煋的脖子里,身躯颤抖着,热烫的泪滚下来时,他的嗓音也带着哭泣,“煋儿,我们有孩子了。”
男人狂喜到不知所措。
于是顾翊煋心里的那股悲凉消散得一干二净,抬手覆盖住傅寒辞的手背,心里只剩下跟傅寒辞一样的欣喜,眼里闪烁着泪光,“是啊,阿辞,我们有孩子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我,你只管好好养胎。”傅寒辞把顾翊煋因为体寒而冰冷的手,缓慢温柔又用力地包裹到他宽厚的大掌里,薄唇颤抖着,亲了又亲顾翊煋的耳垂。
顾翊煋整个脖子都是酥麻的,情动不已,唇畔含着一抹幸福甜蜜的笑,问傅寒辞,“阿辞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可以,不过最好是个皇子,到时候我们早日将他培养出来,你禅让了皇位给他,你就一直属于我了,煋儿,以后我们隐居山林,或是游历天下好吗?”傅寒辞闭着眼,在憧憬着以后跟顾翊煋长相厮守的画面。
顾翊煋也在想着,只觉得美好。
她充满了向往,以至于没了最初只想当皇帝的野心,开创一个盛世的壮志。
她不再想着成为千古一帝,名垂青史。
她自己没有发觉,她逐渐被驯化成了这个时代的所有女子。
她想着和男人谈情说爱,放下一切,跟男人白头到老。
“阿辞,这些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无名无分地跟着我,受尽了旁人的唾弃和非议,你受委屈了。”顾翊煋越是回望从一开始到现在傅寒辞对自己的付出,越是感动,只想倾其所有弥补傅寒辞。
但傅寒辞是那么爱她,那么卑微。
他什么都不要,他只是要她,要她给他生一个孩子而已。
这样小小的要求,她不管喝多少药,受多少苦,还有十月怀胎的艰辛,一朝分晚的危险,哪怕是搭上自己的命,她都会满足傅寒辞。
“我没关系的,煋儿,我不需要名分,只要让我在你身边,能为你排忧解难就够了。”傅寒辞深邃漆黑的眼眸里,装得满满全是顾翊煋,如此痴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能再等几年,到时候我们抛下一切,二人一刻也不分离,煋儿,我们生同衾,死共穴。”
太医在这时端上一碗安胎药,躬身递给顾翊煋,“陛下这一胎怀的不易,你身体虚弱,今日在早朝上晕了过去,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往后几个月陛下要卧床养胎,万不能劳累了,否则不仅龙子难保,你自己的龙体怕是也有危险啊。”
傅寒辞闻言面色一变,阻拦了顾翊煋接那碗安胎药。
他心疼如刀割,上一秒的狂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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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让太医开方子落胎吧。”
刚刚顾翊煋听到以后七个月还要喝药汤,且还得卧床养胎到生产。
那一瞬间她闻着令人作呕的药汤,几乎是应激了,身子颤抖,生出了退意。
只是,顾翊煋看到傅寒辞眼里的泪,她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傅寒辞的手,把药汤重新端回来,“阿辞,没事的。”
“我好不容易才怀上,好好养着,到时候会母子平安的,怎么能不要这个孩子?这是我们的亲生骨肉,我舍不得。”
傅寒辞的薄唇泛白,“可……”
“没有可是,第一关都闯过去了,我和孩子一定会平安的,只是以后要辛苦你了。”为了生下这个孩子,顾翊煋听从太医的,只能卧床养胎,也不让自己劳累。
那么朝政她就无法处理了,只能全都交给傅寒辞。
她也不能下榻,去上朝,往后每天就让傅寒辞完全代替她,跟文武百官开朝会。
傅寒辞与皇位之间,也只差坐上那一把龙椅了。
“煋儿,谢谢你。”傅寒辞被顾翊煋说服了,心痛得几乎难以呼吸,宽厚的肩背颤抖着,在顾翊煋耳畔哽咽道。
“你好好养胎,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等你生下孩子,养好了身体,你还去上朝,坐龙椅当皇帝。”
顾翊煋并不怀疑傅寒辞,毕竟一直以来傅寒辞都在为她谋划,把她送到了那张龙椅上,永远地将她捧在最高处。
他站在她身后,宁愿见不得光。
傅寒辞并不爱权势。
傅寒辞只爱她。
“好,阿辞,辛苦你了。”顾翊煋越发感动傅寒辞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想用给他生一个孩子,来弥补他。
不管自己多辛苦。
“更辛苦的是你,煋儿,可惜我是男人,否则我不愿让你承受生子的苦痛,我想为你生个生儿育女。”傅寒辞把顾翊煋的手按在他的脸上,没人不会沉溺在他的目光里。
“煋儿,我想跟你有下一世,到时候我做女子,给你生儿育女,绝不会让你再受这些。”
顾翊煋眼里一片湿热,“好,阿辞,我也想跟你有下一世。”
后来顾翊煋才知道,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就应该停在最美好的时候。
她在说着生生世世都想和傅寒辞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想过这一辈子是以何种结局收场。
她要是知道后来的一切,她绝不会求下一辈子。
顾翊煋的这胎的确很难保,她又开始了每天都要喝两大碗汤药的日子,吐了喝喝了吐,比调养身子的时候,还要受罪。
除此之外,她还要承受着怀孕的各种反应,孕吐、腰酸腿抽筋,五脏六腑被胎儿挤压,呼吸困难。
她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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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煋整个人都很烦躁,发脾气。
顾翊煋最消沉的时候,一度想拿掉这个孩子。
