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也让太后难以接受,她英武强健的皇儿,怎么能变成一个瘫子呢?
这以后他还怎么做皇帝?
太后僵硬地站在那里,张了张颤抖的唇瓣,没能说出话来。
周锦烨听着皇帝这番阳奉阴违的话,只觉得可笑,压在心里许久的怨怪爆发了出来。
他从地上抬起头直视着皇帝,满目的讥讽,“皇上你当初和康乐一起设计谢首辅,你宠幸了康乐,那不过是你自食其果。”
“你夺走了康乐的清白,本就应该对她负责,给臣和周家一个交代,周家过去那些年为你鞠躬尽瘁呕心沥血,皇上你是得益者,怎么还委屈上了呢?”
“你怕外戚做大,你受到掣肘,所以自从你登基后,就一直压着不让我们周家人出头,要我们给你干活,却不给我们高官俸禄,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根本不想让康乐怀上皇子,是她费尽了心思才怀孕,你不是为了淑妃和宸贵妃才处置了康乐,而是你不过是借此除掉康乐肚子里的孩子。”
“你当然想牵连我们周家,但在跟楚恂的争斗中,你损失了好几个肱股之臣,就跟当年你篡位以及皇位不稳的时候一样,你需要我们周家了,你就提拔了臣和周家人。”
“皇上你最擅长的就是用完就丢,等到除去了楚恂,怕是功高震主的臣和周家,又是你清洗的头号目标吧?”
周锦烨不能提宸贵妃为他周家求情一事,否则那不是叫皇上知道,他和宸贵妃私下有染吗?
他今日恐怕无法全身而退了,不能害了昕月。
他想护着昕月。
太后回过神,怒斥周锦烨,“你是疯了吗?闭嘴!”
周锦烨虽然说得对,且她对皇帝也有不满。
但她是皇帝的亲娘,一点的不满表现出来没什么。
周锦烨不过是皇帝的表弟,何况从来都是先是君臣,再是亲属。
他这般顶撞指责皇帝,是不想活了吗?!
周锦烨看了太后一眼,紧紧抿住了薄唇。
不过他也是有傲骨的,虽然没有再唾骂皇帝,但肩背挺括,跪得笔直,目光泠然地跟皇帝对视着。
“朕竟然没想到,你和周家表面效忠朕,实际上心里对朕竟然有这么多的不满和愤恨!”皇帝又怒又惊讶,俊美明朗的五官在这一刻却是扭曲的,目光死死盯着周锦烨。
“所以,因为你对朕怀恨在心,你就借着春猎这么好的机会,安排人刺杀朕吗?”
周锦烨攥紧了袖中的手,强硬的神色顿了顿,悲凉地开口,“皇上,臣已经说过了,臣是被冤枉的,臣的确对你不满,但臣并没有弑君之心。”
“你不愿相信臣,是因为你就是想杀臣。”
皇帝冷笑,“那批刺客跟你没关系?那你如何解释在春猎的前天晚上,你私下找过他们?”
几天前在猎场,皇帝被救了后,那批刺客逃到了丛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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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无路可逃,咬开事先藏在嘴里的毒药,畏罪自杀。
锦衣卫对他们进行了彻底的搜身,先是扯下了他们脸上的黑巾。
那是镇国公府的几个护卫。
但,撕掉他们脸上的人皮面具,却发现那些人,竟是原本应该护卫在皇帝身边的锦衣卫!
再查下去便是,春猎的前一天晚上,周锦烨私下见了这些本应该护卫在皇帝身边的锦衣卫,吩咐了他们什么。
由此可以确定,这批锦衣卫借着护卫皇帝之便,在春猎时装扮成刺客,刺杀皇帝。
“还有这瓶药!”皇帝用左手扔了一瓶药到周锦烨面前,拔高声音时,他原本放心头血的胸腔震动着,一阵阵疼痛。
“这是从你身上搜到的药,太医们已经实验过了,此药能治外伤、伤残,让人的伤口在短短三天内痊愈,甚至此药比楚明玠给朕用的药都好。”
“你有这么好的药,却不拿出来给朕用,还有春猎当天你为什么要跟踪朕?”
“你跟踪朕就算了,在朕被刺杀时,你为什么不现身救朕!”
皇帝喘息着,神色暴戾,目光猩红阴森,透着浓浓的恼怒和杀意,“这种种都表明,你就是想要朕的命!”
周锦烨瞳孔收缩看着那瓶药,听着皇帝的话,原本还据理力争的他,在这一刻瞬间失去了全部的争辩能力。
那天晚上他确实召了那些锦衣卫来,不过,是安排他们保护皇帝的同时,也护着谢昕月。
在春猎当天,他不是跟踪皇帝,他只是想多看看骑马打猎的谢昕月。
谁知中途,他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
等意识到不对再返回来时,护卫皇帝的锦衣卫和御林军死的死,伤的伤。
皇帝被那批黑衣蒙面人追堵到了原始森林里,他不是没有赶过去救驾,是他被一只老虎盯上了,好不容易逃掉,还迷了路。
至于他有药为什么不给皇帝用……他确实存有私心。
这药他想先紧着谢昕月。
过后谢昕月没用完,但他不能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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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楚明玠来了,皇帝的胳膊没有被锯断。
所以他干脆直接藏起了药,只当自己没有这种堪称神药的药。
谁知,他竟然会被抓、被查。
结果这药就被搜出来了,成了他不救皇帝,要皇帝死的物证之一。
周锦烨意识到,他是替楚恂背了黑锅。
其实他找过的那批锦衣卫,在当晚就被楚恂的人抓了。
毕竟叶家二郎可是锦衣卫十四所千户,叶家二郎借着职务之便,跟楚恂里应外合。
楚恂用自己人代替了那几个锦衣卫,于春猎当天假的锦衣卫、楚恂的人跟在皇帝身边,然后假的锦衣卫换上黑衣再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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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锦衣卫、刺客其实早就逃跑了,御林军等人追捕到的所谓的刺客,是假的锦衣卫扔过去的、在春猎的前天晚上被他们抓来的真锦衣卫。
他们给其戴上人皮面具,喂了毒药,让人以为这就是刺客,畏罪自杀。
周锦烨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那天晚上找锦衣卫,安排了他们什么。
也无法解释自己在春猎时,为什么“跟踪”皇帝,更无法解释,他为什么把药给谢昕月用了。
因为这样,不是让皇帝知道了他和谢昕月私通吗?
到时候皇帝不仅认定了他因为恨,安排了这场刺杀,他还会被加上一个与贵妃私通的罪名,自己活不成不说,且连累了谢昕月。
周锦烨攥着拳头,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凸起,这一刻他低下头沉默不语。
“周锦烨,你还安插了人到宸贵妃的宫中,你是何居心?因为朕为了宸贵妃,杀了康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就要对宸贵妃下手吗?是不是你此次没能杀了朕,一计不成,日后你就会在朕去宸贵妃宫中时,要你的人害朕?”
皇帝列举出的周锦烨这一条条罪状,就连太后都无法为他开脱。
他有动机(他因为康乐而恨皇帝,且对皇帝不满多年),有行动(那天晚上安排锦衣卫、春猎当天跟踪皇帝、不救驾、还安插人到宸贵妃宫里、皇帝身边),有物证(有药不给皇帝用)……这种种,任谁来了,都无法洗脱掉周锦烨刺杀皇帝的罪名。
太后气得全身颤抖,上前一个耳光狠狠甩向周锦烨,又把他踹翻在地,“逆子!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周锦烨从地上起来后,也不跪了。
他站在皇帝面前,抬手用力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破釜沉舟,“无论臣说多少遍,臣是被陷害了,是冤枉的,皇上你也不会信。”
“怕是仅凭臣对你不多年,怀恨在心,今日这番忤逆,你就不会宽恕了臣。”
“既如此,臣无话可说,臣认下便是。”
太后身形晃动着,被气得险些昏厥过去,语声颤抖痛心地怒斥,“你倒是敢作敢当有气节,但你有没有想过整个周家,你的妻子和儿女!这可是弑君啊!”
太后在让周锦烨对皇帝服软。
他一人揽下所有,被处死,不能牵连了家族。
周锦烨热血冲头,被太后这么一提醒,他冷静几分,顿了顿,膝盖又弯了下去,已然决定求皇帝放过周家。
谁知,下一秒皇帝盯着他,问出了这么一句,“周锦烨,你和朕的宸贵妃是不是私下有染?”
皇帝不想给自己戴绿帽子,但帝王疑心都重。
周锦烨的种种行为,一方面表明了他就是安排了这次刺杀,再者,让他怀疑周锦烨和宸贵妃私通。
周锦烨的身躯震了震,猛地抬头看向皇帝,弯下的膝盖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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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皇帝对视着,眼里的情绪起伏,心里百转千回。
过了许久,周锦烨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同时也松了拳头。
他染血的嘴角勾出一抹弧度,那笑意有几分的疯狂,“是啊,皇上,臣弟可是觊觎你的宸贵妃很长时间了。”
“虽然臣的妹妹康乐因宸贵妃而死,可是臣一点都不怪宸贵妃,臣只恨杀了康乐的皇上你,你看,臣多爱你的宸贵妃。”
“可是宸贵妃满心满眼却都是你,那次雷劈你,她替你挡了,春猎当天她为了保护你,险些丧命于狼口,她一次又一次为你抛下性命,她怎么能如此爱你呢?”
“可是你呢?你根本就不值得,你这种冷血无情,玩弄女人,对亲生儿子痛下杀手的男人,根本就不配!”
“臣弟得不到她的心,那就杀了表哥你,把她抢过来,得到她的身!”
周锦烨疯魔了一样笑出来,笑得眼角都涌出泪花来。
寝宫里回响着他的笑声。
太后被惊得往后退了几步,“疯了,你真的疯了……”
皇帝被这般挑衅,被嘲讽,九五之尊的颜面被踩在地上践踏。
他怒火中烧,忽然从龙榻上起身,左手抽出剑,朝周锦烨的胸口刺去。
“不!”太后撕心裂肺地惊喊了一声,于那一刻,扑到周锦烨身上。
她的弟弟只有周锦烨这么一个嫡出的儿子。
这是周家唯一的嫡出公子,是她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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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锦烨眼疾手快,把扑过来的太后拽走,他另一手抓住了皇帝刺来的剑。
皇帝重伤在身,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被周锦烨手上的力道推拒着。
他高大却虚弱的身形摇晃,只有剑尖刺破了周锦烨的心口。
周锦烨握着剑刃的掌心被割破,鲜血顺着白皙修长的指尖滴落下去。
他目色血红地看着皇帝,岿然不动。
皇帝竭力站稳身躯,咬了咬牙,用上全部的力气,剑往前推。
“皇上!住手!你住手啊!”太后也不敢随便去拔剑,就怕周锦烨被穿了心。
她急火攻心,“扑通”跪在了地上,流着泪请求皇帝,“皇帝,你饶了他一命吧,他是你的表弟,是哀家的侄子,你舅舅唯一的嫡出儿子啊!”
“你念在曾经周家拥护你坐上皇帝,过去多年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宽恕了他好吗?”
皇帝亲情淡薄,所以不明白周锦烨这样的侄子,太后要来何用?
“母后,他刺杀儿臣,儿臣的胳膊废了,他还觊觎儿臣的女人……”皇帝低头看着发髻散乱,抓着他衣袍的太后,目光里一片血红,浮动着泪。
“他是你的侄子,可儿臣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这般维护他,不在乎儿臣,是不是你也参与到了此次刺杀儿臣的谋划中?”
太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亲生儿子怀疑。
当年她为了儿子,为了他能当上皇帝,她做了那么多。
到头来,他却怀疑她行刺他!
她一手教得儿子冷血狠绝,可最终,他把他的冷血和狠绝,用在了她这个亲生母亲身上。
很多年前那个妖妃败了,很多年后的今天,她输了。
太后愤怒又痛心悲哀,瘫坐在地上,流着泪,苍凉一笑,“是啊,是哀家指使你表弟这么做的。”
“哀家一人揽下所有罪名,你杀了哀家,放过你表弟和周家吧。”
“好!好!真好啊!”皇帝忽然拔出了剑,想刺向太后,却身形踉跄。
他手抖着,往后退,栽坐到床榻上。
“咣当”的声响,皇帝丢了手中的剑,抬高声音喊人,“拟旨:兵部尚书、内阁次辅周锦烨,行刺朕……”
宸贵妃很快得知了消息:皇帝终究还是将太后幽禁了起来。
周锦烨被关押入狱,周家被抄家,全族流放,世代无召不得回京……宸贵妃被召去给皇帝侍疾。
皇帝对她下达了一道旨意,“宸贵妃,你召太子妃到你的宫里,赐太子妃一杯毒酒。”
宸贵妃端着药碗的手一紧,猛地看向皇帝。
皇帝到底还是怀疑她了,怀疑她和周锦烨私通,也怀疑她其实是在帮着楚轻盈和楚家造反。
所以皇帝要她来杀太子妃。
她若不动手,死的就是她了。
皇帝看着宸贵妃苍白的脸色,抬手握住宸贵妃冰冷的手,感觉到她的指尖在颤抖。
皇帝拉了宸贵妃入怀,大手压在宸贵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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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宸贵妃耳畔柔声细语,“月儿,朕封你为皇贵妃,只要你杀了太子妃,朕便原谅你。”
他愿意相信谢昕月是爱他的,但谢昕月为了帮楚轻盈,私下真的没有跟周锦烨有染,只是周锦烨的单相思吗?
除非谢昕月杀了太子妃。
他便不计前嫌。
若是谢昕月不杀太子妃,他就杀谢昕月。
如果谢昕月杀了太子妃,谢昕月也得死。
楚家不会放过谢昕月。
到时候,他会给谢昕月追封谥号,以皇后的礼制厚葬谢昕月。
这样盛大的荣宠,足以证明他是喜欢谢昕月的。
“是。”宸贵妃恭顺地依偎在皇帝的胸膛,没有任何一句争辩,应下了,抬眸看着皇帝。
“皇上,臣妾想去狱中见见周大人,他刺杀皇上,臣妾想替皇上做些什么,也为自己自证。”
她如此坦然,倒是让皇帝觉得自己是多疑了,但又想验证。
“你去吧。”皇帝的手从谢昕月的后颈移到脸上,轻柔地抚摸着,眼里的情绪复杂又带着些沉迷,凑过去吻住了宸贵妃。
宸贵妃离开后,皇帝收回追随着她的背影而去的目光,眸底一片晦暗阴冷,喊来高牧吩咐,“明日带太子来见朕。”
皇帝闭上眼,靠坐在那里,面上没有一点情绪,语气波澜不惊,“提前准备好毒酒。”
*
春末初夏的晚上,还是有点凉意的,牢房里又阴暗潮湿。
谢昕月披了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在牢房的门被打开后,她走进去,掀掉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雪白清冷绝世无双的脸。
周锦烨猛地从地上的稻草上站了起来,很意外,苍白的脸上担忧又着急,“贵妃娘娘你怎么来了?”
“你快回去吧,臣……无碍。”
这个紧要关头,谢昕月来见他,那不是让皇帝怀疑她跟他有染吗?
当时他并没有失去理智,是故意说出那番话的,要皇帝知道是他在觊觎谢昕月,谢昕月未曾搭理过他。
他已经是罪无可恕了,不在乎多一条罪名,只想保住谢昕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本宫是来送周大人最后一程的。”谢昕月屏退了旁人。
牢狱里只有她和周锦烨,她一改往日的清冷,殷红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艳丽、妖冶又魅惑。
周锦烨看着这样的谢昕月,以及她递来的一把匕首,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他整个人如坠冰窖,颤了颤薄唇,“你……什么意思?”
因为太后的寻死觅活,威胁皇帝,皇帝没有杀他,对他和周家都网开一面,让他随着家人一起流放。
“没想到周大人身在官场多年,玩弄权术,与人勾心斗角,不择手段,但在儿女情长上,却是如此单纯赤诚吗?”谢昕月把玩着匕首,抽了出来。
刀刃散发出雪亮的光芒,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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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嗤笑,千娇百媚,抬眸看着周锦烨。
周锦烨颀长瘦削的身躯摇晃着,脚步踉跄往后退,栽在墙壁上,到这一刻哪还能不明白?
原来,那天晚上宫宴时,谢昕月故意让他找了护卫皇帝的锦衣卫。
是谢昕月给楚轻盈献上了计策。
楚轻盈先抓了他安排的那几个锦衣卫,再让杨副首领几人冒充锦衣卫刺杀皇帝,又加以掩盖。
她精心安排,绕了一大圈子,让世人知道镇国公被诬陷了,但其实刺杀皇帝的幕后主使就是她啊!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周锦烨和皇帝都掉入了楚轻盈的圈套,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皇帝甚至差点弑母,把太后拘禁了起来。
楚轻盈他们这一步棋,走得漂亮啊,相当漂亮。
周锦烨英俊的面容上更多的是悲凉和痛意,双目通红地盯着谢昕月,薄唇艰难地动着,字字颤抖,“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故意用美色诱惑我?”
“康乐没有给你下毒,是你自己给自己下了毒,那天晚上你让我安排锦衣卫保护你,实际上就是为了嫁祸给我,让我背上行刺皇帝的罪名。”
“谁能想到呢?我怎么能想到,你是真的不想给皇帝生孩子,也没想让自己怀上皇子,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
“你和谢疏鹤里应外合,一直都在帮楚轻盈、楚家造反啊……”
他确实没想到。
谢昕月宠冠六宫,明明自己的儿子可以做皇帝,她未来就是太皇太后。
后宫险恶,处处杀机,她生存艰难,却义无反顾,不为自己,而是为旁人步步为营殚精竭虑,给楚轻盈做嫁衣。
在旁人看来,谢昕月太傻了。
她不应该这样的。
正因为没有想到,他才会掉入谢昕月和谢疏鹤的陷阱,背叛了皇帝,投入到谢疏鹤的阵营里。
他被设计陷害,害了自己,连累了太后,以及整个周家。
他没想到谢昕月是楚轻盈的人,怕是皇帝也被谢昕月耍得团团转。
“你亲手杀了我,是要向皇上证明你对我没有半分情意,你没有和我私通吗?”周锦烨坐到地上,仰视着此刻显得无比尊贵高高在上的谢昕月,眼中涌出的泪水渐渐湿了一张俊朗的脸。
无需谢昕月回答,他已然知道了答案。
“谢昕月,你对我没有半分情意,只有欺骗和利用,可悲的是为了保住你,我一人揽下了全部的罪名,惹怒皇帝,叫他差点一剑杀了我,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清白……”
周锦烨哭着,也悲凉嘲讽地笑出来,忽然站起来走向谢昕月。
谢昕月蹙眉,往后退了退,却被周锦烨用力抓住手。
下一秒,“噗嗤”一声,那匕首捅入到周锦烨的心口。
谢昕月的身形颤了颤,试图抽出手,却被周锦烨握得更紧,匕首又往心口的皮肉里捅了几分。
鲜血涌出来,把周锦烨心口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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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下不了手?”
“贵妃娘娘,你还是不够狠,或者说,你对臣也有那么一点的情意吗?”
“够了,够了……”周锦烨在自问自答,喃喃低语着,闭上眼。
他得死。
只有他死了,才无法揭穿了谢昕月和楚轻盈等人的阴谋、无法揭穿这场嫁祸和诬陷。
他们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他找皇帝?
谢疏鹤不会让他见到皇帝的,他死了,才能保全自己的妻子儿女,整个家族。
虽然是流放,但至少他们能活下来。
多可悲啊,他为了情爱,为了一个女人,害了自己和整个家族。
到这一刻,他却想着保全自己的家族。
他罪孽深重。
谢昕月是最毒最狠的女人。
而他,为官多年,并不清白。
当年他帮着圣元帝谋朝篡位,血洗了多少人,为了圣元帝坐稳皇帝,他不断地铲除异己,抄别人的家,诛别人全族的事,没少做。
那时在陷害楚家上,他也出了一份力。
还有他在背后煽风点火,让谢疏鹤不得不对皇帝献上那个妖魔儿子,杀了谢疏鹤的儿子。
楚轻盈和谢疏鹤如何会放过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然而好与坏,谁又能说得清呢?
在政治斗争、夺嫡中,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成王败寇啊。
只有他死了,才能给谢疏鹤的人腾出位置。
闻宥礼会成为下一任次辅,军事大权落到谢疏鹤手里。
皇帝的胳膊废了,谢疏鹤会慢慢把持朝政,架空皇帝。
由此,首辅大人他权倾天下!
宸贵妃抽出自己的手,往外退着。
那把匕首还插在周锦烨的心口上。
周锦烨踉跄着,栽倒在地。
他靠着墙坐在那里,看着谢昕月转身走出去,斗篷翻飞,如此决绝。
“昕月……”周锦烨低低喊了一声。
不知道谢昕月是不是听见了,反正谢昕月停下了。
他最后看着谢昕月,低哑开口,“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不后悔被你算计利用,落得如此下场。”
“我和皇帝积怨已久,终究会反目,你们不过是利用加深了我们之间的嫌隙。”
“我不怪你,但若是有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遇到了……”
“皇贵妃娘娘,臣祝你得偿所愿,万寿无疆,荣华富贵,臣愿你踏万里河山,享无边孤独。”周锦烨合上眼前,最后看到的是,谢昕月纤瘦的身形轻颤着。
她大概是掉了泪,在回头。
却转到一半,又转了回去。
她疾步走了出去,毅然决然,再不回头。
她从来不回头的。
绝不回头。
*
权倾天下的首辅大人正在带娃。
而楚轻璇被召回宫里前,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死劫。
她跟太子正在谢府,看首辅大人带娃,帮首辅大人带娃。
【——————作者有话说:那太子得疯啊!楚轻盈:好好好,又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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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桉知道穆澜平安地生下一个女婴后,这几天都在心里喊着要去看妹妹,送妹妹礼物。
但谢疏鹤和楚轻盈这几天都很忙。
首辅大人忙着揽权。
楚轻盈则在给大哥打下手,让大哥能研制出治好太子痴傻的药丸来。
楚轻璇带着太子来试药,怀里抱着楚瑜,听太子和楚桉两人小声密谋着什么。
太子坐在楚轻璇身侧,从背后用双手掐在楚桉腋下,让楚桉坐在他的膝盖上,“你长得太慢了,还得要人抱,这么胖,我胳膊都酸了。”
楚桉在跟着楚明玠学习医术,目不转睛地看着楚明玠配药,制药,整个过程。
他现在已经认识了很多药草,并知道其药效,给人治个简单的风寒是没问题的。
楚桉自己已经能坐得很好了,但是因为胖,坐久了,没发育完全的脊椎不舒服,他就靠在太子的胸膛里,脚丫子贴着太子的腿。
楚桉听到太子这么说,回道:【“那是因为你不强壮,上次我教你练武功,你最近练了没有?要练的,强身健体。”】
“我感觉我很强壮,是因为抱孩子比做什么都累。”太子的下巴抵在楚桉的头顶,垂着眼皮,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我其实不想来的,我就想和轻璇在榻上,我新的一本避火图还没画完。”
楚桉:“……”
他是个小孩子啊,并且还是晚辈,太子姨父为什么不找他爹爹交流,会教坏他的好吗?
楚轻璇听两个人说这些,整个人都燥得慌,但是又感觉两个幼稚鬼凑在一起,是真的很好玩。
她忍俊不禁。
楚桉不想搭理太子。
这会儿他的目光从正在配药的楚明玠身上转移走,盯住了楚瑜,烦恼得不行。
太子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就是对床榻上那些事上瘾,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这些事,疯魔似的,无药可救。
当然,他毕竟是三岁孩子的智力,其他的三岁孩子只想着玩。
他也是单纯天真无忧无虑的,只想着这种事,也正常不是吗?
他懒得移开压在楚桉头顶的下巴,就跟着楚桉的头一起转着脸,“我上次送给你的避火图,你学了没有?”
【“太子姨父,我再强调一遍。”】楚桉心累,楚桉叹气。
【“虽然我看起来跟你一样,但我们还是不同的,你是大人的身体,小孩子的智商,我是小孩子的身体,成年人的心理,所以你明白吗?有些你能做的,我做不了啊。”】
太子不以为意,“你做不了也没关系,就像你在跟你大舅舅学习医术,跟三舅舅学习武功,跟你娘亲学习兵法一样,你现在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这避火图你先学着,记住,以后身体跟我一样时,就能用到了。”
“你不学怎么会呢?我就是学的,我一开始什么都不会。”
他就知道生理欲望来的时候,出于本能,自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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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在书房看见了避火图,他才知道原来这种事不应该一个人做。
他不想让轻璇觉得他什么都不会,第一次他给轻璇的体验要是不好,那以后轻璇就不喜欢跟他做这种事了。
所以他看避火图,学习了很久。
那天晚上的表现,看轻璇的反应,他就知道自己特别棒!
【“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啊!”】楚桉欲哭无泪。
要说谁最希望太子恢复过来,那肯定是他。
他在心里祈祷着大舅舅这次一定要成功。
现在太子折磨他,等太子清醒后,他一定狠狠嘲笑太子,十倍地奉还过来!
楚桉想想到时候太子姨父有多社死,他就不苦着一张脸了,转移话题问:【“太子姨父,东凌的定远侯伯父前几天得了一个女儿,你说我应该送她什么见面礼?”】
太子顺着楚桉的视线看过去,跟楚桉一起盯住了楚瑜手腕上的一只镯子,二人心照不宣,【“我看你妹妹这只镯子就不错,拿去送给你的新妹妹吧。”】
楚瑜手腕上戴的镯子是纯金打造的,上面镶嵌着粉紫色的宝石,流光溢彩,在阳光的照耀下尤其漂亮。
楚桉手腕上也有金镯子,不过什么都没镶嵌,显然楚瑜的镯子才是女孩子应该戴的。
【“我拿我全部的首饰跟妹妹换,太子姨父你给我取下来。”】楚桉挥舞着胳膊,让太子取掉他的手镯,还有脖子上的长命锁。
太子一一取下来,然后给楚瑜戴上。
这期间楚桉拽着楚瑜的手腕,抓着楚瑜的手镯,往外褪着。
楚瑜不愿意给,抬起手,一巴掌“啪”甩向楚桉的脸。
她的手指甲经常被修剪,所以不长,但还是在楚桉脸上挠了好几下。
楚桉没哭。
楚瑜却因为手腕被弄疼了,哭了起来。
原本几个大人注意到了,只是看楚瑜没吃亏,就没理会。
结果楚瑜这么一哭,楚轻盈严厉的目光就射向了楚桉。
这崽子真行,抢妹妹的镯子讨别的小姑娘欢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楚桉也知道自己不对,但他不会说话,不能给娘亲要一个送给新妹妹,那就只能找妹妹换一个了。
所以楚桉的脸都被挠得流血了,也还是抓着楚瑜的镯子不放,希望他娘亲能明白他的意思。
好在,他有太子这个嘴替,【“楚桉想要他妹妹的这个镯子,送给他的新妹妹,他没有抢妹妹的,他把他身上戴的都给妹妹了,作为交换。”】
别看孩子小,那也是有自己的喜好的,楚瑜更喜欢自己的手镯。
哪怕楚桉拿出来的更多更珍贵,但她不懂,她就是要自己的。
楚轻盈和楚轻璇同时把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递给楚桉,“你先送这两个给新妹妹,新妹妹她还不懂好看不好看,娘亲和姨母的这两个更为贵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回头等娘亲命人把跟妹妹一样的镯子打造出来了,你再送给新妹妹。”
楚桉这才松开了楚瑜,被抓得头破血流,却眉开眼笑地对娘亲和姨母道谢,还安慰楚瑜,给楚瑜认错。
谢疏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抱了楚桉放在自己腿上。
他取了药给楚桉抹脸。
虽然定远侯的女儿还不懂,但今生楚桉和她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得维持一下形象的吧。
对此,楚明玠睨了谢疏鹤一眼,也就只有他妹夫,那么在乎自己的外貌,恨不得一整天的时间都用在换妆造上。
楚明玠的药丸终于是研制好了。
但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在给太子服下去前,向楚轻璇确认了一遍,“很有可能服下这个药丸后,太子会比现在还要痴傻……”
“反正都是痴傻,还剩几岁孩子的智商,并没有什么区别。”几人坐在谢府的流苏树下,楚轻璇的脸在夏日阳光下,带着淡淡的笑意,侧过脸看着太子,抬起手。
她本来是要摸太子的头的,太子却直接凑过来,往她怀里一靠,双臂抱紧了她的腰,“要给我吃什么?”
“没关系的,夫人给的,就算是毒,我也会乖乖吃的。”
楚轻璇:“……”
你敢信,他是跟端方自持的首辅大人,学得这么油腔滑调的?
楚轻璇从楚明玠手里接过棕褐色的药丸,喂给太子。
太子握着楚轻璇的手腕,凑过去,张开嘴,却突然恶作剧,拿走药丸就往楚桉嘴里塞,“你不是跟我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这是糖豆,特别特别甜,我分享给你一半,我们一起吃!”
楚轻盈、谢疏鹤几人:“……”
好好好,你这个痴傻的,还会逗小孩子呢。
【“我谢谢你,你人还怪好嘞。”】楚桉惊骇地瞪大眼,死死闭着嘴,在心里啊啊啊地喊着。
【“我不要变傻,呜呜呜……爹爹,娘亲,大舅舅救我,救我啊!”】
楚轻璇拉回了太子,“好了。”
太子不再吓唬楚桉,把那药丸放到自己嘴里,味道特别苦。
但他愣是面不改色,还细嚼慢咽,就是为了向楚轻璇证明,她让吃的,多难吃,他都会乖乖吃下去。
或许痴傻的太子不懂情爱,他却用上了自己全部的智力,不管是对楚轻璇言听计从,还是时刻想和楚轻璇贴贴,他都在诠释着他对楚轻璇的喜欢。
“怎么样?”楚轻盈几人几乎屏住了呼吸,都紧张地盯着太子。
楚桉更是从谢疏鹤腿上滑了下来,要冲向太子,却摔在地上。
他满不在乎地趴在那里,从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平。
楚桉躺平了。
他试着爬过去,也失败了。
于是楚桉就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身,翻到了太子身边,然后猛地坐了起来,攀住了太子的膝盖。
他超厉害,快夸!
楚轻盈:“……”
谢疏鹤扶额,很快换上慈爱的表情,笑着夸奖,“桉儿真棒,翻身翻得很厉害,爹爹都没看清楚,桉儿就‘刷’一下,像小豹子一样过去了。”
很尬。
但无论孩子学习了什么技能,不管多简单,那都是应该夸奖鼓励的。
小的时候我们要大人的夸奖很简单,长大了,不管我们多努力,多需要,大人都吝啬夸奖一句。
楚轻盈几人配合地给楚桉鼓了鼓掌。
他们真的在很努力地弥补前世楚桉缺失的童年。
楚桉很麻溜地又翻了过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攀着他爹爹的双腿。
在爹爹的手臂伸过来支撑他时,他仰起头,“吧唧”在爹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爱爹爹!”】
谢疏鹤忽然间热泪盈眶,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特别感动。
楚瑜懵懂地看着,一知半解,从楚轻盈腿上滑了下去,也朝谢疏鹤翻了过去。
这样的画面温馨极了,几人都一脸温柔笑意地看着,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太子。
“顾翊淮……”楚轻璇柔声细语地喊着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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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子把药丸的最后一丝苦涩吞了下去,被几人盯着,他对楚轻璇眨了眨,赤诚热切,“夫人?”
几人猛然松了一口气。
楚明玠的药丸没有一点效果,但至少,没让太子更痴傻。
太子还是三岁孩子的智力,这段时间的记忆没有被格式化、刷新。
楚轻璇还是跟之前一样,不欣喜也不失望,就是担心楚明玠,又失败了一次,受的打击会更大。
不过几人纷纷看向楚明玠,楚明玠却展开扇子,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邪气意味深长,“珍惜太子痴傻的这最后时光吧。”
趁着这段时间,多带着太子干些傻事。
明天或是后天,这都将会成为太子的美好回忆。
楚·狐狸·明玠站起身,“不是要去看定远侯夫妇的女儿吗?走吧。”
谢疏鹤碧绿色的眸里闪过一抹戏谑,神采奕奕的,也不抱楚桉了。
他和太子走在一处,抬手搭在太子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地蛊惑道:“太子弟弟发给我们的避火图,首辅哥哥觉得很不错,这样的好东西,就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对不对?”
去年太子还有五六岁智商的时候,就想着要将自己的避火图印刷出更多,卖给别人。
听谢疏鹤这么一说,他如今三岁的智商跟那个时候的想法如出一辙,“首辅哥哥说得对!”
“疏泽叔父不是有铺子吗?那就让他给印刷出来再销售,到时候卖得钱记得分我一半。”
东宫的生活现在很窘迫,他的财物又都是轻璇管着。
他想送给轻璇首饰,总不能还找轻璇要钱吧。
那他就自己赚钱,给轻璇买很多很多的首饰。
太子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竟然让他想到了这样的生财之路。
“嗯,太子弟弟身强体壮又聪慧过人。”谢疏鹤夸得是太子最在意的两点,抬起手揉了揉太子的头。
太子眉开眼笑,给谢疏鹤揉着,蹭了又蹭谢疏鹤的掌心。
楚轻璇没听见。
楚轻盈耳力好,听了个大概,眼角跳了跳。
首辅大人现在又没了最初的克己复礼和持重,并且跟她狐狸似的大哥学的,喜欢欺负捉弄人了。
楚轻盈拉了谢疏鹤到自己身边,在谢疏鹤耳畔笑着低语,“等太子清醒过来,他要是提剑把你劈你两半,我可不会拦着。”
“我不信。”谢疏鹤现在也是恃宠而骄,有恃无恐了。
他握住楚轻盈的手,碧眸炙热地凝视着楚轻盈,“我敢这么作死,就是因为坚信夫人一定会护着我。”
楚轻盈笑着点头,看谢疏鹤的目光温柔又宠溺,都能拉出丝了。
这让抱着楚桉的楚明玠,快步往前走去。
他在楚家,爹娘为老不尊激情仍在,三弟和弟媳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来了谢府,两个妹妹也在秀恩爱。
这个家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霍远霆和穆澜虽然还没摆宴席,不过楚轻盈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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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澜在屋内坐月子,霍远霆把孩子抱了出来,给楚轻盈几人看。
“这孩子英气又漂亮,叫什么名字?”楚轻盈送了东西给孩子后,摸了摸孩子的脸,眼中的笑意怜爱温柔。
霍远霆和穆澜两个将才生得女儿,自然不会差。
楚轻盈越看喜欢,越满意,都想抱回家她给养着了。
【“妹妹!我看看!我看看!”】楚桉在楚明玠的臂弯里,倾着身子凑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莫名就有种期待感,直觉自己跟霍远霆夫妇的女儿在前世有渊源。
当他第一眼看到女孩的脸时,愣了愣,再仔细看了又看。
楚桉的脑子里“轰”一下炸开了,瞪大眼,一时间丧失了所有的反应能力。
虽然这女孩的脸还没有长开,但已然有了轮廓,那是他前世深刻在灵魂里的一张脸。
他重生也好,轮回数次也罢,他都能于这大千世界,万万人中,第一眼就认出这张脸。
楚桉攥紧了拳头,眼眶里一片通红酸涩,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襁褓里的女孩,在心里问出来时已然哽咽,【“定远侯伯父,你给她起了什么名字?”】
“韶冉,不负韶华,如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霍远霆硬朗的面容被温情柔化了些许,怜爱地凝视着臂弯里的女儿,嗓音低沉温和。
谁知他话音落下,楚桉眼中的泪“刷”一下流了出来,难以抑制地伸出手,指尖颤抖小心翼翼地触碰韶冉,【“难怪我看到定远侯伯父和穆将军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们的脸很熟悉,那是因为他们是韶冉的亲生父母……”】
前世他和韶冉相识时,东凌已经被灭了国,霍远霆和穆澜双双战死了。
韶冉并未对他提起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他没想到霍远霆和穆澜会是韶冉的爹娘。
再者,前世他生下来时,他爹已经三十五六岁了。
他重生而来,他生下来时他爹爹才二十有八,今生他早出生了很多年。
那么在前世跟他年龄相仿的韶冉,既然不是重生的,那就应该在几年后出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其实万物在变,前世北境没有被灭,霍远霆和穆澜常年征战,穆澜生孩子没那么早,所以前世韶冉才和他一样出生得晚。
而今生北境被灭了,东凌太平,霍远霆和穆澜回家成亲,孩子来得就早了。
【韶冉,没想到今生还能遇到你,并且遇见的还是小时候的你。”】
【“我是谢允安……”】
谢疏鹤和楚轻盈对视一眼,果然如此,霍远霆和穆澜,是楚桉未来的岳父和岳母。
霍远霆心里震了震,楚桉在前世认识他的女儿,那就说明前世他的女儿,在他和穆澜双双战死,东凌被灭了国后,女儿活了下来,长大成人了。
这样的结果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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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女儿的前世,却不能当众问楚桉,只能攥紧拳头死死克制住,看着楚桉和韶冉说话,以此获得女儿前世的经历。
韶冉此刻没睡,睁着一双乌黑清凌凌的眼看着凑上前的几人:端美圣洁的、艳丽无双的、皎皎如明月的、瑰姿艳逸的……每个人的脸。
韶冉一一看过去,在亦正亦邪的楚明玠身上停滞。
这么多人中,她只认识出生后见过面的父亲,以及楚明玠。
他如父亲一样高大,眉眼不似前世的阴郁冷漠。
他没有坐轮椅。
很快,一张软萌却满是抓痕雌雄难辨的孩子的脸,出现在上方。
韶冉蹙眉看着他,似曾相识。
他说他是谢允安。
他小时候原来长这样。
楚桉触碰她的脸时,她躲闪着,伸出手抓住楚桉的手,却是在推开他。
韶冉的另一手挥舞着,试图把楚桉打走。
楚桉前一秒以为韶冉是在亲近他,下一秒感觉到韶冉好像在对他挥巴掌,很抵触他。
楚桉心里猛地一痛,收回手喊他太子姨父,【“镯子呢,放我手上,我亲自送给妹妹。”】
太子就把镯子拿了出来。
但楚轻璇的那只他没给,轻璇的镯子,肯定是他送给轻璇的,不能让楚桉抢走了送人。
楚桉:“……”
楚桉死死抓住了楚轻盈给的那只镯子,警惕看了谢疏鹤一眼,就怕他爹爹跟太子一样。
他也不想拿楚瑜,或是姨母和娘亲的东西送给韶冉,但那不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只能厚颜无耻地啃老吗?
好在他爹爹最好,没把娘亲的镯子拿走。
楚桉把镯子塞到了颜华被襁褓包着的手边,【“韶冉,送给你!”】
【“不要。”】韶冉听得到楚桉的心声,但楚桉听不见她的。
她一看这镯子就知道价值不菲,意义非凡,她当然不能轻易收下。
韶冉推着镯子。
楚桉偏偏要塞给她,韶冉再推。
两个孩子的手还不够灵活,尤其是韶冉的。
于是那祖母绿的镯子掉在地上,啪嗒,摔成了两半。
楚桉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东西贵重不贵重是其次,镯子摔断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霍远霆回过神,连忙握住韶冉的手,把她跟楚桉隔开,满是歉意地对楚轻盈说:“对不起首辅夫人,我会尽量找出一只同材质的镯子赔给你。”
这么贵重的镯子,是稀有独一无二的,所以霍远霆不能说赔楚轻盈一个一模一样的。
他要是找不到这样的镯子,就拿双倍的银钱赔给楚轻盈。
楚轻盈还没说什么呢,楚桉应着,【“没关系的定远侯伯父,是我的错,我非要把镯子给韶冉的。”】
【“她摔碎了便摔碎了,以后我再送给她一个。”】
楚桉被楚明玠抱在臂弯里,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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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很欢快的他,此刻却伤心又颓然,变得非常安静。
谢疏鹤和楚轻盈感觉到了韶冉的异常,同时,对于楚桉,他们不免担心。
怎么?
难道在前世,只是楚桉的自作多情,韶冉不仅不喜欢他,反而是厌恶他的?
他们本以为楚桉和韶冉,跟她和谢疏鹤、三哥和叶瑶等人一样,都是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结果楚桉拿得却是强取豪夺,她逃他追的剧本?
谢疏鹤头疼,既然是楚桉一厢情愿,那他们就不能随便拉郎配了,先看看情况再说。
韶冉冷若冰霜,不爱搭理人,也不是没有教养,她前世就这性格。
此刻她面对着亲生父亲和好像是父亲朋友的几人,只能用装睡来避开应付他们。
霍远霆把韶冉抱给了穆澜,再出来时,楚明骞找了过来。
楚明骞用力握着刀柄,一脸的凝重,“宫里的人到镇国公府找太子和二姐,说是宸贵妃召见二姐,而宸贵妃送来了信……”
楚明骞拿出谢昕月的亲笔信,白纸黑字寥寥几句——皇帝要我赐毒酒给太子妃,让太子“病逝”,欲立五皇子为储君。
楚轻璇让太子抱着楚桉到一旁玩了,她紧抿着唇,没说什么,等着首辅大人和小妹的安排。
楚明玠的墨眸里深不可测,抬头看了一眼太子,递给楚轻璇一个瓷瓶,“里面装的是假死药,你配合着宸贵妃,死一次吧。”
楚轻璇接了瓷瓶,一点质疑都没有,“好。”
谢疏鹤安抚道:“二姐不用担心什么,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
楚轻璇和太子回了宫。
谢疏鹤和楚轻盈没有多留,准备去镇国公府。
临走前霍远霆送他们,低声问:“若是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开口,在下必会在所不惜。”
本来是他东凌要拿圣元帝磨磨刀的,但实际上是楚轻盈派了自己人去刺杀圣元帝。
他确定了楚轻盈是要造反,谢疏鹤和楚轻盈几人更是救了他和穆澜一家三口。
所以他现在对楚轻盈等人,完全没有了防备和敌意。
*
这天夏日的晚上下了一场大暴雨,电闪雷鸣。
“轻璇!”东宫的床榻上,太子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第一时间找楚轻璇。
楚轻璇却不在。
那一瞬间太子脸色苍白,浑身冷汗,如坠地狱。
他心有所感,下了榻就冲入外面的瓢泼大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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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高牧按照皇帝的旨意,来了东宫,担心太子不愿轻易跟他走,所以他带了东厂的二十多个人过去。
各个都佩戴着长剑,气势汹汹,一路过去让宫人们胆战心惊,纷纷跪下去。
高牧径直走向东宫,结果还有一段距离时,就被吓了一跳。
只因太子抱着双腿坐在宫门口的地上,全身都湿透了,墨发还在滴着水。
他双目猩红,脸色苍白,神情呆滞,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鬼魅。
“太子殿下,你怎么坐在这里了?”高牧来到太子面前,却不仅不给太子行礼,反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太子。
那语气,像是在问罪。
旁的宫人因为首辅或是楚家的缘故,不敢踩太子一脚。
高牧跟皇帝一条心,对待一个傻太子,他充满了轻视和嘲讽。
“轻璇不见了,我找了一夜都没找到她。”自从去年太子变得更痴傻后,他要么就在东宫里,要么出宫,见到的就是谢疏鹤和楚明玠他们。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父皇和母后,包括高牧在内,其他人他现在都不认识了。
太子保持着双臂抱腿,下巴搭在膝盖上的姿势,喃喃回了一句,也不看高牧。
高牧在心里唾骂着傻子,神色阴狠,“太子妃是被皇贵妃的人带走了,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不如咱家带着太子殿下,给太子妃收尸去?”
“你胡说!”太子猛地站了起来,抓住高牧的胳膊,布满红血丝的目光里充满了凶戾,语气威慑十足。
“皇贵妃是谁?她在哪?你立刻带我去!”
太子的手劲太大了,高牧的胳膊差点被他掰断,阴柔的脸上闪过毒辣,抬起脚重重地踹上太子的膝盖骨。
膝盖骨被踹一下,其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太子半跪到地上,却是一声不吭,唯有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抬起脸,像个狼崽子一样目光凶恶地盯着高牧。
高牧抚着自己的胳膊,又是一脚用力踹了过去,这次是踹在了太子的心口上。
“傻子,想让咱家带你去找楚氏,你跪下来求咱家啊。”
太子单膝抵在地上,肩背佝偻着,胸口疼得厉害。
他抬起一手按着,从下仰望着高牧,嘴角溢出一抹鲜血,猛地扑了过去。
结果又被高牧踹了一脚。
东厂的几个太监拔刀拦住了太子。
太子咬了咬牙,看着对方那么多人,他往后退了退。
轻璇教过他的,要是打不过对方,就不要逞英雄。
但是轻璇不知道,他是宁可头破血流,也绝不会屈服的性子。
轻璇也不知道,他的软肋是她,碰上跟轻璇相关的,他宁愿抛却自己的尊贵,折断自己的满身傲骨。
所以,太子弯下了膝盖,跪在高牧面前。
他连脊梁骨都没那么挺直了,低眉敛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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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牧哈哈大笑,尖锐又阴柔,俯身凑近太子,掐住太子的下巴,端详着太子如明月般的一张脸,侮辱性地拍了拍太子的脸,“这还差不多。”
皇帝还在等着,即便高牧还想再折磨太子一番,也只能遗憾地放弃了。
他走在前面,先把太子带去了皇贵妃的宫里。
只要楚轻璇死了,太子就不想活了。
到时候太子就会乖乖喝下皇帝赐的毒酒,省去了很多麻烦。
谢昕月对于太子的到来,有意外,不过并不慌。
她看到太子受伤了,眸底含着杀意扫了一眼高牧,面上不动声色的,端坐在高位上淡声询问太子,“太子殿下到本宫这里来做什么?”
“轻璇是不是在你宫里?你是不是杀了轻璇?”太子胸膛起伏,紧握着拳头,死死盯着谢昕月,仿佛只要她回答是,他就会冲上前掐死她。
谢昕月看太子这样子,就知道太子还没有恢复过来。
她顿了顿,勾着唇,悠悠地笑道:“是啊,本宫昨夜召了太子妃来,赐了太子妃一杯毒酒。”
“太子妃人是断气了,只是不知道这会儿她的尸体有没有凉透,太子随本宫来看看吧。”
太子伟岸的身躯狠狠晃动了一下,勉强支撑着,跟随谢昕月来到偏殿。
在看到榻上躺着的楚轻璇时,太子猛地顿在原地,全身僵硬地站了数秒。
太子才迈着沉重的脚步上前。
“轻璇……”在床榻边,太子踉跄着,没站稳,跪到了地上。
他双手颤抖地抚上楚轻璇的脸,那么冰凉,胸口也看不见起伏。
他根本不用去探楚轻璇的呼吸,就能知道楚轻璇是真的死了。
太子不再有动作和声响。
大悲无声,他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太子殿下?”谢昕月站在太子身后,心里是担忧的。
楚明玠说要想太子恢复神志,光靠他的药还不够,要让太子受到天大的刺激,所以这也是楚轻璇假死的原因之一。
但谢昕月看太子这个样子,别刺激过头了,适得其反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昕月没让高牧进来,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对太子道:“太子殿下,你不要怪本宫。”
“本宫只是奉命行事,是你的父皇命令本宫杀了太子妃的,你要报仇,就去找你的父皇。”
父皇?太子空洞的目光转了转,那是谁?
他只从楚桉口中知道了爹娘、父亲这样的称呼。
原来他是有父亲的吗?
谢昕月看太子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丝反应,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是啊,你父皇之所以要杀太子妃,是因为太子妃不守妇道,罔顾人伦。”
“她身为你的太子妃,却给你戴绿帽子,背着你勾引你的父皇、她的公爹,只为上位!”
“不可能!”太子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开楚轻璇,猛地站了起来后,又转过去狠狠地瞪着谢昕月,双目里充血,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你闭嘴,我不允许你这样诋毁轻璇,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谢昕月往后退了退,太子的轻璇已经死了,太子现在没了软肋,别痛怒之下跟她同归于尽了。
“是,本宫和太子妃交好,本宫也不相信太子妃会做这种事,这是你父皇给太子妃定的罪。”
“其实,旁人不知道,本宫是知道的,你父皇身为太子妃的公爹,却一直都觊觎太子妃,去年有一次他去东宫,差点强行宠幸了太子妃,你这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时刻都在找机会把太子妃变成他的女人,但太子妃不愿意,就在昨夜。”谢昕月看到太子的薄唇抖动起来,她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你父皇让本宫召见了太子妃,要在本宫的宫里宠幸了太子妃。”
“但太子妃誓死不从,你父皇一怒之下,就命令本宫赐了太子妃毒酒……”
昨夜皇帝虽然没这么干,但要是换做当时他对楚轻璇最执着的时候,他的确会干出这种事来。
比如当初在东宫。
太子被雨水浸湿的一张脸泛着冷白,额头青筋凸起,淡蓝色的血管都要爆裂了般,已然失去了理智。
他忽然从衣袍里抽出剑。
雪白的剑光闪过去的一瞬,太子的胳膊抬起,剑刃就抵在了谢昕月的脖子上,阴冷地命令,“你叫狗皇帝过来,否则我立马杀了你!”
轻璇在这里,哪怕轻璇变成了一具尸体,他也不会离开轻璇半步,他也要护着轻璇的身体。
他要皇帝自己过来,他要亲手杀了皇帝。
“好,你先冷静点!”谢昕月脸色苍白,一动不敢动,压着气息喊高牧,生怕那锋利的剑刃划破了自己薄弱的动脉血管。
高牧一听谢昕月的声音就不对劲,带着人进来后,看到这种状况,猛地一顿。
他抬手止住了往前冲的内侍,“你莫要轻举妄动,咱家这就命人去请皇上来!”
