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我自己有同样的遭遇,我才更不会将此加诸到桉儿身上。”谢疏鹤伸出自己的手指,给躺着的楚瑜握着。
他介意的不是楚桉的不祥。
不要说楚桉不是妖魔,就算真的是妖魔鬼怪,如楚恂所说,全天下人都要诛杀了楚桉,他也会挡在楚桉面前,与天下人为敌。
他在意的,是楚桉不是他的儿子啊。
可即便不是他的儿子,因为是楚轻盈生的,他就愿意不惜代价护着楚桉。
楚轻盈松了一口气,他们是很迷信的,自古以来多少异于常人的孩子,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害怕,厌弃。
好在谢疏鹤是开明的,她还以为他整天戴着一串佛珠,过去清心寡欲的样子,是有多信神佛呢。
在谢疏鹤去皇宫时,她担心那个所谓的得道高僧空寂大师的一番话,会让谢疏鹤对楚桉的降生耿耿于怀。
幸好没有。
楚轻盈和谢疏鹤一起看楚瑜。
楚瑜长得更像谢疏鹤一些,尤其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那完全是遗传了谢疏鹤。
灯火下楚轻盈唇畔漾着笑意,眉眼里温柔怜爱,“瑜儿长得像夫君。”
因为这点,爱屋及乌吧,楚轻盈是更喜欢这个女儿了。
当然,桉儿她也是惦记着的。
“嗯,桉儿像你。”谢疏鹤抬眼看着这一刻的楚轻盈。
她在笑着,仿佛是发自内心的欣喜,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柔婉的光芒,这是平常看不到的。
谢疏鹤知道自己是假清心寡欲,真偏执,而楚轻盈则恰好相反。
大概是因为死过一次,她什么都看透了般,所以七情六欲不浓烈,不会大悲也不会大喜,总是一副从容,对什么都很淡漠的样子。
此刻她却一改往日的淡漠,即便不是那种狂喜,这种欣喜和温柔,也足以让他心悸。
死过,起初他就怀疑楚轻盈死过一次。
这一刻,谢疏鹤又一次想这个问题,更是挖心剖肝一样的痛,前世楚轻盈是怎么死的?
前世她一定过得很不好,一定是惨死的……谢疏鹤再看楚轻盈苍白的脸色,为了生两个孩子,她的确很虚弱,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
仅凭这点,哪怕楚桉不是他的儿子,仅凭楚轻盈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他就能跟以前一样,对楚轻盈献上自己的一切。
婴儿没多大的精力,玩了不到半个时辰,楚瑜就打了一个很秀气的哈欠。
她碧绿色的眸里泛着困倦的水光,睫毛一颤一颤的,很快合上眼,睡着了。
楚瑜的呼吸很轻,小小粉雕玉琢的一只,睡着后那更像是一个美丽的精灵了,看得人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她。
谢疏鹤没忍住贴了贴她的额头,真的是太治愈了,光是看着,就能抚平他过往里所有的病痛折磨。
楚轻盈推开谢疏鹤,凑过去亲了亲女儿的脸,然后两手捧住谢疏鹤的脸,吻住了谢疏鹤。
谢疏鹤心里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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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嫌弃自己。
谢疏鹤又舍不得推开楚轻盈,只是不敢回应楚轻盈,死死压抑着,跟最初一样克制,甚至更煎熬。
楚轻盈感觉到了谢疏鹤的隐忍,由着他了。
反正她说了,谢疏鹤哪一面她都喜欢。
其实太偏执疯狂了也不好,因为那样很伤筋动骨。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楚轻盈觉得夫妻之间最好的状态便是相敬如宾,不重色不重欲,才是长寿之道。
尤其像谢疏鹤这样本来就活不长的。
谢疏鹤让傲夏进来,把楚瑜还抱给奶娘和柳氏带,他传了晚膳,跟楚轻盈一起吃着。
之后便到了晚上。
古人的娱乐项目少,除了那些挑灯夜读的,加班处理公务的,像楚轻盈这样养尊处优的,她睡得不晚。
只是她白天睡多了,这会儿就想看书。
她让谢疏鹤给她找了一本兵书,把谢疏鹤当成靠枕,背靠在谢疏鹤的胸口上,不想翻页的时候,还能让谢疏鹤给她翻。
“歇着吧,月子里用眼过度了不好。”谢疏鹤的下巴抵在楚轻盈的肩上,陪着楚轻盈看兵书,偶尔跟楚轻盈评价谈论一二。
两人都从彼此那里学到了很多,都是受益匪浅的。
楚轻盈喜欢这种势均力敌的相处。
虽然谢疏鹤没有很强健的身体,不能拉弓骑马上战场,但楚轻盈也不及谢疏鹤的学识渊博。
在谋略上,她能从谢疏鹤身上学到很多。
她越来越了解到,谢疏鹤也很强,只是他们各自擅长的领域不一样。
半个时辰后,谢疏鹤合上书,抽走,然后扶着楚轻盈去盥洗室。
产妇得排恶露,要换恶露带,还得注意卫生清洗下身。
楚轻盈自己是可以的,就让谢疏鹤出去。
谢疏鹤给她端来了三盆清水,准备好干燥柔软的帕子,恶露带,还有要换的衣物,才站到屏风后,“不方便了叫我,若是弄好了,我进去扶你回床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楚轻盈叹息,怀孕期间就算了,生产的时候谢疏鹤陪着,现在谢疏鹤还是照顾着她。
她在他面前真是没有一点隐私了。
楚轻盈被谢疏鹤安置到榻上后,等着谢疏鹤洗漱完上床。
谁知谢疏鹤却说:“夫人早些歇下,我还有一些事要做,太晚了,就宿在东厢房,以免打扰了夫人休息。”
楚轻盈脸色一沉,“你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吧?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做,或者交给旁人?你是不要命了吗?”
谢疏鹤抿紧了薄唇,伫立在床榻前不动,一张脸处在阴影里。
楚轻盈盯着谢疏鹤,“谢疏鹤,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因为谢疏鹤看到了她生产的样子,现在坐月子不洗澡不洗头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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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道,女人来月信,以及怀孕和生产后的好几个月,都是跟男人分房睡的。
“没有,夫人,我怎么会嫌弃夫人呢?我……”谢疏鹤眼尾湿红地看着楚轻盈。
他是自己嫌弃自己,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他需要时间。
楚轻盈越来越感觉谢疏鹤又回到了最初的性格,不管是喜欢她,还是他自己的伤病,他都不对她表现出来。
每次都是出了事,她才知道。
她没少哄,也说过很多次重话,谢疏鹤还是这样。
所以她说谢疏鹤不是她的理想型,她喜欢不拘小节单刀直入的武将们的性格。
楚轻盈对此又气又无奈,“你去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谢疏鹤心口窒息,拳头紧握着,用力闭上眼。
在他心里,楚桉这件事已经翻篇了。
他下定决心要将楚桉视如己出。
所以有关楚桉的身世,就没必要再提起。
他只想和楚轻盈好好的,维持现状,不能因为楚桉或是其他任何事,而毁掉了这一切。
谢疏鹤离开了寝卧,但没去东厢房,而是先去了早就给楚桉准备好的独立的院子。
本来奶娘和楚桉是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但楚桉在镇国公府,奶娘都去了柳氏的院子,这个院子要空置很长一段时间了。
楚恂几人把楚桉和楚蓁蓁的儿子调换走时,很匆忙。
除了几件要穿的衣物,其他的什么都没拿,他们打算给楚桉重新购置。
谢疏鹤身后跟着李总管几人,他翻看着几个箱子里,在衣食住行上,他早就给楚桉准备的那些。
这其中包括当时楚轻盈宣布自己怀孕,宴请宾客时,达官贵人们送来的各种礼物。
大多数都不是一个婴儿能用到的,倒是闻宥礼亲手给孩子做得那些玩具,可以给楚桉抬过去。
谢疏鹤从中翻找着适合男孩子、楚桉这往后几个月内能玩的。
他单膝跪地,外袍散落,被烛火勾勒出线条流畅的脊背和腰身来,把那些玩具一一装入到小一点的箱子里。
李总管在旁边帮忙,二爷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了,跳了一次水,还被楚将军踹了那么重重的一脚。
他在宫里甚至吐了血,一整天都在为保住少爷而殚精竭虑、奔走劳累。
刚刚李总管就注意到二爷不仅脸色苍白,且身躯都有些不稳了。
可即便这样,他也没休息,还在为被送去镇国公府的少爷选着礼物,操心安排着少爷的衣食住行。
李总管真的是感受到了一个父亲对亲生儿子的疼爱。
一个时辰后,夜深了,谢疏鹤又是弯腰,又是单膝跪地的,装了几大箱子楚桉的东西,让李总管亲自、连夜送到镇国公府上。
谢疏鹤再站起来时,只觉得眼前发黑,头晕目眩,颀长的身躯一晃。
他人就倒了下去。
“二爷!”正吩咐着下人抬箱子的李总管,吓了一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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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谢疏鹤没有晕过去,身体被李总管支撑着,眼前那种漆黑消失了。
不过他脚下的地面还在旋转。
他只好闭上眼,喉结快速滚动吞咽着口水,压住那种剧烈的呕吐感。
谢疏鹤紧攥着拳头,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
他过了许久才缓过来,推开李总管,自己站稳,“你们去吧。”
李总管很担心谢疏鹤的身体,说了一句奴才叫吴大夫来,在心里想着等会儿去了镇国公府,看能不能请楚大郎来,让他给二爷诊治一下。
谢疏鹤在下人的陪同下回了书房。
刚刚楚轻盈说她有个很厉害的军师,楚桉这么小,用碗和调羹喝奶不方便,军师给她描述了奶瓶的样子。
谢疏鹤让楚轻盈复述,他来画图,然后让人去制作。
此刻,谢疏鹤便在书案上俯身,压住广袖,扑了纸画奶瓶。
他为了让楚桉喝奶方便一些,要尽快制作出奶瓶来,不惜熬夜。
已经到了深夜,晚上还是很冷的,而谢疏鹤还没有购置这个时候穿得衣衫。
有去年的旧的,只是他没穿,身上穿得还是很单薄的夏日的衣衫。
谢疏鹤在奶瓶的图纸画了一半时,突然咳嗽起来。
好大一会儿,他岣嵝着肩背,取出帕子捂住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等终于停下来咳嗽时,谢疏鹤放下手,看到掌心里那白帕子上的一团黑血,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大概七八个月都没有吐血了,自从跟楚轻盈第二次同房后,他的身体在慢慢好起来,没再吐血了。
现在,他又开始吐血。
除了是因为旧疾犯了,也是因为过去几个月,仿佛服用了名为楚轻盈的兴奋剂的他,在失去这个兴奋剂后,他如同被掏空了内里,轰然倒了下来。
手帕上的血滴落到宣纸上,毁了他快完成的奶瓶图。
谢疏鹤重新换了一张纸,继续画。
他画得很细致,百分百还原,终于耗尽了自己的心力。
在收笔的一刻,谢疏鹤那种眼前发黑,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来。
他摸索着把毛笔放到笔架上,却打翻了整个笔架,生怕画好的图被毁,谢疏鹤一手按着书案,支撑着把那图收到抽屉里。
谢疏鹤全身是汗,手臂死死按在桌案上,腕骨用力,青筋鼓起,却仍然没支撑住。
男人沉重的身躯顺着书案,慢慢往下滑。
最终,谢疏鹤陷入了黑暗中,跪在地上,一手还扒着书案,晕了过去。
“首辅大人!”吴大夫背着医药箱刚好赶来,惊喊了一声,立刻上前去扶谢疏鹤,那叫欲哭无泪,痛心疾首。
“过去几个月我一直叮嘱你不要操劳过度,你的身体虽然好了,但也架不住这么用啊……”
*
皇帝给谢疏鹤放了几天假,楚轻盈醒来后,就等着谢疏鹤把楚瑜抱来。
她在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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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了一个时辰,谢疏鹤还没来。
楚轻盈让傲夏去看看。
傲夏很快回来了,“夫人,首辅大人昨天晚上昏倒了,至今没醒来!”
楚轻盈脸色一变,立刻从榻上下来,穿鞋,“昨晚晚上怎么不告诉我?你快马加鞭回镇国公府,带大哥过来!”
那几个御医都回宫了,而一直负责谢疏鹤身体的吴大夫,他要是有那个本事,谢疏鹤就不会到现在还昏迷着了,得把大哥叫过来。
“可能是二爷吩咐了不要打扰你,不让你为他担心操劳。”傲夏嘱咐坐月子的楚轻盈不要吹到了风,给她披上一件披风,戴上宽抹额,这才用上轻功出了谢府。
其他的婢女来搀扶着楚轻盈。
楚轻盈推开婢女,披风扫地,翻飞出凌厉的弧度。
她走得特别快,寻常男子都追不上。
楚轻盈刚生产过,下身自然是痛的,这么急着去找谢疏鹤。
到了书房门口,她就扶着门,下身一阵撕裂的疼痛,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楚轻盈咬了咬牙,迈腿进去。
吴大夫守在床榻前,见楚轻盈来了,慌忙站起来。
楚轻盈身体虚弱,神力还是在的,一脚踹飞大夫,“二爷昏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下个月的月钱你不用领了!”
吴大夫心里苦啊,为自己据理力争,“上次首辅大人昏倒了,就命令在下以后都不要告知夫人,所以在下才……”
上次应该是谢疏鹤在书房里自残那次,已经过去很久了。
楚轻盈按着床榻,在凳子上坐下来,“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要知道是谁在发给你月钱。”
吴大夫是个刺头,反唇相讥,“夫人的意思是以后二爷在府中就没有话语权了吗?在下以前就觉得杜氏有软禁二爷的苗头,她没做成,如今夫人倒是要这么做了吗?”
楚轻盈不跟吴大夫多说,吩咐李总管,“给他结了工钱,让他收拾铺盖滚出府吧。”
有的人很狂,但人家有狂的资本。
吴大夫若是有实力,就算顶撞她,她都有容人之量,敬着吴大夫几分。
可实际上,吴大夫负责谢疏鹤的身体这么多年,治不好谢疏鹤也就罢了。
治不好他应该回禀给她,让她另请高明,别耽误了谢疏鹤的病情啊。
偏偏吴大夫对谢疏鹤的昏迷习以为常,什么都不做。
他就等着谢疏鹤自己扛过去,像以前那样,总会醒来的。
这种人就是太安逸了,她是不惯着,让吴大夫经历这个世道的毒打去吧。
吴大夫后悔自己出言不逊已经来不及了,被李总管拉走时,他做最后的挣扎,“小的的确是医术不精,但小的对首辅大人是真的尽心尽力了!”
“是首辅大人不遵医嘱,自己作死,操劳过度。”
“那时候二爷为了和夫人你圆房,二爷还找小的开壮阳药……”
吴大夫的话渐渐远去,楚轻盈低头惊讶地看着榻上的男人。
原来那个时候,她说要跟谢疏鹤圆房,要一个孩子傍身,其实给了谢疏鹤很大的压力吗?
谢疏鹤为了达成她的要求,甚至不惜用伤害他自己身体的方式。
她想到前世,他为了给她复仇,嗑药。
他的偏执早就显现出来了。
她一直不知道而已。
楚轻盈握紧谢疏鹤的手,被那冰冷的体温冰得一个激灵,连忙让人给再加一床被褥。
还不到十一月份,就用上了炭。
她趴在谢疏鹤的胳膊旁,焦急地等待着楚明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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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幸楚明玠来得很快。
谢府大到建了一条跑马道,他直接骑马进来,大步流星,衣袍翻飞地进了书房。
“夫人消消气,这件事也怪奴才。”李总管返回来,候在楚轻盈面前几步远。
“昨晚奴才就应该请楚大郎来的,只是昨晚奴才到了镇国公府,已经很晚了,想着今天再让人过来,谁知……夫人,奴才自愿罚三个月的月钱。”
楚明玠给谢疏鹤诊脉,脸色很凝重,低声对身侧的楚轻盈说:“我和你二哥一起回京的那天晚上,是摸过妹夫的脉象的,不说能长命百岁,但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大碍,是小妹你给他用得神药起了作用。”
“他本就早产先天不足,加上在娘胎里就被下了毒,这种病症后天是治不好的,只能养着,不过有小妹你的药在,他不应该突然昏倒的。”
楚轻盈摇头,已经让其他人都出去了,“我的药不对他的症,正如你所说,那药只是让他的身体强健了一些,并不能治好他的病,他是不是还有风疾?”
楚明玠:“对,这种病不能过于操劳了,要休息好,切忌太激烈的情绪波动,其发作的表现是头晕目眩,呕吐,昏迷,严重时还会视线模糊,甚至根本就看不了东西。”
军师在楚轻盈的脑子里说:【“就是高血压,脑溢血之类的心脑血管疾病,啧,首辅大人年纪轻轻,哦不对,在你们古代他已经是步入老年了,有高血压太正常了,这种病猝死的可能性很大。”】
【“得亏前世首辅大人那么摆烂,否则他也活不到你守活寡八年那么长的时间。”】
楚轻盈听明白了,谢疏鹤这完全是累的。
他的身体是需要静养,清心寡欲的,却从她改嫁给他那天起,过去八九个月,他为了她,为了救楚家满门,照顾怀身孕的她,夺权,并且对抗她的那些仇人们,他可谓是日夜奔波操劳,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了。
从他们成亲,不要说静养了,谢疏鹤甚至没有一天是休息充足的。
楚轻盈眼里酸楚,浮动着泪,用力压着情绪,把脑溢血和高血压给楚明玠解释了一遍。
军师是越来越有用了,现在不仅给楚轻盈提供神药,还给了其他的很多帮助。
它说随着楚轻盈改变的剧情越来越多,它的权限就会越来越大。
楚轻盈复述着军师给的一套针灸之法,楚明玠便给谢疏鹤针灸,不用楚轻盈提供药物,他自己思索了很久,就给谢疏鹤配了对症的中药来。
军师:【“即便是在我们医疗技术发达、中医没落的后世,也确实有很多中医在心脑血管方面,比西医治得更好,你大哥可以的。”】
楚轻盈已经拿到了恢复光明的药,不管主要药效,反正都能强身健体就是了。
所以她把那药丸一分为三。
其中一份给正在来京路上的谢疏泽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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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份她融化在水里,喂给谢疏鹤。
半个时辰后楚明玠收了针,再给谢疏鹤诊脉,“暂时稳定下来了。”
“往后不要再让他那么劳累了,控制情绪,不要纵欲,早睡早起,锻炼身体,不要多思多虑,饮食作息等各方面都要注意,这种病根治不了,只能控制。”
楚明玠觉得,难怪妹夫过去那么清冷自持,以他的身体,还有他本身就厌世容易抑郁的性格,要是疯魔起来,死的太快了。
楚轻盈点头,把谢疏鹤慢慢回温的手放回被褥里,给他掖了掖被角。
她自己虚弱,却并没有离开,只守在谢疏鹤床榻前。
“你回去歇着吧,若是不放心别人,我亲自守着妹夫,药熬好了,我也亲手喂给他。”楚明玠心疼妹妹,劝着楚轻盈。
楚轻盈反而让楚明玠到一旁歇着。
楚明玠心想等会儿他出去了,楚轻盈累了,自然是要上榻和妹夫一起休息的,便点了点头,“既然要对圣元帝下手了,那我们要尽快治好太子才行。”
“你手里没有对症的药,但正如给妹夫服下的这些,能强身健体的也可以,买下来给我,我试试能不能加上我自己研制的,治好太子。”
楚轻盈查看着自己的商铺,还真有一个解锁的,可以买下来的,“有智力丸。不过只能提高八岁的智商,加上太子现在的五六岁,那就是十四岁,他是要做皇帝,这样的智力,只能算普通人的。”
“目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楚明玠一听有这种药,面上欣喜,让楚轻盈现在就买下来给他。
他研制试试。
楚明玠准备去谢府的药房,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谢疏鹤,突然低沉地问了楚轻盈:“盈儿,你真的想让太子做皇帝吗?你有没有想过,或者妹夫是怎么想的?比如,让桉儿做皇帝?”
楚轻盈愣了愣,抿紧唇沉思许久后,不置可否地对楚明玠道:“先治好太子的痴傻之症再说。”
“我们现在考虑这些太早了,为了桉儿,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让圣元帝驾崩,最后再杀了傅寒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可能是她的主线任务,话本世界崩坏,秩序混乱,是因为傅寒辞这个男主。
所以她得杀了傅寒辞。
但悖论是,男主死了,这个话本世界就会崩塌。
军师让她找出既能杀了男主,又能让话本世界正常运转下去的方法。
楚明玠离开了书房,楚轻盈就有些坐不住了,干脆上了床,越过外侧的谢疏鹤,她侧躺到里面对着谢疏鹤。
楚轻盈把胳膊放到了谢疏鹤的脖子下,搂了人在自己柔软的胸前,轻抚着谢疏鹤背上的墨发。
她垂眸看着谢疏鹤。
她记得两人刚成亲时,谢疏鹤总是比她起来的早,她一睁开眼就能对上谢疏鹤那炙热、汹涌着又压制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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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不懂。
此刻她看着谢疏鹤苍白清雅的脸,那么想亲亲这个男人时,就体会到了谢疏鹤那时的感受。
楚轻盈一手抱着谢疏鹤的脑袋,把人往自己身上压了又压。
她的唇贴上谢疏鹤的额头,印下一吻,觉得不够,又到他的眼睛、鼻子,直到落在谢疏鹤的薄唇上。
楚轻盈含住谢疏鹤干裂到冒出血珠子结痂的薄唇,轻轻的,没有动。
过了片刻,眼泪不知觉滚落于脸庞,流到两人的唇齿间时,楚轻盈呢喃了一句,“谢疏鹤,谢谢你……”
谢谢你喜欢我。
不管是前世,还是我穿越回来的现在,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谢疏鹤从昏迷转为正常的沉睡,睡了特别安稳的一觉。
他真的是心力交瘁太累了,这一觉从早上睡到晚上,一次也没醒来。
休息比喝药更重要,所以期间即便熬好了药,也可以用膳了,楚轻盈也没叫醒沉睡的谢疏鹤。
她一直保持着侧躺,把谢疏鹤揽在自己胸前的姿势,胳膊早就被谢疏鹤枕的发麻了,逗着谢疏鹤要抽出来。
他立刻皱眉,脸往她胸口埋了又埋。
楚轻盈看得心疼又好笑,胳膊都废了,也没再试图抽出来,一直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再不舒服也没动一下。
傲夏进来掌灯,问楚轻盈在哪里用晚膳,首辅大人不吃,她家坐月子的小姐不能就这么饿着啊。
楚轻盈看着谢疏鹤端美沉静的睡颜,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实在不舍得吵醒了谢疏鹤,便要说再等等。
谁知还没开口,谢疏鹤在这时醒了。
他人还没清醒过来,胳膊下意识地抱紧了楚轻盈的腰,脑袋在楚轻盈的怀里眷恋地蹭了蹭。
直到他听到从头顶传来的一声轻笑,迷惘的碧眸一瞬间瞪大,浑身骤然僵硬,缓慢地抬起脸,正对上楚轻盈那温柔含笑的眼。
谢疏鹤的薄唇抿了又抿,收回锁在楚轻盈腰上的手,脸也从楚轻盈的胸口退出来。
楚轻盈在孕期胸部本就二次发育了,加上涨奶,谢疏鹤被闷得,过了好一会儿才呼吸顺畅。
“夫人怎么会在这儿?”谢疏鹤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听起来更加的性感。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那一头墨发滑落到胳膊上,跟他平日的持重不同,难得的几分凌乱,搭配着他一张俊美圣洁的脸,整个人既有种慵懒清雅感,同时也是蛊惑诱人的。
楚轻盈也坐了起来,肩膀被谢疏鹤枕的几乎废了。
她示意候着的傲夏上前来给她揉捏,佯装生气对谢疏鹤道:“你昨晚晕倒了,昏睡了一整天,我坐床榻旁守着你很累,就上来陪你一起睡了。”
“吴大夫不把你昏倒一事禀报给我,说是你吩咐的,我让他卷铺盖走人了,夫君你呢?你觉得我该怎么惩罚你?嗯?”
楚轻盈这话是带着闺房情趣的,她看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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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却因为傲夏在场,低头没和楚轻盈的视线交汇,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很端方有礼地对楚轻盈道谢,“谢谢夫人,辛苦夫人了,让夫人担心了。”
“我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旧疾罢了,不用大惊小怪。每次我都是昏迷一两日,便没事了,以后还会经常发生。”
“夫人不必管我,以免累到了自己,是我的错,夫人若罚我,便让我日后半年都睡书房吧。”
他怕是好不起来了,只会越病越严重,以后每天都跟以前一样,日日离不了药。
他身上都是药味不好闻,且身体瘦削,形容枯槁,缠绵病榻的人是很难看的。
他不想被楚轻盈更嫌弃,也不愿把病气和死气过给了楚轻盈。
过了年她才十八岁,正是一朵花开得最好的时候,该是明媚艳丽的。
所以她还是不要多跟他这行将就木的接触了。
楚轻盈感觉到了谢疏鹤的抑郁消沉,让傲夏下去。
她抬手捏住谢疏鹤的下巴,“哪个庸医判定的你只能活到三十?”
“他又不是阎王,就算是阎王,我也要从阎王手里抢了夫君你的命回来!”
“你的病没被治好,那是因为我大哥没有给你治,他若是也治不好,不是还有我吗?”
“我很快就能拿到治好你的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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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很少对谁发脾气,也就只有上次在东宫她骂了太子姐夫。
她对仇人心狠手辣,绝不留一点余地,但对自己的朋友和亲人很宽容又耐心,抬手抚着谢疏鹤后背的墨发,温声道。
“两个同样得了绝症的人,一个抑郁消沉自暴自弃,而另一个乐观积极,于是前一个人没两年就死了,后一个反而活到了七老八十岁,这说明心态很重要。”
“夫君,你越是郁郁寡欢,身体就越是好不起来,所以振作起来好吗?”
“一个大男人就应该心胸开阔,你学学我那没心没肺的三哥,再不行,你就想想我们刚出生几天的儿子和女儿,你若是一病不起早早去了,我和我们的一双儿女怎么办?”
傅寒辞可能会觉得现在她是复仇者联盟的支柱,她若是死了,复仇者联盟就倒了。
但其实,她和谢疏鹤都是联盟里的支柱。
她若是失去了谢疏鹤,也会像是被抽走了那根脊梁骨,难以站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她利用谢疏鹤,并没有全心全意对待谢疏鹤。
她为自己留了后路。
但是如今她已然不用再给自己留后路,她将自己的此生都跟谢疏鹤绑在了一起。
她自觉他们二人是一体的,谢疏鹤不能失去她。
而她,也绝对不能让谢疏鹤有什么三长两短。
“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君,你得陪我一辈子,我们是要白头偕老的。”楚轻盈眼里一片热意,压了又压谢疏鹤的后颈,动情地亲吻谢疏鹤的薄唇。
谢疏鹤的身子在颤,浑身酥麻,所有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聚集到头顶,让他整个人热意汹涌。
他辨别不出楚轻盈这番话里的真和假,她想他活得长久,是因为她的儿子还小吗?
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在沉睡中似乎听见楚明玠问她,有没有想过让桉儿当皇帝。
虽然她不置可否,但他知她的野心丝毫不输给一个男子。
如果可以的话,她或许真的希望楚桉富有四海,成为这天下之主。
而他,在一开始楚轻盈被诊断出怀孕后,他就想着给楚桉铺路。
在得知楚轻盈肚子里怀的是“龙凤胎”时,他想把世间的一切都捧给他们母子女三人,整个天下都给他们。
现在,即便楚桉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也会视如己出,倾其所有。
所以确实正如楚轻盈所说,他不能就这么一蹶不振。
不管是楚轻盈,还是楚桉和楚瑜,若是他一病不起了,无人护着他们,为他们筹谋把路铺好。
像楚轻盈的前世那样,她和楚家满门还会凄惨而死。
不知道前世他为什么没能救得了楚轻盈,他只知道,他绝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楚轻盈的喜欢是治好他的良药,可没有她的喜欢,他也不能就这么死了。
为了让她平安无事,他拼了性命也要去做。
他为楚轻盈的活着而活着。
“好,夫人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就算他要死,也得做完了一切,杀了傅寒辞,为他们母子/女三人铺好路,让楚桉能在他死后护住楚轻盈才行。
谢疏鹤不带有情欲的,很克制地跟楚轻盈亲吻了一会儿,便让傲夏把一直温着的药端过来。
他一饮而尽。
楚轻盈准备下床,“夫君,我们回寝卧吧?”
谢疏鹤把空碗递给了傲夏,自己取了帕子擦着嘴,“让傲夏扶着你回去吧,我在病中,好之前就一直住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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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府里那么多院子和房间,为什么偏偏住这书房?”楚轻盈没再穿鞋,回头蹙着眉看谢疏鹤。
书房虽然也很大,各种东西一应俱全,但毕竟不是寝卧,自然没有寝卧舒适,更偏向于简约清雅。
“你一向不享受生活,不知道对自己好,过得跟清修的俗家弟子似的,你若是非要在书房,那我也在这里坐月子。”楚轻盈返回床上,叫傲夏回寝卧拿几套她的贴身衣物来。
谢疏鹤尚未说什么,就见楚轻盈在脱衣服,露出里面碧色绣花的肚兜来。
谢疏鹤慌忙别开目光,“夫人不要用晚膳吗?用了晚膳再宽衣歇下吧。”
“我得先换一身衣服。”楚轻盈本来是尴尬的,但看到谢疏鹤一如最初那般自持端方,手指却捏紧了的样子。
她反而不尴尬了,从肩膀处褪下上身的衣服,解开里面的肚兜,然后就塞到了谢疏鹤手上,“夫君看看。”
谢疏鹤低头去看,顿时脸色滚烫,耳根发红。
他紧了紧手,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把衣物收到袖子里,还是放到一旁等着婢女拿走去洗。
这时谢疏鹤听到楚轻盈发出一声疼痛的呻吟,他立刻紧张起来,抬头看过去,“怎么了?”
却只见。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药,好多了的缘故,谢疏鹤跟之前那样,浑身的热气上涌,碧眸里泛了些绯红,情难自禁去看,又不敢看。
他只能合上眼,拳头握了起来,哑声问:“那怎么办?”
“要不然把瑜儿抱过来,让她吃几天奶,慢慢少了,你就不会疼了。”
楚轻盈却靠近谢疏鹤,侧过头,在谢疏鹤耳畔,喷洒着灼热的气息,“夫君,你刚刚喝得药苦吗?”
谢疏鹤一时没理解楚轻盈的意思,手自然而然地抬起来搂在楚轻盈的后腰上,如实回答,“不苦,从小到大喝了近二十八年的药,早就习惯了。”
“可是我觉得你苦,我给你压压那苦味。”谢疏鹤隐忍自持,楚轻盈便很强势地抬起双手抱住谢疏鹤。
谢疏鹤眼尾发红,喉结不断地滚动着,那张俊美清雅的脸覆上一层薄汗,额头上的青筋被烛火照着,是无法自控的沉溺和欲色。
楚轻盈每次都喜欢看这一刻的谢疏鹤,不再是清冷高坐神坛的谪仙,他也有七情六欲,褪下那端方自持的表面。
圣洁者坠落,且是因为她,只为她一人。
这种感觉很满足,难怪这京城有那么多贵女想让首辅大人沉迷,康乐当初更是想征服首辅夫人。
傲夏返回来后,在屏风外等了许久。
直到楚轻盈喊她。
她连忙捧着衣物上前,全程低着头看都不敢看。
谢疏鹤背对着人,薄唇潋滟生辉,比平日更艳红了几分,妖冶蛊惑得是男妖精。
傲夏递了衣服后,不等谢疏鹤说什么,她就自觉地退出去了,心里还疑惑怎么没看到夫人换下来的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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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的是,谢疏鹤不动声色地把那件衣物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给楚轻盈穿衣,在她背后系上带子,手指有些抖。
等到传膳时,谢疏鹤让傲夏把正被柳氏带着的楚瑜给抱过来。
他接到自己臂弯里,一手还能扶着楚轻盈下床,走到膳桌旁。
谢疏鹤的胳膊长,且强健有力,胸膛宽厚,他一条左胳膊便能轻松地抱着被襁褓包着的楚瑜,腾出右手来吃饭夹菜。
“你就这么稀罕瑜儿,吃饭都得抱着?”楚轻盈给谢疏鹤碗里夹了一块肉。
这会儿他倒是不怕把病气过给了女儿,看来他是听进去了她的话。
“那这样看来,我们的桉儿是被冷落的那个,不仅享受不到爹爹的怀抱,甚至看不到爹爹和娘亲,从生下来起就离开爹娘,被养在外公外婆家,他可委屈了。”
军师听了这番话,心想你儿子可不委屈。
他在前世都十七八岁了,早就过了找爹找娘的年纪。
他虽然也需要父爱和母爱,但并不想用婴儿的身体黏着爹娘。
他自己都害臊!