但想到傅寒辞,想到这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又生生压了下来。
顾翊煋患上了轻微的抑郁症。
她只能卧床养胎。
傅寒辞完全接手了朝政后,自然很忙碌,已经在尽量抽出时间陪她了,但也无法陪她做什么。
她就连去御花园散步都不能。
某次傅寒辞心疼她,一路搂着护着她走去了御花园。
结果在半途她就感觉肚子疼,倒在了傅寒辞的怀里。
顾翊煋出现了先兆性流产。
这个时候即便想落胎,孩子已经五六个月了,也已经晚了,只能保。
于是顾翊煋开始喝更多的汤药,配合一众太医做更多的保胎措施,连坐起来都得询问过太医,小心翼翼的。
大多数时候,一整天她都是在龙榻上躺着。
晚上顾翊煋被傅寒辞抱在怀里,她难受得哭泣,打傅寒辞,总是冲傅寒辞发脾气,歇斯底里的。
傅寒辞全都受着了,不仅不生气,反而很耐心地哄着顾翊煋,自己也掉了泪,“煋儿,你别哭,都是我的错。”
“你再坚持几个月,你和孩子一定会平安的,我们只要这一个孩子,再不要了。”
顾翊煋发泄过后,看到傅寒辞的泪,她又有些自责,抱紧了傅寒辞,“对不起阿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傅寒辞的大手抚着顾翊煋苍白的脸,凑过去无比怜惜珍而重之地亲吻着顾翊煋,情欲之火在二人的身体里点燃。
只是顾翊煋的身体不允许。
傅寒辞唯有忍耐着,趴在顾翊煋的脖子里粗喘,握着顾翊煋的手。
很长时间后,傅寒辞闷哼一声,猛然间全身放松,闭着眼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顾翊煋的手很酸。
傅寒辞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下抚着她的发,柔声细语地哄着。
她绯红的眼角噙着泪,好不容易才睡了过去。
傅寒辞睁开眼,在烛火下深深地凝视着顾翊煋,用干燥带着薄茧的大拇指,温柔地拭去顾翊煋眼角沁出的泪。
他凑过去,薄唇贴着顾翊煋的额头,怜惜又轻柔地落下一吻。
然后,傅寒辞起身离开了床榻。
顾翊煋很快又醒来。
傅寒辞不在身边,她很不安,就下了龙榻,伶仃的身躯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披散的墨发更显她的瘦弱。
顾翊煋在夜晚的大殿里,赤着脚没有发出声音,走向那声音来源处。
顾翊煋到了御书房,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看到傅寒辞正坐在书案后,下巴微仰着。
他一张平日冷峻的脸展现出来,此刻被欲色浸满,额头的青筋在颤抖,一滴滴汗珠滚落。
傅寒辞优美的下颌线下,挺立的喉结不住地滚动着,一滴汗珠缀在上面,欲落不落,更增添了性感。
他阖着双眸,那喘息和呻吟从薄唇里溢出来,听起来隐忍压抑,却也是舒爽的。
顾翊煋站在背后看着,傅寒辞的性欲很旺盛,素了五六月,她刚刚那一次自然不能让傅寒辞满足。
于是,傅寒辞就在她睡着后,背着她,自己坐在御书房里纾解。
顾翊煋很恼怒,屈辱,但也心疼又自责。
她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没上前打扰傅寒辞。
直到过了足足两刻钟。
傅寒辞背对着顾翊煋,这才发现顾翊煋。
确切地说,不是他发现的,是他的双腿中,那书案下正跪着的香媚,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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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理好自己,镇定自若地起身向顾翊煋走去。
“怎么突然醒了?是不是我们的孩子又让你不舒服了?”傅寒辞伸出胳膊搂住了顾翊煋的腰。
顾翊煋靠在傅寒辞怀里时,还能闻到男人身上那股很浓烈的麝香味道,感受着他烫人的温度。
直到傅寒辞抱着顾翊煋回了内殿,香媚才从书案下钻出来。
*
傅寒辞很快就把顾翊煋重新哄睡了。
他把人抱在怀里,脸抵在顾翊煋的脖子里,面上是餍足的,闭上眼也很快睡着了。
顾翊煋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肚子里的胎儿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发育。
她用自己全部的精血孕育着胎儿,胎儿在慢慢长大。
而她就像是被吸取了全部营养的老树,一天天腐朽,好似只要孩子降生了,她就会没命了。
胎儿很闹腾,那剧烈的胎动让顾翊煋的肚子疼痛难忍。
但因为能感觉到那是一个有着健全的手和脚的孩子,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胎儿的脑袋和腿。
她隔着肚子也能抚摸到胎儿。
顾翊煋的嘴角便溢出笑来,心里柔软又满足,只觉得自己多难受,都是值得的。
顾翊煋到了孕后期,呕吐的反应消失了,胃口也变得好了一些。
然而大夏天的,可能是殿里的冰用得太多了,顾翊煋受凉了。
她流鼻涕,咳嗽,且发起了烧。
孕妇又不能随便用药,只能用物理方法治疗,靠自身的抵抗力扛过去。
顾翊煋剧烈地咳嗽,心和肺都快咳出来似的,浑身震颤着,一头的冷汗,肚子更是疼得厉害。
孕后期本就小便多,且小便频繁,她咳嗽得时候就会控制不住,一天得换好几条亵裤。
虽然太医会禀报给傅寒辞,傅寒辞也知道,但尊严、羞耻心,还担心傅寒辞会嫌弃。
顾翊煋都会背着傅寒辞,晚上就不让傅寒辞跟她睡在一起了。
她起夜不方便,夜壶类的就放在榻旁,得靠几个宫女搀扶着下榻解决,或是直接就把夜壶拿到榻上。
如此,不管收拾得多干净,她总是卧床,榻上和寝殿内难免会有不好闻的味道。
顾翊煋埋在被褥里哭。
她从小女扮男装,觉得女人来月事就很难受麻烦了,她下定了决心不怀孕生孩子。
现在这样子,她的崩溃可想而知。
原本在偏殿睡的傅寒辞过来了,上了榻强硬地扯开被褥,从背后把顾翊煋圈在怀里,“煋儿,我陪着你,我不嫌弃你……”
顾翊煋转过去,趴到男人宽厚滚烫的胸膛里,失声痛哭,“我不生了,以后我再也不生了!”