他根本没想到一个痴傻的太子,会藏了剑在身上,所以刚刚没搜太子的身。
高牧让一个太监去了,他试图靠近太子。
痴傻太子却在防备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拉近了他和谢昕月的距离。
谢昕月紧紧抿住唇,自己动了动脖子,只感觉到一疼。
高牧就看到皇贵妃雪白的皮肤涌出艳红的血来,他立刻停在了原地,再不敢找机会上前。
不管皇帝对皇贵妃是杀是留,那都不能因为他没保护好皇贵妃,而让皇贵妃丧了命。
皇帝很快就来了,大步流星地进了殿内,脸色铁青愤怒,“太子,你在干什么?!”
皇帝的右胳膊不能抬起和动弹,只能自然地垂下去,看上去跟正常人无异。
太子抬眸看着谢昕月背后的皇帝、他的父皇,冷笑了一声,“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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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就让他杀了臣妾好了!”谢昕月背对着圣元帝,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无畏。
“太子妃是你的儿媳,她却勾引你,臣妾赐她毒酒,她死有余辜。”
“太子不认生父又弑母,他如此大逆不道,皇上断不能为了救臣妾而放过他!”
圣元帝的瞳孔微微收缩,看到谢昕月脖子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他心里不是没有痛。
最终,皇帝却还是闭上眼,沉沉开口,“月儿,朕会以皇后的规制厚葬你,高牧,动手!”
反正谢昕月无论如何都得死,他何必为了救谢昕月,而让太子拿捏他?
谢昕月已经给太子妃和太子找好了罪名——太子妃勾引他这个皇帝,太子弑父弑母,他理应处置了太子和太子妃。
“是,皇上!”高牧应了一声,挥了挥手。
他带着几个武功高强的太监,围住了太子,手中的剑能把太子刺成一个刺猬。
只要皇帝愿意放弃皇贵妃,太子今日必死无疑。
“狗皇帝,你可真冷血!”太子意识到挟持谢昕月没用后,忽然移开剑,身形一闪,向圣元帝刺了过去。
他孤注一掷,反正轻璇已经死了。
他要狗皇帝血债血偿,哪怕是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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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身躯摇晃着,栽倒,“扑通”一下,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竭力用剑支撑着,却胸前一震,身子往前倾,一口黑血“哗”吐了出来。
继而,太子闭上眼,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这种状况让皇帝始料未及,脸色变了变,往后退了几步。
高牧几人还没动手呢,在皇帝的示意下,警惕地上前查看,发现太子确实昏死了过去。
高牧看向圣元帝,“皇上?”
皇帝走上前,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太子。
他的脸色复杂,眸中浮起一丝痛意,久久未动。
最终,皇帝背过身,闭上泛着酸涩的眼,哑声吩咐,“赐给他一杯毒酒吧。”
到底是他的嫡长子,他曾经对太子付出过心血,给了别的皇子都没有的他最多的父爱。
他到底还是不忍损伤了太子的身体,那就给太子喝下毒酒,也算是给太子留了一个全尸,了结他和太子这一世的父子缘分。
高牧去准备毒酒了。
谢昕月抬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站在皇帝身侧,面上平静地看着倒在地上昏死的太子,其实心急如焚。
楚明玠翻车了吗?!
太子受了这么大刺激后,不仅没有如他所预料恢复神志,反而急火攻心直接昏死过去了。
这明显是刺激过头了。
谢昕月的手掐着自己的伤口,疼痛让她能保持理智,眼看着高牧端来一杯毒酒,她脑子高速地运转着,想着对策。
她要是在这个时候跟皇帝同归于尽,太子能逃过一劫吗?
高牧弯身,两个内侍从背后架起了太子。
高牧一手掐着太子的下巴,一手端着毒酒,往太子嘴里灌。
谢昕月忽然投入到皇帝的怀中,在袖子的遮掩下,她手中涂了毒的簪子,慢慢贴近了皇帝的心口。
谢昕月狠狠闭上眼,咬紧牙就要刺进去。
却在这一瞬,太子缓缓的、低沉的、磁性的,嘲讽与笑意并存的声音,传了过来。
“父皇,你真的要给儿臣喂下毒酒吗?”
谢昕月猛地睁开眼,诧异地看过去时,手中的簪子也收了起来。
太子那不同于痴傻时的语气、嗓音,让皇帝的身躯震了震,僵硬地转过身。
太子还被押着跪在地上,肩背弯着,却慢慢抬起了头,一点点显现出在阴影里的一张脸。
他染血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漆黑如墨的眼里却是冰冷一片,用那样的眼神看着皇帝时,让皇帝心惊,薄唇颤动着,“你……你竟然恢复了神志?”
“是啊,父皇。”太子挣脱掉内侍的钳制,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身躯伟岸,华贵的白衣衬得他气质卓然,如皎皎明月。
外面一声声闷雷响起,太子整个人在昏暗的殿内散发着光彩,无人能及。
太子看着皇帝,嘴角的弧度越发艳丽妖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嗜血残冷,“父皇,儿臣恢复了神志,你还要杀儿臣吗?你是不是应该退位驾崩了,让儿臣来当这个皇帝?”
“你在痴心妄想!”皇帝和太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两人已经不能和解了。
哪怕太子恢复成了过去他疼爱、倾注了心血培养的优秀储君,他和太子之间,也只剩下父子相残。
两人必有一死,那个人当然不是他。
太子必须死。
“太子妃勾引朕,太子你数次大逆不道,刚刚差点弑母,还口出狂言诅咒朕,谋逆造反……高牧!”皇帝面色铁青狰狞,列举着太子的罪状,高声对高牧下旨。
“送太子上路!”
太子一人,周身都是武功高强的内侍,所以高牧并没有忌惮,站在太子面前,奉上毒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子?”
“父皇还是要杀儿臣,而给太子妃的罪名,竟然是太子妃勾引你,呵呵,好笑,真好笑!”太子一声声笑出来,仿佛很平静,也仿佛疯了。
他笑看着皇帝,眼底嗜血,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明明是父皇你这个公爹,在东宫强行宠幸了轻璇,把轻璇纳入你的后宫。”
“后来你以为轻璇与儿臣有染,你赐给她一碗堕胎药,让她一尸两命。”
“你还想杀了儿臣,幸而有人保住了儿臣,儿臣被你贬去黄州……”
太子说得是前世,他恢复了神志,又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那他便前世今生,新仇旧恨一起跟皇帝算。
太子“刷”一下拔出了身侧内侍的剑。
他出手太快了,两个内侍被砍下脑袋,身子倒下去。
高牧在太子对面,根本来不及反击,瞪大的瞳孔里是太子双手举起剑。
外面乌云密布,殿内昏暗,那雪白的剑光照亮太子的一张脸。
他的衣袍飒飒,墨发飞扬着,下一秒,剑朝着高牧的头顶劈下去。
随着谢昕月的一声惊叫,太子被溅了一脸的鲜血。
他的剑落地,剑尖抵在地上,鲜血顺着剑刃往下滑落。
太子一步步往前走着,剑尖划过去的地上,蔓延出一道血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两个内侍的脑袋,“咕噜咕噜”滚到皇帝脚边。
皇帝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时,高牧被劈成两半的身体砸向他。
皇帝大骇,看着上前整个人都疯魔的太子,惊恐地往后退着,“你……你要干什么?你难道真的要弑君杀父吗?”
“来人,拿下太子!”皇帝朝殿外喊着。
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人回应。
皇帝心里的恐惧更盛,整个人都有些绝望,色厉内荏,“太子,朕要废了你,废了你!”
“弑君杀父?父皇,儿臣这不是跟你学的吗?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太子提着剑一步步逼近圣元帝,双目里翻涌着猩红之色,被鲜血溅到的脸妖冶魅惑,白衣也被染红。
外面电闪雷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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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满头墨发变成三千银丝。
他竟然在一瞬白了头,如妖如魔。
“儿臣出身尊贵,是你的嫡长子,从小便被寄予厚望,刻苦读书闻鸡起舞,不敢有半分懈怠,只怕对不起父皇的教诲。”
“曾经在儿臣眼中,你与母后伉俪情深,儿臣敬你爱你。”
“后来,儿臣被你最宠爱的女人下了毒,一朝痴傻,浑浑噩噩五年。”
“这五年里,你抢儿臣的妻子,囚禁母后,残害忠臣良将,你砸生父的牌位,崛其陵墓、将其挫骨扬灰,你幽禁生母,还要杀儿臣这个亲生儿子……父皇,这样冷血残暴不仁的你,不堪为君主,不堪为父亲,不堪为夫君,不堪为人子。”
皇帝听着太子这番话,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被太子逼得退无可退。
他栽在大殿内的柱子上,惊恐到歇斯底里,破了音冲外面喊:“来人!来人啊!”
“皇上!”伴随着滚滚雷声,外面暴雨如注,似乎要天崩地裂了。
有回应隐约传来,“皇上!镇国公……镇国公控制了整个皇宫,带着楚家军来逼宫了!”
“父皇,儿臣送你下地狱。”太子剑起,剑落。
皇帝失态地嚎叫声,伴随着一整条胳膊砸落在地的响动。
皇帝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太子一人杀了剩下的全部东厂的太监,偌大的宫殿内弥漫着浓郁的鲜血味道,如人间炼狱。
最后他手一扬,长剑钉在柱子上,鲜血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
太子返回到床榻旁,一身的鲜血,却在弯身抱起床榻上的女子时。
他的嗜血和凶狠暴戾,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动作上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好像怕惊醒了臂弯里的女子。
太子低头,薄唇凑过去,在无声无息的女子额头上,落下一吻,如此轻柔,却也缠绵蚀骨。
“轻璇,我们回家。”
话音落下的一瞬,泪水从太子血红的眼角汹涌而出,转瞬湿了一张明月般的脸。
太子贴着楚轻璇的脸,宽厚的肩背不住地颤动着,哭声压抑,已然崩溃。
镇国公逼宫而来,皇宫内的守卫要么被控制住,要么不敢轻举妄动。
在那个男人抱着怀里的女子走出来时,所有人都往后退着,又往两边让开。
中间空出一条路来。
皇城上空下着倾盆大雨,浇在男子身上。
他一身雪白的衣袍,一头银发。
电闪雷鸣和暴雨中,他抱着怀里的女子一步步,平稳也沉重缓慢地走着,仿佛融入到了这天地间、厚重的雨幕里。
那样的画面,让人心惊又震撼。
太子一头银发,浑身湿透,脸上和白衣上的鲜血被雨水冲刷着,更像从水里爬出来的鬼魅,却是风华绝代勾魂摄魄。
周围的人静默无声地站在大雨里,构成了这一幕,仿佛整个世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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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抱着楚轻璇在大雨中走了一路,走了很长时间,出了皇宫,带楚轻璇回到了镇国公府。
这天,楚恂和谢疏鹤、楚明骞三人在皇宫里,一直没回来。
而楚夫人去了谢府,跟怀着身孕的柳氏,一起照顾着楚瑜。
楚轻盈抱着楚桉,楚明玠和谢疏泽都跟着她一起,去了东凌使团暂住的府邸,匆忙跟霍远霆等人告别。
东凌出事了,被攻打了。
东凌与大周相邻,东凌被攻打,大周的边境自然不太平,得调在京中,如楚恂和楚明骞、楚家军等强兵猛将去镇守。
且,东凌的皇帝向大周求救,希望大周能派兵支援他们。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跟楚恂逼宫,太子杀皇帝后,抱着假死的楚轻璇赶到了一起。
所以太子带着楚轻璇回到镇国公府时,镇国公府只有下人们。
下人们不知道,无人告知太子真相。
太子的速度多快,大半天的时间就在镇国公府,办好了楚轻璇的葬礼。
等楚恂和谢疏鹤、楚轻盈几人晚上赶回来时,对着满府的缟素,他们都蒙了。
更绝的是,总管冒雨跑出来,摔了又爬起,禀报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和太子妃一起躺到了棺材里,要奴才们从外面合上棺盖。”
“奴才们试图阻拦,太子就自己把棺盖给合上了!”
楚恂:“……”
谢疏鹤:“……”
楚轻盈:“……”
楚明玠:“……”
楚明骞等人:“……”
好好好,不管剧情被他们改变了多少,但最终原剧情里每个人的死劫,都要再发生一次是吧?
前世,太子躺在棺材里,跟真的死了的楚轻璇殉情,合墓。
今生,楚轻璇根本没死。
他却还是和楚轻璇一起躺到了棺材里。
他就没发现一点异常和诸多破绽,确定是恢复了神志?
【——————作者有话说:太子:虽然轻璇没死,但我还是不想从棺材里出来,勿扰,让我安详地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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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帝寝宫。
皇帝在龙榻上醒来时,一众太医都跪在地上候着,看到皇帝睁开眼,他们战战兢兢地请罪,“皇上……”
皇帝感觉到右胳膊空荡荡的,伤口处疼得他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他便知道自己的胳膊没保住。
皇帝也没多激动,毕竟他以为自己应该被太子杀死了。
结果只是断了一条胳膊,能活着。
一对比,这结果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皇上,臣妾让兄长去请了楚家大郎来,但楚家大郎他……”谢昕月坐在皇帝身侧,红着眼,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对皇帝的心疼。
皇帝摇了摇头,楚家都明目张胆地逼宫了,楚明玠怎么可能还会救他?
“你们都退下吧。”皇帝屏退了旁人,只留下了谢昕月,然后召见了傅寒辞。
雨下了一整天,这会儿已经小了。
傅寒辞浑身弥漫着一层水汽,进来后要对皇帝行礼。
皇帝制止了他,还让谢昕月搬来了凳子给傅寒辞。
皇帝不仅胳膊断了,且曾经放心口血留下了隐患,如今旧伤复发,还患上了胃病,身受重伤,上吐下泻。
他浑身上下都是令人作呕的气味,形容枯槁,头发披散,再没有了过去的俊美明朗。
皇帝有气无力的,连说一句话都很艰难,粗喘着,“你坐着吧,此次你救驾有功,朕打算封赏你。”
他的那十万人,果然成了他的底牌。
在楚恂带着楚家军控制了皇宫,逼宫而来时,傅寒辞带着那十万人来救驾,加上从边境那边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楚恂的这场逼宫不了了之。
皇上根本不敢治楚恂的罪,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皇上还是得说只是一场误会,楚恂过来是要请命去镇守边关。
当时傅寒辞拿着皇帝提前交给他的诏书,宣读出来。
皇帝也不敢说太子弑君杀父,而是以太子身体染恙为由,让太子迁出皇宫静养,没明说废太子,但他立了五皇子顾翊贤为储君,首辅谢疏鹤摄政监国。
楚家人退了。
“月儿,我们的华儿才半岁,现在朕只能立五皇子为太子。”皇帝口中的华儿,是淑妃的儿子。
他对着谢昕月伸出左手,“等日后华儿长大了,或是朕和你生了我们二人的孩子,再让太子将皇位让给我们的孩子。”
谢昕月没握住皇帝的手,给放回了被褥里,“是,皇上,臣妾明白。”
“皇上你放心,有臣妾的兄长在,这顾氏的江山不会落入楚家人之手的。”
“皇上要快些养好自己的身体……”
皇帝没有其他的儿子了,只能暂时立五皇子为太子,给她这番许诺,是要谢疏鹤拥护太子(五皇子),除掉楚家,守住顾氏的江山。
这个结果达到了谢疏鹤的预期。
皇帝现在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只能靠他以为跟他一条船上的谢疏鹤。
从今天起,谢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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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代皇帝理政,手揽大权,跟皇帝之间只差龙袍和龙椅。
如果谢疏鹤更想让自己的儿子楚桉,当皇帝的话,然而楚桉还小,不能令人臣服,到时候还是谢疏鹤握着皇权,那就跟现在的局面是一样的。
所以目前谢疏鹤不急着让圣元帝驾崩,他要让全部的文武大臣,天下人都归顺于他,在楚桉登基前,把这路给楚桉铺的再平坦一些。
圣元帝活着,只会受尽折磨,比死了更痛苦。
而皇帝,也知道太子其实会成为谢疏鹤控制的傀儡,但为了保住顾氏江山,不落入楚家人手中,他只能赌一把。
一来,谢疏鹤没有当皇帝之心。
再者,谢疏鹤是异域血脉,楚恂和文武大臣们、以及大周的子民,是不允许谢疏鹤当皇帝的。
谢疏鹤只能是权倾天下一手遮天的权臣,只能暂时扶持太子,谋划着日后让自己的妹妹生的皇子,来当这个皇帝。
如此,谢疏鹤就得对抗要造反的楚家。
这局势算是平衡下来了,至少顾氏的江山暂时保住了。
皇帝将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但愿太子过去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在这时担下储君的大任,他能有手段,不被谢疏鹤架空成傀儡。
以后等用完了谢疏鹤,太子手握实权后,就可以诛杀谢疏鹤了。
现在,他全部的赌注都押在了太子身上啊。
还有,皇帝看向傅寒辞,傅寒辞没有字,他便喊着傅寒辞的名,目光里虽然依旧是轻视,语气却比任何时候都温和,“寒辞,朕封你为异姓王,忠勇王,望你以后能尽心辅佐太子。”
皇帝是认可傅寒辞的智慧和谋略能力的,何况傅寒辞手里有十万人,再让傅寒辞手握他拿走的那十万人的兵权,傅寒辞跟权倾朝野的谢疏鹤相互制衡的同时,还能对抗楚家。
他顾氏的胜算就大了一些。
傅寒辞有自己的狼子野心也没关系。
谢疏鹤是虎,楚家也是虎,可一山只能有一个王,他就让这三个虎斗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子能在这夹缝中生存下来。
皇帝补了一句,“往后,你见谁都不用跪,包括朕在内。”
谢昕月紧紧抿住了薄唇,她从楚轻璇口中知道了,原来傅寒辞是他们这个话本世界里的男主,不仅难杀,且不能杀。
对于他们来说,最难以除去的不是圣元帝,而是傅寒辞。
如今圣元帝封了傅寒辞为异姓王,这朝中还有很多拥护顾氏江山的,还有处江湖之远天下的能人异士、清流名士们。
那才是最难搞定的一类人。
傅寒辞加以利用,怕是要东山再起了。
“是,皇上。”傅寒辞喜怒不形于色,早就不穿东厂的服饰了。
他一身玄衣,容貌深刻俊美,气场冷冽深沉,坐在那里,宛如寒潭的深邃目光看着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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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臣既是忠勇王,便请皇上为臣证明身份。”
傅寒辞口中的贵人,指的是谢钧隽。
他不想为圣元帝效命,但他只能借着圣元帝的势,来除去谢疏鹤和楚轻盈等人。
他要将自己失去的都夺回来,最重要的是先挽回自己的名声。
“还有,皇上,臣要娶顾氏为妻,请皇上抬顾氏为郡主,为我们二人赐婚。”
“到婚礼当天,希望皇上能送一份贺礼给臣。”
圣元帝急火攻心,胸前剧烈地震动着,恨不得杀了犯了欺君之罪,且开始命令他的傅寒辞。
但皇帝只能死死压下去,动气之下伤口崩裂,浑身每一处都在疼。
他五官扭曲,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只能想从生下来起就病痛缠身的谢疏鹤,是不是也这般?
只要比他惨,他心里就平衡了。
“好,朕答应你!”皇帝紧闭双眼,整张脸枯黄狰狞,病痛中的样子丑陋又可怖。
“谢皇上。”傅寒辞一点恭敬都没有,离开时不是退下去的。
他直接转身,走得气质凛然,留给皇帝一个背影。
皇帝怒恨至极,想抓起东西砸过去,没抬起手,才意识到自己的右胳膊被砍断了。
他在屈辱中看到谢昕月坐在一旁,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神色嘲讽。
皇帝整个人如坠地狱,瞪大瞳孔盯着谢昕月,不敢置信,“月儿,你……”
“皇上,臣妾让其他嫔妃来给你侍疾。”谢昕月是一秒都不想再待了。
皇帝现在几乎是瘫痪在床了。
前朝有谢疏鹤在,这后宫的大权她握在手里,那么,是时候让皇帝看看她的真面目了。
*
傅寒辞离开皇帝的寝宫后,去了东宫。
原五皇子、现在的太子顾翊贤,已经搬过来了,换上太子规制的服饰后,他跟过去一样,手不释卷。
“忠勇王不必多礼。”顾翊贤在傅寒辞上前行礼时,他就快一步过去,弯下腰亲自扶起了傅寒辞,把傅寒辞请到他坐得位置上。
忍辱负重者,才能成大事,傅寒辞始终没有对顾翊贤下手,是因为他给自己留了后路,有一天顾翊贤会成为他最后的一颗棋子。
事实也的确比如,皇帝这么多儿子中,隐藏最深的果真是顾翊贤啊。
傅寒辞没碰内侍奉上的茶,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淡声道:“太子殿下,谢首辅手握大权,楚家在背后养军队谋反,看似我们毫无胜算,但其实我们有很大的生机和破局之法。”
谢疏鹤的身体现在看起来是好了,但他不信,他可没忘记谢疏鹤被大夫判定的活不过三十岁。
这是谢疏鹤的死劫。
他们要想方设法让谢疏鹤病发,谢疏鹤一死,这朝堂上的权柄就被他们夺了回来。
而军事上……其实,此次东凌被进犯攻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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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去年楚明骞灭了北境的国,但北境的人根本杀不完,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们各个都是勇猛善战的。
傅寒辞在暗中支持他们,他们本就是靠着杀烧抢掠生存的,越是攻打别国,越是能壮大起来。
傅寒辞让他们借着东凌的两个大将出使大周之计,去进犯东凌。
东凌已经连续失去三个城池了,霍远霆被急召回去。
北境的人还侵扰大周的边境,且东凌皇帝向大周请求救援,所以楚恂和楚明骞得离京去战场了。
“本王安排了细作在东凌定远侯身边,到时候我们挑拨离间,让楚恂和东凌打起来……”
顾翊贤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听了傅寒辞的一番谋划后,心里震了震,“忠勇王,我们与北境勾结,这是……通敌卖国?”
“太子殿下,这只是权宜之计。等东凌被灭,楚恂父子和三十万楚家军全都死在战场上后,我们再铲除北境。”傅寒辞不以为意,威慑压迫的目光锁着犹豫不决的顾翊贤,加重了语气。
“殿下不这么做,难道要看着顾氏的江山落入楚家人手中吗?”
“要真是这样,你同样对不起顾氏的列祖列宗,死后无颜面对他们,你会是千古罪人啊。”
“殿下,这也是皇上的旨意,如今顾氏江山的存亡,可都全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顾翊贤想到自己失败的下场,或是成功后得到的一切,最终还是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毅然决然地应下,“好!”
*
镇国公府这边。
楚轻盈几人面对着满府的缟素,听着总管的话,石化了数秒。
楚恂先回过神,推开给他撑伞的下人,他直接用上轻功飞掠进去。
这个时候二女儿也该醒了,顾翊淮要在棺材里躺着,就让他躺着,不能闷死了他的女儿啊。
几人“……”
是他们的错觉吗?
为什么感觉楚恂迫不及待的,真的是在担心女儿?
楚恂已经赶过去了,剩下的几人,楚夫人吩咐着下人们把全部的缟素都撤下去,“快快快!”
这太不吉利了,多挂一些红灯笼,张灯结彩,弄得跟谁要成婚似的。
楚夫人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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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疏鹤一手撑着伞,跨门槛时,跟过去每次一样,他的另一手提了一下楚轻盈的长裙。
两人进入蒙蒙细雨中,谢疏鹤的伞几乎都撑在楚轻盈头顶,闲庭信步不紧不慢。
他身躯修长,宽肩,腰身被腰封勾勒得精壮窄瘦,腰间的玉佩轻轻摆动着。
那轻薄的衣袍绣着华贵的花纹,随着他的走动,衣袂飘逸,流光溢彩,带着一些水汽。
首辅大人的风姿天下无双。
同为楚家的女婿,谢疏鹤显然是要将顾翊淮给比下去。
楚·狐狸·明玠一手抱着楚桉,另一手也撑着伞,把楚桉护在胸口,不让楚桉淋到了雨。
他在夏日夜晚的雨夜里,走在青石板上,穿过亭台楼阁,花草树木,气质风雅迷人。
楚明玠明明也很在乎外貌形象,却在看了一眼前面几步远的首辅大人后,呵呵笑了一声,“我劝首辅大人还是不要进去了,顾翊淮那疯子,怕是小妹根本拦不住,你会被他劈成两半。”
谢疏泽抬起的胳膊搭在柳氏腰间,半环着肚子隆起的柳氏,“我觉得,我们都有可能会被劈。”
在场的,有几个算几个,过去趁着顾翊淮痴傻,可没少在顾翊淮的黑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谢疏泽之前见到的都是痴傻的顾翊淮,他这个闷骚腹黑的,没少坑顾……不对,是跟顾翊淮玩得还挺好的。
现在顾翊淮恢复了神志,别说,他还真有些紧张。
楚明骞和叶瑶也是成双成对的,伞是叶瑶在打着。
楚明骞强健的胸膛里抱着粉雕玉琢的楚瑜,另一手却握着几百斤重的黑刀,一半温情,一半凌厉杀伐。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被劈成两半的是顾翊淮才对。”
少将军摩挲着刀柄,眼里已经冒绿光了。
他还没有跟真正的顾翊淮打一场,认可了谢疏鹤这个妹夫,那顾翊淮也得过他这个小舅子一关才行。
谢疏鹤碧眸里漾着笑意,看了小舅子一眼,感动小舅子的一视同仁,同时心里也替顾翊淮祈祷。
“有道理。”柳氏刚刚还怕自己被顾翊淮吓到,动了胎气,听楚明骞这么一说,她瞬间不往谢疏泽胳膊上依靠了,脚下的步子都快了几分,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顾翊淮的社死。
楚轻盈:“……”
他们复仇者联盟,怎么会歪成这个样子?
楚桉每次见了韶冉回来,都是无精打采的,这会儿好不容易才抬起埋在楚明玠怀里的一张脸,催促着,【跑起来,否则我担心二姨父在我们找过去前离家出走!”】
楚桉这话一说出来,会轻功的几个人直接就用上了轻功。
谢疏泽在半空中,衣袂飞扬,一手撑伞,还能一手揽着肚子隆起的柳氏。
楚明玠也是,楚桉在他怀里兴奋得手舞足蹈。
而被楚明骞带着飞起来的楚瑜,平日清冷如她,此刻也是发出了“咯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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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的功夫,只剩下谢疏鹤和楚轻盈。
谢疏鹤转头去看楚轻盈,“夫人……”
楚轻盈要做最稳重的那个,她可是复仇者联盟里的首领,不愿跟几个幼稚鬼为伍。
但过去复仇者联盟里最端方持重的首辅大人,已经不在乎塌房了,用如此渴望热切的目光看着她,就跟在榻上情浓时一样。
楚轻盈叹了一口气,下一秒她弯腰勾住谢疏鹤的双腿,把人打横抱了起来,用上轻功飞掠而去。
风有些大,谢疏鹤的头靠在楚轻盈的胸前,双手锁在楚轻盈的后颈,攥紧了伞柄,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到了主院外,谢疏鹤突然想起来了,“夫人,放我下来。”
楚轻盈一时并没有明白,不过还是依言落到地上,放了谢疏鹤下来。
谢疏鹤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跟刚刚进门时一样端方飘逸。
他从容地走进去时,宛如从云端降落到人间的谪仙,闪闪发光,完美到了极致。
都是女婿,他的风采怎么样也得压了顾翊淮一头。
再说了,那被楚轻盈公主抱,能让顾翊淮看见吗?
他是要见证顾翊淮的社死,而不是要顾翊淮见证他的社死。
楚轻盈:“……”
楚轻盈和谢疏鹤是最后进到灵堂的,哦,现在已经变成了大红色的喜堂。
只是中间放着一口很大的檀木棺材,火盆里烧得纸钱没来得及清理掉,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郁的香火味道。
整个氛围看起来就很诡异,像举办冥婚似的。
楚恂第一个来到棺材面前。
当时棺材里已经有动静了,所以他也没再上前打开棺盖,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小辈们就全都来了。
他们站在一起,数双眼睛盯着棺盖被人从里面打开。
紧接着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扒在了棺材上,露出的手腕筋骨也很好看,泛着光泽。
随后,男子一张明月般皎洁的脸慢慢显现出来,一头银发。
一众人:……盯。
楚轻璇刚刚就醒了,被顾翊淮的胳膊揽着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翊淮要带着她出去。
结果她突然感觉到顾翊淮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石化在当场。
楚轻璇诧异地抬眸,顺着顾翊淮震动的目光看过去,好家伙!
爹娘和大哥、小妹他们好多人,楚桉就算了,连楚瑜也睁大了一双碧绿色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一头银发的顾翊淮打量着,歪了一下头,“咦?”
楚轻璇:“……”
救命,她被萌得要流鼻血了好吗?
顾翊淮:“……”
救命,为什么连楚瑜这个小娃娃,也要围观他的社死?
顾翊淮是想躺回到棺材里的。
至少等他们都走了,夜深无人时,他再从里面悄悄地爬出来。
他腿软,差点栽下去。
楚轻璇用力拽住了他,担忧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在里面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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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别管我,我想在棺材里闷死,顾翊淮闭着眼,高大的身躯绷得笔直,执拗地站在棺材里。
他期待几个人放过他,或是过来把楚轻璇先带出去。
但,几个人全都一脸温柔和善笑意地看着他。
楚桉的拳头塞到嘴里,软萌,天真又无邪,【“咦?二姨父你为什么不出来?你是在棺材里跟我玩躲猫猫吗?看见你了哦。”】
顾翊淮:“……”
你别给我装小娃娃!
顾翊淮在几人的注视下,揽着楚轻璇的腰从棺材里一跃而下,衣袍翻飞,姿势潇洒完美。
但,两人的身躯完全展现了出来,都穿着一身黑蓝色的、华贵厚重的,绣满金线的寿衣。
楚夫人扶额,转头吩咐嬷嬷和婢女,“快!上次首辅大人和四小姐穿得喜服收到哪儿去了?拿出来给二姑爷和二小姐换上,压压他们那一身!”
顾翊淮更想躺回棺材里了。
楚恂笑得最慈爱,先代表一众人开了口,“二姑爷,除夕夜那晚,你抱着桉儿躲了起来,让我们找了好长时间,你玩捉迷藏玩得很好啊。”
顾翊淮:“……”
楚明玠展开扇子遮住半张脸,露出迷人又危险的眉目,细长的狐狸眼里意味深长,“前不久,你偷吃了我药房里有强身健体作用的药丸,怎么样?”
“效果好不好给我反馈一下,我好改进。”
顾翊淮:“……”
挺好的,轻璇最有发言权了。
楚桉对顾翊淮摆了摆手,【“二姨父,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嫌弃我还在吃奶,非要跟我展示你发育的有多成熟,要我现在就学你画的那些避火图……”】
顾翊淮:“……”
他不该嘲笑楚桉的。
因为他也没戒掉奶。
首辅大人的一张脸,在周围都是大红色的映衬下,有着几分的艳丽感,气质端方圣洁如谪仙,清冷低磁地开口,“当时说出来怕你伤心,其实二姐夫你给我的那些避火图,都被我烧掉了。”
毕竟,最清心寡欲自持的首辅大人,怎么可能会看避火图呢?
“二姐夫那次在东宫里邀请我骑竹马,对不起啊,没能陪你一起玩。”
“不过桉儿快会走路了,到时候让他陪你玩。”
顾翊淮:“……”
楚轻盈用跟以前一样的语气,哄着顾翊淮,“你骑竹马骑腻了,首辅嫂嫂的食铁兽给你骑一段时间。”
顾翊淮:“……”
对不起,这辈分是从他先乱起来的。
“二姐夫让我印刷出来的避火图,我明天就准备销售,赚到的钱,按天结算给你。”谢疏泽补刀,给了顾翊淮最沉重的一击。
他也不知道该叫顾翊淮什么,就跟着谢疏鹤一起喊二姐夫吧。
“我觉得一定能大卖,我们到时候赚得盆满钵满,我要跟二姐夫你签订长期的合约,下本避火图你能快些画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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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有个想法,不如加一些故事情节进去?你文采斐然,有兴趣写话本吗?”
顾翊淮:“……”
柳氏小声夸了一句,“二姐夫真是经商天才,以后不如跟我们一起经商吧。”
楚瑜拍了拍小巴掌,“呀!”
顾翊淮彻底破防了,站都站不稳,眼前发黑,天旋地转,高大沉重的身躯轰然倒了下去。
“顾翊淮!”楚轻璇吓了一跳,没拉住顾翊淮,被带的跪在地上。
她惊慌失措地把顾翊淮的上半身抱到臂弯里,喊着楚明玠快过来看看。
几个人面色一变,纷纷凑了过去。
楚明玠单膝跪在地上,给顾翊淮诊脉,检查。
楚夫人红了眼,抬手就给了楚恂的后颈“啪”一个巴掌,“玩笑开大了!二女婿刚恢复过来,他受不了刺激啊。”
几人听了这话,是真的有点担心了,就怕顾翊淮是真的又受到了刺激,有什么三长两短。
他别又傻了啊!
楚明玠脸色凝重,松开顾翊淮的手腕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
他倒出了一粒大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掐住太子的下巴,塞到了太子嘴里。
然后他合上顾翊淮的下巴,手指用力卡住,死死按着太子的嘴,不允许太子吐出来。
啊啊啊啊,这什么玩意啊,太子双眼紧闭,都出现红温了。
那药丸的味道,用军师的话说就是,跟鲱鱼罐头、腌海雀、蓝纹奶酪等世界最难吃的十大食物一样。
顾翊淮整个人猛地一个震颤,从楚轻璇的臂弯里豁然起身,“哗”一口,身子不断地抽搐着,掏心掏肺地吐着。
要不是围在他身侧的几个人跑得快,他能吐他们一身。
只有楚轻璇没让开,在顾翊淮身后,抬手拍着顾翊淮的背,以为顾翊淮吐出来的是毒素,吐完了就没事了。
过了好长时间,顾翊淮全身都没力气了,往后靠到楚轻璇身上,气息虚弱地闭着眼。
楚轻璇抚着顾翊淮的一头银发,给顾翊淮擦着嘴角,担忧地喊着,“顾翊淮?”
顾翊淮睁开了眼,墨黑的眼眸纯澈、懵懂又天真赤诚,先是看了楚轻璇一会儿,又看过在场的每个人。
然后他坐起来,抬手揉着疼痛欲裂的额头,银发滑落,一张脸俊美皎洁如明月,“我这是在哪?你们是谁?”
一众人:“……”
大家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咋,顾翊淮这是受不住刺激,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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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人都看向楚明玠。
楚明玠皱着眉,脸色冷凝,修长的手指再次搭到了太子的手腕上。
谢疏鹤沉思着,握住楚轻盈的手,又递给楚轻璇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语声淡淡地问顾翊淮,“二姐夫不认识我们,那认识你的妻吗?”
“我应该认识你们吗?”顾翊淮返身抱住了楚轻璇的腰,依偎在楚轻璇怀里,脸对着谢疏鹤几人。
“我的夫人,我自然是认识的,不管几生几世,我都能在人群里第一眼认出她来,跟她相恋、成亲生子,白头偕老。”
这小情话说的,不管旁人的表情有多一言难尽,反正楚轻璇是面红耳赤。
她的双臂搂紧了顾翊淮的肩膀,低低回了一句,“我也是。”
顾翊淮的嘴角高高扬了起来。
他那么大的块头,趴在楚轻璇胸前是一点都不害臊,得意到没忍住,冲着谢疏鹤几人扬了扬眉,挑衅意味十足。
几人:“……”
谢疏鹤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抬手按了按楚恂的肩膀,岳父,揍他啊。
楚恂的反应慢了半拍,接收到谢疏鹤的眼神才明白过来。
他冷笑了一声,站起来一甩袖子,愤怒又痛心地斥道:“璇儿,他连我这个岳父大人都不认了,简直是大逆不道,爹不认这个女婿,你跟他和离!”
顾翊淮的瞳孔猛地睁大,脸色“刷”一下白了。
楚明玠收回手,心疼地安抚着楚轻璇,“二妹,虽然和离妇在这个世道生存艰难,但我们楚家,爹和三弟拥兵自重,你四妹夫现在更是摄政监国,连皇帝都受制于他、权倾天下的首辅,你大哥我也是闻名于世的神医,还有谢三爷富可敌国……你有这样的家世背景,不知道这天下有多少好儿郎,做梦都想入赘我们楚家呢。”
顾翊淮:“……”
楚轻盈点了点头,对谢疏鹤说:“夫君,你封我二姐为长公主吧。”
“男人们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女人为什么不能多纳几个面首?”
“你改一下制度,让我二姐想招多少驸马就招多少。”
顾翊淮:“……”
“听夫人的。”谢疏鹤这么应着,胳膊却锁到了楚轻盈的细腰上,把人带到一旁,抵在柱子上,围困到他的胸膛里。
谢疏鹤低头凝视着楚轻盈,碧眸里闪烁着火焰,语气幽幽,带着十足的危险,“你是不是想纳好几个面首?我一个男人,你觉得不够,嗯?”
首辅大人对着她很少这么强势,此刻这样,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楚轻盈抬手抚上谢疏鹤挺立的喉结,在他说话时,特别性感蛊惑。
“我们女人和你们男人是一样的,都喜新厌旧,我现在对你确实是有些腻味了。”
“可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腻了盈儿。”哪怕楚轻盈可能是在欺负他,可谢疏鹤依然听不得这种话,心就像被重锤捶了一下,又闷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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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窒息,碧眸里泛红,浮动着一层潋滟的水光,俯身趴到楚轻盈的脖子里,嗓音委屈沙哑,“我只会越来越爱盈儿,只会觉得怎么都不够。”
“盈儿,你的军师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下一世,下下世都相逢相爱?”
“盈儿,你想和我有下一世吗?”
楚轻盈愣了愣,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你想得可真多,我没有想那么长远,不过……”
楚轻盈生怕再说下去首辅大人会哭出来,她抬起双臂,攀住谢疏鹤已经在轻微颤抖的肩背,“没有重生的时候,我觉得人死即灭,人是没有灵魂和来世的。”
“但重生后,我相信了前世今生。”
“前世我与你没有圆满,便有了我们的今生。”
“夫君,今生我们一定要圆满。”
“来世,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谢疏鹤心魂都在震颤了,但突然想到空寂大师说得话。
——男女之间的爱情,是因为前世的相欠,才有今生的相见。
前世他和楚轻盈不圆满,才有了今生。
幸好,幸好他今生会早死。
今生他无法和楚轻盈圆满,来生他们还会遇见。
这么一想,谢疏鹤突然没有那么怕死了。
命运没有苛待他,他前世的遗憾,在今生得到了弥补不是吗?
而今生有遗憾,会在下世圆满。
他愿意用自己的早死,换来楚轻盈后半生的安稳圆满,留到下辈子,他们再相见。
谢疏鹤绯红的眼里,已经漾出了笑意。
反正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他对着楚轻盈时刻都是这般情难自禁,抬起的大手压在楚轻盈的后颈上。
谢疏鹤的薄唇凑上去,合上眼,深深地吻住了楚轻盈。
却谁曾想。
本来大家都审判着顾翊淮,顾翊淮“恢复记忆”,紧握着楚轻璇的手,双腿跪到地上认了岳父岳母。
他眼角余光瞥见谢疏鹤和楚轻盈躲在角落里亲吻,于是他抬手一指,成功把所有人的目光转移了过去。
几人:……盯。
谢疏鹤觉察到自己被围观时,整个人羞耻得不行,跟顾翊淮惺惺相惜,要不然我陪你躺到棺材里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顾翊淮根本不搭理谢疏鹤,把众人对着自己的火力,全都引到谢疏鹤身上去,“四妹夫,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一开始你的身体差到根本不能行房。”
“四妹在众目睽睽之下多次抱起你,你在四妹面前完全是个小娇夫,动不动掉眼泪。”
“我猜那避火图你绝对看了,曾经你端方持重克己复礼,但现在你油腔滑调,在榻上肯定比我还更深谙此道。”
顾翊淮肩背笔挺地跪在地上,银发散落着,寿衣外套上了谢疏鹤那晚穿得喜袍,又皎洁又艳丽,伤害过谢疏鹤后。
他看向楚恂和楚夫人,“岳父大人你为老不尊,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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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夫人:“……”
“大哥你坐轮椅的那几年,忘记了吗?”顾翊淮看向楚明玠、楚明骞等人,一一报复回去。
“三哥你没少被大哥喂各种奇奇怪怪的毒药,总是出糗。”
“谢三弟,你的眼睛瞎过,你和弟媳之间,是你患有隐疾不能生。”
来啊,互相伤害啊。
几人:“……”
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谴责怒斥的目光狠狠盯住了楚轻璇,都是她告诉顾翊淮的吧?
她就不能让顾翊淮受了一点委屈和欺负,简直不要太爱男了!
“还有楚桉你,给你大舅舅的见面礼就是尿到了他的手上,你以为只有我能听见你的心声,其实……”
顾翊淮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明骞从背后勒住脖子,捂住嘴,然后拖走扔到了棺材里。
谢疏鹤走过来占据了棺材的一角,跟其他三个角的楚恂、谢疏泽和楚明玠,甚至柳氏和叶瑶都搭了一把手,从外面推着棺盖,合上。
顾翊淮:“……”
他听到楚明玠问:“要钉钉子吗?”
“这种死不瞑目的,应该请大师来做一场法事,贴一些符,设个阵法什么的。”
楚恂拍了拍手,“明天吧。”
“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大家都去歇下,明天刚好是个黄道吉日,宜下葬。”
顾翊淮:“……”
人都走了,顾翊淮一时间也不急着爬出来。
他想了一遍自己痴傻前稳重老成不苟言笑的模样,痴傻后自己的一言一行。
顾翊淮闭上眼,两手交叠放在胸前,躺的更加安详了。
顾翊淮准备等三更夜黑风高时,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楚轻璇的闺房。
结果到了时间,他一身喜袍从棺材里爬出来,在雨夜里好像幽魂,轻盈地飘回楚轻璇的闺房时,却没见到人。
顾翊淮脸色更白了,被吓得以为岳父和大哥他们真要轻璇跟他和离。
他也不在乎社死不社死了,大步流星衣袍翻飞地走出去。
书房灯火通明。
顾翊淮找过去后,抬脚就踹开了门。
“砰”一下,门板倒在地上,屋里的全部人都转头看向顾翊淮。
顾翊淮的衣衫上沾染了雨水,一头银发飞扬着,艳丽的衣袍,越发显得像入了魔,赤红的目光在整个屋里一扫,锁定到坐在那里的楚轻璇身上。
然后顾翊淮一个闪身上前,单手抱孩子一样抱起楚轻璇,另一手抽出剑。
几人:“……”
“正好,我们打一场!”楚明骞起身的同时,拔了刀。
楚轻璇被顾翊淮单手抱着,有些惊吓地抬起双臂圈住顾翊淮的脖子,眼看着真的要打起来了。
她顾不上羞耻,喊住了楚明骞,“好了!”
“顾翊淮刚恢复过来,他都有点应激了,你们谁要是再欺负他,我就真的翻脸了!”
楚轻璇说完,抬手拍了拍顾翊淮的肩,在他耳畔低声道:“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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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我们分开了。”
“不管生或是死,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顾翊淮的胸腔震动、起伏着,转过头久久地看着楚轻璇。
他此刻仿佛才从失去楚轻璇的打击中缓过来,浑身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握紧剑的手也松了。
随着“咣当”一声,剑掉落在地。
顾翊淮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猛然一下子释放出来,眼中的泪便汹涌而出。
他坐了下来,却并没有放开楚轻璇,而是搂着楚轻璇的腰,禁锢着楚轻璇,让楚轻璇侧坐到他的腿上。
众目睽睽之下,在这个时代,他此举简直是惊世骇俗。
顾翊淮面对着看过来的几人,哼笑一声,大声,理直气壮,“我是傻子,我不懂规矩!”
几人:“……”
楚明骞就有些跃跃欲试,想把叶瑶拉过来。
谢疏鹤和楚轻盈分别坐在椅子上,谢疏鹤那胳膊,也在背后往楚轻盈的腰上探去。
谁不想时刻和夫人贴贴呢。
“像什么样子!”楚恂伸腿踹向谢疏鹤的椅子。
要不是楚轻盈眼疾手快,拽住了椅子,首辅大人怕是要摔趴到地上了。
楚桉被楚明玠抱在膝盖上,瞪大眼,奶凶奶凶地看着楚恂,替他爹爹打抱不平,【“外祖父最是为老不尊,肯定是因为外祖母没在不能秀恩爱,才要撕别人的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楚桉这外祖父、外祖母一叫出来,几人突然间都觉得楚恂好老。
这么大年纪了,他是真的不检点。
楚恂:“……”
他们真的是一家人吗?
谁家一家人像他们这样互相伤害的?
“我们一共有三十万楚家军,但是这次只需要十五万就够了,三日后大军开拔,爹你不要去了,就在家含饴养孙吧,让三哥和三嫂,还有叶家赵家的几个年轻的儿郎上战场,让他们借此机会挣来功勋,夫君也好封赏他们。”楚轻盈开口,继续刚刚顾翊淮来之前,他们的商讨。
楚恂点了点头,他其实并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上阵杀敌奋不顾身,不为封侯拜相,只是为了守护君主的江山,护佑百姓。
他是个很顾家恋家的人,每次都想快点打完仗,打胜仗,回来陪妻子儿女。
现在更是。
年轻人们都能独当一面了,这么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他应该让给年轻人们,自己有了孙子,他只想在家陪妻子、带孙子。
楚轻盈顿了顿,看了谢疏鹤一眼,“我留下两万人,带着杨副首领他们八万人,组建一支军队,与霍将军一起走,助东凌击退外敌。”
几人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向楚轻盈。
谢疏鹤的瞳孔一点点睁大,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僵硬缓慢地转头看向楚轻盈,语声艰涩沙哑地确认了一遍,“盈儿要走,要上阵杀敌,要……”
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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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轻盈的决定,事先并没有告知谢疏鹤,所以这对谢疏鹤来说很突然,打击也非常非常大。
他俊美端雅的脸是从未有过的沉冷,语气强势又威慑,“盈儿,我不允许你去。”
如今圣元帝几乎瘫痪在床,朝政是一点都无法插手了,整个大周的事务都由谢疏鹤一人决策。
他基本上就是皇帝了,所以谢疏鹤想派谁去,就能派谁去。
比如叶瑶。
叶瑶还好,她是楚明骞的妻子,可以跟随着楚明骞一起上战场。
但大周,并不像东凌那样开了女子都可以上战杀敌的政策。
谢疏鹤这个夫君不去战场,楚轻盈一个女子去,是不能的。
当然,谢疏鹤可以为楚轻盈改了大周的制度,开了女子可以上战场的先例。
但他不愿开这个先例,为其他女子开可以,为楚轻盈不可以。
只因楚轻盈是他的妻,是他不能与之分开一天的挚爱。
他自私卑劣地不愿让楚轻盈去。
“这对于杨副首领那支军队来说,是一次最好的历练。”楚轻盈握住谢疏鹤的手,发现他的指尖僵硬又冰冷。
楚轻盈把自己的手指插入到谢疏鹤的手指中,与谢疏鹤十指相扣,凝视着谢疏鹤,放柔了声音,几乎是在哄着谢疏鹤了,“过几个月,最多桉儿满周岁的时候,我们就能打了胜仗回来。”
谢疏鹤摇头,碧眸里翻涌,偏执的一面显露出来,“三哥可以带着杨副首领那支军队,你的作战经验还不如三哥,他们在三哥手上历练得更快。”
“盈儿,你成亲了有夫君,有一对尚在襁褓中的儿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冷血,抛夫弃子弃女,去那么危险随时会丧命的战场呢?”
谢疏鹤抓住楚轻盈的手,紧紧的,前所未有的强硬。
但他的薄唇苍白,微微颤抖着,“我和桉儿还有瑜儿,都不能失去你。”
“十五万楚家军各个骁勇善战,加上杨副首领他们八万人,镇守边境抵御外敌也好,助东凌击退北境那几个悍勇的民族也罢,都绰绰有余,多你一个也没什么作用,少你一个他们不会败,你不是非去不可的。”
对比起情绪激动的谢疏鹤,楚轻盈很理智冷静,试图跟谢疏鹤讲道理,“我有夫有子有女,其他那些上战场的战士们,难道就没有吗?”
“他们也有妻儿和父母亲人,也想在家陪伴妻子儿女,他们的亲人也舍不得他们,可他们还得去。”
“若是人人都不去,何来的三十万楚家军?大周的疆土,百姓的安定,谁来守护?”
“他们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若是人人都像我,大周早就亡了,子民早就被敌人屠戮殆尽了。”
“夫君,你说得对,多我一个或是少我一个,并不能改变战局,但即便这样,我依然想去。”
“人各有志,我有我的抱负,我虽身为女子,却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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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战场上杀敌,你不能用你和孩子来束缚我,不是我去了,就是丢下了你们,我冷血无情。”
“我爱你和桉儿、瑜儿,但我的一生,不是到死都围绕着男人和儿女的,我也要为我自己而活,这跟我爱你们并不冲突矛盾。”
“你怕我受伤,怕我牺牲,可是其他战士的亲人们,又何尝不怕他们牺牲呢?”
“旁人可以牺牲,我也可以。”
谢疏鹤根本听不得楚轻盈死,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在竭力克制,却还是不知觉抬高了声音,“旁人牺牲跟我有什么关系?!所有的战士都可以牺牲,唯独你不行!”