谢疏鹤拿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视线落在睁着碧绿色的眼、观察他的楚瑜脸上,语气很郑重地对楚轻盈保证,“夫人你放心,我对两个孩子是一视同仁的,不会偏向哪一个。”
“明天我下朝后就去岳父家看桉儿,以后每天都会抽空陪伴他,花费在他身上的时间和精力,跟瑜儿是一样的。”
楚桉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没关系,只要是楚轻盈亲生的就行,甚至他待楚桉可能会比待楚瑜更好。
后爹难当,他会做一个最好的后爹。
楚轻盈当然也想儿子。
不过楚桉养在楚家,也是一样的。
毕竟他都姓楚了,等她出了月子,她也会过去带楚桉。
楚轻盈想起来,便问谢疏鹤,“你和我爹他们是怎么打算的?要等圣元帝驾崩了,才让桉儿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吗?”
“不用,那太委屈桉儿了,桉儿没有遗传到我的眼睛颜色,出生时没被外人看到,世人先入为主都认定桉儿的眼睛是碧绿色的,他们以为被视为妖魔的桉儿,正在牢狱里关着,命不久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所以岳父他们可以将桉儿带出去,只要注意一些,不要让他的正面露给别人……”谢疏鹤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外甥像舅,桉儿的外貌跟你们楚家人很像,尤其是大哥,昨日大哥就跟我说了,他打算……”
谢疏鹤话还没说完,被李总管召出去的傲夏,过了一会儿又返回来。
谢疏鹤便停下来,示意她先禀报。
“瑞王府的傅总管来了,他要见楚大少爷,因为他去了一趟镇国公府,没找到大少爷,得知大少爷在谢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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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看了谢疏鹤一眼,她已经知道了。
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当今圣上的第三个儿子,是从小就女扮男装的女儿身,这可是欺君大罪。
皇帝将顾翊煋贬为庶人,所有帮顾翊煋掩盖的涉事宫人,全都被处死。
前晚还宴请宾客的瑞王府,转瞬间血流成河。
京城中人对此唏嘘不已,这大概就是“眼看她朱楼起,眼看她宴宾客,眼看她楼塌了”。
谢疏鹤更是得到了暗卫的消息,告知楚轻盈傅寒辞此番上门的目的,“傅总管求皇帝留了顾氏一条命,皇帝干脆把顾氏赏给了他。”
“只是顾氏自那晚落水后,便一直昏迷不醒。”
“傅总管带着顾氏去傅府后,请了很多大夫,甚至还向皇上求来了御医,他们都没能救醒顾氏。”
所以傅寒辞是想要她大哥来救女主,楚轻盈在想皇帝的用意,“圣元帝此人有时候行事诡谲又离谱,但如果细想,就能知道他是有用意的。”
“正如当初他把杜氏抬为公主,赐给你,以及他把谢昭川也过继给你做儿子,还有顾氏这件事。”
“再怎么说顾氏也是他的‘儿子’,即便他不念及父子亲情,也要为皇家颜面考虑,不应该将顾氏赐给傅总管这么一个阉人。”
谢疏鹤已经放下了筷子,爱不释手地跟臂弯里的女儿玩着,“圣元帝很了解我的性格,十几年前得知我在谢家后,那时我已经成名,他压了几次都没压住我,也多次派以傅寒辞为首的死士来暗杀我,结果都没有成功。”
那些人要么被杜婉兮给挡了,要么被谢疏鹤自己逃过了一次又一次死劫。
后来,圣元帝就换了方式,表面上器重谢疏鹤,偏爱宠爱谢疏鹤,为的是让重情重义的谢疏鹤陷入自责,愧疚,自我厌弃中。
毕竟,他一个异域血脉,且西北诸国杀了那么多大周人,本就是西域罪有应得,再加上当年是楚恂率领楚家军灭了西域的,他如何复仇?
谢疏鹤对圣元帝没有自责和愧疚,但自我厌弃是真的。
何况,他一旦有所动作,圣元帝不惜公开他的身份,违背先帝遗诏,也要诛杀了他。
所以那几年他没有谋朝篡位的实力,又因为真的病入膏肓,他力不从心。
在楚轻盈和谢昭川的婚事越来越近时,他越发抑郁自暴自弃,一病不起。
正如楚轻盈所说,圣元帝抬杜婉兮一个普通宫女为公主,把自己的亲生儿子过继给他,是为了压制他。
那么今天,圣元帝把自己的女儿赐给了一个阉人,那肯定也是别有用心。
“皇帝在拉拢傅寒辞,想让傅寒辞对他忠心耿耿。”谢疏鹤这么说着,却又蹙起眉。
“傅寒辞此人的势力,远比我们表面看到的要大。”
楚轻盈点头,当然,人家毕竟是男主。
要不然在前世,也无法覆灭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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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不是在院子里?来者是客,让李总管请傅总管进来见我大哥。”楚轻盈吩咐傲夏。
她想看看以现在男女主二人的关系,男主为了救女主,能做到哪种地步。
楚轻盈站起来,谢疏鹤跟刚刚一样,一手抱着楚瑜,另一条胳膊搂着楚轻盈的腰。
两人一起走向外榻,这里有一扇琉璃窗户,关着,不让楚轻盈吹到风的同时,也能看到院子里的情景。
孩子总是被抱着也不好,谢疏鹤放下楚瑜躺着,把襁褓给她解开一些,能让她伸伸胳膊腿,运动运动。
楚轻盈和谢疏鹤一起陪女儿玩。
院子里,婢女在石桌上摆了茶点,楚明玠骨节分明极为漂亮的手指,捏着茶杯喝了一口茶。
对于说明来意的傅寒辞,他眼皮都不掀一下,语气幽幽道:“傅总管,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在下的小妹在原瑞王府差点一尸三命,旁人都被骗了,以为是山匪报复,我们心里可是一清二楚,这件事跟顾氏脱不了干系。”
“在下那是恨不得将顾氏大卸八块,你却要请在下去给她诊治,是奉在下为圣人了吗?”
傅寒辞的脸色很苍白,高大的身躯站在那儿,墨发和衣袍被夜风吹得扬起。
他整个人仿佛也在摇晃着,像要倒下去,竭力支撑着,嗓音嘶哑,“既是明人不说暗话,那么烦请楚神医开条件,只要楚神医肯出手相救,奴才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楚明玠惊讶不已,“没想到傅总管竟是这般痴情的人,在下以为顾氏过去那样对你,你应该是巴不得顾氏死无葬身之地的。”
楚轻盈也有些诧异,大哥说得对。
就算傅寒辞没腻了顾翊煋,不想让人就这么死了,但身为男主的他也不至于为了顾翊煋,对昔日被他残害的对手低声下气,甚至毅然表明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吧?
他这么做,必定是因为顾翊煋不能死,或是顾翊煋身上有他所图的。
“好啊,想必傅总管该知道,我们残废之人,是最看不得那四肢健全的人的,虽然在下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但心理上还是变态的。”楚明玠拿出了一个很精美的匕首,慢悠悠地拔出来,却在下一秒手一扬,“刷”一下朝傅寒辞甩过去。
傅寒辞笔挺的身躯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只抬起左手攥住了那把凌空而来的匕首。
他的掌心被割破,鲜血染红了白皙的手指后,又一滴一滴砸落到地上。
楚明玠展开扇子,只露出那上半部分的面容,眼尾弯弯,墨眸里漾出笑意。
楚·狐狸·明玠整个人邪气危险,偏偏有种致命的迷人,“动手吧。”
“这不,小妹的这只食铁兽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改吃素了,尤其喜欢啃竹笋,导致整只兽都瘦了不说,还越来越呆萌了,这可不行。”食铁兽一直在楚明玠身边,楚明玠靠在食铁兽软乎乎的肚子上,抬手一下下撸着食铁兽的脑袋。
“在下得弄点特别的东西,让它的食欲上来,在下觉得傅总管右手的那根中指,它一定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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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寒辞原本平静的神色终于是龟裂开了,尤其是在楚明玠补了一句后。
他目光阴鸷,带着万分杀气射向楚明玠,攥着匕首的手一点点用力,几乎把匕首折断了,一字一字问楚明玠,“如果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救不活顾翊煋呢?”
“救不活就救不活呗。”之前楚明玠的双腿没有知觉,不能抖。
他现在可以抖腿了,眯着那双细长的眼,整个人更像是狐狸了。
“反正我这人又没有什么职业操守,不会自责也不会愧疚,是不可能剁了自己一根手指,偿还给你的,而且我可是毒王,很有可能我不仅救不活顾氏,我还直接就给她毒死了。”
“你!”傅寒辞这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被楚明玠气得,愣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胸膛起伏,说不出话来。
许久,傅寒辞用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他忽然一撩外袍下摆,按照楚明玠的要求,“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傅寒辞面上屈辱,紧咬着牙,右手放在地上,左手拿匕首。
下一秒,手起刀落。
傅寒辞剁下了自己的右手中指,鲜血飙到白皙俊美的脸上。
屋内的谢疏鹤下意识地抬起双手,一手盖住了女儿的眼睛,另一手捂住了楚轻盈的眼睛。
楚轻盈好笑地挑眉,也不挣扎,而是启唇,在谢疏鹤的手腕上亲了一下。
谢疏鹤的手腕仿佛被烫到,“刷”一下收回来,看到院子里傅寒辞自己把切断的中指扔给了铁铁。
铁铁精准地接住,一口吞吃,牙缝都不够塞的,还“吧唧吧唧”着嘴,盯着傅寒辞那冒血的切口处。
谢疏鹤的手又伸向楚轻盈,这次是压住楚轻盈的后颈,微一用力把楚轻盈揽入了怀里。
“夫君,在我做的那些噩梦里,我们都是话本作者创造出来的人物,而话本里的男主和女主,便是傅寒辞和顾翊煋。”楚轻盈依偎着谢疏鹤,感觉到他胸腔里的那颗心“砰砰”跳动着,有种振聋发聩感。
她抬手放在谢疏鹤的心口上,从下方仰脸凝视着谢疏鹤。
即便是这样的角度,他的五官也完美到没有一点死角。
“男女主是有气运和光环在身上的,话本作者向着他们,我们这些人无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话本作者给我们安排的命运和结局。”
谢疏鹤知道楚轻盈口中的噩梦,是她的前世,原来他们是身处在话本世界里。
“在楚家满门险些被皇帝诛杀时,我就窥探到一些什么。”谢疏鹤另一条胳膊也抬起来,双臂用力搂住楚轻盈。
他怕她其实早就死了,此刻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鬼魂。
谢疏鹤死死抱着楚轻盈,恨不能把她揉入自己的骨血里,心口翻涌着,震动着,不敢问出来,嗓音沙哑颤抖。
“是不是按照原本的话本剧情,你嫁给了谢昭川,楚家人全部都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也……”那个“死”字,谢疏鹤说不出口,心里疼得几乎呼吸不过来,眼里漫出一片湿热的液体来。
楚轻盈摇了摇头,安抚着谢疏鹤,不置可否,“夫君,现在我在你面前,在你怀里。”
“我是活着的,别怕……”
谢疏鹤这身体状况,情绪一激动,楚轻盈真害怕他还会血压飙升,昏厥过去。
“我要说得是一旦男女主联手,会对我们很不利,我们还会像话本结局那样全都凄惨而死,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在拆散男女主。”
“我知道夫君你在暗中帮了我,那时你让暗卫假冒成傅寒辞的人,去刺杀顾翊煋,让男女主彻底反目成仇。”
“后来我又把男女主锁死在了一起,但他们已经不可能再相爱,再联手了,这样我们改变我们的命运,赢了他们就容易多了。”
“可是奇怪的是,明明男主恨女主,此番他却为了救女主,自愿剁掉自己的一根手指头,还忍下屈辱跪地求我大哥。”
“据我所知,男主可不是恋爱脑,他如此牺牲自己,必定是因为女主不能死,女主若是死了,他恐怕也会受影响。”
“还有一点就是,男主不能杀,杀了他我们所在的这个话本世界就会崩塌,那么,跟他有同样光环,话本世界的唯二主角女主,是不是也不能杀呢?”
谢疏鹤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在你生产那天,因为你差点杀了女主,所以‘天’出手了……”
世人都以为那天晚上的冰雹,一夜入冬,百年一遇的天灾是楚桉引起的,楚桉是妖魔。
但其实根本不是。
那冰雹是因为女主快要死了,是‘天’给的警告,是‘天’在护着女主,是这个话本世界崩塌的征兆!
傅寒辞可能还不知道这点,但必定是因为女主快死了,他也不好了。
所以他才宁可剁掉自己的一根手指,对昔日手下败将跪下,才一定要救活女主的。
楚轻盈和谢疏鹤推测的没错。
傅寒辞跪在地上,脸上褪去了所有血色,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滴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的手指切口处很疼,但更疼的是他的心口。
傅寒辞抬手紧攥着自己的心口,疼得几乎要死掉,呼吸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困难。
这种情况是从顾翊煋落水后开始的。
随着顾翊煋这两天的人事不省,生命慢慢流逝,他的状况就越来越严重。
此刻他已然在强撑着了,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逐渐离体。
他要死了,这是因为顾翊煋快要死了。
他当然不能死。
所以他必须救顾翊煋,失去一根手指,对楚明玠跪下,跟死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
他必须得断尾保命。
傅寒辞紧咬着牙,五官狰狞,抬着头对楚明玠艰难开口,“请楚神医信守承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楚明玠转头去看屋内的楚轻盈。
楚轻盈对大哥点头,男主不能死,死了这个话本世界就崩塌了。
他们这些人就都不存在,等同于化为乌有灰飞烟灭了。
目前她还没找到男主死了,而话本世界不会崩塌的方法,所以只能让大哥出手救女主。
“好吧,在下去看看。”楚明玠收了扇子握在手里,长身而起率先走出院子。
他身后的傅寒辞没跟上来。
在听到他的话后,终于支撑不住,高大沉重的身躯往左侧一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楚轻盈命护卫扔傅寒辞出去,让奶娘抱走了要吃奶睡觉的楚瑜。
谢疏鹤还在思考楚轻盈的一番话,他的学习和接受能力特别强,“夫人的意思是我们得杀了男主,但男主若是死了,这个话本世界就崩塌了。”
“我们要做的是既要杀了男主,也得将我们所在的话本世界正常运转下去?”
楚轻盈点头,又摇头,“嗯,我暂时没能找到方法。”
“你看这次我们杀女主,我们就遭了劫难,让桉儿身处在了险境中。”
“所以在找到方法之前,我们即便能杀了男女主,也不能贸然出手了。”楚轻盈说到这里,见谢疏鹤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突然想到首辅大人那可是有着逆天的智商的。
楚轻盈黯淡的双眸猛地亮了起来,却怕打扰谢疏鹤思考,只得慢慢凑近谢疏鹤,屏住了呼吸,紧张地问:“夫君,你是想到了什么两全之法吗?”
“我们可以换一种思路,不要陷在杀男主这个无法解开的死局里。”无论谢疏鹤多嫌弃自己,克制着不让自己触碰楚轻盈,却在楚轻盈靠近时,他情难自禁,伸手拉了楚轻盈到自己面前。
“我们看过的话本中,有没有一开始这个人是男主,但作者写着写着,就让跟他旗鼓相当,甚至魅力更大的被定义为男二的另一个男角色逆袭,成功上位了?”
“原本的男主沦为炮灰,男二成了男主。”
楚轻盈面上的神色震了震,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有!不说话本里编写的,过去历朝历代中,就有不少炮灰逆袭成功的实例。”
“比如项羽,他拿得就是妥妥的男主剧本,却被草根出身处处都不如他的刘邦给逆袭了。”
“或许会说刘邦本就是天命所归,但这东西玄之又玄,像我,原本是话本里的炮灰,觉醒后,我就要把这话本刷成我的大女主文。”
谢疏鹤听着楚轻盈把以前隐瞒的慢慢透露给他,他的胸腔澎湃着,那被压制住的妄念再次涌了出来。
他碧绿色的眼里仿佛死灰复燃,“所以说,所谓的天命所归不是不可更改的。”
“这个话本里的男主是傅寒辞,那我们就让炮灰逆袭,让炮灰成为男主。”
“到时候傅寒辞不是男主了,也就能杀了。”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要换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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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不管新的男主是谁,但如果,”谢疏鹤握紧楚轻盈的手,多害怕楚轻盈的抵触,以至于掌心里出了一层汗。
他的碧眸微红着,深深凝视楚轻盈,哑声,透着偏执,缓慢又决绝地说:“如果夫人已然取代了顾翊煋成为了女主,那么我拼尽一切也要成为男主。”
“因为男女主必须是要在一起的,我只有成为了男主,才能和夫人你这个女主在一起。”
“我不允许旁的任何男人成了男主,跟你在一起。”
他要成为男主,就不能再糟蹋自己的身体,不能再摆烂。
他得必备一个男主所有的条件,以他这样体弱早死的身体,那可不得拼尽了一切,才能成为男主吗?
“如果我成为了这个话本的女主的话,夫君你当然得是男主,不能是别人。”两人还在榻上,楚轻盈双腿一抬,便坐到了谢疏鹤的腰上。
她两条手臂圈住了谢疏鹤的脖子,已然发现自己的爱是滋养这个男人最好的药。
以前她很少对谢疏鹤说情话,因为一开始她对谢疏鹤只有感激感动,没有喜欢。
现在,她一点点喜欢上了谢疏鹤,并且这份喜欢在日渐加深。
于是一向雷厉风行敢爱敢恨,与克制隐忍的谢疏鹤相反的她,便不吝啬表达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如果我是女主,‘天’却拉郎配,强行给我配了一个不是你的男主,那么我宁愿不做这个女主,让傅寒辞和顾翊煋这对男女主杀了我好了,所以夫君你明白吗?我不要旁的男人,我只要你……”
谢疏鹤睁大的瞳孔在剧烈地震动着,满是不可思议。
他的两手在楚轻盈坐上来的那一刻,就搂住了楚轻盈,有些失控地用力掐着楚轻盈的后腰,薄唇颤抖着,又怕又期待地,艰难地问了出来,“夫人,你会喜欢我吗?”
“当然会,我以前不喜欢你,敏感如你,你应该感觉到了,所以给你带来了伤害,让你难过抑郁,自暴自弃,但是现在我是喜欢你的。”楚轻盈抬手抚着首辅大人的一张脸,如此端美又圣洁。
不说其他的,仅仅是他这张脸,就足够让她喜欢的,再加上他的气质,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风采绝世的男人呢?
谁碰上了谁不迷糊!
谢疏鹤定定地看着楚轻盈,碧绿色的眸里汹涌着,越来越赤红。
随之,一行清透的泪,“刷”一下滚落而出,滑向脸庞,简直是圣洁的谪仙落泪,无比的动人,令人心悸。
“夫人……”谢疏鹤忽然把脸埋到楚轻盈的脖子里,宽厚笔挺的肩背颤动着,带着哽咽呢喃。
“我也喜欢你,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喜欢你,前世你不喜欢我,今生,不能再不喜欢我了,好吗?求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夫人,求你……”
楚轻盈的一句现在喜欢他,让心灰意冷绝望的他,再次生出了幻想,叫他再次愿意相信这个骗了他很多的女人。
哪怕他还是会粉身碎骨,镜花水月一场空,他在这一刻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跳下去。
只因,她这个人和她的喜欢,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啊。
他不惜一次次撞得头破血流,体无完肤,即便是灰飞烟灭,也要她这个人和她的喜欢。
前世的种种,那都是前世,全都过去了。
前世楚轻盈不喜欢他,可他不也是和其他女人生了儿子吗?
楚轻盈都不嫌弃他了,他怎么还能自我厌弃,一次次推开楚轻盈呢?
“好了,你为什么总是伤筋动骨,大喜大悲的?”楚轻盈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谢疏鹤的热泪浸湿了,想到大哥的叮嘱,她心疼地抚着谢疏鹤背后的发。
她没有不耐烦,情绪真的很稳定,柔声细语地哄着,“不能这样,为了你的身体,你的情绪要保持稳定,跟我学,‘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好吗?”
她想像骂太子一样骂谢疏鹤,跟揍楚恂或是大哥三哥一样,家暴谢疏鹤,或是对谢疏鹤冷暴力。
但这种方式对谢疏鹤没用,何况她也不舍得。
她只能哄。
军师:【“说来说去,你就宠他吧,一直受伤的三哥暴风哭泣。”】
谢疏鹤从楚轻盈的脖子里抬起头,一张脸被泪水洗涤过,如同春天带雨的雪白梨花。
偏偏他眼角绯红着,目光无比沉溺痴恋,显得他整个人是那般清隽又蛊惑诱人。
谢疏鹤压着楚轻盈的后颈,用力地,深深地吻住了楚轻盈的唇,“好。”
不。
他要让自己的心时刻都为楚轻盈而澎湃,要自己困于情,期待将来,患得患失,成疯成魔。
他甘之如饴。
*
楚明玠去到傅寒辞的府上后,仅用半个时辰,就让顾翊煋苏醒了过来。
毕竟那毒是他下的。
他虽然没有配解药,但能当场配,可见他的毒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然而顾翊煋睁开眼,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她自己是谁。
傅寒辞让自己的那个青年大夫给自己包扎好手后,濒死的感觉消失,便知道顾翊煋被救了过来。
他松了一口气,漆黑深邃的眸底一片森冷杀意。
傅寒辞起身去了顾翊煋的寝卧,一撩衣袍坐到床榻上,面无表情地询问,“你感觉如何了?”
楚明玠还没走,他身上亦正亦邪的气质,虽然危险,但更多的是迷人。
但傅寒辞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很骇人,这让顾翊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用被子裹紧自己,蜷缩到角落里。
她警惕又害怕地看着傅寒辞,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是谁?我是谁?我……我在哪儿?”
傅寒辞脸上的冷意转换成诧异,去看楚明玠。
“失忆了?”楚明玠挑了挑眉,也很意外,实话实说。
“在下的毒可没有这种功效,在下可以保证她体内的毒已经全部清除完了,刚刚也给她检查了一番,脑子里没有内伤。”
“她之所以会失忆,要么是装的,要么就是心灵上受到了很大的重创,不愿面对现实。”
傅寒辞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顾翊煋,对顾翊煋进行了一番试探。
很快,他确定了顾翊煋不是装的,是真的失忆了。
傅寒辞紧抿住薄唇,神色变得很复杂,“能治好吗?”
“在下可以试试,不过傅总管应该比谁都清楚,在下给人诊治的条件。”楚明玠的扇子在掌心里轻敲着,面容硬朗俊美,嘴角勾着一抹笑意,目光落在了傅寒辞完好无损的左手上。
“这次,在下要的是傅总管的整只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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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寒辞冷笑,对楚明玠的杀意前所未有的高,却不能拿楚明玠怎么样。
以前楚明玠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少将军,他还没有那么忌惮,肉体凡胎,多找些人杀就是了。
但现在楚明玠可是行走的毒王,满身都是毒,无论对他进行多彻底的搜身,都没有用。
他能单枪匹马地过来,就说明他有自保的能力。
除非他想跟楚明玠同归于尽,否则他只能咽下这口气,恭敬地对待楚明玠,客客气气地送楚明玠离开傅府。
“楚神医回去吧,我们之间的仇,日后慢慢算。”傅寒辞一字一字阴冷地说完,让府里的总管安排楚明玠回去。
顾翊煋失忆就失忆吧,顾翊煋只要不死,他就能活着。
他不可能再为了顾翊煋,而再低声下气地求人,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楚明玠还是那副亦正亦邪,笑着的模样,眼里却同样一片深寒,“在下也是这么想的,重来一次,傅总管就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了。”
傅寒辞和楚明玠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着。
那种无声的较量,吓得榻上的顾翊煋更加抱紧了自己。
直到楚明玠那抹修长挺拔的身躯离去。
顾翊煋更害怕傅寒辞了,掀了被褥下床就要跑出去。
却被傅寒辞握住手腕拽回来,紧紧扣在胸膛里,低沉而阴鸷地开口,“你要去哪?”
“我……我的家在哪?”顾翊煋在傅寒辞怀里挣扎着,腰身快要被傅寒辞折断。
她疼得掉泪,不敢再动,浑身颤抖着,仰着一张满是泪水苍白的脸,惊慌地看着傅寒辞。
“我是谁,你是我什么人?”
傅寒辞深邃的墨眸里闪过一抹诡谲,面上温情了一些,大手不再钳制顾翊煋,而是轻轻搂着,抚着顾翊煋的脸,“你叫星儿,是我买回来的通房丫鬟,因为不慎落水,所以失去了记忆。”
顾翊煋潜意识里觉得不是这样的,但她又什么都不记得了,无从反驳。
于是她只能柔若无依地伏在傅寒辞的怀里,“那你喜欢我吗?”
“自然是喜欢的。”傅寒辞的手指勾了勾顾翊煋脸上的泪珠子,不过是在逗弄一个小宠物而已。
“你以后好好服侍我,我会抬你为姨娘,不会亏待了你。”傅寒辞把顾翊煋压在了榻上,对于没再挣扎,乖顺地攀附着他的顾翊煋,他比以往温柔了一些,目光里却依然是冷酷,没有一丝情动。
以前顾翊煋女扮男装时,轻狂恣意鲜衣怒马,是他无法活成的模样。
他喜欢这样的顾翊煋。
后来顾翊煋沦为了他的玩物时,一点都不听话,浑身是刺。
他虽然恨顾翊煋,但对这样的顾翊煋也有着几分的兴趣。
而现在,顾翊煋失忆,成了最普通的通房丫鬟,他心里仅剩的那点喜欢,也化为了泡影。
不过按照楚蓁蓁说的,他和顾翊煋是这个话本里的男女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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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翊煋死了,他也活不成,他和顾翊煋是同生共死的。
估计楚轻盈这次没能杀了顾翊煋,他又求上门,还付出了那么大代价来救顾翊煋,楚轻盈和谢疏鹤就应该猜到了这点。
他们为了能杀了他和顾翊煋,会不会想着取代他和顾翊煋,他们要成为男女主?
那不能。
如今他和顾翊煋这对男女主已然是元气大伤,若是让楚轻盈他们继续打压他们,夺走他们的一切,把他们变得越来越普通,那么无疑得到更多、越来越强大的楚轻盈和谢疏鹤,就会成为男女主。
他不允许这种结果的发生。
现在他们先不去招惹楚轻盈他们了,要蛰伏着,养精蓄锐,见机行事。
*
这天晚上,楚轻盈和谢疏鹤一起睡到了寝卧的床榻上。
谢疏鹤把楚轻盈抱在怀里,二人交颈而眠。
第二天天不亮,谢疏鹤照常去上早朝。
楚轻盈不让谢疏鹤去,“你不是还没好吗?再歇两天吧。”
谢疏鹤转回身搂住楚轻盈,抚着楚轻盈背后的青丝,亲了亲楚轻盈的额头,柔声细语,“我会按时按量地喝药,夫人不用担心,以后我不会让自己那么劳累了,也不会抑郁多思多虑……”
谢疏鹤等药煎好后,在书房喝了,只觉得嘴里特别苦。
以前也苦,他感觉不到,现在感觉到了,是因为楚轻盈给了他甜头。
人在感情里就是这样的,要了一颗糖,还想要第二颗,第三颗……无数颗,总是不满足的。
当哪天对方再不会给他糖时,他连呼吸中都是砒霜的味道。
幸好,幸好楚轻盈还会继续给他糖,给更多的糖。
谢疏鹤在还灰蒙蒙的抄手长廊上走着。
昨夜的秋雨打落了秋花,一地的落英缤纷,被他的衣袂卷起来,整个人都有种飘逸感,与周遭的一切构成一幅画,高雅唯美。
他圈着腕上的佛珠,一张脸平静到死寂,想着刚刚他吩咐给两个暗卫的话,“去黄州找到楚家大郎的师父,向他索要强身健体长生不老之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要去楚明玠的药房偷,那只是想想,实际是不可行的,会被发现。
谢疏鹤当然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长老不老。
所谓的长生不老药,是含有慢性毒药的,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看起来神采奕奕。
但时间长了,五脏六腑被腐蚀,死期也就到了。
他需要这种在短时间内,能让他好起来的丹药,他还有很多事没做。
他的身体是真不好,活不长的。
楚轻盈手里没有对他症的药,要不然肯定早就给他用了。
那么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他不是为了糟蹋自己的身体,而是要变得特别强大,让自己具备一个男主的条件,取代了傅寒辞。
此次冰雹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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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自然不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把自己这边的人,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
没几天,谢疏鹤收到了谢疏泽的来信。
谢疏泽在来京的一路上,散了不少钱财救济子民,帮助子民们重新耕种,还建造新的房屋。
这样的善举能得到很好的名声,但愿意做得人少之又少。
楚轻盈的阵营正好就需要民心。
她已经给谢疏泽准备好了药,就等着人来到谢府,谢疏泽便能重见光明了。
楚明玠很快就把消息传给了楚轻盈,女主她,失忆了!
【“这样的狗血梗从来都是小说里必不可少的,在话本里,女主以男儿身坐上皇位没多久,你儿子安排了一场刺杀,女主替男主挡了剑,醒来后她也失忆了哦。”】军师有限制,不能对楚轻盈剧透太多,基本上都是马后炮。
等事情发生了,或是楚轻盈自己挖掘出后面的剧情了,它才会说出来。
【“正是因为女主失忆了,男主才让旁人揭穿了她的女儿身,又费了很大的心思,他从女主手里拿走皇位,顾翊煋就是典型的摄像头女主。”】
军师给楚轻盈解释着,【意思就是女主们本来好好的,可以追求自己的事业和理想,但是为了救赎男主,选择给他洗衣做饭,无微不至的关怀,企图用温柔感化他,甚至很多女主后期的事业被无限削弱,强调她在家庭的作用,作者用爱和付出的形式包装了女主的下滑。”】
【“这好像在告诉女性‘你只要对一个男人掏心掏肺地好,就能绑住他,收获美好人生’,这种逻辑洗脑太吓人了,简直就是在PUA,在创造讨好型人格和付出型人格,企图把女性固定为温柔善良的平面妻子形象,我愿称之为娇妻制造文。”】
【“所以东家,你可不要让自己沦为这类女主,我之所以选择让你重生,而不是其他人,就是相信你是能成为大女主的。”】
“谢谢,我不会让你失望。”楚轻盈并没让自己那么依赖军师。
靠山山会倒,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在挖掘剧情,一次次破局。
军师虽然厉害,但也是因为它拥有后世的知识。
若真论起智商,不是楚轻盈炫夫,军师未必能比得过谢疏鹤。
军师让她重生了,还给了她那么多金手指,帮了她诸多。
楚轻盈自然不生气军师的诸多隐瞒,“由此可见,不管剧情歪到什么程度,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只是早晚问题。”
所以她也不是高枕无忧了,在男女主没死之前,她和自己的阵营随时都面临着凄惨的下场。
她和谢疏鹤得强大起来,将男女主狠狠地碾压,让他们失去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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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时她和谢疏鹤才算是代替他们,成为了这个话本的男女主。
他们就能杀了傅寒辞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楚轻盈都在坐月子,基本上是不出去的,见人也都是隔着屏风见。
她做得最多的除了看兵书,学习军师给她的历朝历代那些历史上有名的将帅们的训兵、作战方式、谋略等,也会翻账本。
不是算账,她就是纯粹的喜欢看柳氏经商赚来的钱。
谢疏鹤虽然忙碌,但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早出晚归,不要命地干。
他一日三餐都好好吃,不熬夜处理公务,作息规律,到时间就和楚轻盈一起就寝。
大多数时候他都会把手底下的人聚集到谢府,在书房里下达他的指令。
一天下来,谢府里来来往往不少官员。
谢疏鹤一有时间就亲力亲为地带女儿,偶尔还会抱着女儿,坐在书案后,跟闻宥礼他们议事。
在场的人,心里都觉得首辅大人这怕不是在炫耀女儿!