“好,好……不生了,一定不生了……”傅寒辞不断地抚着顾翊煋颤抖的背,眼里也是一片酸涩。
顾翊煋在傅寒辞怀里抽噎着,渐渐安静下来。
因为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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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煋还在发烧,额头很烫,意识也昏昏沉沉的,每次都是刚有了睡意,就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剧烈的咳嗽会引起宫缩,胎儿和母亲都会有性命危险。
顾翊煋感觉到自己双腿中有股热流涌出来,以为是自己小便了。
她不敢让傅寒辞察觉到,就遮掩着一声不吭。
顾翊煋好长一段时间没被傅寒辞抱着睡了,大概是在他怀里安稳的缘故,她闭着眼慢慢地就睡着了。
反正肚子就没舒服过,她已经习惯了,完全不在乎此刻的疼痛。
傅寒辞始终抱着顾翊煋,在烛火下端详着顾翊煋一张苍白,憔悴,很暗沉的脸。
她女扮男装时是鲜衣怒马的,恣意张扬的模样感染着人,傅寒辞曾为这样的顾翊煋而深深着迷。
他从来都做不了顾翊煋,顾翊煋是他想成为的人。
现在,他也还是喜欢顾翊煋,只是已然没有了最初的深刻蚀骨欲罢不能。
傅寒辞的薄唇凑过去,吻了吻顾翊煋毫无生气的脸。
他按照太医说的,把帕子在温水里浸湿后,他给顾翊煋擦身,退热。
顾翊煋身上没有了曾经的香气,有股味道直冲鼻息,不过傅寒辞的目光停在了顾翊煋的亵裤上。
那里不知何时被鲜血染红了!
“煋儿!”傅寒辞脸色大变,喊了好几声没喊醒顾翊煋。
顾翊煋不是睡着了,她是昏厥过去了!
傅寒辞不敢动顾翊煋,惊慌失措地喊太医,语调都是低吼的,带着歇斯底里感。
太医就在偏殿里一直轮值候着,匆忙赶过来,指导着女医一番检查后,跪到地上,“摄政王,陛下……陛下这……”
这胎保不住了。
其实从一开始就保不住,只不过多保了那么几个月而已。
如今孩子已经完全成型了,却还是落了个胎死腹中的结果。
傅寒辞高大的身躯摇晃着,跌坐在龙榻边缘,抬起手掌覆盖住整张脸,透明的液体很快就从指缝里涌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弯下的肩背颤抖着,哭得无声无息。
胎儿已经死在了顾翊煋的肚子里,自然得把胎儿的尸体引出来,先用药。
这个过程相当的血腥残忍,对母体的伤害也是最大的。
按理说,为了让顾翊煋活下来,胎儿的尸体要立刻引出来,但。
“我怎么了?”大殿内一片死寂时,顾翊煋睁开眼,先是看到了傅寒辞弓下去正在颤抖的背,再转向跪着的几个太医身上。
太医没回答,都去看傅寒辞。
傅寒辞的脊背僵硬了一瞬,在一刹那悄然深吸一口气,眼里的泪全都收了回去,放下被泪水浸湿的一只手。
他转过去,抬起另一手摸着顾翊煋的脸,墨眸里一片赤红,嘴角却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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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动了胎气,好在我发现得早,救治及时,我们的孩子才没事。”
太医不敢说话,不管傅寒辞瞒着顾翊煋的目的是什么,那都不是他们该过问质疑的,除非不想要脑袋了。
如今在朝堂上,文武百官都以为陛下患了病,一直在养病。
摄政王代替陛下处理着朝政。
官员们本就以傅寒辞马首是瞻,他们也没那么执着非要顾翊煋当这个皇帝。
哪怕有几个忠于顾氏江山的,也被傅寒辞处理掉了。
所以现在人人都知道其实顾翊煋已经被架空了,她不过是一个傀儡,只需天时地利人和,傅寒辞就会废了她这个皇帝,傅寒辞坐上那皇位。
如此,谁还敢在顾翊煋面前说真话呢?
他们唯有配合摄政王。
“那就好。”顾翊煋松了一口气。
她满头冷汗,因为做了一场噩梦,梦到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了。
她的手来回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一时没有感觉到胎动,不过她也没那么紧张。
孕妇在一开始有胎动的时候,孩子安静下来不动了,有时候可能大半天都不动,顾翊煋就会被吓得半死。
但其实孩子并没事,有时候是孩子睡着了,有时候孩子活动没有那么剧烈,所以一时间感觉不到也正常。
傅寒辞的目光落在顾翊煋的肚子上,眼里的痛色又浓烈的几分,仓促地别开脸。
过了一会儿,他压着心里的痛,若无其事地对顾翊煋道:“明天是先帝的忌日,你有孕在身,且病着,就不要去了。”
“你只需要露个面,做做样子。”
圣元帝的真正死因被掩盖了,顾翊煋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这个亲生父皇,不过正如傅寒辞所说,那还是得做给世人看。
“好,我没事,能坚持住,你来安排。”顾翊煋握住傅寒辞的手,跟她的手相扣着,一起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他们的亲生骨肉的存在。
傅寒辞不动声色,俯下身,把脸轻轻放在顾翊煋的肚子上,跟胎儿说着话,眼中的泪无声无息地流出来,湿了鬓发。
过了一会儿,傅寒辞接了太医递来的药碗。
这还是保胎药。
他坐在龙榻边缘,让顾翊煋躺着。
他用调羹一勺勺把药汤喂到顾翊煋的嘴里,极尽温柔耐心,哄着顾翊煋喝。
傅寒辞另一手拿着雪白的手帕,给顾翊煋擦着嘴角溢出的药汤。
顾翊煋的手始终放在肚子上,注意力都放在上面,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胎动,就怕错过了。
不过她在喝了一碗安胎药后,很快就睡着了。
傅寒辞守了顾翊煋一会儿,起身离开时,一众太医都跟在了他的后面。
在御书房里,香媚奉上了一杯茶给傅寒辞。