“现在朝中我说了算,我不允许你去,你就去不了!”
楚轻盈也生气了,一掌就拍碎了身旁的茶案,“谢疏鹤!”
谢疏鹤的身躯猛地一个震颤,猩红的碧眸一动不动地逼视着楚轻盈。
过了片刻,谢疏鹤感觉到晕眩,眼前发黑,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不能发怒,不能情绪激动。
谢疏鹤松开握紧的拳头,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压住眸底涌上来的湿热,他知道的。
这些道理他全都懂。
他也不想用自己和一双儿女绑架楚轻盈,他就是……就是如此自私又卑劣,一刻都不愿跟楚轻盈分离,只想这一生,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都和楚轻盈相守在一起。
他活不过三十岁,所以他服用丹药,表面看起来很强健,其实他能感觉到自己内里亏空很大。
他活不了多久了。
楚轻盈这一去,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留着一口气,等到楚轻盈回来。
在他活着的最后这几个月里,楚轻盈就不能哪儿都不去,一直陪在他身边吗?
他的要求很高很过分,很难达到吗?
谢疏鹤的胸腔起伏着,睁开的碧眸里泛着一层湿润的水光,搭配着他一张端美圣洁谪仙般的脸,看着是那么破碎,让人揪心,“好。”
“你去可以,但我要跟着你一起,桉儿和瑜儿给岳父岳母他们照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楚轻盈蹙眉,“你不能去,朝堂上离不了你,战场不是你的天地……”
“我没有自己的抱负,权势和富贵都不是我想要的。”谢疏鹤很少打断旁人说话,此刻他打断了楚轻盈,嘴角勾起的弧度自嘲苦涩。
“盈儿,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的抱负便是我的抱负,你在哪,我在哪,你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这世间种种,有人爱权,有人爱财,有人身在庙堂之高,有的人处江湖之远,有的人志在沙场……而有的人,终其一生都为一个情字,一生都被情所困。”
“盈儿,我便是只要情爱,没有情爱活不下去的那类人。”
“你有你的活法,你要我成全你的志向,那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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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我什么都可以抛开,我只想跟着你。”
楚轻盈哑口无言,她想说战场上可以少了她,可谢疏鹤必须得镇守朝堂。
然而这一刻,她说不出来。
她和谢疏鹤,不过是一个理智心有抱负,一个沉溺于情爱。
所以她的道理无法让谢疏鹤妥协。
而为爱不顾一切的谢疏鹤,也无法说服她。
楚恂几人在一旁听着谢疏鹤和楚轻盈的争执,根本没有插嘴劝说的余地。
谢疏鹤和楚轻盈总得有一人妥协,他们作为亲人,让哪一方妥协都不舍得。
最终,楚恂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开口,“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我们都各自回房歇着,明日再讨论。”
谢疏鹤和楚轻盈的问题,只能他们自己解决,旁人帮不了什么。
楚桉也很担心爹娘,被楚明玠抱走时,他一直回头看着爹爹和娘亲。
他爱爹爹,知道爹爹不愿让娘亲离开,他想让娘亲陪着爹爹。
他也爱娘亲,希望娘亲能一展抱负,成为一代女战神,名垂青史,后世膜拜。
所以他也不知道帮谁。
反正爹爹和娘亲总有一人要妥协,而妥协的那个必定是……楚桉不忍再看爹爹,趴到大舅舅的肩膀,眼里一片酸涩。
这晚几人都留在了镇国公府。
谢疏鹤回了楚轻盈的闺房。
二人一路都是沉默的,到洗漱、就寝,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他们在冷战,都想用这种方式让对方妥协。
楚轻盈翻过身背对着谢疏鹤,谢疏鹤也翻过身背对着楚轻盈。
各自都没有睡,都在摇曳的烛火中、昏暗的床帐里睁着眼。
就这样两人坚持了整整一个时辰,身躯都僵硬了,到后来谢疏鹤先忍不住翻了过去。
楚轻盈听到背后的动静,没有动。
谢疏鹤的喉结滚动了好几次,薄唇张了又张,那声盈儿、夫人,在心里念了多遍,都没能喊出来。
他伸出胳膊要像平常那样抱着楚轻盈,却一直横在半空中,僵硬酸痛,仍然没能搂住楚轻盈。
谢疏鹤指尖颤抖着,用力闭了闭眼,一行泪从眼角滚落而出的一瞬间,他收回了胳膊,一丝苦笑嘲讽溢出了嘴角。
过去那几年,他和楚轻盈还是公爹和儿媳的关系,他恪守着礼仪道德,未曾逾越一步。
直到楚轻盈改嫁给他的那天晚上,楚轻盈向他迈出了第一步。
她迈了那么一步就够了,往后的这一步又一步,都是他主动向楚轻盈迈过来的。
他已经迈了这么多步了,为什么楚轻盈不能向他再迈一步?
就这一步,最后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谢疏鹤听到轻微的翻身动作,眼睫颤了颤,并没有立刻睁开眼。
直到他的腰被女子伸出的手臂抱住,楚轻盈的脸贴入他的胸膛,依偎到了他的怀里。
谢疏鹤浑身僵硬,猛地睁开眼,目光震颤着,低头看着胸口的楚轻盈。
她妥协了,她不会离开他,不去战场了吗?
“夫君,睡吧。”楚轻盈没有说其他的。
她不想跟谢疏鹤冷战,那样她的心很痛,根本就睡不着,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
所以,谢疏鹤不求和,她主动求和。
“好。”谢疏鹤狂喜不已,抬起双臂搂住楚轻盈,紧紧的,用力箍着楚轻盈,恨不得把人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下巴在楚轻盈的头顶摩挲,又亲吻着楚轻盈的发,炙热,凌乱,沉溺,低喃着,重复着说:“盈儿,我离不了你。”
“我真的很爱你,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他的话给人的心理负担太重了,好像她离开了,他就会死。
那她便是罪大恶极。
楚轻盈闭上眼,没有回应。
谢疏鹤的爱太偏执又沉重,这种禁锢让她有些窒息,喘不过气来。
*
顾翊淮和楚轻璇这边。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书房,顾翊淮才紧握着楚轻璇的手,走了出去。
漆黑的夜里还下着小雨,顾翊淮给楚轻璇撑着伞,走了几步后,停下来。
他把伞递给楚轻璇,弯身到楚轻璇面前,轻声说:“轻璇,我背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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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翊淮未痴傻前,是稳重老成的太子,高高在上又不近女色,没有对她表白过心意。
两人连手都没牵过,何况是做更亲密的事。
所以如今顾翊淮恢复过来,楚轻璇很不适应,无法用跟痴傻太子相处的方式,和现在的他相处。
“夫君,我自己走。”楚轻璇虽然这么喊着,但并没有直接对顾翊淮直呼其名,让顾翊淮觉得亲密。
顾翊淮心里一阵刺痛,弯下去的腰僵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直起身,沉默地走在楚轻璇身侧。
以他真正的性情,循规蹈矩沉默寡言,的确不会像痴傻时那样表达自己的爱意,也不会在外面跟楚轻璇有亲密的举止,或许在床榻上,他都很沉稳。
他和痴傻的顾翊淮,是完全不同的、相反的两个人。
他不愿面对痴傻的自己,不堪回首痴傻的自己做得种种。
他想恢复成未痴傻前的稳重克己复礼。
二人一路无话,连手都没牵,虽并行,中间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各自沉默地走着。
顾翊淮的眼角余光扫到楚轻璇,端庄大气又矜持,他们相敬如宾。
他想这样,不愿像痴傻太子那般总是在闹笑话,努力把自己和痴傻太子分割开,努力地维持着自己原本的稳重不近女色。
却,顾翊淮心里一点都不舒服。
他和楚轻璇一起回到寝卧,各自洗漱后,躺到床榻上。
他在外,楚轻璇在里侧。
顾翊淮从小就被作为储君培养,而楚轻璇在进了东宫做人质后,也被嬷嬷按照太子妃的身份,教了各种皇家的规矩。
这样重规矩的他们,哪怕是夫妻,在不行房的情况下,是一人盖一床被褥的。
二人平躺,两手放在腹部的姿势,很端正,也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
然而,顾翊淮根本就睡不着,闭上的眼睛又睁开,薄唇用力抿了又抿。
过了一会儿,他低沉有礼地问:“夫人,你要睡了吗?”
“还没有。”楚轻璇也睡不着。
往常痴傻太子上了榻就会抱住她,她也会反抱住痴傻太子,身体交缠在一起。
但是现在对着恢复过来的顾翊淮,顾翊淮不主动热情,她也就无法热情地回应。
“我恢复了过来,并且还有了前世的记忆。”顾翊淮翻了一个身,侧躺对着楚轻璇,很想伸手过去摸摸楚轻璇的脸,却只能在被褥里紧握成拳。
他才不要做痴傻太子,他得克制自持一些。
顾翊淮连看楚轻璇的目光都控制着,不能像痴傻太子那样如狼似虎狂热,像个痴汉色痞流氓似的。
他想想就特别羞耻,要躺到棺材里把自己埋了。
“不知道小妹有没有对你说,在前世,圣元帝在东宫里强行宠幸了你……”
楚轻璇浑身僵硬,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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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璇眼里沁出水光,屈辱自嘲,“盈儿对我说了,前世我成了圣元帝的贵妃,还怀上了他的龙子……”
虽然那是前世,但是她知道,顾翊淮现在也知道了,那就不是前世了。
那算是她的过去。
她是不洁的,顾翊淮作为男人,不可能不介意。
“太……”楚轻璇想像几年前那样叫顾翊淮太子,又想起来他现在不是太子了,顿了顿,她换了称呼。
“夫君,妾身知道你心有芥蒂,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妾身,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和离吧。”
顾翊淮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原本克制的嗓音也变得沙哑艰涩,“轻璇,你在说什么,我绝对不可能跟你和离!”
他抬手抚上楚轻璇的脸,这才看到一丝血迹从楚轻璇的嘴角溢出。
顾翊淮的脸色陡然一变,掰开楚轻璇的嘴,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给楚轻璇咬,惊慌失措,心疼得无以复加,“对不起,对不起……”
他提起前世,只是想对楚轻璇道歉。
前世是他没有保护好楚轻璇,他自责、愧疚又痛苦。
可那样的前世,对楚轻璇来说却是屈辱和禁忌。
他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着自己并没有觉醒前世的记忆。
顾翊淮隔着被子抱住了楚轻璇,下巴重重地压着楚轻璇的头顶,摩挲着,“对不起,轻璇,那都是前世的。”
“即便在你看来那是过去的一段经历,你不洁了,但你也不能用一般男人来定义我。”
“不管你是否贞洁,我都……喜欢你,哪怕你嫁人,生儿育女了,我也要将你抢过来,不介意给你的前夫养孩子。”
“何况那是前世,前世并非你所愿,我只恨自己痴傻,浑浑噩噩了五年,让你受尽了委屈,我没能护好你,叫你被圣元帝强迫了,我怎么会怪你嫌弃你呢?”
“我怪我自己,恨我自己,对不起轻璇,我亏欠你太多了。”
“你真傻,那天晚上在东宫,小妹想要救你出宫的时候,你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我,嫁给了我这个傻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该这样的,我痴傻五年,拖累了你五年,好不容易可以离开了,你却还要陪着痴傻的我。”
“你就没有想过,大哥和小妹若是没有治好我,我没有恢复正常,一辈子都是痴傻的,你难道要照顾侍候一个孩子一辈子吗?”
楚轻璇从顾翊淮震动的胸膛抬起头,对上顾翊淮那通红闪烁着泪水的墨眸。
她抚着顾翊淮皎皎如明月的脸,眼里也有泪,但嘴角是笑着的,“想过,早在决定嫁给你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
“哪怕你痴傻一辈子,我都会陪你一辈子。”
“你的痴傻比我想象中的更好,痴傻的你很喜欢我、依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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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璇掐了掐顾翊淮的脸,戏谑蛊惑地哄着,“淮儿,叫声姐姐来听。”
“不。”顾翊淮羞耻死了,很抗拒,身体却不受控制,生气地蹬了两下腿,撒泼一样。
他的脸深深埋到楚轻璇的脖子里,被气哭了。
这样的顾翊淮,才让楚轻璇感觉没那么陌生了。
她抬起双手环抱着顾翊淮的肩背,手抚在顾翊淮的一头银发上,心疼得掉泪,“明天让大哥配点药,或是问问小妹那里有没有药,看看能不能把你这头发恢复过来。”
“好。”顾翊淮乖乖地点头。
雨夜里,雨声淅淅沥沥,床帐里昏暗又温馨。
他趴在楚轻璇的怀里,只觉得安心又满足,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面对痴傻的自己。
顾翊淮一点点,悄默默地掀掉自己身上的被褥,小心翼翼地钻到楚轻璇的被褥里。
他抬起一张脸,目光落在楚轻璇的唇瓣上,压着眸底的火热和极度渴望,轻声礼貌地询问,“轻璇,我可以吻你吗?”
楚轻璇:“……”
为什么还要问?
她要是回答了,那不是显得自己很孟浪,不矜持吗?
她果然还是喜欢痴傻太子,如狼似虎,直接就扑上来。
“不可以。”楚轻璇板起脸,就想看看恢复过来的顾翊淮,能装到什么时候。
顾翊淮的喉结狠狠滚动了好几下,用力闭上眼,拳头攥得手骨都疼了。
他嗓音喑哑却平静地应,“好,我们歇下吧。”
楚轻璇呵呵,松开顾翊淮,拉走自己的被子,把顾翊淮晾在了外面。
她端正地平躺着,两手交叉放在腹部,闭上眼,“睡吧。”
过去几年她陪着痴傻太子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虽然也是甘之如饴的,但现在顾翊淮恢复过来了,竟然要跟她相敬如宾。
那她作一下,怎么了?
她倒要看看,顾翊淮能坚持多久。
顾翊淮傻眼了,手伸过去要强势地搂了楚轻璇到怀里,却又在中途想到痴傻的自己的各种社死。
不行,顾翊淮用另一手把自己伸出去的手,给强行掰了回来。
他真的得跟痴傻的自己分割开,要把自己的颜面给捡起来。
顾翊淮下定了决心后,拉起自己的被褥盖到身上,规规矩矩地平躺好,闭上眼。
啊啊啊啊,下一秒顾翊淮就在心里尖叫。
他睡不着啊!
他难受煎熬死了,吃荤吃太久了,这一下子戒了改吃素,他怎么受得住?
顾翊淮太渴望楚轻璇了,想抱着她、亲她,脸埋到她胸里,想跟她行欢,融为一体。
顾翊淮脑子里全是避火图里的内容,额头青筋跳动着,浑身紧绷,感觉自己都要爆炸了。
他捱了很长时间,听着楚轻璇平稳的呼吸声,确定楚轻璇睡着了后,他才侧过身,伸出双臂抱住了楚轻璇。
顾翊淮的脸埋在楚轻璇的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舒出一口气,舒坦地闭上了眼。
虽然不能满足,但聊胜于无。
楚轻璇一整夜都感觉自己被抱在一具滚烫的身躯里,到了早上,血气方刚的男人那生理反应更明显。
她整个人发麻,心魂都在震颤。
楚轻璇不适地动了动,随后就感觉顾翊淮在僵硬了一瞬后,胳膊松开了她。
她睁开眼,就看见顾翊淮规规矩矩地平躺着。
楚轻璇:“……”
“夫人,早,我们起身去用膳吧。”顾翊淮的墨眸里浮动着浓烈的红血丝,嗓音沙哑,煎熬难受得一夜没睡着。
这会儿却借着被子的遮挡,表现得很沉稳持重。
外面的天亮了,不过对于楚家人来说,这个时间起床有点早。
顾翊淮偏偏要早早地去膳厅,他不学为老不尊的岳父大人,也不能让人以为他是体力不行,腰断了起不来床的四妹夫,也不像三哥那样沉溺于温柔乡。
楚轻璇很无语,早早地和顾翊淮去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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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结果破天荒的,爹娘、大哥,以及三弟和弟媳,还有首辅大人和盈儿。
所有人都很早,不约而同,已经坐在膳厅里等他们了。
顾翊淮发现他们每个人都精心打扮过,楚恂一个武将却儒雅又清逸。
楚明玠风雅,迷人又透着邪气的危险。
楚少将军热烈桀骜,坚毅杀伐。
尤其是首辅大人,一身紫色的朝服,清贵自持的同时,也是那么俊美蛊惑。
顾翊淮:“……”
所以这些人也是想把颜面找回来是吧?
顾翊淮不跟首辅大人比,毕竟人家要取代傅寒辞,即将成为男主,任谁都压不过他的风采。
他觉得他跟其他人比,是略胜一筹的。
谁知在他和楚轻璇上前,风姿俊逸地对岳父岳母行礼,跟其他几人问好时,楚明玠怀里的楚桉发出了这样的心声,【“怎么办?”】
【“虽然二姨父现在知书达理沉稳持重,可他痴傻时候的样子太深入人心了,一看到他,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就犯了。”】
几个人虽都没有再提顾翊淮的黑历史,但看着顾翊淮的目光,明显跟楚桉想得一样。
顾翊淮:“……”
好好好!
他决定不理楚桉这个崽子了。
其他人都装作听不到楚桉的心声,他就不跟话痨楚桉聊天,急死楚桉。
楚桉要往东,他偏偏带着楚桉去西边。
楚桉要抓鸡,他非要让楚桉打狗。
没错,就是这么叛逆。
楚桉:……你还是三岁孩子吗你这么叛逆。
顾翊淮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从楚明玠怀里抱走了楚桉。
下人们便把各种孩子的辅食,放到顾翊淮手边。
楚桉抱着奶瓶,顿顿地喝着奶。
他和楚瑜都挑食。
楚瑜是几乎不吃蔬菜。
而他不太爱吃肉,喜好甜食,就连喝米糊都要加点糖进去。
顾翊淮挖了一勺鸡蛋肉糜往他嘴里塞,“乖,多吃点鸡鱼肉蛋才能长得快,长得高。”
楚桉一个小孩子根本反抗不了,被迫不情不愿地吞了一口又一口,眼泪汪汪地看向楚恂,【“外祖父救救我!”】
平常楚恂是很惯他的。
他喜欢吃什么就给吃什么,不喜欢吃的,一律不会端到他面前。
楚恂起身走过去把楚桉抱了回来,说顾翊淮,“你要是喜欢孩子,就早日和璇儿生一个。”
“岳父大人,三哥不是也没孩子吗?”被催生的顾翊淮祸水东引。
他痴傻的时候总是缠着轻璇,并不是想要孩子,那就是纯粹的上瘾。
现在他刚恢复过来,还没找到机会跟轻璇行房,那更不可能来一个孩子终止了他的性福。
“我们再等几年。”楚明骞给叶瑶夹菜盛汤,不愿让叶瑶有压力,就自己跟他爹说。
“爹你那么想要孩子,总是觉得自己还老当益壮,那你就趁着自己还老当益壮,努努力,跟我娘再生几个孩子。”
之前他想早点跟叶瑶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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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瑶想上阵杀敌,他尊重并支持叶瑶的决定。
所以在新婚夜跟叶瑶圆房前,他就去大哥的药房,偷了大哥用小妹的神药还原出来的避子丸,给叶瑶服下了。
要不然他和叶瑶成亲好几个月了,夜夜都叫好几次水。
叶瑶却没怀孕,那不是他不行吗?
楚恂:……倒反天罡!
楚夫人羞臊的,这要不是在吃饭,她高低得打断三儿子几根骨头。
谢疏泽接话,“去年大哥就把二嫂的生子丸给还原了出来,一些女子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购买了后,都顺利怀上了。”
“悬医阁和大哥的名声打了出去,最近生子丸供不应求,卖脱销了。”
楚夫人替楚明玠高兴,盈儿大部分的药楚明玠都能还原出来,他在杏林界不封神谁封神?
谁知谢疏泽接下来道:“伯父伯母若是想要孩子的话,不如也试试生子丸,没有副作用,而且大哥的生子丸改进了,可以一举得男,或是双胎多胎。”
楚夫人:“……”
你是个推销天才啊,都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别说,楚恂还真有点心动了,期待激动地看着楚夫人,“那夫人,要不我们再给大郎他们生一个弟弟或妹妹?”
虽然生产不易,楚夫人也不年轻了,但有楚明玠这个神医,以及楚轻盈的神药保驾护航,楚夫人要真想生,也没多难。
楚夫人面红耳赤,都不知道该说楚恂什么了,嗔了他一眼,眉梢眼角都是含情的,“你能不能有点长辈的样子?到时候你的外孙/女,比你儿子/女儿还要大,你就不怕被人笑话?”
“桉儿和大郎他们几个孩子不介意就好。”楚恂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过去那些年他总是在外戍边征战,错过了妻子的怀孕、生产,还有孩子的养育成长。
现在闲在家里,他也想体验体验从准父亲到超级奶爸的过程,不仅不害臊,还会像柳疏泽那样,到时候京城里的一条狗都得知道他夫人怀孕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像首辅大人,到处炫娃,就差抱着娃上朝了。
嗯?楚恂看向谢疏鹤。
圣元帝瘫痪在床,首辅大人如今是能抱着女儿上朝了。
不过今天谢疏鹤却是异常的沉默,跟楚轻盈没有平日的浓情蜜意不说,甚至连丁点的交流都没有。
二人谁都不搭理谁,显然还在僵持着。
“我吃饱了。”谢疏鹤修长的身躯站起来,跟几人说了一声,对楚恂和楚夫人行了一礼后,离开去了文渊阁。
他现在特别忙,整个大周的政务都在他手上呢。
不说其他的,这两日他得安排楚家军去边境、征战的相关事务。
楚轻盈在谢疏鹤离开后,也站了起来,自己一个人骑着食铁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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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目送着谢疏鹤和楚轻盈的背影,纷纷叹了一口气。
楚明玠让下人端了一碗药汤给顾翊淮,“我给你配了药,早晚各一次,喝五天,你的头发就慢慢恢复过来了。”
楚轻璇还没找大哥,大哥就给顾翊淮配好了药,她感激地看了大哥一眼,催促着顾翊淮喝药。
药汤黑乎乎的,看着是普通的药汤,闻着并没有多大的味道。
但顾翊淮被昨晚楚明玠给塞到嘴里的那粒药丸,吃出心理阴影了。
所以对着楚明玠出品的药汤,他眼里退缩又惊恐,“我觉得我的头发这样也挺好看的。”
“不。”楚明玠微笑,相当毒舌。
“你这样让我觉得,我二妹嫁给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八十岁老翁,我会忍不住给二妹招年轻的儿郎上门的。”
顾翊淮去看楚轻璇,“轻璇……”
楚轻璇倒没这么觉得,但正常人的头发都是黑色的,顾翊淮还是恢复过来比较好。
她端起药碗,抬手揉了揉顾翊淮的头发,哄着,“乖,你不是说了,哪怕姐姐让你喝的是毒药,你也会喝下去吗?”
“快喝吧。”
顾翊淮:“……”
他想穿越回去,杀了痴傻的自己。
顾翊淮只好握住楚轻璇的手腕,乖乖地张嘴,闭上眼,视死如归地喝药。
果不其然,刚尝到味道,顾翊淮的五官就有些扭曲了。
他脖颈的青筋暴起,全身都出现了红温。
这味道,简直比昨晚的那粒药丸还要人命,楚明玠绝对是故意的!
“不能吐出来。”楚明玠握着扇子轻敲着掌心,细长的狐狸眼里满是笑意。
“妹夫你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这区区一碗药算什么。”
顾翊淮咕噜一下狠狠咽了下去,对啊!
他不能塌房,一定要维持住。
他可是几个人中最沉稳持重的,不能再做回痴傻太子了。
顾翊淮喝完了药,只有一个结论——旁的大夫的药是救人命的,楚明玠的药绝对是要人命的。
他同情过去总是给楚明玠试药的楚明骞。
顾翊淮半条命都没有了,想想还要喝九次这药,无精打采地趴在楚轻璇脸上,眼角绯红泛着泪。
直到楚轻璇喂他吃了好些蜜饯,他才感觉好些。
楚桉悄默默地伸手过去,抓了蜜饯放在嘴里磨着,【“二姨父还嘲笑我爱吃甜食,结果你比我吃的还多。”】
顾翊淮闻言,直接拿走了全部的蜜饯,轻璇给他的,不给其他人吃。
楚桉:“……”
其他人相继离开,楚明玠去了悬医阁坐堂看病。
楚明骞和叶瑶带着楚家军做出征前的各种准备。
柳氏怀着孕,却不想闷在家里,所以谢疏泽经商时就带着柳氏。
这几人都没带楚桉,这就意味着楚桉得跟楚恂和楚夫人在府里待着。
楚恂的退休生活也很丰富:练武,陪妻子做妻子喜欢的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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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府里亲手种了很多花,每天浇水修剪除草。
楚桉眼看着顾翊淮和楚轻璇也要离府,他一骨碌从楚恂膝盖上滑下来,趴在地上后,手脚并用。
楚桉像条蠕动的毛毛虫似的,朝顾翊淮爬过去,却半天也没爬出十公分。
他急得额头冒汗,两条胳膊撑在地上,一颤一颤地拱着,伸出一只手去抓顾翊淮的衣角,【“二姨父带着桉儿,桉儿要跟着二姨父。”】
顾翊淮记仇,不搭理眼泪汪汪的楚桉。
楚桉放出了大招,【“你要是不带我,我就把你前世做得那件事说出来了!”】
顾翊淮猛地一顿。
身侧的楚轻璇还没反应过来,顾翊淮的身形就化成一道残影闪过去。
他弯身抱起地上的楚桉,再如一阵风般返回到楚轻璇身边,若无其事,“走吧。”
楚轻璇眨了眨眼。
楚桉说的顾翊淮前世做的那件事,肯定是她不知道的,看顾翊淮这么忌惮,被拿捏的样子,她特别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顾翊淮和楚轻璇带着楚桉坐马车出行,走了半天才到达行宫。
皇后听说顾翊淮和楚轻璇来了,扔掉手中的书,急匆匆地走出去。
盛夏天气里,垂柳依依,在一处湖水前,她碰上了抱着楚桉的顾翊淮和楚轻璇。
“淮儿……”皇后看到顾翊淮那一头的银发,她惊得失了声,抬手捂住嘴,险些没站稳,被嬷嬷扶住。
顾翊淮把楚桉交给楚轻璇,一掀衣袍对着皇后跪了下来,“母后,儿臣不孝,今日才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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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淮儿你……你恢复过来了?”皇后满脸的不可置信,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失了态几步冲过去,也跪在地上,用力地抱住了顾翊淮,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母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顾翊淮拉了皇后站起来,跟楚轻璇一起,再次对皇后行了礼,“母后,是轻璇的大哥和小妹把我治好了。”
“我这一头白发你也不用担心,大哥给我配了药,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顾翊淮目光温柔深情地看了楚轻璇一眼,忘不了她多年陪伴的深情,也要让自己的母亲知道,“过去那些年,是轻璇的陪伴和照顾才让我活了下来。”
“若是没有她,我早就被圣元帝杀了。”
“而我此次能恢复神志,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她。”
皇后听着顾翊淮叫圣元帝,便知道顾翊淮是彻底不认圣元帝为父了。
她没说什么,转向楚轻璇,膝盖弯了下去,哽咽着,“璇儿,母后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
楚轻璇和楚家对她儿子的恩情,足以受得起她这一跪。
楚轻璇立刻腾出一只手拉住了皇后,“母后你这样太折煞我了,我会有罪恶感的。”
皇后瘦了很多。
“母后,你受苦了。”楚轻璇觉得毕竟皇后是被软禁的,身边只有一个嬷嬷陪伴着。
平日里肯定缺衣少食,冬天冷夏天热,病了好几次吧?
皇后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泪,摇了摇头,“瘦是真的瘦了,但吃苦,可能只是表面上的,谢首辅私下里,每隔几日就让人给母后送东西来。”
楚轻璇一愣,“没想到四妹夫这么周到。”
皇后正要说话,就听到了楚桉的心声,【“我爹爹过去那些年被圣元帝迫害,跟皇家的关系可不好,能这般照拂皇后祖母,是因为我娘亲,因为皇后祖母是我娘亲的二姐的婆婆啊。”】
“是。”皇后被楚轻璇握了一下手,收回了面上的震惊,像是在应着楚轻璇。
“我和淮儿母子,承了你们楚家人太大的恩情。”
楚桉对着皇后伸出手,让皇后抱,【“我爹爹也很辛苦的,每天操心的人和事太多了,可谓是面面俱到殚精竭虑。”】
【“如今他更是监国摄政,我可心疼爹爹了,不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住?”】
皇后抱了楚桉来,差点一个趔趄,稳住后笑着说:“这孩子真壮实。”
平常总是抱孩子,不会有多大的感觉,但没抱过的人,突然一抱这么重的孩子,就有点抱不了。
楚桉尴尬地笑了笑,【“我都不吃肉,我就是在减肥,但是没办法,有的人就是喝水都会胖,楚瑜天天吃肉,体重就很标准。”】
顾翊淮想到楚桉前世,经常逃亡,日夜寝食难安的缘故,楚桉小时候并不胖。
他没能陪伴楚桉长大,他死的时候楚桉才十岁。
不过那个时候的楚桉,已经是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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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他不会一直这么胖,长大了还是个大胖墩吧?
“小时候胖点才可爱,瘦巴巴的可不好看,淮儿你小时候也又胖又软萌的。”后来顾翊淮长大后瘦了,且稳重又老成,皇后还有点遗憾。
此刻皇后再看恢复神智的顾翊淮,虽然但是,痴傻的太子会撒娇,傻白甜可比现在不苟言笑的样子讨人喜欢。
不知道轻璇适应不适应。
她怎么看着两人之间那么疏离?
皇后对楚桉爱不释手的,捏了捏楚桉的脸,还在夸楚桉,“这孩子长得很漂亮,眉眼英俊中还带着艳丽感,跟他娘亲很像。”
“他们兄妹二人都遗传了父母的好皮囊,瑜儿跟妹夫比较像,眼睛都是碧绿色的。”楚轻璇想把楚瑜也带过来。
但他们都觉得楚瑜跟首辅大人一样,怕不是也有些社恐,性情清冷,很不爱出门。
顾翊淮看了看楚桉,想到自己小时候跟楚桉一样,他就有些羞耻,还对楚桉心存报复,“楚桉雌雄难辨的,的确缺少了些阳刚气,以后每天我都带着他锻炼锻炼。”
楚桉气鼓鼓地瞪大眼,忽然就凑到顾翊淮耳畔,嘴角勾着恶劣的笑,语气阴恻恻地道:【“二姨父你要是再说我半句不好,我就把前世你做得那件事公之于众了哦。”】
顾翊淮:“……”
从小就这么腹黑,肯定是跟他大舅舅学的。
【“这就对了,我告诉你啊二姨父,你记住了,对于小孩子,你要多夸奖多鼓励,哪怕他有缺点,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切忌打压式教育,我爹爹在这点上就做得很好。”】楚桉的小手拍了拍顾翊淮的肩膀,语重心长。
【“这都是干货,以后对你养育孩子,有很大的帮助。”】
顾翊淮:“……”
外面太热了,皇后带着顾翊淮和楚轻璇回到放了冰的殿内,还让嬷嬷端了甜的冷饮来,装作很随意地问着楚轻璇,“谢首辅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听说你大哥改毒为医了,如今已是名动京城的神医,他能治好谢首辅的病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妹夫的身体只能养着。”楚轻璇摇了摇头。
她听小妹说,谢疏鹤得的是高血压之类的脑血管疾病,根治不了,平常要多注意。
不过谢疏鹤的身体比过去那些年总是卧病在床,好多了。
大哥给他吃了一段时间的药,加上小妹给他吃得那不对症,但能强身健体的神药。
他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只要不作死。
小妹说她总会兑换出彻底治好谢疏鹤的神药。
【“姨父姨父,抱我过去,我也要吃姨姨碗里的冷饮!甜的,我超爱吃!”】楚桉一看到那端上来的冷饮,眼睛都亮了。
他在皇后怀里挣扎着,伸着手要顾翊淮抱他过去。
顾翊淮保持着不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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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抱了楚桉到自己腿上,拿了调羹喂楚桉。
“桉儿还小,肠胃脆弱,你不要让他吃那么多冰的。”楚轻璇在楚桉吃了好几口后,就示意嬷嬷端走冷饮。
“好。”顾翊淮下意识地对楚轻璇言听计从,那么一瞬间,像是痴傻的太子,特别乖巧温顺。
皇后见状,便顺势道:“淮儿确实应该学着照顾孩子,等以后你和璇儿的孩子出生了,就有经验了。”
父母催生是很正常的,楚轻璇对此并没有抵触。
虽说自己服用了避子丸,近两年都不会有孕,面上她还是应着皇后,“是,之前我和夫君的处境不好,所以就喝了避子汤,如今也该断掉了。”
要不说自己喝避子汤,皇后会以为她或是顾翊淮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呢。
皇后想了想,觉得催生又不合适,于是改了口,“避子汤对身体不好,你以后还是不要喝了。”
“你们二人节制些,再加上每次淮儿不要释fang到里面,璇儿你怀孕的几率就很小。”
“淮儿如今刚恢复过来,过去那些年璇儿你受了很多委屈,你们二人应该先过好自己的生活,都还年轻,晚几年再要孩子也没关系。”
皇后的语气云淡风轻的。
楚轻璇面红耳赤,低着头羞臊得不行,心想每次根本赶不出去顾翊淮。
他是恨不得一直待着,何况是在那一时刻。
顾翊淮痴傻的时候,那恨不得多被传授点经验。
此刻跟楚轻璇一样,耳尖发红,看都不敢看楚轻璇。
他别开脸,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咳。
而楚桉一点心理活动都不敢有,否则让二姨父听到了,那他不是又要被嘲笑了?
皇后听说了楚明骞几人要带着楚家军出征后,顿了顿,看向顾翊淮,“淮儿,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他现在不是太子了,皇后知道他会跟着谢疏鹤和楚轻盈他们一起造反。
但未来这皇帝,是不是还是他做?
“母后,我不打算做皇帝了。”顾翊淮看着皇后,脸色冷凝,语气郑重。
他已经知道了,楚轻盈私养军队,手里的十万人是要颠覆了顾氏的江山,不可能拥护他这个顾氏血脉做皇帝。
再者,在救楚家全族上,他没有出半分力。
谢疏鹤和楚轻盈他们做了很多,历经千辛万苦,多次面临死劫,且痴傻的他好几次都是拖累。
那么等以后他们成功了,他无法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虽然谢疏鹤没有野心。
谢疏鹤恨不得日日黏着楚轻盈,抛开一切,时刻都沉浸在温柔乡里,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争权夺利,做皇帝处理政务上。
但楚轻盈有野心,不想寂寂无名碌碌无为一辈子。
谢疏鹤只想成全楚轻盈,以楚轻盈的野心为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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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的抱负和目标,便是他的抱负和目标。
他还想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楚轻盈面前,将这全天下都给楚轻盈。
他还要为自己的一双儿女谋划,让他们母子/女三人富有四海身居高位。
所以顾翊淮知道,谢疏鹤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楚桉当皇帝。
或许谢疏鹤会因为他是楚轻盈二姐的夫君,在楚桉还小的时候,让他来做皇帝,等以后他再将皇位传给楚桉。
他觉得,何必多此一举呢?
倒不如等时机成熟了,谢疏鹤登基。
以后楚桉能独当一面了,谢疏鹤再传位给楚桉。
而他,痴傻前日理万机,为了子民们殚精竭虑,并不是他有多爱权势,问鼎天下的雄心有多大。
而是他生来就是太子,那是他身为太子不可推卸的使命和责任。
他经历了前世的种种,浑浑噩噩了五年,权势和皇位对他来说,并不是非要不可的。
如今这世间的一切,他没有什么不可以放下的。
唯一放不下的,非要不可的,只有楚轻璇。
他只想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以后等功成的那日,楚轻璇想做什么,他便支持、陪着楚轻璇做什么。
或者他带着楚轻璇隐居山林,粗茶淡饭,种菜养花,采菊东篱下。
清早他和轻璇一起醒来,晚上他们相拥而眠。
又或者他带着楚轻璇走遍天下,看山看水,吃尽天下美食,玩遍世界……这样的一生,是他最想要的、最圆满的。
他现在就想抛开一切,去过那样的生活了。
只是,他拖累了复仇者联盟那么久,如今清醒了,他应该竭尽全力帮助他们。
“好。”皇后怔愣了片刻,最终赞同了儿子的决定,美丽依旧的容颜上一片坚毅。
她站起来,在说这番话时,整个人越发容光焕发。
“我的儿子既然不是太子了,我这个皇后也没有再做下去的必要了。”
“淮儿、璇儿,我跟你们离开行宫,日后我不再是皇后,我只是普通的黎民百姓。”
“我要去做我一直想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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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翊淮的选择,楚轻璇是没有想到的,她以为顾翊淮会为了恢复身份,而做些什么。
“走吧。”顾翊淮抱着楚桉,喊了一声没回过神的楚轻璇。
楚桉眨了眨眼,【“二姨父不愿做皇帝,那么我那只想摆大烂的爹爹,就不得不当皇帝了吗?”】
顾翊淮摸了摸楚桉的头,“你爹为了你娘亲和你妹妹,早就不摆烂不厌世了,他恨不得入了魔,长生不老,一直护着你们。”
皇帝现在什么都管不了了,谢疏鹤把持朝政,太子基本上就是傀儡。
所以即便大家知道楚轻璇没死,皇后出了行宫,认识她们二人的,也只当没看见。
顾翊淮带着皇后和楚轻璇来到了一座府邸前,上面的牌子已经换上了“顾府”二字。
其规模和豪华程度,虽然比不上谢府,但跟镇国公府差不多。
皇后没有疑问。
但楚轻璇管家,她可没有买下这个府邸,且以他们现在的家财,根本买不起这么大的,还是在京城最黄金地段的一个府邸,更不要说里面的东西都一应俱全了。
楚轻璇走在府邸里,风格等竟然都是她喜欢的,颇有些诧异地看向身侧的顾翊淮,“你什么时候,又是从哪儿来的钱买下这个府邸的?”
“这是谢三弟给我们购置的,以后我再给他钱。”顾翊淮对着楚轻璇,是不擅长说谎的,没敢看楚轻璇,假装点评着府邸的风景。
顾翊淮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谢疏泽的办事效率很快,也办得好。
楚桉乌黑的眼睛转了又转,很快就猜到了,举着手,【“我知道我知道了!我那大奸商叔父怎么可能会做亏本的买卖?”】
【“他就是看上了二姨父画避火图的才能,跟二姨父签订了合约,买了二姨父,让二姨父写情色小说!”】
顾翊淮:“……”
顾翊淮死死捂住了楚桉的嘴,我的小祖宗啊,求你了,给你二姨父留点颜面好吗?
现在好了,就连母后都知道他干得这些事了。
楚桉嘿嘿嘿,【“二姨父你捂我的嘴没有用哦,这是我发出来的心声,哎,生活不易,前太子卖艺,他写情色小说赚钱呢。”】
顾翊淮简直抓狂。
他疯了,抱着楚桉,就跳入了府邸里的人工湖里。
楚轻璇和皇后站在原地,“哗啦”的声响中,湖面溅起一大片水花。
她们的脸都湿了,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楚轻璇眨了眨眼,“你别说,看这府邸,就知道我们淮儿的情色小说有多值钱。”
皇后的世界都被颠覆,崩塌了,“以前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这文采盖世才华横溢的儿子,我们寄予厚望,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一国储君,有这么一天会以写情色小说养家糊口。”
“实在不行,咱可以卖墨宝和字画啊。”
楚轻璇:“墨宝和字画虽然也赚钱,但可能没有他写得情色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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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不用自己的真名字,有笔名的,母后,我们要当做不认识这个写情色小说的作者。”
反正都是社死,顾翊淮不在乎再多社死一些,她们是不可能陪着顾翊淮一起社死的。
顾翊淮:……如果可以的话,让他溺死自己吧。
盛夏的天气,湖水里不仅不冷,待在里面还特别舒服。
顾翊淮的身体在湖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而楚桉坐在他的脖子上,玩水玩得不亦乐乎。
楚轻璇和皇后在岸上看着,忍俊不禁,提醒顾翊淮托好了楚桉。
顾翊淮在水里气得不断扑腾,吐泡泡,却还是对楚轻璇言听计从,让楚桉玩得更开心。
楚桉晃着脚丫子,两只手拍着水面,又捧起来往楚轻璇和皇后身上洒水。
他看到离得近的两人衣衫上沾了水,他咯咯地笑着,洒水洒得更起劲了,真的像一个孩子。
楚轻璇的目光温柔怜爱,心里在想,首辅大人要是看见这一幕,会很欣慰满足,觉得多累都值得吧?
皇后让跟随的嬷嬷准备了笔墨纸砚。
她提笔,做了一件惊世骇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然后让人给圣元帝送了过去。
*
在做着出征准备的三天里,谢疏鹤和楚轻盈都很忙。
二人都是早出晚归的,不做交流,睡觉都是各睡各的。
到了第三天晚上,谢疏鹤甚至睡在书房里,没回寝卧。
谢疏鹤虽然是在书房里,但从文渊阁回来后,并没有再处理政务。
他洗漱后躺到床上,熄了全部的灯火,在黑暗里睁着眼,一双碧眸里浮动着浓烈的红血丝。
谢疏鹤连呼吸都是疼的。
直到窗户那里传来动静,谢疏鹤浑身一僵。
谢府的守卫非常严,现在堪比皇宫。
外人是进不来的,能翻窗户进入他书房的,只有楚轻盈。
谢疏鹤强忍着没有动,闭着眼装睡。
楚轻盈落地都没有声音,转瞬就上了榻。
她侧躺到谢疏鹤身边,伸出双臂抱住了谢疏鹤,依偎到谢疏鹤的胸膛,“夫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疏鹤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心跳很快,用力抿着薄唇,逼着自己没有应楚轻盈。
“我知道你没睡着。”楚轻盈翻到谢疏鹤身上,压着谢疏鹤,全身上下跟谢疏鹤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她的手从谢疏鹤的衣襟里伸进去,在他身上四处作乱。
黑暗里,楚轻盈听到了谢疏鹤压抑不住的低喘,性感蛊惑得要命。
楚轻盈轻笑,从谢疏鹤的薄唇吻到下巴,再到他敏感的喉结。
“夫君,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确定今天晚上,不与我共赴一场云雨吗?”
楚轻盈这魅惑撩人的话,却犹如一盆冰水照着谢疏鹤头顶浇下去,把他浑身刚沸腾起来的血液,全都给浇得冰冷,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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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的大手猛地掐住了楚轻盈的后颈,咬牙切齿,狠狠开口,“楚轻盈!”
她竟然还想着走!
他以为她是在求和,不去战场了。
谁知她竟然是在跟他告别。
楚轻盈不以为意,谢疏鹤也就是表面耍狠,根本不舍得用力掐她。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挣脱掉了谢疏鹤大手的钳制。
楚轻盈突然掀开谢疏鹤搭在腰间的被褥,钻了进去。
谢疏鹤的瞳孔一下子睁大,满脸不可置信,僵硬地低头去看楚轻盈,两手紧紧锁在了楚轻盈的双肩上。
楚轻盈竟然学来了这种方式,为了让他放她离开,她竟然不惜用这种方式取悦他!
谢疏鹤身体僵硬,拼命压抑着渴望。
他在黑暗里紧闭着双眼,端雅的脸上一片欲色,滚落出大滴大滴的汗水,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来,快要爆裂了。
楚轻璇在用这种方式在让他妥协,他偏偏不妥协,哪怕手腕上的佛珠已经绷断了。
他欢愉到极致,痛苦到极致,在最后那一刻,脑海里炸开了绚烂的烟花。
谢疏鹤发出了一声似哭似欢的低鸣,翻过身,背对着楚轻盈,拉过被褥把自己深深埋在了里面。
楚轻盈扯了好几次没扯开,叹息了一声,从背后隔着被子抱住了谢疏鹤,身体紧紧贴着他。
不知道过去几天是不是憋的,今晚身体舒坦了,谢疏鹤没想到,自己还生着楚轻盈的气,自己竟然睡着了,且睡得很沉。
等第二天他睁开眼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
谢疏鹤一摸身侧,空的。
楚轻盈果然走了!
他笑出来,碧眸里却汹涌着一片湿润。
过了好一会儿,谢疏鹤快速地穿衣,简单洗漱,然后坐上马车,追了过去。
他没有时间去送楚明骞带领的十五万楚家军了,直接去了杨副首领他们所藏匿的那片山里。
马车进不去后,谢疏鹤下去。
柔弱首辅一手提着衣袍,走了过去。
杨副首领他们八万人,已经整装待发了。
楚轻盈骑在食铁兽上,还有一段距离,她和杨副首领几个人,就听到了一批人往这里走。
杨副首领面色一变,靠着对方行走的节奏判断,“楚首领,好像是朝廷的人,是傅寒辞来围攻我们了吗?我们要不要撤退,藏匿起来?”
“对方最多一千人,我们八万人,是我们围攻打退他们才是。”楚轻盈平静地说,坐在食铁兽上压根没有动,也没让杨副首领他们做战斗准备。
杨副首领对楚轻盈唯命是从,便不慌不忙地等待着。
很快,他就看到了来的这批锦衣卫。
而为首的男人,俊美端方,快步行走间衣袍猎猎,不就是首辅大人吗?
杨副首领的脸色僵了僵,一下子明白了。
谁人不知道,首辅大人那是出了名的黏首辅夫人。
首辅夫人走到哪,首辅大人那都是跟到哪儿的。
如今楚轻盈去战场,谢疏鹤不能去,加上战场危险,随时都有可能牺牲,所以首辅大人这是不允许首辅夫人去啊。
首辅夫人肯定是不告而别的。
这不,首辅带着人,要抓首辅夫人回去。
“楚首领?”杨副首领用眼神询问楚轻盈,是他们上前打退首辅大人,还是她乖乖地跟首辅大人回去?
楚轻盈示意他们不要管。
他们便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楚轻盈从食铁兽身上下来。
谢疏鹤来到楚轻盈面前,高大的身躯把头顶的日光都挡住了。
楚轻盈被他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谢疏鹤垂眼看着楚轻盈,浑身的气息前所未有的可怕,一字一字,从喉咙里挤出来,嘶哑痛怒,“楚轻盈,你果真是不辞而别,抛夫弃子弃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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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昨天跟你告别了,也看过了桉儿和瑜儿。”楚轻盈的情绪很稳定,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谢疏鹤的脸,试图安抚谢疏鹤。
“你要是没有听见的话,那我现在再跟你告别一次。”
“夫君,你好好保重自己,按时吃饭不要熬夜,凡事都不要往心里去,情绪要稳定……”
谢疏鹤抓住楚轻盈的手腕,“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一切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你走了,我怎么能好?”
“我会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着,思念成疾,你若是真的在乎我的身体,你就不应该离开我。”
楚轻盈蹙眉,看到谢疏鹤的脸色很苍白,眉宇中都是疲惫和灰败,碧眸里浮动着浓郁的红血丝,下巴处的胡渣都没好好打理。
他们冷战的这三天,谢疏鹤的确很不好。
楚轻盈不敢想,她要是真的走了,一年半载才回来,谢疏鹤会不会倒下去,跟过去很多年一样缠绵病榻?
楚轻盈的心像被揪着疼。
谢疏鹤的坚持,让她动摇了,“我走了后,你真的不会保重自己,反而会像以前那样自伤自虐吗?”
“是。”
“那好,我不去了,夫君,我们回去吧。”楚轻盈反握住谢疏鹤的手,带着谢疏鹤往回走。
谢疏鹤的身躯震了震,瞳孔收缩着,不可置信地看着楚轻盈。
随即,他冷笑了一声。
楚轻盈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她仗着他喜欢他,觉得她都这样了,他一定会妥协,让她去了。
他偏偏不吃她这一套。
她既然要跟他回去,他就将计就计,就这么带着她回去。
谢疏鹤拉着楚轻盈的手腕,看都不看楚轻盈,怕自己会心软。
他疾步走着,快到马车旁时,忽然弯下腰打横抱起了楚轻盈。
楚轻盈惊了一下,一千多锦衣卫,加上杨副首领他们八万人,这么多人,谢疏鹤竟然抱起了她,疯了吧?
不过楚轻盈没有反抗,抬起双臂圈住谢疏鹤的脖子,跟每次一样,脸靠到了谢疏鹤的胸膛。
谢疏鹤用力咬了咬舌尖,嘴里都是血腥味,逼着自己收紧双臂。
他很强硬地抱着楚轻盈上了马车,然后把人拽入怀里,闭上眼,凶狠地吻住了楚轻盈。
疯了,真的是疯了,楚轻盈坐在谢疏鹤身上,被谢疏鹤掐着腰。
她汗湿的脸抵在谢疏鹤的脖子里,紧紧咬住了唇瓣。
谢疏鹤竟然在马车里和她……
她都感觉马车在摇晃了,外面那八万多人,肯定都知道她和谢疏鹤在干什么了。
天啊,首辅大人以后还能见人吗?
“盈儿,你真的要去吗?如果我说我没有多久的活头了,要让你陪我这最后一段时间,你也要去吗?”谢疏鹤靠在马车壁上。
在最后那一刻,他死死禁锢着楚轻盈。
他的衣服还穿在身上,看起来依然如平常的清冷自持,唯有那张圣洁端雅的脸滚落出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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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趴在楚轻盈裸露的肩上,他也不想那么自私地留下楚轻盈,可他怕这是他和楚轻盈的最后一面。
他怕自己连给楚轻盈留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刺激,让楚轻盈特别上头,连脑子都没那么清醒了,喘息着回答谢疏鹤,“我不去了,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盈儿,我让你去,我是说如果,”谢疏鹤闭上眼,强压下自己胸腔里的摧毁感,带着一种悲怆问。
“如果你打了胜仗回来后,发现我死了,你要怎么办?”