有次楚瑜尿到谢疏鹤身上了,首辅大人愣是面不改色安排完,把人都打发走了。
他才把楚瑜交给婢女,他去清洗,换上干净的衣衫。
结果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等第二天谢疏鹤下了朝,先去镇国公府看楚桉时,楚明玠和楚明骞拍着大腿乐不可支。
谢疏鹤接了楚桉抱在怀里,碧眸幽幽地看着楚明玠修长强健的双腿,“动不动抖腿,拍腿,当心哪天再断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楚桉自己抱着奶瓶,吨吨地喝奶,白皙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可把他给累得不轻。
虽然他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换了一个爹,但既然是娘亲的选择。
而且他能感到这个爹爹对他的疼爱,那肯定有这个爹爹很爱娘亲的缘故在里面,于是他只能选择了接受这个新爹爹、后爹。
至于前世的那个光头和尚爹爹,他当然还会继续找,全了前世二人没有相认的父子情。
他都在心里练习了几万遍的爹爹了,奈何喊出来就是咿呀的婴儿语。
他气鼓鼓,下定决心等能喊人的时候,第一个就先喊爹爹!
谢疏鹤抱他的时候,他不再扭动挣扎,看两个舅舅在笑话谢疏鹤,他也笑,留着口水,嘴里叽咕叽咕,手舞足蹈。
“新爹爹你不要怪妹妹,毕竟她是真正的婴儿,吃喝拉撒不受自己控制。”
“不像我,我是成年人了,我就能控制住自己,我是绝对不可能尿到爹爹你身上的。”
他说这话时,全然忘记了第一次见到舅舅,他就尿了舅舅一手,以及这半个月里,他把楚家几个人身上都尿过了一遍。
但这也不能怪他嘛,他们不愿长时间捂着他的屁屁,抱着他的时候,是不给他垫尿布的。
往往还不等他提醒他们,他就自己无法控制地先尿了。
此刻,楚桉的话刚说完,谢疏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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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桉:“……”
楚桉羞耻死了,抬起两只小胖手捂住自己的脸,趴到谢疏鹤的脖子上去。
他嗷呜了一声,用没有长牙的嘴咬住了谢疏鹤的脖子,啃,留下的全是口水。
谢疏鹤:“……”
楚恂在一旁笑得猛拍三儿子的肩膀,指着谢疏鹤,“果然是你的亲儿子,跟你一样娇!”
谢疏鹤抿了抿薄唇,没说话,他突然想到了马上就要回京的谢疏泽。
本来关于楚桉的身世之谜,在他心里已经翻篇了。
但最有可能是楚桉亲生父亲的谢疏泽,就要回来了。
他又开始害怕,只想逃避。
*
楚轻盈出了月子没几天,谢疏泽回来了。
柳氏早早地便携着下人们,在谢府门前等待着。
直到日上三竿,在柳氏的望眼欲穿中,一辆马车终于映入眼帘。
那一刻柳氏往前跑了几步,又停下来。
她思念了夫君太久,这会儿她倒是有些情怯了,抚了抚衣裙,还整了整头上的簪子,故作沉静。
却在马车帘子被下人从外面掀开,男人弯着身,一手提着衣袍走下来时。
她所有的克制矜持全都分崩离析,双目通红地看着走来的男人。
天气渐冷,这会儿下起了蒙蒙细雨,谢疏泽双目失明,眼睛被白色绸布蒙着,墨发飘扬着。
他被人引着走向柳氏,越来越近,想象着柳氏立在那儿的纤瘦身躯,胸腔里的热意瞬间汹涌而出。
谢疏泽从下人手里接过刚撑起的伞,几个大步来到柳氏面前,伞撑在柳氏头顶。
谢疏泽漆黑的眸里浮动着水光,低沉沙哑地喊了一声,“夫人……我回来了。”
这还是在大街上,谢疏泽顾及着礼数,忍了又忍,也只是伸出手去牵柳氏的手。
柳氏却已然绷不住了,身子猛然撞入到谢疏泽的胸膛,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了谢疏泽的腰身,眼中的泪汹涌而出,“夫君!”
谢疏泽的身躯晃了晃又稳住,随即丢掉伞,弯起胳膊把柳氏柔弱无骨的身躯,紧紧地搂入了怀中。
他的下巴抵在柳氏的头顶,用力又眷恋地摩挲了好几下,被白色绸布覆盖的双眼闭上,也是一片湿热的泪滑落于俊雅的面容。
久别重逢,经历了生死离别的一对夫妻,在雨中旁若无人地,紧紧相拥着。
他们想念彼此到极致,便不顾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旁人的指点了。
过了很长时间,谢疏泽牵着柳氏的手,被柳氏带着走入谢府。
他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却并没有歇下,第一件事便是先沐浴更衣焚香。
柳氏要服侍谢疏泽沐浴,谢疏泽没让,炙热的目光透过白色绸布落在柳氏身上,哑声拒绝,“夫人,我自己来。”
“这几个月来,我已经学会了自理。”
柳氏要是服侍他洗澡,恐怕两人到明天,都不一定能拜见首辅大人和首辅夫人了。
毕竟他和柳氏分开了这么久,实在太想念柳氏了,不敢点火,唯有死死压下浑身的欲望。
柳氏原本红着脸,却在看到谢疏泽脱下衣服后,那身上留下的受刑的伤疤时。
她抬手捂住嘴,止住了哭声。
谢疏泽在生活上确实能自理了。
他双目失明,柳氏不敢想象过去几个月,谢疏泽摔伤碰伤了多少次,才能这般自如地摸索着进行一切。
好在,谢疏泽如今回到了她的身边,往后她就做谢疏泽的眼睛。
一个时辰后,谢疏泽和柳氏一起来到主院的正厅,弯下腰,两手相压,对坐在那里的楚轻盈郑重地行了一礼。
这个时候,谢疏鹤抱着楚桉从镇国公府回来,衣袍翻飞,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楚桉激动死了,他已经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了。
谢疏泽,他的叔父,前世一直当他是亲生儿子的叔父啊,回来了!
楚桉还没看到人,但已经是热泪盈眶了,在谢疏鹤怀里扭着身子朝谢疏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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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疏鹤一下子就知道了楚桉的用意,那一瞬间他心口大痛,身躯都狠狠晃动了一下,差点栽倒。
他抱紧了楚桉,碧眸赤红死死盯着谢疏泽。
这种感觉就像他是楚桉的养父,而楚桉的亲生父亲回来了,要把楚桉带走。
他防备着谢疏泽,心中充满了不舍和疼痛。
明知道作为养父应该把孩子还给亲生父亲,他却自私卑劣地紧紧抱着,不愿还回去。
“夫君?”楚轻盈看到谢疏鹤的情绪不对,起身走过去抬起胳膊托了谢疏鹤一下,然后就感觉到了谢疏鹤身躯的僵硬,以及微微的颤抖。
“怎么了?”楚轻盈担忧不已。
她也只在生下楚桉的时候,看过儿子几眼。
此刻四十多天没见儿子,她却更加关注谢疏鹤,以至于忽略了楚桉。
“新爹爹?”楚桉也感觉到了新爹爹的异常,头转回去,用他那双乌黑纯澈的大眼睛,满是担忧地望着谢疏鹤。
他一张软嫩雪白的脸上表情很凝重,喊出的是爹爹,发出的却是啊唔哦呀之类的婴儿语言。
谢疏鹤对上一大一小母子二人的关心,浑身的冰冷感散去不少,“我没事,我只是诧异桉儿这孩子迫不及待地要找他叔父,明明他才四十多天,是第一次见叔父。”
刚刚谢疏泽听到脚步声,在柳氏的提醒下,便已转过身对着谢疏鹤了。
在谢疏鹤开口后,他弯下腰,恭敬地对谢疏鹤行礼,“首辅大人。”
“你是我的三弟,应该喊我一声二哥。”谢疏鹤压着情绪,淡声说着,低头看了一眼不知为何目瞪口呆没有找谢疏泽的楚桉,而后把楚桉递给了谢疏泽。
“这是我和你二嫂的儿子,桉儿,看起来他很喜欢你,你抱抱吧。”
谢疏鹤说着这话,碧眸极为幽深地看着谢疏泽,同时也没放过楚轻盈所有的,哪怕是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楚轻盈并没有反常之处,目光没落在谢疏泽身上,而是看着他和楚桉,温情又怜爱。
“是,夫人在信中好几次对我提起桉儿和瑜儿,三弟恭喜兄长得了龙凤胎。”谢疏泽迟疑着。
虽然他心里一直期盼着自己和柳氏能有个孩子,很喜欢孩子。
因为自己读了不少书,闲暇的时候,他便免费教街坊邻居的孩子们识字写字。
但他还没抱过不到两个月的婴儿,且他是个瞎子,生怕自己扭到了楚桉的胳膊腿,想抱不敢抱。
过了一会儿,他才在柳氏的帮助下,横抱了楚桉到自己的臂弯里。
谢疏泽的动作无比的僵硬小心又郑重,像是在捧着易碎的贵重物品,生怕动一下就会摔了楚桉,比谢疏鹤第一次抱孩子时还让人好笑。
原本若有所思的楚桉,闻到谢疏泽身上散发出来的、他熟悉的气息后,看着谢疏泽的脸和蒙着白色绸布的眼,泪水“刷”一下汹涌而出,深深地埋入谢疏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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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世,他是被谢疏泽和柳氏带着的,他们二人教他说话时,先教的是“爹爹”和“娘亲”。
复仇者联盟里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聚集在一起,来看他。
谢疏泽和柳氏一一让他认人,坐轮椅的性情阴郁难以靠近,却喜欢陪他玩的,是大舅舅楚明玠。
一身红衣英姿飒爽,眉宇间总是带着忧郁,不爱笑,却会带他骑马,教他拳脚功夫的,是三舅妈叶瑶。
一身白衣胜雪,气质尊贵又沉敛寡言,却会带他读书写字,温柔又耐心的,是二姨父前太子顾淮翊。
还有就是清冷端庄,通医理但医术没大舅好,谢疏泽的妹妹谢昕月姨姨。
最后就是他从一开始就印象特别深刻,长得不好看还如同行尸走肉,却每次来都会给他带很多、各种东西的悟绝佛子。
这是他十岁之前,他从谢疏泽和柳氏口中知道的,他们每个人的身份。
他第一次喊谢疏泽和柳氏爹爹、娘亲时,他们纠正他,“我们不是你的爹爹和娘亲,你的娘亲早亡,你名义上的爹爹谢昭川,你记住,那是我们的仇人。”
那时候他刚会喊人,听不懂这话。
悟绝每次来的时候,抱着他,指着娘亲的画像告诉他,“这是你的娘亲。”
他经常看到悟绝作画。
悟绝的禅房暗藏玄机,不是用来念佛诵经的,里面的密室,四面墙上竟然都挂满了娘亲的画像。
他在悟绝宽厚的怀抱里,对着娘亲的画像,奶声奶气地喊娘亲,感觉到悟绝的身体在颤动着。
他回过头,看到悟绝碧绿色的眸里一片赤红。
从来都无情无欲的悟绝,那一刻眼泪滚落而出,对着娘亲的画像,哽咽低哑地说了一句,“盈儿,你听到了吗?安儿会叫娘亲了……”
他十岁那年,谢疏泽临死前抓着他的手,告诉他,“以前你还小不懂事,而且悟绝以为你是你娘亲和谢昭川的儿子,他不愿让你有这个爹爹,所以让我们瞒着你的身世。”
“但其实,悟绝自己都不知道,你是他和你娘亲的儿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我,是悟绝的庶弟,你的昕月姨姨是我和悟绝的妹妹,你应该喊我一声叔父的。”
“安儿,悟绝没有出家前的名字叫谢疏鹤,他是谢家人,谢昭川的养父。”
“等下次悟绝再来的时候,你便跟他父子相认吧。”
谢疏泽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玉环,递给他,说了玉环的来历和用途后,最后抚了抚他的脸。
他感觉到谢疏泽的手从自己脸上无力地滑落,眼看着就要猛地摔落下去。
他回过神,立刻抓住谢疏泽的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脸上,泪如雨下,哭泣着喊:“叔父!叔父……”
此刻,楚桉眼里的泪不断地涌出来,一遍遍地喊着,“叔父、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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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即便知道楚桉异于其他的婴儿,但婴儿哭都是带着声音的,哪有像楚桉这样,静静地流泪。
柳氏和楚轻盈都很惊讶。
谢疏泽如前世临死时,抬手抚着楚桉的脸,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玉环,放到楚桉的襁褓里,“这是父亲留给我的,说是能打开宝藏的机关。”
“但他并没有告诉我宝藏的地点,让我等待着,到了时日,拥有宝藏图的人会主动来找我,父亲叫我助他成事。”
谢疏泽到现在还没等到那个人,再者说,就算那个人来了,只要不是谢疏鹤他们,他就不会将玉环交出去。
他就认为父亲口中的拥有宝藏图的人,是谢疏鹤,他便把这玉环给楚桉。
玉环的存在和来历,谢疏泽早就告诉了柳氏,但谢疏鹤和楚轻盈并不知道这件事。
大概是因为前世楚轻盈死的早,她到此刻才得知原来当年谢疏鹤救下谢疏泽,并送走,谢钧隽是知道的。
谢钧隽不仅知道,还留了一块能打开宝藏的玉环给谢疏泽。
谢钧隽之所以不把玉环留给谢疏鹤,由此可见,谢疏鹤或许真的不是西域圣女为谢钧隽生得儿子。
而他留了一处宝藏给谢疏泽,是想做什么?
之前她觉得西域圣女下了一盘棋,玩弄了先帝和谢钧隽。
现在因为这块玉环的出现,她觉得谢钧隽也不是无脑的。
谢钧隽也谋划了什么。
谢疏鹤去看楚桉,楚桉的手紧紧抓住玉环。
谢家作为屹立千年不倒的大门阀,祖上积累的财物不可估量,不仅包括金银珠宝,甚至还有盔甲兵器。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陈郡谢氏,谢氏历代家主在效忠君王的同时,当然是有很大的私心的,也为了自保,他们每一代家主,都会把财物藏起来一部分。
就这样,宝藏一直积累下来。
然后打开宝藏的这块玉环一代代传下来,到了谢钧隽手里,谢钧隽留给了谢疏泽。
前世谢疏泽临死前把玉环交给他,没过多久,他还没来得及跟爹爹相认,爹爹就跟仇人们同归于尽了。
其实爹爹和太子他们,当然知道他们最大的仇人是男主傅寒辞。
他们就算要给心爱之人殉情,那也会在杀了傅寒辞之后,而不是让三皇子和傅寒辞坐享其成,一开始三皇子当了皇帝。
他们之所以殉情,那是在保护他,而且当时爹爹因为服用了太多丹药,已然是强弩之末。
爹爹和太子几人死后,只剩下他和楚明玠,以及断了一条胳膊的姑姑谢昕月。
他们隐匿了踪迹,开始寻找谢疏泽留给他的那处宝藏。
其实,他猜测谢钧隽让谢疏泽等的人,应该是傅寒辞或者杜婉兮。
但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谢疏泽这个大孝子都选择把这个玉环给了他。
后来,杜婉兮死后很久的一天,一个蒙面人说是受杜婉兮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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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了两年时间,才破解了画像中隐藏的宝藏地图。
最终,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宝藏。
那是无数的金银珠宝和兵器,甚至那块玉环能召集到曾经效忠于谢家的、很多退隐之人的子孙后代们。
他迅速了组建起军队,加上杜婉兮留给他的那十五万人。
十八岁的时候,强大起来的他找傅寒辞复仇。
他和傅寒辞几次交战,这期间谢昕月姑姑和楚明玠也死了,只剩下他一人,最终他和傅寒辞进行了一场决战。
结果打到一半,天地崩塌……他就莫名其妙地重生了。
楚桉在想今生的杜婉兮早早地死了,他没和杜婉兮接触过,杜婉兮也没有托人给他宝藏图。
那么宝藏图,很有可能在傅寒辞手里。
前世杜婉兮死前,给下属交代了任务。
那个下属成功从傅寒辞手里拿到了宝藏图,才交给了他。
傅寒辞手里只有宝藏图,没有打开机关的这块玉环,前世杜婉兮追捕他。
而就是因为谢疏泽手里有这块玉环,傅寒辞才会追杀谢疏泽。
两重原因下,谢疏泽带着他一次次逃亡。
最后穷途末路,在下着大雪的隆冬天气里,他们被追到了一个农户家里,退不得,进不得,只能等待悟绝他们的救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当夜,受了伤的谢疏泽眼疾复发而死,谢昕月姑姑被野兽咬断了一条胳膊。
第二天楚明玠和太子、叶瑶三人也受了伤,才救他们脱困。
柳氏在当时替他挡了一刀,不治而亡。
他们无法带走谢疏泽和柳氏的尸体,等几天后再回去时,整个村子被屠。
而谢疏泽和柳氏的尸体被傅寒辞命人丢到了山里,他们找到的是一堆被野兽啃光了血肉的尸骨。
楚桉的婴儿脑容量能思考得有限,飞快地运转着,正如接下来他要拿到宝藏图一样,恐怕傅寒辞也要千方百计地从谢疏泽手里拿到这块玉环。
这或许就是谢疏泽和柳氏的死劫。
剧情虽然跟前世不一样了,但话本里最重要的剧情难以抗拒,他们总是会被强行走剧情。
他们这些人的命运,不管怎么样都会走向话本作者安排的凄惨结局。
所以,他得想方设法替谢疏泽和柳氏避开这个死劫。
楚桉想到这里,去看谢疏鹤。
前世,悟绝借用了什么方法改变了眼睛颜色,但对着他们时,悟绝有两次是碧绿色的眼。
他发现新爹爹也是碧绿色的眼时,本以为是巧合,且一时间也没想到,在前世只见过两次的悟绝的碧绿色眼睛。
但刚刚,新爹爹说自己是谢疏泽的二哥,喊谢疏泽三弟!
所以这个看起来很年轻,有着这么一张端美圣洁的脸的新爹爹,其实就是他前世的爹爹悟绝啊。
他不知道前世爹爹和眼前的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个爹爹为什么长得不一样,但用容量不大的婴儿脑子,拼命地思考了一番,就有了猜测。
前世的爹爹要么毁容了,要么,因为他以前是圣元帝他们都认识的首辅,他剃度出家做了国师要复仇,那就不能用以前当首辅时的脸了。
前世爹爹改头换面了。
现在爹爹身上没有了前世时的香火味道,气质风采也跟悟绝不同,是因为他没有出家剃度啊。
他现在还是首辅爹爹,风华绝代,世无其二。
楚桉“哇”一声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扭着身子去找谢疏鹤。
直到谢疏鹤觉察到他的需求后,把他抱入怀里。
他抬手摸谢疏鹤的脸,他就说嘛,前世他长大成人后有着那么一张天下第一好看的脸,他爹爹必定很好看。
首辅大人这么好看,那一定就是他前世的爹爹,他没有换爹!
楚桉趴在谢疏鹤肩上,对着谢疏鹤的脖子猛蹭,哭声简直是悲痛欲绝,在心里不断地喊爹爹,“爹爹,是我的爹爹!爹爹,对不起……前世,桉儿没能完成你的遗愿。”
前世爹爹的遗愿是要跟娘亲合葬在一起,然而当时隔岸观火的傅寒辞,设下了埋伏,要杀了他。
爹爹走入大火里时,他要冲出去,却被身后的楚明玠拉住。
他们差点没了命,才从傅寒辞的埋伏里逃脱。
之后,爹爹的尸体落入傅寒辞的手中。
他不顾楚明玠的劝阻,让傅寒辞计谋得逞,被爹爹的尸体引得现身了。
结果他没能抢回爹爹的尸体不说,反而搭上了叶瑶舅妈。
他撤退时,眼睁睁地看着傅寒辞将爹爹的尸体一把火烧了,化为灰烬,挫骨扬灰。
他恨意滔天却无能为力,悲痛欲绝昏厥了数日。
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不想活了。
在他昏厥的大半个月里,大舅舅守着他,对他说了很多话。
他说不要自责,曾经叶瑶的命就是被你爹爹救的,因果恩报,你爹爹种下的恩,叶瑶还在了你身上。
他听见了从来都阴郁冷漠的大舅舅的哭泣,感觉到了大舅舅眼中涌出的泪,大颗大颗地砸在自己的脸上。
他终于醒了过来。
十岁的他,一夜之间仿佛到了暮年。
从此以后,他活着,只为找傅寒辞报血海深仇。
“爹爹,对不起,前世是桉儿太无能了,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挫骨扬灰,今生桉儿也有错,桉儿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你,桉儿真该死……”楚桉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想到前世爹爹死的画面,他的心就像被剜了,痛得难以呼吸。
他一个婴儿,此刻哭了这么长时间,上气不接下气,惊得谢疏鹤连忙安抚他,拍着他的背。
男人的语气里透着无尽的温柔和怜爱,“不哭,不哭了啊……爹爹在,不哭了……”
楚桉雪白的脸涨红,快要岔气了,且看着爹爹如此惊慌的样子,知道自己是吓到他了,于是拼命地压住崩溃的情绪,从爹爹的脖子里抬起一张被泪水浸湿的脸。
楚桉的两个小胖手费力地捧住谢疏鹤的脸,跟谢疏鹤贴贴,亲谢疏鹤的脸。
但他还不能熟练地做这些动作,糊了谢疏鹤一脸口水,像是在啃谢疏鹤。
好在大人知道孩子的啃,那是在表达喜欢,谢疏鹤感受着楚桉热情,胸腔里的苦涩和闷堵一扫而光。
楚桉此番表现,要么就是谢疏泽不是他的亲爹,要么就是楚桉更想要他这个后爹。
无论是哪种,都足以让他狂喜。
向来端方整洁的首辅大人,被楚桉糊了一脸的口水,没脾气地接过湿帕子擦着。
本来楚桉是想找谢疏泽的,只是这会儿他刚和爹爹相认,便不找谢疏泽了,一直埋在谢疏鹤的怀抱里,依赖又眷恋。
谢疏鹤心里的柔软和满足都要溢出来了,让谢疏泽和柳氏坐下来,而他和楚轻盈在主位上。
楚轻盈看向双眼蒙着白色绸布的谢疏泽,示意傲夏把一个锦盒捧给谢疏泽,“三弟,这是我大哥研制出来的能让你重见光明的药,你吞服下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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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氏坐在谢疏泽身侧,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红着眼,“首辅夫人……”
谢疏泽拦住了柳氏,起身走到谢疏鹤和楚轻盈面前,一撩衣袍跪了下去。
他此举惊得啃着谢疏鹤拳头的楚桉,动作都停了。
楚轻盈蹙眉看着行此大礼的谢疏泽,“三弟这是何意?”
谢疏泽磕了一个头后,直起肩背,寻着楚轻盈和谢疏鹤的位置,一张清雅的脸对着二人,“首辅大人、首辅夫人,在下愿意服下这毒药,受你们掌控和摆布。”
“但在下有一个请求,能否请首辅夫人你给在下的夫人解了毒?”
“在下一定为首辅夫人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
他不相信这世上能有药治好自己的眼睛,自己在青州,以及回京的这一路上,寻找了很多的名医,结果谁都没能治好他的眼睛。
他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瞎子了。
楚轻盈给他的不是神药,而是用来控制他的毒药。
楚桉转头看着娘亲,他也不相信娘亲给的药,能让叔父恢复光明。
毕竟前世大舅舅一直在治叔父的眼睛,却最终叔父还是因眼疾复发而死。
现在更年轻的大舅舅,不可能医术比前世的后来还高明,甚至不给叔父诊断,就能用一粒药丸,让叔父重见光明吧?
不过虽然他不相信这是神药,但相信娘亲是不会害叔父的。
所以楚桉对跪在地上的叔父挥舞着手臂,急得不行,身子都快摔下去了,“叔父你别管那么多了,服下去吧,快点!”
谢疏鹤连忙搂了楚桉回来,总感觉楚桉的心理活动很丰富,抚了抚楚桉的背,温声对谢疏泽道:“你先起身。”
“是,谢首辅大人。”谢疏泽以为谢疏鹤这是答应了,便站了起来,伸出手示意傲夏取出药丸。
他接到了手中,在柳氏的惊呼中,赴死一般,把药丸放入嘴里,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药丸就咽了下去。
楚轻盈这才明白谢疏泽是跟当初的柳氏一样,以为她给的是毒药,心里哭笑不得。
柳氏上前扶住了谢疏泽,眼中的泪流出来,哽咽地问:“夫君,你感觉怎么样?”
这画面,让楚轻盈觉得自己是让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阴阳相隔的恶人,看着谢疏泽道:“三弟,现在你取下眼上的绸布,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谢疏泽的身躯震了震,只因他通过白色绸布,已经能看到一些光了。
他一手颤抖地摸到脑后打的结上,“刷”一下,白色绸布飘扬而起。
谢疏泽慢慢睁开眼,光线刺入进来时,他有些不适应。
起初他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主位上谢疏鹤和楚轻盈的身形轮廓,只觉惊为天人。
直到柳氏的脸在他眼前慢慢清晰。
谢疏泽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匪夷所思,泪水滚落而出,唇畔却勾出一抹笑意,“数年不见,兄长的风采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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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柳氏对他说了,谢疏鹤并没有缠绵病榻。
但大夫判断过,谢疏鹤只剩两年的寿命了,那么谢疏鹤应该比年少时期病得时候更加形容枯槁才是。
结果不仅没有,谢疏鹤反而神采英拔,轩轩似朝霞举,别说健康之人了,这世上怕是没谁能超过谢疏鹤的风采。
“夫君,你,你能看到了?”柳氏喜极而泣,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神药,泪流满面。
她转过身就“扑通”跪下,对楚轻盈行了一个磕头大礼。
楚轻盈快步上前,弯身扶了柳氏起来,“好了,如茵,我当你是朋友、弟媳,我们是一家人,以后你若再这般,我就要生气了。”
柳如茵重重地点头,泪水迸溅而出,衬得一张脸如春月柳,抬起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楚轻盈。
她上辈子积攒了多大的福气,今生才得楚轻盈如此对待?
“太好了!”在谢疏鹤怀里的楚桉兴奋激动地拍手。
正如前世他没见过做首辅的爹爹,自如行走高大挺拔的大舅舅一样,他见到的是双目失明的叔父。
谁曾想,他重生后,什么都没做呢,楚家全家人都还在。
大舅舅没有坐轮椅、太子没有被贬黄州、三舅舅没有战死。
还有爹爹,以及眼睛恢复光明的叔父,所有人都好好的。
他好像重生了个寂寞,可他真的好开心啊。
楚桉眼眶通红地看着风姿萧萧如松下风的谢疏泽,虽然他和爹爹长得不像,但他们是在谢家这个千年大门阀里长大的。
别的不说,谢家教养出来的男子,都是这般端方清雅的气质,见之令人难忘。
谢疏鹤一直在观察楚桉,心里有个惊人的猜测,暂时压了下去,抱着楚桉起身,“外面的天快黑了,我们在一起用晚膳,三弟你这一路长途跋涉,晚上早些歇着。”
“是。”谢疏泽把白色绸布收入袖子里,渐渐适应光明后,并没有什么不舒服感。
他以为这辈子都只能做个瞎子,从绝望到接受,归于平静乐观,此刻竟然能恢复如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有种不真实感,生怕自己是在做梦,醒来后他还是身处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的瞎子。
直到柳氏牵住他的手。
因为不敢相信和激动,柳氏很用力地攥住他。
他感觉到了轻微的疼痛,才确定这不是梦。
“夫人。”谢疏泽回握住柳氏,把柳氏的手紧紧地包裹在自己宽大的掌心里,他红着眼,却也在笑。
在谢疏鹤和楚轻盈先走出去后,他俯身在柳氏耳畔,低沉道:“我真的能看见你了,夫人比之前更好看。”
柳氏嗔了谢疏泽一眼,别看这男人表面正经克己复礼,其实最会说甜言蜜语。
他在床榻上也不是循规蹈矩的,花样很多,妥妥的闷骚。
谢疏鹤让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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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楚桉往膳厅去时,侧过脸对楚轻盈道:“夫人不是要吃烫菜吗?还是辣的那种,我让厨房准备了锅子,一边菌菇清淡的,一边是辣的,我们边烫边吃。”
楚轻盈坐月子时吃得很清淡,虽然谢疏鹤一直陪着她这么吃,但她还是馋辣馋的不行。
谢疏鹤纵容着她,就让厨子给她安排了一次辣的月子餐,结果第二天就发炎了。
楚轻盈没想起来再吃,谢疏鹤却一直记得。
首辅大人在细节,各个方面都做得特别好。
楚轻盈伸手握住了谢疏鹤的手。
谢疏鹤缩了缩手指,然后坚定又强势地反握住楚轻盈,与她十指相扣,“我从大哥那里拿来了一副药膳的方子,可以清火的,等会儿就算你吃多了辣,喝些药膳就不难受了。”
热气腾腾的锅子端上来后,谢疏鹤和楚轻盈先在主位入座,谢疏泽和柳氏按照规矩坐下来。
傲夏抱了楚瑜来。
谢疏泽伸出手跃跃欲试。
谢疏鹤便让傲夏把孩子交给了他。
谢疏泽小心翼翼地抱在臂弯里,对上楚瑜一双碧绿色的眸,如此空灵纯粹又摄人心魄。
“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孩子,瑜儿长大了必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谢疏泽取出了一块牌子,放到楚瑜的襁褓里。
“这块牌子可以在整个大周我名下的商铺里使用,见牌子如见我,我名下的所有一切,以后瑜儿都可以随便取用。”
楚轻盈:“……”
好好好,比太子更大方更富有的人出现了,谢疏泽送的见面礼不是宝藏,就是相当于他全部家财的牌子。
这叔父太能处了!
婢女在一旁烫菜,孩子谢疏鹤和谢疏泽一人抱一个。
楚轻盈只管吃,吃辣吃得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整个唇瓣红艳艳的。
谢疏鹤拿手帕给楚轻盈擦额头,躺在他臂弯里的楚桉闻着各种食材和香辣味,馋的不断地咽口水,只能抱着奶瓶大口大口地喝奶。
柳氏和楚轻盈能喝些酒,谢疏鹤和谢疏泽这样端方自持的君子,是滴酒不沾的。
但没外人,喝酒是为了应酬,所以柳氏和楚轻盈也没喝酒。
不过这顿晚膳依然其乐融融。
等结束时,中途吃了一次奶的楚瑜,已经在谢疏泽的臂弯里睡着了。
谢疏泽喜欢孩子,越抱越熟练,楚瑜睡着了,他也舍不得放下。
“以后夜里让奶娘带着瑜儿。”楚轻盈叫奶娘抱走了楚瑜,意味深长地看着柳氏。
“三弟媳尽早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对!”楚桉的兴奋劲还没过去,这么晚了,他还是很精神,用婴儿语跟楚轻盈一唱一和。
前世叔父和婶婶为了更好地照顾他,也因为逃亡,他们始终没能有自己的孩子。
现在他有爹娘和外祖父一家照顾,叔父和婶婶也不必再东躲西藏,他们能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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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抿了抿唇瓣,没告诉楚轻盈她的身子因为意外小产了一次,很难再有孕。
之前她只一心期盼着谢疏泽能平安回来就好,其他的她都不求了。
此刻楚轻盈说起来,她突然想到第一次求见楚轻盈时,楚轻盈让她服下了一枚名为“生子丸”的药丸。
她当时以为是毒药。
但现在,她亲眼看到楚轻盈用一粒药,就让谢疏泽恢复了光明。
所以,她当初吃得生子丸,是不是真如楚轻盈所说,只要跟谢疏泽同房,她就能一举得子?