傅寒辞靠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并没有看香媚一眼。
他抬手扶着额头,一张脸处在阴影里,曲线凌厉优美,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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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殿内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长久的死寂后,他们才听到傅寒辞用沙哑的嗓音吩咐,“准备药,明日祭奠先帝的仪式开始前熬出来。”
傅寒辞说得很清楚,太医却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头,惊愕地看向傅寒辞,“摄政王,这……”
“下去!”傅寒辞积攒的情绪爆发,抓起手边的砚台就砸过去,向来情绪稳定的他此刻失了控,双目猩红着,声音是吼着的。
太医们吓得连忙退了出去。
“皇上……”殿内只剩下两人后,香媚走过去,跪到傅寒辞面前,伸出双臂抱住傅寒辞的腰,柔声安慰着。
“你节哀,你和皇后正值壮年,还会有孩子的。”
傅寒辞现在还不是皇帝,但香媚早在私下就尊傅寒辞为皇帝了,而顾翊煋是皇后。
傅寒辞不仅没有纠正过她,甚至会在拿她泄火时,要求她一遍遍地喊他皇上。
傅寒辞面上一片消沉灰败,低垂着眼,闭上眼,脑子里想得全是顾翊煋,又痛又畅快。
他是爱顾翊煋的,虽然背着顾翊煋跟其他女人交欢,但他仍然没有背叛顾翊煋。
他的心和身体是分割开的,顾翊煋永远都是他的挚爱,其他女人不过是泄欲工具罢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傅寒辞忽然拽住香媚,欺身而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顾翊煋就得起床更衣了。
傅寒辞没跟她睡在一起,过来的时候,顾翊煋看到他身后跟着的香媚,蹙了蹙眉。
她是第一次看到香媚,作为宫女,香媚的长相太妖媚勾人了。
但凡她真的是个男的,身为皇帝的她,怕是早就把香媚纳入了后宫。
之前傅寒辞用得都是太监,并没有贴身服侍的宫女。
顾翊煋的双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已经换上了一身宽大的男装,坐在那里让宫女梳妆。
她的目光在香媚身上停留许久,才带着些许的怀疑看向傅寒辞。
不过傅寒辞并没有解释,仿佛并不心虚,香媚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傅寒辞走上前,给顾翊煋整理着龙袍,发冠。
甚至他单膝跪地,握着顾翊煋到了孕后期而肿起来的脚踝,温柔地给顾翊煋穿上鞋子。
顾翊煋的手放在傅寒辞的肩膀上,垂眸看着对她卑躬屈膝的男人,心里只剩下感动,倾身过去抱住了傅寒辞。
傅寒辞立刻回应了顾翊煋,双臂环住顾翊煋臃肿的腰身,换成了双膝跪地,脸轻轻地贴在顾翊煋隆起的肚子上。
“阿辞,我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感觉到胎动,你能感觉到吗?”顾翊煋的手放在肚子上。
傅寒辞的肩背僵了僵,心中大痛,佯装认真地感受了一会儿。
他嘴角的弧度怜爱柔软,“我感觉到了,只是比较轻微,你今天起得早,可能是因为孩子还没完全清醒,只懒懒地动了几下,你没注意到。”
傅寒辞站起来,转移走顾翊煋的注意力,“先把今天的保胎药喝了。”
香媚提着食盒,闻言打开,从里面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弯身奉上给傅寒辞。
这碗药,是傅寒辞让太医准备的,是为了把顾翊煋肚子里胎儿的尸体引出来。
但,她在里面另外加了一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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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寒辞接了药来,俯下高大的身躯,用调羹,把药一勺勺喂给坐着的顾翊煋。
其实这种喂药方式,还不如顾翊煋端过去一饮而尽,但她喜欢这种被傅寒辞哄着喝药的感觉。
傅寒辞如此耐心,并不嫌弃她喝得艰难,也是那么温柔,手里拿着帕子,偶尔给她擦一下嘴角。
顾翊煋慢慢地喝着,胃里并没有平日自己喝药的翻涌。
大概也是因为她喝了太多药,终于还是习惯、适应了。
顾翊煋的眼角余光瞥见站在傅寒辞背后的香媚,稍微往前走了一步。
她蹙了蹙眉,就在下一秒看到了香媚脖颈上的红痕。
香媚的脖子很雪白又娇嫩,所以那红痕就越发明显。
那一刻,顾翊煋心神大震,手下打翻了药碗。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顾翊煋红着眼,死死盯着香媚。
“你有没有受伤?”傅寒辞身上都是药液,碎片也溅到了他的脚踝上,被割了一下。
不过他不顾自己,而是第一时间去看顾翊煋有没有受伤,手臂揽着顾翊煋,把顾翊煋抱到了一旁。
香媚连忙上前,跪下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顾翊煋居高临下地看着香媚,拳头紧紧握在了一起,胸口起伏着,这宫里都是太监,侍卫们是不来殿中的,不会跟宫女接触。
如果哪个宫女身上有痕迹,人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被皇帝宠幸了。
顾翊煋这个皇帝是女儿身。
那么除了她这个皇帝,也就只有同样住在宫里的傅寒辞这个摄政王,是男人,能召幸宫女。
所以香媚脖子上的痕迹是谁制造出来的,答案呼之欲出。
“煋儿,你哪儿不舒服?”傅寒辞见顾翊煋脸色苍白,在喘息着,以为药汤这么快就起效了。