楚轻盈自己动了动腰,恶劣地笑了笑,“你要是死了,那我就养很多男宠面首,然后带着他们到你的牌位前,给你上香,祭拜你这个正室。”
谢疏鹤开不起这样的玩笑,积蓄在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汹涌而出。
楚轻盈好笑又无奈,抬手捏住谢疏鹤的下巴,看着谪仙一张脸梨花带雨,破碎得令人窒息。
楚轻盈吻住了谢疏鹤的眼睛,很轻柔的,却语气认真郑重地说:“要是你死了,谢疏鹤,我就给你殉情。”
“够了。”谢疏鹤眼中的泪流的更多了,唇畔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不想让楚轻盈去。
无论楚轻盈做什么,这次他都不会妥协。
可最终,他还是被楚轻盈哄到了。
从两人第一晚冷战,楚轻盈主动抱住他,到昨晚楚轻盈翻窗户找过去,那般讨好他,以及此刻说着这样的话……他表面看起来很强硬,其实心里早就妥协了。
他哪舍得楚轻盈为了去,而如此卑微地讨好他啊。
一直以来卑微的都是他,他宁愿自己卑微也不要楚轻盈卑微。
他爱楚轻盈,卑劣,偏执,成疯成魔,只想禁锢着楚轻盈。
曾经他怕自己的疯魔会吓到了楚轻盈,会让楚轻盈逃离。
现在,亦如此。
他不愿禁锢束缚楚轻盈。
楚轻盈是高空中的雄鹰,他便放开手中的链子,给楚轻盈一片广阔的天地,让楚轻盈展翅高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的爱,从来不是禁锢和束缚。
哪怕他有多需要楚轻盈在身边,一刻也离不开楚轻盈。
即便楚轻盈一走,他就支撑不住了,他活不到楚轻盈回来。
哪怕楚轻盈此去,他们或许二人就会阴阳相隔。
但最终,他还是让楚轻盈去了。
谢疏鹤睁开流泪的眼,抬起手指理着楚轻盈微湿的鬓发,给她穿好衣服。
不管心里多悲怆痛不欲生,他对楚轻盈笑着特别温柔,“盈儿,你去吧,刚刚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我会保重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一双儿女,等着你回来。”
楚轻盈刚刚是真的下定决心不去了,闻言愣了愣,双手捧住谢疏鹤的脸用力亲了又亲,“夫君真好。”
谢疏鹤愿意保重自己,不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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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下马车前,想到什么,又抱住谢疏鹤,在他耳畔低声道:“那天晚上我主动求和,昨天晚上我对夫君那样做,都不是为了让夫君放我离开,而讨好夫君。”
“还有刚刚我说我不去了,不是以退为进。”
“我带的杨副首领他们八万人,不是朝廷的军队,无需经过你的同意,我是真的可以不辞而别的。”
“但我没有那么做,只因我在乎你,我昨晚那样,仅仅是为了让夫君你欢愉……”
谢疏鹤猛地睁开眼,碧眸震颤地看着楚轻盈。
他以为,他以为楚轻盈是在牺牲自己,讨好他。
却原来,她仅仅是想对他这么做吗?
“盈儿……”谢疏鹤心里的怒和痛化为乌有,抬手压住楚轻盈的后颈,把人揽过来。
“你真会折磨人,真的是想要我的命……”
他想要楚轻盈的爱,却又害怕楚轻盈给太多。
只因楚轻盈的爱,会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交给楚轻盈。
谢疏鹤没有送楚轻盈,就坐在马车里。
足足两刻钟,直到楚轻盈带着杨副首领他们八万人,完全离开了。
谢疏鹤再也支撑不住,身子猛地往前一倾,按着胸口,“哗”一口黑血吐出来。
自从楚轻盈出了月子,他服用了丹药后,完全不听医嘱,一点都不节制,跟楚轻盈之间的行房很频繁。
这两天他没吃好没睡好,又日理万机殚精竭虑的,所以昨晚那一次,加上刚刚的激烈疯狂,他的身体就被掏空了。
本来丹药就有很大的副作用,但他不得不继续吃。
他要是不吃,他怕是连剩下一年半载的活头都没有了。
他怕自己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那不能。
他还有多事要做。
最重要的是等着楚轻盈回来,只为了再见楚轻盈最后一面,他一定要撑到那个时候。
谢疏鹤一手按在马车壁上,竭力坐直了身体,双手颤抖僵硬,在身上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出瓷瓶来。
他从里面倒出来丹药,那一刻眼前发黑天旋地转,竭力支撑着才没有昏死过去。
谢疏鹤也没看清楚是多少粒,就全都捂到了嘴里,干咽下去,喉结不断地滚动着。
谢疏鹤满身冷汗,仰靠在那里,紧闭着双眼,整个身躯都在震颤,又冷又热的,感觉自己好像跌入了深渊、地狱。
他让车夫驾马车返回去,闭着眼坐在里面,紧攥着拳头,缓了很长时间。
谢疏鹤似乎缓过来了,也似乎并没有缓过来。
他连自己昏迷了一段时间都不知道。
谢疏鹤听见车夫在外面说到了。
他猛地睁开眼。
马车帘子被随从从外面掀起时,谢疏鹤若无其事,一手提着衣袍,风姿如常惊为天人,弯身下了马车。
他去文渊阁处理政务。
“首辅大人。”已经是次辅的闻宥礼迎了上来。
谢疏鹤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有些摇摇欲坠。
闻宥礼连忙上前扶了一下谢疏鹤,担忧地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下官这就宣太医,再召楚家大郎过来。”
首辅夫人走得时候安排过他们几人,平日要监督着首辅大人,要首辅大人好好吃饭,不要熬夜,不能太过劳累了。
他们这些做臣下的要多为首辅大人分忧,否则什么都要首辅大人亲力亲为,那他们也不用干了。
“无碍,本阁躺一会儿就好了。”为了打消旁人的疑虑,谢疏鹤没有强撑着,把政务交给闻宥礼几人,他去内殿的榻上躺着了。
去年他喝了几副楚明玠开得方子,风疾稳定下来后,楚明玠就没再让他继续喝。
除了背着人嗑丹药,他表面还是很遵从医嘱的,这大半年都没犯风疾了,看起来身强体壮容光焕发的,找借口逃掉了两次楚明玠给他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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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明白首辅大人今天没跟着他们一起送楚家军,是去做了什么。
首辅大人怕不是虚了。
“那首辅大人先歇一会儿。”这有关一个男人的尊严,谢疏鹤不好意思让太医给看看,闻宥礼也只能装作不知。
不过他去处理政务时,派了一个小太监守着谢疏鹤,还找来了太医在偏殿里候着。
期间谢疏鹤没有什么异常,呼吸很平稳地沉睡着。
到了要用午膳的时间,闻宥礼进去叫醒谢疏鹤。
谢疏鹤睡了一觉,感觉没什么事了,被闻宥礼几个官员监督着,他想自虐都不可能。
他猜到是楚轻盈安排了闻宥礼他们几个,谢疏鹤的嘴角扬起来,心情是真的好了。
他会保重自己的。
*
皇后送给圣元帝的“大礼”,很快送入了宫里。
时隔一个月,谢昕月来到寝宫,亲自把东西交给了皇帝。
那竟然是一封休书,是皇后,不,她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是王氏。
王氏竟然写了一封休书给皇帝,把当今皇帝给休了!
这事旁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何况是当事人皇帝。
皇帝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怒不可遏目眦欲裂,撕了那休书,吼道:“她凭什么休弃朕!应该是朕废后!”
“皇贵妃,朕要写圣旨,昭告天下王氏被废了!”
谢昕月远远地坐在一旁,淡淡地嘲讽道:“皇上,休书已经被吾兄长批过了,王氏已不在你顾氏的族谱上,更是昭告了天下,现在全天下人皆知你被休弃了。”
“世人只听说过男子休妻的,今日才知原来还有妻子休弃夫君的,尤其你还是皇帝,在整个历史上,你可是第一个被休弃的皇帝啊。”
“外面的那些讥笑,吾要是说出来,怕你会受不了打击,驾崩了。”
一个多月过去了,这是谢昕月第一次过来,连妾都不称了,还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皇帝震惊又恼怒,“皇贵妃,朕还健在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自己做太后吗?”
“你不要忘了,现在太子还不是你的儿子!”
寝宫里的人都被屏退了,谢昕月好笑地看着皇帝无能狂怒,“对于你来说,其实死了才是一种解脱,你偏偏还要苟延残喘,幻想着夺回一切。”
“顾珩,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吾从来没想过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一直以来,吾都在帮着楚家人造反。”
圣元帝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他只是以为谢昕月是按耐不住了。
她和谢疏鹤要让他早日驾崩,谢昕月好做太后。
“为什么?朕对你难道不好吗?你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要帮着楚家人?”顾珩胳膊上的伤已经愈合了。
他想从龙榻上下来,却发现自己全身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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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猛地看向谢昕月,还带着那么一些期待,不愿相信,“是不是你对朕做了什么?”
谢昕月俯视着完全瘫痪的顾珩,“你终于发现了?早在吾进宫没多久,就在给你下慢性毒药了。”
其实给皇帝下毒并不容易,皇帝入口的东西,内侍都会先尝,还会备份。
但谢昕月精通医理。
她给皇帝下得毒剂量少,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毒,根本无法试出来。
只有时间长了,累积起来,才会损害身体。
这种过程太慢了,最关键的还是这一个多月。
前朝后宫都被控制,谢昕月把皇帝身边服侍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她让人在皇帝每天喝的药里下了更多的毒。
顾珩就这么瘫痪了。
“顾珩,你知道吗?前世吾断了一条胳膊,吾的三哥和三嫂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连谢疏鹤和楚轻盈都不知道,其实早在谢昕月来到京城的那一刻起,就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她瞒住了所有人。
她今生选择进宫,是为了救谢疏泽和柳氏,也是为了给前世的自己和谢疏泽、柳氏报仇。
前世,顾翊淮也提过前世,顾珩在这一刻全都明白了。
他喜欢谢昕月,给了谢昕月那么多的偏爱和盛大的恩宠,却原来谢昕月爱他,是装的。
淑妃和康乐是谢昕月毒死的。
周锦烨也是被谢昕月的美色迷惑了,赔上了周家全族。
他和周锦烨都栽在了谢昕月手里啊。
他不愿学先帝,所以他厌恶女人,薄情寡义。
却到了头,自己竟然要死在一个女人手里吗?
谢昕月端着一杯茶走过去,掐住顾珩的下巴,迫使顾珩张开嘴后,把茶灌到顾珩的喉咙里。
“吾不会让你死,吾会让你受尽折磨,谁都救不了你。”
“你无法再重登高位了,你要好好地看着你顾氏的江山易主。”
谢昕月清冷的眉眼在这一刻显得很绝艳,褪去了初进京城时的端庄沉静,有种惊心动魄的疯批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加了毒的茶水还是滚烫的,顾珩不断地挣扎,喉咙被烫伤,发出嘶哑的声音,“毒妇,你这个毒妇……枉朕对你一片真心!”
“你的真心?”谢昕月觉得好笑,灌完茶水后,把那茶盏重重地砸在圣元帝脸上。
她站起来,很嫌弃地用手帕擦着自己的手,满目鄙夷讥讽地俯视着顾珩,“你的真心喂给狗,狗都不吃。”
顾珩对殿外歇斯底里地喊着,披头散发宛如厉鬼,“来人!来人,傅寒辞,太子,给朕杀了这个毒妇!”
谢昕月没有丝毫忌惮,“他们也救不了你。”
“傅寒辞不过是要借着你的势,他好自己当皇帝,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
“至于你的五儿子,恐怕他心里对你这个父亲从来没有半分情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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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知道傅寒辞是谁的儿子吗?他可是你最恨的妖妃的儿子啊!”
顾珩震惊的失声,怎么会?
如果傅寒辞是妖妃和他父皇的儿子,那么谢疏鹤呢?
难道当年妖妃生得是双生子?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找错了人?
“傅寒辞和吾的兄长并不是双生子,你也没有找错人。”谢昕月知道顾珩心中所想,不吝啬地告诉他。
“傅寒辞是西域圣女给谢钧隽生得儿子,就在当年西域圣女故意犯了宫规,被罚去寺庙的时候,她那时已经怀孕了,她在寺庙里生下了傅寒辞。”
顾珩明白了,忽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父皇那么爱西域圣女,却根本不知道西域圣女不仅背着他,勾引了他最信任的朝臣,且还给谢钧隽生下了一个儿子。
父皇要谢疏鹤当皇帝,西域圣女要傅寒辞帮着谢疏鹤覆灭大周。
可西域圣女却不知,谢钧隽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傅寒辞日后杀了谢疏鹤,要傅寒辞做皇帝。
“谢疏鹤和傅寒辞原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也好,也好……朕便和先帝、妖妃以及谢钧隽一起看着,看看他们自相残杀,最后到底谁输谁赢!”
顾珩的脸被烫伤,看起来很可怖,完全疯癫了。
谢昕月转身离去,绰约的身躯渐渐消失在了夏日的光影里,“那你便等着,很快就有结果了。”
*
而在傅府,现在的忠勇王王府。
傅寒辞祭拜过,一身香火气息从祠堂里出来后,去了书房。
他伏案,亲手写着请柬。
顾翊煋找了过来,“阿辞,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房歇下吗?”
傅寒辞放下毛笔,伸手拉了顾翊煋过来,坐在他腿上。
他从背后圈着顾翊煋的腰,下巴放在顾翊煋的肩上,呼吸里都是顾翊煋身上的幽香。
傅寒辞吻了吻顾翊煋的耳垂,喑哑的嗓音越发磁性,引得顾翊煋身子发麻又轻颤,“嫁衣试过了吗?过几天就是我们的大婚了,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还有时间改。”
“合身。”顾翊煋被傅寒辞吻得扬起脖子,轻喘着。
“阿辞,今晚去我的房中吧。”
她和傅寒辞还没成亲,但这一个多月来,傅寒辞就抬了两个侧妃两个庶妃,一共四个妾室进府。
朝中还是有人守护扞卫顾氏的江山的,傅寒辞和太子把他们联合到了一起。
傅寒辞纳的妾室就是保皇派里官员的女儿,还有一个是商贾出身,能在财力上帮助傅寒辞。
这段时间傅寒辞几乎每天都是新婚夜,最早入府的那个侧妃,已经怀上了身孕。
昨晚傅寒辞在孙庶妃的房中。
这个庶妃还没有及笄呢,顾翊煋甚至知道孙庶妃连癸水都没来,但昨晚傅寒辞还是跟孙庶妃圆房了。
不过此刻,傅寒辞却是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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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儿,本王只想让你给本王生孩子。”
傅寒辞虽然去那几个妾室的房中,但都是为了完成任务,没有什么欢愉可言。
他结束了就离开,从不留宿。
他有给她们喝避子汤,不过第一个侧妃还是怀了身孕。
有了便有了,他不至于让人堕胎。
傅寒辞比谢疏鹤大了几岁,顾翊煋还是女扮男装的三皇子时,多年来他洁身自好,没有过女人。
他喜欢顾翊煋的时候,是想从一而终,给顾翊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只是现在他的处境不好,只能用娶旁人的女儿的方式,获取利益和势力支持。
女人和情爱不是他的追求,为了他的大业,他什么都可以牺牲,唯有顾翊煋是与他同生共死的。
他会和顾翊煋一直在一起。
*
谢疏鹤全权处理朝政,做了不少改革,先是废除了东厂和锦衣卫,重新设置了禁卫军。
不过他并不在御书房,依旧在文渊阁,且每天都回到谢府住。
后来他甚至在谢府处理政务,文武大臣们出入谢府,闲暇之余他们还帮着带楚瑜和楚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首辅的儿子并没有被处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顾翊淮,一面做着谢疏鹤的幕僚,给谢疏鹤排忧解难,出谋划策,处理事务,一面披着马甲写情色小说。
他短短一个月就出了一本旷世之作,一开始这部书只在贵族之间流传。
因为各种原因,谢疏鹤禁了这本书。
所以这书在市面上买不到了,达官贵人们只能私下偷偷地互相传阅。
有的官员还在漪澜院谢疏鹤的书房里找,结果并没有找到。
顾翊淮听着他们问同僚借这本书,他一副沉默寡言不跟这些人为伍的高冷模样。
他恢复神志后,这些人对他还是有几分敬畏的,除了正事外,都不往他面前凑。
楚桉一直在心里曝顾翊淮的马甲,【“我二姨父的下本马上就要问世了,你们竟然还在找上本!”】
可惜旁人听不到楚桉的心声。
楚桉会爬的时候,谢疏鹤几人都收到了傅寒辞送的成亲的请柬。
这天晚上,其他人都回去了。
谢疏鹤叫了谢疏泽来。
楚桉被顾翊淮抱在膝盖上,顾翊淮像还痴傻时,弯下肩背,习惯性地把下巴抵在楚桉的头顶。
楚桉的脖子都快被他压断了,都没办法喝奶瓶里的奶了。
谢疏鹤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在看顾翊淮写的第二本情色小说。
顾翊淮写出来的,都是他第一个看,不合理的地方他会指出来,给顾翊淮一些建议。
谢疏泽偷偷给谢疏鹤起了个笔名,顾翊淮的第二本旷世之作,得有谢疏鹤的署名。
谢疏鹤表面上跟往常一样,身姿端正,气质飘逸自持,一张脸圣洁又高雅的,宛如谪仙,让旁人以为他在处理公务。
谢疏鹤俊逸绝伦的眉眼不抬,道:“有个消息,傅寒辞准备在婚宴上,给参加的所有人都下毒,然后嫁祸到三弟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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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既然他是给所有人下毒,那应该不是致死的剧毒,否则他保皇派的那些人也没命了。”谢疏泽被烛火映照的一张脸沉凝,思索着。
“他打算如何嫁祸给我?跟香媚有关吗?”
顾翊淮一手给楚桉拿着奶瓶,往楚桉嘴里怼着奶,慵懒地掀起眼皮看了看谢疏泽,“嗯,如今京城最大最好的酒楼靖水楼的幕后东家是你,而此次傅寒辞婚宴上的一切吃食酒水,全都是你靖水楼提供的。”
“香媚临走前以身色诱了你靖水楼的两个主厨,到时主厨就会在饭菜和酒水里下毒,事情败露后,指认你,你面临的就是被抓入狱,名下相关商铺被封。”
谢疏泽在青州已经经历过一次这种陷害了,到现在满身还都是伤疤。
当初他受了很多刑,损伤了身体,楚轻盈给他吃的两种神药,虽然有强健身体的效果,但他还得服用楚明玠开得方子。
那时在青州他没有靠山,如今谢疏鹤等同于皇帝。
然而到时候婚宴上所有人都中毒的话,谢疏鹤也未必能保全他。
“香媚这个女人,能让男人奋不顾身,不要性命,她就那么厉害吗?”谢疏泽不理解。
反正他对香媚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楚明玠细长的狐狸眼,一一扫过在场的三个恋爱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们三人是最没有立场嘲讽别的男人的。”
谢疏泽呵了呵,“大哥你一个孤家寡人,自然是体会不到夫人孩子热炕头的人间圆满。”
楚明玠就坐在谢疏泽身侧,闻言点头笑了笑,出手相当快。
谢疏泽都没什么感觉。
要不是看见楚明玠的手袭向了他的大腿,他都不知道自己被楚明玠的银针扎了一下。
谢疏泽还有点懵,“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
楚明玠:“让谢三弟你和我一起感受一下孤家寡人的快乐。”
对面的顾翊淮扫向谢疏泽的胯下,云淡风轻道:“那个位置的话,应该是让你不举了吧?你试试还能举得起来吗?”
“!!!”谢疏泽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面红耳赤地回了顾翊淮一句。
“我对着你们三个男人怎么举得起来!”
顾翊淮只管往楚桉嘴里怼奶,也不顾都顺着楚桉的下巴淌出来了,对着暴躁要提刀砍楚明玠的谢疏泽道:“那你不妨回房试试?”
顾翊淮佩服谢疏泽,他竟然敢招惹楚明玠。
他现在每天看到楚明玠,立马就会一跳三米远好吗?
虽然现在楚明玠改毒为医了,但不代表他不研制毒药了。
他是医毒双绝啊。
“顶多三个月后就没事了,弟媳现在是孕晚期,你不举了挺好的。”别说,谢疏鹤还真有点羡慕谢疏泽。
他都想给楚明玠要这种毒了。
他晚上躺在曾经跟盈儿日夜缠绵的榻上,呼吸里满是盈儿的气息。
他孤枕难眠欲火高涨,好不容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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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二天早上,他总要换一身干净的衣物。
顾翊淮点了点头,他比谢疏鹤更煎熬。
自从他恢复过来后,他一直没找到天时地利人和最好的机会,跟楚轻璇行房。
楚轻盈不在谢疏鹤身边,谢疏鹤还好。
可他整天对着楚轻璇,同床共枕,那种看见得不到的感觉,更痛苦折磨人。
谢疏泽听了谢疏鹤的话,不敢对目光幽幽地看着他的楚明玠拔刀了,怨念得很。
虽然他不能和如茵行房了,但还有别的方式纾解。
他不举了,最后的夫妻生活都被剥夺了。
他都不敢让如茵知道,生怕如茵会嫌弃了自己。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茵最喜欢的不是他表面的清雅和才华,而是他的脸和绝好的身材体力。
谢疏泽从今往后都不敢再招惹楚明玠了,就说顾翊淮,“看你的状态怕不是欲求不满,我都不知道你矫情个什么劲!”
“你不懂。”顾翊淮还在维持着自己高贵稳重的人设,哪怕写的情色小说都成禁书了,他也一副自己不近女色很禁欲的样子,自然不愿跟谢疏泽多说,把刚刚谈论的要事转移回来。
“香媚为了帮傅寒辞除掉我们,也是下了很大功夫,用了很多手段的,并没有那么容易,我的意思是,以她前世各种计策的成功,我们不要因为现在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而低估了她,掉以轻心。”
“她现在被大周定远侯带走了,必定还会有后招。”
当时霍远霆离开,穆澜还在坐月子,加上女儿刚出生,所以穆澜就没跟着霍远霆一起回去。
霍远霆带走了香媚,留下了一些人给穆澜。
穆澜带着女儿,还住在那个府邸里。
楚桉一点都不值钱,隔三差五就让顾翊淮带着他过去找韶冉。
虽然楚桉每次回来都很消沉,但好了伤疤忘了疼,第二天该舔还是舔。
“二姐夫觉得此次我们该如何应对?”谢疏鹤现在有了顾翊淮这个谋士,他不操心那么多了,能费顾翊淮的脑子的,他就不自己动脑子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楚桉这会儿又意兴阑珊的,顾翊淮心疼地抚着他的背,“解局之法有好几种,但此次我们不解局,反而要当做不知道这件事,让香媚成功一次。”
“否则傅寒辞被骗了一次,就会起疑了,以后香媚传了重要的军事机密给他,他肯定不会再相信。”
“他不相信,我们就无法让他掉入我们的陷阱。”
谢疏鹤和楚明玠纷纷看向谢疏泽,要是此次让傅寒辞嫁祸成功的话,那无疑谢疏泽就要被捕入狱,受刑,吃很大的苦了。
谢疏泽:“……”
好好好,以前是楚明骞。
他来到京城后,吃苦受罪的事,都要摊到他身上是吧?
“你把解药给我。”谢疏泽趁机对楚明玠谈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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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是越来越飘了,一开始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说,要为谢疏鹤和楚轻盈的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现在奸商的本性暴露无遗。
他不想不举。
哪怕三个月后会恢复过来,可这三个月,足够顾翊淮逮到机会反复羞辱鞭尸他了。
楚明玠往谢疏泽嘴里塞了一粒解毒丸,品尝到味道的那一刻,谢疏泽就后悔了,吐都吐不出来。
楚明玠为什么总是弄出这种味道要人命的药丸。
早知道是这个味道,他宁愿不举三个月好吗?
“你顶多是吃一段时间的牢饭,有我在,不会让你受重刑。”谢疏鹤让楚明玠给了谢疏泽很多有神奇效果的外伤药。
到时候谢疏泽在狱中受了轻伤,也没什么大碍。
此次北境作乱,就是傅寒辞一手促成的。
霍远霆故意带走香媚,就是要引北境的敌方掉入他的陷阱。
所以他们镇守在后方的几人,得让傅寒辞的计划成功一次。
到时候傅寒辞就会对香媚传过来的军事机密确信无疑,傅寒辞实施计划的话,他们就能提前防备。
他们受点伤痛没关系。
他怕楚轻盈有危险,会受伤。
他得决策于千里,只有掌握了傅寒辞的计划,才能帮助楚轻盈,让楚轻盈能安然无恙毫发不伤。
为此,明天参加婚宴,他们的戏要演得逼真一些,不提前服用百毒不侵丸,让自己中了傅寒辞的毒才行。
楚明玠站了起来,走到谢疏鹤面前。
在谢疏鹤扬眼看他,不明所以中,他用手指卡住谢疏鹤的下巴。
谢疏鹤瞪大眼,挣扎着。
但柔弱的首辅大人哪是曾经的少将军的对手,呜咽着,眼尾绯红,被迫张开嘴,吞进了一粒楚明玠塞到嘴里的药丸。
谢疏鹤吓死了,猛地推开楚明玠的手腕,转到一旁低下头就干呕,试试能不能把楚明玠给他吃得、不知道是什么的奇奇怪怪的毒药,吐出来。
谢疏泽和顾翊淮走过去,一人给谢疏鹤端茶水漱口。
顾翊淮单手抱着楚桉,另一手拍着谢疏鹤的背,跟谢疏泽一样特别幸灾乐祸又期待,面上却满是关怀,“四妹夫,你感觉怎么样?”
楚明玠太损了,他给他们下毒为的不是毒死他们,而是捉弄他们。
谢疏鹤摇了摇头,特别关注了下身,没有什么感觉。
要不然他回房对着楚轻盈的小衣,试试自己是不是也不举了?
猜到谢疏鹤所想的楚明玠:“……”
“我给你服下的是百毒不侵丸。”楚明玠忍住没翻白眼。
“你这个疯子每次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一些,总是对自己下狠手。”
“我好不容易才承认了你这个妹夫,可不想你把自己演死了,小妹找一堆的妹夫来叫我大哥。”
小妹不在,他得看好了谢疏鹤。
谢疏鹤猛然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而后挑衅地对顾翊淮扬了扬眉。
大哥嘴上毒,但其实是在关心他的身体。
大哥不给顾翊淮百毒不侵丸,那说明还没认可顾翊淮这个妹夫。
顾翊淮:“……”
楚明玠抱着闷闷不乐很安静的楚桉离开了,谢疏泽也回去了自己的院中。
顾翊淮一时并没有走,他还有话说,“前世谢钧隽把开启宝藏的玉环留给了谢三弟,要谢三弟等着傅寒辞找他,让他将玉环交给傅寒辞,并助傅寒辞坐上皇位。”
前世后来的很多事,楚轻盈也不知道。
顾翊淮现在觉醒了前世的记忆,谢疏鹤也有不少疑问,“谢钧隽为什么不直接把玉环交给傅寒辞?这般多此一举,他就没想过我三弟根本不会按照他的安排走吗?”
“他倒是想直接交给傅寒辞,但你生母……”顾翊淮重新坐下来,观察了一眼谢疏鹤的脸色后,他又改了口。
“但西域圣女自从知道谢家有一份宝藏后,她就打起了宝藏的主意。”
“她想将这份宝藏拿到手,作为你给她复仇,复辟西域的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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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钧隽被西域圣女引诱,也确实是动了真情,而西域圣女这人就很难评了。
先帝灭了西域,但其实她是有点喜欢先帝的,不过她对谢钧隽的感情更深。
只是这两个男人,她喜欢归喜欢,却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血海深仇。
在谢疏鹤和傅寒辞之间,西域圣女更偏向谢疏鹤。
大概是因为谢疏鹤的生父毕竟是皇帝,谢疏鹤有皇家血脉。
所以她把一切都留给了谢疏鹤,让谢钧隽把傅寒辞培养成利器,做谢疏鹤的奴才,帮助谢疏鹤。
两个人的感情里,一旦插入了第三个人,一切就会变得很复杂。
谢钧隽恨引诱他的西域圣女更爱先帝,他对西域圣女又爱又恨,所以帮助西域圣女的同时,也在报复西域圣女。
他的这种报复,体现在藏着谢疏鹤不被找到,养育谢疏鹤,给谢疏鹤锦衣玉食的同时,又厌恶谢疏鹤,对谢疏鹤幼年遭遇的种种视而不见,甚至那次把谢疏鹤送到了他的姨娘手里折磨。
还有就是,他帮助西域圣女复仇,培养傅寒辞,却让傅寒辞来日背叛谢疏鹤。
圣女的那二十万人不能交给谢疏鹤,他要傅寒辞杀了谢疏鹤。
他在报复西域圣女,也在报复同样拥有过西域圣女,还被西域圣女喜欢的先帝,要傅寒辞夺了顾氏的江山。
在西域圣女看来,她把两个男人都玩弄于股掌,她身体和感情上都享受了,还想着复仇。
当谢钧隽知道西域圣女要得到谢家的宝藏时,他就把开启宝藏的玉环藏了起来。
哪怕西域圣女死了,为了防止西域圣女留下的人,如杜婉兮,找到宝藏,他就把玉环放在了旁人不会想到的谢疏泽身上。
谢疏鹤都不想听他生母三个人的爱恨纠葛,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头,“所以谢钧隽铤而走险把玉环交给了我三弟,却最终还是失策了,三弟把玉环交给了桉儿。”
“他也不是完全失策了,毕竟他留给了傅寒辞宝藏图,我们手里没有宝藏图,就算有玉环,也无济于事。”顾翊淮还痴傻的时候,习惯了盘腿坐到椅子上,盘了一半,又脸色难看地放下去。
他挺直了肩背,两手放在腹部两侧,坐姿特别端正尊贵,“我听桉儿说宝藏图被傅寒辞烧了,他刺青在了女主顾翊煋的背上。”
“既如此,我们要想办法抓了顾翊煋来。”
谢疏鹤不以为意,“更需要宝藏的是傅寒辞,那宝藏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必要为了找寻它而耗费太多的心力。”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那份宝藏的价值,那里面很多东西都是远古时期的,价值不可估量,得宝藏者得天下,据说还有长生不老药,你不是身体不好吗?”饱汉不知饿汉饥,顾翊淮要养家糊口,自然是稀罕宝藏的。
谢疏鹤摇头,语气还是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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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就算那宝藏里真的有,也该坏了,吃了不能长生,反而会死人。”
顾翊淮当然也不相信,但这不影响他找到宝藏的决心,“正因为傅寒辞需要宝藏,我们才要赶在他之前找到宝藏。”
“我来安排,我找到机会劫了女主来。”
谢疏鹤点了点头。
“我听桉儿说,前世最后的时候,他正在跟男主决一死战,眼看着就要杀了男主,突然间天崩地裂,他就重生了,所以我推测,”顾翊淮还痴傻的时候,用他不多的智力思考问题时,就喜欢咬自己的大拇指。
此刻他沉思着,明月般皎皎的一张脸,却又把右手的大拇指塞到嘴里咬着了,“我推测是桉儿把话本世界弄崩塌了,才导致这个话本世界不得不重启,军师找到了四妹,才有了我们所有人的这一生。”
功劳最大的是小崽子啊。
前世就算楚桉杀了傅寒辞,他们这些人也活不过来了。
但楚桉把话本世界搞崩塌了,楚轻盈才能回到嫁给谢昭川的那个时间点,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悲惨结局。
“原来是这样。”谢疏鹤心疼楚桉前世的最后一人承受了太多,碧眸里泛起一片湿润。
“说起桉儿,这段时间你总是带着他去找东凌定远侯的女儿,你有没有发现韶冉这个孩子的反常?我和盈儿讨论过,她是不是也是重生的?”
“应该是。”顾翊淮点头,猜到谢疏鹤想问什么,他又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桉儿和韶冉两个孩子的恩怨,前世你前脚死了,我后脚就跟着去了。”
谢疏鹤:“……”
顾翊淮这话说的,好像顾翊淮是给他殉情了,别来挨他好吗?
谢疏鹤这时才注意到顾翊淮在咬手,“桉儿到现在还吃手,我想了很多办法,比如抹辣椒水。”
“但是大哥说这是阶段性的,再过几个月他就不吃手了。”
“现在我看你,我觉得我应该让大哥给配点毒抹到桉儿的手上。”
顾翊淮:“……”
顾翊淮拿出了手,用手帕擦了擦,好社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过去几年轻璇为什么不想办法给他戒掉?
顾翊淮心里啊啊啊尖叫,面上很平静,“我死的时候,韶冉这孩子还没出现,桉儿应该是长大后才和她相识的。”
“大哥在前世陪着桉儿长大了,只是他现在没有前世的记忆,问他他也不知道。”
楚桉表面上看着像个傻白甜,但其实他很城府,心思特别深,典型的白切黑。
要不然前世他也活不到最后,差点杀了男主。
顾翊淮问了楚桉,楚桉给插科打诨敷衍过去了。
他们几人都很担心楚桉。
“轻璇假死那天,我在宫里见到谢昕月时,知道她竟然早就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前世她也陪着桉儿长大成人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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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闻言面上露出几分诧异,谢昕月竟然瞒得那么深。
她有前世的记忆,心里藏着血海深仇,必定很不好受,她却全都一个人扛了下来。
“明天我让她来一趟谢府。”谢疏鹤想着,楚桉出生后,心里好几次念着姑姑。
二人也该见见面了。
顾翊淮想到什么,深邃的墨眸紧盯住了谢疏鹤,“你的身体比前世好,是因为四妹给你吃了神药的缘故,你没有像前世那样嗑丹药吧?”
谢疏鹤面不改色,“我不想找死。”
“那就好,前世你就嗑丹药,把自己嗑死了,要不然你还能再活几年。”
谢疏鹤并不赞同顾翊淮这话,前世他要是不服丹药,怕是连解决掉圣元帝那几个仇人都支撑不到。
“你既然有前世的记忆,那你知道不知道,前世一开始的时候,我为什么没能救了盈儿?”这是谢疏鹤的心结。
他为此自责愧疚痛苦,难以释怀。
每每想起前世自己没能救楚轻盈,甚至在跟楚轻盈有了男女之实后,他都没有对楚轻盈负责,楚轻盈惨死了,他就无比地痛恨自己。
*
谢府和顾府离得不远,半个时辰后,顾翊淮出了谢府,回到自己家中。
已经很晚了,每天这个时候楚轻璇都睡下了。
不过两人的院子里总是留着灯,寝卧里的烛火也没熄灭。
顾翊淮轻手轻脚地进屋,洗漱,换上寝衣,躺到床榻的外侧,盖好自己的被褥,闭眼……他做这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怕吵醒了每天也很忙很累的楚轻璇。
不过今晚,楚轻璇翻过身,伸出双臂就抱住了顾翊淮,趴在他精壮结实的胸膛里,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又回来这么晚?”
顾翊淮僵硬了一瞬,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身体发烫,动都不敢动,哑声应着,“妹夫那边有很多事务需要我处理,你今晚怎么还没睡?”
“睡着了,只是你不在,我每晚睡得都不踏实,今晚突然就在你回来的时候醒了。”楚轻璇没说,顾翊淮不躺在身边,她没有安全感,总是会做噩梦。
此刻她在顾翊淮的怀里,低声说:“顾翊淮,抱着我。”
“好。”顾翊淮的喉结滚了又滚,侧过身,一只胳膊垫在了楚轻璇的脖子下,另一条搂住楚轻璇的腰,强压着浑身的欲火,大手轻柔地抚着楚轻璇的后背。
楚轻璇确实困了,感觉到安心后,她贴着顾翊淮滚烫的胸口,听着心跳声,很快就睡着了。
顾翊淮叹了一口气,要不然明天他也找楚明玠,要点不举的药吧。
一整夜都不沉寂下去,夜夜都这样,他真是太难熬了。
顾翊淮从小就自律,除了痴傻的那几年,如今恢复了神志,他闻鸡起舞。
一个时辰后他和楚轻璇、母亲一起用过早膳,便要去谢府。
只是今日顾翊淮问了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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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了。”楚轻璇现在和王氏一起开办女学,每天也是早出晚归的,殚精竭虑。
顾翊淮自然是支持楚轻璇的,虽然心里遗憾已经很长时间没和楚轻璇同框了,面上没表现出来。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大叠银票递给楚轻璇,“要是不够了,你再跟我说,我会想办法。”
楚轻璇接过来,惊讶不已,“这么多,你哪儿来的?”
“谢三弟结算给我的。”顾翊淮生气当时出手阔绰痴傻的自己。
若是把曾经送出去的金银珠宝都要回来,他何至于沦落到写情色小说的地步!
顾翊淮看了一眼坐在主位没插话的母亲,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了,而且这么好的机会,他伸出双臂抱住了楚轻璇的腰,脸埋到了楚轻璇的怀里。
“我们不用节衣缩食,轻璇,我说过的,你跟着我,我会让你享福,不会为每天的柴米油盐而烦恼。”
楚轻璇也看了王氏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顾翊淮能抛开他那让人无法理解的稳重自持,此番这么主动,她自然回应了顾翊淮。
楚轻璇抬起双臂抱住顾翊淮的肩背,抚着顾翊淮已经恢复过来的墨色长发,“我知道。”
傅寒辞和顾翊煋的婚礼,邀请了很多人,文武百官基本上都来了。
顾翊淮怀里抱着楚桉,见到闻宥礼后,称呼了一声,“次辅大人。”
闻宥礼携着妻子来的,闻言挑了挑眉,低声笑着,还跟以前一样那样对顾翊淮充满了敬重,“太子殿下不叫微臣宥礼哥哥了?”
顾翊淮:“……”
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来。
穆澜也被傅寒辞邀请了。
傅寒辞还特意给韶冉写了一份请柬。
穆澜便抱着快两个月的韶冉来了。
她要看看,在前世,韶冉和傅寒辞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婚宴还没开始时,穆澜和柳氏几个贵妇们在一起,一身喜袍的傅寒辞,径直向穆澜走了过来。
楚桉被顾翊淮抱着,正要让顾翊淮带他到韶冉面前,看到傅寒辞来了,他整个身体一下子绷紧了。
不知道当初楚蓁蓁梦到了多少前世的事,有没有关于韶冉的,她是不是也告诉了傅寒辞。
傅寒辞若是也知道韶冉是重生的,那么,他会拐走韶冉的!
只因在前世,韶冉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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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傅寒辞过去招待穆澜几人,顾翊淮便抱着楚桉过去了。
傅寒辞身躯高大丰神俊朗,原本凛冽压迫的气质,被一身喜袍衬得整个人柔和又温情。
府里到处张灯结彩,傅寒辞的嘴角噙着一抹怜爱的笑,平日冷厉的眼在这时看韶冉是那么温柔,“这孩子真是粉妆玉琢,精致又可爱,穆将军是要在我们大周给孩子办喜宴,还是回去你们东凌再办?”
“我们回东凌再办喜宴,本将相信定远侯不日就能平定了战乱。”穆澜从楚桉的心声里知道此次北境进犯东凌,就是傅寒辞在背后支持了北境。
她心里恨不得杀了傅寒辞,跟傅寒辞虚与委蛇,防备着傅寒辞对韶冉做什么。
“那真是太遗憾了,本王想着到时候亲自上门恭贺,送给令千金一份厚礼。”傅寒辞丝毫不觉得冒昧,高大的身躯微微弯着,凑近看被穆澜抱在臂弯里、襁褓中的韶冉,抬起大拇指摩挲韶冉的脸。
穆澜目光一冷,强忍着没有对傅寒辞动手,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不冷不热道:“谢谢大周忠勇王的美意。”
“穆将军不办喜宴,本王给这孩子的礼物,今日便送了。”傅寒辞取出一枚玉佩。
玉佩上的流苏在韶冉脸上方晃动着,他笑着,语声温柔地逗着韶冉,“韶冉喜欢吗?”
穆澜心里沉了沉,没有人告诉傅寒辞韶冉的名字,要么就是他打探到的,要么就是他在前世和韶冉关系匪浅。
楚桉紧抿住了薄唇,脸上带着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冷肃,盯着韶冉的表情变化和一举一动。
韶冉是重生的,她当然认得出来傅寒辞的脸,也记得傅寒辞的声音。
在傅寒辞说完后,她挥舞着小手去抓玉佩。
她的手不够灵活,不过还是很快拽住了流苏,继而扯过去,把玉佩紧紧地攥在手里。
这枚玉佩价值连城,可以跟楚轻盈当时的那只帝王绿玉镯相比。
韶冉觉得玉镯太贵重,没有收,在跟楚桉的推让中,摔碎了玉镯。
而此刻这枚玉佩同样贵重,韶冉却收下了。
楚桉闭了闭眼,胸腔里一片酸涩。
韶冉在前世也有这枚玉佩,一直坠在剑上,死的时候,玉佩被她握在了手里。
他好不容易才掰开她的手。
却最终,他还是把那染血的玉佩,随着韶冉一起葬了。
“这孩子很喜欢本王给的玉佩,看来本王跟这孩子有缘分,不如本王就认她做义女吧。”傅寒辞才不管穆澜变了脸色,是否同意,他这话是说给韶冉听的。
穆澜脸色难看,却发现韶冉对着傅寒辞笑了笑,挥舞着手臂,嘴里咿呀咿呀地说着什么。
【“她是愿意做傅寒辞的义女的。”】楚桉也听不懂韶冉在说什么。
但韶冉平日从来不笑,对谁都是冷若冰霜的,也不像此刻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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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穆澜几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穆澜只觉得晴天霹雳,韶冉这不是认仇人做父亲吗?
她知道不知道,在前世今生,东凌被灭都跟傅寒辞脱不了干系,她和霍远霆因此战死了?
“来,义父抱抱。”傅寒辞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柔情,俊脸温和,平常凌厉的一双鹰眼里,盛满了怜爱的笑意。
穆澜一时没有拒绝,等着韶冉的反应,然后就看见韶冉对傅寒辞伸出了胳膊。
穆澜一下子抱紧了韶冉,往后退了退。
傅寒辞眯了眯眼,这么小的孩子,是不懂伸胳膊让人抱的。
但韶冉伸了,刚刚还握紧了玉佩,且对他笑,这足以说明韶冉不是孩子。
她是重生的。
傅寒辞想起了自己做的梦,就在前几天。
是的,他梦到了自己的前世。
当初楚蓁蓁隐瞒了他很多,并且前世后来的很多事,都跟楚蓁蓁无关了,楚蓁蓁也就没梦到。
前几天,他自己觉醒了前世的记忆,知道了韶冉在前世和他的关系。
他都觉醒前世的记忆了,楚轻盈阵营里的人肯定也有谁跟他一样。
今晚他一番试探,便确认了韶冉是有前世记忆的。
自从楚轻盈改嫁给谢疏鹤后,他步步输,到现在几乎要满盘皆输了。
终于,天不亡他,靠着香媚和韶冉这两颗棋子,他要逆风翻盘了。
傅寒辞保持着手伸过去,要抱韶冉的姿势。
穆澜没递给他,韶冉便在穆澜怀里挣扎着,一直在很殷切地看着傅寒辞。
【“二姨父,你让穆将军把韶冉给傅寒辞抱抱,傅寒辞不会对她痛下杀手的。”】楚桉以为只有霍远霆和顾翊淮听得到他的心声,他不忍看韶冉那委屈的样子,便对顾翊淮说。
顾翊淮看向穆澜,“穆将军,我看令千金的确和忠勇王很有缘分,她既然喜欢忠勇王,那就让忠勇王抱抱她。”
穆澜蹙眉,在迟疑片刻后,把韶冉递给了傅寒辞,满是警惕地注意着傅寒辞的一举一动。
傅寒辞第一次抱孩子,姿势不是很熟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小心翼翼的,如捧着珍宝,生怕摔了韶冉,戴着扳指的大拇指轻柔地摩挲着韶冉的脸。
韶冉仿佛很依赖傅寒辞,用脸贴了贴傅寒辞的手腕。
顾翊淮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个很荒唐的猜测,退到一旁低声问楚桉:“该不会在前世,韶冉是傅寒辞后宫里的一个嫔妃吧?”
【“不是。”】楚桉终于愿意回答跟韶冉有关的问题了,心声是少年的声音,低沉,带着些嘶哑。
【“你应该算算年龄,傅寒辞比我爹爹大了三岁,前世我生下来时,我爹爹已经三十五六岁了,我十岁时,他死的时候是四十五六岁。”】
【“没过多长时间,傅寒辞从女主手里夺走了皇位,我又长大了几年,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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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淮这么一算,忽然觉得男主好老,“那不是很正常吗?不少皇帝五十多岁都还在选秀,秀女中刚及笄的多了去了。”
顾翊淮是想刺激刺激楚桉,套出更多的话来。
结果楚桉回了他一句,【“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顾翊淮:“……”
顾翊淮抱着楚桉回到谢疏鹤身侧时,平阳侯走过来拜见谢疏鹤,身侧跟着他的嫡次女。
平阳侯手里,握着大周除了楚家以外的,一小部分兵权,族里的几人都在朝中担任着要职。
几个月前顾珩为了拉拢平阳侯,就以平阳侯族人的功劳,封了平阳侯的这个嫡次女为丹寿郡主。
只是平阳侯老奸巨猾,向来都是明哲保身的,如今眼看着圣元帝和太子都成了傀儡,保皇派式微,他就打算倒戈向谢疏鹤。
“臣女见过首辅大人。”丹寿郡主知书达理仪态万方,屈着膝盖给谢疏鹤行礼,声音婉转动听,抬起眉看谢疏鹤时,尽显女子的柔媚和风情。
谢疏鹤如今的服饰装扮越发华贵,却仍不失清冷自持,那张端美圣洁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不直视丹寿郡主,只和平阳侯寒暄着。
丹寿郡主站在平阳侯身侧,没有刻意看谢疏鹤,但目光一直放在谢疏鹤身上。
首辅大人如今没了病弱之色,身躯颀长,宽厚的肩背,腰身被腰封勾勒得很精壮又窄瘦。
他的气质端方持重,跟人交谈中涵养非凡,低沉磁性的嗓音是如此蛊惑,传到耳中,只让丹寿郡主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她倾慕谢疏鹤好几年了。
楚桉看着丹寿公主的姿态,心中警铃大作,【“平阳侯在朝中是中立派,莫不是他要拥护我爹爹,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我爹?”】
顾翊淮脸色沉肃,点了点头,恐怕是的。
平阳侯比其他人都敏锐,觉察出他这个前太子不会做皇帝,平阳侯想支持谢疏鹤造反。
他把女儿送给谢疏鹤,虽然是做妾,但以后谢疏鹤登基了,丹寿郡主至少是妃位起步。
若是再诞下皇子,说不定下一任皇帝就出自他家呢。
【“我娘亲走了,这些人就趁虚而入了!”】楚桉攥了攥拳头,就怕平阳侯为了让他的女儿以后能做皇后,现在就开始谋划着给她女儿扫平障碍,害他娘亲。
顾翊淮安抚着楚桉,“我知道你着急,但是你先不要着急,傅寒辞也想拉拢平阳侯,平阳侯既然主动向我们靠拢,我们不能将他推到了傅寒辞的阵营里。”
楚桉用力咬了咬刚长出来的几颗牙。
丹寿郡主注意到了楚桉,以为是楚瑜,她凑过去逗楚桉,“这是首辅大人的女儿吗?长得真漂亮,很像首辅大人。”
谢疏鹤俊美无双,丹寿郡主觉得以后自己给谢疏鹤生得孩子,肯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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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介意做谢疏鹤的妾。
再说了,她未必一直都是妾。
以后的皇后不一定就是楚轻盈,变故太多了。
【“胡说,我明明更像娘亲,她不会已经开始脑补了吧?”】楚桉躲闪着丹寿郡主的触碰,转过去抱住顾翊淮的脖子,留给丹寿郡主一个后脑勺。
丹寿郡主脸上的温婉僵了僵,这孩子真是没礼貌没教养,是随了他那张扬跋扈动不动就在大街上打人,还放荡总在众目睽睽之下缠着首辅大人的娘亲吧?
丹寿郡主不是真的喜欢楚桉,不过是因为对方是谢疏鹤的嫡女,才表示亲近的,没想到这嫡女是这样没教养。
那她就不担心了。
谢疏鹤的儿子被视为妖魔诛杀了,楚轻盈生得女儿还是这副德行,难成大器。
以后她肯定能取代楚轻盈,她生出来的儿子也会被谢疏鹤看重。
“丹寿郡主不要跟孩子计较,这孩子是想他娘亲了。”顾翊淮觉得楚桉受了很大的委屈,手掌温柔地抚着楚桉的脑袋,云淡风轻地对丹寿郡主道。
“在这孩子心里,他的娘亲是谁都无可替代的,他的娘亲去了战场抛头颅洒热血,不顾自身保家卫国,他在家有责任守护爹爹,替他娘亲赶走凑上来的狂蜂浪蝶。”
顾翊淮说话从来不会这么尖锐。
刚刚他还不要让楚桉轻举妄动,要顾全大局,这会儿在感受到丹寿郡主对楚桉的恶意时,向来温和有礼的他当众羞辱丹寿郡主。
就是这么护犊子。
丹寿郡主哪能听不出来顾翊淮在骂她,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瞪着顾翊淮,咬牙低声道:“顾翊淮,虽然你不是傻子了,但现在你什么都不是了,也敢跟本郡主这样说话?”