柳氏看了谢疏泽一眼,突然间无比期待,又紧张。
*
这天晚上谢疏鹤没把楚桉送回镇国公府,他也丢不掉手。
因为楚桉死死地攀着他的肩膀,不管他是宽衣,还是洗漱,都不让他松开,简直成了他身上的挂件。
“今晚我带着桉儿在东厢房睡。”谢疏鹤纯粹是不想让楚桉打扰了楚轻盈休息。
夜里带着婴儿睡觉,并不轻松。
“我习惯了跟夫君一起睡,否则我睡不好,还会做噩梦。”楚轻盈说得是实话,她现在得闻着谢疏鹤身上的气息,才能安然入眠。
习惯很可怕,但她不用戒掉,因为她会让谢疏鹤一直在自己身边。
楚轻盈换上寝衣,躺到床里侧,盖好自己的被褥,拍了拍中间的位置,“桉儿要对女子避嫌,那我就一人盖一床被褥,你放桉儿到中间,你和桉儿一床被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轻盈伸出手。
有神力在,她轻轻松松地提着楚桉给放到了中间,询问楚桉,“这样行不行?”
楚桉挥舞着手臂,开心极了,“好!”
他当然需要爹爹和娘亲的疼爱陪伴。
“夜里乖乖睡觉,不能扰了你娘亲休息。”谢疏鹤自己不在乎自己的睡眠,却不允许楚轻盈的睡眠被扰了一丁点。
他侧躺到榻上的最外侧,跟楚轻盈一起陪楚桉玩着,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夫人在前世,跟三弟熟吗?”
“一点都不熟,前世我和你的这个庶弟,压根就没见过面,不过,”楚轻盈也不说是自己做的噩梦了,因为她发现谢疏鹤已经知道了那是她的前世。
她注意到自己的停顿,让谢疏鹤的脸色突然褪去了血色。
楚轻盈蹙了蹙眉。
之前谢疏鹤总是从她对这些人的态度上,来判断前世哪些人害了她。
他就会跟她同仇敌忾。
而前世对她有恩的人,谢疏鹤就会代替她报答对方。
她这么一停顿,恐怕谢疏鹤就会觉得谢疏泽是她的仇人。
楚轻盈连忙补充道:“不过我虽然不认识谢疏泽,桉儿却是他和柳氏一起带大的。”
“他们把桉儿视如己出,为桉儿付出了很多,不仅至死没要自己的孩子,且他们最后都是为了保护桉儿而死,所以在见到柳氏的第一面,我就对柳氏很好,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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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轻盈的一番话中,谢疏鹤的碧眸狠狠收缩,胸腔剧烈起伏震动着,薄唇颤了又颤。
许久,他才哑声问:“所以你一上来就对三弟那么好,不是因为他……”
“你在想什么!”楚轻盈明白了谢疏鹤的意思,伸手过去捏住谢疏鹤的下巴。
“前世你三弟是谢昭川的叔父,也就是我的三公爹,现在我嫁给了你,他就是我的小叔子啊,所以不管前世还是现在,我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你这醋吃得真是离谱。”
谢疏鹤心口狂跳,几乎有些窒息了,嘴上下意识地反驳楚轻盈,“那之前我和夫人,还是公爹和儿媳妇的关系,现在不是做了夫妻吗?”
楚轻盈:“……”
好吧,无从反驳。
谢疏鹤抬手,轻柔地握住了楚轻盈的手腕,碧眸里却是涌起惊涛骇浪,一片赤红,“夫人……”
谢疏鹤垂眸看了楚桉一眼。
不知为何,楚桉瞪大了瞳孔,小脸上全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什么?!
他从爹爹和娘亲的这番对话里,听出来了,爹爹和娘亲他们,竟然跟他一样,也是重生的吗?!
谢疏鹤拉着楚轻盈下床。
已经入冬了,外面很冷,不过谢疏鹤奢侈到在屋子里给楚轻盈装了地龙,要知道这是只有皇帝才能享受到的。
谢疏鹤把楚轻盈拉到外榻上,抱入怀里。
在楚轻盈疑惑不解的神色中,他贴着楚轻盈的耳畔,低声道:“夫人,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尤其是今晚,我一番推测,此刻几乎可以确定了,桉儿他可能跟你一样,是重生的。”
楚轻盈也有所猜测,并不惊讶。
“桉儿的心理活动必定很丰富,前世你……”谢疏鹤始终不愿把那个“死”字说出来,每次到了嘴边,他的心就宛如被剜了一样痛。
楚轻盈依偎在谢疏鹤怀里,已经明白了,“夫君的意思是因为前世我死的早,所以很多后来发生的事,我都不知道。”
“但很有可能桉儿全都知道,我们要是能从桉儿口中知道了剧情,就不会那么被动,到时便能避开我们这些人的死劫。”
谢疏鹤修长强健的双臂圈着楚轻盈的身子,下巴压在楚轻盈头顶,轻轻摩挲着,“嗯,但桉儿现在还是个不到两个月的婴儿。”
“即便他心理有很丰富的活动,说出来却是婴儿语,我们听不懂,只能等到他会说话的时候,现在我们要多注意他的举止,很有可能他是在提醒我们。”
【“这有什么难的!东家你是不是忘了有我这个金手指了?”】军师突然在楚轻盈的脑子里开口。
【“你早就解锁了读心声丸,对婴儿也没有副作用,反而能强身健体,你只要给楚桉服下,那么跟楚桉亲近的人,就都能听到楚桉的心声了。”】
楚轻盈虽然早就一次次体验到了军师给的神药的神奇,但听到竟然连读人心声丸都有后,她仍然被颠覆了认知,匪夷所思。
楚轻盈动作很快。
下一秒,她摊开的手心里就出现了一枚药丸。
楚轻盈照例把此药丸一分为三。
一份自然是给楚桉的,另一份给大哥,让其还原出来,而第三份。
楚轻盈往谢疏鹤嘴里塞,“这是读心声丸,只要服下去,亲近之人就能知道服用者的心声,我给夫君你用,是因为它有强身健体延长寿命的功效,快吞下去!”
楚轻盈的双眼里冒光,很期待又激动,让她听听谢疏鹤的心声!
毕竟这男人什么都藏在心里,背负着种种,默不作声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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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疏鹤吓死了,抬手紧握住楚轻盈的手腕,阻拦了她把那药丸怼到自己嘴里,“夫人刚刚说了,但凡亲近之人,都能听见服用此药丸之人的心声。”
“我对夫人没什么隐私,但旁人……到时候若是听到了某些我不能言说的心声,那让我情何以堪?”
楚轻盈一想也是。
别说旁人了,换成她,她都不愿让谢疏鹤听到自己的全部心声。
不说其他的,很社死好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哦,楚桉不算。
他这个大冤种不当也得当了。
而且,这是他亲爹提出来的。
楚轻盈收起药丸,返回寝卧之前,跟谢疏鹤约定好,“那我们不能让桉儿知道了,我们能听到他的心声。”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拉了楚轻盈出来,就是为了避开楚桉。
坑儿子,他们是认真的。
谢疏鹤往奶瓶里倒了一些温开水,把那一份药丸放进去。
药丸瞬间融化,没有颜色。
温开水还是温开水,应该也没有味道。
谢疏鹤便想到,难怪当初楚轻盈能悄无声息地让他吃了壮阳药。
谢疏鹤返回寝卧后,坐到床榻边缘,把等待焦急疑惑爹娘为什么突然离开的楚桉,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
他强健的臂弯托着楚桉的身子,手里拿着的奶瓶送到了楚桉嘴里,“来,桉儿应该渴了吧?喝点水再睡觉。”
虽然奶水的成分大部分都是水,但婴儿仍然需要额外补充白开水。
不过楚桉这会儿并不渴。
但他还是乖巧地张嘴,吮吸住奶嘴,吞咽着白开水,嗯?
楚桉顿了顿,觉得白开水的味道有点不对。
不确定,再品品。
楚桉品着品着就适应了,感觉跟白开水的味道差不多,那就是白开水。
即便不是,他的爹爹能害他吗?
不管是什么,可能爹爹需要他昏睡之类的,反正哪怕是砒霜,他也相信爹爹不是要毒死他。
所以,喝就对了!
楚桉“咕噜咕噜”跟喝蜜水一样,转瞬就喝完了二十毫升的水。
谢疏鹤把空了的奶瓶放回去,用手帕给楚桉擦着嘴,看到楚桉“吧唧”着嘴,津津有味,毫不知情的样子。
楚桉如此信任他。
谢疏鹤有些心虚地别开脸,想到自己,便觉得楚轻盈当初给他下壮阳药,也不是不能释怀。
毕竟,楚轻盈为达成目的,连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坑。
楚轻盈坐到谢疏鹤身侧,看似在温柔怜爱地凝视着楚桉,逗着楚桉玩。
其实跟谢疏鹤一样,大气都不敢出,手指微捏着,紧张地等待楚桉的心声。
【“没想到爹爹和娘亲竟然跟我一样,都是重生的,那就能解释为什么今生所有人都还好好的,是爹爹和娘亲改变了剧情。”】楚桉此刻才从爹娘都是重生的这件事中缓过来,握起拳头塞到自己嘴里吮吸着。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爹爹和娘亲,一秒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舍得移开,【“真好啊,我不是没有娘亲的孩子了,前世我还没来得及跟爹爹相认,爹爹就死了。”】
【“重生回来,我能被爹爹抱着,喊他爹爹了,爹爹也知道我是他的儿子,不是孙子,呜呜……”】
楚桉前面的话,听得谢疏鹤痛不欲生。
后半段,谢疏鹤直接就石化当场,瞳孔收缩,不可置信死死盯着楚桉。
他听到了什么?
前世,楚桉也是他的儿子?是他和盈儿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
前世他就算不是楚桉的祖父,那也不可能是楚桉的亲生父亲。
毕竟依他和楚轻盈公爹、儿媳的关系,他怎么可能和楚轻盈……苟合到一起,有了楚桉呢?
他根本不敢生出这个念头。
谢疏鹤紧握着拳头,手腕上戴着的佛珠一颗颗绷紧,突然间断裂,“啪嗒啪嗒”滚落了一地。
楚桉吓了一跳,猛地直起身子,【“爹爹怎么了!”】
楚轻盈抬手放在了谢疏鹤的胳膊上,隔着衣衫就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僵硬和颤动。
她无声地对谢疏鹤摇了摇头,在安抚谢疏鹤。
那是前世,前世他们都惨死了,但今生他们都好好的。
殊不知,谢疏鹤是在为楚桉的身世而震惊。
谢疏鹤许久都没能有所反应,不过面上还如往常一样平静。
楚桉觉察到爹爹没什么事后,松了一口气,继续盯着爹爹的脸看,【“爹爹真好看,哪怕是从我这个死亡角度看,爹爹的五官轮廓也是完美至极,爱爹爹!”】
【“谢谢爹爹这么好看,所以才有天下第一好看的我,就冲着爹爹这盛世容颜我就应该第一眼认出他就是我前世的爹爹的。”】
【“不过,等我长大了,爹爹就不是第一好看了,开心,我现在是天下第一可爱!”】楚桉兴奋得手舞足蹈。
楚轻盈:“……”
谢疏鹤:“……”
正常情况下,前世经历了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楚桉,不应该是阴郁冷血偏执的性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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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大概就是物极必反。
这种性格不过是楚桉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伪装。
楚轻盈和谢疏鹤对视一眼,两人的眸里皆是一片通红,泪湿眼底,心疼楚桉心疼得无以复加。
【“爹爹长得这么好看,还是端方自持宛如谪仙的气质,哪个女人看了不迷糊!难怪前世娘亲能那么大胆,即便她和爹爹是公爹和儿媳的关系,她却跟爹爹……呃,然后有了我。”】
谢疏鹤不可思议,谢疏鹤石化了,谢疏鹤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片空白,嗡嗡的,丧失了思考能力。
楚轻盈:“……”
虽然被读心声的不是她,但被儿子揭穿了自己对谢疏鹤做得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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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不想让谢疏鹤知道,前世那晚她完全把谢疏鹤当成了工具,为了要母凭子贵,她利用欺骗了谢疏鹤。
从前世开始,到穿越回来给谢疏鹤下壮阳药,关于楚桉的来历,她撒了太多谎,不愿这件事被揭穿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只能期望楚桉并不知道隐情。
幸好,楚桉确实不知道,没有再说这点。
【“我看不够爹爹这张脸,想到前世爹爹剃度出家,毁了容,面目全非,我就好难过,但又特别庆幸,庆幸上天给了我们重生的机会。”】
【“爹爹还好好的,爹爹,你不要像前世那样,为了多活几年而嗑丹药,你要好好爱惜保重自己的身体,这样才能和娘亲白头偕老啊。”】
【“大舅舅的医术那么好……等一下!”】楚桉突然停顿,又是满脸不可思议。
【“大舅舅的医术比前世好,他甚至用一粒药丸就让叔父恢复了光明,所以难道大舅舅也是重生的?”】
【“啊啊啊,太好了太好了!”】楚桉在心里发出土拨鼠尖叫,太兴奋几乎要昏厥过去。
【“大舅舅的医术比前世还高超,那就能治好据叔父所说先天不足体弱多病,被判定活不到三十岁的爹爹了啊!”】
楚桉的心理活动太丰富了,透露出来的信息,多得让谢疏鹤应接不暇。
饶是反应和接受力都很快的他,一时间也难以缓过来,无法理清。
婴儿的精力毕竟有限,夜深时,烛火摇曳中。
谢疏鹤臂弯里的楚桉打了一个哈欠,乌黑的眼里泛起了水光,抬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脸,【“好困,不行,我得睡了。”】
【“我怎么看爹爹和娘亲,都看不够,这几天我不回镇国公府了,我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做爹爹身上的挂件,让爹爹就算上朝也要带着我!”】
【“不过我也同样爱大舅舅他们,我的身体虽然在爹爹身边,心却已经飞到镇国公府了,我先跟爹爹睡几天,再回去和大舅舅和二舅舅,外祖父睡。”】
【“唔,还有叔父……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太子姨夫?想跟太子姨夫睡一觉……哎!!不对,这样看起来我好像种马啊,可是他们所有人我都爱怎么办?”】
楚轻盈:“……”
谢疏鹤:“……”
【“我要不偏不倚,做到雨露均沾才行!”】楚桉在心里安排着自己今天和谁睡,明天和谁睡,大后天,一个月后和谁睡,他都排好了。
楚桉埋到谢疏鹤的怀里,感受着谢疏鹤怀抱的宽广,散发出来的热度,身上不同于前世悟绝的熏香味道,只觉得无比的安心。
他突然安静下来,闭上眼。
没一会儿,谢疏鹤就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襟被湿热的液体浸湿了,抬手拉出楚桉的脸。
不知何时,楚桉软萌雪白的小脸,被泪水完全浸湿。
他闭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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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这样,那透明的液体还是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涌出来,小身子不住地抖动着。
谢疏鹤抬起手指,轻柔地擦着楚桉脸上的泪,凑过去贴了贴楚桉的脸。
他亲了又亲楚桉,一颗心都碎了,哽咽难言,“桉儿,不要哭,爹爹在,爹爹在的。”
“此生,爹爹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爹爹教桉儿读书写字,娘亲教桉儿骑马射箭,大舅舅教桉儿医术,三舅舅带桉儿上阵杀敌。”
“还有桉儿的叔父、婶婶、昕月姑姑,太子姨夫和姨母,所有人,我们都陪着桉儿……”
楚桉睡着后,楚轻盈去看对面的谢疏鹤,抿了抿唇道:“夫君,你刚刚都听到了,前世我们……对不起……”
她勾引了谢疏鹤。
原本谢疏鹤那样克己复礼,道德和伦理感很强的男人,就算喜欢她,在两人那样的关系下,谢疏鹤也会克制压抑着,不会主动迈出那一步。
是她因为一己之私,把谢疏鹤从神坛拉了下来,让圣洁者堕落。
她亵渎了圣洁者。
要不是她,谢疏鹤不会死得那么惨。
在前世,是她对不起谢疏鹤,欠了谢疏鹤。
“前世你给我复仇,为我和楚家满门等人做了很多,所以穿越回来后,我选择当场改嫁给你,起初,我是报答你的恩情,要治好你的病,对你,还有些利用。”楚轻盈知道这些话,谢疏鹤肯定是不爱听的,对谢疏鹤的伤害很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事实的确是这样,既然谢疏鹤从楚桉的心声中都知道了,她只能承认自己一开始的目的。
谢疏鹤还在消化楚桉的心声,胸腔震动,剧烈起伏着,碧眸赤红地凝视着楚轻盈,哑声反问,“那盈儿现在喜欢我吗?”
“喜欢。”楚轻盈毫不迟疑地应着,顿了一下,还是说了。
“但可能没有夫君你喜欢我,喜欢的深,我可能是经历了一次惨死的缘故,所以感情没有那么浓烈……”
谢疏鹤却已然浑身燥意上涌,楚轻盈的话对他简直是催情药,心头和身体都是火热的,有种强烈的渴望。
谢疏鹤忽然起身,一条胳膊撑在床榻上,深深吻住了楚轻盈,“你现在是喜欢我的,就足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仍有心结,对于楚轻盈的初次是不是给了他,割破了手腕冒充处子血。
前世楚轻盈绝非是因为喜欢他,才和他苟合到一起的。
楚轻盈前世有喜欢的男人吗?
今生她是否还惦记那个男人,对他没有那么喜欢,那么她更喜欢的是谁?
还有楚轻盈一开始给他下壮阳药,为了楚桉的来历欺骗了他很多,这些,他仍然难以释怀。
但他不舍得揭穿有意隐瞒欺骗的楚轻盈,唯有说服自己不去计较了,这件事是真的过去了。
他无论如何都要自己哄好自己。
楚轻盈情动不已,看了一眼沉睡的楚桉。
她从床榻另一侧下去,来到谢疏鹤面前,忽然弯身打横抱起了谢疏鹤,去了外榻。
谢疏鹤被楚轻盈压在身下时,还有些懵,回过神连忙阻止楚轻盈,“夫人,你刚出了月子,身体恢复得还不是很好。”
谢疏鹤的眼角泛着绯红,浑身都是紧绷的,敞开衣襟的胸膛肌肉上出了一层汗,一张脸又欲又圣洁,嗓音喑哑得不成样子。
他却紧攥着拳头,指骨疼痛,嘴角都被他咬破了,强迫自己停下来,在拼命压抑克制着,“要不然等三个月后。”
还有就是,他的身体差,他怕自己表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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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恢复过来了,还服用了军师给的神药,恢复得相当好,给夫君你体验体验。”楚轻盈堵住谢疏鹤的唇,提醒他。
“动静小些,不要吵醒了桉儿……”
谢疏鹤:“……”
他们两个人的角色,怎么又反过来了?
谢疏鹤没了顾虑,只觉浑身更加火热,翻上去,反过来把楚轻盈困在了自己的胸膛下。
他圣洁端美如谪仙的面容上一片沉迷之色,猩红的碧眸里涌着痴恋,已然沉溺,“盈儿一直都是最好的,能让我在榻上丢了一条命……”
因为楚桉在睡觉,且还是大人的芯子,所以谢疏鹤和楚轻盈二人都很克制,并不算尽兴。
本来要转去东厢房,但估摸着楚桉要喝夜奶了,二人只好草草结束了这一场云雨。
谢疏鹤先楚轻盈一步,这次换成他抱起楚轻盈,去了盥洗室。
夜深了,外面霜寒露重,屋内楚桉和楚轻盈呼吸均匀,母子二人睡在一起的画面很温馨。
但谢疏鹤这一夜都没有睡着。
楚桉的心声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了,他不敢相信前世自己和楚轻盈,公爹、儿媳,竟然真的做出了那等事。
楚桉是他的儿子的话,那么杜婉兮口中说得他在前世有个儿子,她把手里的一切都交给了他的儿子。
这个儿子,指的是不是楚桉?
前世他明明跟楚轻盈行了苟且之事,为什么没有对楚轻盈负责?
他怎么能让楚轻盈惨死呢?
他无论如何都应该护住楚轻盈和桉儿的。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护住,就是他的错和无能。
那个时候他在门外偷听到的话,肯定只听了一半。
他误会了盈儿,以为桉儿不是他的儿子,对桉儿多有抵触和排斥。
这对盈儿和桉儿来说,是太大的侮辱和伤害。
他如此卑劣,根本不敢让楚轻盈知道这点,幸亏他没有被读心声。
谢疏鹤心里的自责和愧疚,如翻江倒海般汹涌而来,淹没了他。
他忽然间觉得楚轻盈一开始的利用和欺骗,都值得原谅,是他对不起楚轻盈才是。
他真该死。
楚桉睡在两人之间,谢疏鹤抬起手要触碰对面的楚轻盈,却指尖颤抖着,紧握成拳,最终收了回来。
谢疏鹤起身去了书房。
暗卫昨天就回来了,对他呈上了从黄州的神医那里、楚明玠的师父手里索要来的“神丹妙药”。
楚轻盈很尊重他的隐私,从来不在书房里翻他的东西。
所以他只是把药放在了书案的抽屉里,楚轻盈都不知道。
谢疏鹤拉开抽屉,拿出了那个黑色瓷瓶,打开,从里面倒出了几粒“神丹妙药”。
原本他还有所迟疑,想等等楚轻盈的药,不能糟蹋了自己的身体。
但今晚得知了种种后,他便下定了决心服丹药,让自己的身体在短时间内好起来。
自从上次吐血倒下后,他这一个多月都没断过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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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刚刚跟楚轻盈行房时,仍然感到力不从心,楚轻盈也不像是满足的样子。
他怎么能这般没用呢?
本来楚轻盈就不是很喜欢他,他再这么没用,恐怕很快楚轻盈的这份喜欢就消失了。
他不允许,没了楚轻盈,他活不下去,宁愿死。
楚明玠治不好他,楚轻盈手里没有药,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暗卫说每三天服用一粒即可,谢疏鹤为了让效果更好,他直接一下子倒出五粒,全都放入嘴里,喉结滚动几下,就把棕色的小药丸全都咽了下去。
没过多久,谢疏鹤就感觉目眩神迷,浑身都像是着了火,五脏六腑被烧着般痛苦。
谢疏鹤一张端美圣洁的脸冒出细密的汗,额头青筋颤动着,五官显得有些狰狞。
但同时,很快就有一种身在云端,飘飘如仙感。
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要不然就不会叫仙丹了,它就会让人感觉很舒服,成仙了一般。
谢疏鹤缓了很长时间,把瓷瓶放回去时,他碧眸赤红,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在烛火里看着妖冶又疯魔。
他要在自己活着的时间里,为盈儿和他们的一对儿女,做好一切。
谢疏鹤半个时辰后才返回榻上,眸里全是红血丝,深深地凝视着沉睡中的楚轻盈。
他还无法确定自己和楚轻盈的前世到底是怎样的纠葛痴缠,唯有多听一些楚桉的心声,才能找到答案。
*
这一晚,谢疏泽和柳氏房中的烛火,自然也是燃到天亮的。
床帐里,几场云雨过后,谢疏泽的喘息才慢慢平复,翻下去侧躺着把柳氏搂入怀里。
男人一张清雅的脸上欲色未散,墨眸在刚刚的失控之下泛起了红。
他借着投射进来的烛火,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柳如茵,抬起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细细地描绘着柳如茵的眉眼轮廓。
柳如茵浑身香汗淋漓,乌黑的鬓发也湿了,整个人一片春情。
她依偎在谢疏泽覆着一层薄汗的胸膛里,水眸迷离,在这一刻透着平常所没有的妩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柳如茵感觉到谢疏泽滚烫的目光,要灼伤了她似的。
她抬手盖住谢疏泽的双眼,“夫君为何一直看着我?”
谢疏泽外貌和气质都是清雅的,偏偏生了一双桃花眼。
白日里他清冷沉敛,便弱化了他这双看狗都深情的眼。
唯有对着柳如茵,在床榻上,他动情时微红着桃花眼看她。
柳如茵根本承受不住。
她当年对谢疏泽一见钟情,就是因为他这双眼,后来沦陷在他渊博的学识中,以及身上的贵气守礼的君子之风。
直到成亲后的那几天,她日日揉着腰起不了身才知道,谢疏泽竟然是闷骚的。
柳如茵的嗓音还是嘶哑的,绵软的身子贴着谢疏泽,这让谢疏泽刚压下去的燥意再次升腾而起。
他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住柳如茵的手,用薄唇啄了又啄后,放置在他的心口。
谢疏泽的桃花眸流转生辉,仍然看着柳如茵,低哑的嗓音在黑夜里尤其动听撩人,“夫人,我意识到自己失明的时候,最难过的是以后都不能再看到你了。”
“幸好二嫂治好了我的眼睛,我失而复得,自然要好好地看看夫人。”
谢疏泽身上都是在牢狱里受刑留下的伤疤,柳如茵的手抚摸过去,到现在她还是心有余悸。
她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对谢疏泽道:“夫君,我给你纳一房妾室吧。”
谢疏泽原本温情的脸色骤然一沉,又怒又痛,“如茵,你在想什么?”
“我不会纳妾,求娶你时我便发过誓,此生只你一个,绝不负你。”
“是不是在京城的这几个月里,你看到达官贵人们都是三妻四妾,才想着给我纳妾?”
“如茵,我不要妾室,我们是年少夫妻,相互扶持,白手起家,曾经一起共患难不说,如今还经历了生死离别,我对你的情意只增不少。”
柳如茵听着这样深情的话,红了眼,“我知道,但正因为我们差点阴阳相隔了,我才想着给你留个后。”
“夫君,自从我几年前小产后,便一直没怀上,所以……”柳如茵眼中的泪流出来。
谢疏泽看到她神色里的痛意,便知道她给他纳妾,她心里才是最难受的。
这让谢疏泽的怒气都化为乌有,凑过去用薄唇吮掉柳如茵的泪珠子,温柔心疼地哄着,“你不是说二嫂初见你时,就给你吃了一粒生子丸吗?”
“之前你以为是二嫂用来控制你的毒药,但这几个月跟二嫂的相处,还有今晚她给我的药,你应该相信她没骗你。”
柳如茵闭着眼,被谢疏泽吻得睫毛轻颤着,浑身都是一阵酥麻,“可是这世上真有如此神药吗?我怕到时候,我所有的期待又是一场空。”
柳如茵为了能怀上孩子,过去没少看大夫,吃了很多药。
可仍然没怀上。
所以她不敢再抱有期待了。
“怎么没有?我的眼睛被大夫判定这辈子都无法恢复过来了,可服用了二嫂给的药,我一下子就能看到了,甚至感觉整个身体都比以前强健。”谢疏泽抚着柳如茵的脸,闷骚是他,这个世上最温柔的男人也是他。
“还有,楚家大郎之前不是坐轮椅吗?他怎么能站起来了?二哥也是,他应该是病入膏肓苟延残喘的,可你看他现在的身体?龙凤胎他都能让二嫂生出来了,这必定都是二嫂给他们服用了神药。”
“有这么多的例子,所以我愿意相信二嫂给你的生子丸,真的能让我们一举得子。”
在这个世道,女人多年来生不出孩子,就会被指点唾骂。
谢疏泽知道过去柳如茵因此,而遭受了太多的非议。
她的压力最大的时候,甚至抑郁到寻死。
他太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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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惜买通了人,让其四处传播是他患有隐疾,还从大夫那里伪造了一份证明给柳如茵看。
“夫人,不怪你的,大夫说了是我的问题,你不要自责,是为夫不够努力。”
“如今你服用了生子丸,为夫一定尽最大的力,为夫相信,夫人也是能一举怀上龙凤胎的。”谢疏泽把柳如茵揉入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心疼柳如茵,以至于闭上的眼里一片湿热。
“为夫答应你,给为夫半年的时间,如果你还是没有怀上的话,为夫就纳妾……”
这话当然是在安抚柳如茵,不想让她有那么大的压力,就怕她还跟过去那样抑郁,生出心病来。
柳如茵闻言,心里这才好受了许多,点了点头,“嗯。”
*
傅府。
三更半夜,傅寒辞还在书房里,面前点着一个火盆。
他手一扬,便把那张用羊皮制成的藏宝图,扔了进去。
一旁的谋士心惊肉跳,少主烧毁了这宝藏图,是为了断楚轻盈他们的后路。
但他自己难道不需要这张藏宝图吗?
谢钧隽留下的宝藏地点不仅隐秘,且古怪充满了玄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算少主把宝藏图记在了脑子里都没用,得对照着宝藏图,一一破解宝藏图上的玄机,才能看到宝藏。
这时,凌天破窗而入,一道影子般,转瞬便单膝跪到傅寒辞面前,“少主,已经查到了,能打开宝藏机关的钥匙,就在刚回京的谢疏泽身上。”
“终于找到了!”谋士面上一喜,抬头看向坐在书案后的傅寒辞,早就对楚轻盈身边的那些人摸过底了。
“少主,我们安排一场截杀,抓了谢疏泽的夫人柳如茵,让谢疏泽用开启宝藏的钥匙来换。”
羊皮卷燃烧着,傅寒辞的脸被一片火光映照着,嘴角勾着一抹阴鸷的弧度,“我们要做二手准备。”
“柳氏和谢三成亲多年,却未曾有子嗣,柳氏曾经小产过,应该是伤了身不能生了,谢三想要有后,必定会纳妾。”
“既如此,我们便送一个女人到谢三身边。”
谢府就是一块铁板,府里的人无法买通,细作也送不进去。
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现在,机会来了。
“属下跟少主的计划一样,并为此准备好了女人。”谋士拍了拍手。
紧接着一个女子款款走进来。
她仪态万千,妩媚多姿,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她跟谢疏泽喜欢的柳如茵,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但谋士知道谢疏泽此人闷骚,道貌岸然,必定会被这样的女子勾得神魂颠倒。
傅寒辞正审视着人。
顾翊煋一身轻薄的纱衣寻了过来。
谋士和凌天抬头看了一眼,只觉身体热意翻涌。
在傅寒辞带着杀意的目光射过来时,他们立刻低下头,“属下告退。”
顾氏自从失忆后,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竟是如此妖媚艳丽。
偏偏她看人时很纯净无辜。
这种又纯又媚的,定力再好的男人,只要被她看一眼,就会血脉偾张。
“那个女人是谁?”顾翊煋投入到傅寒辞展开的怀抱里,蹙眉看着一起退出去的女人。
“是阿辞你新纳的妾室吗?”
傅寒辞抱了顾翊煋在腿上,也惊讶于顾翊煋的变化。
过去一个多月,顾翊煋在床榻上的花招,让他销魂蚀骨,对这个用来泄欲的宠物便多了几分宠爱。
傅寒辞的目光看了一眼火盆里已经烧尽的羊皮宝藏图,又转回来落在顾翊煋的背上。
她以轻纱笼身,那幅刺青图若隐若现。
傅寒辞的目光越发深邃不可测,亲吻着顾翊煋的耳垂,“那是我为其他男人准备的女人,星儿难道也要吃醋?”