他心里沉了沉,面上极为担忧地喊着顾翊煋。
这时,香媚忽然“啊”了一声。
傅寒辞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
碎片割了香媚的手指,香媚惊呼着把手放入嘴里吮吸,眼里噙着水光,抬头对上傅寒辞的目光。
她委屈却又是那么坚强,“摄政王,奴婢没事的,摄政王不用担心。”
顾翊煋的身躯晃了晃。
“你在说什么?滚出去领罚!”傅寒辞狠狠扫了香媚一眼,让人进来拖了香媚下去。
傅寒辞坐下来,抱着顾翊煋坐到他腿上,怜爱地抚着顾翊煋的脸,黑眸里充满了疼惜和担忧,“煋儿,你真的没事吗?要不然你不必去了,在殿内歇着吧。”
“我没事,我们走吧。”顾翊煋从傅寒辞身上下来。
她突然生出一种危机感。
从调养身子到现在,她有一年没出现在朝臣面前了。
今天再不露面,恐怕,恐怕这龙椅真的给傅寒辞坐了。
还有一个多月,顾翊煋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肚子,抚了又抚。
等她生下了孩子,再坐完月子,她就能恢复过来,继续处理朝政,做这个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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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辞跟在顾翊煋身侧,伸出的胳膊揽着顾翊煋的腰,始终注意着顾翊煋的状况。
在出了大殿后,他扶着顾翊煋上了銮驾。
而后,傅寒辞自己也坐了上去。
銮驾周围特意弄了帘子,再加上傅寒辞,肚子高高隆起的顾翊煋就被遮住了。
等到祭奠先帝仪式开始时,顾翊煋四周也都是傅寒辞安排的自己人,将她围住,后面的文武百官觉察不到她怀了身孕。
顾翊煋仍然相信傅寒辞,深信不会出现意外,只是有惊无险。
然而,顾翊煋走下去的时候,感觉肚子疼得厉害,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落着。
她浑身冷汗,死死撑着,靠着背后傅寒辞伸过来的胳膊,几乎被傅寒辞搂抱着往前走。
文武百官都在,这一场盛大的仪式,就连百姓们都在围观跪拜。
顾翊煋被傅寒辞携着,站在了高台上,背对着朝臣和万民。
今天很热,太阳毒辣,顾翊煋却觉得浑身发冷,摇摇欲坠。
她一身冷汗,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着。
顾翊煋心里生出一种惊恐,双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一再地去感受胎儿的存在,却不仅一天一夜没感觉到胎动,反而她终于感觉到了腹中胎儿的流失。
顾翊煋双腿里一片温热,僵硬地低头看去,最外面的一层明黄色龙袍都被鲜血染红了。
顾翊煋“啊”地惊叫一声,站不稳,弯下腰捧住了自己的肚子。
她喊着傅寒辞,失去了理智,“阿辞!孩子!我们的孩子……”
顾翊煋倒了下去。
傅寒辞单膝跪到地上接住顾翊煋,人就躺在他强健的臂弯里。
离得近的官员听到了顾翊煋的话,后面的官员和子民们伸长了脖子看时,都看到了顾翊煋高高隆起的肚子,以及从她双腿中涌出来的鲜血。
傅寒辞脸色大变,伸过去的手在颤抖,却又收回来不敢触碰顾翊煋,什么都顾不上了,红了眼大声喊着,“御医,御医!”
很快,早就等候着的几个太医和嬷嬷,女医都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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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能听到顾翊煋痛苦的惨叫,他们心惊胆战,只觉得陛下怕是要一尸两命了。
对啊,他们的陛下竟然是女人!
她一直扮男装,欺骗世人,这简直是惊世骇俗,逆天而行!
引产,并且昨天顾翊煋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才把尸体弄出来,可想而知那画面有多血腥残忍,远比生孩子更痛苦,且风险更大。
这是傅寒辞的安排。
昨天胎死腹中的那一刻,太医就说要立刻把胎儿的尸体引出来,但傅寒辞没同意。
傅寒辞让太医准备好了药,在仪式开始前给顾翊煋喝下去,就是为了让顾翊煋在这个大典上、万民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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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煋躺在傅寒辞的臂弯里,生不如死,想晕过去,偏偏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要承受这个全过程,要眼睁睁地、清醒地看着。
“煋儿……”傅寒辞不断地给顾翊煋擦汗,更是低头吻去顾翊煋眼角涌出的泪水。
在顾翊煋的失声痛喊中,他把自己的手腕给顾翊煋咬,都血肉模糊了,傅寒辞也只是脸色苍白,冷汗滚落,没有吭一声。
他的脸蹭着顾翊煋的鬓发,仿佛被一刀刀凌迟着,浑身痛到无法呼吸,滚烫的泪落入顾翊煋湿透的发间。
他带着哭泣,嗓音嘶哑地喊,“煋儿,挺过去,很快就没事了,你不会有事的。”
“你撑住,为了我也要撑住。”
“煋儿,没了你,我怎么办?我也不想活了……”
这样的情意是演出来的吗?顾翊煋不信,没谁能演出来。
傅寒辞是真的爱她。
顾翊煋忽然就有了力量,嘴里松开傅寒辞的手腕,不再声嘶力竭地喊了。
她依偎到傅寒辞的胸膛,感觉到傅寒辞的衣衫也被冷汗浸湿了。
他比她还害怕,害怕她会出事。
顾翊煋闭上眼,想到香媚脖子上的红痕,香媚被拖出时对她露出的那挑衅的一笑。
她轻声对傅寒辞说了一句,“阿辞,今天早上你身边的那个宫女,杖毙了吧。”
傅寒辞不假思索地应,“好!”