顾翊淮如今不穿白衣了,一身绣着云纹的玄色衣袍,抱着楚桉,气势凛然,“我怎么说话不取决于我的身份地位,就像我想杀了你,也不会顾及什么一样。”
“你……”丹寿郡主的话止在顾翊淮那双充满杀意阴冷的墨眸里,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站到了谢疏鹤身侧,看了看谢疏鹤后,紧咬着唇,红着眼,怆然欲泣的样子。
谢疏鹤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是不会纵容一个废太子欺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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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翊淮和楚桉同时嗤笑了一声。
楚桉对着还在跟平阳侯交谈的谢疏鹤伸出手,【“爹爹抱抱!你的宝贝儿子脏了,这个女人她摸我!她摸我!”】
谢疏鹤:“……”
谢疏鹤抱了委屈巴巴泪眼汪汪的楚桉过来,抚着楚桉的背,始终没看丹寿郡主一眼,对平阳侯道,“平阳侯,你说得政事,我们明天到了内阁再商议。”
“本阁的孩子,他娘亲在的时候,都是黏着他娘亲,现在她娘亲去打仗了,他就只要本阁,本阁失陪了。”
平阳侯连忙赔笑,“首辅大人请便。”
谢疏鹤颔首,抱着楚桉,顾翊淮跟随在身侧,他走去了大堂。
“首辅大人风姿清雅,人品贵重,没想到他的女儿竟然这般无礼,真是随了他的娘!”丹寿郡主目光爱慕地追随着谢疏鹤的背影,嘴里却说着厌恶的话。
平阳侯低斥道:“闭嘴,为父在家怎么告诫你的?”
“谢阁老最疼爱女儿,走到哪儿都带着女儿,你要是想入谢阁老的后院,就得接纳、疼爱他这个女儿。”
“先忍一忍,等以后你成了他的正妻,还愁收拾不了这个孩子吗?”
丹寿郡主不敢说什么了,乖乖地应下后,带着羞赧问平阳侯,“怎么样父亲?首辅大人要将我抬入他的府中吗?”
“他没给准话,就是这件事可行。”平阳侯没打击女儿的信心。
其实谢疏鹤是毫不给他情面地拒绝了。
他不以为意,不相信谢疏鹤不想要他的拥护。
谢疏鹤不过是在拿乔,欲拒还迎,看他的诚意罢了。
他有的是办法让谢疏鹤娶了他的女儿。
成亲仪式就要开始了,傅寒辞也没抱韶冉多久,把韶冉递给穆澜后,他离开前对韶冉说了一句,“改日义父再陪你玩。”
韶冉若有所思地盯着傅寒辞的背影,垂下眼帘时,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眸底的全部情绪。
无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拜堂仪式开始,谢疏鹤几个位高权重的人,被请到大堂的上位坐着。
顾翊淮现在是一介白身,并没有过去,就抱着楚桉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看着。
他对眼前的画面颇有几分感慨,“前世傅寒辞当了皇帝后,封了女主做皇后,然后因为要巩固皇权,没多久他纳了很多大臣的女儿为嫔妃。”
“今生虽然我们改变了那么多剧情,但现在傅寒辞还是和女主成为了夫妻,并且为了夺权,他的后院里也有了不少的女人,据说第一个入府的侧妃都怀上身孕了。”
“我在想你爹要是做了皇帝,为了皇权,他会不会也和很多大臣们联姻?刚刚平阳侯可是找上你爹了,你爹没有立刻拒绝,说明还有余地。”
“你娘亲不在,你爹爹正值壮年,面对那么多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加上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和势力,他会不会像傅寒辞一样,把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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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旦破了戒,就收不住了,反正纳一个妾是纳,纳两个三个,后宫佳丽三千,都一样。”
楚桉也很担心,不是不相信爹爹对娘亲的感情,而是这其中牵涉到太多的阴谋算计,权力钱财交易等各种。
他怕爹爹一个不慎,就会中招,一旦堕入了深渊,爹爹就无法挣脱出来了。
到时候他这个家就完了。
【“我一定不会给这些人机会的。”】楚桉脸上一片坚毅,也在看拜堂的傅寒辞和一身嫁衣的顾翊煋,反过来问顾翊淮。
【“所以你放弃了做皇帝,你是怕到时候你也会身不由己,广纳后宫,不能给我姨姨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翊淮:“……”
这简直是道送命题。
他回答是,那就伤了他和楚轻璇的感情。
他回答不是,那就有“他不做皇帝,确实是怕自己到时候不得已纳很多嫔妃”的嫌疑,这种心虚也要不得。
“小崽子你少我挖坑,我不认假设,事实是我绝不会负了你二姨,我此生只她一人。”
【“好肉麻,你这话对我说没用,你怎么不对我二姨说?”】楚桉猜都能猜到顾翊淮在别扭什么,肯定没有跟楚轻璇行房。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夫妻生活,还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仪式结束后,就到了吃席环节。
顾翊淮没跟谢疏鹤等几个熟悉的人凑到一起,他们都知道他的黑历史,他太社死了。
顾翊淮抱着楚桉,跟小孩坐一桌。
结果几个孩子都纷纷看向他,纯净乌黑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顾翊淮更社死了,只能假装照顾这些孩子,“你们的爹娘特意请我来看着你们。”
婚宴上有很多他们这一派的官员,带着妻子儿女的,女眷们。
柳氏和穆澜刚刚就想方设法给她们服下百毒不侵丸了,等到需要的时候,她们再带着自己这一派的女眷们演。
那些女眷都是聪明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会在柳氏的示意下配合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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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孩子,顾翊淮把百毒不侵丸偷偷融化到了甜汤里,也不是每个孩子都喝了,不喝的就算了。
傅寒辞下的不是致死的毒,到时候大夫会及时救治他们。
顾翊淮哄着孩子们喝甜汤,不是带孩子得心应手,而是他没发现自己还像痴傻时,能很快跟孩子们玩到一起。
顾翊淮应着楚桉,“你不懂,我觉得轻璇喜欢的不是真正的我,她喜欢的是那个痴傻的太子。”
【“给我盛一碗,我也要喝,我不怕毒!”】楚桉为了能喝一口甜汤,那是宁愿让自己中毒。
听了顾翊淮的话,他简直笑死了,【“不是,我的二姨父,你这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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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没有过儿女情长,所以我不理解,不管是痴傻的太子,还是恢复神志的你,那都是你啊,你这个醋吃的,我真的是难以苟同。”】
顾翊淮给楚桉盛了一大碗,让他喝个够。
其他的带甜味的吃食,他也喂了楚桉不少,“所以我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说起当皇帝,以后你爹的皇位肯定是要传给你的,你也得后宫佳丽三千吧?”婚宴很热闹,小孩这一桌更是,没人听见顾翊淮和楚桉的小声交流。
顾翊淮反将了楚桉一军。
楚桉从容应对,【“嗯,我会对后宫里的每个嫔妃都很好,雨露均沾,护好每个嫔妃,让她们能和睦相处,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我都会一视同仁。”】
顾翊淮笑了,“小崽子没看出来,你原来是个风流花心的,难怪前世韶冉不喜欢你,今生也不搭理你。”
“原来你每次见了韶冉回来后的伤心消沉都是演的,害得我担心又心疼,你欠揍啊。”
顾翊淮捏了捏楚桉的耳朵。
楚桉坐在二姨父的膝盖上,躲闪着,咯咯的笑声很感染人。
穆澜和柳氏几个贵妇在一桌,怀里抱着韶冉,离顾翊淮这桌并不远。
韶冉在周遭的喧闹中,不吵不闹地闭着眼,脸上冷若冰霜的,直到听见了楚桉的心声。
韶冉睁开了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凝滞着,许久都没转动一下。
顾翊淮一点胃口都没有,最近都是寝食难安的。
不过等会儿得演戏,因此他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
楚桉插科打诨是想让二姨父开心起来,他爱爹爹他们所有人,只想让他们都得偿所愿,幸福圆满。
只是二姨父还是闷闷不乐的,楚桉心里也难受,皱着眉想了想。
狗头军师又给他二姨父出谋划策了,【“既然你要机会,虽然没有机会,但我们要想方设法制造机会,不如你故技重施,像除夕夜那晚把自己灌醉了……”】
顾翊淮的目光闪了闪。
就是这个时候,第一波中了毒发作的官员,惊叫了起来,“别吃!有毒,有毒啊……”
说完,他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顾翊淮和楚桉猛地看过去,那是保皇派的一人,比他们先一步演上了。
不,不是演的。
有人上查看那人的气息,随后就跌坐到了地上,“他,中毒死了!”
顾翊淮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傅寒辞当真心狠手辣,竟然牺牲了一个人来陷害谢疏泽。
谢疏鹤这一派的人,面色大变指着满桌子的饭桌,喊了一半就倒了下去。
还有一个人踉跄后退了几步,戏非常多,又是抽搐又是抠自己的喉咙眼催吐的,倒下去的时候还在抽搐,过了一会儿才没动静。
整个婚宴上都是类似的状况。
正在招待宾客敬酒的傅寒辞,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一抹血迹溢出嘴角,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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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太医也有几个在现场,中毒轻的,就勉强给人解毒。
丹寿郡主也中毒了,却支撑着来到谢疏鹤面前,用上全部力气推开谢疏鹤身侧的闻宥礼几人。
闻宥礼本来就站不稳了,没有防备之下被这么一推,额头直接撞上了桌角不说,栽倒在地时,他的胳膊和手还被丹寿郡主狠狠踩住,发出骨折的“咯吱”声响。
闻宥礼闷哼一声,脸上布满冷汗,却顾不上自己,生怕首辅大人被人算计了。
他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瓷碗,就朝丹寿郡主的后脑勺砸过去。
丹寿郡主在往谢疏鹤身上扑,要是扑过去了,大庭广众之下跟谢疏鹤有了身体接触,谢疏鹤就得对她负责了。
然而丹寿郡主被那一下砸的,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倒下去,却仍然不死心往谢疏鹤面前去,声音焦急带着哭腔,“首辅大人,你有没有事?”
“大夫,大夫快过来!先给首辅大人解毒啊……”
这时顾翊淮几步上前,一手还抱着楚桉,另一手先丹寿郡主一秒把谢疏鹤拽了过去。
他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女人,自己是否没风度,在混乱中踹开了丹寿郡主。
楚桉还薅掉了一把丹寿郡主的头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丹寿郡主发髻散落,后脑勺淌血,失了态,声音尖锐地骂着顾翊淮和楚桉。
只是旁人因为中毒也在哀嚎惨叫,她的怒斥被盖住了,没一会儿就因为中毒加上受伤昏迷了。
楚明玠来得很快,直奔向谢疏鹤,快速往谢疏鹤嘴里塞了一粒解毒丸,再去救其他人。
他好像是急了,所以露出了马脚。
在傅寒辞让人调查,很快有了结果后,众人怀疑的目光都看向了楚明玠。
毒是靖水楼负责此次宴席的两个主厨,下在洗菜做饭用的缸里的。
而少数人知道,靖水楼幕后的掌柜是谢疏泽。
楚明玠知道宴席被下了毒,所以他来得很快,给谢疏鹤几人解毒解得也很快。
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在场的人都中毒了,并且还死了一个朝廷命官。
即便谢疏鹤竭力包庇谢疏泽,结果谢疏泽还是被当场抓入牢狱,跟餐饮有关的店铺,全都在一夜之间被查封了。
*
楚轻璇还没就寝,下人来报婚宴上发生的事时,顾翊淮已经被送了回来。
楚轻璇听说顾翊淮中毒了,面色一变,跑着就出了府,正好在门前,看到被下人搀扶着下马车的顾翊淮。
楚轻璇几步冲了过去,本来就伸出手要扶顾翊淮。
顾翊淮伟岸沉重的身躯却突然往前栽倒,直接就撞入到了楚轻璇的怀里,“轻璇,我……”
楚明玠抱着楚桉坐在马车里,楚桉听着二姨父奄奄一息的声音,瞪大了眼。
二姨父为了防止姨姨被他撞倒,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姨姨,顺势就埋入到了姨姨的怀里。
“显然,你二姨父比你懂换套路。”楚明玠听到楚轻璇带着哽咽在外面喊他,他捏了捏楚桉的脸。
“学着点吧,我不信这几个顶级恋爱脑,带不动你这个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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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大舅舅和谢昕月姑姑没能在一起,他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两情相悦的。
今生,楚桉到现在还很疑惑,为什么复仇者联盟里的人,唯独缺了谢昕月姑姑?
难道是因为蝴蝶效应,今生没有谢昕月姑姑,或是谢昕月姑姑早早地死了?
楚桉不会说话,但很快想到二姨父能听见他的心声,明天他就问问二姨父。
他很想谢昕月姑姑。
楚明玠掀开马车帘子,坐在上面没下去,对红着眼担忧不已的楚轻璇道:“二妹夫没什么大碍。”
“我给他服过一颗解毒丸了,明天还要服用一颗,今晚会难受一些,不过没有性命之忧。”
顾翊淮根本就是装的,一点事都没有。
他用苦肉计,楚明玠还是很配合的,把装在锦盒里的大补丸递给了楚轻璇。
“其他人也都没什么事吧?”楚轻璇一手搂着块头很大,却埋脸在她胸前的顾翊淮,接了锦盒。
在得到大哥计划很成功的回应后,楚轻璇就放心了。
“那大哥慢走,我不送大哥了,我们中秋节的时候再聚。”
楚明玠处在阴影里的脸俊朗非凡,对楚轻璇点了点头,让楚轻璇自己保重,见楚轻璇要看着他离开,他便放下帘子。
楚轻璇等大哥的马车在长街上不见了,才扶着顾翊淮进了府中。
顾翊淮虽然在演苦肉计,但知道自己重,楚轻璇拖不动他。
他没有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楚轻璇身上,一条修长强健的胳膊搂着楚轻璇的腰,下巴抵着楚轻璇的脖子。
自从顾翊淮恢复了神志,他和楚轻璇两人就没有这样亲密过。
顾翊淮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楚轻璇的耳垂上,让楚轻璇感觉到身子酥麻。
他没有喝酒,身上是很好闻的味道,滚烫又宽大的手掌落在楚轻璇腰上。
夏天穿得薄,楚轻璇是有感觉的,颤了颤。
只是顾翊淮中了毒,很虚弱。
楚轻璇担心顾翊淮,就压下了心里的旖旎。
楚轻璇扶着顾翊淮到了寝卧,给顾翊淮脱外袍、鞋子,让人躺到榻上。
她端了水来,喂水给顾翊淮,还用帕子湿了水,给顾翊淮擦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歇下吧。”
楚轻璇是蹲在榻旁的,烛火的映照下一张脸很温柔,眼里还泛着红,装满了心疼和担忧,手下的动作也很轻柔。
“大哥不是还原出了百毒不侵丸吗?为什么不提前服下?中毒这么难受,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去了。”
楚轻璇只有对着痴傻太子才这样,他恢复神志后,楚轻璇的情意和关心就没有了。
顾翊淮不想当痴傻太子,可只有这样楚轻璇才会疼惜他,他才用上了苦肉计。
然而他却不忍让楚轻璇着急,劳心劳力伺候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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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淮原本想装得再可怜一些的念头,也打消了,抬手握住楚轻璇的手腕,把人往榻上来,“轻璇,你上来。”
“你躺在我身边,我就没那么难受了。”
楚轻璇是最吃顾翊淮撒娇这一套的,依言上了榻。
紧接着她就被顾翊淮拽入了胸膛里,听他低沉沙哑道:“抱抱我。”
借着中毒装脆弱,给楚轻璇撒娇,他才能很自然不别扭。
“好。”楚轻璇侧过身,胳膊垫到了顾翊淮的脖子下,把顾翊淮的脑袋抱到胸前,大半个身子都搂在了怀里。
她抚着顾翊淮的墨发,轻声哼着歌谣。
顾翊淮高大的身躯蜷缩在楚轻璇怀里,不仅睡不着,呼吸还粗重了一些,环着楚轻璇腰的双臂慢慢收紧,压着楚轻璇贴向自己。
顾翊淮的喉结滚动着,闭上眼,抛开了礼义廉耻,从楚轻璇的怀里抬起一张明月般的脸,眼尾泛着绯红的艳丽之色,充满了蛊惑与引诱地求欢,“轻璇,你亲亲我。”
过去都是痴傻太子主动,但楚轻璇哪受得住顾翊淮这个样子,捧住顾翊淮的脸吻了过去。
一开始她吻得很轻柔,渐渐的,顾翊淮开始回应。
二人的呼吸越来越紊乱,这个吻变得深邃又火热。
顾翊淮的手探到了楚轻璇的衣襟里,脱着楚轻璇的衣服,忽然翻身把楚轻璇压在了身下。
楚轻璇清醒了一瞬,两手抵着顾翊淮坚硬炙热的胸膛,气息不稳地说:“你不是中了毒难受吗?身体还很虚弱……”
“轻璇,你能治好我。”终于再次拥有楚轻璇的那一刻,顾翊淮趴在楚轻璇的脖子里,长舒了一口气。
继而,他掀起狂风骤雨。
楚轻璇的指甲在顾翊淮背上狠狠抓出了几道痕迹,算是反应过来了。
这样的力气,哪像是中毒的样子,刚刚是在演苦肉计呢。
“轻璇,你是更喜欢痴傻的太子,还是喜欢恢复神志的我?”顾翊淮脸上滴落的汗珠,与楚轻璇脖子里的细汗融合在一起,让顾翊淮更加难以控制自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楚轻璇的双臂攀着顾翊淮的肩背,脑子里有些混沌,敷衍地应着,“都喜欢。”
顾翊淮不满意,咬了一口楚轻璇娇嫩雪白的肩,“只能选一个。”
“那就痴傻太子。”楚轻璇实话实说。
她还是很喜欢痴傻太子喊自己姐姐的。
这个答案让顾翊淮怒火中烧,胸腔都要炸了,恶狠狠的,“那我和痴傻太子谁更强,你更喜欢跟谁做这种事?”
楚轻璇:“……”
楚轻璇真的好无语,这男人为什么自己吃自己的醋?
楚轻璇也不怕顾翊淮,直言不讳道:“痴傻的你比较莽撞不管不顾,恢复神志后的你更稳重,温柔体贴,懂得照顾人。”
顾翊淮太绷着自己了,并且因为跟痴傻的自己比较,太在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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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今晚他的确中了毒的缘故,所以在楚轻璇的话音落下后,顾翊淮就……
顾翊淮只感觉天塌地陷,石化当场,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楚轻璇睁开眼看到顾翊淮苍白的脸色,连忙抱住人安慰。
虽然她还没欢愉,但顾翊淮这两刻钟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只是不能跟痴傻的时候相比。
然而,顾翊淮却有了心理障碍,许久都没起兴致。
他拉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蒙在里面哭,委屈难过到了极致,“你更喜欢那个傻子,可我不会再做傻子了!”
楚轻璇:“……”
楚轻璇不知道该怎么哄顾翊淮了。
顾翊淮应该是患病了,心理上的病。
他痴傻的那段时光,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因为他的痴傻,在前世她在东宫里、顾翊淮的眼皮子底下,被顾珩强行宠幸了。
所以顾翊淮心里是自责愧疚的,他恨透了痴傻的自己,以至于现在心理都出现了问题。
其实,顾翊淮要是没有觉醒前世的记忆,他就不会这样了。
前世的记忆对他来说太痛苦了。
“顾翊淮,都过去了。”楚轻璇只是听楚轻盈提起了自己的前世,对比起有前世记忆的顾翊淮,她要好很多。
楚轻璇掀开被子,紧紧抱住了顾翊淮,心疼顾翊淮,眼里一片湿润。
顾翊淮的心病,不是一朝一夕能痊愈的。
她陪着顾翊淮,顾翊淮总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早上,顾翊淮若无其事的,跟平常一样,鸡打鸣了就起床练剑,然后跟楚轻璇和母亲一起用早膳。
谢昕月今天来谢府,他要过去听听前世他死后,谢昕月陪着楚桉发生的事。
“我和母亲开办女学的事,也差不多忙完了,我今天和你一起。”楚轻璇在顾翊淮要离开时,拽住了顾翊淮的袖子。
顾翊淮恢复过来后,他们两人除了早上一起吃早膳,晚上同寝外,其余时候没有一起过。
顾翊淮心里病得这么严重,她想多陪陪顾翊淮。
她一直都是个恋爱脑。
在她的整个生命里,顾翊淮才是最重要的。
顾翊淮墨黑的眼眸震了震,胸腔里涌出狂喜来,反握住了楚轻璇的手,“好。”
他想和楚轻璇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但又不愿像痴傻太子那样,让楚轻璇不能做她自己的事。
现在楚轻璇主动陪着他,愿意陪着他,他当然很开心。
“母亲,我们走了。”顾翊淮握住了楚轻璇的手后,就不愿松开了,跟王氏说话时都拉着楚轻璇。
“去吧。”王氏继续吃着早膳,怕夫妻二人不好意思,她就没抬头。
等人走了她才看过去,就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她这个婆婆打扰了夫妻二人的生活啊。
*
谢府这边,谢疏鹤早早就去了内阁。
柳氏知道谢昕月今天要回来后,就没有出门,吩咐下人把谢昕月的院子又打扫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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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到府门前迎谢昕月。
顾翊淮和楚轻璇先过来的,没有坐马车。
楚轻璇让顾翊淮骑马,她坚持坐到顾翊淮身前。
顾翊淮欲拒还迎,其实心里特别爽,轻璇没有因为昨晚他表现得不如痴傻太子好,而嫌弃他。
他希望楚轻璇比喜欢痴傻太子,更喜欢他。
顾翊淮画了那么多避火图,已经写了第二本情色小说了,这会儿却纯情得很。
他坐在楚轻璇身后,一手握着缰绳,另一手搂着楚轻璇的腰,慢慢收紧力道,让楚轻璇整个背都贴到自己胸膛里。
在无人时,他还低下身,下巴搭在楚轻璇的肩上。
顾翊淮耳尖红着,嘴角扬起,满足极了。
柳氏在谢府门前,远远地看到共乘一骑的顾翊淮和楚轻璇,眼角跳了跳,迎了上去。
她比楚轻璇大了几岁,但自从顾翊淮不再乱辈分后,她就跟着谢疏鹤一起喊楚轻璇二姐,“二姐你也过来了?”
“如今到了酷暑天气,太阳晒,二姐快来我这伞下。”
楚轻璇虽然出身将门,但她精通琴棋书画,并没有练武,连马都不会骑。
顾翊淮先从马上下来,然后伸出双臂把楚轻璇抱了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柳氏一脸姨母笑地看着,嗑死这两人了。
柳氏在顾翊淮把楚轻璇放到地上后,给楚轻璇见了礼,手中的伞撑到了楚轻璇的头顶。
顾翊淮转头吩咐下人,“再拿一把伞来。”
柳氏:“……”
小丑是她对吧?
果不其然,顾翊淮接过下人递的伞,柳氏主动让开。
他举起手,伞完全撑到了楚轻璇的头顶,自己站在伞外。
男子身躯高大,一身玄衣显得气质沉稳从容,肩背笔挺地站在那里,给女子撑着伞。
他低垂着眼,目光落在女子身上,柔情眷恋,满心满眼只有女子。
这样的画面,无论是从正面还是背面看,都很美好赏心悦目。
“三弟媳是不是还有两个月就生了?这一胎怀的辛苦吗?”楚轻璇侧头看向柳氏,温婉地淡笑着,伸手摸了摸柳氏高高隆起的肚子。
柳氏怀孕身材也没有走形,只肚子看上去很大,依然风姿绰约的。
楚轻璇想着自己怀孕了,也得是这样。
女人都在意自己的外貌,不仅仅是为了取悦男人。
“有二嫂的神药在,我这一胎怀的也不是很辛苦。”柳氏拉着楚轻璇的手,来回在自己肚子上抚摸着。
婢女给撑着伞,她一张脸在伞下带着笑意,“大哥给我诊断过了,我怀的是双胎,而且两个都是男孩,还说发育得都很好很健康。”
“我到生的时候,风险不大,也不会太受罪,真是多亏了盈儿。”
楚轻璇诧异又惊喜,“太好了!”
顾翊淮看楚轻璇这么高兴,他心里忽然也有些期待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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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两个的,都怀双胎。
轻璇也能怀双胎吧?
“谢三弟入狱之事,你不要太过忧虑了。”顾翊淮从来不瞒着楚轻璇,楚轻璇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安慰了柳氏一句。
柳氏点头,“二姐不用担心我,我会保重好自己的。”
楚轻璇和柳氏正说着,楚明玠的马车和谢昕月的马车,很巧合地一起过来了,面对面。
楚明玠抱着楚桉下马车时,对面的谢昕月也被宫女搀扶着下来。
二人在那一刻同时抬头,视线就撞在了一起。
楚桉趴在楚明玠的肩头,背对着谢昕月,正在对柳氏三人挥舞着手臂。
他刚刚还没被抱着下来时,就看到了对面的马车,看规制判断出来是宫里的哪个嫔妃的。
他指着马车,用婴儿语问楚明玠里面坐得是谁。
好在楚明玠看懂了,云淡风轻道:“圣元帝的皇贵妃。”
楚桉想起来了,他出生的时候,这个皇贵妃还是宸妃,很爱圣元帝,不惜为圣元帝挡住了一道雷。
几个月前,她还听了圣元帝的旨意,灌了他二姨姨毒酒,刺激得二姨父清醒了。
【“那她跟我们就是对立的!她应该是傅寒辞阵营里的,今日来谢府,该不会是想求爹爹放过她和顾珩吧?”】因为丹寿郡主对谢疏鹤的投怀送抱,楚桉现在草木皆兵的,看谁都觉得是要勾引爹爹。
【“这个皇贵妃族里有姐妹吗?她是不是想送自己族里的女子给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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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明玠的嘴角抽搐,只当没听见楚桉的心声,心想等会儿你见到皇贵妃,就不会再“骂”,而是哭了。
顾翊淮一手还撑着伞,伸出一手从楚明玠手里接了楚桉来,轻轻松松地抱着。
谢昕月和楚明玠同时移开了目光,上前时没有皇贵妃的姿态。
她先柳氏几人一步,弯下膝盖行礼,“大哥、二姐、二姐夫、三嫂。”
谢昕月现在喊楚明玠大哥,看着柳氏时,声音已经哽咽了。
紧接着,她就被柳氏伸来的胳膊搂入了怀里。
谢昕月紧紧抱住了柳氏的腰,依偎着柳氏,眼里的泪流了出来。
三哥和三嫂都还活得好好的,三嫂甚至怀了孕,且是两个男孩。
他们这么幸福圆满,她如何不高兴呢。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谢昕月和柳氏相拥了一会儿,见柳氏也掉了泪,她拿出手帕给柳氏擦着脸,“三嫂怀着身孕,不能哭。”
“好。”柳氏一瞬不瞬地看着谢昕月,眼里都是心疼。
这孩子,当初为什么要瞒着他们?
她一个人承受得太多了,本该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却在后宫里被磋磨,没了过去的明丽,沉稳庄重得让人心酸又心疼。
“这就是桉儿吧?来,姑姑抱抱。”谢昕月此次从宫里带了很多东西来,那是恨不得把顾珩的私库都搬空了。
她给楚桉和楚瑜都特意准备了礼物,皆是价值连城世间罕见的,足足装了四个箱子。
谢昕月笑看着顾翊淮怀里的楚桉,满脸的温柔,眼眶里一片通红,对楚桉伸出了胳膊。
【“姑姑!”】楚桉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在心里喊出来时,声音都带着哭泣。
他被谢昕月抱过去,立刻抬起双手搂住谢昕月的脖子,趴在谢昕月的肩上,泪水“刷”一下从赤红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原来他一直“骂”的皇贵妃,竟然是谢昕月姑姑!
昨晚他还在伤心今生怕是见不到谢昕月姑姑了,没想到谢昕月姑姑这就来了。
这样的重逢跨越了前世今生,楚桉摸到谢昕月完好无损的胳膊,想起前世断了一条胳膊的谢昕月。
他心痛前世姑姑的同时,又是狂喜的。
谢昕月抚着楚桉的背,也欣喜今生二人的重逢。
这是她前世照顾着,疼爱了多年的孩子啊。
“外面太晒了,我们进去吧。”柳氏带着几人往主院里去,一路都在给谢昕月撑伞。
楚桉还是很重的,大夏天的,走了一刻钟。
楚桉看到谢昕月额头上出了汗,就让顾翊淮抱他,【“二姨父抱得动,二姨父体力特别好!”】
小崽子大多数时候嘴还是很甜的,但凡顾翊淮在,楚桉就做顾翊淮身上的挂件。
顾翊淮抱了人过来,嘴上却在说,“你现在爬的已经很好了,再过两个月就该会走路了,到时候我就不抱你了。”
楚桉的双手圈着顾翊淮的脖子,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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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璇和柳氏、谢昕月三人走在一起,接道:“我听说有的孩子十个月、十一个月就会走路了。”
楚明玠在后面几步,这么热的天,他却还是一身风雅清逸的,如竹,如山岗上吹拂过去的风,再不见过去的阴郁寡言。
他的嗓音迷人好听,“那太早了,三翻六坐七滚八爬,我们要遵循孩子的发育规律。”
“有很多孩子不会爬就会走了,父母不在意,觉得跳过了也没什么,但这其实对他的脑部发育、身体协调和运动能力等各方面都不好,长大了都会有影响,所以孩子到爬的时候,要让他多爬爬。”
“不到时候,孩子要走也不要给他走,最好是一岁后再让孩子学走路。”
“尤其是像楚桉这么胖的,否则过早走路,对他的腿部发育不好。”
长辈们觉得孩子走路早了,很厉害,是一件值得炫耀鼓励的事。
这样是不对的。
柳氏已经提前学了很多养育孩子的经验,但还是得楚明玠,“原来如此,记住了。”
谢昕月听着楚明玠的声音,她面上始终带着淡笑,礼貌又疏离的。
除了刚见面,她喊了楚明玠一声大哥,二人并没有其他的交谈。
不过她心里很为楚明玠高兴。
楚明玠的腿被治好了,行走自如,性情也不再阴郁,令人不敢靠近。
只是现在他容易接近了,她却无法再靠向他。
穆澜抱着韶冉过来了,也想从谢昕月口中,听听前世韶冉和傅寒辞究竟是什么关系。
谢昕月坐下来后,接了抱过来的楚瑜在怀里。
楚桉被带到遮天蔽日的流苏树下,跟韶冉一起玩。
“前世定远侯和穆将军你们夫妇二人双双战死后,东凌被灭,两三岁的韶冉自然就成了流落在外的孤女,不过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谢昕月看着院子里楚桉坐在地上铺的垫子上,正拿着拨浪鼓逗韶冉,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机缘巧合之下,傅寒辞收养了韶冉,随了他的姓。”
“他视韶冉如亲生儿女,自己和女主没孩子,他把一个父亲能给韶冉的,全都给了韶冉。”
“而韶冉不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被傅寒辞千娇百宠着,一度以为傅寒辞和女主是她的亲生父母。”
“但同时,傅寒辞把韶冉培养成了杀手。”
几人脸色都变了变,“什么?!”
穆澜更是站了起来,脸色苍白,语声颤抖,“所以长大后的韶冉,被傅寒辞派去杀谢小少爷,二人就这样相识了?”
谢昕月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想起楚桉和韶冉前世的种种,她到现在仍然心里沉甸甸的,揪着疼,“他们二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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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年后她又回来了,死在了桉儿的怀里,应该是中毒。”
“至于是谁给韶冉下了毒,我不清楚,但肯定不是桉儿。”
“桉儿他很喜欢韶冉,可以把命给韶冉,让韶冉杀了他完成任务,给韶冉下毒的,应该是傅寒辞那边的人……”
谢昕月的话说完,正厅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唯有楚明玠的关注点不同,问了一句,“男女主前世没有他们自己的孩子吗?”
谢昕月摇头,“据说女主早早地就被香媚下了毒,小产了一次后,丧失了生育能力。”
“后来傅寒辞广纳后宫,其实也是因为想要子嗣,女主不得不妥协,做着最大度的皇后,养育傅寒辞和其他嫔妃生得儿女。”
几人同情不了顾翊煋,他们心疼自家的孩子,还心疼不过来呢。
谢昕月让几人消化这件事,抱着楚瑜去找楚桉和韶冉玩了。
中午她在谢府用了膳,便要回去。
楚桉眼泪汪汪的,拽着谢昕月的袖子,不让走,【“姑姑为什么不回来和我们一起住?”】
【“现在顾珩又管不了你了,难道你以后要为他守寡,一直身居在宫里吗?”】
谢昕月只当没听见楚桉这话,对着楚桉,没有刻意去找,却在感受着楚明玠在哪,“还有两个多月,桉儿你和瑜儿就要满周岁了,你爹爹说给到时候会大办一场,姑姑那天再来。”
楚桉看到楚明玠抱着楚瑜,就在谢昕月身后几步远外。
楚桉试图多留谢昕月一会儿,【“娘亲答应了我满周岁时,她就回来了,姑姑觉得我娘亲会不会一战成名,成为比我外祖父还厉害的战神?”】
楚桉以为谢昕月听不到他的心声,他又想和姑姑多说会儿话,不舍得姑姑,就让顾翊淮把他的心声传达给谢昕月。
谢昕月从宫里带了很多滋补品给怀孕的柳氏,叮嘱柳氏多吃一些,保重身体。
“当然,你娘亲那么厉害,她会成为比你外祖父更有名的战神。”谢昕月捏着楚桉的脸笑道。
她的笑总是有种疏离忧郁感,阳光从流苏树上透下碎金子一样的点,落在她脸上。
楚明玠在跟楚瑜玩,也在看谢昕月。
*
北境这边。
楚轻盈没做到答应一双儿女和谢疏鹤的,没能赶在楚桉周岁时回去。
十一月的北境已经很冷了,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
旷野上战士们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收,就被覆盖了一层薄雪,空气里弥漫得都是浓烈的血腥味。
楚轻盈站在营帐外,受伤的战士被送入营帐里救治。
那些尸体他们收不了,太多了。
每个人经历了连续几月的战斗,都精疲力尽了。
他们要抓紧时间重整旗鼓,吃饭休息,排兵布阵,因为下一场战斗很快就来临了。
楚轻盈眼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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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听到身后军医在喊她,连忙转身进了营帐。
“楚首领,定远侯此次伤及了心脉,恐……”隔着一道屏风,军医身上染得都是血,给霍远霆包扎好伤口后,禀告了楚轻盈。
闻言,楚轻盈身形僵了僵,感觉这北境的风雪更冷了。
跟北境的严寒对比起来,他们下着雪的京城,其实算是南方。
不怕冷的楚轻盈到了这里,也有些受不住。
霍远霆掩好衣服,支撑着从榻上坐起来,靠在那里,嗓音嘶哑地喊着楚轻盈,“大周首辅夫人,你上前来好吗?”
他撑不住了,得留遗言给楚轻盈。
楚轻盈压了压胸腔里的酸涩,绕过屏风进去,看到霍远霆虚弱的样子,她捏紧了手指。
她来的时候,带了很多楚明玠给准备的药,她能给霍远霆用的,全都用上了。
但霍远霆多次受伤,今天敌军将领的那一刀更是让他伤及了心脉。
楚轻盈担心霍远霆会走上跟前世一样战死的结局,就像今生北境终究还是进犯了东凌一样。
他们到底是话本世界的人,命运都是被作者设定好的。
所以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的霍远霆,如今却吃了一场又一场败仗,兵士们死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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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被屏退了,她伸手把霍远霆身上盖的皮毛毯子,往上拉了拉。
过去几个月一直都是霍远霆带着东凌的战士在前方,她和杨副首领八万人在后面,所以东凌的伤亡更惨重。
霍远霆好几次受伤,根本没时间养着,一直坚持冲在最前方。
霍远霆摇了摇头,连说话都很费力,薄唇苍白干裂结痂,一张坚硬的面容是灰败的,“首辅夫人,你带着你们大周的人,回去大周的边境,去帮楚少将军,我担心楚少将军那边也会被攻破。”
楚轻盈猜到霍远霆的打算,却还是明知故问,“定远侯你呢?”
“我们东凌怕是难逃被灭的结局了,但即便这样,我也不能退,我要带着将士们战到最后一刻,哪怕是全军覆没,马革裹尸,宁为战死鬼,绝不做亡国奴!”
霍远霆说着这番大义的话,整个胸腔被震动得都在疼。
他闭上眼,缓了又缓,才睁开血色的双眸看着楚轻盈,“但你和杨副首领八万人,不是我东凌人,不必做无谓的牺牲。”
“你回去守好你们大周的边境,剿灭北境,也算是为我和东凌报仇了。”
报仇不报仇的,霍远霆其实不要求楚轻盈和大周为他们东凌报仇。
他只是不愿楚轻盈带的大周人,为了他们东凌而牺牲,让楚轻盈回去帮楚明骞,是不愿让大周也被攻破了。
古往今来,历史上出现过许多的少数民族政权,尤其是位于北方高原之上的游牧民族,先后出现匈奴、鲜卑、突厥、蒙古、鞑靼等草原政权。
这些游牧民族政权与南边的中原政权相互交融,又相互冲突。
历朝历代,向来以中原王朝为正统,这些少数民族政权都是中原政权的大患,灭都灭不完。
楚轻盈的军师还说,匈奴这个强悍的民族,在历史上甚至打到了欧洲,与罗马人打了起来,攻灭了西罗马帝国。
在整个欧洲,匈奴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们在后来遍布整个欧洲,差点就统一了整个世界。
由此可见,北境这几个少数民族政权的强大和可怕。
“差点统一世界,说明并没有统一世界。”楚轻盈在脑子里应着军师。
她并不认输。
去年楚明骞灭了北境,却没能让其绝种,鲜卑族很快又建立起了政权。
此次进犯东凌的,就是鲜卑族。
这是继匈奴之后在蒙古高原崛起的游牧民族,并且鲜卑族现在的将领被称为拓跋狼主,那简直是横空出世。
此人在短短一年就把柔然、契丹、突厥等各个部落聚集了起来。
这部落里,又有那么几大氏族,以拓跋、耶律等氏族为贵族。
而拓跋氏族,现在是北境的王室。
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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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命人回东凌京都,将我的全部家财运过来了,希望首辅夫人收下这批财物,以后,我的妻女就劳烦你照顾了。”
国难当头,他却做出这般转移财物的事来,这等同于当逃兵、叛国投敌的大罪。
可霍远霆只能这么做。
他在信中跟父亲和母亲言明了。
他霍氏一族宁可满门忠烈,也不会临阵脱逃,苟活一世。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拓跋王室要是真的攻破了他们东凌,东凌的天子和子民们绝不退一步,誓要战到最后一刻。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霍远霆大义,有着深沉的爱国之情、献身之志,可他也是普通人,也有私心。
他想保全妻子和女儿,此转移财产的行为,或许会成为他整个人生被诟病的污点,被后世唾骂。
他大半生挣来的功勋和名誉,都毁于一旦。
对于一个忠臣良将来说,名,比世间的任何东西都重要。
然而,他不在乎这身后名了。
在战场上悍勇、不畏生死流血不流泪的大将军,妻子和女儿却是他最大的软肋和柔情,这一刻他眼眶里热泪滚滚,支撑着从榻上下来。
他跪天跪地跪君主父母,如今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霍远霆顶天立地的身躯俯下来,膝盖弯着。
他缓慢地跪到了楚轻盈面前,甚至要给楚轻盈磕一个头,“请首辅夫人答应霍某的遗愿!”
楚轻盈的身形震了震,立刻弯身阻拦住霍远霆,两手扶着霍远霆的胳膊。
霍远霆却不愿起来,胸口的伤都被牵动了,鲜血染红了白色纱布,连白色中衣都是一片血色。
“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楚轻盈只得应下。
霍远霆这才愿意躺回榻上,叫了信任的副将来,声音比刚刚更虚弱了,“首辅夫人,等到天黑后,你就带着杨副首领八万人离开,我让一支精锐护送你们一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身为大周人,自然以大周为重,危难当头,我大周与你东凌的联盟就不存在了,我会丢下你们东凌离开,但,”楚轻盈一脸的坚毅,话锋突然一转。
“现在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我们还有扭转败局的机会。”
即便楚轻盈这么说,霍远霆和章副将也没有面露欣喜。
他们被围困了数月,到这个时候,精疲力竭,士气不振,已然丧失了全部的抗争。
这是打仗的大忌。
全军上下都是这样的情绪,楚轻盈身处其中,也被感染到了,不免生出一种无力和迷茫感来。
东凌位于大周前面,她要是不帮着东凌抵御敌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旦东凌被灭,那么下一个被攻陷的就是大周了。
从开始到现在,她努力改变了那么多剧情,一次次保住了自己阵营里所有人的性命。
可现在这场战争,在将他们往前世的悲惨结局上推。
这让楚轻盈开始生出挫败感,她真的能改变每个人凄惨的结局吗?
【“你千万不能灰心丧气,定远侯不会死的,我保他一命!”】军师看楚轻盈这个样子,不惜违反规则,取了一粒神药给楚轻盈。
【“这药虽不能治定远侯的伤,但能强身健体,延长寿命,你给定远侯服下去,只要他能靠着自己的毅力,挺过去今晚,明天就没事了。”】
人一旦留了遗言,求生的欲望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所以霍远霆需要毅力,只要撑过了今晚,他就不会重伤而亡了。
楚轻盈不是轻易认输的,否则结果就是他们都得死。
她被军师这么一安慰,又打起精神来,冷静地询问章副将,“你们查到了多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这个突然杀出来的拓跋狼主,到底是什么来历?”
章副将从军医手里接了药碗,给霍远霆喂药,回答着楚轻盈,“他是拓拔王室现任可汗的亲弟弟,在他们的民族里,弱肉强食,弱者是要被淘汰的……”
拓拔可汗的这个亲弟弟,因为从小体弱,所以在一次其他部落侵略他们拓拔部落时,部落逃亡中,不到一岁还没断奶的他成了拖累,被父亲从马上扔下,丢弃在了寒冬腊月零下四十多度的冰雪草地上。
一匹母狼捡到了他。
他喝着狼奶,吃着各种动物的生肉,在狼群里长大,其肢体动作生活习性都跟狼无异。
在草原上,这样的狼孩其实并不少。
后来他进入到人类的领域,学习了人类的种种,带着狼群捕猎,从小部队到大部落,他杀烧抢掠,势力渐渐壮大。
他成了狼群中的头狼,无论走到哪儿,都有狼群追随着他,所以他被称为狼主。
狼这种动物是相当有灵性的,围猎技术可以堪称教科书一样典范,不但精彩还很有计谋。
它们在围猎前要踩点、布局、蹲守等待时机、统一协调行动、缺一不可,并且狼为了等时机要蹲守很长时间。
它们分工明确、行动敏捷、团结协作、速战速决、从不打无把握的杖。
拓跋狼主以狼为图腾,带着狼群一起作战,事半功倍有如神助。
在他回归到拓跋部落后,他带着人推选拥护哥哥做了首领(可汗),哥哥拓拔可汗封他为大将军。
他为拓跋氏族拿下一个又一个部落,让拓跋这个氏族成为了北境统领众多部落的王室。
而他,便被称为拓跋狼主。
“这样的设定,足以表明他不是炮灰角色。”楚轻盈在脑子里对军师说。
她从军师这里,还有她也看了顾翊淮写得情色小说,已经有经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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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现实也是这样的。
比如军师说的建立了蒙古帝国的成吉思汗,人在逆境和挫折中更能成功。
军师:【“是,你不知道,拓跋这个氏族,在历史上可是建立了北魏政权,你所在的话本世界虽然是架空的,但作者应该是以拓跋氏族为原型的,这就说明这个拓跋狼主,是真能覆灭东凌和你们大周的。”】
【“此次战争你很难赢,因为‘天’就是在推着你们走向话本原定的悲惨结局,要让男主问鼎天下。”】
【“如今你们伤亡惨重,你不要逞英雄,你们不能再跟拓跋狼主打下去了,我给的建议是,要想击退拓拔狼主带领的军队,只能智取了。”】
营帐四周,楚轻盈都让人守着了。
香媚这时应该在杨副首领的营帐里,楚轻盈听着军师的话,开启了头脑风暴。
过了许久,她唇边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来,“既然打不过,那我们就投降吧。”
霍远霆和章副将闻言一愣,继而满脸的坚定决绝,重复着刚刚的话,“我们宁可战死,也绝不会投降!”
“我是说诈降。”营帐外的北风呼呼地刮着,吹得整个营帐都要被掀起来似的。
楚轻盈披上了一件皮毛大氅,把自己紧紧地裹住。
她有了解局之法,这会儿倒不觉得冷了,语气缓慢而低沉地说:“定远侯你不能再去抗敌了,就在营帐里养着,还有你们东凌的那些兵士们,接下来的几天都不要出战了,我带着我的八万人去迎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霍远霆苍白的眉依然凌厉如剑,微微皱起,“你要假装被俘?”
楚轻盈:“我不用假装,我只能抵抗五天,到第六天我肯定会战败,让拓跋狼主抓住我。”
她是大周的首辅夫人,楚家的女儿。
她要是被俘了,拓跋狼主不会立刻杀了她。
“拓跋狼主从小就被丢弃,我不信他对亲人没有怨恨,他不可能一心效忠他的可汗兄长,没有谋朝篡位之心,就算他自己没有,他带领的那些部下们,未必不推着他上位。”
“我便以俘虏的身份进入拓跋王室内部,激化拓跋狼主和王室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到那时,你和我三哥与我里应外合,一举歼灭他们!”
霍远霆听了楚轻盈的计划,很完美,但实施起来太难了。
他还有其他方面的顾虑,“不行,你是大周的首辅夫人,若是成了俘虏,声誉就完全毁了,世人是容不下你的。”
俘虏必定会受辱,到时候世人如何看待楚轻盈?
这对整个大周都有影响,以后她如何当皇后?
还会牵连到谢疏鹤的名声,他们的一双儿女也会被戳脊梁骨的啊。
楚轻盈冷冷笑了笑,这世道对女子太苛刻了,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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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要打破制度,全身而退,为其他同样想上战场的女子立命,让她们能挣脱束缚,给她们开创出一片天地来。
霍远霆推开药碗,侧过头掩唇咳嗽了一会儿,艰难地说:“何况你若是诈降了,傅寒辞肯定会借此大做文章,到时候给你安上一个通敌卖国投靠敌军的罪名,远在京城的楚家,就要被问罪了。”
楚轻盈不以为意,“这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到时候自然会有解决之法,先过了眼前这个死劫再说。”
他们打不过拓跋狼主,为了保东凌和大周,改变话本里他们惨死的结局,那就只能先加入拓跋狼主。
至于京城那边。
她会传军报给谢疏鹤,要谢疏鹤知道她是诈降。
她相信以谢疏鹤的能力,必定能在后方配合她,保楚家和所有人安然无恙。
这是把自己和所有人的命都交到谢疏鹤手上的、一种绝对的信任。
霍远霆还是不同意,言辞恳切地对楚轻盈道:“大周首辅夫人,你真的没必要如此牺牲自己,你不用管我们东凌,你可以带着自己的八万人全身而退。”
“定远侯,我大周和你们东凌相邻,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不是在保你们东凌,而是在为我们大周而战,所以你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你们配合我便是。”楚轻盈把军师给她的神药,递给霍远霆。
“你服下此药,挺过了今晚,明日就没事了。”
楚轻盈挑眉,半开玩笑道:“你可是楚桉未来的岳父大人,凭这点,我就不会让你死在这里,日后,你要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楚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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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霍远霆深邃的墨眸浮动着红血丝,久久地看着楚轻盈递来的药。
最终,他还是伸出了手,郑重地地应下,“好,若是霍某此次没有战死,未来,霍某一定将女儿嫁入你家!”