顾翊煋乖顺,柔弱无骨地依偎在傅寒辞的怀里。
她面上妖媚,也纯洁无害,如小白花,却在傅寒辞看不到的地方。
顾翊煋的唇角扯出了一抹诡谲的弧度,目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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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二天天不亮,谢疏鹤就起身去上朝。
楚轻盈和楚桉还在睡,他的胳膊撑在榻上,俯身过去先亲了亲里侧楚轻盈的脸,再用薄唇碰了碰中间的楚桉的额头。
楚桉整个身子猛地惊厥了一下,感觉男人宽厚的大掌轻拍自己的身子时,他睁开眼。
楚桉看到爹爹那张高雅无双的脸,做噩梦的惊吓还没散去,却已经对着爹爹笑了出来。
【“爹爹,爹爹!”】对于前世几乎算是没有爹爹,亲眼看着爹爹惨死、爹爹被挫骨扬灰的楚桉来说,重生后睡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爹爹。
他别提多开心了,挥舞着手臂跟爹爹打招呼。
【“有头发的爹爹,爹爹的头发好顺滑,喜欢!”】
楚桉的小手抓住谢疏鹤的头发。
谢疏鹤不给他抓,把滑落到衣襟前的墨发理到背后,握着楚桉的小手,温声道:“婴儿不能抓人的头发,不是因为爹爹被你扯得疼了,而是婴儿的手指等处细嫩,若是被头发缠住了,大人没注意到的话,很有可能头发会把手指都绞伤绞断。”
他去镇国公府带楚桉时,给楚家父子三人都发了一本育儿书,还开了培训班,加班加点亲自培训了他们三天。
然后他就交给了岳母,让岳母每天都给父子三人上一个时辰的课。
父子三人多少年没有学习了,尤其是楚明骞,在课堂上属他最皮。
结果他娘动真格了,拎着竹条抽他,还罚他抄书。
谢疏鹤仍然不放心,每天都会叮嘱楚恂父子三人一些注意事项。
昨晚他自己第一次带楚桉睡觉,可谓是细致入微。
临睡前他把楚桉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没有被勒伤,抓伤,确认不会有头发之类的细丝缠住了楚桉。
【“嗯嗯,我知道的爹爹,每天舅舅他们都抱着我上课,我跟你说,我比他们学得还好,以后我比谁都会带孩子!”】楚桉骄傲得不行。
不知道叔父和三舅舅,姨父的孩子什么时候能生出来,估计到时候他都能帮他们带孩子了。
【“前世爹爹就很会带孩子,我想想啊,是不是娘亲怀孕的时候,他这个公爹得知了,虽然因为顾及着两人的关系,且病得奄奄一息,无法为娘亲做什么,但背地里他一定看了很多相关书籍,学着如何养育孩子吗?那个时候爹爹有没有想过,等儿媳妇生下了孩子,要以祖父的身份,把孙子带在自己身边养呢?”】楚桉想到这里,心里又开始自责起来。
【“今生的爹爹这么会带孩子,我就应该知道首辅就是前世的爹爹,对不起爹爹,我要抱抱被我伤了心的爹爹。”】楚桉对着谢疏鹤伸出了胳膊。
谢疏鹤听得碧眸里泛酸,对楚桉的安慰又有些想笑,无奈地倾身过去,脖子就被楚桉的短胳膊给搂住了。
楚桉蹭了蹭他的脸,甚至还抬起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疏鹤的唇畔漾出一抹笑意,眼里却泛起了水光,幼崽真的很可爱又治愈。
谢疏鹤要放下楚桉。
楚桉却要做谢疏鹤身上的挂件,小手紧抓着谢疏鹤的衣襟不松。
谢疏鹤只得柔声细语地哄,“现在上朝还不能带着你,最好不要让圣元帝看到你。”
“等不久后圣元帝死了,你的太子姨父登基,爹爹就抱着你去上朝,好吗?”
皇帝不知道他把自己亲生的一双儿女都入了楚家的族谱,但知道镇国公府里多了一个婴儿,且他经常去镇国公府。
皇帝以为他的妖魔儿子还被关在牢狱里,谢昕月对皇帝说镇国公府里的那个孩子,是楚蓁蓁生的。
楚蓁蓁虽然犯了错,被逐出了楚家,但她的孩子是无辜的。
楚恂念及孩子是楚二的外孙、楚家的血脉,为了给战死的楚二留一个后人,就把孩子要去了楚家。
而谢疏鹤承诺了会视楚蓁蓁的孩子如己出,且在此之前他就当岳父家是自己家,三天两头地过去。
所以他现在每天去镇国公府,顺便看看楚蓁蓁的孩子,此举很正常。
皇帝心中便没了疑虑,主要也是觉得一个婴儿能翻出什么浪来,楚家要养着便养着好了。
他就觉得楚恂还是敦厚心慈手软的,楚蓁蓁当时可是要害了楚家满门的。
楚恂却能不计前嫌,认为楚蓁蓁的孩子是无辜的,给当成他自己的孙子疼爱养育着。
换成他碰上亲人的背叛,哪怕是一个稚子,他也会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楚桉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有再缠着谢疏鹤,啃了啃谢疏鹤的脸,【“那爹爹你去吧,不要忘记了喝药。”】
【“入冬了,你要穿大氅,裹厚一点,我发现你不爱穿很多衣服啊,这样不行,美丽但冻人。你要是病了,我和娘亲都会很担心难过的!”】
【“我等爹爹回来,我有娘亲也可以的,我同样爱娘亲,我还可以帮着带妹妹,我最厉害!”】
楚轻盈是醒着的,听了后,她伸手掐了掐楚桉软嫩的脸,谢谢儿子还记得她这个娘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楚桉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看着谢疏鹤,满是眷恋和孺慕之情,让楚轻盈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
一开始是楚恂,再是楚明玠、楚明骞,现在是楚桉。
首辅大人的魅力简直不要太大了。
人人都喜欢他,他跟他们都是双向奔赴。
这样依恋自己的楚桉,让谢疏鹤的一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抚着楚桉毛茸茸的圆脑袋,满目的温情和怜爱都要溢出来了,嗓音低磁似水,“桉儿乖,爹爹会早些回来陪桉儿。”
桉儿,不要操心其他的,重来一世,便做一个只管吃饱和睡好玩好,无忧无虑的婴儿。
爹爹会去做一切,让你此生被所有人爱着,平安又快乐。
楚桉很高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爹爹能懂他的各种肢体动作和神情,所表达的意思,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读了心声,只以为爹爹聪明,且他和爹爹父子连心。
婴儿都是早睡早起的,往往鸡打鸣时,他们就醒了,先吃一顿奶,再玩耍一会儿。
傲夏跟平常一样,在谢疏鹤上朝之前,把吃饱喝足的楚瑜从奶娘那儿抱过来。
谢疏鹤会抱一会儿楚瑜,贴贴女儿的额头,再把楚瑜放到楚轻盈身侧,这才离开去上朝。
今天有楚桉在,他果真担起了带孩子的重任,跟楚瑜并排躺在一起,陪着楚瑜玩。
他和楚瑜在楚轻盈的肚子里时,就玩得很好了。
所以虽然楚瑜天生的性子冷一些,但楚桉是个话痨,她便偶尔回应楚桉一句。
两个婴儿咿呀哦啊地交流着,楚桉还教楚瑜抬头、翻身,更好地运用自己的胳膊腿等技能。
那画面,果然如楚轻盈没生产时想得一样,真的很温馨有趣,特别治愈。
她心里柔软,脸上都是怜爱的笑意,散发着以前所没有的母爱光芒。
楚轻盈觉得给楚桉喝鲜牛奶太麻烦了,查阅很多书籍发现,过去蒙古骑兵曾携带过一种奶粉食品,是某个蒙古大将对鲜牛奶进行了巧妙的干燥处理,做成了便于携带的粉末状奶粉,作为军需物资。
奶粉的制作方法记载的并不详细,楚轻盈让人购买了所有器具,埋头在厨房里。
她经过了数次的失败和实验,楚桉这个小白鼠都喝得拉肚子了,她终于把奶粉制作了出来。
楚轻盈每天基本上都是和柳氏一起用早膳,柳氏会给她汇报商铺的经营。
这两天,不出所料,来的是谢疏泽。
“二嫂,今天阿茵的身体不太舒坦,你有什么指令,三弟来完成。”谢疏泽来到主院的膳厅,下人们都在,他恭敬地对楚轻盈行了一礼。
楚轻盈猜都能猜到柳氏是下不来床了,看谢疏泽云淡风轻神情自若的样子,便能确定谢疏泽跟社恐又有很强的羞耻心道德感的首辅大人不同。
谢疏泽应该是表面的端方清雅,实际上是花花肠子很多、左右逢源的闷骚。
这没有什么不好。
正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才能白手起家,短短几年生意就遍布很多地方,富甲一方。
楚轻盈示意谢疏泽坐下,傲霜就把她写下来的制造生产奶粉的方法,交给了谢疏泽。
谢疏泽郑重地接过去,看了后,还目睹了傲夏给楚桉冲泡奶粉的过程,他吃惊又欣喜,“这对于我们是个巨大的商机,且能造福于民,让大周的科技迈出跨越性的一步,简直是利国利民。”
“至于实施起来的诸多艰难,如从养殖奶牛,到如何让百姓接受购买奶粉等这些,二嫂不必担心,三弟会一一战胜。”
“大不了我们也用作军需物资,携带方便,能让兵士迅速补充体力,在长途行军和沙漠作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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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点头,谢疏泽不愧是经商天才,她只是给了制作方法,谢疏泽一整套的规划就出来了。
“还有楚桉用的奶瓶,也可以生产。”楚轻盈自然不担心。
她的初衷是为了让楚桉喝奶方便。
到时候谢疏泽能把奶瓶和奶粉等婴幼儿用品,销售推广出去最好。
要是赔了,至少目前以他们的财力,还是不怕赔的,用从其他赚钱的商铺添补便是。
【“叔父可以的,我相信叔父!”】楚桉被楚轻盈抱在臂弯里,脸朝外对着谢疏泽,拍了拍小巴掌。
谢疏泽听见这一道婴儿的声音,惊得手中的筷子“啪嗒”一下掉了,猛地抬头向声音来源处看过去。
楚桉欢喜雀跃,身子往外,伸着胳膊要谢疏泽抱,【“叔父抱抱,抱抱!”】
前一句如果是幻听,那么这一句让谢疏泽确定了自己的确是听到了楚桉的心声。
他只觉得诡异又惊骇。
世人皆知当朝首辅的儿子是妖魔降世,此刻发生的事容不得他为此辩驳。
但他并没有害怕厌恶,跟柳氏认为的一样,更愿意相信楚桉是神仙转生。
“二嫂……”谢疏泽压了压胸腔里的情绪,喊了楚轻盈一声,欲言又止。
楚轻盈是否跟他一样,能听到楚桉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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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抱桉儿过去吧。”楚轻盈竖手对谢疏泽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暗示谢疏泽她听得到楚桉的心声。
但楚桉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们要装着什么都没发生。
“是。”谢疏泽深吸一口气,接受了如此匪夷所思之事,面上平静,长身而起走过去,抱了楚桉到自己怀里。
楚桉如幼兽一样蹭着谢疏泽,昨天光缠着爹爹了,此刻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叔父,【“叔父的眼睛果然恢复如初了,但是叔父的死亡劫难还没解除,不过叔父也不用担心,桉儿一定会替叔父避开的!”】
谢疏泽听得心惊肉跳,桉儿竟然能未卜先知预测未来,他果然是神仙转生。
他想了想自己的死劫,是因为自己手里有开启宝藏的玉环。
那个持有宝藏图的人,要来抢,对他痛下杀手吗?
要是这样,他和阿茵在衣食住行各方面,都得警惕起来。
【“叔父真帅!难怪当年婶婶会对叔父一见钟情,多年来深情不悔。”】楚桉前世听柳氏说过,她和谢疏泽从相识到成亲发家的事迹。
他的确做到了“雨露均沾”,对着谁就夸谁,表现出他对对方的喜欢。
谢疏泽听到后,跟昨晚的谢疏鹤一样,别开脸,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然而,接下来楚桉的一番话让谢疏泽肝胆俱裂。
【“对不起啊叔父,你死后,桉儿没能替你护好婶婶,婶婶在你去后第二天就因保护桉儿而死,你们的尸体还被傅寒辞扔到了山上,被野兽吃了……”】
谢疏泽薄唇颤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的黑眸里一片猩红,死死压住才稳住了情绪,唯有胸腔里滔天的恨意翻涌着,傅寒辞,是吗?
那一刻,楚轻盈看到了谢疏泽嘴角勾起的笑,有种疯狂感。
她心尖都颤了颤。
军师在她脑子里说:【“他知道了也好,跟当初的首辅大人和你大哥他们一样,他也黑化了,这个话本可以改名叫《听儿子心声后,我全家都黑化成反派》。”】
楚轻盈:“……”
正说着,另外几个可能也即将黑化的反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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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桉扭头看过去,【“大舅舅、三舅舅,啊,还有三舅妈!”】
【“大舅舅、三舅舅,虽然只是一晚上不见,但如隔三秋,桉儿好想你们啊。”】
楚明骞脚下一个趔趄,条件反射地“刷”一下拔出刀,谁?
刚刚是哪个小鬼在说话?
大白天的小鬼来找他的外甥玩了是吧?
退退退!
杀杀杀!
楚明玠也是被吓了一跳,目光已经锁定在了谢疏泽抱着的楚桉身上。
他生怕吓到了孩子,抬起两根修长的手指,压住楚明骞的刀柄,缓缓却不费吹灰之力给推回了刀鞘。
不过楚桉并不害怕,反而倾着身子过去要让楚明骞抱,软萌白皙的小脸上全是敬仰,【“三舅舅好有锐气,过去一个多月三舅舅对我太耐心又温柔了,我今天才见识到三舅舅身为少将军的风采。”】
楚明骞满身的杀气瞬间卸去,嘴角上扬,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还在怔愣中的叶瑶。
谢疏泽抱着楚桉走过去,看楚明玠三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也是听到了楚桉的心声。
他先把楚桉交给了楚明骞,带着楚明玠和叶瑶到一旁,低声告诉了他们楚轻盈的话。
楚明玠和叶瑶跟谢疏泽的反应一样,惊骇过后就接受了。
叶瑶走过去抱了楚桉。
楚明玠把楚明骞拉到一旁,告知状况。
叶瑶今天穿着一身红色劲装,长发简单地绑起一个高马尾,英姿飒爽的同时,让楚桉觉得鲜丽又明艳。
【“前世,听太子姨父说三舅舅战死后,三舅妈跟三舅舅的牌位拜堂成了亲……”】
叶瑶刚刚虽然听到了楚桉的心声,但觉得楚桉一个婴儿能有什么心声。
结果就听见了楚桉这么说,叶瑶脸上的怜爱一点点僵硬。
楚明骞的神色更是崩裂了。
紧接着在楚桉的心声中,他知道了叶瑶前世的惨死。
于是,谢疏泽调整好了情绪,楚明骞却破防了。
他双目猩红,恨意滔天,提着刀满身杀气地往外冲。
“你冷静点,小妹说了现在我们不能杀男主!”楚明玠拦住楚明骞,他的胸膛也在剧烈起伏。
楚明骞无处发泄,拔刀,抬起,朝着地面劈了数刀。
主院院子的地面裂开,好家伙,一处屋子倒塌了一半。
楚轻盈看着那些被掀起来的牡丹根茎,面色一变。
楚轻盈经常在院子里练武,一旁设了好几个兵器架,陈列着各种绝好的兵器。
她拔出刀就跟楚明骞打了起来。
这牡丹是秋天的时候,谢疏鹤一棵棵亲手种下的,就等着来年的春天开花呢。
结果全都被撅了出来。
现在已经冬天了,种下去就算不被冻死,那也永远开不了花,只能先存放起来,到来年秋天再种。
后年春天才能赏花。
楚轻盈追着楚明骞砍。
楚明骞胳膊上的衣衫被划破,用刀撑着,单膝跪在地上。
少将军低下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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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瑶走过去,不再顾及礼数,跪到地上,弯起双臂抱住楚明骞的脑袋。
她抚着楚明骞颤动不止的肩背,在他耳畔低声安慰着,“那是前世,今生你没有战死,我不会跟你的牌位拜堂,很快,我会跟活生生的你成亲……”
她知道楚明骞愤怒,悲痛,恨极,不是因为他自己的战死,而是因为她的惨死。
楚明骞的双膝都跪到地上去,两条胳膊紧紧抱住了叶瑶的腰,脸深深埋入叶瑶的胸前,带着哭泣道:“阿瑶,对不起。”
“前世我不该死那么早的,什么君王,百姓?我当时就应该抛开一切,自己一个人跑了,而不是战到最后一刻!”
“阿瑶,今生我一定会护好你。”
楚轻盈:“……”
好好好,向来以忠君报国护佑百姓为己任,誓要马革裹尸的三哥,也黑化了。
哎。
楚明玠松开紧握的拳头,眼里一片赤红,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很毒,“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妹夫这个小娇夫会跟老三处的这么好,我今天才知道老三竟然是隐藏性的娇夫。”
谢疏泽在一旁低着头,眸色幽幽,若有所思了许久。
他来到楚轻盈面前,“二嫂,你手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神药?我想变强,习得一身武艺,这样才能保护在乎的亲人们。”
楚明玠惊讶地看着谢疏泽,你小子,很敢想啊!
楚轻盈在脑子里跟军师确认了一番,别说,还真有这种神药。
但需要她花钱买。
楚轻盈果断地买了下来,听到军师的提醒。
【“这种神药不是对人人都有效,比如首辅大人,对他是没用的,并且不能一分为几,只能给一个人用。”】
楚轻盈呵了一声,“我发现了,你好像在针对首辅大人,到现在有很多药,却始终没有对他病症的药。”
军师:【“不是我针对,而是我有限制,不能帮你们太多,否则我就会被规则抹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楚轻盈心里一惊,【“那以后我就不找你开挂了。”】
军师连忙说:【“没事,我有分寸,能给你开挂,就一定开,帮不了你的,我就不帮。”】
楚轻盈这才放心了,在把药交给谢疏泽前,道:【“这种神药能让你身负武功,且是能飞檐走壁以一敌百很厉害的那种,但我需要你拿出三十万两白银。”】
“买!我出五十万两!”楚明玠立刻竖起扇子叫价。
小妹的神药,那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谢疏泽狭长的桃花眼和楚明玠细长的狐狸眼,在半空中交汇着,剑拔弩张,“我出八十万两。”
楚明玠:“二百万两。”
谢疏泽势在必得,“五百万两。”
大冬天的,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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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像谢疏泽那样富可敌国,实不相瞒,他连五十万两都拿不出来。
谢疏泽:“……”
谢疏泽气笑了,抬手指了指楚明玠,经商多年,这是第一次碰到比他还奸诈的人。
要不然楚明玠转行,跟他干吧。
最终,谢疏泽以五百万两白银全额巨款,拿下了楚轻盈的一颗神药。
他当即吞了下去,转身拔了剑,就找楚明骞切磋去了。
结果,被楚明骞抬起一脚给踹飞了。
谢疏泽:“……”
他太急了,药效再快,那也得需要发挥的时间。
谢疏泽感觉身体里充满力量后,用剑撑着地站起来,人化成一道影子,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刷”一下就闪现到了楚明骞面前。
他抬剑朝着楚明骞的脑袋上劈下去。
楚明骞好险才避过去,多少年没有遇到对手了,他反而热血沸腾又兴奋,跟谢疏泽打得上头。
谢疏泽一身青色长袍广袖,出手很快,如清风,也如雷霆般威力十足。
刀光剑影中,他衣袂飞扬,一招一式又狠又雅。
楚桉捧场,【“太帅了!”】
楚明骞渐渐不敌谢疏泽,边跑边喊,“阿瑶救我救我!你要丧夫啦!”
叶瑶祭出红缨枪飞掠过去,替楚明骞挡住了谢疏泽。
楚轻盈心疼死了,这几人的破坏力太强了,院子又得修缮。
谢疏泽和楚明骞三人都得赔钱,她家真的不富裕。
楚轻盈抱着楚桉站得远远的,避免被砍,在脑子里对军师说:“现在的话本名是《听儿子心声后,我全家都黑化杀疯了》。”
军师:【“绝!】
半个时辰后,楚明骞和叶瑶一起,才打败了谢疏泽。
楚桉拍手,【“夫妻连心,其利断金!”】
谢疏泽:“……”
他们太欺负人了,他也想找自己的夫人。
暖阳下,一身束腰收袖玄衣狂傲不羁的少将军提刀而立,跟手持红缨枪英姿飒爽的少女,对视一眼,让看到的人牙都酸了。
楚轻盈手一扬,看都没看,刀就回到了她侧边兵器架上的刀鞘里,“你们一大清早是来抱桉儿回去的?”
“再让他住两天吧,否则首辅大人回来看不到桉儿,怕是要提着刀过去跟你们拼命。”
楚轻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感觉自从谢疏鹤听了楚桉的心声后,那更是把楚桉疼到了骨子里,可能是太心疼楚桉了?
楚明玠一听这几天不能抱楚桉回去,整个人都蔫了。
虽然照顾一个婴儿很累很烦,容易抑郁,但当楚桉不在身边时,他又因为各种担心楚桉而焦虑,寝食难安。
他一整夜都没睡着。
这不,一大清早就迫不及待不请自来了。
从来不是孩子离不开大人,而是大人离不开孩子。
楚明玠去医馆坐堂,谢疏泽去了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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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给楚桉做好御寒,便带着楚明骞和叶瑶出了府。
在楚桉的强烈要求下,楚轻盈没有坐马车,她骑着食铁兽。
而楚明骞和叶瑶一人一骑。
几人不走繁华的大街,从各个巷子里穿梭过去,直奔东郊的那个山而去。
过去几年杜婉兮养得十万人的军队,就在这里。
楚轻盈亮出兵符,一路畅通地进入山里。
当看到面前的景象时,她微微吃惊。
楚桉被楚明骞抱在怀里,一脸的沉寂,前世杜婉把手里培养训练的这十万人,交给了他。
他和楚明玠、叶瑶三人来到了这里,看到的不是军队,而是在挖矿的一群人。
杜婉兮借着谢家的名义,召集了很多人挖丹砂矿。
丹砂自古以来在中医药、文化艺术、工艺品制作,以及炼丹等多个领域,都有着广泛应用。
大周所处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盛产丹砂。
挖矿不是人人都能挖的,它需要开产和提炼制作等一系列的流程,这是需要技术的。
而谢家从一百多年前掌握了这门技术,并将挖丹砂矿给垄断了。
杜婉兮作为谢钧隽的女儿,且后来被抬进了谢府,以雷霆手段掌控了整个谢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招募壮丁们,慢慢淘汰掉原本的矿工,以挖矿之名,秘密把她招募来的矿工训练成兵士,并且一天天壮大。
而挖出来的丹砂在制作出来后,再以谢家的名义销售掉,赚到的钱可以用来招兵买马,养这十万人。
这叫自给自足。
虎父无犬子,杜婉兮到底是谢钧隽的女儿、谢家的血脉,从她用挖矿的方式来掩盖自己招兵买马要造反的行径来看,她这人是有很大的本事的。
前世她折磨楚轻盈,跟傅寒辞一起害得楚家满门,以及和楚家相关的人都一一惨死。
但不可否认,她忠于自己的国家,至死都没有背叛圣女。
她只忠诚于圣女的儿子谢疏鹤。
前世她把手里的一切交给了楚桉,今生她给了谢疏鹤。
之前杜婉兮是这十万人的首领,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来这里视察,平常训练等交给了副首领几人。
虽然还不是正式的军队,但有着军队的全套系统。
尤其杜婉兮招募来的,多数是经受了天灾人祸活不下去,又或是其他原因被这个世道摧残,对这个世道不满,觉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鸿鹄之志的人。
副首领几人是认识楚家人的,到了楚轻盈面前行过礼后,单刀直入问了一句,“首辅夫人,楚少将军,我等什么时候起兵造反,取了狗皇帝的项上人头?”
楚明骞吓了一跳,不是,他们楚家造反这件事,真的是人尽皆知了吗?
见面了不问一声你吃饭没有,问的是什么时候行动,就离谱。
很快,楚桉的心声给了他们解了惑,【“三舅舅不知道,过去那些年杜婉兮一直是打着楚家的旗号招募、训练洗脑这些人的,让这些人知道狗皇帝薄待护佑大周百姓的战神楚恂,忌惮楚家军,要诛杀了楚家满门。”】
【“本来这些人就各个怨声载道,有揭竿而起之心,再被杜婉兮这么一洗脑,他们更加仇恨不仁不义的皇帝,都以为自己是为楚家人复仇,大义凛然,救民于水火的大英雄。”】
【“杜婉兮的算盘打得很好,要是被皇帝发现了,她完全可以推到楚家人身上,是楚家人要谋逆造反。”】
楚轻盈和楚明玠、叶瑶三人,闻言在心里冷冷笑了一声。
楚明骞更是双眸赤红,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前世杜婉兮成功覆灭了楚家满门,于是在她喊出为楚家满门复仇的口号时,这些本就被洗脑严重的人自然是一呼百应。
所以说这是多么讽刺,害了楚家满门,却利用楚家的威望。
杜婉兮吃人血馒头,吃得很心安理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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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臂弯里抱着楚桉,坐在铺着垫子的石椅子上。
楚明骞和叶瑶分别站在她两侧,像左右护法,加上下面的副首领十几个人,这让楚轻盈有种自己是山大王的既视感。
对,就是《西游释厄转》里,金钱豹那几个妖怪山大王的感觉。
军师:【“笑死,我觉得东家至少是花果山水帘洞的美猴王吧,这十万人都是你的孩儿们。”】
楚轻盈:“……”
别说,你还真别说,画面感和代入感更强了。
“我们当然会造反,但是首先得准备充足,否则只会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楚轻盈开口,尽量不让自己的气势看着像山大王。
“我作为首领,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那就是让你们白白地送死,你们被招募而来,不就是想活下来吗?”
对于这些人,楚轻盈要做得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于理。
一来是因为她刚接手了这支军队,这些人不会完全听从她的指令。
再者,过去杜婉兮对他们的洗脑虽然有用,却有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这些人。
他们有很强的大英雄主义,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救国救民的救世主,没有信仰,这样的军队打起仗来不会凝聚到一起,就如同一盘散沙。
为什么历朝历代的君王,都要推崇一种思想?
一开始有道家、儒家,墨家等学术流派,到后来经过一次次变革,掌权者开始偏向推崇儒家思想,孔孟之道。
因为他的思想跟皇权的统治十分吻合。
皇帝在全国各地建造夫子庙,朝代不断更迭,宫殿和城池都会被毁。
但每个夫子庙都保存了下来,统治者不仅不会动孔庙,他们还会亲自前往供奉祭祀孔子。
他们为了证明自己来过,其方式就是在孔庙竖一通一通的石碑,上面写上文案,盖一个一个的亭子,来保护这些石碑。
后来皇帝来了太多,盖了太多亭子,导致亭子很密集,屋檐与屋檐相对,就有了“勾心斗角”一词。【注:古代的很多成语跟现代的意思不一样。】
掌权者还会弘扬佛教等,不管推崇哪种,其目的都是为了巩固统治。
王阳明对心学信仰,老子信仰无为而治,孔子的思想是仁和德。
有了这些信仰,民族才有凝聚力,才能团结一致,减少冲突,才能强大有力量,更快地促进国家的发展。
反之,若是没有了仁、义、礼、智、信、勇、诚、恕、忠、孝、悌等信仰,这个国家就会崩坏,混乱不堪,走向灭亡。
而这支军队,缺少的恰恰就是信仰和军魂。
若是不加以训练引导,他们是不会忠诚臣服她的,也无法团结起来。
到时候但凡敌方给他们一些好处,他们就会背叛,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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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从杜婉兮手里拿到了这十万人没错,但从来都是继承容易,守住很难。
她要将这十万人变成真正的军队、精锐,这个任务无疑是艰巨的。
楚桉跟楚轻盈想得也一样,前世他费了很大功夫,也没完全得到这些人的臣服和忠诚。
他好几次被背刺,损兵折将。
【“没关系的娘亲,你让叔父来给这些人洗脑,呃,给他们做政治思想工作。”】
【“叔父可是跟社恐悟绝爹爹相反的社牛,他作为白手起家的商人,可谓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他能在最短的时间让这支军队生出军魂。”】
【“第二,让三舅舅和三舅妈做教头,负责传授他们武艺和作战经验。”】
楚轻盈听着楚桉的心声,在想前世楚桉接手这支军队时,他并没有信任的人可用,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而她,楚明骞和谢疏泽都活着,她能知人善用,让他们发挥自己的特长,不必她这个首领事事都亲力亲为,艰难地去摸索。
前世楚桉能在无信任的人可用,无帮衬的情况下,还能将这支军队变成精锐,可见这孩子的本事。
军师也夸了一句,【“是呢,你儿子的思想还是很先进的,知道要弄出谢疏泽这个政委来。”】
“你们刚刚也带着我看过了,前首领杜氏手中的财物有限,所以没能给你们提供上好的、足够的盔甲兵器,这样的你们对上大周强悍的军队,无异于是以卵击石,以后是我负责养你们这支军队,会陆续给你们提供最好的盔甲兵器。”楚轻盈说到这里,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很快谢府的暗卫们,便陆陆续续抬了几十个箱子放在空地上,打开后。
那里面白花花的银子散发出来的光芒,刺着副首领几人的眼。
副首领的眼里都冒出绿光了,垂涎三尺,吞咽着口水。
他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把视线转过来,再看向上座的楚轻盈时,多了几分恭敬,“楚首领,这是?”
“这是我第一天做你们的首领,给你额外发的军饷,每人三十两银子,若是有特殊情况的,可以来申请再加十两。”人为财死,很多人上阵杀敌不是为了救民于水火,心中有大义,现实是他们是迫于生计,是要用血肉之躯用命挣来军功,封侯拜相荣华富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人只有吃饱了饭,才能谈抱负和信仰。
楚轻盈要铸造出这支军队的信仰和军魂,但同时也会给他们金钱。
否则光谈信仰和理想,那就等于是PUA,是得不到这些人的敬重和忠诚的。
在场的副首领几人,有些绷不住了。
要知道一两银子在这个时代可以买两千多斤米,三十两银子就能买到6万斤米。
在哪个朝代都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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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一年下来全家的收入都不到十两,去掉各种赋税,只能糊口。
普通百姓饥一顿饱一顿,所以人们的平均寿命很短。
当然,大周繁荣昌盛,百姓们的生活水平要高一些。
但楚轻盈给的这额外的军饷,依然是一笔巨款。
所以这个诱惑对于这里的每个人来说,不可谓不大。
副首领带着几人,立刻单膝下跪对楚轻盈表忠心,“楚首领,你要将我等充入到楚家军吗?”
他们还是很激动的,不仅有这么多的军饷拿,且能被充入楚家军。
有了编制,他们就不是流寇类的,而是正规的楚家军。
楚家军可不是什么样的都收的,只要精锐,这大周凡是当兵的都以入楚家军为荣。
他们要是就这么入了楚家军,等于走了后门,一步登天。
“暂时不行,你们首先得提升军力,才能入楚家军。”楚轻盈不是那种很肃杀凛然的气势。
她从容淡漠,偶尔还会给楚桉擦一下从嘴角流出的口水。
她不需要用气场压人,没有上来就立威。
她只发军饷和配置装备,用实际行动,就在一开始得到了这些人几分的敬重。
楚桉满眼的崇拜,在楚轻盈的臂弯里仰着脸,星星眼望着他娘亲,【“娘亲厉害!”】
【“你娘亲有钞能力。”】军师接了一句。
楚桉吓了一跳,谁!
谁在跟他说话?
这个声音太陌生了,他从下面副首领几人中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是谁。
而且娘亲他们好像都没听到,只有他听到了。
怎么回事?
他刚刚出现幻听了?