大周的皇帝是女扮男装,在祭奠先帝的大典上,她流了产。
胎儿已经发育完成了,却在引产的过程里,粉身碎骨。
整个大周都炸了,子民们被带动发生了一场场暴乱,文武百官们也在对顾翊煋喊打喊杀。
他们数次冲入寝宫,不过都被东厂的人给拦住了。
顾翊煋在昏迷中都能听见那些声音,好几天才完全醒过来。
傅寒辞坐在顾翊煋身侧,熬得一双眼里布满了浓烈的红血丝,脸色苍白憔悴,下巴上都是胡渣。
他靠坐在那里,精疲力尽,心力交瘁,睡着了。
却在顾翊煋醒来只是动了那么一下,傅寒辞猛地惊醒,搭在顾翊煋腰上的手臂用力收了收。
他的双目里迸发出光彩来,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煋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顾翊煋看着傅寒辞。
傅寒辞握着顾翊煋冰冷的手,紧紧地按在他的脸上,让她抚摸着他的脸。
他的热泪从猩红的双目里涌出来,浸湿了顾翊煋的手指,恐慌到身躯在颤抖,哽咽难言,“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我……我都打算陪着你一起死了。”
顾翊煋也在哭,“阿辞,我们的孩子……”
“不要了,我当然痛心,那是我们的亲生骨肉,唯一的,太医说是个女孩,长得很像你,我没敢看,我捧着四分五裂的她,厚葬了她。”傅寒辞心里的痛不比顾翊煋少。
这几天他睡不着,不敢睡,撑不住睡着了,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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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是那个血肉模糊的女婴。
她被引产出来,胳膊腿都断了,支离破碎。
傅寒辞跪在地上捧着她,佝偻着身躯,失声痛哭,自责,愧疚,不断地道着歉。
他也想保她的,从顾翊煋怀孕开始,他就在给顾翊煋保胎,照顾顾翊煋那么细致。
可女儿还是胎死腹中了。
他不信神佛,但他请来很多的僧人超度自己的女儿。
他在佛堂里举高香,虔诚跪拜,只求他的女儿好好地走黄泉路,下一世投个好胎。
不管他对顾翊煋有多少算计,但他是真的爱顾翊煋,那么想和顾翊煋有个孩子。
他曾对未出世的女儿充满了期待,在女儿死在顾翊煋的肚子里,被引产出来,厚葬了后,他痛不欲生,万念俱灰。
有那么一瞬间他什么都不想要了,消沉绝望。
“煋儿,你还活着就好,我们不要孩子了,我只要你,要你好好的。”傅寒辞抱紧顾翊煋,紧贴着她的脸。
第一次,这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男人如此脆弱,痛苦。
他是那么爱自己啊,顾翊煋的双手捧住傅寒辞被泪水浸湿的脸,无比温柔地吻了上去,充满了安抚。
傅寒辞的胸腔震颤着,激烈地回应了顾翊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傅寒辞不管外面的腥风血雨,那几天一直陪着顾翊煋。
顾翊煋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稍微缓过来一些后,她写了一份罪己诏,以及退位诏书。
她把皇位让给了傅寒辞。
她根本不知道傅寒辞是西域圣女和谢钧隽的儿子,不知道傅寒辞终究还是完成了谢钧隽对西域圣女的报复。
而他下一步,要完成西域圣女的遗愿。
那就是复辟西域,统一天下。
顾翊煋以为文武百官会反对傅寒辞这个非顾氏皇家血脉的人做皇帝,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年里傅寒辞已经掌握了整个朝堂,文武百官们早就想废杀了顾翊煋,让他来做皇帝了。
顾翊煋看到的是很多人反对傅寒辞当皇帝,傅寒辞处境艰难,不得不对大臣们妥协,在做上皇帝后,纳他们的女儿们入后宫。
其实,这是傅寒辞早在拉拢他们前,就承诺给他们的。
现在,是为了他们的继续拥护和效忠。
世人容不下顾翊煋,傅寒辞却不顾群臣反对,不仅不处死顾翊煋,还立了顾翊煋为皇后,给她举行了盛大的封后大典。
顾翊煋知道傅寒辞为了她对抗世人,心疼傅寒辞,对傅寒辞只有愧疚,想弥补。
所以她替傅寒辞纳了那些大臣的女儿们送后宫,并给她们安排了位份。
傅寒辞一身龙袍,更显俊美和气场,怒气冲冲地来到凤仪宫,却看到顾翊煋在喝药。
他一下子红了眼,站在那里紧握着拳头,压着自己的火气。
过了片刻,傅寒辞上前,俯身抱住了坐在那里的顾翊煋,脸深深地埋在了顾翊煋的脖子里。
他眼中热泪滚滚,嗓音嘶哑着道:“煋儿,我只要你,哪怕我做了这皇帝,我整个后宫里也就只有你。”
“你给我选的那些嫔妃,我一个都不会宠幸。”
他从来不在顾翊煋面前自称朕,哪怕顾翊煋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仍然如此深情,能在顾翊煋面前低头,卑微至此。
顾翊煋嘴角扬起一抹笑来,抬起双臂抱住傅寒辞颤抖的肩背,抚着他的墨发,应了一声,“好。”
她相信傅寒辞。
只是顾翊煋的身体从引产后,就更加不好了。
傅寒辞没有告诉她她丧失了生育能力,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虚弱,且下身反反复复地炎症,患病。
她无法跟傅寒辞行房。
可傅寒辞,正是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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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既然那些大臣的女儿纳进来了,那不睡根本就不现实,傅寒辞到底还是宠幸了一个嫔妃。
有了另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男人的出轨只有0次和无数次,他在各色嫔妃身上满足自己的身体欲望,还会因为某个嫔妃让他更销魂,而多宠幸那个嫔妃一段时间。
他也会迷恋嫔妃的身子,沉溺其中。
但过后傅寒辞又恢复了冷心冷情的模样,理智不爱她们。
他爱顾翊煋。
所以尽管顾翊煋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他还是尊顾翊煋为皇后,更多的时间都在陪着顾翊煋。
傅寒辞极力遮掩着自己宠幸了那些嫔妃,但那些嫔妃又不是真的工具。
她们都有很好的家世,父亲和族人在朝中身居高位,不可能被傅寒辞控制着,听傅寒辞的,不去招惹皇后。
顾翊煋挡了她们的位置。
文武百官不知从何处得知顾翊煋从此以后不能生育了,他们就一次次奏请傅寒辞废皇后另立。
顾翊煋做皇帝时是傀儡,现在当了皇后,她的地位也不稳。
她早就没有了父亲和母亲,自然没有母族的依靠,这就导致那些有强大母族的嫔妃,数次踩在她头上,甚至在暗中谋害她。
很快她也知道了这后宫里的嫔妃,基本上都被傅寒辞召幸过,有些嫔妃还数次侍寝,非常得傅寒辞宠爱。
那一刻顾翊煋又哭又笑,然后让人准备了毒酒和一碗药汤。
“煋儿!”傅寒辞知道顾翊煋得知事实后,他脸色苍白,慌忙来到凤仪宫,伸出双臂去抱顾翊煋。
“对不起,你也知道我这个皇位坐得并不稳,那些大臣的女子既然入了宫,我就不能晾着她们。”
“煋儿,我不爱她们,每次我都是强迫自己宠幸她们,有时候还对自己用上了药,才能让我在她们面前硬起来,那过程里,我脑子里想得全都是煋儿你。”
“煋儿,你别不要我,我爱你,大不了我不做这个皇帝了,我带着你远走高飞,过我们之前憧憬的生活好吗?”