楚轻盈回了自己的营帐,召来了自己军队里的杨副首领几人,跟他们商讨着。
不过没有等到明天早上,悍勇的游牧民族就在夜里发起了突袭。
白天他们也不用休息似的,在零下四十多度呵气成冰的严寒里,他们的战斗力比来自南方的大周的兵士强了好几倍,何况这是杨副首领的军队第一次真正上战场。
拓跋狼主带的狼群也有很强悍的战斗力,在冰天雪地里的黑夜里,旗帜上的狼图腾被风吹得猎猎。
草原上的狼仿佛都聚集在此处了,他们有纪律有战略听从指挥,每一个都在黑夜里闪烁着令人惊骇的眼睛,构成了一幅极为震撼惊心动魄的画面。
楚轻盈几个人战斗力强悍是远远不够的,她第一次带头阵的这场仗,虽然胜了,但死伤惨重。
楚轻盈抵抗了六天,三胜三败。
这天中午下着大雪时,她骑在食铁兽上,跟拓跋狼主正面战在了一起。
她的神力是靠神药得来的,拓跋狼主的神力或许是天生的,也或许是后天练出来的。
在两人都有神力的情况下,她一个女子,自然不是魁伟强悍又身经百战的拓跋狼主的对手。
杨副首领几个人被包围了,试图冲过来救楚轻盈。
但他们几次都没成功,只能目眦欲裂地看着楚轻盈的刀和拓跋狼主的刀相抵。
两人离得很近,拓跋狼主的刀压下来。
马比食铁兽高,他就在楚轻盈的脸上方,那双如狼一般的深褐色眼睛,闪烁着凶恶的光芒,紧盯着楚轻盈。
楚轻盈刀上有千斤的重量向她压来,她脸色苍白,浑身都是冷汗,渐渐支撑不住。
她的力气被耗尽后,抽走被拓跋狼主的刀压住的刀,猛地从食铁兽身上摔落下去。
楚轻盈单膝跪在地上,用刀支撑着自己。
在拓跋狼主的马蹄扬起来,要踩住她时,她抬起头去看坐在上面的拓跋狼主。
拓跋狼主做狼孩的时候,衣不蔽体,蓬头垢面,指甲很长,一副野兽的样子。
回归拓跋氏族,他收拾过后,竟然是整个草原上最俊美的长相,虎背熊腰,身躯魁梧,比中原人多了一些粗犷野性。
此刻他在马上,战甲外穿着白狐狸毛的大氅,一张异域风情的脸在大雪中,线条越发凌厉如刀刻,鼻梁高挺,五官深邃立体。
他的额头上戴着镶嵌着绿松石的抹额,从上方俯视着楚轻盈,说出的话带着草原人的口音,却是中原人的语言。
“大周首辅夫人,你能抵抗六天,打胜了三场,已是女中豪杰,除了本狼主之外,你比我们草原上其他的汉子都要勇猛,实在令本狼主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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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别于中原的所有男人,有着他独特的个人魅力。
他年轻,俊美,勇猛,还有谋略。
在这整个草原上,女子们都对他趋之若鹜,而以强为尊的男人们,也都追随臣服效忠他。
楚轻盈心里在想,这要是在其他的话本里,拓跋狼主这拿的绝对是男主剧本。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傅寒辞的男主之位渐渐不保,这个话本世界就会生出另外一个男主来,不是首辅大人的话,那就可能是这个拓跋狼主。”】军师提醒楚轻盈。
【“他很难搞,你不要掉以轻心了。”】
楚轻盈受了内伤,心肺疼痛,身子往前倾几乎支撑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抬手用力抹了一下,唇角还留有一抹血迹。
在落下的大雪里,如红梅,艳丽妖冶,引得马上的拓跋狼主眯了眯深褐色的眼睛,眸底的兴趣更浓了些。
“我既已沦为阶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拓跋狼主握着手中的大弯刀,气势逼人,一身的杀伐和血腥气息,吐字,“不,我们从来不杀俘虏,我们只会让其沦为我们的奴隶。”
草原上强大的部落对其他的部落杀烧抢掠,就会继承这个部落的羊群、女人和孩子等。
他们资源匮乏,一切都被他们视为财物。
在他们眼里,没有那么强的贞洁观,女人和孩子很珍贵,会杀男的,但妇孺他们轻易不杀。
他们人少,所以女人对于他们来说,是繁衍后代的珍贵物种,孩子也是未来和希望。
部落里的几个男人,可能会共同拥有一个女人,还有兄死,弟弟继承他的女人孩子等财物。
这样的传统,让文明重礼仪的中原王朝看不起他们,称他们为蛮人。
他们抢到手的女人,自己或是部下享用。
不过拓跋狼主从来都对女人不感兴趣,掠夺了一个部落后,那些女人和孩子们都分给了部下们。
这也是很多勇士愿意追随他的原因之一,他很大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刻,楚轻盈被俘,拓跋狼主身边的几个部下们,都用如狼似虎的目光盯着楚轻盈。
虽然他们更喜欢自己草原上的女子,一向鄙夷中原女子的柔弱,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何况楚轻盈有着倾国倾城之姿不说,且不是柔弱的女子。
她比这些草原上的勇士都要强。
所以这些部下们,很期待拓跋狼主此次会将这个中原的女子,赏给他们哪一个。
“这样的人间绝色,当然要献给本狼主的可汗哥哥。”拓跋狼主从马上俯下身,伸手拽住楚轻盈,扔到食铁兽身上后,丢给了楚轻盈一个瓷瓶。
“要是不想让本狼主废了你的一身武功,挑断你的手脚筋,你就自己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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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被包围了,四面八方不仅都是敌军悍勇的战士们,且她面前就是一个雄壮魁梧的草原之狼。
还有身侧围住她,竖着扫帚一样的狼尾,凶恶地盯着她的狼群。
她根本跑不掉,何况还受了内伤。
其实她就算不诈降,也会被俘吧。
这是她和整个东凌,大周所面临的最大劫难,要是输了,他们都得死。
那么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所以她不能输。
哪怕是付出很大的代价,名誉尽毁,甚至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她也要改变每个人悲惨的结局,用一己之身换来他们的平安!
楚轻盈很识时务,打开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很快她就感觉自己全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应该是软骨散之类的。
拓跋狼主调转马头,行在前面,狼群很有秩序地跟随着他。
而楚轻盈趴在食铁兽身上,在狼群后面,她的背后则是拓跋狼主的部下。
她跑不掉不说,这么恶劣的天气,楚轻盈要不是有神药护体,怕是撑不过半个时辰,就冻死了。
他们在大雪中行进了快两个时辰,终于抵达了王宫。
说是王宫,其实不过是比较华丽又大的蒙古包,一个接一个,望过去一大片,就组成了王宫。
楚轻盈跟着拓跋狼主,到了他哥哥拓跋可汗的王帐。
婢女上前把她从食铁兽身上带下来,领去了王帐里面。
拓跋可汗亲自迎了拓跋狼主进去。
楚轻盈回头看了一眼,拓跋狼主大刀金马地坐在了铺着皮毛还镶嵌着宝石的椅子上,那匹头狼甩了甩身上的雪,便趴伏在了拓跋狼主的脚边。
拓跋可汗是有点怕头狼的,坐得离拓跋狼主远一些。
不过他对弟弟的态度很温和亲近,说着楚轻盈听不懂的、他们鲜卑族的语言。
楚轻盈能猜个大概,无外乎就是拓跋可汗对拓跋狼主的褒奖。
拓跋狼主再说献给他一个女人之类的。
天气太恶劣了,外面还有巡逻的士兵。
就算侥幸逃出去,下着这么大的雪,一脚踩下去没过膝盖,很难拔出来,且都是旷野高原,没有房屋。
楚轻盈中了软骨散,恐怕跑不多远,就死在大雪里,当野兽的食物了。
她已经构不成威胁了,所以也没人管她。
楚轻盈就扒在正堂和寝卧的隔断上,听着兄弟二人的交谈,偶尔看过去几眼。
兄弟二人也没有那么多话可说,不到两刻钟,拓跋可汗取出一个瓷瓶,又说了什么。
拓跋狼主上前拿过,身后跟着头狼,白色的狐狸皮毛大氅卷起外面的风雪。
他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楚轻盈一眼。
那棕褐色的眸子,很锐利,如狼般凶恶,令人惊颤害怕。
楚轻盈退回去,坐到椅子上,沉思片刻后问军师,“拓跋可汗是不是给拓跋狼主下了毒,他用此控制拓跋狼主?”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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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这种危机时刻,她不得已找军师。
军师有求必应,【“拓跋狼主确实身中奇毒,但不是他的哥哥下的,是他自己小的时候,发现这世上不是只有动物的生肉能吃,其他的很多东西也能吃。”】
【“他毕竟是人类,光吃各种动物的生肉也不行,何况有时候还是不新鲜的,所以他就学有些食草动物,自己尝试各种野果野草之类的。”】
【“他分不清哪种有毒,哪些没毒,有毒的也都吃了,各种毒加在一起,相互克制,他竟然也没死。”】
【“但他毒发的时候会失去理智,变得跟野兽无异,六亲不认,屠杀部下,亲人兄弟,甚至会吃人肉喝人血……”】
哦?楚轻盈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闻言并不害怕。
她眯了眯眼,“所以拓跋可汗手里有能压制拓跋狼主变回野兽的药,他用此控制拓跋狼主。”
军师:【“也不全是这个原因,拓跋狼主对他哥哥还是有点忠诚的。”】
【“他是狼孩,拓跋可汗有专人指导,就像驯化动物一样驯化他,他服从拓跋狼主,并没有谋朝篡位的念头。”】
【“我这里有能让拓跋狼主痊愈的神药,你要不要成为他的救命恩人?到时候你驯化了他,让他造了拓跋可汗的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楚轻盈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好想法,但,我只会毁灭。”
救命恩人?
不可能的。
几个婢女捧着一套他们草原女子的服饰过来,让楚轻盈换上。
楚轻盈努力扮演着一个合格的被进献的美人,在婢女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
很快,拓跋可汗就进来了。
他也非常年轻,看上去跟楚明玠年龄相仿,身形没有拓跋狼主的魁梧,不过也很高大。
拓跋狼主身上的杀伐之气很重,且浑身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他的哥哥就温和、容易亲近了很多。
有拓跋狼主为他打仗掠夺,他看上去很养尊处优的样子,像个贵公子,有几分的风度翩翩彬彬有礼感。
拓跋可汗不会说中原话,但他身边有掠夺过来的中原婢女,在这里很多年了,通鲜卑族的语言。
拓跋可汗站在楚轻盈面前,高鼻深目,立体的异域面容上带着笑意,开口说了什么。
中原的婢女翻译给楚轻盈听,“你不要害怕,我会宠爱怜惜你的。”
拓跋可汗心里太清楚了,楚轻盈不过是拓跋狼主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要对他用美人计,找机会杀他。
他后宫里有好几个这样的。
他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一个都没碰过。
“草原人只臣服强者,比拓拔可汗更强的拓拔狼主,无疑对拓跋可汗是个巨大的威胁,被拓拔可汗视为心头大患,奈何拓跋可汗需要拓跋狼主这样百年一遇的将领为他南征北战,创建草原帝国,所以他只能先容忍着日渐功高震主的拓跋狼主。”
“我偏偏让他现在就容不下拓拔狼主,让他不得不除掉拓拔狼主……”楚轻盈跟军师分析着,表面上毫无反抗力,害怕地对拓跋可汗点了点头。
拓跋可汗虽然不会宠幸楚轻盈,但演还是要演的。
他抬起手探向楚轻盈的脸。
就是在这时,楚轻盈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凶狠,拔出藏着的弯刀,狠狠向拓跋可汗的胸口刺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我不擅长写战争,我不知道你们,反正我看小说不喜欢看战争部分,所以一笔略过。
迄今为止也没有男二女二什么的,基本上也不会有,盈儿在北境的剧情很快结束,过两天首辅会千里寻妻,发大疯吃大醋。
盈儿:好啊,我们来谈谈你偷服丹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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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而楚轻盈刚出手,胳膊就被拓跋可汗拽住了,整个人被用力推到了榻上。
楚轻盈摔趴在那里,转过身来,看着拓跋可汗强健的身躯走过来,笼罩下一大片阴影,显得她那么弱小无助。
楚轻盈脸色苍白,颤抖着,眼里都是惊恐,往后退着,“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拓跋可汗俯身抓住了楚轻盈的胳膊。
楚轻盈的上半身被拉到了他面前。
他抢过去的弯刀贴到了楚轻盈白嫩的脖颈上,脸就在楚轻盈的脸上方,语气威严,说了一句什么。
楚轻盈都不用婢女碧云翻译,就能猜到是什么。
她浑身僵硬,生怕一动自己的脖子就会被割断,呼吸也小心翼翼的,提着气。
在听了碧云的翻译后,楚轻盈目光躲闪着,强作镇定道:“不,不是拓跋狼主指使我杀你的,他对你忠心耿耿。”
“是我自己要杀你,你拓跋氏族进犯我大周,让我大周兵士死伤惨重。”
“我被俘了,可杀不可辱,但在此之前,我要先杀了你,跟你同归于尽!”
楚轻盈说到后面,脸上一片决然之色,目光里恨意十足,也带着失败后的绝望,忽然闭上眼。
“可汗,她要咬舌自尽!”婢女碧痕喊了一声,冲过去掐住了楚轻盈的下巴,迫使楚轻盈张开嘴。
楚轻盈的舌尖破了,一丝血迹溢出嘴角。
她仿佛丧失了力气,身子往榻上跌。
碧云和碧痕架住了楚轻盈,碧云接过拓跋可汗手里的弯刀,依旧贴到了楚轻盈的脖子上,代替拓跋可汗审问楚轻盈,“拓跋狼主告诉可汗他给你下了软骨散,但你还能行刺,所以你根本没有中软骨散。”
“拓跋狼主给我下了软骨散。”苍天在上,楚轻盈说得绝对是实话。
她只是服用了楚明玠给的百毒不侵丸,所以才会没事。
拓跋可汗会觉得拓跋狼主欺骗了他,把没中软骨散的她送到他面前,还给了她一把弯刀,拓跋狼主就是要让她行刺拓跋可汗。
拓跋可汗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楚轻盈,沉沉开口。
碧云:“是拓跋狼主带着部下杀你大周兵士的,你也应该恨他,但你刚刚却在为他辩解说好话。”
是呢,楚轻盈越说拓跋狼主对拓跋可汗忠心,拓跋可汗就越是怀疑。
楚轻盈心虚地别开脸,紧紧抿住唇瓣。
“你若是从实招来,可汗便饶你一命,否则丢你喂了外面的狼。”碧云手里的弯刀在楚轻盈脖子的皮肤上划了一下,鲜红的血涌出来,往衣襟里流淌。
楚轻盈疼得呻吟了一声,终于还是怕了,“你不能杀我,我要是死了,拓跋狼主一定会谋朝篡位的!”
拓跋可汗后宫里有好几个拓跋狼主献给他的美人,他都好吃好喝地养着,就是怕杀了会惹怒拓跋狼主。
拓跋可汗只能接受拓跋狼主往他身边安插的细作,顺着拓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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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招了,说,到底是不是拓跋狼主指使你杀可汗的?”
这世上有很多忠义的人,也有很多像割楚轻盈脖子的中原女子碧云这样的。
她已经完全被同化成鲜卑人,对跟自己流着一样血的同胞痛下杀手。
另一个中原婢女碧痕就不同。
碧痕架着楚轻盈,但在不动声色中,让楚轻盈虚软的身子靠在了她的胳膊上。
楚轻盈感觉到脖子上的伤口越来越深,不敢再反抗,小心翼翼中又带着坚韧,“不是拓跋狼主指使我的,是他的部下。”
“拓跋狼主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的部下说只要我杀了可汗你,他们就放我离开。”
“可汗,你真的不能杀我,否则拓跋狼主的部下就有理由造反了,他们会借我的死激怒拓跋狼主,让拓跋狼主夺了你的可汗之位。”
“拓跋狼主对你是忠心耿耿的,但你们草原人以强为尊,他的部下只臣服比你强大的拓跋狼主。”
“你是拓跋狼主的亲哥哥,你要杀也是应该杀拓跋狼主的部下,而不是你的亲弟弟。”
拓跋可汗狠戾地笑了一声,原本温和的气质变得可怕阴狠,楚轻盈说得不对。
他只有把头狼杀了,头狼的手下才没有了造反的实力,他才可以成为狼群新的头狼不是吗?
再说了,他不相信弟弟对他的忠心。
不过是因为他手里有能治弟弟疯病的药,他驯化着弟弟这匹狼。
可是强大的狼一旦有机会,就会撕咬主人,自己上位。
他这个主人要是压制不住这头狼,就只能打死,剥皮拆骨了。
“本可汗不杀你,但如果你想活命,就得听从本可汗的安排。”碧云翻译着拓跋可汗的话。
“你既是拓跋狼主派来的人,就能接近他,本可汗让你找机会杀了他,只要你完成了任务,本可汗就放你回中原。”
楚轻盈眼里涌出欣喜来,没控制住畅快地笑了两声,恶狠狠地脱口而出,“好啊!”
“只要拓跋狼主死了,我们大周就不会被攻破了,我巴不得你们兄弟二人反目成仇自相残杀,你这是在自取灭亡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拓跋可汗,你就跟我们中原的圣元帝一样,多年来他忌惮我楚家功高震主,好几次都想杀手握重兵的我爹爹几人,他好夺回兵权……”
拓跋可汗听不得这样的话,打断楚轻盈,冷冷道:“本可汗不是你们中原的那个愚蠢的皇帝,你们楚家满门忠烈,并无造反篡位之心,他不应该猜忌你们。”
“本可汗的弟弟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的想杀了本可汗,他好自己做可汗,本可汗后宫里的那几个女子,以及现在的你,就是证据!”
“本可汗若是不先下手,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你们中原都是残兵弱将,圣元帝没能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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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北境却有无数的勇士,强兵猛将,本可汗杀了意图造反的拓跋狼主,造不成多严重的后果,北境离了他,同样能攻占你们中原。”
“本可汗也是骁勇善战用兵如神的,等拓跋狼主一死,本可汗就可以接过他的部下们,本可汗建立草原帝国,还带着人打到你们中原,问鼎天下,此丰功伟业无人能及!”
楚轻盈在心里呵呵,拓跋可汗这是自我安慰,自己说服自己吗?
不是她三言两语就离间了拓跋可汗和拓跋狼主,苍蝇不叮无缝蛋,这兄弟二人早就有了很深的隔阂,各自猜忌,心怀鬼胎。
她的话起了作用,是因为拓跋可汗其实早就想杀拓跋狼主了。
只不过他没能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此刻她给拓跋可汗提供了理由。
他也有征战四方亲自建立帝国的野心,只是被拓跋狼主掩盖了光芒。
这样在史书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绩,他是不愿让给拓跋狼主的。
楚轻盈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只有拓跋狼主这个英勇无敌的将领死了,他们才能赢。
她会让拓跋可汗知道,他失去了拓跋狼主这样的将领,就如同曾经中原失去了抗金大英雄名将岳飞,拓跋王室离灭亡不远了。
“好,希望拓跋可汗一诺千金,我要是替你杀了拓跋狼主,你就放我回中原,日后我必带领着我楚家军,灭你拓跋王室!”
拓跋可汗一拍桌案,“本可汗欣赏你的胆魄,敬你是女中豪杰,就冲着这点,本可汗定会放你回去,到时在战场上与你一较高下!”
拓跋可汗还是很坦荡有胸襟的,楚轻盈移开了脖子。
那弯刀没有再贴上来,她也被松开了。
楚轻盈跌坐回榻上,“只是拓跋狼主悍勇无敌,我连可汗你都杀不了,更别提杀他了,我只能找机会给他下毒,废了他一身武功,你就能擒住他,杀他的事交给你们。”
“你能做到这点就不错了,本可汗会让人配合你,助你一臂之力。”拓跋可汗摩挲着手上的一枚巨大的红宝石戒指,低着头,处在阴影中的面容上满满的城府和算计。
他得找个最好的理由才能杀拓跋狼主,一来能服众,再者他可以将拓跋狼主的部下们收拢到手里。
拓跋可汗勾了勾嘴角,心里已然有了计策。
在实施计划前,他还是得跟拓跋狼主和睦相处、兄友弟恭,便示意碧云和碧痕给楚轻盈包扎伤口。
他取出自己平常射大雕的弓,分开双腿,大剌剌地坐在离床榻不远的椅子上,低头认真又爱惜地擦拭着。
这点伤楚轻盈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做戏比较多,待包扎好后,她苍白着脸问碧云:“我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可以给我送些吃的来吗?”
碧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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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可汗目光深邃地扫了一眼那柔弱的中原女子,示意碧云去了。
草原人的吃食很单一,因为冬天资源匮乏,他们都是在入冬前储存吃食,因此端给楚轻盈的,基本上都是干货。
冷食居多,毕竟生火不易,能下锅煮一煮就不错了。
所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的草原人,他们才会那么悍勇威猛。
这些食物几乎都是草原上特有的,中原人来到这里真的很难吃下去。
倒是有一种跟中原类似的食物,楚轻盈能吃得下去。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碧痕。
不过楚轻盈既然都来战场了,就不怕艰苦,过去几个月吃得也是冷食居多,还都是干粮,吃得当然不如拓拔王室的食物。
楚轻盈慢慢吃着。
拓跋可汗也没离开,经过这短暂的相处,他是越来越欣赏这个中原女子了。
期间他好几次抬头看楚轻盈,顿了顿,低声交代了一句碧痕什么。
过了有两刻钟,楚轻盈已经吃饱了,碧痕端来一份费了很大的功夫做出来的奶茶,热气腾腾的。
楚轻盈喝着,不是很喜欢这种味道,但能暖身子,喝了后还是很舒服的。
拓跋可汗知道中原女子来了这里,都不习惯他们草原的饮食和文化等。
他询问了碧云和碧痕会不会做中原的食物,让二人从明天开始,给楚轻盈加一些中原的食物。
他要装出很宠爱楚轻盈的样子,让拓跋狼主知道楚轻盈刺杀他的成功率很高,这样拓跋狼主就会更看重楚轻盈。
楚轻盈对拓跋狼主下手就容易了。
楚轻盈简单洗漱,也就擦擦脸和手,这里的水资源都特别匮乏,取水不容易,更别提用热水洗澡了。
楚轻盈没有脱衣服,看拓跋可汗还不走,疑惑,“拓跋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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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睡吧,本可汗不会碰你。”拓跋可汗本应该娶妻了,但他因为防备着拓跋狼主,怕中美人计。
所以他一直没有阏氏(正妻),也不宠幸后宫里拓跋狼主献给他的美人,就是逢场作戏。
楚轻盈点了点头,是相信拓跋可汗的。
除非他不要命了,否则像他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宠幸她,让她这个大周人、拓跋狼主献给他的美人,有机会杀他?
楚轻盈早在计划诈降时,就预料到了自己的处境。
楚轻盈和衣躺了下去,用皮毛毯子盖住全身,闭上了眼。
她自从来了北境后,就没有好好睡一觉过,如今又连续打了六天的仗,她现在是从来没有过的精疲力尽。
虽然她身处敌军的地盘,但并没有性命之忧,加上有军师在,发生什么能及时喊醒她,所以楚轻盈闭上眼睛,就真的睡着了。
拓跋可汗没有离开,为了让戏更逼真一些,他跟过去在后宫里的其他女人那里一样,让人制造出声音来。
不过他没让楚轻盈来表演,而是让碧云表演。
碧云一直想成为他的女人,第一次有这种机会,她脱了一些衣服,摆骚弄姿的,嘴里不断发出呻吟声,娇媚勾人的眼神盯着英俊健硕的拓跋可汗。
到后来她还扭着身子,贴到了拓跋可汗的身上。
“够了。”表演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了,拓跋可汗甩开碧云,发了怒,要将碧云赐给最下等的奴隶们共享。
碧痕立刻拉着碧云跪下来,好一番求情,说碧云能帮她一起做中原的食物。
拓跋可汗才饶过人,让碧云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碧痕就拉着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碧痕退到了外室,候着。
若是楚轻盈需要了,她能及时上前服侍。
她没有想过逃跑,被掳来这么多年,早就认命了,也没指望楚轻盈能救她。
她只是想为自己的同胞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护着同胞一二。
楚轻盈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梦。
她和谢疏鹤分开了几个月,过去没精力想谢疏鹤。
今晚她累积的思念释放出来,就在梦里梦到了谢疏鹤。
梦里她以灵魂的状态飘在谢疏鹤旁边,看着谢疏鹤在她的尸体旁,一夜白了头。
谢疏鹤剃了度出家,把她的尸体秘密运出了谢府。
他让柳氏先带走了楚桉,然后他放了一把火。
因为他要让人亲眼看到他被火烧死了,所以火烧起来的那一刻,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大火里站了很长时间。
他的嗓子被烧坏了,也刻意让自己那张端美圣洁的脸被烧伤。
他找了人伪装成他和柳氏还有楚桉的尸体,那其中就包括李总管。
李总管自愿代替谢疏鹤死在了大火里。
从那天后,大周没有了宛如谪仙第一端方的君子、没有了文章盖世惊才绝艳的谢首辅,那天后,宝相寺里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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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空寂大师在替谢疏鹤掩盖。
谢疏鹤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出类拔萃的。
他用五年的时间,就成了名扬天下的高僧、瞒过了圣元帝所有人,做了大周的国师。
他遁入空门,却不为成佛。
他抱着楚桉的时候,总是对着楚桉的脸发呆。
楚桉问柳氏,柳氏只说因为你长得像你娘亲。
在禅房的密室里,他画了一幅又一幅她的画像,挂满了整个密室的墙面。
五六岁的楚桉鬼鬼祟祟地扒在外面,看着一身僧衣身躯消瘦的男人,枯坐在地上,佝偻下去的肩背颤抖,抬手掩面,哭声压抑。
楚桉跑开告诉柳氏,“悟绝他六根不净,他一定喜欢我娘亲!”
后来楚桉跟踪谢疏鹤,去了她的坟墓,远远地看着谢疏鹤单膝触地,手指抚着她的墓碑,哭得不能自已。
楚桉回去后就给柳氏背了一首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小小年纪的楚桉没经历过这样刻骨铭心的感情,但那十年里,谢疏鹤向楚桉诠释了这首词。
谢疏鹤最后一次去她的墓碑前。
她的坟墓四周没有一棵杂草,被打扫得很干净,因为谢疏鹤经常来,总是温柔细致地擦拭她的墓碑,就像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谢疏鹤一身僧衣,袍角落地,肩背清瘦,抚着墓碑上面的字,刻的竟然是“谢蕴之之妻——”,“盈儿,我以后不能来看你了,不过这样更好,我能去地下陪着你了。”
“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见面?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还记得不记得我,或许还记得,但你一定无法认出我来了吧?”
——纵然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梦里,楚轻盈飘在谢疏鹤身侧,在下着大雪的山岗上、墓碑前,她伸手去触碰谢疏鹤的脸,手却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楚轻盈觉得回到了她死后十年、谢疏鹤也要死的时间点,所以她飘在谢疏鹤身侧,试图阻止谢疏鹤。
可她触碰不到谢疏鹤,只能哽咽地说着,“不要去,不要为我报仇了,你忘了我说的要你将桉儿抚养长大吗?”
“你好好地活着,护着桉儿,他从小没了娘亲,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没了爹爹,谢疏鹤,你的命比替我报仇更重要。”
“你回去找楚桉,三弟死了你知道吗?他临死前告诉了楚桉的真实身世,楚桉是你的儿子。”
“楚桉在等着你回去,等着再见到你的时候,就跟你父子相认……你要听他叫你一声爹爹啊……”
然而就像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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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灵魂绝望、着急,看着谢疏鹤决然地转过身,僧衣扬起一道弧度,渐渐离开她的坟墓。
她在后面嘶喊,耗尽了力气后,蹲到地上,泣不成声。
皇帝哪是那么容易杀的,何况还有谢疏慧、傅寒辞,那么多身份尊贵的人。
她的仇人太多了,一个一个杀的话,这辈子都杀不完。
而谢疏鹤,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所以谢疏鹤以国师、得道高僧的身份,造势了很长时间,弄出了一场大周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场祭祀,把皇帝等人都引去了宝相寺。
他在香炉里埋了大量的炸药,引发了那场爆炸。
大殿里硝烟四起火光冲天,都是断壁残垣,死了很多人,都是楚轻盈的仇人。
楚轻盈下意识地拉住往大火里走的谢疏鹤。
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触碰到了谢疏鹤的身体。
她一顿,上前猛地抱住了谢疏鹤,撕心裂肺,喜极而泣,“谢疏鹤,你不要死!你要陪着我,你说过要跟我白头偕老的!”
谢疏鹤抬起手落在她的头顶,“好。”
楚轻盈看到谢疏鹤的墨发,怔愣地抬头,对上的是谢疏鹤一张端美圣洁的脸。
他的碧眸里漾着无尽的柔情,涌动着炙热,含笑凝视着她。
不对!
楚轻盈在梦里放开谢疏鹤,往后退了几步,却见谢疏鹤倒了下去。
“谢疏鹤!”楚轻盈再一次肝胆俱裂,喊了一声后,从梦中挣扎着惊醒。
楚轻盈睁开眼的同时,坐了起来。
她浑身冷汗,对着陌生的环境,听着外面刮着的北风,感受着北境冬日的严寒,四肢百骸都是冷的。
楚轻盈许久没反应过来。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前世,阻止了谢疏鹤。
可是谢疏鹤还是死了。
死因是他服用丹药!
这个梦太混乱了,她竟然梦到了今生的谢疏鹤也服用了丹药,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周京都谢府的谢疏鹤,死了。
她在北境,无法赶回去,没来得及见谢疏鹤最后一面。
回去的时候,谢疏鹤已经被下葬数月了。
这个梦真实到让楚轻盈害怕,撕心裂肺,泪流满面。
她无法呼吸,“谢疏鹤,你最好别让我的梦变成现实!”
她快拿到能彻底治好谢疏鹤的神药了,估计回去就可以给谢疏鹤用上了。
到时候她可不想面对的是谢疏鹤的尸体。
“你还好吧?”一道声音响在楚轻盈头顶。
男人的身躯靠近,在楚轻盈身上打下一片阴影,那只宽厚的大手伸向了楚轻盈的脸。
楚轻盈这才回过神,抬手抓住拓跋可汗的胳膊,坐在榻上就把拓跋可汗狠狠摔到了地上。
拓跋狼主骗拓跋可汗说给楚轻盈下了软骨散,楚轻盈此番举动,让拓跋可汗更加相信弟弟的谋反之心。
拓跋可汗没有防备,被摔得不轻,闷哼一声,引来了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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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来,摆摆手让人出去了,叫碧痕来给他翻译。
听楚轻盈说抱歉,拓拔可汗不拘小节道:“本可汗看见你哭了,就想给你擦擦眼泪,你是做噩梦了吗?”
楚轻盈摇了摇头,并不愿跟拓跋可汗多说。
“你是梦到了你的家人,想他们了吧?”拓跋可汗猜测着,深邃的目光看着楚轻盈,语气里饱含着怜惜。
“你放心,只要你完成了任务,本可汗一定送你回去跟家人团聚。”
他郑重地跟楚轻盈保证,是希望楚轻盈不要阳奉阴违,做双面细作,再和拓跋狼主达成什么交易,要杀他。
“本可汗的弟弟是母狼养大的,过去十几年都跟着狼群一起生活,即便现在融入了我们人类中,可他身上的野性和狼的凶残都还在,他遵从丛林法则,是不讲究我们人类的规则的。”
换句话说,拓跋狼主不守信用,不管答应了楚轻盈什么,等利用完拿了楚轻盈,拓跋狼主都会杀了楚轻盈。
楚轻盈点头,“我知道,我们跟他交战了数月,也算是了解了他的性情。”
“拓跋可汗放心,我们中原人最诚信,重承诺讲道义,我既与你达成了交易,就不会背叛你。”
拓拔可汗不知道她中原有两个成语:兵不厌诈、纵横捭阖。(音同百合)(在政治、外交上进行分化瓦解或拉拢的手段。)
“你继续休息吧,本可汗去外室。”拓跋可汗不再多说。
等楚轻盈重新躺下了,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迈着阔步走了出去。
拓跋可汗躺到外榻上,但一直没睡着,眼前浮现的全是楚轻盈的一颦一笑。
他既敬佩楚轻盈这样的女中豪杰,又对她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怜惜之情。
他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如今竟然对一个跟他语言不通、饮食文化都差异很大、还是旁的男人的妻子、有一双儿女的中原女子,动了想要抢过来的心思。
虽然他和楚轻盈刚相识,但他已然爱上了这个有勇有谋、心有家国大义的女子。
拓跋可汗深褐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精光,他们草原人的天性就是掠夺,他会遵守承诺送楚轻盈回去,到时候在战场上跟楚轻盈一较高下。
他要灭了大周,将楚轻盈抢过来,做他的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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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轻盈躺下后,却再也睡不着了,脑海里全都是梦里的场景。
她心有余悸,从未像这么一刻难受过,胸腔里酸涩又闷疼,有些喘不过气来。
楚轻盈闭上眼,翻过去侧躺,手里紧攥着谢疏鹤的佛珠。
那是那天她从马车上下去时,从谢疏鹤手腕上取下来的。
这几个月她一直戴着这串佛珠,佛珠在战场上染了血,她都会细致地擦拭干净,特别珍惜。
楚轻盈把佛珠凑到鼻子下,深深吸了一口气。
有沉香的香味,同时也有谢疏鹤身上的气息,好闻又让人安心依恋。
楚轻盈仿佛还能感受到谢疏鹤手腕上的热度,由此想起他很有骨感的手腕,一双修长如玉泛着光泽的手。
楚轻盈越想,眼中的泪不知觉地滑落于脸庞。
她在这一刻,对谢疏鹤的思念入骨,在脑海里描绘着谢疏鹤那张端美圣洁,宛如谪仙的脸。
他清冷的气质、他的亲吻、他碧眸里的温柔和深情。
他在动情时一改平日的端方自持,汗湿的脸抵在她的脖子里,在她耳畔喊着她盈儿,是那么蚀骨痴恋。
楚轻盈太想谢疏鹤了,哪怕是他偶尔的偏执,要束缚她。
她想立刻回到谢疏鹤身边。
“谢疏鹤……”楚轻盈手腕上圈着佛珠,贴向自己的脸。
就像谢疏鹤在抚摸着她的脸,任由思念和渴望滋长。
*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谢疏鹤,他的思念只会比楚轻盈更浓烈。
临近新年,他没准备着年货过年,好几天都在画楚轻盈,一颦一笑,画了很多幅。
晚上谢疏鹤靠坐在榻上,展开画像久久地看着,碧眸里泛红,浮动着一层湿润的水光。
这段时间他要么带着楚桉睡,要么带着楚瑜,一个臂弯里抱着楚瑜,让楚瑜看着楚轻盈画像。
他用各种方法教楚瑜,“瑜儿,喊娘亲。”
“Jiejie!”楚瑜一岁两个多月了,已经会开口喊人。
只是有些咬字不清,但比楚桉强一些。
楚桉那是根本不开口。
因为他能用心声和顾翊淮交流,学说话还得一个字一个字的学,太慢了,表达不出来自己的意思。
所以他不学说话,导致他连咬字不清的喊人都不会。
“娘亲。”谢疏鹤握着楚瑜的小手,让楚瑜摸画像上楚轻盈的五官轮廓。
他不知道,前世他就是这样一点点教楚桉的。
“爹爹!”这两个字明显好发音些,楚瑜费了半天劲,咿呀咿呀还是喊不好娘亲,爹爹倒是喊得越来越清楚了。
她平日清冷,在谢疏鹤面前要活泼一些,喊了好几声爹爹后,她开心地拍着小巴掌。
楚瑜觉得自己超厉害,转过去用短胳膊圈住谢疏鹤的脖子,贴着谢疏鹤的脸,不断地喊着,“爹爹!爹爹!爹爹……”
她在向谢疏鹤炫耀,要谢疏鹤的夸奖。
“哎,哎,哎,哎……”楚瑜喊一句,谢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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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楚瑜抱在肩头,抬手抚着楚瑜的背。
他夸奖着楚瑜,却仍然不放弃教楚瑜喊娘亲。
他教楚瑜好几个月了,楚瑜终于有了突破,“囊斤!”
楚瑜指着楚轻盈的画像,伸手过去摸娘亲的脸,还凑过去蹭了蹭。
她用软糯的奶音喊着,充满了依恋,把人的一颗心都能融化了,“囊斤!囊斤!酿亲……”
楚瑜越喊越清晰。
谢疏鹤凑过去,跟楚瑜头挨着头,一起贴着画像里的楚轻盈。
他的唇畔扬起笑,夸着楚瑜,碧眸里的泪却“刷”一下滚落而出,“对,再喊几句。”
“我们瑜儿真聪明,等娘亲回来了,你也要喊她好吗?”
男人那透明的液体滑落到圣洁的面容上,就如谪仙落泪,在烛火下美得让人心惊,也让人心碎。
楚瑜抬起小手给谢疏鹤擦着眼泪,“爹爹、爹爹,不……”
小孩子心里是懂的,只是不会表达,她焦急地喊着爹爹。
“好,爹爹不哭,爹爹只是太想你娘亲了。”谢疏鹤凑过去,用额头蹭了蹭楚瑜的额头,却根本就压不住对楚轻盈的疯狂思念,眼泪流得更多了。
到后来他甚至把脸埋到了楚瑜的脖子里,肩背止不住地颤抖着,发出了哭声。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楚瑜:“……”
楚瑜困得不行,虽然她也很想娘亲,也心疼爹爹,但实在是撑不住,不能陪着爹爹了。
她的头一点一点的,睡着了。
谢疏鹤还哭着,见状已是忍俊不禁,放了楚瑜到里侧躺着,摸了摸楚瑜的脸,给楚瑜掖好被褥。
谢疏鹤转过去,继续对着画像思念楚轻盈了。
楚轻盈失约了,没能赶回来给两个孩子办周岁宴,他不生气。
他担心楚轻盈。
这场仗不好打,就连所向披靡的楚明骞,在边境也吃了好几场败仗,险些守不住边城,谢疏鹤调了十五万楚家军赶去支援。
楚明骞尚且败了好几场,楚轻盈和霍远霆那边的战况只会更加艰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霍远霆和整个东凌的死劫。
一旦碰上死劫,就没那么容易避开,不能轻易改变他们前世的结局。
所以谢疏鹤知道,楚轻盈此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目前他只能再等等,相信楚轻盈能力挽狂澜,等等楚轻盈的军报,看看能否帮助楚轻盈什么。
他再等三天吧。
若是再没有楚轻盈那边的军报传来,他就不惜放弃京城的一切,不顾生死去千里之外的战场找楚轻盈!
有的人只关心这只鹰飞得高不高,谢疏鹤却只心疼楚轻盈飞得累不累。
北境那么寒冷的地方,各种资源都匮乏,在南方长大还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楚轻盈,在那里如何受得住?
谢疏鹤越想越担心,脑补着楚轻盈的处境,自己把自己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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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冷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紧紧咬着牙,支撑着才没有昏厥过去。
谢疏鹤一夜又一夜,彻夜难眠。
接下来等消息的三天,是他人生中最煎熬的三天。
他把自己熬得脸色苍白,眸底血红,眼下乌黑,走路都是虚浮的。
尤其他衣袂飘逸着,要是在夜里,感觉就像是飘过去的一抹幽魂,能把人吓昏过去。
对于首辅的这种状态,闻宥礼知道是因为首辅夫人。
他担心谢疏鹤,只是除了安慰谢疏鹤,监督谢疏鹤好好吃饭,注重休息外,也做不了什么了。
第三天的时候,他和同僚商议,要不伪造出一份首辅夫人的家信来,给首辅大人报个平安。
要不然他们真的怕首辅大人撑不下去了。
只是,他们的这封家书还没交给谢疏鹤,从北境那边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情,就传入了内阁。
这天京城下了雪,皇宫里一片银装素裹,巍峨壮丽。
太子也在内阁处理事务。
不过他现在是个傀儡,坐在这里只是充当吉祥物的,手上的事务也算不上事务。
傅寒辞刚刚出去了一趟,正好碰上了那个骑马进到皇宫送军报的斥侯,跟着斥侯一起来到了内阁。
斥侯风尘仆仆,一身的白雪,穿着战甲。
傅寒辞给他掀开帘子,外面的风雪被卷了进来。
闻宥礼几人已经纷纷站起来了。
斥侯单膝跪地,双手举起对谢疏鹤呈上军报,“首辅大人,楚将军的四女儿、首辅夫人她,她投降了!”
“她被拓跋狼主抓走,已然沦为了俘虏、阶下囚,而且……”
几人听着这番话,面色慢慢变了。
谢疏鹤接过军报的手在颤抖,僵硬又缓慢害怕地翻开,看着上面的内容。
谢疏鹤本就苍白的脸上,褪去了仅有的血色,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那一瞬他只感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谢疏鹤的身躯狠狠晃动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身侧的闻宥礼连忙扶住谢疏鹤,示意其他人去看那份军报。
片刻后,内阁官员全都受到了打击。
在确认了军报是真的后,保皇派的官员先发出了惊呼,怒斥道:“身为大周的将士,怎能投降敌军?我们大周的将士们,宁可战死,宁可自刎于乌江,也绝不苟活,沦为俘虏!”
“是啊,那可是楚家的女儿啊,楚家满门忠烈,楚恂的四女儿,怎能弃楚家几代人的忠义而不顾?楚家祖祖辈辈的功勋和声名,都被楚恂的四女儿毁于一旦了啊!”
“楚轻盈更是被拓跋狼主献给了拓跋可汗,首辅大人,她是你的夫人啊!”
保皇派的官员全都看向谢疏鹤,那目光充满了嘲讽、讥笑以及不多的同情。
谢疏鹤和楚轻盈俨然被千夫所指了。
“谢阁老,首辅夫人已然失去了贞洁,你应该写一封休书昭告天下,斩断跟楚轻盈此水性杨花放荡女人的一切关系,表明自己身为大周人的立场的同时,还能为自己挽回一些颜面。”
“是啊谢阁老,这种女子万万不能再要了,就算她回来,也应该乱混打死,拉去浸了猪笼!”另外一个保皇派的官员,也是“苦口婆心”地劝着、安慰着谢疏鹤。
有人讥讽地哈哈哈大笑道:“你这话说得不对,楚氏如今已经是拓跋可汗的女人了,若是使尽浑身解数,必定能得到拓跋可汗的宠爱,说不定这个还没娶妻的可汗,就立楚氏为他的阏氏了呢。”
“那可是王的女人,楚氏投降,贪生怕死,攀权附贵,抛弃了自己的原夫君和一双儿女,如此冷血无情的女人,她必定会留在拓跋王氏做阏氏,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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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疏鹤听着这些乱糟糟的声音,这些攻击谩骂的话,他整个脑子都像被炸开了,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耳边一阵阵轰鸣的响。
他虚弱地靠在闻宥礼身上,闭着眼,几乎陷入了昏厥中。
谢疏鹤想着楚轻盈,仿佛获得了无限的力量,猛地睁开眼睛,赤红充满戾气的碧眸吓了人一跳。
谢疏鹤一手提起袍角,抬起腿用力踹向保皇派几个说话的官员。
那几个人哪能想到一向柔弱的首辅大人竟然会踹人,还是在朝堂上,大家都是动口不动手的君子啊。
他们猝不及防胸口被狠狠踹了一脚,仰躺在地。
还有的一个压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哎吆哎吆地呻吟。
谢疏鹤气势逼人,从来都清冷自持的他,此刻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压迫感很强,沉沉开口,“本阁的夫人不可能投降,她必定是为了打入敌军内部,要瓦解敌军,才假装投降的,她是诈降。”
傅寒辞往前走了几步,挡在保皇派的几个官员面前。
那官员捂着巨疼的胸口站起来,躲在傅寒辞身后接道:“首辅大人说她是诈降,她就是诈降了吗?”
“到时候我们大周灭了拓跋王室,她完全可以将自己的投降说成是在给我大周做细作,谁能证明她是真的投降,还是假的投降?”
闻宥礼生怕谢疏鹤倒下去,已经示意同僚去请太医候着了。
他沉着脸,反驳保皇派的官员,“北境这个横空出世的拓跋狼主极其悍勇,就连一向百战百胜的东凌定远侯,都被打得落花流水死伤惨重,眼看着东凌的边境就要被攻破了,下一个就是我们大周。”
“首辅夫人为了把敌军挡在边境之外,护卫我们大周百姓,只能智取,她牺牲那么大,你们倒好,就因为她是女子,便要辱她名节。”
“你们这些身在庙堂之高的人,不知战场上的凶险和残酷血腥,不仅不帮着我们浴血奋战的战士们,反而靠着一张嘴诋毁他们。”
“古往今来多少将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保家卫国,却死在了你们这群奸臣的嘴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最可悲的就是将军没有马革裹尸,而是被你们这些奸佞之臣陷害致死!”
闻宥礼眼眶通红,说得慷慨激昂。
然而这些人都是奸佞了,那心里当然没有丝毫愧疚和罪恶感。
也就只有太子,想说大敌当前,他们不应该内斗,给战场上的战士们拖后腿。
但他好几次张口,都被傅寒辞用眼神压制住了。
太子攥紧了拳头,站在外围,抿紧薄唇,闷不吭声。
他知道此次北境进犯大周和东凌,就是傅寒辞挑起来的。
傅寒辞私下跟拓跋王室来往合作,有人在拓跋王室里为他传递消息。
谁知道楚轻盈是诈降呢?
他们知道的是楚轻盈被拓跋狼主献给了拓跋可汗。
哪怕她是诈降,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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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不管楚轻盈是真降还是假降,他们都得让其变成真降。
傅寒辞就是要趁乱除掉楚轻盈等人,从谢疏鹤手里夺回皇权。
“不愧是爱妻之名的首辅大人啊,胸襟宽广,能容我们这些普通男人所不容,楚轻盈都被进献给拓跋可汗了,说她是清白的?可能吗?她都跟拓跋可汗有了肌肤之亲了,首辅大人竟然能吞下屈辱,极力维护她,下官实在是佩服!佩服啊!”
“首辅大人能原谅楚轻盈,我们作为大周的子民,绝对容不下她,她代表的是我们整个大周的颜面,做出这等丧权辱国之事来,理应被问罪!”
“楚轻盈是楚家的女儿,她都投敌了,楚家军如何能信?他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明明从未有过败绩,这次却败给了区区拓跋王室,下官看他们不敌敌军是假,怕是在做戏,要将大周拱手送给拓跋王室吧?应当夺了楚家的兵权,交给真正的忠臣良将带兵击退敌军!”
“楚家的女儿犯下此等大罪,镇国公府应该被褫夺爵位,抄家问斩!”
“……”
保皇派官员的一番话,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他们能带动天下的学子们,学子们手中的笔和一张嘴,能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能让在战场上英勇无敌所向披靡的将军战士们,毫无反抗之力,能让他们死在自己效忠的君王手中、护佑的子民的唾骂声里,没有葬身之地。
历朝历代,这样悲哀的例子太多太多了。
谢疏鹤闭了闭眼,这真是他们面临的最大死劫,是“天”的操控。
他们无法像之前那几次闯过去。
他知道楚轻盈必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不惜不要名节,铤而走险的。
世人都觉得他应该对失了名节的楚轻盈弃若敝履,可他心里却被担忧和心疼装满。
他只是被“戴了绿帽子”,被世人嘲讽讥笑,盈儿才是承受辱骂最多的。
明明她是为了护住他们、不让敌军攻破边境,为了护卫大周的江山和子民。
他懂楚轻盈,所以他会竭尽所能,奋不顾身,哪怕是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也要为盈儿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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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平阳侯站出来,气势凛然地呵斥道。
他一副要动手锤人的样子,威慑力很大,让几个保皇派的文臣一下子安静了。
谢疏再睁开碧眸时,眼中的戾气和杀意已经被压了下去,只余一片深渊一样的沉静,看向平阳侯,“好,本阁便派平阳侯带领十五万将士,顶替了镖旗大将军镇守边关。”
大周的每个兵符分为两半,一半在将军手里,一半在皇帝手中。
现在谢疏鹤手握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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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示意身侧的人交给了平阳侯。
平阳侯心里一喜,面上冷静,上前单膝跪地接过兵符,“首辅大人放心,末将定幸不辱命,击退敌军,灭了拓跋王室!”
他只要击退了敌军,就是立了大功,手握兵权,到时候再拥护谢疏鹤登基。
而他的女儿,楚轻盈都被俘失去贞洁了,还怎么能做皇后?
他的女儿会成为皇后的。
谢疏鹤淡淡地颔首,只要不是楚家人带领的楚家军抗敌,不管他派谁去,哪怕不是强兵悍将,也一定会击退拓跋狼主带领的敌军。
投敌叛国的不是楚轻盈,而是傅寒辞在和敌军勾结。
平阳侯去了后,拓跋狼主肯定会假装败仗,暂时撤退停战。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楚轻盈和楚明骞就是故意打输的,坐实了楚轻盈投敌,楚明骞叛国的罪名。
他让平阳侯去就能守住边境,一方面给了楚明骞和霍远霆他们喘息养精蓄锐的机会。
再者,他在帮楚轻盈争取时间,要让楚轻盈趁着两国休战时,完成她的计划。
他现在先配合盈儿演着,让拓跋狼主相信盈儿是真的成了俘虏。
等他助盈儿灭了拓跋王室,度过了他们阵营里全部人的死劫,就是傅寒辞的死期了。
接下来,官员们又开始逼迫谢疏鹤问罪镇国公府,甚至谢疏鹤作为楚轻盈的夫君,也应该受到牵连。
楚轻盈走了这么一步险棋,即便闻宥礼几人据理力争,舌战群雄,但也敌不过这天下的人口诛笔伐和攻击。
“首辅大人,不要因为楚氏是你的妻子、镇国公是你的岳父,你就包庇他们。”傅寒辞站在谢疏鹤对面,目光沉冷压迫地看着谢疏鹤,幽幽地开口。
谢疏鹤的视线跟傅寒辞的视线,在半空中交锋着,剑拔弩张,“本阁身为夫君、镇国公的女婿,无论本阁的夫人和女婿犯下多大的过错,本阁都会包庇维护到底,否则本阁这首辅不是白做了吗?”
“这便是本阁一步步走上高位的初衷,只为以权谋私。”
傅寒辞神色一僵,抬高了声音凛然道:“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公道和正义了吗?本王偏就不信了!”
“公道自在人心,你能杀本王身后的十几人,却杀不了天下成千上万辨忠奸明事理、弘扬公道、声张正义的子民们。”
“首辅大人若一意孤行,必定会引起起义暴乱,到时大周的江山不保。”
“来人,削去镇国公的爵位,将镇国公全族抓捕入狱,以投敌叛国的罪名凌迟处死,本王倒要看看,首辅大人能否护得住他们!”