军师恶作剧,小崽子,被吓到了吧,嘿嘿嘿。
原本是副首领在负责这些人的日常训练,楚轻盈没有立刻剥夺了他的权力,而是让楚明骞和叶瑶先跟着他们,慢慢融入进去。
要是她一上来就夺权,全都安排上自己人,副首领他们肯定会不服,从而发生很大的矛盾。
作为一个掌权者,起初你要先取得对方的信任,不能实施强硬手段,要用怀柔政策。
否则下属对你只有畏惧和不服。
当下属信任你时,你再分他们手里的权,该惩治就惩治,该处罚就严厉处罚。
这个时候,他们才会心服口服,忠诚于你。
过去一个多月,军师给楚轻盈提供了很多各个朝代,有名的将领们的作战策略。
楚轻盈写成了一本兵书,印刷出来几本,给叶瑶和副首领几人都发了。
当然,那些作战策略,她都有标明来处,并注了每个将领的生平,加上她的评价和总结,补充一些自己的,可以说是军事版本的《资治通鉴》。
副首领几人虽然被楚轻盈拒绝了加入楚家军,但加入楚家军无疑成为了他们的奋斗目标。
加上额外拿到的那么多的军饷,他们的情绪比任何时候都高涨,训练的动静响彻山谷,让楚明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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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把接下来半个月的训练任务安排好后,就交给了楚明骞和叶瑶。
她抱着楚桉离开,去了悬医阁。
楚明玠已经开始坐堂了,不过除了给他捧场造势的叶家、赵家的一些人,并没有其他病患,连来抓药的都没有。
反观对面的医馆,因为做了很多活动,人满为患,外面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楚轻盈抱着楚桉坐在食铁兽上,停下来看时,没一会儿就从里面走出了一个青年。
青年风度翩翩,举止优雅,弯腰对楚轻盈行了一礼,“首辅夫人是来看病的吗?在下可以先给首辅夫人诊治。”
排队的百姓们都朝楚轻盈看去。
她一人就足以艳压群芳了,再加上骑着食铁兽,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这画面更是让人瞩目。
不过他们看不到孩子的脸,猜测应该是她生得龙凤胎中的女儿。
她的儿子被视为妖魔,关在牢狱里不知死活,她看上去并没有多伤心。
这也正常,即便是亲生母亲,也厌恶害怕妖魔儿子。
楚轻盈没从食铁兽上下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的青年,淡声问:“你是这个医馆的坐堂大夫?”
“是。”青年直起腰,身躯挺拔,丰神俊朗,看了一眼对面、楚轻盈身后的悬医阁,语气很谦逊。
“在下虽然不及首辅夫人你的大哥名声在外,但在下的医术还是能救死扶伤的。”
这话不就是在说楚明玠毒王的名声在外,只毒人害人,不像他,是治病救人的。
楚桉从上扫视了青年一眼,挥舞着手臂,【“我认识他!他是男主傅寒辞的人,表面看着仁心仁术,实际为人毒辣卑鄙。”】
【“前世他没少用毒害我们,大舅舅就是因为中了被涂了他的毒的箭,才死的!”】
【“那这医馆应该是傅寒辞开的,可恶,傅寒辞这是跟我大舅舅打擂台,要让我大舅舅身败名裂吗?”】
楚轻盈眼里聚起寒霜,毫不掩饰对许行白的嗤笑,“你都说了,对面的悬医阁是本夫人的神医大哥开的,那本夫人为什么要去你这个庸医的济世堂看病?”
这样的羞辱让许行白温润的假面被当众撕开,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不过很快,他温和道:“那首辅夫人便去吧。”
“若是楚大郎对首辅夫人的病症束手无策,便转到在下这里来,在下的医馆永远都会给首辅夫人……”
“啪”!
许行白话还没说完,就被坐在食铁兽身上的楚轻盈,扬起鞭子狠狠抽到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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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吓得不轻,连忙往一旁避开,有的胆子小的,已经对楚轻盈这个首辅夫人跪下了。
楚桉没想到娘亲竟然是这样的,不费嘴皮子,对于旁人的挑衅直接给打回去。
他看着娘亲慢悠悠地把鞭子卷回手腕上,吞了一下口水,【“那以后我若是犯错闯祸了,娘亲是不是也不会口头教育,而是直接给我一顿毒打?”】
【“呜呜,怕,我要找爹爹!”】
现在的楚桉还不知道,他爹虽然爱他,但跟对娘亲的爱比起来,那根本不值一提。
他挨打的时候,他爹不仅不护着他,还给娘亲递工具,完了心疼地揉着娘亲的手,温声细语地问疼不疼,累不累。
楚轻盈听到楚桉的心声,温柔地抚了抚楚桉的脸,满目怜爱地凝视着楚桉。
她可是最爱楚桉的。
前世楚桉没得到母爱,现在有机会了,她只想好好弥补疼爱楚桉,怎么可能打楚桉?
她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呢。
许行白的脸趴在满是脏污的地上,伤口火辣辣的疼,全身都冒出冷汗,神色屈辱。
过了很久,他才在旁人的搀扶下站起来。
“在下观首辅夫人风采出众,却没想到竟然是仗势欺人的毒妇,当街便殴打在下这个悬壶济世受百姓爱戴的大夫。”许行白冷笑,却因为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而疼得五官更加扭曲了。
楚桉握紧了小拳头,【“他果然卑鄙,竟然要打舆论战,让娘亲被唾骂千夫所指!”】
“的确是毒妇!”果然有人开始煽风点火,扬高了声音控诉。
“当初在下在谢府做府医,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就被这个毒妇用上了重刑,她将在下赶出谢府不说,还放出话不让人聘用在下,她简直是不给在下活路啊!”
“幸好许神医仁德,不畏强权,在下得他救治,才保住了一条命。”
楚轻盈不用看,听着这声音就知道是吴大夫。
他这话一说,原本畏惧强权的百姓们,就开始愤愤不平了,伸张正义的几个人,就对楚轻盈指指点点,小声谩骂。
楚轻盈二话不说,扬起鞭子朝着吴大夫狠狠抽过去。
连续数十下,连围着他的几个人也遭了殃。
吴大夫被抽得昏厥了过去。
周围的人离他远远的,全都噤若寒蝉,惊恐地看着楚轻盈,大气都不敢出了。
“本夫人这些时日,一度为那天没能亲手对吴大夫用刑,而遗憾,否则就算许神医你,也救不了吴大夫的命。”楚轻盈的目光落在许行白流着血的脸上,应了刚刚许行白的话。
“许神医说本夫人风采出众,可见是个以貌取人的,你肯定很在乎自己这张俊俏的脸,那便抓紧时间治吧,耽误了,这脸就毁了。”
楚轻盈调转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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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补充道:“对了,差点忘记告诉许神医。”
“本夫人这鞭子上抹了毒,你自己要是解不了,就来本夫人大哥的悬医阁,他也会优先给你诊治。”
楚轻盈话音落下,许行白的脸就开始烂了,像是被什么腐蚀,皮肉一层层脱落,渐渐的露出白骨来。
并且那毒素还在往脖子以下蔓延,所过之处皮肉都烂了,掉落下来。
照此下去,恐怕到最后他就是一具骷髅了。
周围的百姓惊骇不已,纷纷退让开,生怕自己沾上了这种厉害可怕的毒。
许行白失了态,捂着自己的脸惨叫哀嚎,痛苦地翻滚在地上。
百姓们见此情景再不敢非议了,首辅夫人是不是蛇蝎毒妇,只要首辅夫人没有对他们下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娘亲太帅了!”】楚桉都惊呆了,他以后也学娘亲这不服就干,生死看淡的作风。
楚轻盈单手抱着楚桉,从食铁兽上跳下来。
然后她单手拴好食铁兽,迈进去几步时。
楚轻盈听到背后的一道声音,蹙着眉,回头看去。
“星姨娘若是身体不适,要看病,去悬医阁对面的济世堂,那是主子开的。”凌天在顾翊煋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走向悬医阁时,握着剑的手抬起来拦住顾翊煋,低声告诉顾翊煋。
今天傅寒辞不在府上,午膳后顾翊煋说身体不适,想去外面的医馆看大夫,顺便透透气,四处逛逛。
凌天本来不想答应。
但顾翊煋柔软的身子靠了过来,一阵香气涌入呼吸里。
她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娇媚入骨,“凌天哥哥,阿辞也没说不让我出府吧?阿辞那么喜欢我,给了我很多钱,不就是要让我出去买些漂亮衣服首饰吗?”
从来没有跟女人接触过的凌天,那一刻全身的血液乱窜,攥紧剑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明知道不应该答应顾翊煋,却在她含着水光的眸子看过来时,低下头应道,“星姨娘,属下跟着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翊煋就算是主子的泄欲工具,那也是他们这些下属的半个主子,且主子确实没说不能让顾翊煋出府。
主子也的确宠她,已经把她从通房丫鬟抬为姨娘了。
整个府里就她一个女主子,所以主子手里多年积攒下来的女子用的好东西,全都给了她。
他只能听从顾翊煋的命令。
“对面的济世堂竟然是阿辞开得吗?阿辞真厉害。”顾翊煋看了一眼那个金色字体的牌匾,总共有三层,豪华又气派,把悬医阁衬得很简陋质朴。
“可是刚刚你也看到了,济世堂的许神医中了毒,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给我诊治?”
“我看见悬医阁的坐堂大夫了,上次我落水昏迷不醒,就是他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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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惊讶极了,过了一会儿才确认眼前这个又纯又媚,能把男人的骨头都撩酥的女子,是女主顾翊煋。
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凌天根本招架不住顾翊煋的攻势,不受自己控制地起了生理反应,剑抬到身前遮挡着,再不敢看顾翊煋一眼,“是。”
这要是只有顾翊煋和他,但凡顾翊煋投怀送抱,他怕是把持不住自己了。
他甚至开始想,回去后就请求主子把顾翊煋赐给他。
一个玩物而已,他比顾翊煋对主子更重要,主子会成全他的。
楚轻盈被出来的掌柜亲自迎进去,到了茶室后,问候了坐在那儿喝茶的叶将军。
她坐下来和叶将军一起品茶。
叶将军稀罕楚桉,接了楚桉来抱在自己臂弯里,从怀中取出什么,塞到楚桉的襁褓里,“你和首辅大人没给孩子办酒席,不过我们叶家的礼是一早就准备好了,今天偶然碰到桉儿,我什么都没带,就把这一个小玉佩送给桉儿做见面礼。”
楚轻盈:“……”
你那是小玉佩吗?
那是能作为兵符来用的!
虽然叶将军手里的兵不能跟她爹相比,但也能号令一方了。
谁家送小孩子礼,送兵符的?
他这是不怕被皇帝知道了,诛他九族吗?
这几个给楚桉送见面礼的,一个比一个离谱。
她要真是给两个孩子办了酒席,那估计收的礼,就能让她原地称王了。
楚轻盈应道:“我们会给两个孩子办百日宴,就在年后,到时叶伯父带着份子钱和厚礼来吃酒席便是。”
叶将军:“……”
【“叶外祖父真大方有魄力,喜欢叶外祖父!”】楚桉往叶将军健壮的胸膛拱了拱。
听到他心声的叶将军,惊得差点把他丢出去,瞪大了眼去看楚轻盈,“这?”
楚轻盈对叶将军点了点头。
于是叶将军跟谢疏泽他们一样,不用楚轻盈多说,他就对这惊骇之事找了理由,是因为楚桉是神仙转生。
【“唔,虽然但是,叶外祖父身上没有爹爹身上香,不过叶外祖父有其他方面的魅力,武将嘛,顶天立地义薄云天,男子气概无人能及。”】
叶将军一颗心被楚桉整得七上八下的,可刺激了,在心里吐槽不是人人都像你爹,一天换十几套衣服,身上比花楼里的姑娘还香,能把人熏晕好吗?
楚轻盈端起茶杯,品茶。
刚刚在门口发疯心狠手辣的首辅夫人,此刻风姿绰约,雅致从容,反差感不要太大了。
楚轻盈透过镂空的木制屏风,看着大堂内的情形。
没人来看病,楚明玠不急不躁,反而很闲适自在地坐在那儿,身姿笔挺,侧脸轮廓流畅完美,低头翻看着一本医书。
虽然人人都对楚明玠避之不及,但他坐在那儿,风采出众就如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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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引得不少闺阁女子在外驻足,张望,迟疑着要不要进来。
“大夫,我要看病。”直到顾翊煋隔着台案,坐在楚明玠对面的凳子上。
她那样的打扮气质不像是来看病的,倒像是在勾引楚明玠。
所以女子们一时也放下了矜持,纷纷凑了进来,观望着。
楚轻盈看到后不禁感慨,颜值高的人无论在哪儿都能占到优势。
哪怕她大哥是行走的毒王,还是会有很多女子趋之若鹜。
楚明玠把“医书”放到一旁。
众人看过去,上面写着“毒草纲目”,惊得纷纷往外退了几步。
顾翊煋也看了一眼,却面色娇媚,并没有害怕之色,边对楚明玠说着自己的症状,边伸出一截细白的手腕递给楚明玠,“大夫,我应该是患上了头疾,每天头都很痛,脑子里面不清醒,一片混沌,导致整个人很烦躁。”
楚明玠示意顾翊煋把手腕放到垫子上,他取了手帕搭在顾翊煋的手腕上,便伸出两根修长白皙到泛着光泽的手指,搭在了顾翊煋的脉搏上。
“你身子虚弱,脑供血不足,所以会感到晕眩,我给你开一副方子,调养一下,平常注意休息,不要熬夜,夫妻生活要节制。”楚明玠诊断的很快,收了手后开方子,稀疏平常地叮嘱着顾翊煋。
“还要注意不要让头吹了冷风,像这样的天气你最好穿斗篷,戴上兜帽。”
楚明玠笔下龙飞凤舞,转瞬间就开好了方子。
本来他身侧的学徒会拿着方子,带顾翊煋去抓药。
顾翊煋却先那个学徒一步,伸手接方子的同时,也抓住了楚明玠的手,“大夫。”
她嘴上说着楚明玠的字,含情的目光却是盯着楚明玠的,唇畔勾着一抹蛊惑的笑,手指慢慢往上抚摸着楚明玠的手腕,“大夫的字写得真好看,只是我一个都不认识,不若大夫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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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翊煋背后的凌天直皱眉,失忆后的顾氏怎么如此放荡,见一个勾引一个!
他上前一步,却只听顾翊煋一声娇呼,心下一凛,剑已经出了鞘。
顾翊煋用另一手托住收回来的手,起身挡住凌天,眼里浮起水雾,柔柔地问楚明玠,“大夫你对我的手做了什么?”
“下了一点毒,三天后你的右手才能用。”楚明玠把方子交给学徒,嘴角勾着一抹弧度,却是邪气危险的。
“若是下次姑娘再轻薄于在下,你这手怕是只剩下一截白骨了。”
围观的姑娘们对楚明玠简直是又爱又怕,他亦正亦邪的,笑起来虽然危险,但也极为蛊惑。
反而这样的男人更让人着迷。
“是吗?”顾翊煋倒是没感觉到疼,就是手被麻痹了,动弹不了。
她对楚明玠眨了眨眼,站起来去抓药前,语气越发暧昧,“那星儿下次要试试!”
“毕竟能跟长得如此英俊的大夫有肌肤接触,那就算失去一只手,也值得了。”
在场的姑娘们一听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楚大夫并没有毒害病患,很认真地给人看病。
他给这个放荡的女子下毒,完全是因为女子轻薄他。
楚大夫没错,反而对这个女子手下留情了。
她们差点就在那一刻冲上去,围攻了这个放荡的女人。
姑娘们纷纷上前要找楚明玠看病,但这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惊慌地大喊着,“大夫大夫!你快给民妇的儿子看看,他突然发了高烧,我带他来的路上,他就昏厥了!”
“大夫救救民妇的儿子啊……”那妇人被引着,把孩子放到一个简易的榻上后,便哭泣不止,瘫软在地央求着大夫。
楚明玠快步走过去,弯身检查时。
孩子的脸和全身都呈青紫状,口吐白沫,身子不住地抽动着,分明是中毒之兆。
楚明玠顿了顿,没有立即对孩子展开救治,俊美的脸上很冷漠,淡声问妇人,“你的儿子是中毒了吗?”
“没有,不可能!他是受寒发高烧了,来得路上还没有中毒之兆。”妇人从地上跪直了,看到孩子此刻的样子后,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趴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儿子。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突然中毒?是你给民妇的儿子下了毒!”妇人的头发已经散乱了,猛地抬起头,目眦欲裂地怒瞪着楚明玠。
“对!就是你这个毒王给民妇的儿子下了毒,他是在被你触碰后,才中毒的,你害我儿子!”
“你全身都有毒,谁靠近你谁就会中毒!”
“你立刻给我儿子解毒,否则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偿命!”
妇人仿佛陷在失去儿子的痛苦绝望中,发了疯朝楚明玠扑过去,撕扯楚明玠。
茶室里,叶将军魁梧的身躯猛地站了起来。
而楚轻盈慢慢地放下茶杯。
楚桉却看到那杯子已陷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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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上娘亲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楚大郎这是被妇人诬陷了,是不是对面的济世堂?他们好奸诈卑鄙的计策!”叶将军绕过屏风走出去,更清楚地看到了大堂内的场景。
那妇人的孩子发了高热没错,但同时也被下毒了。
下毒之人肯定不是楚明玠,妇人诬陷他,让旁人都知道孩子是在进了医馆后,被他触碰了,才中了毒。
楚明玠的毒王称号传遍了京城,据说只要靠近他,都会中毒,平常人人都避他如洪水猛兽。
他开了医馆后,几个月都没病患来看病。
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两个,第一个,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竟然给病患下毒了,还扬言要废了病患的手。
而第二个病患,中毒更深,眼看着就性命不保……楚明玠脱不了干系。
他这医馆不仅开不下去了,恐怕还要被提审吃牢饭。
到时候一直想抓楚家人错处的皇帝,再降罪,那么谁都保不住楚明玠。
“对面的济世堂表面的掌柜是旁人,但其实是傅寒辞的产业。”楚轻盈阵营里的人全都知道,他们最大的仇人是傅寒辞。
楚轻盈劝阻了要冲出去帮楚明玠的叶将军,“再等等,我大哥应该能化险为夷。”
楚轻盈让傲夏和傲霜上前,吩咐了几句。
二人手里握着剑,神色郑重,应着是,便离开了悬医阁。
楚桉攥紧了拳头,睁大眼睛盯着正堂内的情形,【“大舅舅不怕!就算你不能为自己脱罪也没关系,我爹爹是当朝首辅,外祖父手握重兵,我娘亲手里还有十万人,要保住你易如反掌。”】
楚桉离楚明玠不远,楚明玠听了这段心声后,一想也是,有这样强大的依仗,那他不发疯,才是真的疯了。
楚明玠扯开扑到自己身上的妇人,不顾对方是个女子,他狠狠将对方摔在地上。
妇人惨叫哀嚎,趴在地上嘶喊,“你给我儿子下了毒,被我揭穿了,就要杀我灭口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如此猖狂,因为楚将军手握重兵,你就能草菅人命了吗?老天爷啊,还有没有王法啊。”
这是整个楚家都被带上了。
好男不跟女斗,何况对方是个泼妇,有理有据,在场的人都觉得今天楚明玠是在劫难逃了。
顾翊煋让凌天等着拿药,她上前围观时,只见楚明玠云淡风轻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他挺拔的身躯立在那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妇人,就如同在看一个蝼蚁,目光里充满了轻视,嘴角勾着一抹邪佞的弧度,语气狂妄至极,“毒既然是我下的,那我肯定是要让这孩子死的,怎么可能还会救他呢?”
“这杀人的罪名我担下了,你去报官吧,我有恃无恐。”
“毕竟你也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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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有这么强大的后盾,今天我就算让你们母子二人命丧于此,那你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妇人没想到楚明玠会这样,一时间停止了嗷叫,怔愣地看着楚明玠。
在场的人也都被楚明玠给整不会了。
唯有一人,顾翊煋在一片寂静中拊掌,“说得好!楚大夫算我一个,虽然我无权无势人微言轻,但我仍然全力支持你!”
在场的人都朝顾翊煋看去,却没人认识。
凌天沉着脸色,走过去把顾翊煋拉到身后,低声斥责,“你起什么哄!”
她失忆后,竟是敌我不分了。
就算起哄,那也应该帮着妇人。
“可是我觉得楚大夫是被诬陷的啊。”顾翊煋说着这话时,还托着自己不能动弹绵软的手,红红的眼眸里泛起一层水光,委屈地看着凌天,怆然欲泣。
“哦,原来是一对无媒苟合的奸夫淫妇啊。”人群里某个姑娘嗤了一声。
因为刚刚顾翊煋轻薄楚明玠,不少人愤愤不平。
此刻看到顾翊煋没有梳妇人的发髻,却和男的拉拉扯扯,她们自然更唾弃了。
“闭嘴,她是我家主子的姨娘!”凌天冷冷的目光射了过去,手中的剑动了动。
他还没找主子要了顾翊煋来,此番流言若是传到主子耳中,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围观的姑娘们被凌天的气势吓了一跳,但也有不甘示弱的。
尤其在看了一眼楚明玠后,觉得自己是在悬医阁,自己也是有靠山的人,于是精神状态也有些不正常了,扬高了声音道:“原来是下人和主子的姨娘私通啊,不知道你主子是否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你主子真可怜呢。”
“你!”凌天满身寒霜,剑出鞘几分,当场杀人的念头都起来了。
几个姑娘到底是被吓到了,往外退了退。
恰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首辅大人到。
围观的人心里一惊,纷纷回头看去。
谢疏鹤在初冬的天气,里面穿着绣着飞鹤的紫色朝服,外面披着一件狐狸皮制成的蓝色披风。
他不是那种气势汹汹又威严的气场,而是萧萧肃肃,清冷端方。
兜帽上的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越发衬得他一张脸不染世俗的俊美,气质清贵高雅,行走而来时衣袂飘逸,腰间配饰轻晃,宛如谪仙入凡间,圣洁,风采绝代无双。
在场的人不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被惊艳到屏住呼吸,过了片刻才回过神行礼。
“本阁听说大舅子的医馆出了命案,便带人来看看。”谢疏鹤身后跟着以叶家二郎为首的一批锦衣卫。
他们都穿着飞鱼服,配着绣春刀,衬得谢疏鹤位高权重的同时,他们的风采也令人瞩目。
谢疏鹤说得是来捉拿杀人凶手的,却走过去站到了楚明玠身侧,也在俯视着那个妇人。
这立场分明就是替杀人犯大舅子撑腰的。
甚至紧接着,叶将军和楚轻盈绕过屏风走来。
楚轻盈站在了谢疏鹤身侧。
叶将军站在了楚明玠身侧。
既然说他们以权欺人,那就贯彻到底好了。
众人:“……”
谢疏鹤从叶将军手里接了楚桉,竖抱着,让人趴在他的肩上。
婴儿不到三个月,脊椎没有发育好,且无法抬头,所以并不适合竖抱。
但谢疏鹤抱楚桉抱得很好,修长强健的手臂从楚桉的腿部,托到他的背上,稳稳地托住了楚桉的身子。
他抬起的大掌温柔地抚着楚桉的脑袋,看着趴在地上的妇人,“你刚刚说要状告谁?”
“本阁这个天被叫你来了,你说吧。”
众人:“……”
首辅大人你确定是来给人做主的?
你分明是要帮着大舅子杀人灭口,掩盖罪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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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妇人本来就是普通百姓,完全没料到是这样的走向,已经不知如何应对了,再对着几个位高权重之人。
尤其是叶将军那杀伐凌厉的气势,还有锦衣卫们。
她一个普通百姓生出了畏惧和退缩,“我……我……”
下一秒,妇人接到凌天射过来的目光,脸色骤然一白,只能咬了咬牙,恶狠狠地对上谢疏鹤几人的俯视,“楚家大郎毒害民妇的儿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纵然他有你们这些大官们包庇又如何?”
“民妇不信这世上没有王法了,民妇要见皇上,要告御状!”
话音落下,顾翊煋捂着嘴笑起来,“天啊,她果然是无知又愚蠢的民妇,她以为皇上是她能见就能见的吗?那得过五关斩六将,基本上在第一关时就没命了。”
【“是的。”】楚桉附和着顾翊煋,想到了叶瑶。
【“前世我三舅妈去敲登闻鼓,要为楚家满门讨回一个公道时,腰差点被打断,不仅没告成,还被视为楚家的余孽……”】
叶将军高大如山的身躯踉跄了一下,眸底骤然猩红,难以置信又悲痛地朝楚桉看去,他听到了什么?
楚轻盈心想小祖宗你可不要再说了,就这一天功夫,多少人破防,因为你的心声发疯了?
谢疏鹤把楚桉按趴回自己的肩上,转移走楚桉的注意力,对那个妇人颔首,“那你尽快去吧。”
“希望你回来的时候,你中毒的儿子还有一口气,还来得及救回来。”
妇人闻言整个身子颤了颤,刚起身,险些再次瘫软在地。
她冲过去抱起自己的孩子,“你们等着,我先到对面的济世堂找许神医,给我儿子解毒,回来再找你们算毒害我儿子的账!”
妇人抱着孩子,转身就要去对面的济世堂。
却听到楚轻盈在背后诧异道:“许神医?你是说刚刚被本夫人用涂了毒的鞭子抽了一下,身中剧毒自身都难保的许神医吗?”
妇人一下子顿在了原地,僵硬地回头,面无血色地看着楚轻盈,“你说什么?”
“没事,你去吧,他虽然就要变成一具骷髅了,但他可是神医,手里必定有现成的解药,你直接给你儿子服下就行了,快去吧,再耽误一秒,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的儿子了。”楚轻盈催促着妇人。
妇人剧烈一晃后,抱着孩子就往对面的济世堂冲。
“这场戏太好看了,我去对面看看!”顾翊煋不顾凌天的阻拦,提着裙角,率先就往济世堂跑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了上去。
他们进到大堂,就看见那妇人惊慌地喊着许神医。
然而许行白自己中了毒,一张脸都腐烂了,别说给妇人的儿子解毒了,济世堂的全部大夫正围着他。
他正在被解毒,处理伤口。
楚轻盈的毒是来自楚明玠之手,楚明玠独创的毒,是其他任何人都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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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几个束手无策的大夫,眼看着许行白从脸烂到下巴,焦急地劝着,“许神医,我等解不了此毒,甚至连控制蔓延都做不到,我们带你去对面的悬医阁,找楚家大郎吧。”
那妇人抱着儿子,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
尤其许行白原本一张英俊的脸,变得这般可怖。
她吓得惊叫,往后退了退,又想到中毒的儿子,不得不鼓起勇气,央求,“许神医,我儿子中毒了,你一定能救我儿子,你给我儿子解药吧!”
许行白坐在椅子上,被疼痛折磨的,还因为毁了容。
他愤怒、恨意滔天之下,用力推开妇人,嘶吼着,“滚!”
妇人摔倒在地,没有护好昏迷不醒的儿子。
儿子的额头磕破,鲜血直流,她尖叫一声,跪起来抱紧了孩子。
妇人在大堂内找了一圈,当看到被丢在榻上浑身都是鞭伤,血肉模糊的吴大夫时。
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膝行过去摇晃着吴大夫,“你醒醒,你救救我儿子,醒醒……”
妇人得不到回应,终于是崩溃了,大哭着喊:“相公,你醒醒,救救我们的儿子啊!你跟我说了他不会有事的……”
“楚大夫果然是被诬陷的,下毒之人是妇人自己,毒药出自许神医之手!”顾翊煋看到这里已然明白了。
其他人还是懵的,她就给其他人解惑。
济世堂是悬医阁的对家,许行白为了毁了悬医阁和楚明玠,就给吴大夫的儿子下了毒,让吴大夫的妻子抱着孩子去悬医阁,栽赃嫁祸给楚明玠。
楚明玠要是能解毒,那就表明毒就是他下的。
结果楚明玠不仅不解毒,反而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妇人按照计划,来济世堂找许行白解毒。
楚明玠毒害她的儿子,一来悬医阁会被查封,楚明玠要被抓入大牢。
第三能成就许行白,把他的神医之名打出去,此为一箭三雕之计。
但,偏偏楚轻盈几人都在发疯,楚轻盈先一步打伤了吴大夫和许行白,还给许行白下了毒。
而楚明玠对自己被诬陷,直接就承认了,完全打破了许行白的计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现在,中毒的许行白自己都要一命呜呼了,根本顾不上救吴大夫的儿子了,何况……”顾翊煋在一番推理中,收获到了全场的瞩目,简直不要太高光了。
她整个人光彩大发,在众人紧张地等待中,她抬手指向许行白,“他其实根本没打算给吴大夫的儿子解毒,他骗了吴大夫和妇人,他要牺牲掉吴大夫儿子的一条命,来除掉对手楚神医!”
此计不可谓不歹毒,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纷纷唾骂起许行白和吴大夫几人来。
妇人如五雷轰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后,她捶打着榻上的吴大夫,崩溃地嘶吼,“王八蛋!”
“你说得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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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呢,他们是要牺牲掉我儿子的命啊,你赔我儿子!赔我儿子,我杀了你,杀了你……”
“你的儿子还没死,趁着还有一口气在,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指责控诉,倒不如去悬医阁求楚神医出手救你的儿子。”顾翊煋走过去,从地上抱起呼吸越来越弱的孩子,提高声音问妇人。
“你去不去?!”
在场的人唾骂归唾骂,但孩子是无辜的,他们于心不忍,也跟着劝妇人,“快去吧。”
“你去给楚神医认个错,我相信他医者仁心,必定会不计前嫌救你的儿子的!”
“是啊,难道你要为了自己的尊严,宁愿赔上自己的儿子的一条命吗?”
妇人踉跄地站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我去!我还要拖着这个王八蛋去!”
妇人说着伸出两手抓住吴大夫,用尽力气把吴大夫从榻上扯下来。
然后她跟在抱着孩子的顾翊煋身后,拖着吴大夫返回了对面。
吴大夫被拖在地上,留下一条血路来,伤势更严重了。
妇人扔下吴大夫,“扑通”双膝跪地在楚明玠面前,不断地磕着头,额头都磕破了,“请楚神医救救民妇的儿子,一切全是民妇的错,民妇愿意以命偿还!”
妇人额头上鲜血直流,下一秒身子往前一扑,狠狠向桌角撞去。
楚轻盈及时拦住了妇人,抬头时,傲夏和傲霜在这时回来了,分别提着许行白的肩膀,猛地丢了许行白到楚明玠面前。
许行白确认了包括自己在内,其他人都解不了楚明玠的毒后,不想变成一具骷髅。
他唯有跪在楚明玠面前,请求楚明玠赐解药给他,并且承认了是他给吴大夫的儿子下毒,指使妇人诬陷楚明玠的。
傅寒辞赶过来时,吴大夫的儿子和许行白都被解了毒,他听到的是围观的人对楚明玠的赞扬。
经此一事,他们相信了楚明玠虽然有毒王,不,他的毒王之称恐怕也是被对手陷害,有意传播的。
楚明玠不仅不是毒王,他们不会靠近他就被毒,他反而医术高明,仁心仁爱。
傅寒辞站在门口,看着悬医阁一时间人满为患。
而背后他的济世堂,被叶家二郎带的锦衣卫迅速查封,关闭,贴上封条。
济世堂的所有人都被带走问审,许行白则是直接被定了罪,逮捕起来关入了大牢。
傅寒辞看着这一幕幕画面,只觉得光怪陆离。
他高大的身躯晃动着,脸色苍白,眼前发黑,一阵阵天旋地转,猛然倒了下去。
他是男主,但现在他的一切在慢慢被楚轻盈和谢疏鹤摧毁。
他的光环被他们夺走,谢疏鹤和楚轻盈在渐渐取代他和顾翊煋,成为男女主。
所以他感觉自己不好了。
谢疏鹤越来越强大,没有一点行将就木之兆,身体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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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他会越来越虚弱,病下去。
这邪门的话本世界!
“主子,你还好吧?”凌天把还要凑热闹的顾翊煋扯出悬医阁,就看到傅寒辞往地上栽倒。
他立刻上前,弯下腰用肩膀架住了傅寒辞的胳膊,支撑着他站稳。
傅寒辞闭着眼,在慢慢地缓着,却听到周围的议论,“啧,这就是这个下人的主子吗?我看到他头上好绿啊!”