顾翊煋任由傅寒辞抱着,听着他的话,感觉到他滚落而出的泪水。
她相信傅寒辞爱她,从一开始爱,现在还是爱,一直都会爱。
因为她现在对傅寒辞已经没有用处了,大臣们都要傅寒辞废了她。
可傅寒辞还是对抗着朝臣,让她做这个皇后。
在她得知真相后,傅寒辞分明可以跟她撕破脸,却还是愿意哄着她。
顾翊煋相信傅寒辞,但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波澜,而是一片麻木。
“我知道。”顾翊煋如以往那样,抬手给傅寒辞擦着眼泪,温柔又深情地凝视着傅寒辞。
然后她指着手边的一杯酒和一碗药汤,笑着对傅寒辞说:“阿辞,这杯子里装的是能让人穿肠烂肚的毒酒,而碗里的是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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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辞的瞳孔震了震,眼里的泪顿住,疑惑地看着顾翊煋,“煋儿?”
“如果你选择喝下绝子汤,我便倒掉这杯毒酒,如果你倒掉这碗绝子汤,我就饮下毒酒。”顾翊煋依旧爱傅寒辞。
或者说,她爱傅寒辞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傅寒辞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除了爱傅寒辞外,她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活着还能干什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能去哪里,又能干什么呢。
她只能爱傅寒辞,然后苟延残喘地活着。
正因为她爱傅寒辞,所以她可以原谅傅寒辞,所以她也无法让傅寒辞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不能再生了,那么凭什么,傅寒辞要和其他女人生孩子呢?
“夫君,你选吧。”这是顾翊煋第一次叫傅寒辞夫君,却在用最甜蜜蚀骨的话,让傅寒辞喝下最毒的药。
傅寒辞的胸腔震颤着,抬起的手伸过去,僵硬着,颤抖着。
他狠狠闭上眼。
下一秒,傅寒辞端起那碗绝子汤,送到嘴边,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顾翊煋笑得眼中涌出泪。
傅寒辞重重地放下药碗后,端过那杯毒酒,杯口朝下。
他双目猩红地凝视着顾翊煋,尽数把那杯毒酒倒在了地上。
顾翊煋抬起双臂抱住了傅寒辞的腰,紧紧的,很用力,依偎到了傅寒辞的胸口。
傅寒辞把顾翊煋狠狠地揉入怀里,下巴抵着顾翊煋的头顶,如以前那样摩挲着,充满了眷恋,喑哑着嗓音道:“煋儿,我安排你假孕,我从外面抱一个孩子来,当成我们的亲生骨肉。”
“这样不仅你的皇后之位能保住,并且我立那个孩子为太子,这江山也有人继承了。”
他毅然决然地喝下了绝子汤,到了这一地步,还在为她谋划。
顾翊煋的脸深深埋入傅寒辞怀里,心里又痛又畅快,“好。”
傅寒辞本来是想抱一个男孩回来的,但机缘巧合下,他看到了两三岁的韶冉。
傅寒辞命人查了韶冉的底细,很快就知道这是东凌定远侯的女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东凌被灭了国,定远侯和妻子穆澜双双战死。
如今这个女孩是孤女。
傅寒辞看见韶冉的第一眼,就决定收养韶冉。
哪怕他需要的是男孩,韶冉不是女孩。
可正因为她是女孩,才会让傅寒辞觉得像极了曾经死在顾翊煋的肚子里,那个被引产出来已经成型了、他和顾翊煋的亲生女儿。
他把快三岁的韶冉抱到了顾翊煋面前,顾翊煋没能看自己死去的那个女儿一眼,不过她也很喜欢韶冉。
大臣们不相信这是皇后生得嫡女,傅寒辞说是两年多前他和皇后瞒着所有人生的,态度很强硬,封了韶冉为大公主。
大臣们没办法验证,毕竟当初顾翊煋都能女扮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装那么多年,一直瞒着世人了,那么她和傅寒辞早早生下一个女儿,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傅寒辞把皇权握在了手里,手段暴戾狠辣,他们不敢质疑傅寒辞。
反正韶冉是大公主,又不是皇子。
皇后生不出嫡子,等有嫔妃生出皇子来了,哪怕是庶出,傅寒辞总得选一个立为太子,继承江山吧?