傅寒辞在朝中还是有权柄势力的,他话音落下,便有官员带着禁军往镇国公府去。
只是叶家二郎、谢疏鹤的人拦住了他们。
两方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谢疏鹤大步走出去,站在大殿的屋檐下。
寒冬的冷风吹得他衣袍猎猎,白色的雪花飘在他身上。
他背部的衣衫上绣的仙鹤展翅欲飞。
这一刻他整个人宛如仙人降临,身在云端,俯视着一切,应着傅寒辞刚刚的话,“只要能护住妻子、保住岳父全族,本阁就是对抗天下人又如何?”
“本阁身为楚家四姑娘的夫君,应当担下一切罪责,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楚家四姑娘所犯下的过错跟本阁的岳父一家没有关系。”
“本阁自愿引咎罢免,不再是内阁首辅,贬为庶民,拘禁于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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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寒辞的眼睛陡然眯了起来,意外之喜啊,他杀了已经没有多大威胁的楚恂,也不是很大的收获。
他的目标是楚轻盈和谢疏鹤。
现在谢疏鹤愿意交出手中的皇权,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会慢慢铲除掉朝中以谢疏鹤马首是瞻的官员们,很快就能坐上皇位了不是吗?
保皇派的官员们,精神全都为之一振。
闻宥礼几人震惊地看着谢疏鹤,失态地喊出来,“首辅大人!”
他们还是可以抗争的,鱼死网破,也要保住镇国公全族。
“就这样吧,你们不必再多言,日后你们要用心辅佐太子殿下。”谢疏鹤制止了上前的闻宥礼几人,交代了这么一句。
他大步流星地走入风雪中,广袖摆动,衣袂飘逸,出了皇宫,回府,然后闭门,再不出。
谢疏鹤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楚家就没有再被问罪,就连谢疏泽都被从牢狱里放了出来。
这是谢疏鹤交出皇权的条件。
只是楚轻盈的投降,被俘,被献给了拓跋可汗的消息,很快就席卷了整个大周。
楚轻盈名声尽毁,被唾骂被千夫所指。
如霍远霆预料的那样,她的亲人们都被牵连,陷入了舆论的漩涡,连门都不敢出,更不要提做其他的事了。
谢府里有家庙和佛堂,戴着佛珠却从未信过神佛的谢疏鹤,现在却在求神拜佛。
他们都是话本世界的人,命运和结局早早地被安排好,话本作者掌控着他们的一切。
他乞求神佛护佑,让他们能挣脱掉自己既定的命运,度过此次死劫。
谢疏鹤站在佛堂里,举高香敬神佛,弯下腰拜了又拜,无比的虔诚。
“佛祖慈悲,信徒谢疏鹤不求自己平安,愿用自身换妻子儿女亲人们能度过此难,若佛祖能达成信徒此愿,信徒还剩下的余生,哪怕只有一年、一个月,一天,信徒都会茹素,日日烧高香跪拜神佛,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若是还不够,信徒可用下辈子来换,寿命、富贵、健康,幸福,佛祖皆可拿去。”
谢疏鹤姿态恭敬地把香插入香炉中,退后几步,弯下双膝跪到地上。
他磕长头不起。
那金身的佛像俯瞰着世人,目光慈悲,低眉微笑。
这一年的春节,谢疏鹤还记得去年除夕他们在楚家一起看烟花,许下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的愿望。
他让暗卫带着楚桉和楚瑜走密道,隐藏踪迹,避开外面的子民们,去镇国公府过年了。
而整个谢府冷清,飘着大雪,没有一点过年的氛围。
谢疏鹤穿着单薄,日日夜夜烧香跪拜神佛,连除夕夜都是在佛堂里度过的,一日三餐吃得都是素食。
这一年,楚轻盈在草原上过了春节,得知平阳侯率兵击退了拓跋狼主的军队,拓跋狼主没有再进攻,两方都停了战。
楚轻盈冷笑,拓跋狼主和傅寒辞之间有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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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拓跋狼主有疯病,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不能这么一直打下去,且他们草原人虽然悍勇,但也是人。
他们也受不住在一年中最恶劣的天气里,长达几个月的连续作战。
楚明玠和霍远霆虽然败了好几场,但宁愿死伤惨重,也没让拓跋狼主攻破边境,再这么打下去,两方都是两败俱伤,僵持下去并没有意义。
所以拓跋狼主停战也是为了养精蓄锐,只待来年的三月,再找机会进攻。
北境的三月依旧冰天雪地,这个时候再开战的话,对中原的将士们依旧是很严峻的形势。
楚轻盈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她要在三月前瓦解了拓跋王室,届时大周和东凌才能胜。
过完年后的二月,因为拓跋可汗对楚轻盈的“宠爱”,她拥有了自己的蒙古包,身边有碧云和碧痕两个婢女,还有其他四个草原婢女,能在整个拓跋王室自由出入。
楚轻盈只让碧痕贴身侍候。
拓跋可汗后宫里的几个女人,都想来会一会楚轻盈。
不过楚轻盈的价值对拓跋可汗不一样,所以那些女人都被拦住了,连楚轻盈的面都见不到。
楚轻盈在学鲜卑族的语言,跟拓跋狼主和其几个心腹部下,都有接触。
这一天拓跋狼主退兵后,回到王宫,身后跟着一个女人,阔步走进来卷起一阵风雪。
他大刀金马地坐到楚轻盈对面,身上的血腥味很浓烈。
“嫂嫂。”拓跋狼主现在就这么喊楚轻盈,刀背在那个女子身上一拍。
那女子便呻吟着跪在了楚轻盈面前。
“这个女人是这次的俘虏,本狼主原本要杀了她,但她说她认识你,要本狼主带她回来,她给你做婢女。”拓跋狼主深邃的褐色双眸里,总是跟狼一样闪着凶恶令人胆寒的光,很有掠夺性地紧锁着楚轻盈,说得是中原话。
楚轻盈看过去一眼,那不是香媚是谁?
拓跋狼主搁这儿给她演呢。
香媚是傅寒辞让拓跋可汗带到她身边的,好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看她到底在谋划什么,也能将情报传递给傅寒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拓跋狼主真是周到,谢谢拓跋狼主了。”楚轻盈示意香媚起身,看上去很温和,紧接着却对拓跋狼主道。
“我怕她会逃跑,拓跋狼主手中有没有给我服用的软骨散,也给她服下吧,还有你的那些部下们都劳苦功高,让她晚上服侍你的部下们。”
“你!”香媚又恨又怒,站在楚轻盈身后,那目光都化作了利刃刺向楚轻盈。
拓跋狼主一时没有答应,锐利森冷的目光审视着楚轻盈,傅寒辞的人、这个叫香媚的说楚轻盈很可能是诈降,要他一定多加防范。
他观察试探了楚轻盈很久,楚轻盈已经是他兄长的女人了。
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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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其他那些被他们掳来的中原女子,一开始反抗,寻死觅活,各种逃跑,却每次都失败了。
她们在受到更大的折磨和惩罚后,渐渐认命了,时间长了,还会被同化。
所以,楚轻盈就算是诈降,他也要让楚轻盈无法成功,变成真的俘虏。
拓跋狼主依了楚轻盈,让人给香媚吃了软骨散,甚至还给下了媚药。
香媚被带了下去,给他的那些部下们享用。
他和傅寒辞虽然有交易,但不代表他就臣服了傅寒辞,会对傅寒辞的人好。
他只保证香媚能将情报送回给傅寒辞。
他是这草原上的狼,不臣服任何人,只会掠夺,香媚和楚轻盈所有人不过是他的猎物。
他对待猎物,玩弄、撕咬、折磨,喝其血吞其肉。
“本狼主还有个消息带给嫂嫂,是关于你的夫君和你楚家全族的。”拓跋狼主冷戾的目光如狼似虎地盯着楚轻盈,不放过楚轻盈脸上的丝毫表情。
楚轻盈正在盛着锅里煮沸的奶茶,闻言手下一抖,尽量保持着冷静,看向拓跋狼主,“他们在大周不好吗?”
“嫂嫂这会儿又蠢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在被俘,被本狼主献给兄长的时候,就知道你楚家会被降罪,你在大周的名声尽毁,你的夫君和孩子也会被指点。”拓跋狼主用不流利的中原话缓慢地说着,欣赏着楚轻盈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如同在玩弄猎物,目光里闪烁着兴趣。
“嫂嫂别激动,你楚家全族没有被问罪,因为你的夫君替他们承担了责罚,两个月前他就不再是大周的内阁首辅,并且还被拘禁了……”
楚轻盈猛地站起来,打翻了滚烫的奶茶。
幸好碧痕眼疾手快拉了她一下,她才没有被烫伤。
“什么?”楚轻盈双目通红,唇瓣褪去了血色,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虽然她是伪装的,但心里的震惊和疼痛更甚。
谢疏鹤这个傻子!
他应该跟傅寒辞的保皇派抗衡一番,即便不能让楚家平安无事,但至少能保他们在牢狱里不受刑受罪。
谢疏鹤却并没有这么做。
那是他的岳父、岳母,还有大舅子,也是她的亲生父母和大哥,他不舍得让他们受罪,他宁愿代替他们。
他受一些罪没有关系,他只想护好楚家人。
这个男人,她从来不用担心他对她的家人不好,而是担心他对她的家人太好!
碧痕已经把桌案收拾干净了。
楚轻盈重新坐下去,捏紧了手指,隐忍着恨意道:“我并不是投降了,我只是战败,成为了俘虏,我一定会回去的。”
“我三哥带领的大周将士会打败你们,灭了你拓跋王室,届时我要亲手杀了你!”
楚轻盈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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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本狼主所知,你们中原人最在乎名节,你已是本狼主兄长的女人,就算回到了大周,也会被乱棍打死,拉去浸猪笼吧?”
“平阳侯有意将女儿丹寿郡主嫁给你的前夫,如今平阳侯立了大功,你的前夫想要东山再起,必定会迎娶丹寿郡主为妻。”
楚轻盈在拓跋狼主的这番话中,受了重创般,瘫坐下去,赤红的双眸里已然泛起了水光,“不,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离我们大周这么远,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消息?你一定是在骗我……”
拓跋狼主太满意楚轻盈挣扎的样子了,心情愉悦,向来不喜欢跟旁人交谈的他,这会儿说了不少,“告诉你也无妨,你的敌人傅寒辞跟本狼主是合作关系。”
“当年本狼主被丢弃时还小,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傅寒辞助本狼主回归了拓跋王室,并提供了很多情报给本狼主,让本狼主攻打东凌,同时骚扰你们大周边境。”
“他帮了本狼主这么多,他想要的是借此机会除掉你们,他做皇帝。”
楚轻盈过了好一会儿仿佛才消化了这番话,随即抬高声音道:“但是你的目的不是攻破了我们大周吗?傅寒辞还如何能做大周的皇帝?你们的合作根本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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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人非常聪明。
在这段时间跟楚轻盈的接触中,他的中原话说得更好了,此刻说了这么多,也没有磕绊。
“本狼主只打算占领了一半的中原,剩下一半留给傅寒辞,我们达成的是这种共识。”
楚轻盈语气讥讽,“看来拓跋狼主是懂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历朝历代你们草原有多少政权想吞并了我们整个中原,但皆是功败垂成,难得你知难而退,只拿大周一半的领土。”
傅寒辞可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为了除掉他们,宁愿将大周一半的领土拱手相送。
他和谢疏鹤一样,身上都有一半的异域血脉,都在大周长大。
谢疏鹤护佑大周子民,傅寒辞却通敌卖国。
“大周已没有了嫂嫂的容身之地,不日你的前夫就要另外娶妻了,你就安心地留在我们拓跋王室吧。”拓跋狼主虚情假意,专往楚轻盈的心口捅刀子。
“本狼主看兄长很是喜欢宠爱你,你不如忘了前夫和一双儿女,对本狼主的兄长一心一意。”
“兄长还没有阏氏,你喜欢他,他会更加疼惜珍爱你,说不定很快你就会成为我们拓跋王室的王后了。”
这次楚轻盈反驳拓跋狼主的气势弱了一些,仿佛开始认命了。
碧痕把不烫的奶茶递给楚轻盈,不动声色地握了握楚轻盈的手,在安抚楚轻盈。
楚轻盈不反抗,能少吃点苦头。
她没有那么浓烈的爱国之情、献身之志,她早已屈服于命运,只想苟合着。
她不想让楚轻盈在这里丧了命。
在旁人看来,大周已经容不下楚轻盈了,她的前夫已经弃了她,要另娶了。
如拓跋狼主所说,她留在这里,靠着手段成为拓跋可汗的阏氏,这是相当好的归宿。
所以楚轻盈没有再争辩,显然是听进去了拓跋狼主的话。
“本狼主今天回来的路上,猎了几只紫貂,这皮毛就给嫂嫂做一件斗篷吧。”拓跋狼主看猎物不挣扎,这狼又用爪子扒拉猎物,想再玩一会儿猎物。
碧痕看了一眼楚轻盈,走过去从拓跋狼主的部下手里,接了那几块紫貂皮。
在所有的动物皮毛里,紫貂是最珍贵的,拓跋可汗都没有,拓跋狼主却把紫貂皮毛送给了楚轻盈,甚至吩咐道:“我们草原人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图腾,都是以动物为图腾,衣服上很少绣花纹,要是绣也绣动物。”
因为越绣花纹的衣服越贵,是贵族穿的。
“你们中原的女子,则喜欢绣云纹、绣花在衣服上,碧痕,你就给嫂嫂的这件披风绣梅花吧。”
碧痕应下,“是。”
“拓跋狼主倒是很了解我们中原文化。”楚轻盈深吸一口气,仿佛平静下来了。
今天难得天晴,她起身出了蒙古包。
拓跋狼主跟在楚轻盈身后,抬起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下,似狼嚎。
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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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那些年本狼主进入到人类的领域时,碰上了各种各样的人,其中就有很多你们中原人,本狼主从他们那里学习到了很多你们中原的文化。”拓跋狼主提刀上马,背后背着弓箭,神武非凡,从上方俯视着楚轻盈。
“今天天气好,本狼主带嫂嫂去打猎射雕吧,晚上还能参加我们草原上的篝火宴会。”
楚轻盈坐到了自己的食铁兽身上,带着碧痕,还有其他护卫她的人。
碧痕也骑着马,跟随在楚轻盈身侧。
楚轻盈看到碧痕那矫健的动作,英姿飒爽的风范,心里更多了几分好感。
她们中原这样的女子,不应该被困在这里的。
楚轻盈跟在拓跋狼主的狼群后面,离开一个又一个蒙古包组成的王宫时,碰上带着几个部下往王帐里走的拓跋可汗。
楚轻盈穿着草原服饰,是艳丽的红色。
草原的二月还是冰天雪地,骑在食铁兽上的楚轻盈那么明艳,仿佛最靓丽的一道风景,把整个草原都照亮了。
拓跋可汗驻足,久久地看着楚轻盈。
楚轻盈看到了拓跋可汗,用眼神示意她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她会找机会给拓跋狼主下毒。
拓跋可汗看着楚轻盈和拓跋狼主一起离开的画面,胸腔里突然就升起了一股嫉妒之火,不想让楚轻盈跟拓跋狼主接触那么多。
他怕拓跋狼主会爱上楚轻盈,就像要珍藏着自己的宝贝,他不愿跟拓跋狼主分享自己的宝贝,让拓跋狼主抢走了自己的宝贝。
部下见拓跋可汗许久没动,喊了一声。
拓跋可汗压下翻涌的情绪,强迫自己以大局为重。
他转身进入王帐,跟自己的几个心腹部下商议着到时候如何擒住拓跋狼主,杀了。
草原辽阔,一年中每个季节的草原都别有一番韵味。
鹰和大雕在高空中盘旋着。
楚轻盈看到前面的拓跋狼主拉起弓,抽出背后的箭,在奔跑的马背上,向高空中射出一箭。
天空中翱翔的一只大雕发出一声哀鸣,紧接着就从高空中跌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弯弓射大雕,拓跋狼主的风采,让路过的草原女子们都惊呼,爱慕。
勇士们跪地臣服。
在没有跟谢疏鹤日久生情前,楚轻盈的择偶标准就是英勇无敌骁勇善战的将军。
然而此刻她看着这天下的第一勇士,心里却毫无波动,反而更加想念那病弱手无缚鸡之力、在她面前经常哭的男人了。
晚上,楚轻盈跟着拓跋狼主来到了部下的营帐群,有很多草原女子加入其中。
篝火、宴会,马头琴深沉的音色响在辽阔的草原上。
他们大口吃肉,大口喝着马奶酒,高声说着楚轻盈听不懂的话,看起来很恣意快活。
楚轻盈却半分没有被感染到,一个人远远地坐在那里,在这么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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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不再是被簇拥的首辅大人了,被拘禁在府中,闻宥礼几人无法监督他好好吃饭、休息。
他会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吗?
楚轻盈攥紧了腕上的佛珠,那个梦太真实了,以至于她这两个多月都重复做着那个梦——谢疏鹤服用大量的丹药,死了。
她回去时,他都化成尸骸了。
楚轻盈的心一阵阵抽痛,望着大周的方向,“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这时,拓跋狼主那几个正大口喝酒吃肉的部下,突然身体抽搐,七窍流血。
他们倒在地上后,眨眼的功夫就气绝而亡。
乐音戛然而止,女子们尖叫着,现场乱成一团。
拓跋狼主没有中毒,边喊着医者,边蹲下去检查着死去的部下。
很快医者得到了结论,他们草原没有这种毒,此毒来自中原。
于是,在场的人目光都纷纷看向几个中原女子。
拓跋狼主那深褐色狼一样的目光,直接锁定到了楚轻盈身上。
“是她下的毒,一定是她下的毒!”香媚被拓跋狼主的部下带了出来,也参加了宴会。
她被几个男人折磨,小产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孕,更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她遍体鳞伤,看着就很惨。
香媚声音尖锐地喊着,指向坐在那里的楚轻盈。
她已经不需要再在楚轻盈面前,掩盖她是细作的身份了。
香媚双腿发软,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搜楚轻盈的身。
楚轻盈很轻易就让香媚搜出来了。
那毒粉在她的慌乱中,“不慎”从她的袖中调出来。
香媚小心翼翼地拿过去给医者检查。
很快就有了结果,几个部下所中的就是这种毒!
剩下的几个部下高声说着鲜卑语言,无外乎就是杀了楚轻盈。
他们都围住了楚轻盈,但不敢轻易上前,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楚轻盈毒了。
拓跋狼主并不忌惮,几个大步走到楚轻盈面前,拔出的刀架在了楚轻盈的脖子上。
“拓跋狼主息怒!”碧痕扑过去要护着楚轻盈,却被拓跋狼主一脚踹向火堆。
楚轻盈变了脸色,克制住去救人的欲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闭上眼睛,“对不住。”
“我并不想留在你们草原,拓跋可汗向我保证,只要我杀了你的几个部下,断你羽翼,他就送我回中原。”
“今日听你说的那番话,我才知我回不去了,但也无妨,我此次立了大功,如你所说,拓跋可汗会更加看重我。”
拓拔可汗提供了毒给她,但她没用。
她身上藏了楚明玠给的很多的毒,都是从楚明玠那里学来的,让旁人察觉不到自己藏了毒,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甚至不需要入口。
有人把楚轻盈的话翻译给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拓跋狼主的部下们,一瞬间他们愤怒仇恨,齐声高喊着杀了楚轻盈,并且让拓跋狼主带着他们造反。
他们要杀了拓跋可汗,要拓跋狼主做他们的可汗!
这群人,早就想谋反了。
此刻,楚轻盈点燃了导火索。
拓跋狼主杀人无数,嗜血狠毒,第一次他握着刀的手在抖,是不愿相信拓跋可汗真的要杀他。
他对自己的亲哥哥,曾经一度有过期待。
也是因为,他对楚轻盈下不了手。
这种下不了手,从在战场上俘虏楚轻盈,就产生了。
要不然为了避免麻烦,他在战场上就杀了楚轻盈。
“本狼主问你最后一遍,你若是说了谎,本狼主立刻杀了你。”拓跋狼主深褐色的双眸里翻涌着猩红和阴鸷,是受了刺激发疯病的征兆。
他胸口冰与火交织着,紧紧咬住牙支撑住,一字一字问楚轻盈,“是不是本狼主的兄长指使你杀本狼主的?”
楚轻盈挺直了肩背,大无畏地直视着拓拔狼主,仿佛有恃无恐,“是,但你知道了又如何?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就给了可汗诛了你的理由。”
“那本狼主便试试,试试杀了你,是他死,还是本狼主死!”拓跋狼主冷笑一声,抬起刀。
他要砍了楚轻盈的脑袋。
“住手!拓跋狼主你不能杀她,她怀了可汗的孩子!”碧痕从火堆里逃出来后,再次扑到了楚轻盈面前。
她跪在地上把楚轻盈挡在背后,迎上了拓跋狼主砍下来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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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先留她一命,你要造反,也得有万全的准备和谋划,在此之前不能让可汗察觉到了你的安排不是吗?”
“所以,你不能杀她,你得若无其事,跟往常一样,让她回到可汗身边。”
楚轻盈诧异地看向碧痕,她竟然说她怀了拓跋可汗的孩子。
不过她没怪碧痕。
碧痕只是为了救她,勇敢到不顾自己的性命。
只是就算碧痕没有扑上前救她,拓跋狼主也不会杀她,因为拓跋狼主的人,还没还原出能不让他发疯病的药。
不出楚轻盈所料,拓跋狼主的刀僵硬地顿在那里,喊了医者过来,用鲜卑族的语言低声询问了一句,“那药还原出来了吗?”
他当然对自己小时候被丢弃的事耿耿于怀,心里是有怨恨的。
但他回归拓跋王室后,一来是拓跋可汗手里有压制他发疯病的药。
再者他根基不稳,需要借拓跋可汗的势。
他想架空拓跋可汗,等自己的势力更大,拓跋可汗就可以退位让贤了。
他知道拓跋可汗想杀他,本来他想等到攻破了大周后,再杀了拓跋可汗上位,却没想到拓跋可汗这就要让他死了。
那他当然不会再等那么长时间。
医者摇摇头,在拓跋狼主森寒压迫的目光下,又立刻表示很快就能研制好了。
最多三天,他就差最后那一味药材没分辨出来了。
拓跋可汗为了控制拓跋狼主,当初也是费了很大的心思,找了一个中原的神医,研制出了能压制拓跋狼主发疯病的药。
拓跋狼主派了很多细作到拓跋可汗身边,试图找到这种药的配方,但并没有成功。
他好几次拿了药后都没服下,不惜让自己发疯病,把药给了医者来还原。
“本狼主就再等三天!”拓跋狼主震慑住了那几个想立刻杀了拓跋可汗造反的部下,紧攥着刀抵在楚轻盈的脖子上,凶恶的目光里充满了嗜血和杀意,落在楚轻盈肚子上。
他残冷的笑,像狼一样,“楚轻盈,本狼主就让你再活三天,等三天后,本狼主送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陪着你的第二任夫君上路。”
在拓跋狼主收刀,转身上马带着人离开后,楚轻盈坐回到了位置上。
碧痕连忙扶住楚轻盈,检查楚轻盈的脖子,“楚姑娘你没事吧?”
楚轻盈摇头,看到碧痕衣服和头发都被烧了,一张脸还都是黑灰。
她取了药给碧痕,“这个给你用。”
“谢谢楚姑娘。”碧痕接了过来,并没有多问。
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服侍着楚轻盈,亲眼看着楚轻盈把拓跋狼主和拓跋可汗兄弟二人耍得团团转,已然明白楚轻盈要做什么了。
香媚跟着拓跋狼主的部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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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只剩下二人时,碧痕低下头,“楚姑娘,对不起。”
“我刚刚太着急了,怕你真的惹怒了拓跋狼主,会被他杀了,所以我才不得不说你怀了拓跋可汗的孩子,让他能忌惮一二。”
“我毁了你的名节,可能,还破坏了你的计划。”
楚轻盈又把药膏从碧痕手里拿过来,打开,往碧痕被烧伤的皮肤上抹,动作轻柔,“我要是在乎名声,就不会走这一步了。”
“为了我大周的领土不被夺去一分,为了护住大周的子民们,以及我的夫君和一双儿女、父母家人,我不惜一切代价,连命都豁出去了,何况是自己的名节呢?”
“碧痕,你没有破坏我的计划,虽然我不需要你牺牲自己护着我,但我仍然感激你。”
“我做得这些都是有计划和分寸的,最终会化险为夷,所以你不用舍弃自己救我,保重好你自己就可以。”
“我若是需要你,我会跟你说的。”
碧痕感受到楚轻盈的温柔,眼泪“刷”一下涌出来,她的父母亲人都被杀了,自己被掳到草原部落。
一个部落在被更强大的部落掠夺后,她又成了强大部落的奴隶,辗转了数次。
每次她都在祸乱中侥幸活了下来,两年前被卖入了拓跋王室,是下等的洗衣婢。
直到楚轻盈来的那晚,拓跋可汗需要精通中原和鲜卑族两种语言的女子,并且她还因为会做中原食物,绣工好,成了楚轻盈的贴身婢女。
虽然楚轻盈也是俘虏,但她跟着楚轻盈的这几个月,至少不用挨饿受冻还被毒打了。
她可以跟楚轻盈一起待在暖帐里,吃一口热饭,也能在草原上和楚轻盈策马,那一刻她是自由开心的。
“首辅夫人,你晚上的时候总是做噩梦,是想你的夫君了吗?”碧痕改了称呼,眼泪洗涤了脸上的黑灰,面容清秀。
“奴婢听到你喊一个男人的名字,会在梦里流泪,今晚你在热闹的宴会上,却是如此孤独寂寥,你是在想你的夫君和孩子亲人吧?首辅夫人一定很爱他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楚轻盈点头,想到谢疏鹤,眼里泛红又温柔,胸腔里滚烫,“嗯,我很爱我的夫君,所以我不惜赔上名节,哪怕拼上性命,也要让他们度过这次死劫。”
“碧痕,我一定能回去的,我不会对他食言,到时候我带着你一起走。”
碧痕早就认命了,不奢望自己还能回到中原,但听着楚轻盈这么说,她看着楚轻盈被篝火映照的脸。
碧痕心里忽然就复燃起希望之火来,烧得她热血沸腾心神震荡,带着哭泣应,“好!”
“首辅夫人,我们回去吧。”碧痕扶着楚轻盈,脚腕上有烧伤,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马旁,从行囊里取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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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晚上很冷。
两人正要回王宫,从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碧痕面色一慌,在草原上各个部落互相残杀,你掠夺我我掠夺你。
晚上她们两个女子落单了,可是很危险的。
楚轻盈按了按碧痕的胳膊,“应该是拓跋可汗找来了。”
碧痕等了一会儿,看到竟然真的是拓跋可汗带着几个部下来了。
她瞪大了眼,心里对楚轻盈的敬佩又多了一分,“听声辨人,首辅夫人好厉害!”
拓跋可汗勒马,翻身下来站到楚轻盈面前,深邃的脸上带着焦急。
在看到楚轻盈没有大碍时,他松了一口气,温声询问,“你还好吗?”
今晚宴会上有很多人,且好几个都是贵族氏族,发生这么大的事,拓跋可汗当然知道了。
只是在得知的那一刻,他最先担心的不是拓跋狼主有没有死,而是询问楚轻盈有没有事,立刻就亲自寻了过来。
楚轻盈能说简单的鲜卑话,裹紧了斗篷,摇了摇头,“有惊无险。”
碧痕回禀着,“楚姑娘在今晚找到机会,给拓跋狼主和他的几个部下下了毒,那几个拓跋狼主重用的部下倒是死了,拓跋狼主却没什么事。”
拓跋可汗神色中的遗憾只是那么一瞬,“他小时候吃了很多有毒的食物,有了很强的免疫力,所以有些毒对他并没有作用,你能毒死他几个得力的部下,已是出乎本可汗的意料,立了大功。”
他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没把全部的赌注压在楚轻盈身上。
要是拓跋可汗那么好杀,他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他更多的是在试探楚轻盈,会不会真的对拓跋狼主下手。
结果她真的这么做了。
她没有违背跟他之间的约定,果然重情重义重承诺。
楚轻盈心想旁人的毒毒不死拓跋狼主,楚明玠独创的毒,很有可能会毒死拓跋狼主。
她只是没有给拓跋狼主下毒。
现在还不到时候。
“可汗恕罪!”碧痕突然跪了下去。
“拓跋狼主被激怒,差点杀了楚姑娘,奴婢为了保楚姑娘一命,只能谎称她的肚子里怀了可汗你的孩子……”
拓跋可汗猛地看向楚轻盈,表情诧异了一瞬,那一刻想着楚轻盈要是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他竟然是期待狂喜的。
“你做得很好,你救了楚姑娘,本可汗会赏赐你。”拓跋可汗让碧痕起身,他语气温和地安抚楚轻盈。
“你放心,本可汗会澄清这件事,左右我们和拓跋狼主已经撕破脸了,本可汗不愿让你名节受损,等日后本可汗送你回中原,会还你清白的。”
他要光明正大地抢了楚轻盈来,做他的阏氏。
拓跋可汗深邃炙热的目光凝视着楚轻盈,低沉地问了一句,“楚姑娘,你愿意做本可汗的阏氏吗?”
楚轻盈:“……”
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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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可汗用得是鲜卑话,没示意碧痕翻译。
楚轻盈听懂了大概,但装着听不懂,转移话题跟拓跋可汗分析着,“拓跋可汗,我估计拓跋狼主三日后就会发动宫变,你要在他之前下手,你安排好了吗?”
“万事俱备。”拓跋可汗没得到楚轻盈的回答,心里失望,但又松了一口气。
因为至少他不用听到楚轻盈的拒绝。
他的双目里散发着冰冷锐利的光芒,缓缓道,“前两天本可汗给拓跋狼主的药,不仅不能压制他的疯病,反而会让他疯得更彻底。”
“在今晚之前,他不知道本可汗要杀他,没有防备,必定已经服下了那药,最迟就在今晚,他会犯疯病。”
楚轻盈挑了挑眉,她想的就是这个计策,没想到拓跋可汗用得也是此计。
拓跋狼主一旦发了疯病,就会大肆屠杀,从他身边的部下开始,六亲不认,形同野兽,喝人血吃人肉。
那么拓跋可汗这个时候带着人过去杀拓跋狼主,就能令全部人心服口服了。
他是在救被拓跋狼主屠杀的子民,除害,大义灭亲不是吗?
到时候恐怕就连拓跋狼主的部下,为了活命,也会帮着一起杀拓跋狼主。
“拓跋可汗,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她得赶去“救”拓跋狼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轻盈一身红色的草原服饰,戴着的额饰轻晃着,与身上的配饰一起发出悦耳的响声。
她翻身上食铁兽时,衣裙扬起,在草原的夜晚里英气又绝艳逼人。
拓跋可汗看着这样的楚轻盈,心里生出一种卑劣来。
他不想放楚轻盈回去了,只想在杀了拓跋狼主后,就拥有了楚轻盈。
“你当心一些,等会儿只需要远远地观战,千万不能靠近发疯病的拓跋狼主。”拓跋可汗翻身上马后,叮嘱楚轻盈。
拓跋狼主发疯病时,不仅六亲不认,见了活物就撕咬,并且他的战斗力比平常更强了,那真的是一个人能在短短时间内杀了上千个勇士。
拓跋狼主平日跟部下们住在军营里,偶尔还会和狼群一起进入到山岭休养两天。
那毕竟是他长大的地方,他早就有了狼的习性,不能一直待在人类中。
今晚他在军营里。
拓跋可汗有意让各个部落的子民们看到拓跋狼主屠杀同胞,所以他派人在暗中宣扬,于是今晚来了好多子民。
楚轻盈赶到的时候,拓跋狼主披头散发,形同野兽,发出嘶吼狼叫声,大弯刀砍人如砍白菜,周围已经躺下上百具尸体了。
他的杀法很残忍血腥,手仿佛化成了利爪,取人的五脏六腑吞下去,满嘴满脸的鲜血。
即便是见惯了杀戮和掠夺的草原人,也被这场景吓得惊叫,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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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开始拓跋狼主的部下们,只是阻止拓跋狼主,不忍伤害拓跋狼主,这就让他们全都成了拓跋狼主的刀下亡魂。
后来的那些部下们为了活命,倒是用上全力了。
但他们都不是拓跋狼主的对手,跑也跑不掉。
拓跋狼主追着他们砍。
于是,到来的拓跋可汗等待了一会儿,在拓跋狼主自己的部下,都要杀了拓跋狼主时,他一声令下。
整个军营里的将士们就围住了拓跋狼主。
那么多人杀拓跋狼主,拓跋狼主渐渐不敌,很快就受了重伤,试图杀出重围逃跑。
他如一个野人,浑身都是鲜血,嘴角还残留着人血和肉渣,在黑夜的草原里狂奔着。
那速度快到连战马都追不上,上千个兵士射过去的箭,也只有三支插在了他身上。
拓跋狼主似行尸走肉,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和疲惫,加上他的狼群在掩护,眼看着他就要跑掉了。
楚轻盈在这一刻冲了出来。
食铁兽的速度很快,在距离拓跋狼主还有几米的时候,楚轻盈从后面甩出手中的长锁链,套住拓跋狼主的脚踝后,狠狠一拽。
拓跋狼主试图爬起来,但失败了,被楚轻盈从背后拽的摔趴到地上。
于是他就那样爬着往前行,力气大到险些把楚轻盈从食铁兽上拽下去。
楚轻盈咬紧了牙关,用力到胳膊都快脱臼了。
随后她猛地一拽,这一下成功把拓跋狼主拖了回来。
楚轻盈的食铁兽跑到了拓跋狼主前面,在草原上拖行着拓跋狼主。
拓跋可汗担心楚轻盈会受伤,就让人停下了射箭。
他亲自带着兵士们,去追杀拓跋狼主。
狼群阻拦着拓跋可汗。
草原人很敬畏崇拜狼,因为他们认为他们的祖先就是狼。
狼捕猎牛羊群,他们不会去干预,反而碰上饥饿、出来狩猎的狼,他们会把羊喂给狼。
当然,他们这么做也是因为注重生态的平衡。
草原上的任何一种物种都不能过度繁殖,繁殖过剩就会对草原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草原上很多野生羊,比如黄羊,生命力顽强,繁殖过快,专吃丰美的青草,过度的垦荒就会导致草原生命力下降。
这个时候就得需要大批的狼来围猎黄羊,减少黄羊对草原的破坏,这是草原人让草原生态系统得到经久传承的法宝。
对于有天葬习俗的他们来说,他们死后尸体就给了草原狼。
他们以狼为图腾,供奉狼,尤其是拓跋氏族对狼的信仰更深。
这也是带领着狼作战的拓跋狼主能迅速崛起,在短时间内就让拓跋氏族成了草原上各部落首领的最大原因。
按照“军师”说的,蒙古族从草原狼身上学到的军事上的战略战术,以及它们从小受狼王的熏陶,才让他们能够快速地征服亚欧大陆,建立自己的蒙古帝国。
所以此刻对于阻拦他们的狼群,兵士们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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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摆脱了狼群后,楚轻盈和拓跋狼主已经不知去向。
刚刚那么混乱的场面,加上是黑夜,根本没有人看到是楚轻盈拖走了拓跋狼主,还是拓跋狼主拖走劫持了楚轻盈。
拓跋可汗觉得是后者,调集了更多的兵士们,吩咐他们在整个草原上连夜搜索。
他自己也是不眠不休地找。
此次他一定要杀了拓跋狼主,否则等拓跋狼主恢复过来,就是他的死期了。
再者,他心爱的女人落入了拓跋狼主的手中。
他必须救回楚轻盈,然后绑在身边,绝不会再让她离开半步!
*
那些狼在草原上穿过美丽的呼伦湖东畔,把楚轻盈领到了曾经拓跋狼主长大,偶尔会回来两天、以叠峦山峰、苍茫林海为主的山岭中。
那里有个简易的木屋,屋子前有个寒潭。
楚轻盈停下来后,拓跋狼主跳了下去,冒着白色寒气的寒潭,瞬间就被拓跋狼主身上涌出的血,染红了。
拓跋狼主被冻得整个人都结了一层冰霜,人因此清醒了几分,身体里却燃起了一团火。
他的这种疯病发作的时候,就是冰火两重天。
平日有药物压制着,虽然还是会难受,但熬一熬就过去了。
今晚不仅没了药,反而吃下的是激发他体内毒性的药,所以他神志恢复了几分后,身体上却是欲望高涨。
拓跋狼主猛地转过身,衣衫都湿了,贴在身上,那强健喷张的肌肉显露出来,雄性荷尔蒙气息浓郁。
他深褐色的双眸已然被血色染红,凶残的目光闪烁着,正如狩猎的狼一样,盯住楚轻盈,满是掠夺性,让人胆寒。
这是发情了?楚轻盈坐在食铁兽身上,看着向她走来,随时会扑向她的拓跋狼主。
楚轻盈从容不迫,“不然我给狼主你抓几个草原女子来?”
拓跋狼主置若罔闻,仍然死死盯着楚轻盈,在寒潭里带起一阵阵水声,朝楚轻盈逼近。
“你从小和这些狼一起长大,跟它们的感情很好,你很喜欢它们。”楚轻盈看起来脾气很好,还在跟拓跋狼主商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里面有几头母狼?应该够你用的吧?”
拓跋狼主已经到了岸边,忽然伸手拽住食铁兽。
他终于开口了,双目猩红,嗓音喑哑,“不,本狼主只想要你。”
楚轻盈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变脸变得特别快,目光看死人一样俯视着拓跋狼主,“我看你是想死。”
食铁兽被拓跋狼主拽入到寒潭的一刻,楚轻盈已经稳稳落到了地上,手中的锁链一甩,就勒住了拓跋狼主的脖子。
她的胳膊往后猛地一拉。
拓跋狼主的头摔趴在岸边,随着楚轻盈手下勒得越来越用力,他脸色青紫,呼吸困难。
他感觉脖子快要被勒断了,两手抓着岸边,指甲折断,双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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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拓跋狼主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直到指甲无力地松开,僵硬的身躯慢慢软下来。
楚轻盈收了手,一头狼而已,可比人好驯服多了。
拓跋狼主瘫在那里,睁着眼睛,面容可怖,仿佛已经死了。
楚轻盈上前抓住拓跋狼主的头发,狠狠把人的上半身拽出来,另一手卡住拓跋狼主的下巴。
她迫使拓跋狼主张嘴后,塞了一粒药丸进去,这才松开拓跋狼主。
拓跋狼主瘫在岸边。
足足过去了两刻钟,他才动了动,生理性泪水从褐色的眸中涌出来,青紫红肿的脖子上还挂着锁链。
拓跋狼主抬起一张被泪水浸湿的脸,墨发披在肩上,狂野又温驯,看着楚轻盈,虚弱沙哑地询问,“你给本狼主吃了什么?”
“从拓跋可汗那里偷来的药,其实他手中一直都有治好你的药,只是没有拿出来。”楚轻盈当然不会告诉敌人自己的金手指。
她借此激发出拓跋狼主更深的仇恨来。
“他用药控制着你,要你为他打下这个天下,然后再杀了你,但是他现在就容不下你了。”
“前两天他给你的药是诱发你发疯病的,你屠杀了那么多部下,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杀了你……”
拓跋狼主紧紧攥住了拳头,楚轻盈话里有多少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拓跋可汗就是要杀了他。
拓跋狼主一拳狠狠捶在了旁边的大石头上。
要是换做平常,随着“砰”一声,这石头必定就碎了。
但结果是,声响都没有,石头纹丝不动。
拓跋狼主震惊地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感受着那断骨般的疼痛,他的武功呢?
他竟然武功尽失了!
拓跋可汗前两天给他的药,不仅能引发他的疯病,还能废了他一身武功。
前两天他和拓跋可汗还是和睦的亲兄弟,过去几年他一直在吃拓跋可汗给他的药。
一开始他验过,知道拓跋可汗是控制他,想让他为他征战,那就不会毒死他后,他就只是偶尔验药。
前两天的药他没验。
偏偏就是这次,让拓跋可汗成功了。
好啊好啊,这样的血海深仇,他岂能不报!
他就是跟自己这个亲哥哥同归于尽,也要报了此仇。
这时,楚轻盈的脸色忽然一变,“拓跋可汗带着人追上来了,快走!”
楚轻盈坐到食铁兽身上,根本不给拓跋狼主喘一口气的时间,那还套着拓跋狼主脚踝的锁链猛地一拽。
“哗啦”!
她把拓跋狼主拉上岸,然后,楚轻盈骑着食铁兽飞奔,一路拖行着拓跋狼主。
等他们逃过拓跋可汗的追击时,拓跋狼主趴在地上,浑身遍体鳞伤,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我们跑不了多久,与其被抓到死无葬身之地,倒不如放手一搏!你看到没有?”楚轻盈扬声,手里拿着的拓跋狼主的刀,往前方一指。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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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刻拓跋狼主的眼里,就宛如神女降临。
因为他身处地狱,就看楚轻盈像是在云端。
楚轻盈:“拓跋可汗带着军队在森林里搜寻我们,但我们现在出了森林,回到了拓跋王室,你手里还有军队吗?或者说你能调集军队吗?”
“我们带着军队杀过去,等拓跋可汗回来时,他的王室已经亡了。”
“而我们设好埋伏,一举歼灭了他带的那一小支军队!”
这番话振奋人心,让人热血沸腾,不由得跟着她喊出来口号,恨不得立刻就杀过去。
军师:【“……”】
军师这时才明白过来,【“所以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子,救了拓跋狼主,却下毒废了他一身武功,就是要用魔法打败魔法,让拓跋狼主和拓跋王室杀个天昏地暗两败俱伤,到时你再来进行收割?”】
楚轻盈眯了眯眼,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是啊,可以给三哥和亲家定远侯发信号了……”
谁都清楚内乱和自相残杀带来的严重后果,很多势力政权在起兵谋事中,都溃散于内斗,功败垂成。
历史上多少离间计成功的例子。
然而即便知道这点,自相残杀还是无法避免。
有些人和势力,因为各种各样的爱恨恩怨、利益矛盾,他们水火不相容,必须争个你死我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世间万物皆是如此,高级动物人类更甚。
她废了拓跋狼主的武功。
拓跋可汗不是没想过这么做,但并没有成功。
她让拓跋狼主成了一个废人。
这一次,她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歼灭了之前让他们死伤惨重、无抵抗之力的拓跋氏族。
而在拓跋狼主眼里,楚轻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拓跋可汗在追杀他,他想活下来,就得按照楚轻盈说得做。
拓跋狼主确实因为楚轻盈的话,而上头了,支撑着站起来,身上的锁链发出响动间,那虎符已经扔到了楚轻盈的手上。
他摇摇晃晃着,魁梧的身躯随时都会倒下去,“楚轻盈,你若是能让我活下来,今晚反败为胜,灭了拓跋王室,替我报仇,我便不再进犯你们大周和东凌。”
“我代表整个草原递交降书,对你们大周俯首称臣,送无数的金银珠宝皮毛和牛羊马等给你们,年年上贡!”
“我还会帮你除掉傅寒辞,证你清白,助你问鼎天下,此誓言苍天为证!”
楚轻盈的瞳孔颤了颤。
在草原寒冷的春夜里,她一身红色草原服饰,饰品作响,从食铁兽身上回过头,震惊地看着拓跋狼主。
————————【作者有话说:楚轻盈:看我征服草原上的所有狼,我来成为新一任的草原狼主!实力诠释我在黑道做卧底,成了黑道首领。
首辅大人:盈儿,我来了,你想我了吗?
楚轻盈:想你死。(因为嗑丹药。)你试试,试试你来了我打不打死你!
楚明玠等人看戏:他要试试,就让他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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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楚桉,他倾尽毕生所学教。
三四月份的天气,沧澜院里的牡丹开得很好。
顾翊淮过来后,剪了几十束,送给正抱着谢疏泽大儿子的楚轻璇。
朝中谢疏鹤的势力还那么大,傅寒辞无法派人看守他。
不过有外面的流言蜚语在,谢疏鹤一干人等也不敢出门。
顾翊淮和楚恂几人不可能把谢疏鹤一个人丢在谢府,否则他们担心靠着楚轻盈呼吸的谢疏鹤,如今楚轻盈不在,他可别突然暴毙了。
他们想来,就走密道。
楚恂带着楚桉直接就住在了谢府,一天十二个时辰守着谢疏鹤。
谢疏鹤在佛堂里时,他就带着楚桉和楚瑜在院子玩。
谢疏鹤茹素,他也陪着谢疏鹤茹素。
二人这两个月那是形影不离,同进同出、同吃同……楚恂倒是想带着楚桉和楚瑜,跟谢疏鹤,他们四人睡在一起。
谢疏鹤没让,说他岳父大人身上有老人味。
楚恂气得,拎着刀差点砍死谢疏鹤。
楚恂也嫌弃谢疏鹤在榻上抱着楚轻盈的衣服和画像,骂女婿变态。
夜里他就带着楚桉睡外室的榻上。
远香近臭,人与人之间还是隔着距离才有美感,谢疏鹤不说嫌弃岳父大人,但岳父大人的“爱”真的让他很窒息。
他一再强调自己会保重自己,也没能赶走楚恂。
这让谢疏鹤想抑郁都不能,在岳父的关爱下,本应该缠绵病榻瘦下去的他,反而还胖了好几斤,体重创了这近三十年的新高你敢信?
所以不要说吃素减肥了,真的不能!
今天天气好,沧澜院里春光明媚,百花盛开。
谢疏鹤抱着楚桉坐在楚瑜身边的石凳上,碧眸幽幽地扫向折他牡丹花的顾翊淮。
他一身的香火气息,但碰上有关楚轻盈的,气质还是这么压迫。
顾翊淮从谢疏鹤入朝为官,就对谢疏鹤有几分的敬畏,被谢疏鹤刀人的目光盯着,他接了谢疏泽的大儿子抱着,让楚轻璇拿花,本能地往楚轻璇身边靠了靠。
因为谢疏泽入狱时,谢疏鹤还没有被罢免,谢疏泽在狱中没有受多大的刑,被放出来后两个儿子都两个月了,他心里难免怨念。
谢疏泽抱着小儿子晒太阳,对自家“伙计”很是护犊子,“我们大老爷们都不喜欢花,你这花是种给二嫂的,但她远在北境,今年是看不到了。”
“倒不如让二姐夫摘了讨二姐欢心,相信二嫂也很高兴。”
楚瑜已经会走会跑了,自己在石凳子坐得很端正,被谢疏鹤带着画了一会儿画。
她用毛笔蘸墨,面对着谢疏鹤膝盖上的楚桉,往楚桉脸上画。
楚桉闭着眼,纵容着妹妹。
前段时间他就发现妹妹也能听见他的心声,忍着脸上的不适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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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楚瑜手中的笔一个不稳,在楚桉的嘴角狠狠划了一道。
楚桉吃了一嘴的墨水,好了,知道了,楚瑜在他脸上画乌龟王八。
那他还能怎么办,自己从娘胎里就带着玩的亲妹妹,接着宠就是了。
谢疏泽拿拨浪鼓逗着自己的儿子,清雅的面上满是慈爱和柔情,对着楚桉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强压住笑声,夸奖楚瑜,“我们瑜儿很有天赋,画技高超,想必日后定能越过你琴棋书画天下第一的爹爹。”
楚瑜闻言信心大增,丢下楚桉,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跑到谢疏泽面前。
她一手攀着谢疏泽的膝盖,另一手拿着毛笔往谢疏泽脸上招呼,“画!”
谢疏泽:“……”
顾翊淮在一旁用力拍着岳父的大腿,生怕狂笑出来会被楚瑜注意到。
他跟谢疏鹤学来的经验,在楚瑜恶作剧的时候绝不出声,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否则被祸害的就是他了。
至少楚桉表面上是个小孩子,无底线纵容妹妹,他们几个大人可不想脸上顶着乌龟被围观。
谢疏鹤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楚瑜换了一种墨,带着楚桉一起研墨。
楚瑜很愉快地在谢疏泽脸上画着。
她的画技确实不错,这么小的孩子,手指还不是很灵活的情况下。
旁人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在谢疏泽脸上画得是牡丹花,还是一束,是照着顾翊淮送给楚轻璇的那束画的。
等楚瑜收笔了,谢疏泽找了借口丢下儿子,立刻奔到盥洗室。
结果由于墨的缘故,他脸上的牡丹花根本洗不掉。
谢疏泽:“……“
楚桉在心里哈哈哈大笑,安慰谢疏泽:【“没关系的叔父,过两天就掉了,不过说实话,叔父的脸更好看了,不信你回院子里给我婶婶看看,她肯定会迷糊的!”】
有那么一瞬间,谢疏泽还真被楚桉骗到了,反应过来后抬起宽袖遮住脸,直接用上轻功,飞檐走壁去了库房找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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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谢疏鹤的嘴角扬起到一半,就慢慢僵硬了,碧眸泛起赤红。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要是盈儿在就好了,盈儿不在,他们就不算一家人,他始终高兴不起来。
这时李总管走过来,禀告谢疏鹤,“二爷,平阳侯的女儿丹寿郡主在外面求见,说是有很重要的军报告知你,你要见她吗?”
谢疏鹤的碧眸震了震,沉沉的嗓音里透着几分的颤抖,“让她进来!”
要是有关于楚轻盈的军报,闻宥礼会告诉他。
今天来的却是丹寿郡主,说明得到军报的傅寒辞暂时压住了,并没有让闻宥礼知道。
丹寿郡主能知道,应该是平阳侯单独寄了家书,为的就是让丹寿郡主今日上门。
丹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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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倨傲,高昂着下巴,谢疏鹤可以不给她行礼,但这些人她不允许他们不行礼。
然而楚恂几人压根不看她,当她不存在,继续陪着孩子玩。
丹寿郡主仿佛被甩了耳光,苍白的脸上浮起羞辱之色,咬牙切齿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如今疏鹤被拘禁,你们私自探望是要被问罪的!”