傅寒辞缓缓睁开了眸,一时间没有动,但胸膛在剧烈起伏着,喉咙里卡着一口血,拼命地压着。
结果,这时又听到另一个人的话,“这个下人的主子,你们不觉得很眼熟吗?他好像是曾经的东厂督主,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皇上罚到三皇子的府上做太监总管。”
“还真是他,对啊,他是太监,难怪他的姨娘会跟下人私通呢!”
“下人看起来很阳刚,应该不是太监,那就合情合理了,换谁都选下人啊……”
凌天在这一片唾弃指责中,浑身冷汗直冒,顾不上赶走他们,他单膝跪到地上,“主子,你听属下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属下和星姨娘……”
凌天话被说完,顾翊煋立刻和凌天跪到了一起,蹙着眉,疑惑又担忧地问:“凌天哥哥你为什么突然跪下?”
“你是犯了什么错吗?”
“星儿和你一起跪,星儿给你求情!”
傅寒辞笑了,俯视着二人的目光里,却是一片猩红和冰冷的杀意。
他急火攻心,抬手按住心口,肩背佝偻着,想撑下去。
却下一秒,“哗”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傅寒辞高大的身躯,重重地往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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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主子!”凌天连忙去扶傅寒辞。
顾翊煋也吓了一跳,拉着傅寒辞,焦急地喊着,“阿辞!”
然而,她的眼里却是一片嘲讽和快意。
在坐上马车返回傅府时,顾翊煋掀开帘子,抬眼看着悬医阁那几个大字。
“楚轻盈,我可不是跟你联手,我只是要将我曾经受到的屈辱和折磨,从傅寒辞身上百倍地讨回来!”
“我送到你手上的消息,你千万要好好利用……”
许行白入狱后,傅府没有大夫了,凌天只好从外面给傅寒辞请大夫来。
但几个大夫诊治过的结果都一样,那就是没结果。
傅寒辞可能是虚弱,操劳过度,才晕倒的。
凌天让这些庸医全都滚了,打算去求楚明玠。
哪怕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断了手和脚,他也不能让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
不过,好在主子这时醒了过来。
凌天立刻跪下去请罪,“主子,属下愿意受罚!”
“但属下并没有背着你和星姨娘私通,属下是想向你要一个恩典,让你赐了星姨娘给属下……”
在这一番话中,傅寒辞心里的杀意有多深,面上就有多平静,甚至是很温和宽容地看着凌天,“我可以将星姨娘赐给你,但不是现在。”
“等我找到了她的替代品,我就将她赏给你。”
赏是不可能赏的,就算他不要顾翊煋,那他也不允许别的男人占有了顾翊煋。
他这么说,不过是在安抚凌天。
他不能失去凌天。
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
那次在瑞王府杀楚轻盈几人时,那些“山匪”其实是他培养多年的一支精锐,结果全都折了。
再之后就是杜婉兮背叛了他。
还有今天,许行白不仅医术好,且智谋过人,失去许行白,他等同于断了左膀右臂。
他花了很多钱开的济世堂,里面的大夫等人,都是人力,那更是建立了多年的收集情报、以及联络场所。
却也在今天,一下子全都被楚明玠摧毁了。
这几个月来,他的损失太大太大了。
要是换做以前,下属觊觎他的女人,让他当众受辱,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他必定是要杀了的。
但现在,他手里可用的人越来越少,尤其是凌天。
他不能再失去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他知道凌天对自己是忠诚的,这就够了。
其他的,他必须容忍,咽下这口气和屈辱。
等日后他找了可以替代凌天的,就不留凌天了。
傅寒辞躺在榻上,墨发散落在枕头上,脸色苍白,整个人没有了平日的凌厉和尊贵,显得很颓丧,嗓音嘶哑地对凌天说:“凌天,这几个月来我财权尽失不说,还损兵折将。”
“而你从小便护卫在我身边,在我心里,你就如兄弟般,以后你要注意安全,我不能连你也失去了……”
“属下也一直当主子是兄长!”凌天心里无比动容,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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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属下和星姨娘是清白的,但因此让主子受辱,被人非议,是属下的错,主子不舍责罚属下,属下却心里难安。”
凌天跪在地上,突然“刷”一下拔剑。
一道剑光闪过去时,鲜血溅到凌天的脸上。
他疼得闷哼,却死死忍住,额头上的汗滚落下来。
傅寒辞看到那被剁下来的一只手,目光落在凌天血肉模糊的手腕上。
他吃惊,“凌天,你竟然……”
“主子,属下无碍,这是属下应该受的处罚。”凌天一张俊俏的脸和鬓发都被冷汗浸湿,没有血色的面容扭曲,却对傅寒辞露出了一个笑。
“主子,这没什么不好,你失去了一根手指,属下陪着你。”
傅寒辞想去扶起凌天,却因为虚弱跌了回去,反而让凌天连忙俯身扶住他。
傅寒辞摇了摇头,墨眸里泛着水光,“我没事,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你立刻下去包扎自己的伤口,快去!”
凌天眼看着傅寒辞急得又要吐血,连忙安置好傅寒辞,行礼退下,“是,主子你好好休息,切勿再动气。”
凌天走到门口,不知何时顾翊煋站在那里,眼里含泪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腕。
凌天对顾翊煋摇了摇头,示意顾翊煋他没事。
他的唇畔是带着笑的,虽然失去了一只手,但主子刚刚答应他了,以后会将顾翊煋赐给他。
傅寒辞躺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在顾翊煋进来后,他深邃的目光满是怀疑地盯着顾翊煋,冷声问:“你为什么要出府,找楚明玠给你看病?后来还起哄帮着他?”
顾翊煋上了床榻,抱住傅寒辞的腰,柔软的身子依偎到男人的胸膛里,“我头疼,也想顺便逛逛,本来是要找许大夫看病的,但他当时被首辅夫人下了毒,自身难保,我就进了悬医阁找楚大夫。”
“楚大夫那么好的人,医术还高明,我和百姓们都不忍看他被诬陷,所以才揭穿了许大夫的毒计,怎么了?阿辞,我做得不对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顾翊煋抬起一张又纯又欲的脸,水眸里一片无辜单纯,疑惑地看着傅寒辞。
她只当做不知道济世堂是傅寒辞的。
她“失忆”后,许行白已经去济世堂坐堂了。
所以她不认识许大夫,只站在正义的一方。
“楚明玠等人是我们的仇人。”傅寒辞没有多说。
他确实没限制顾翊煋的自由,没有告诉顾翊煋济世堂是他开的,想必当时凌天也忘了跟顾翊煋说了。
顾翊煋闻言,脸上全是愤怒之色,握着拳头,恨恨道:“原来楚明玠竟然是阿辞的仇人,那就是我的仇人!”
“我知道了,以后我要是再见到他,一定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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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辞不要生气了,我不知道楚明玠是你的仇人,我错了,你罚我好不好?”顾翊煋的手指勾勒在傅寒辞精壮的胸膛上,眼眸魅惑,极尽撩拨。
傅寒辞躺在那里,抬起的手落在顾翊煋的后颈上,闭着眼,喘息声渐重。
直到再也无法忍耐,傅寒辞夺回掌控权,翻身就把顾翊煋压在了胸膛下。
他深邃的墨眸里汹涌着浓郁的渴望,越发猩红,狠狠吻住了顾翊煋。
他怀疑过顾翊煋是在装失忆,但她这一多月的表现,尤其是刚刚。
以前顾翊煋连女装都不愿穿,现在却做到了这种地步。
其他方面,敏锐如他,也没发现顾翊煋的破绽,所以顾翊煋是真的失忆了。
这样如同一张白纸,依赖他满心满眼都是他,喜欢他的顾翊煋,他想把她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
他享受这种感觉,最初对她的喜欢,在慢慢回来。
他和顾翊煋毕竟是这个话本里的男女主,本就应该两情相悦。
不管过去如何,如今在“天”的控制下,他们还是相爱了。
相爱便相爱吧,本就应该如此。
顾翊煋的双臂攀着傅寒辞的肩膀,傅寒辞的眸里不再似过去的平静理智,他的脸上透出从未有过的沉迷。
顾翊煋的下巴搭在傅寒辞的脖子里,感觉到傅寒辞真的动了情,她心里全是嘲讽。
傅寒辞在接连损兵折将,也不再是东厂督主,从高处跌落后,可谓是经受了一次次重创。
他到底有些颓废脆弱了。
而这个时候的男人,是最好攻略的。
“傅寒辞,我要你将自己的心剖出来奉上给我,我再用力摔到地上,狠狠踩碎……”
*
这天是几个月来楚明玠在医馆坐堂,最忙的一天,谢疏鹤和楚轻盈都在给他打下手。
谢疏鹤是坐在他身侧的,手中的笔就没停过。
他说着,谢疏鹤负责记录做病例,代写药方子。
而楚轻盈则在药房处,拿着药方,在每个有标志的小抽屉里找到对应的药物,再称重,一一把一包药配齐全。
叶将军一手抱着楚桉,还能行动自由,引着病患或去药房抓药,或是到榻上等待着治疗……他脚下生风,跟踩着风火轮似的,忙得飞起。
首辅大人给当助手,首辅夫人帮忙抓药。
将军跑堂,后来楚明骞和叶瑶结束后,也过来了……楚明玠给人看病,有这样高规格的配置,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到了深夜,悬医阁的大堂依然灯火通明,映照着对面被贴了封条的济世堂。
队伍还是那么长,没有尽头似的。
谢疏鹤示意学徒把人打发走时,每人给发了号,让他们明日按照号码来,不用再重新排队。
他们这才离开了。
医馆关门,楚明玠让闲杂人等都去休息了,只剩下自己人后。
他展开了一张字条,“今日顾氏来看病只是个幌子,实则,她借着抓我手的机会,传了一个消息给我们。”
当时他配合了顾翊煋,只有给顾翊煋的手下了毒,才符合他们的关系,不被人怀疑。
谢疏泽和柳氏,因为谢疏鹤和楚轻盈迟迟没有回府,他们也找了过来。
在楚明玠的示意下,二人先看了字条上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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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月初十,劫杀,柳氏,防。”
“傅寒辞果然要来抢我手中能开启宝藏的玉环,他要安排人劫走阿茵,要我用玉环来换。”谢疏泽脸色阴郁,把那张纸紧握在掌心里,手指骨节用力到“咯吱”作响。
等他松开时,那张字条已经变成了齑粉。
不知缘由的柳氏和谢疏鹤,微微吃惊。
他看起来像是内力很深厚的样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楚轻盈坐在谢疏鹤身侧,心疼谢疏鹤今天在医馆坐了很长时间,那腰必定受不住。
她不顾众人在场,伸手给谢疏鹤揉着后腰,低声在谢疏鹤耳畔道:“我给三弟吃了一种神药,所以他现在是能和三哥打成平手的高手。”
那是相当厉害了,谢疏鹤目光幽幽地看着谢疏泽,胸口很堵,抿了抿薄唇。
他也附在楚轻盈耳边,低声,不开心地问:“夫人,我也想拥有绝世神功,能保护你和桉儿、瑜儿母子/女三人。”
“你的神药分成好多份都不影响效果,你给我留了吗?”
两人在这边旁若无人地耳鬓厮磨,楚明玠几人已经开始制定计划了。
他们决定将计就计,让傅寒辞的人劫走柳氏。
他们最近这段时间会给柳氏配很多护卫,为的是要傅寒辞用更多的人来劫柳氏。
当然,柳氏不会武功,他们要找个人易容成柳氏。
“我来。”楚轻盈勾了勾唇。
她正好在军师的商铺里卖着易容丸,可以拿出来一颗,服下去,直接变成柳氏。
神药比会易容且易容术很高超的大哥,都好用。
“到时候我被劫走了,傅寒辞肯定要求三弟一人只身前往,他不知道三弟现在身负武功能以一敌百,我们尽可能引傅寒辞派来更多的人,让其全都身首异处,最好是杀了凌天此人。”
傅寒辞若是再失去了凌天,那他的境地更加艰难了。
他失去的越多,男主光环越黯淡,无法再具备做一个男主的条件,她和谢疏鹤就能取而代之了。
几人又商议了很长时间,在谢疏鹤怀里的楚桉,作为婴儿困得不行,还在强撑着,听着爹娘他们制定出来的一整套周密详细的计划。
他作为重生的,好像并没有发挥到自己的作用,爹爹和娘亲他们太厉害了。
他既敬仰又放下心来。
重来一世,前世的悲剧绝不会重演,他们一定会赢了傅寒辞,赢了“天”!
“好了,这么晚了,今天我们都累了,便各自回去歇着吧。”楚明玠很久没这么累了,眉眼间一片倦意,外袍都失去了光彩。
他却起身走到谢疏鹤面前,伸出手,“桉儿还是交给我来带吧,妹夫你趁着自己还……嗯,老当益壮,应该和小妹多一些二人生活,免得再过几年,那就真的是力不从心了。”
楚明玠以大夫的口吻,叮嘱着谢疏鹤,“不过你患有风疾,平日里还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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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
“谢谢大哥关心,大哥也是,如今正值壮年,应当早日成亲生子,否则日后老了,子嗣艰难,更要抢别人的孩子了。”谢疏鹤把已经撑不住睡着的楚桉,递给了楚明玠,使用他一贯端方有礼刀,回怼过去。
“妹夫心疼大哥孤家寡人,夜里一人孤枕难眠,便把儿子借给你。”
这一波,是谢疏鹤赢了,不过楚明玠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他的目的达成了——带楚桉。
楚明骞就是楚明玠的忠实拥护者,见大哥被“欺负”了,他嗤笑了一声接道:“别看妹夫疼桉儿疼到了骨子里,其实跟他对小妹的爱比起来,不值一提。”
“这不,为了能霸占小妹,他就丢掉了儿子。”
谢疏鹤:“……”
好在桉儿睡着了,要不然这父慈子孝怕是维持不下去了。
谢疏泽、柳氏还有叶将军等人的目光,全都意味深长地看向谢疏鹤,一副懂我们都懂的表情。
“咳。”首辅握起拳掩唇,用身体不适掩盖着,侧过身把额头抵在了楚轻盈的肩上,社恐首辅的耳尖悄悄地红了。
半个时辰后,回到府中的谢疏鹤和楚轻盈洗漱结束。
首辅大人还在对谢疏泽的事耿耿于怀,压着楚轻盈亲吻,吐息滚烫又危险,“夫人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给三弟吃了那种神药,而不给我吃?”
“那药有限制,尤其是对你,是没有效果的,而且只能给一个人,无法分成几份,要不然我们几个都服用了。”楚轻盈的手落在谢疏鹤的胸膛上,被亲吻得身子发软。
“夫君,你的身体虚弱,大哥说了要节制,昨天晚上我们不是……”
谢疏鹤握住楚轻盈的胳膊,给抬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墨发散落与楚轻盈的青丝纠缠在一起。
他的半边侧脸被烛火镀上一层光,配着喑哑磁性的嗓音,越发让人心悸。
“嗯,但是夫人没尽兴不是吗?为夫,亦然。”
“夫人不必担心为夫的身体,为夫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疏鹤不知道是不是丹药真有那么大的奇效,他没有再力不从心。
反而,这天夜里叫了三次水。
床帐上映着两人的影子,朦胧又缠绵缱绻,令人血脉偾张。
楚轻盈的手攥住了谢疏鹤手腕上戴的一串佛珠。
他换上了新的。
楚轻盈现在都能从佛珠的绷紧程度,来判断首辅大人是否振奋,欢愉值达到了几点。
每次这一刻的他,都是如此惊心动魄,令人沉沦不可自拔。
楚轻盈被折腾得先谢疏鹤睡去,很快就落入男人带着热度的宽厚怀抱。
楚轻盈趴在谢疏鹤的胸膛,听着他久久没有平复的心跳,呼吸里是他身上很好闻的味道。
楚轻盈睡得安稳,却不知谢疏鹤的碧眸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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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能让人的身体慢慢钙质化,谢疏鹤的脸在阴影里布满冷汗,五脏六腑犹如被火烧火燎,痛苦得原本圣洁端正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谢疏鹤闭着眼,紧紧咬牙,下意识地箍紧了楚轻盈的身子。
他竭力保持着几分清醒,怕伤害到了楚轻盈,便松开楚轻盈,不再敢触碰,离楚轻盈远一些。
谢疏鹤浑身的肌肉都在打颤,牙被咬的咯吱作响,舌尖破了,嘴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谢疏鹤一整夜都没能睡着,到第二天早上才缓过来,感觉像是在烈火中炼化了一遍,才从地狱里爬出来。
他又吞下了一颗丹药,方能继续苟延残喘。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楚轻盈几乎每天都和柳氏在一起,在暗中保护她们的护卫比平常多了好几倍。
也不怕傅寒辞探听到了,怀疑他们已经得知了他的计划。
因为傅寒辞不会觉得他们蠢,知道他们会因为手里有玉环,防备增加,出行多带着护卫才正常。
要是不多带,傅寒辞才会怀疑他们设了陷阱。
傅寒辞即便知道抢玉环并不容易,但也不得不这么做,玉环能开启谢钧隽留下的宝藏。
傅寒辞虽然不穷,但他手下养了很多奇能异士,再加上圣女的那二十万人。
楚轻盈估计傅寒辞已经开始拖欠军饷了,长此以往必定会生乱。
他不像楚轻盈。
谢疏鹤自己的私房就不少,楚轻盈也有嫁妆,更不要说平常二姐、爹娘以及赵家和叶家都会添补她一些。
现在她更是有家财万贯、很会经商一直在钱生钱的谢疏泽和柳氏的鼎力相助。
他们几家不计较那么多,齐心协力,所以养那么多人,钱财是够的。
傅寒辞的收入来源,济世堂被查封了,其他的几个赚钱的商铺,被谢疏泽和谢疏鹤几个官员,官商勾结,一一给搞破产了。
谢疏泽主打的就是他曾经被同行陷害入狱,差点破产,还险些赔上一条命,他自己曾经淋过雨,那他也要撕了别人的伞。
短短两个月,谢疏泽就在京城的商圈里“恶名远扬”了,做他的对手下场很惨。
而跟他合作做生意,能赚得盆满钵满,所以京商都愿意跟他合作。
他有谢疏鹤做靠山,这生意是做得风生水起。
傅寒辞没钱了,只能铤而走险,要将宝藏拿到手,就得抢谢疏泽手里的玉环。
不过,到了年底初十这天,柳氏并没有遭遇任何不测。
楚轻盈不意外。
傅寒辞为人相当谨慎,怕身边出了奸细,计划被传出去,也怕她这个跟楚蓁蓁做了同样预测的梦的,知道这场劫杀,她会给避开。
所以傅寒辞像之前陷害她三哥一样,改变了时间和计划,在等待着,寻找最好的机会。
楚轻盈给傅寒辞制造了这个机会。
那几天她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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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桉假扮的楚瑜。
因为在外人眼里,楚桉还在牢狱里,谢府、楚轻盈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楚瑜。
所以楚轻盈带着的,必定是楚瑜。
但实际上,楚瑜是真正的婴儿,让她做诱饵太危险了。
而虽然楚桉也是婴儿的身体,但他是大人的芯子,遇到危险不会被吓出什么三长两短来。
要知道“吓死了”这个词可不夸大,这个时代小孩子因为惊吓而生病夭折的,可不少。
楚轻盈和柳氏坐着马车去另外一个县,给楚桉的襁褓散开一些。
楚桉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期待又兴奋,手舞足蹈,【“我在复仇者联盟里终于是发挥作用了,到时候我这个诱饵和变成婶婶的娘亲一起被傅寒辞的人抓走了,傅寒辞他们的筹码就更大一些,不仅叔父会来,爹爹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赎回我……”】
楚轻盈没有对楚桉说起他们的计划,楚桉也只是在那晚昏昏欲睡中听到了一些。
但即便这样,楚桉却还是猜到了他们的全部计划。
这孩子,就跟他爹一样有着超高的智力。
楚轻盈给楚桉带了足够的奶粉,喂养起来很方便,尿布也不少。
不过现在楚桉几乎不用了,每次都会用肢体动作给抱着他的人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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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这个时候楚桉就特别羞耻,庆幸娘亲他们不知道自己是重生的,否则他太社死了好吗?
楚轻盈和柳氏在外县停留了五天,包下了整个客栈。
这天楚轻盈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把易容丸一分为三,给自己和柳氏,以及楚桉都吃了。
于是眨眼的功夫,楚轻盈变成了柳氏。
而柳氏变成了楚轻盈。
楚桉则变成了楚瑜。
毕竟楚桉和楚瑜不是真正的双胞胎,两人长得不一样,尤其楚瑜是碧绿色的眼睛。
“如茵,我这易容丸的时效是一个时辰,过了一个时辰后,我和桉儿还要服下这个。”楚轻盈拿出一个瓷瓶。
瓷瓶里的易容丸是大哥根据她的神药,还原出来的,效果只能达到70%。
但足够了,让追寻过来的傅寒辞的人,第一眼看到她和柳氏是一模一样的就够了。
后面她和柳氏有70%的像,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
毕竟凌天他们也不会360°无死角怼脸看她,且他们跟柳氏不熟,所以对柳氏的五官也不是精准到分毫的。
柳氏已经知道那些神药是来自楚轻盈之手了,此刻看着楚轻盈的一张脸变成了她的,震惊之余,她就想到了自己服下的生子丸。
柳氏心跳如雷,抿了抿唇,“二嫂,我这个月的月事推迟了八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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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我怕是空欢喜一场,不过又等了这几天,我觉得十有八九,是有了。”柳氏红着的眼里泛起泪光,她握住楚轻盈的手,颤声道。
“二嫂,必定是你给我的生子丸起了作用,我能为我的夫君生孩子,你对我有莫大的恩情,我已然无以回报,此次傅寒辞是冲着我来的,却要你代替我……”
柳氏的泪落了下来,溅到楚轻盈的手背上,双膝一弯,又要给楚轻盈下跪。
楚轻盈连忙拉住人,抬起手指抹掉柳氏面上的泪珠子,温柔又宠溺地淡笑着,“如茵哭起来梨花带雨,别说是男人看了怜惜,我这个女人看了都想疼疼你。”
“我说过多少遍了,你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能者多劳,因为我会武功,不会有危险。”
“何况你也不是废物,你会的经商之道,我可不会,生意和赚钱方面,都是你在操劳不是吗?”
“如茵,不要再说亏欠不亏欠的,我没少从你手里拿银子。”
话虽这样说,可柳如茵仍然感激楚轻盈。
她曾经花重金求子,也求神拜佛一路朝拜,磕破了头,都没能求来一个孩子。
楚轻盈给的生子丸,是花钱都买不来,磕几千个头也求不来的。
“二嫂,我是喜欢你的。”柳氏口中的这个喜欢,当然不是男女之情。
她被楚轻盈擦着泪,看着楚轻盈一张绝艳的脸,却很从容波澜不惊的气质,她对楚轻盈充满了依赖和眷恋。
他们所有人都很喜欢楚轻盈,尤其是首辅大人。
楚轻盈有很强的人格魅力和魄力,他们都愿意追随她,忠诚她。
楚轻盈抚了抚柳氏的鬓发,“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先走吧。”
柳氏顶着楚轻盈的脸,当即便进入了角色,对变成她样子的楚轻盈道:“如茵,来之前我大哥说这边的山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毒草,要我帮他采,我带着傲霜和傲夏先走一步。”
“瑜儿跟着你一起,等你的马车途经到那片山谷时,我们再汇合。”
于是,外人看到的便是“楚轻盈”带着傲夏和傲霜先行离开。
而下午傍晚时分,“柳氏”怀里抱着“楚瑜”,在婢女的陪同下,坐上马车,返回京城。
这次是凌天亲自来的,隐匿在暗处的凌天看到这一幕后,走另一条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柳氏”和“楚轻盈”约定好的那个山谷。
他带着足足二百人提前设下埋伏,“我们此次的目标是柳氏,她抱着的谢疏鹤的女儿,我们能劫走,也要劫走,劫不走也不必恋战。”
“楚氏武功高强,且主子说她好像天生神力,我们不能跟她对上了,要赶在她和柳氏汇合之前,劫走柳氏!”
凌天已经对楚轻盈和柳氏平日出行,带的护卫摸过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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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此次带来了二百个培养多年的高手,应该是足够了……要是实在敌不过,他还可以发信号,让候在几公里外的,另外三百人赶过来支援。
反正今天不管用上多少人,一定要劫走柳氏。
此处两座山相对,抬头只能看到两米宽度的天光。
山峰高耸陡峭,马车行在不宽的山路上,偶有野兽的叫声,以及回响,让人心生不安。
马车前后的护卫警惕起来,观察着四周,手中的刀纷纷拔出一半。
马车要过了这片山谷,“柳氏”跟“楚轻盈”约定好的,要到前面出了山汇合。
然而马车行到一半,护卫们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全都往头顶看去。
一块块的大石头从山上面滚落下来,往他们身上砸。
“有埋伏!保护三夫人和小姐!”护卫首领喊出来的同时,“刷”一下拔刀。
护卫全都现身围住了马车,一边躲避石块,一边让车夫驾车立刻离开这边山谷。
只是这阵攻击躲了过去,紧接着就有无数的箭矢如雨点般,从天上落下来。
不少护卫中了箭,纷纷倒在地上。
在马车通过山谷的途中,加上受伤的,楚轻盈这边只剩下一半的人了。
凌天一身黑衣蒙着面,带着二百个同样黑衣蒙面的高手出现,拦在马车面前,彻底断了马车的去路。
“三夫人,你和小姐躲在马车里不要出来,我等就算拼了性命,也必会护你们平安!”
马车上被射的都是箭矢,“柳氏”坐在里面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地抱着“楚瑜”,冷静的语气里泄露出慌张,“好,你们一定要当心!”
一场厮杀就在无人经过的山谷中展开,两方的人陆陆续续都倒下去不少。
很快,凌天看着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个死伤,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柳氏带的这批护卫的实力。
主要是因为楚轻盈的阵营里有楚明玠在。
凌天这边也有使用暗器的高手,但失去许行白后,他们甩出去的暗器能伤人,却没有毒,无法像以前那样,一招致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柳氏带的护卫里,使用的暗器上都有毒不说,他们还会迎面朝凌天的人洒毒粉。
楚明玠的毒实在是厉害,一旦沾上,皮肉就会被腐蚀,眼睛被伤,变成了瞎子。
然后凌天的人下一秒就被对方捅过来一刀,倒下去气绝身亡。
柳氏的护卫都吞了解药,且他们戴上了防护面具,一身铠甲,所以他们也不怕自己中毒,洒药粉洒得肆无忌惮。
整个山谷里除了兵器相撞的声响,就是凌天这边的人中毒后,太过痛苦的哀嚎惨叫。
不到两刻钟,凌天这边二百人只剩下二十多个,凌天当即发了信号,让几公里外的三百人赶过来救援。
最终,“柳氏”带的护卫们寡不敌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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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凌天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总共五百人,到后来因为空气里都是毒粉,他们竟然只剩下五十多人了。
山谷里躺的都是尸体,那都是平日跟凌天一起训练、同吃同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凌天双目赤红,恨意滔天,几乎失去理智,要杀了“柳氏”的全部护卫。
下属及时拉住了凌天,“老大,我们不可恋战啊!马上楚氏就要回来了,她和两个婢女都是以一敌百的,何况他们手里也有毒。”
“到时候我们剩下的这五十多个兄弟会没命了不说,怕是连柳氏都不能带走了……”
凌天刀上染血,咬了咬牙后,飞掠过去掀开马车帘子。
只见“柳氏”抱着“楚瑜”蜷缩在角落里,面无血色,瑟瑟发抖,“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凌天抬起手做刀,在“柳氏”的后颈用力砍下去。
“柳氏”的身子绵软倒下去,闭上眼晕了。
凌天抢了哇哇大哭的“楚瑜”到自己臂弯里,看了看后,再去看“柳氏”,确认这两人没有被掉包后,他亲自驾着马车飞奔而去。
只是,他们刚刚的那一场厮杀,却被一个在山中采茶的女子撞见了。
这个采茶女因为害怕而发出惊呼,暴露了行踪,被凌天的下属抓住。
采茶女挣脱着,哭泣哀求,“放过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是住在山里以卖茶为生的百姓,家里还有残废的父亲和生病的母亲,就等着我卖了茶,给他们买药呢。”
“你们放过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求求你们……”
那下属本来要一刀捅死采茶女的,身侧的兄弟却垂涎起了此采茶女的美色,拦住他,“兄弟们近一年没纾解了,把这采茶女带走,给兄弟们泄欲也不错……”
他这提议得到了其他几人的赞同,于是,他们扛走了哭泣惊叫的采茶女。
“这个时候你们还想着玩女人!”凌天看到后斥责了一句。
但他也知道兄弟们的辛苦,所以只斥责了几句,并没有阻拦。
他在想星儿。
此次他立了大功,连楚瑜都抓到了,手中的筹码这么重,谢疏鹤和谢疏泽就不得不交出玉环。
主子本来就没怪他,他为主子拿到开启宝藏的玉环,主子一定会重重地赏他。
届时他不要其他的,只愿用诸多奖赏换一个星儿。
*
凌天驾着马车远去了二三公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隐在暗处的楚明玠和楚明骞几人,纷纷现身,“快,救人!”
他们既然是在演戏,那就不能真的牺牲了这一百多个护卫。
在此之前,这些人要么在里面穿了防护衣,准备好血包,倒下去装死,要么是真的受了伤,但不致命。
楚明玠拎了一个不小的箱子,里面装得都是金疮药之类的。
之前他还原出来的、楚轻盈的那种伤口快速愈合粉,给这些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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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后天伤口才能痊愈,但暂时他们都没什么大碍了。
楚明玠和楚明骞、叶瑶三人,还把杨副首领几人都带过来了,他们帮着给受伤的护卫们包扎。
叶瑶安慰道:“让你们受罪了,此番你们立了大功,楚首领回来后,必会论功行赏,且你们放心,对方会被诛杀殆尽,楚首领会为你们报仇。”
他们之所以演这么一场戏,当然是为了让凌天派来更多的人,让傅寒辞的这支精锐,无一生还。
接下来,楚轻盈和楚桉还会将傅寒辞的人更多地引出来。
到时候,一网打尽。
凌天用上的五百个人,四百多都被杀了。
楚明骞带着副首领几人,捡他们的装备武器。
蚊子肉也是肉,他们的十万人最需要的就是铠甲和兵器,能抢的,当然要抢。
楚明骞蹲在地上,用树枝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形图出来,“楚首领会沿途给我们留下记号,我们连夜点兵一千,到时候与傅寒辞手里的军队会有一场交战。”
楚明骞侧脸刚毅,对围过来的杨副首领几人规划着此次的作战策略,“此为我们的第一战,励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他们此次是要逼傅寒辞用上圣女留下的那二十万人,一来是摧毁傅寒辞的力量,再者也能将那二十万人一一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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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少将军放心!”有仗打,就意味着能挣到军功,得到奖赏,被招募来几年,始终没机会一展手脚的杨副首领几人,当然很振奋激动。
楚明骞对他们说得是傅寒辞也是要谋朝篡位的反贼,皇位却只有一个,所以傅寒辞和他们这支楚家带领的要造反的军队,自然是对立的。
一方面,楚轻盈先拿傅寒辞的人给自己的军队实战,自己的军队不仅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作战经验,还能抢资源以战养兵,越来越壮大自己的军队。
楚明骞也没瞒他们宝藏一事,开启宝藏的钥匙在谢疏泽身上,但藏宝图在傅寒辞手里。
傅寒辞抓柳氏,是为了让谢疏泽拿出玉环交换。
他们此次即便不能从傅寒辞手里抢到藏宝图,也要探探底。
等以后他们开启了宝藏,大家就一起分了。
这样的诱惑对杨副首领他们十万人不可谓不大,所以他们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只觉得跟着楚轻盈是跟对了,高官爵位和荣华富贵在前方等着他们呢。
这个时候,“楚轻盈”,也就是易容成楚轻盈的柳氏,带着傲夏和傲霜,从山上采药回来了。
易容丸过了时辰,柳氏虽然穿着楚轻盈的衣服,但脸已经变成了自己的。
她背着一个药筐,里面装满了药材,还挺像模像样的。
柳氏来到楚明玠面前,取下药筐,展示着自己和傲夏傲霜三人采来的药材,“楚大郎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那几种毒草?”