韶冉不到三岁,这个年龄的孩子几乎不能记事。
但傅寒辞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哄着韶冉喝下了致使人失忆的药汤,并且抹去了韶冉过往的全部痕迹。
傅寒辞温柔地告诉韶冉,他是韶冉的亲生父皇,韶冉的母后是顾翊煋。
不到三岁失了亿的韶冉,当然对此深信不疑。
父皇和母后都很疼爱她,尤其是父皇。
除了在母后面前,父皇威严又冷肃,大臣和后宫的嫔妃们全都怕他。
但父皇对着她很怜爱又温柔。
父皇没有其他的孩子,会亲自握着她的手,教她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带她读书。
父皇也会在春天里抱着她去御花园,带着她捉蝴蝶,摘最美最珍贵的花。
然后他们一起送给母后。
父皇还会亲自教她武功,把这世间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她要什么,父皇就会给她什么。
她是最金尊玉贵的公主,高高在上,甚至小时候经常坐在父皇的脖子上。
这文武大臣,天下的子民们,都只能追捧着她。
父皇虽然有很多嫔妃,但没有任何一个嫔妃敢谋害她。
但凡招惹过她的,哪怕是惹哭了她,父皇都不会让那个嫔妃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在韶冉从小到大的记忆里,父皇和母后恩爱伉俪情深。
他们都很爱她,她是父皇和母后唯一的孩子,韶冉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了。
她也很爱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母后的身体不好,她给母后寻来民间的神医,也会冒险为母后爬到最高的山上去摘千山雪莲,不惜用自己的心头血做药引。
母后总是郁郁寡欢的,不用父皇吩咐她,她就总是陪着母后,想方设法地哄母后开心。
那些年里,顾翊煋真的从韶冉身上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和意义。
她多悲哀啊。
一开始是傅寒辞的爱,现在是韶冉。
她总是在别人身上找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韶冉十岁的时候,傅寒辞就给韶冉在外面开了府邸。
虽然韶冉并不住,但这代表着韶冉的地位。
傅寒辞也给了韶冉很大的权力,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后来,傅寒辞把历代皇帝都会培养的暗卫和死士,都交给了韶冉。
韶冉的武功很好,简直是个练武奇才,即便是放在高手如云的武林中,那也能排到前十。
她是恣意无拘无束的,在皇宫里感觉无聊了,她就留了一封信,给傅寒辞和顾翊煋来了个离家出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提着剑闯荡江湖了。
傅寒辞和顾翊煋都不舍得,但由着韶冉去了,派人在暗中跟着韶冉,确保韶冉的安全。
两年后,十四岁的韶冉回到了皇宫。
文武大臣们不知道,但暗卫告诉她,她的父皇受了重伤,命在旦夕。
韶冉哭着跪到了傅寒辞的龙榻旁,不断地喊着父皇,喊了很多遍。
傅寒辞挺了过来,睁开眼看到两年未见的女儿,也不是没见,每隔一段时间暗卫就会对他禀报韶冉的一切,并且送了画像回来给他。
只是画像到底没有人在面前看得清楚。
傅寒辞伸出手,抚了抚韶冉那张越发长开的脸,是他想象中的、他和顾翊煋失去的那个女儿长大后的样子。
韶冉肯定就是他和顾翊煋的亲生女儿,他当时超度了女儿,女儿投胎到了穆澜的肚子里。
他和女儿有缘分,所以他才能找到韶冉。
傅寒辞此生只被上天眷顾过两次,一次是跟顾翊煋的相识相爱相守,一次便是韶冉成了他的女儿。
“父皇,是谁伤了你?你告诉儿臣,儿臣去杀了他,儿臣现在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韶冉对上傅寒辞那怜爱的目光,特别心疼自己的父皇,恨死了刺杀父皇的人。
傅寒辞摇了摇头,“父皇没事,刺客已经被父皇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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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辞并不想把韶冉拘在皇宫里,想让韶冉有更大的天地,也不要管他和谢允安之间的血海深仇。
韶冉这辈子只需要无忧无虑,一直天真烂漫。
韶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过她没有追问下去,喂父皇喝了药,在父皇睡去后,她又守了一会儿父皇,然后去凤仪宫拜见母后。
韶冉自己去查是谁刺杀了父皇。
她手里有暗卫和死士,还能对父皇的禁军发号施令,所以很容易就查出来了。
对方是占领了一方领土的王,他手里有至少二十万人的军队,他要造了父皇的反,夺了江山做皇帝。
韶冉当然不能让反贼谢允安成功,于是第二天她就带走了很多暗卫和死士,让傅寒辞和顾翊煋以为她又一次离家出走,闯荡江湖了。
实际上,韶冉去找了谢允安。
她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名声,没人知道她是大周的皇帝和皇后唯一的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最尊贵的公主。
韶冉的计划是先加入谢允安。
她跟有些有志之士一样,明目张胆地投奔了谢允安。
过去两年她在江湖上建了一个阁,那些暗卫和死士都是她阁内的人,还有其他的江湖人加入。
韶冉带着自己的这些人,为谢允安效力。
谢允安听说过她在江湖上的名声,也调查过韶冉的底细,却不知查到的是韶冉在江湖上行走时,伪造出来的身份。
过去那些年谢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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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眼里他是反贼,有很多人加入他们,他自然也欢迎韶冉的加入。
只有谢允安自己知道,他对冷若冰霜一身侠气的韶冉,一见钟情了。
于是,韶冉就这么成功地加入了反贼谢允安的阵营里,帮谢允安攻城掠地,为谢允安冲锋陷阵。
数次立了功的她,很快就站到了谢允安身边,越发被谢允安重用。
这个时候,韶冉看到了香媚。
她不认识香媚。
但几个暗卫都知道,香媚是父皇费了好大功夫,才安插到谢允安身边的奸细。
她跟香媚是同伙,二人理应通气,以免被对方误伤了,合作起来更事半功倍。
韶冉觉得谢允安虽然长着一张雌雄难辨很漂亮的脸,但很蠢。
谢允安身边一个细作就够了,还让她这第二个细作成了他的心腹。
韶冉不知道香媚是以色侍人的,曾经香媚的处子之身给了傅寒辞。
顾翊煋容不下她,傅寒辞就让她来谢允安这边做细作,用美色魅惑楚桉的得力干将们。
过去几年,香媚谋害了好几个在战场上勇猛的将士,现在她的目标是杨副首领,她需要武功高强的韶冉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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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过,韶冉被楚明玠叫走了。
楚明玠自己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到处种的都是有毒的药草。
韶冉很久之前就听说过楚明玠“行走的毒王”这个名号,在谢允安身边见到楚明玠时,她就很怕楚明玠。
没有人不怕楚明玠,他全身上下都是毒,除了谢允安和谢昕月外,无人敢靠近他。
他常年坐轮椅,阴郁又寡言,一看就是那种心狠手辣又变态的人。
他也不搭理其他人,只跟谢昕月和谢允安说话。
他既是毒王,也是谢允安的军师,平时为谢允安出谋划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比大周朝廷上的任何一个将领都厉害。
韶冉跟在谢昕月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手里握着剑,提着两边的裙角,生怕沾染到了哪株毒草,就一命呜呼了。
谢昕月的身躯高挑,气质优雅透着清冷。
她长得很漂亮,有种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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