楚桉还是做着他二姨父身上的挂件,顾翊淮也惯着他,能抱他的时候就抱着他。
顾翊淮气场冷冽,语声讥讽地反问丹寿郡主,“所以你为什么能来?是向傅寒辞请了旨?”
“那这说明你们家是保皇派,既如此,我四妹夫可是很厌恶你的。”
丹寿郡主脸色一变,紧张地看向坐在那里的谢疏鹤,“本郡主不是保皇派,能来是因为忠勇王并没有派人把守住谢府,本郡主递了拜帖,只要疏鹤同意,就能进来了。”
“本郡主来这一趟,遭受到了百姓们的指点非议和唾弃。”
她的牺牲多大啊。
楚轻璇坐在那里,接过顾翊淮一一递来的牡丹花。
她往花瓶里插着,闻言点了点头,“如此看来,丹寿郡主对我四妹夫很深情,那我就不明白了,我们都是四妹夫爱护的家人,你为什么不是讨好巴结我们,而是上来就这般趾高气昂?”
“你!我……我……”丹寿郡主没想到这几人都沦落到如此地步了,竟然还如此狂妄。
顾翊淮是男人,打她这个女子不说,还言语羞辱她。
而一向端庄的楚轻璇,也是这般牙尖嘴利。
楚轻盈的亲人可真是各个都粗鄙无礼,令人讨厌。
“本郡主为什么要对你们恭敬?楚轻盈投了敌,现在整个大周谁人不知,她是被拓跋狼主献给拓跋可汗的女人,沦为了拓跋可汗的玩……”
丹寿郡主话说到一半,额头突然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她疼得尖叫了一声,捂住青紫的额头,看到地上的拨浪鼓,然后不可置信地盯着谢疏鹤,“疏鹤,你……你怎么能动手打女人!你不是男人!”
丹寿郡主红着眼,对谢疏鹤失望透顶,有点怀疑自己怎么会爱慕这种男人?
这就是妥妥的家暴男啊,她是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也不知道谢疏鹤手边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他“刷”一下抽刀,不怕吓坏了孩子,“丹寿郡主是不是不清楚,我为什么会主动罢免自己,自愿被拘禁于府中?”
丹寿郡主抿紧了唇瓣,谢疏鹤是为了要护住自己的岳父一家,才自愿交出皇权的。
而她对楚轻盈的羞辱,显然是触碰了谢疏鹤的逆鳞。
但她所得明明是事实!
丹寿郡主带来的随从见状,连忙保护主子,往前走了两步,挡在丹寿郡主面前,刀拔出来一半。
结果顾翊淮一个闪身上前,都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拔剑的。
他手起,剑落。
楚轻璇捂住了楚瑜的双眼,在丹寿郡主的尖叫声中,看见那个随从被砍掉了胳膊,倒在地上哀嚎。
谢疏鹤坐在那里,手里提着刀,虽然砍人的不是他,他浑身上下的气息却让人惊骇。
偏偏他还用轻飘飘的语气道:“我曾经砍断了王家女的胳膊,丹寿郡主要知道,触我逆鳞者,我不仅会打,我甚至会亲手砍了她。”
“你真是个疯子!”丹寿郡主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浑身颤抖着往后退。
大周第一端方自持、人品贵重的君子,谁能信他竟然是个恶魔啊。
“谢疏鹤,我爹可是平阳侯,他远赴边境击退敌军,救了楚家军,且守住了大周领土,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的女儿?”丹寿郡主看谢疏鹤那疯批的样子,生怕谢疏鹤真的会杀了自己。
她搬出平阳侯,企图能让谢疏鹤忌惮几分。
他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应该对她卑躬屈膝,讨她欢心,她才会带着家族助谢疏鹤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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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疏鹤在春光里宛如一幅画,云淡风轻,“丹寿郡主若想被人追捧,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应该去找忠勇王,而不是到我这里自取其辱。”
“可我喜欢的是你!”丹寿郡主也是出身武将世家,跟楚轻盈的性格很像,敢爱敢恨离经叛道,不被世俗所束缚。
她眼中的泪涌出来,痴情地表白着,“你被楚轻盈连累,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但我还是愿意举全族之力帮你。”
“楚轻盈她已失了名节,就算北境被灭,她也无颜再回到大周,更何况,她已经死了!”
“只要你娶了我,我一定会……”
谢疏鹤猛地抬头看向丹寿郡主,喉咙发紧,语调颤抖着,“你说什么?”
丹寿郡主被打断,顿了顿,见谢疏鹤对她终于有情绪波动了,她松开紧握的手,走到谢疏鹤面前,递过去一封信,“这是我父亲写的家书,比军报还要早一天到。”
“信中说他已带兵攻破了北境,灭了拓跋王室,追击拓跋狼主数日,把人逼到了悬崖上……”
谢疏鹤尚未判断出信中内容的真假,在看到后面写得“楚轻盈掉落悬崖,粉身碎骨”一行字时,他就感觉到眼前一阵阵发黑,晕眩着,抬手紧紧按住了石桌。
“我父亲最后追击拓跋狼主数日,把他逼到了悬崖,他带着楚轻盈跳了下去,二人一起殉情了。”
“真是没想到啊,楚轻盈浪荡到这种地步,竟然还跟小叔子有染,哦,对,她本就是这样罔顾人伦的女子。”
“当初她明明是你养子的妻子,却纠缠上了你,所以她同时和拓跋可汗、拓跋狼主一对亲兄弟苟合,也在意料之中了。”
丹寿郡主的话响在谢疏鹤头顶,谢疏鹤摇摇欲坠,胸膛剧烈起伏着,只觉一股腥甜蔓上喉咙,他狠狠闭上了眼。
【“爹爹你冷静!”】楚桉第一时间发现谢疏鹤的异常,挣脱掉楚恂的怀抱,还不会走路的他,摇摇晃晃地向谢疏鹤奔过去。
楚桉摔了一下又立刻爬起来,冲到谢疏鹤面前,抬手抚着谢疏鹤的胸膛,焦急地安抚着。
【“这消息肯定是假的!娘亲对你一往情深至死不渝,怎么可能会和其他男人殉情?从这点上就能知道平阳侯在捏造事实,要让他的女儿上位,我们绝对不能相信他。”】
【“爹爹,我们再等等,想必很快闻叔父就将军报传过来了,爹爹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你不能激动。”】
大舅舅说爹爹是什么高血压,脑溢血,猝死的可能性很大。
他真的怕爹爹一个激动后倒下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爹爹,前世我十岁没了爹爹,现在我还不到两岁,你还要让我经历一次早早没了爹爹的痛苦和悲惨吗?你还没听我叫你一声爹爹呢!”】楚桉说着说着就哭了,那一刻他把心里的话喊了出来。
“爹爹!爹爹!”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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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疏鹤睁开眼怔怔地看向楚桉时,楚瑜也冲进了谢疏鹤怀里,被楚桉感染得也哭了,跟楚桉一起不停地喊爹爹。
谢疏鹤眼里一片酸涩湿润,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弧度,弯起胳膊把一双儿女搂入了怀里。
有这么一双儿女,他不会轻易倒下去的。
丹寿郡主也在安慰谢疏鹤,“疏鹤,楚轻盈已经死了,你应该振作起来,等我父亲带着三十万大军班师回朝,便能助你登上皇位。”
“我允许你给楚轻盈立衣冠冢,我也会待她的一双儿女视如己出,但你不能封楚轻盈为皇后。”
“因为我得是你的元后,我不做继后,日后我的儿子就是嫡子、太子,你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我父亲就会……”
楚轻璇也在担心着谢疏鹤,几人根本没谁认真听丹楚寿郡主在说什么。
楚轻璇听到了那么几句,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她疾步走过去,抬起手,照着丹寿郡主的脸就啪啪打起来,“你既然不要这张脸了,我就成全你!”
顾翊淮目瞪口呆,在他眼里楚轻璇一直很温柔隐忍,谁知真的发起脾气来这么可怕。
丹寿郡主的那张脸都被打烂了,顾翊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呜呜,反正他是不敢不对楚轻璇好。
丹寿郡主尖叫着,去抓楚轻璇的手腕、撕扯楚轻璇的头发,喊着随从杀了楚轻璇,“反了反了!你一个庶民竟然敢打本郡主,当真是不怕死啊,那本郡主就杀了你!”
丹寿郡主是真不明白这一群无权无势的人,是怎么敢这么狂妄的,他们是想跟楚轻盈一起死是吧?
顾翊淮拉了楚轻璇到身后,没让丹寿郡主碰到她一根头发丝。
他一脚踹向丹寿郡主胸口,冲过来的几个随从也被他踹倒在地上吐血,起不来了。
“想杀我们?”顾翊淮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头顶的日光,处在阴影中的一张脸线条冷冽,俯视着丹寿的目光里充满了嘲讽和轻贱。
“今天你自己能活着从这里离开就不错了,你乞求着你父亲班师回朝后,能给你报仇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朝中还有很多以闻宥礼为首的谢疏鹤的人,傅寒辞无法在一朝一夕铲除掉,所以虽然他们都沦为了庶民,但实际上还是有很大的势力。
傅寒辞都只能拘禁着他们,不敢轻易动手,要靠智取。
丹寿郡主算什么东西,能杀得了他们?
她不过是觉得谢疏鹤失势了,只有得到打了胜仗还手握兵权的平阳侯的拥护,才能东山再起。
呵,真好笑。
不要说谢疏鹤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为了重回高位而娶丹寿郡主。
就是他,都不会同意谢疏鹤这样做。
楚轻盈要是死了,他们这个死劫没度过去,他们都得死,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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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宁愿死,也绝对不会背叛挚爱、亲人朋友,而苟活着。
“你们……你们不识抬举!谢疏鹤你也是!”丹寿郡主倒在地上,捂着鲜血淋漓的脸,怒火中烧,对谢疏鹤的爱全都化为了恨意。
“谢疏鹤,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本郡主不义,是你把本郡主推开的,那我们平阳侯府就拥护傅寒辞,等本郡主的父亲回来,就是你的死期!”
谢疏鹤站起来,一条胳膊抱一个孩子,对丹寿郡主的威慑不以为意,甚至还点了点头,“嗯,这就是傅寒辞想要的结果,我不介意成全他。”
“滚出去吧,让我等着你成为傅寒辞的皇后的那一天。”
什么以大局为重,不可感情用事,这全世界,不会还有人不知道他们都是恋爱脑吧?
他们宁可死,也不会为了权势背叛挚爱,另娶他人。
“好,这是你的选择,谢疏鹤,本郡主给过你机会了,但愿到时候你不要跪在地上求本郡主,放了你!”丹寿郡主不做恋爱脑。
谢疏鹤都这么对她了,她不可能再喜欢谢疏鹤。
她只有让父亲拥护傅寒辞坐上皇位,她入了傅寒辞的后宫,平阳侯府获得无上荣耀。
到时候身居高位、能呼风唤雨的她,将谢疏鹤这些人踩在脚下,狠狠践踏折磨,再杀了,才能平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
【“快滚快滚!你向傅寒辞自荐枕席,肯定能得偿所愿的,我们烦死你了。”】楚桉在心里驱逐着丹寿郡主,满眼的感动和孺慕之情地看着爹爹,凑过去贴向爹爹的脸。
那晚二姨父说以后爹爹当了皇帝,也会有很多嫔妃,他不希望爹爹为了权势而有娘亲之外的女人。
爹爹现在是最落魄正需要拉拢势力的时候,爹爹却并没有妥协。
爹爹已经做到了对娘亲的承诺,以后就算爹爹当了皇帝,他也不担心了。
他却又心疼死爹爹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早就知道,爹爹对娘亲真的是至死不渝。
顾翊淮和楚恂打算去找闻宥礼,看看他有没有接到军报,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轻盈真的掉下悬崖,尸骨无存了吗?
不过二人刚准备翻墙而去,闻宥礼就过来了。
他们看闻宥礼那苍白的脸色和赤红的双眼,心里猛地一沉。
“首辅大人,你先有个心理准备。”闻宥礼还当谢疏鹤是内阁首辅,来到谢疏鹤面前跪下行礼后,他就没再起来。
“首辅夫人和拓跋狼主的确双双掉落了悬崖,生死不知。”
“不仅只有首辅夫人,还有楚少将军,他为了救首辅夫人,跳下了悬崖……”
楚轻盈没有送家书回来,这是军报上说的。
具体的,比如楚轻盈是如何灭了拓跋王室的,楚明骞如何跟她内应外合,最后集合到一起的,军报上都没写。
斥侯在持续查明真相,送军报回来。
只是不管过程如何,这份军报和平阳侯的家书里,写得结果是一样的——楚轻盈掉落悬崖,生死未卜。
这样的消息对谢疏鹤的打击足够大了,绝对是灭顶的。
这几个月在传来的各种有关楚轻轻盈的军报里,基本上都是噩耗,他一次次支撑了下来。
到这一刻,谢疏鹤颀长的身躯踉跄着,往后栽去,摇摇晃晃着。
他抬手按住胸口,继而,“哗”,郁结在胸腔里许久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谢疏鹤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闭上双目,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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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快,府医还差几步?!”楚恂就在谢疏鹤身侧,第一时间扶住了谢疏鹤。
本来他打算扛着谢疏鹤进去,但又怕这样让谢疏鹤更不舒服,背起来谢疏鹤肯定也不舒服。
于是楚恂一不做二不休,忍着羞耻,咬了咬牙,弯下腰勾住谢疏鹤的双腿。
他把人打横公主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去屋里,衣摆都翻转起来了。
那画面,虽然不合时宜,但顾翊淮几个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就,很好嗑怎么回事?
楚恂之前就让人去找府医了。
他把谢疏鹤放在榻上后,府医立刻上前给谢疏鹤诊脉。
“我过来的时候,让随从去了一趟镇国公府请楚神医。”闻宥礼知道自己带来的噩耗,会让谢疏鹤倒下去。
所以他从宫里过来时,就派人去找楚明玠了。
楚明玠没在悬医阁坐堂,受流言蜚语的影响,悬医阁关门了。
他一路策马飞奔而来,到了谢疏鹤面前时,府医刚给谢疏鹤诊完脉。
府医神色凝重又困惑,起身弯下腰请罪,“这……恕在下医术不精,首辅大人这脉象显示他的身体很强健,但又特别虚……”
楚恂着急地在房中踱步,示意楚明玠赶快给谢疏鹤看看。
楚明玠掀起衣袍坐了下去,修长的手指搭在了谢疏鹤的脉搏上。
很快,他的脸色也跟府医的一样,一时间同样没判断出谢疏鹤这奇怪的身体状况。
恰在这时,李总管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交给了楚明玠一封信,“楚大少爷,送信的人说这是你师父写给你的!”
“他快马加鞭跑了几天,本来都到镇国公府了,看你来了谢府,他就不停歇地追了过来,让奴才务必立刻送到你手上,说是……说是晚了就出人命了!”
谢疏鹤昏迷不醒,楚明玠取着银针,忙着先让谢疏鹤醒过来,显然此刻看信没有谢疏鹤的命重要。
不过,自从他把师父毒瞎过一次后,师父就单方面跟他断绝了师徒关系。
以那老头的性格,要不是有天塌下来那么大的事,是不可能写信给他的。
楚明玠给谢疏鹤扎针,没有接信,不回头对楚恂道:“爹,你们先帮我看看信。”
“好。”楚恂一个大步过去,伸手拿了信,拆开。
顾翊淮抱着楚桉,凑过去一起看。
片刻后,背对着他们的楚明玠只听楚桉大喊了一声,撕心裂肺的。
就像是前世谢疏鹤抱着楚轻盈的牌位走入大火中,他在外面的那一声嘶喊,“爹爹!”
楚明玠的心猛地一抽,手中的银针在谢疏鹤头上扎错了穴位。
他诧异地转头去看楚桉,“发生了什么?”
楚轻璇也被吸引过去看了,看到一半她就瞪大了眼,抬手捂住嘴压住了惊呼,“信上说四妹夫他,他服用丹药……”
“什么?!”一向喜欢“欺负”妹夫的大舅子闻言变了脸色,几个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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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目十行地看完,总是云淡风轻的楚明玠面容阴冷到极致,怒不可遏,“胡闹!”
他师父在信里说,谢疏鹤去年就派了人找他要了丹药,到现在已经服用一年多了。
几个月前师父被拓跋可汗请去了草原,把剩余的丹药都给了谢疏鹤。
信里还附带着一份炼制丹药的配方,师父让他以后提供给谢疏鹤丹药。
不过他也不需要提供给谢疏鹤太久,因为丹药的副作用,谢疏鹤不出半年就归西了。
几人震惊、痛心、恼怒,双目猩红地盯着榻上昏迷不醒的谢疏鹤,唇颤抖着,久久没能从这件事中缓过来。
【“爹爹为什么要这样!他的身体没有前世那么糟糕,他为什么一定要跟前世一样嗑丹药!”】楚桉爆发出肝胆俱裂的心声,跑过去跪坐在了榻前,抓着谢疏鹤的手,泪如泉涌。
“难怪我好几次要给他诊脉,他都推脱过去了。”楚明玠的手颤抖着,用力攥紧成拳。
那封信在他掌心里化成了齑粉。
谢疏泽闻讯赶来,还没看一眼谢疏鹤,就被一阵风冲出去的顾翊淮拽住。
楚恂化成了一道影子般,飞掠而去。
他们在除了寝卧之外的地方找着丹药。
因为这件事谢疏鹤肯定也瞒着楚轻盈,那他就不可能把丹药放在寝卧里,容易让楚轻盈察觉的地方。
他们找遍了厢房、书房、佛堂等几个谢疏鹤经常待的地方,都一无所获,叫来暗卫和李总管问。
暗卫首领得知谢疏鹤快死了,不得不背叛了谢疏鹤,说之前谢疏鹤都是把丹药放在书案旁的抽屉里的。
但书案都被他们劈了,并没有找到丹药。
显然是谢疏鹤怕时间长了被察觉,所以转移到了一个最隐秘的地方。
“密室!”李总管喊了一声,跑到书架前,转动了一个古董花瓶。
一个密室就显现了出来。
皇宫和世家大族,他们基本上都会建密室和密道之类的,能在大灾祸死到临头时逃生,也可以藏一些不义之财之类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翊淮几人进去密室后,看到满墙挂得都是楚轻盈的画像。
对此他们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把心思放在了找丹药上。
顾翊淮很快就在一个架子上找到了,好几十个小瓷瓶,让他们几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其他的都空了,只有一个。
顾翊淮晃了晃瓷瓶,又倒出来数了数,还有十多粒。
等顾翊淮几人拿着丹药返回去时,楚明玠已经救醒了谢疏鹤。
谢疏鹤从楚桉的心声中,得知自己服用丹药一事被发现了。
他闭着眼躺在那儿,无法起身,呼吸微弱,嗓音沙哑地问:“大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楚明玠把楚桉抱在膝盖上,墨眸里一片赤红,但心里有多怒痛,面上就有多平静,嘴角甚至还勾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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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给你准备后事吧,不知道盈儿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有种能保你尸身一年不腐的方法,停灵一年,等盈儿回来见你最后一面,再让你入土。”
谢疏鹤摇了摇头,“不必,盈儿若是看到我的尸体,亲自葬了我,她会很难过的。”
“或许到时候她回来对着的是我的墓,就没那么难以承受了。”
楚明玠看谢疏鹤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胸口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楚明玠还想说些什么。
楚轻璇抬手按住他的胳膊,眼里泛着水光,哽咽的话语里带着痛心问谢疏鹤,“妹夫,你为什么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
“我想活地久一些,助盈儿杀了傅寒辞,这样悬在我们头上的那把刀就消失了,我们再不会被‘天’操控、结局凄惨,我们就彻底挣脱掉了被安排好的命运。”谢疏鹤的胳膊撑着榻,艰难地坐起来,对着面前的顾翊淮、楚恂几人道。
“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们服用丹药,可是大哥不能治好我,盈儿那里也没有能让我彻底痊愈的神药,为了能做更多的事,能活到杀了傅寒辞,我只能服用丹药来尽量延长寿命。”
“我知道丹药的副作用很大,但至少它能支撑着我将要做的都做完……”
楚恂几人眼眶里一片酸涩通红,薄唇颤着,动了又动,想指责怒斥谢疏鹤,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相信盈儿死了,我要去找她,就算是爬,我也要撑着一口气,爬到她身边。”谢疏鹤从床榻上下来,身躯晃动着,一步步艰难地走到楚恂面前,伸出手。
“岳父大人,把丹药给我,我只需要再活几个月就够了。”
“我接盈儿回来,杀了傅寒辞,就够了。”
楚恂身躯僵硬地站着,赤红的眼眸里浮起泪,手里紧攥着瓷瓶,缓缓用力。
谢疏鹤见楚恂不给他,就自己伸手抓住楚恂的胳膊,要掰开楚恂的掌心。
楚恂终于是爆发了,握着重拳就朝谢疏鹤抡过去。
这一拳能把谢疏鹤的脑浆打出来。
只是顾翊淮几人都朝谢疏鹤扑了过去,把谢疏鹤拽到了背后。
却在意料之中,楚恂那一拳头根本没落下来,而是返回去一拳重重地捶向自己的胸口。
“楚渊!”谢疏鹤肝胆俱裂之下喊了岳父的字,冲过去架住了要倒下去的楚恂,让楚明玠赶紧给楚恂看看。
楚恂那一拳把自己捶出了内伤,他吐着血,单膝跪到地上,带着谢疏鹤也跪在了他身侧。
他情绪失控,活了那么大岁数从未像此刻这般崩溃。
楚恂泪流满面,弯起胳膊紧紧抱住了谢疏鹤,脸埋在谢疏鹤的肩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失声痛哭。
前段时间他就从顾翊淮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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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支撑着自己的病体,救了一个又一个楚家人、赵家人、叶家人,搭上了他自己拥有的一切。
甚至在后来楚轻盈死后,他服用丹药,为他们复仇,让圣元帝和谢疏慧几人尸骨无存、血债血偿。
而今生,谢疏鹤也做了很多很多。
楚恂恨,恨操纵他们每个人命运的话本作者,也更痛,痛得要死去般。
他心疼谢疏鹤。
要是可以的话,他愿意代替谢疏鹤承受一切病痛,代替谢疏鹤去死,用自己的命换谢疏鹤的健康长寿。
“爹爹……”楚桉趴到谢疏鹤身侧,抱住谢疏鹤的胳膊,泣不成声。
【“爹爹,我们现在就走吧,去找娘亲!”】
【“娘亲若是死了,我们就允许你给娘亲殉情。”】
如今娘亲跌落悬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要是不让爹爹去,爹爹怕是现在就活不下去了。
虽然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有可能会死在途中,但即便这样,还是让他去吧。
【“不过我觉得娘亲一定不会有事的,爹爹你千万要支撑下去,至少得等找到娘亲,见了娘亲最后一面,你再倒下去。”】
楚桉在心里祈祷着,娘亲已经拿到了彻底治好爹爹的神药,或是有其他的神药也可以,至少能延长爹爹几年的寿命。
“既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和四妹夫一起去。”楚明玠眨掉眼中的泪,快速地安排着。
“爹,二妹夫你们留在京城,谢三弟跟我们一起去。”
楚明玠的武功不是很好,那就带上谢疏泽这个武功高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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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要是死了,本就行将就木的谢疏鹤,那肯定是受不了打击,暴毙而亡。
而哪怕楚轻盈还活着,他也无法再带楚轻盈回到大周了。
傅寒辞会掌控了整个大周,因为楚轻盈投降了,成了拓跋可汗的女人,那就是敌军了。
到时候傅寒辞定会以敌军的身份将谢疏鹤和楚轻盈,拒之国门之外。
“回不来就回不来,无论如何我都要陪着盈儿一起,她死,我死,她活,回不来我们就在异国他乡又如何?”谢疏鹤苍白的面上一片决然之色,碧眸里全是痴恋、疯狂,低喃。
“总归我能跟她在一起就好。”
楚明玠刚取出一粒九味强效丸,什么还没说,就被谢疏鹤给抢了过去。
谢疏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了下去,生怕被人阻拦了。
只要能支撑到找到盈儿,他不在乎这是不是剧毒之物。
楚明玠:“……”
楚明玠都被气笑了,彻底服了谢疏鹤,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先找到小妹再说。”
“找不到,我们也不用回来了,直接就死在异国吧。”
“找到了,兴许她有神药救二妹夫,并且到时候我们能杀回来,逆风翻盘,要傅寒辞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现在无法计划太多,只能把阵营里除了谢疏鹤之外的,另一个最强大脑顾翊淮留下来,应万变。
下人们多,所以办事效率极高。
一个多时辰后,他们就收拾妥当了。
楚恂怀里抱着楚桉,带谢疏鹤走密道。
他送了谢疏鹤、楚桉和谢疏泽、楚明玠四人坐上马车后,连告别的话都来不及多说几句。
最后楚恂就跟顾翊淮和二女儿一起站在阴影里,目送着马车离去,眼眶通红。
大儿子、外孙、女婿还有亲生女儿,他最重要的亲人,要是身死在异国他乡,在京城的他和楚夫人,也不必苟活了。
他们留下来,到时候恐怕会成为傅寒辞要挟楚轻盈和谢疏鹤的人质。
但他相信二人若是能活着杀回来,他们就一定不会有事。
要是他们回不来,那么不等傅寒辞取了他的命,他就会和夫人双双殉情,追随子孙们而去。
他们同生共死。
谢疏鹤走后,佛堂的香火却没断。
楚恂给续上了,日日烧香拜佛的人成了他。
他虔诚地求佛祖保佑,从此他行善积德,连一只蚂蚁都不会踩死,绝不杀生。
*
再说回一个多月前,北境草原上,二月末的这天晚上,拓跋王室发生的这场旷世之战。
楚轻盈听完拓跋狼主立下的誓言,沉思片刻后,手中的锁链在拓跋狼主身上绕了好几圈,把人拽上食铁兽,捆在食铁兽身上。
她手持拓跋狼主给的、能调动整个草原各部落军队的虎符,“挟天子以令诸侯”,坐在食铁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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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着拓跋狼主的大弯刀,杀了整整一夜,才灭了由七个强大的部落组成的拓跋王室。
那一晚草原上伏尸百里,鲜血染红了呼伦贝尔大草原和呼伦湖。
老弱病残都在逃亡,一个又一个蒙古包被烧毁,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大草原。
拓跋可汗带着部下从山岭中回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场景,他急火攻心,悲怆之下吐出一口血,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部下护着拓跋可汗逃走,活下来以待来日。
然而跑到一半,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拓跋可汗猛地抬头看过去。
那女子如从天降,坐在食铁兽上,持刀而立。
天亮起来,她身后的一轮朝阳正在慢慢升起,在渐渐冒出嫩芽的草原上洒下一片光辉。
在辽阔的草原上,她在高坡上,逆着光的她和周遭的一切构成了一幅画卷,盛大又巍峨壮丽。
拓跋可汗已经全都明白过来了,可即便这样,这一刻的楚轻盈反而更勾魂摄魄,让他心神震荡。
楚轻盈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带着几十个草原兵士,所向披靡英勇无敌,转瞬就杀了保护拓跋可汗的这一支上百勇士的小军队。
最后,楚轻盈逼向了身受重伤的拓跋可汗,打落掉拓跋可汗的刀后,看着拓跋可汗从马背上摔下来。
她的食铁兽上前,笼罩住了地上的拓跋可汗。
楚轻盈的刀,指向拓跋可汗的胸口。
“为什么?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我对你不够好吗?”拓跋可汗放弃了反抗,捂着胸口半躺在地上,仰望着楚轻盈。
他不甘心又痛怒,褐色的双目里汹涌着深情,“我想立你为阏氏,宠爱珍惜你,你却亡我拓跋氏族。”
拓跋狼主还被绑在食铁兽上,他奄奄一息,在楚轻盈用刀拍了一下后,不得不撑着一口气给楚轻盈翻译。
楚轻盈觉得好笑,衣衫上染得都是血,脸上溅的几滴衬得在朝阳中的她,更加绝艳妖冶,“侵略者只会到处炫耀如何折磨残杀我们的,而从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拓跋可汗,是你们北境进犯我东凌和大周在先,去年那几个月里,东凌和大周的兵士死伤多达十万,他们的亡魂需要你拓跋王室的血来安抚祭奠!”
如楚轻盈所说,侵略者从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拓跋可汗还是不能理解楚轻盈为何这样对他,执着要一个答案,“你对我,真的没有半分情义吗?”
“我的刀,会告诉你答案。”楚轻盈不再跟拓跋可汗浪费口舌,说完这句,她坐在食铁兽身上手起刀落。
拓跋可汗的那颗脑袋“咕噜”滚落到草地上,溅出的鲜血把食铁兽那黑白相间的毛,染得更加鲜红了。
现在的食铁兽成了一个黑白红的彩色兽,再没有人说它只有黑白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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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可汗的那颗脑袋立在草地上,眼睛瞪大,看着楚轻盈骑着食铁兽转过身,渐渐消失在大草原上、盛大壮丽的朝阳中、美丽的呼伦湖。
很快,一群狼围住了拓跋可汗,吞食着他的尸体。
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楚明骞和霍远霆带着各自的军队,杀到这片辽阔的大草原上时,已经是三月下旬了。
草原渐渐恢复了生机,高低起伏,如铺着一层绿色的地毯,中间有各色野花点缀。
它如此辽阔,一眼望不到头,仿佛延伸到了天边。
在这段时间里,楚轻盈从一开始拿着拓跋峤(拓跋狼主)的虎符号令拓跋王室的军队,灭了拓跋王室后,到她用壮大的军队征服了一个又一个草原部落。
她成了新一任的草原狼主,建立了新的草原政权,眼看着就要统一整个草原,建立起草原帝国了。
人人称她为楚狼主。
这其实是王的意思。
楚明骞和霍远霆傻眼了,“……”
他们有种楚轻盈在帝国做细作,他们要是再晚来几天,楚轻盈这个细作就成了敌国首领的感觉。
拓跋峤跑了,不是他违背了誓言,而是他发现楚轻盈根本就是要杀了他。
那天晚上他跟楚轻盈的交易是,只要让他活下来,他就带着整个草原对大周俯首称臣。
然而楚轻盈的操作却是拿他的虎符、借他的势,征服了一个又一个草原部落。
她要做草原上的狼主,不将政权交给他,不给他俯首称臣的机会。
楚轻盈要对他赶尽杀绝。
拓跋峤的狼群,很多都臣服于楚轻盈了,少部分还追随着他。
他在二十多头狼的掩护下逃走,还劫持了这一路跟着楚轻盈厮杀的碧痕。
途中,他看到了一具正在被草原上的动物吞食的尸体,依稀可以辨认出来是香媚。
香媚的上半身还在,挣扎着,爬着,向他求救。
拓跋峤骑着马扬尘而去,任由这个在前世陪着男主走到最后的女人,在今生只是出现一年的时间,葬身在了大草原上。
香媚在断气的那一刻,眼前浮现出了前世的画面。
她不悲不喜地笑了笑,闭上了看着高空的眼。
楚轻盈追拓跋峤的时候,看都没看一眼香媚的尸骸。
她认不出来了,就算认出来,也不会停留。
天黑的时候,楚轻盈和楚明骞二人,把拓跋峤逼到一个悬崖上。
拓跋峤的马嘶鸣着往后退,已经没有了去路。
拓跋峤身上的伤尚未痊愈,从马上摔下来,瘸着腿站起来。
他在背后勒着碧痕的肩膀,手里的弯刀抵在了碧痕的脖子处,嗜血凶恶的目光看向坐在食铁兽身上的楚轻盈,沙哑开口,“放我走,我就留她一命。”
楚轻盈从食铁兽身上下来,不假思索立刻答应,“好!”
“你也知道碧痕对我的重要性,只要你不伤害她,我肯定会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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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痕对楚轻盈摇了摇头,一脸的决绝无畏,“首辅夫人,不要为了救奴婢而放了他,否则就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奴婢只愿一死!”
碧痕话音落下,闭上眼,一行清透的液体涌出来。
她的脖子猛地往前挺了一下,用撞到弯刀上的方式自杀。
只是拓跋峤早有预料,及时移开了弯刀,往碧痕嘴里塞了一把毒草。
碧痕很快毒发,唇瓣乌黑,五脏六腑都在撕裂地疼。
她全身冷汗,痛苦到面容扭曲,却死死咬住牙没哀嚎出声。
楚轻盈面色一变,“我不知道你是受了谁的挑拨,以为我要杀你,拓跋峤,我不会杀你,你应该知道,你对我还有用。”
“楚轻盈,我不相信你,从一开始你就骗了我,离间我和兄长的兄弟情意,引得他杀我,那天晚上也是你废了我一身武功,我给了你虎符,只是想活下来,但你,却要杀我。”拓跋峤一条条列举着楚轻盈的罪状,又恨又怒的,嘲讽地笑出来。
“你这个恶毒奸诈,不择手段,不守信用的中原女子,我绝不会再相信你。”
楚明骞在找机会靠近拓跋峤,楚轻盈示意他不要起这个念头。
拓跋峤有着狼的敏锐,若是觉察到了,他必定会跟碧痕同归于尽。
楚轻盈丢掉手中的刀,叹了一口气,“你既然不相信我,那你将你手里剩下的毒草扔过来,我吃了,你放了碧痕,你挟持我。”
“小妹!”楚明骞脸色变了变。
虽然楚轻盈跟他们一样服了楚明玠还原出来的百毒不侵丸,但这不是楚轻盈的神药,他怕拓跋峤的毒草,偏偏就是百毒不侵丸防不到的。
拓跋峤依旧凶恶的目光审视着楚轻盈。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扔了手里的毒草给楚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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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轻盈接过那毒草后,毫不犹豫地放入了嘴里,咽下去。
楚明骞预料到了,楚明玠还原出来的百毒不侵丸,当真挡不住拓跋峤的这种他们中原所没有的毒草。
楚轻盈毒发的症状跟碧痕一样,差点倒下去,被楚明骞扶住。
她却推开楚明骞,不顾对着她摇头掉泪的碧痕,缓慢又摇晃地朝拓跋峤走过去。
拓跋峤丢掉碧痕,在碧痕摔在地上的一刻,他从背后勒住了楚轻盈的肩膀,弯刀抵在楚轻盈纤细白嫩的脖子上。
他突然哈哈哈狂笑起来,“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今日我根本没想活着离开,不过是要骗了楚轻盈你来,要你陪我一起死!”
楚轻盈一时没有了反抗的余地,那冰冷锋利的刀子让她一动不敢动。
楚轻盈闭上了眼,却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大滴大滴地砸落在她脖子的皮肤上。
楚轻盈诧异地转头,只见还在笑着的拓跋峤,深褐色的眸子里一片赤红,聚集涌动着越来越多的泪水,滑落于深刻英俊的面庞。
拓跋峤松开了楚轻盈,双臂展开,像是要飞起来的雄鹰。
他背后是万丈悬崖,却放松全身,任由自己慢慢往后倒去。
他这短暂的一生,出生没多久就被亲生父亲丢弃,被母狼捡到,养大,沾染了一身狼的习性。
后来他进入到人类的领域,才知道自己不是狼。
他努力地学习人类的种种,融入到人类中,想做一个正常的人类。
在傅寒辞的帮助下,他回归到拓跋王室。
一开始他对自己的亲生哥哥有过期待,至少在他拥护亲生哥哥为可汗时,他是把拓跋可汗当成了唯一的亲人的,一度对拓跋可汗有过期待,渴望拓跋可汗对待他如亲弟弟。
可实际上,拓跋可汗一直在利用他,从一开始就谋划着用完了便杀了他。
他和拓跋可汗走到兄弟相残的地步,是楚轻盈的离间,也是他们根本没有兄弟情意。
楚轻盈不过是提前让他们反目成仇。
他发疯病的那天晚上,楚轻盈不顾自身性命,冲入千军万马万箭齐发的包围中。
他当楚轻盈是救赎,可实际上,楚轻盈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楚轻盈才是送他下地狱的那个人。
他来这人间走一趟,短短二十四年,却全是不值得。
他早在被亲生父亲从马上丢弃到零下四十多度的雪地里时,就该被冻死了,不如不活这二十四年。
草原的四月中旬,还在下雪。
拓跋峤伸展的身躯往下坠落,他感觉到雪花落在脸上,看到了高空中飞翔的大雕,听见了雄鹰的叫声。
拓跋峤释然一笑,伴随着眸中涌出来的热泪,他安然地闭上了眼。
楚轻盈被拓跋峤放开后,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展开掌心,怔怔地看着最后那一刻拓跋峤塞给她的一把草。
她立刻吞了下去,是解药。
拓跋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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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僵硬地转过头,只见拓跋峤后退,随即往后倒下,身躯展开落入到万丈悬崖中。
他说着她狡诈恶毒,骗他害他,他要她陪他一起死。
结果他却不仅放开了她,还给了她解药,他一人倒向万丈悬崖。
“拓跋峤!”楚轻盈喊了一声,冲向悬崖的同时,锁链甩了过去。
至少最后她没骗拓跋峤。
拓跋峤不能死,他对她还有用。
楚轻盈去救拓跋峤后,楚明骞双目赤红肝胆俱裂,“小妹!”
等叶瑶骑马赶到,只看到楚明骞掉下悬崖的一抹身影。
叶瑶撕心裂肺,也要去跳。
幸亏被霍远霆及时拽住,“你冷静一点!首辅夫人是不是有金手指在?她这么多死劫都度过来了,我不信她就葬身在了悬崖下。”
“我们到崖底找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什么都找不到,你再寻死也不迟……”
叶瑶被霍远霆劝住了。
接下来的七天七夜里,他们都在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找着楚轻盈和楚明骞。
后来,他们在悬崖附近的一个小部落游牧子民的蒙古包里,找到了人,连拓跋峤都没死。
他们被救了。
而被请来医治他们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原大夫,在叶瑶表明她和楚明骞、楚轻盈的关系后,大夫冷冷笑了声,“你是老夫那逆徒的弟媳?”
“老夫这是造了什么孽,来到草原这么远的地方,竟然还能碰上那逆徒的弟弟和妹妹。”
叶瑶坐在楚明骞的床榻旁,拓跋峤伤得最重。
因为掉下悬崖时,虽然楚轻盈甩出去的锁链拽住了他,但楚明骞砸在了他身上。
而楚明骞给楚轻盈垫背了。
拓跋峤:“……”
还不如死了!
楚轻盈经过廖神医的一番救治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她站在叶瑶身侧,对面露诧异的叶瑶道:“廖神医就是曾经被大哥毒瞎了眼,把大哥逐出师门的大哥的师父,之前拓跋可汗用来压制拓跋峤发疯病的药,就是出自廖神医之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前段时间廖神医再次被拓跋可汗请到了草原,只不过因为草原的战乱,他四处躲避逃命,就来到了我们还没有统治的这个小部落。”
廖神医脸色难看,他这段时间几次命丧黄泉,都是他逆徒的三弟和四妹造成的。
要是当时第一眼认出来楚明骞和楚轻盈,他根本不会救他们。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欠他们一家人的,缘分深到千里都能相会。
哦,对,廖神医讳莫如深地看向楚轻盈,想到对他威逼利诱,让他提供丹药的谢疏鹤,他的心情又好了。
谢疏鹤怕是只有半年的活头了,到时候大罗神医都救不了谢疏鹤。
楚轻盈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恐怕等完成了统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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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瑶站起来郑重地对廖神医行礼道谢,问起楚明骞的具体情况,“我夫君他是昏迷到现在了,还是喝药睡了过去?”
“他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差不多该醒了,不过……”廖神医抬手指了指楚明骞被褥下的双腿,没有什么同情,淡淡道。
“他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他的一条腿摔断了,暂时无法行走,至于以后能不能恢复如初,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叶瑶几天没有休息,眼里一片血红,听了这话整个人晃了晃,被楚轻盈扶住。
“盈儿……”叶瑶紧紧抓住了楚轻盈,就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满目期冀地看着楚轻盈。
楚轻盈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哥还原出来的黑玉断续丸能治伤残,但我从中原来的时候,带的全都用完了。
“我已经派人回去了,你别急,等药拿了过来,三哥就能恢复如初了。”
军师:【“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想说,打电话,发微信,快递啊!”】
叶瑶闭眼压住眸底的泪,他们来的时候也带了很多治伤残的药,但都给将士们用了。
楚明骞重情义,爱兵如子,丝毫不在乎自己也会有伤残的时候,一点黑玉断续丸都没给自己留。
然而事实上,叶瑶和楚轻盈不知道的是,楚明骞没给自己留这种药,却怕叶瑶会受伤。
他自私地给自己的妻子,留了足够的黑玉断续丸。
只是他受伤后就一直昏迷着,旁人不知道那药被他藏哪儿了。
这时,营帐被掀开。
一个明媚美丽的草原女子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乌日娜看到叶瑶后,先是抬手放在胸前,对叶瑶行了一个他们草原的礼,然后不解地看向楚轻盈。
她是用手比划的,不是因为跟楚轻盈语言不通,而是她是个哑巴,能听不能言。
她问楚轻盈叶瑶是谁。
楚轻盈跟乌日娜相处了几天,能看懂简单的手势。
碧痕跟着叶瑶一起来的,她便让碧痕翻译给乌日娜。
得知叶瑶是楚明骞的妻子后,乌日娜愣了愣,眼里明亮的光芒一下子灭了,看向榻上的楚明骞时,眸底浮动着湿润。
过了一会儿,她对叶瑶笑了笑,比划着什么。
碧痕曾经辗转了很多部落,各个部落的语言基本上都能听懂,乌日娜的手势她也能翻译个大概,“她说她叫乌日娜。”
“她的父亲救了楚少将军和楚首领、拓跋峤三人,并为他们找到了廖神医,这段时间一直是他们一家人在照顾楚少将军三人。”
这是天大的救命之恩了,叶瑶自然是感激乌日娜的。
但乌日娜看楚明骞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叶瑶让碧痕告诉乌日娜,她会送来很多牛羊马各类财物,报答乌日娜一家。
叶瑶弯下膝盖,要给乌日娜磕一个头答谢。
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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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移话题,指了指自己碗里的药,示意可以给楚明骞喂药了。
叶瑶伸手去接,“我来吧。”
谁知乌日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很快又意识到叶瑶是楚明骞的妻子,理应照顾楚明骞。
她咬了咬唇,却还是有些坚持,比划,“过去几天都是我给楚少将军喂药,照顾他,给他擦身的。”
“我已经很熟练了,他是个病患,你不熟练,不如还是让我来吧。”
碧痕都有些不敢翻译。
不过叶瑶已经懂了,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草原女子比中原女子奔放,没有那么多男女有别的礼节。
乌日娜没有分寸就算了,但她在楚明骞的妻子面前,还揽下照顾楚明玠的活,想怎么样?
叶瑶挡在楚明骞面前,没让乌日娜靠近。
蒙古包里的气氛变得很凝滞。
楚轻盈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朝鲁!”
她这几天也在休养,没能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楚明骞。
而且她也是女子,虽然是妹妹,但也有诸多不便。
楚轻盈就托一个草原少年照顾楚明玠。
当时她拽掉了身上的配饰,还承诺回去后,会给朝鲁更多财物作为报答。
草原人很淳朴赤城,朝鲁没要,再三保证一定会照顾好楚明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结果,为什么给楚明骞喂药,日常擦身的人变成了乌日娜?
朝鲁进来后就有些心虚,支支吾吾的,面红耳赤偷偷看了好几眼乌日娜,也没说出什么来。
楚轻盈已经明白了,朝鲁喜欢乌日娜。
恐怕是乌日娜哄了他几句,就从他手里揽过了照顾楚明玠的活。
楚轻盈对朝鲁的审问,无疑是打了乌日娜的脸,受了辱的乌日娜端着药碗不知所措,眼里的泪流出来。
朝鲁见状生气了,说了一句他们部落的语言。
碧痕没翻译,楚轻盈想想也知道,朝鲁在指责他们欺负乌日娜,他们恩将仇报。
楚轻盈一脚踹上朝鲁的胸口,“滚出去!”
只要她没有道德,旁人就无法用道德绑架她。
他们是不知道她现在是草原上的霸主吗?
他们救了她和楚明骞三人的命,她不灭了这个小部落便已是报答。
结果她报答了,在叶瑶找来的时候,就吩咐人送大量的牛羊马等财物过来了。
乌日娜却又茶又贱,挟恩图报,挑衅楚明骞的妻子,要霸占了楚明骞。
咋,楚明骞必须以身相许吗?
乌日娜脸色苍白,惊恐地往后退了退。
她的爹娘进来了,拉着她,跪下去对楚轻盈求情。
他们可没忘记楚轻盈是草原霸主,女儿对楚少将军有意,那也不能挟恩图报。
否则楚轻盈谈笑间,就能灭了他们这个小部落啊。
楚轻盈愿意报答他们,他们不应该得寸进尺,敬酒不吃吃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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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脸色冰冷,大周和北境有着血海深仇,草原上的政权多少次侵犯他们大周,杀了他们大周多少将士,掳走他们大周多少子民做奴隶。
此刻这个小部落的人能跪在她面前,看起来很无辜,是因为她成了草原霸主。
若是反过来,他们可不会对她心慈手软。
一场屠杀眼看着就要发生,廖神医站出来,“行了,楚少将军差点命都没有了,还讲究什么男女大防?”
“再说了,这几天大多数都是老夫在贴身照顾着楚少将军,乌日娜姑娘只是给他喂喂药,擦了两次手和脸而已。”
楚轻盈冷笑,廖神医说的是真的。
但乌日娜刚刚那番话,添油加醋,就差没说她给楚明骞换衣服,看光了楚明骞,夜里还睡在楚明骞身旁了。
她这么说,就是为了让人误会的。
楚轻盈没让跪着的乌日娜和她的爹娘起来,气氛还是有些剑拔弩张。
在这时,楚明骞醒了。
楚轻盈和叶瑶是背对着楚明骞的,乌日娜抬头时看到楚明骞睁开眼。
她面上一喜,站起来就朝楚明骞走近,同时比划着,“楚少将军你醒了?”
叶瑶对着乌日娜的凛然一下子散去,连忙转过去,看到楚明骞在用胳膊按着床榻,支撑着起来。
她俯身扶住楚明骞,焦急又柔声询问,“明骞,你感觉怎么样了?”
谁知,楚明骞却推开了叶瑶。
他很虚弱,但咬牙用上了他全部的力气,推得没防备的叶瑶往后栽去,被楚轻盈扶住。
“你是谁?”楚明骞起身一半发现自己的右腿没有知觉。
他僵在那里,额头布满冷汗,看着叶瑶,喘着气,哑声道,“我不认识你,你不要靠近我。”
楚轻盈和叶瑶的瞳孔震了震,诧异地看向楚明骞,他这是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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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乌日娜见楚明骞根本不认识叶瑶,就觉得叶瑶是自作多情,叶瑶自己当自己是楚明骞的妻子。
其实楚明骞根本没成婚吧?
乌日娜上了前,比划着,“楚少将军你醒了?我是先喂你喝药,还是让廖神医给你诊诊脉?”
虽然在此之前两人素未谋面,楚明强一直在昏迷着,但这段时间她照顾着楚明骞,楚明骞是有意识的。
那么楚明骞就应该认识她,对她这个给他喂药辛苦照顾他的救命恩人,是感激并依赖的。
楚明骞的教养,让他不歧视乌日娜这样的哑巴。
不过他也实在看不懂乌日娜比划什么,头疼得厉害,语气已经尽量温和了,“你不要比划了,我看不懂你的意思。”
“我也不认识你。”
乌日娜僵在了原地,眼里含泪看着楚明骞,难过又焦急地比划着,从如何救了楚明骞,到不吃不眠地守着昏迷的楚明骞……这些,全过程。
碧痕压根就不给她翻译。
楚明骞一脸迷惘,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反应,抬手捂着疼痛欲裂的头。
叶瑶看楚明骞这个样子,只剩下心疼,也没法跟他计较他刚刚推了她,请廖神医给他看看。
廖神医一番望闻问切后,确定楚明骞是真的失忆了,“他摔伤了脑子,脑袋里面有淤血,我开副方子先给他吃吃看,能不能恢复过来,还是那句话,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楚轻盈在军师那里找着有没有神药。
叶瑶对廖神医道谢,慢慢接受了楚明骞连她都不记得了。
她上前,不给楚明骞再推她的机会,按着楚明骞的肩膀,就把人按回到了榻上,在他脸上说:“你就是失忆了,也得认我这个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跟你拜过堂的妻子,再敢推我一下,我废了你!”
叶瑶的目光在楚明骞胯下一扫。
楚明骞觉得自己不应该怕的,但莫名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吞了吞口水,乖乖躺在那里不敢动。
叶瑶从上方围困着楚明骞,凑近他的脸后,在楚明骞苍白结痂的薄唇上狠狠碾了碾。
“唔!”楚明骞瞪大了眼,潜意识里,吭都不敢吭一声。
向来狂傲的少将军,竟然眼尾泛着绯色,委屈又可怜地看着强吻他的叶瑶。
叶瑶笑了笑,这样的楚明骞跟以前的桀骜不驯有着很大的反差萌,换个角度想,以后她可以好好欺负楚明骞了。
楚明骞:……已老实,求放过。
叶瑶这才松开了楚明骞,给楚明骞说了楚轻盈、霍远霆还有廖神医几人跟他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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