楚明玠衣衫上染了血,用手帕擦着脏污的手,瞥过去一眼,“不是,好多都是野草,有两种是毒草,毒性也不是很高,总结下来,全都丢了吧。”
柳氏:“……”
好吧,虽然她拿着楚明玠给的《毒草纲目》,对照着来采的,结果还是楚明玠要的毒草一种都没找到。
柳氏有点尴尬,看到前面几步远外散落着一个药筐和很多“树叶”,疑惑地走过去,捡起来拿给楚明玠,“这是茶叶吗?”
“冬天采茶,也不是没有,可能跟这山中的气候有关,但奇怪的是,采茶叶不都是采茶尖顶端那一点吗?怎么会有人把老叶子也采了?”
柳氏经商也卖茶叶,所以她对茶类还是很精通的,却看了半天没看出来这是什么茶。
楚明骞和叶瑶已经跟杨副首领几人制定好了作战策略,闻言,叶瑶随口应道:“刚刚有个来山中采茶的采茶女,恰好撞见了这一场截杀。”
“原本凌天的人是要杀她灭口的,却因为见色起意,把人给带走了。”
楚明玠听着这话,原本只是漫不经心地瞥过去一眼那个采茶女的筐子,却突然瞳孔收缩,只觉得浑身冰冷,薄唇颤了颤,“不对……刚刚采茶女求饶时说她就住在山中,平日以卖茶维持生计。”
“既如此,她应该对茶叶很熟悉,但你们看她筐子里的这些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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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瑶和楚明骞的面容也一下子褪去了血色,“意思是那个采茶女其实跟凌天他们是一伙的,他们演这一场戏给我看,是为了要达成他们的目的,这个目的是什么?盈儿和桉儿会不会有危险?”
“鞭长莫及。”楚明骞的脸色难看冷凝,攥紧拳头,看着山谷的出口,嗓音沉沉道。
“不管他们什么目的,我们也帮不到小妹了,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小妹和桉儿,他们二人能发现采茶女的阴谋。”
楚明玠这话说完,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各个都替楚轻盈提着一颗心。
再说楚轻盈这边。
凌天在中途叫来下属驾马车,他臂弯里抱着楚桉,在寒冷的冬天,室外,凛冽的北风刮着。
他担心冻到了楚桉,于是把襁褓裹紧了一些,还从马车内拿来毯子,给楚桉包了一层。
“柳氏”和“楚瑜”是要做人质的,要是人质受伤了,那就不好拿他们换谢疏泽手上的玉环了。
凌天找到一处荒野,停下来,就定安营扎寨。
他打开马车帘子准备拖出“柳氏”,恰好,“柳氏”这时从昏迷中醒来。
“柳氏”、楚轻盈过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的处境,立刻就扑过去抢凌天怀里的楚桉。
凌天避开了。
楚轻盈红着眼,脸色苍白,害怕但又有几分冷静坚韧,“你们是什么人?既然没有杀了妾身和妾身的侄女,那便是要用我们做人质,让妾身的夫君和首辅大人用什么东西来交换我们。”
“谢三夫人是个聪明人。”凌天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见过他的人少,他此刻有意粗着嗓子,听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那在下就不跟谢三夫人卖关子了,听说谢三手里有开启某个宝藏的钥匙,你写一封信,在下传给谢三和谢疏鹤,要他们拿着那钥匙前来,在下必会将你们二人毫发无损地交到他们手里。”
楚轻盈惊讶,面露疑惑,“什么开启宝藏的钥匙?妾身并不知道这件事。”
“那看来谢三爷对你的情意也不过如此,竟然瞒着你这么大的事。”凌天站在马车外,扫了一眼被一个下属拖着的采茶女,目光里闪过一抹诡谲,讥讽地对马车内的楚轻盈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否知道这件事不重要,只要谢三知道,钥匙在他手中就足够了,你只需写一封信,你若是乖乖听话,在下就不会为难你,以及谢疏鹤的女儿。”
“妾身会听话,你不要伤害了妾身的侄女。”楚轻盈担心地看了一眼凌天臂弯里的楚桉,仿佛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答应对方。
“只是,开启宝藏的钥匙真的在妾身夫君手里吗?他要是有,为什么不自己拿到那笔宝藏?是不是因为他手里只有钥匙,而没有地图?藏宝图在谁手上?首辅大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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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知道楚轻盈阵营里的人都不蠢,这个柳氏也不是好糊弄的,他沉下声音,“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你只需要好好地待着,写一封信送过去!”
“那你先把妾身的侄女交给妾身,这么冷的天,他只是个婴儿,不能被冻着饿着了,否则妾身也不会活了,到时你们拿什么跟我夫君和首辅大人做交易?”
凌天没有犹豫,把楚桉还给了楚轻盈。
毕竟他不会照顾孩子,人质确实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
他并不担心柳氏和楚瑜会跑了。
这冰天雪地的,还是荒郊野外,柳氏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跑走后。
哪怕他们不抓她们回来,她也找不到路,又冷又饿,不死也得昏倒。
何况四周都是他们的人,几十个高手还能看不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一个婴儿吗?
“下去吧,进营帐写信。”凌天语气威慑地命令,连绑都不用绑楚轻盈。
楚轻盈抱着楚桉下了马车,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实。
要是被抓的真是柳氏和一个婴儿,尤其柳氏还可能怀孕了,这样的她是无法突破重重阻碍,成功逃回谢府的。
主要是她不是柳氏,要想跑,哪怕带着楚桉,那也是轻而易举。
她只是不想跑。
她会让凌天他们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楚轻盈裹好楚桉,挺直脊背,像是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进营帐时,回头对凌天道:“这天气太冷了,婴儿是受不住的,麻烦剑人搬了妾身马车上的火炉来,把孩子的尿布和奶粉类的,也给拿下来。”
凌天:“……”
凌天为了任务忍了,大不了拿到开启宝藏的钥匙后,再杀了柳氏和楚瑜。
还有谢疏泽和谢疏鹤,主子给的命令是,最好是让他们有去无回,命丧于此。
楚轻盈进了营帐后坐下来,先拿掉了包着楚桉的毯子。
可怜的孩子露出了一张脸,额头上都是汗,差点给闷死,泪眼汪汪地看着楚轻盈。
“剑人,你这样照顾孩子是不行的,剑人应该还没有成亲生子吧?”楚轻盈一口一个贱人,把楚桉的襁褓散开了一些,取了帕子擦楚桉背后的汗,抬头看了一眼凌天。
“你有心仪的姑娘吗?
凌天下意识地想到顾翊煋,心口发热,过了片刻才察觉到自己是被楚轻盈反客为主了。
他的剑往前送了送,“闭嘴!立刻写信给谢三和谢疏鹤!”
“妾身写,妾身现在就写,你不要吓到了孩子!”楚轻盈害怕地看着凌天,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在楚桉哭起来时,她连忙拍着楚桉哄着。
“瑜儿不怕,你叔父和爹爹很快就会来接我们的。”
楚轻盈注意到凌天的左手,戴着黑色皮革手套。
傅寒辞现在酷夏寒暑右手都戴着手套,是因为他的手指被剁掉了一根。
而像凌天这样的习武之人,总是戴着手套并不方便。
她一直没看到凌天用左手,也就是说凌天的左手被剁掉了。
“剑人,妾身觉得得写血书,才能让妾身的夫君和首辅大人更加担心着急,但是妾身一个弱女子,失血过多会没命的。”
“反倒是你身强体壮,放一点血没有什么影响,倒不如你割破自己的手腕,放一碗血给妾身写信吧。”
“妾身听楚家大郎说,人时常流失一点血,对身体是有好处的,你看首辅大人就知道了。”
楚轻盈说得特别真诚,有理有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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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凌天皱紧眉,怀疑地盯着楚轻盈。
幸亏楚桉现在还不能发出咯咯的大笑声,他只能把脸埋在襁褓里,掩盖住嘴角的笑,心里哈哈哈哈,【“哇哇,娘亲好坏,我好爱!”】
【“凌天他竟然有点相信了,他要被娘亲坑瘸了啊。”】
凌天右手中握的剑,被他用手指推了出来,然后左手臂在锋利的剑刃上划过去,鲜血就从衣衫下的肌肉里流了出来。
他抬起左手,把鲜血滴到楚轻盈面前的茶杯里。
他不是相信了楚轻盈说得平常失一些血对身体有好处,主要是楚轻盈前面的话有道理,用鲜血写信,才能让谢疏泽害怕担心,下定决心用宝藏的钥匙来换。
他不在乎流这一点血,只要能完成任务。
他让主子沦为笑柄,是他对不起主子。
他心里难安,唯有办成这件事,以后他和顾翊煋在一起了,他才能毫无心理负担。
所以流一点血没什么的。
只要能助主子完成大业,他愿意牺牲自己。
啧,楚轻盈敬凌天的忠心,看着茶杯被装满了,她适时说道:“应该够了吧?”
凌天收回手腕,拿出帕子按在了伤口上,粗声命令楚轻盈,“快写,让谢三和谢疏鹤二人带着开启宝藏的钥匙来换,不许带帮手,只能他们两个人来。”
“妾身全都按照剑人你说得做,只求剑人不要为难妾身和侄女。”楚轻盈穿得是柳氏的衣服,从袖子里取了一方柳氏的手帕,铺展在桌面上。
她一手抱着楚桉,另一手的食指蘸了茶杯里的鲜血,在白色帕子上写了几行字。
“剑人手里用的帕子,妾身看是女子之物吧?”此刻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营帐里亮着烛火。
楚轻盈写好后晾着,呼吸里一阵血腥味,抬头去看凌天,脸上带着姨母般的笑。
“你用的手帕绣工精美,香气宜人,必是女子亲手绣的,还用上了熏香,可见女子对你的心意。”
凌天顿了顿,下意识地问出来,“什么心意?”
这手帕是顾翊煋给他的。
“女子送男子手帕,那就代表她喜欢你,这是她给你的定情信物。”楚轻盈说完看到凌天的眼里掠过一丝火热,她低下头笑了笑。
男人一旦在做正事的时候,分出一些心思放在了儿女情长上,那么他就会失去防备和以往的警惕、判断力。
这次凌天没有让楚轻盈住嘴,看着白色的帕子被鲜血染红,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神色一慌,立刻拿下帕子,转身飞奔了出去。
“剑人,剑人你做什么去?我写得的信你没拿走呢,不要传给我夫君吗?”楚轻盈叫了好几声,凌天都没有回来。
她端正地坐着,叹了一口气,抚摸着楚桉的脑袋,看似在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剑人去干什么了。”
凌天虽然玩忽职守,但外面全都是凌天的人。
他们各个都是高手,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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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桉举手抢答,【“我知道我知道!他肯定是懊恼不该用帕子包扎伤口,这会儿去洗帕子了,以后恐怕都不舍得拿帕子擦汗,要每天放在心口珍重地保藏着,想他的星儿姨娘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闻闻……”】
楚轻盈差点笑出来,没想到她儿子还是个懂风花雪月的。
前世楚桉没有成亲生子,但听他的心声,就知道他在儿女情长方面不是榆木疙瘩,反而深谙此道。
那就说明在前世,他是有心仪的姑娘的。
不知道他现在重生了,还能不能和那个姑娘再续前缘。
楚轻盈不知道那个姑娘是谁,但愿二人今生还能重逢,到时候她再根据楚桉的心声撮合二人。
半个时辰后凌天才回来,递给楚轻盈干粮和水,拿走楚轻盈写得血书,交给可靠的下属送去谢府。
“这干粮又硬又噎人,妾身吃不下去,妾身的包袱里有上好的糕点和茶叶,麻烦剑人帮妾身拿出来,泡杯茶给妾身。”楚轻盈指使凌天。
凌天双腿分开,右手握剑,双臂环胸坐在楚轻盈对面闭目养神。
闻言,他也只是掀开眼冷冷地扫了扫楚轻盈,并没有动。
楚轻盈抱着楚桉,pua凌天,“我们女子就是这般难伺候又娇弱的,剑人你学着伺候我,练练手,以后才能照顾你喜欢的姑娘啊。”
凌天一顿,想到顾翊煋曾经是养尊处优呼风唤雨的三皇子,哪怕沦为了主子的玩物,表面上还是有很多人服侍她。
她现在失忆了,更加单纯,什么都不会。
以后要是跟了他,就没人伺候她了,只能他照顾她。
凌天这么一想,紧抿着唇一语不发,起身拿了楚轻盈的包袱来,打开后找着糕点和茶叶时,一眼就看见了那一叠的银票。
他不意外,柳氏和楚轻盈带着孩子出门,马车上装了很多东西,又是去谈生意的,所以带这么多银票很正常。
他不是贪财的。
但,任谁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银票,不可能不动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何况,他家主子已经拖欠了他们好几个月的月例银子了。
“剑人,这银票你都拿着吧,等你娶妻,以后有了孩子,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妾身不缺这些,只愿用这些银票,换来剑人不为难妾身和侄女。”这么多银票,是谢疏鹤装到楚轻盈的包袱里的。
他怕凌天折磨楚轻盈和楚桉。
楚轻盈一时不能暴露了身份,就用这些银票收买凌天。
当然,凌天不可能背叛傅寒辞。
但看在银票的份上,他也不会为难楚轻盈和楚桉。
凌天本就没想要凌辱柳氏,刚刚在外面还挡住了要折磨柳氏和楚瑜二人的属下。
他当然恨楚轻盈阵营里的所有人,但要用柳氏和楚瑜来换玉环,柳氏和楚瑜就不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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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拿到玉环,再杀她们也不晚。
此刻,凌天拿了楚轻盈那么多银票,更不会为难她和楚桉了。
甚至在楚轻盈吃着糕点,要他抱楚桉时,他用一条胳膊抱住了。
烛火中,凌天低头看了一眼粉雕玉琢的孩子,心里不受控制地软了软。
楚轻盈慢条斯理地吃着糕点,就看到楚桉的小手扯着凌天的衣襟,把他放到怀里的银票给抓了出来,对着营帐外晃了晃。
这银票够凌天给顾翊煋一辈子锦衣玉食的生活了,他是决定私吞的,被楚桉扯出来时,本就很心虚的他,连忙夺回银票,换了一个地方装。
然而外面的几个兄弟还是看到了,主子傅寒辞拖欠了他们好几个月的月例,白天又死了那么多兄弟。
此刻凌天这个大哥从柳氏手里抢了那么多银票,竟然全都私吞了,一点都不分给他们。
他们失去兄弟的心情还没平复,这会儿火气就猛地一下子窜了上来。
其中一人进来,沉着脸色叫了凌天出去。
凌天还没来得及放下楚桉,对下属解释他没有要私吞银票,是想等完成了任务,回去后,再分给兄弟们。
楚桉又把那些银票抓了出来,似乎没抓紧,那些银票散落在地,被风吹得扬起来。
几个人连忙去找银票。
其他人也被引了过来,纷纷试探凌天到底从柳氏手里抢了多少银票。
他们要凌天全都拿出来,最好现在就分了,他们也好给死去的那么多兄弟们买个棺材。
楚桉在凌天怀里,看着一群对凌天咄咄相逼的人,把拳头塞到嘴里吮吸着,一副天真软萌的样子,心里却在喊,【“快!快打起来!”】
【“娘亲预料得没错,傅寒辞一直拖欠着手下人的月例,迟早会发生内乱,在我的计策下,他们这不就开始自相残杀了吗?”】
【“给我和娘亲三天时间,根本不用叔父和爹爹来,我们两人就能干掉这五十多个高手了。】”
楚轻盈:“……”
一炷香的时间后,这场冲突终止在凌天把全部的银票拿出来,分给了下属们。
他抱着楚桉返回来时,一身的冰冷之气。
虽然蒙着面,但楚轻盈仍然感觉到他的心情很阴郁。
“剑人别伤心,我这个包袱里还有很多。”楚轻盈打开另一个装楚桉尿布的包袱,露出来几十个金光闪闪的金元宝。
凌天直接扑过去压住了包袱。
然而还是晚了。
外面的几个下属一直虎视眈眈。
楚轻盈去拿包袱的时候,他们就盯着了。
凌天对上几个人凶狠的目光,咬了咬牙,提着包袱走出去,再次给一众兄弟平分了金元宝。
【“这批人不是死士,所以其实我们不是不可以策反这批人,但是算了。”】楚桉不想饶恕这些人。
前世复仇者联盟里的人多次被这些人重伤,命悬一线,在后来,他的很多人都丧命在凌天带领的这支精锐上。
楚轻盈跟楚桉想得一样,要让凌天和这支精锐血债血偿。
她损失了这笔钱财,她当然还会拿回来。
他们有命拿,没命花。
夜里凌天亲自看守着楚轻盈。
外面的几个人时不时探头进来,计划着等会儿引走凌天,他们进来翻翻楚轻盈的包袱里,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那肯定是有的。
楚轻盈全身上下所佩戴的首饰,都是价值不菲的。
凌天抱着楚桉。
楚轻盈坐在那儿一副又累又困,但又警惕着不敢睡的样子,熬得双目里一片血红色。
周围的野兽们都开始活动,发出叫声来,楚轻盈和楚桉时不时就被惊得浑身一颤。
半夜的时候,他们听到从隔壁的营帐里传来男人的粗喘淫笑,以及女子破碎惊恐又绝望的尖叫,“不要过来!放过我!求求你们了……救命,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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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声音后,他惊醒了,随后就是“哇哇大哭”。
楚轻盈猝然睁开眼,起身疾步往外走。
正在假寐的凌天吓了一跳,抱着楚桉站起来,跟外面的几个人一起拦住楚轻盈的去路,“回去!”
“跟你没有关系,若是吓到了你和孩子,我让他们去外面,动静小一些。”
楚轻盈已经猜到隔壁的姑娘正在遭受着什么,她和黑眸里泛着水光的楚桉对视一眼,仿佛心照不宣。
楚轻盈二话不说,摘掉身上所有的首饰,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妾身不忍那看姑娘被凌辱折磨,妾身所带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你们,就只想换这个姑娘来。”
“若是不够的话,等明日妾身的夫君来了,妾身会给你们更多。”
“你们忍这一时便是,有了钱,想买多少绝色的美人,买不回来?”
在这个易子而食的时候,一两银子可以买来很多绝色的婢子。
凌天示意下属收了楚轻盈的全部首饰。
很快,那个姑娘就被从隔壁的营帐里带了过来。
她披头散发,哭得梨花带雨,衣衫被扯破了。
但好在楚轻盈出手及时,她并没有失去清白。
采茶女得知是楚轻盈救了自己后,跪下来对楚轻盈磕头,连连道谢,“多谢恩人出手相救!香媚无以回报,愿意给恩人做牛做马,侍奉恩人一辈子。”
楚轻盈拿了一件衣服披到香媚身上,拉了香媚起身,还拿出手帕给香媚擦着眼泪,“举手之劳罢了。”
“我不需要你给我当牛做马,等明日我夫君换了我和孩子回去,我就送你回家。”
香媚感激涕零,接过楚轻盈的手帕自己擦着眼泪时,遮掩住了眸底的阴冷。
接下来,香媚便跟随着楚轻盈。
她的长相妖媚动人,肤白貌美,胸还大,对楚轻盈却是极为恭敬的,扶着楚轻盈劝道:“主子,你在榻上躺一会儿吧,奴婢守着你和小主子。”
“好,辛苦你了,你也不用害怕,明日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楚轻盈拍了拍香媚的胳膊,看了一眼被凌天抱在怀里的楚桉,她和衣躺到了榻上。
楚轻盈当然没睡着,只是在闭着眼养精蓄锐,感受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不过并没有什么异常。
外面呼呼刮着冷冽的北风,营帐里点了炭炉。
烛火摇曳着,倒是一片静谧。
香媚守了楚轻盈一会儿,确认楚轻盈睡着后,她坐直了身子,脸上原本的恭敬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妩媚和冰冷。
香媚转头和凌天的视线对上时,她露出了一抹诡异又魅惑的笑容,神色是势在必得的高傲。
楚桉忽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楚轻盈睡得沉,没有被吵醒。
凌天看过楚轻盈冲泡奶粉,指导着香媚。
热水都是现烧的。
在楚桉的哭泣和不配合中,凌天喂楚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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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不会照顾孩子,也不知道楚桉是怎么了,想看楚桉的尿布。
楚桉却剧烈地挣扎着,哭得更撕心裂肺了。
当凌天移开探向他尿布的手时,他就不哭了,于是凌天也不再查看了,生怕惹了这孩子。
凌天发现楚桉是要被抱着,就只能一直抱着楚桉,穷尽了毕生的法子不断地哄,走动着,简直崩溃。
他好几次都想掐死楚桉,被香媚拦住了。
*
自从从顾翊煋传递的消息里,得知了傅寒辞要安排人劫走柳氏后,楚轻盈就经常和柳氏一起,再加上她要训练自己的军队,所以那两个多月里楚轻盈都是早出晚归的。
谢疏鹤在朝堂上也忙,以至于和楚轻盈连温存的时间都没有。
在楚轻盈和柳氏要去外县时,谢疏鹤干脆休沐了一天。
他前天晚上,就亲自给楚轻盈收拾衣物等,楚桉的奶粉和尿布各种都是他亲手备的。
第二天早上,柳氏抱着楚桉坐上一辆马车时,他把楚轻盈拉到自己的马车上,一路送去郊外。
“万事当心,你和桉儿最重要,哪怕是真的将玉环给了傅寒辞,你们母子二人也不能有事,再多的宝藏都没有你们重要。”谢疏鹤抱着楚轻盈。
自从楚轻盈改嫁给他后,他和楚轻盈就没分开过。
平常只要能跟着楚轻盈,他就跟着。
他没和楚轻盈在一起时,也会让护卫每隔一段时间,都给他汇报一次楚轻盈的行踪。
所以每次他都能及时出现,护楚轻盈。
他黏人黏得厉害。
此刻,楚轻盈一去至少半个月不说,并且她是要代替柳氏被劫走的。
谢疏鹤不舍又担心,自私地不愿让楚轻盈去,卑劣到紧抱着楚轻盈,能多拖一秒,就多拖一秒。
“我知道,我跟夫君的想法一样,纵然是宝藏,也没有亲人的安危重要。”楚轻盈被谢疏鹤紧紧地揉在怀里,感觉到他的力气很大。
楚轻盈的脸贴着谢疏鹤的胸膛,听着他剧烈的心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身上的气息让她眷恋,深深吸了一口气,落在谢疏鹤后腰的手锁紧了一些。
谢疏鹤感觉到了,端方的眉目里漾出巨大的欣喜来,弯下肩背把脸埋到楚轻盈的脖子里。
谢疏鹤的薄唇贴着楚轻盈的耳垂,亲了亲,气息灼热,嗓音低哑,“夫人,我一天都不想跟你分开,何况是这么久。”
“我不知道以后那么多天怎么熬过去,我会很想很想夫人。”
“夫人会想我吗?”
楚轻盈被吻得肌肤酥麻,最受不了首辅大人贴在她的耳畔低声柔语,只觉得首辅大人一段时间一个样子。
最开始他不让任何人知道,曾经是公爹的他,对她这个儿媳妇的喜欢。
即便她改嫁给他了,他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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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承认了自己的卑劣,早就觊觎她了,就不再那么克制,渐渐把他的偏执和疯魔都展现了出来。
但在她快生楚桉和楚瑜,以及生产后的一段时间,可能如他自己所说,怕她被他吓到,不喜欢他那如火般能把人灼伤的感情。
他就变回了最初的清冷持重,疏离有礼。
直到那天晚上他听了楚桉的心声,或许是受了刺激,他不仅不再克制,反而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放纵,喜欢她就说喜欢她,想她就说想她,在榻上求欢也很直白激烈……这样的谢疏鹤,让楚轻盈有些招架不住,太腻歪了。
她以为两人已经是心灵相通,恩爱两不疑的老夫老妻了,又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没必要行房那么频繁,动不动就搂抱亲吻,甜言蜜语各种情话。
结果她发现自己并不腻烦,相反越来越喜欢两人这种浓情蜜意一点就着的状态,听着谢疏鹤的情话,她的心尖一阵阵收缩,颤动着。
“夫人?”谢疏鹤发现楚轻盈的走神后,用牙齿轻轻咬住楚轻盈的耳垂,碧眸里有委屈和痛色,眼尾都是绯红的,哑声道。
“你不会想我的对不对?那你可以实话实说,不用绞尽脑汁地哄骗我。”
“我知道,夫人心里装着很多人,很多事,对儿女情长很淡漠,不像我,满心满眼都是夫人,即便忙于公务殚精竭虑,那也是为了能给夫人你一切。”
谢疏鹤的面容已经苍白了,神色是颓然灰败的,看得楚轻盈心口泛疼,真的是情难自禁。
她抬手压住谢疏鹤的后颈,深深吻住他,好笑道:“你怎么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你忙是为了我,我忙就是我纯粹喜欢拼,心里没有男欢女爱,不把你放在心上是吧?”
谢疏鹤合上双眸,热烈地回吻着楚轻盈,没应楚轻盈,显然就是这么认为的。
“你既然是这么觉得的,那我说我会想你,你也不会相信,认为我是在哄骗你,我就不费这个口舌了。”楚轻盈推开谢疏鹤。
谢疏鹤薄唇上一片潋滟的水光和艳丽,碧眸里越发赤红,嘴角的弧度充满了自嘲和酸涩,“可我想让盈儿说你会想我,哪怕是骗我的,也能慰藉我和盈儿分开数日的思念之苦。”
楚轻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谢疏鹤,你好拧巴。”
“是盈儿你没有那么喜欢我,我却很贪心,你满足不了我的贪心,我就会庸人自扰。”谢疏鹤抚着楚轻盈的脸,深深望进楚轻盈的眼里。
“我只想让盈儿多喜欢我一些……”
他确实很贪心,一开始楚轻盈是谢昭川的未婚妻时,他觉得默默地守护着楚轻盈,能看着她,为她做一些他能做的,就足够了。
后来她改嫁给他,他觉得只要楚轻盈是自己的妻子、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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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楚轻盈心里装着其他男人,跟他亲密时,想着其他男人,也没关系。
再后来,楚轻盈有一点喜欢他了。
他们儿女双全,他觉得自己此生已然圆满,死而无憾了。
现在,谢疏鹤自己都讨厌自己。
他怎么能那么贪婪,要轻盈很爱很爱他,哪怕不及他爱她爱得深,有一半就足够了。
谢疏鹤一顿,等楚轻盈很爱他了,恐怕他的奢望更大了。
他还真是欲壑难填。
“恋爱脑。”楚轻盈捧住谢疏鹤的脸,再次吻住了谢疏鹤。
谢疏鹤可以为了爱,为了她抛开一切,成疯成魔。
她从一开始对谢疏鹤只有感激和感动,到后来一点点喜欢,现在越来越喜欢。
她被谢疏鹤这份烈火般的爱焚烧着,已经沦陷,无法逃掉。
当然,她甘之如饴。
“我会尽快加入到你们这群恋爱脑中,争取早一日也如你一样爱得死去活来,偏执疯魔好吗?”楚轻盈也有些“油腔滑调”。
除了一开始给谢疏鹤用壮阳药,为了让楚桉来得合理而骗谢疏鹤圆房,她现在是真的对谢疏鹤敞开心扉了。
至于楚桉这件事上她骗了谢疏鹤……骗都骗了。
她为此撒了太多谎,谢疏鹤不知道就不知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毕竟她也想跟谢疏鹤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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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夫君,我真的会想你的,你难道感觉不到我的不舍和眷恋吗?”楚轻盈说得是实话。
自从和谢疏鹤成亲后,她几乎没跟谢疏鹤分开过。
情爱真的能让人失去斗志,她和谢疏鹤亲吻着,耳鬓厮磨,缠绵悱恻。
首辅大人的这张脸,他的情话,他的吐息,他身上的味道……他的一切都蛊惑着她,让她想起两人欢爱的画面。
楚轻盈的身子就有些发软,不想走了。
“男妖精。”楚轻盈抚着谢疏鹤的眉眼、薄唇,手指在谢疏鹤的喉结上揉捏。
她竟然会在要做正事时思淫欲,心里和身体上都特别渴望谢疏鹤。
谢疏鹤闭着眼,被楚轻盈细长的指尖划过的睫毛颤抖着,喉结又痒又麻,狠狠滚动了好几下。
他确实感觉到了楚轻盈的动情。
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在被撩拨的痛苦难耐中,更多的是胸腔里的狂喜。
只因盈儿是真的不舍得跟他分开,是依恋他的。
“我真的要走了,不许再诱惑我了。”楚轻盈抬手捂住谢疏鹤的嘴,不能听他那比春药还有用的喘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最后附在谢疏鹤耳边说了一句。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楚轻盈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往后的半个月,谢疏鹤一个人睡在偌大的榻上,耳边不断地回响着楚轻盈的话。
他脑子里想着楚轻盈会怎么收拾自己,那些画面。
谢疏鹤的身体紧绷又滚烫,难受痛苦得根本睡不着。
他干脆坐起来,摸出太子送的那本避火图,在烛火中翻看着。
他会的不多,都是在这避火图上学的。
这本已经被他翻烂了,谢疏鹤想着要不再找在画这个上天赋异禀的太子要一本。
太子应该画出新的了。
下一秒谢疏鹤皱起眉,最近痴傻太子好像沉寂了,不仅没有经常来找他们,且东宫那边好久没传来什么动静了。
楚轻盈不在,谢疏鹤越发焦虑不安,第二天下了朝,提着自己亲手做的吃食去东宫看太子。
太子正在骑竹马:以竹竿为材料,一端有马头造型,孩子跨立在上面,假装骑马。
李白的《长干行》里,“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竹马”指的就是这个时代儿童游戏中一种普遍的玩具。
太子身躯高大,双腿修长,穿着一身雪白的广袖长袍,用金线绣的花纹在冬日昏暗的天光下,熠熠生辉。
他俊美华贵,气质如天上明月。
所以当谢疏鹤看到这样的太子在骑竹马时,他的嘴角抽动两下,给来招待他的太子妃行了礼,温声道:“东宫里有一个很大的场地,我这就吩咐府里的总管,挑选一匹上好的马送过来。”
太子会骑马,那就让他骑真马。
听说楚明玠研制的治疗太子痴傻的药,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太子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了,想想太子清醒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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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璇摇了摇头,身子跟着正绕着她骑竹马的太子转动着,目光里带着笑意,温柔又宠溺,轻声应着谢疏鹤,“不用,他现在不会骑马了。”
“什么?”谢疏鹤没明白,紧接着袖子就被太子抓住了。
太子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竹马,兴高采烈地邀请,“你是谁?你要做我的朋友吗?那就从跟我一起骑竹马开始吧。”
谢疏鹤的瞳孔剧烈收缩,心里猛地一沉,已经猜到了什么,僵硬地转头询问楚轻璇,“太子这是怎么了?”
“一个月前大哥来了一趟,给太子吃了一粒药丸后,他就变成这样了,他现在大概只有三岁孩子的智商,我没有告诉你们。”他们这些人对着自家人,都不以身份自居,皆是自称“我”。
楚轻璇很平静地说着,没有怨怪把人治得更痴傻的楚明玠,也没有嫌弃太子。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楚明玠还原出来的楚轻盈的那些药,在谢疏鹤他们看来很简单。
但其实那都是楚明玠经历了数次的失败后,呕心沥血好不容易才成功的。
大多数时候,楚明骞是楚明玠的小白鼠。
楚明玠从楚轻盈手里拿了提升智力的药丸后,还是楚明骞试药。
楚明骞的智力提升了不少。
当然,他本来就不傻,所以并不明显,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于是楚明玠觉得差不多了,就用楚轻盈给的智力丸加上自己研制的药一起,弄成了一粒药丸,给太子吃了。
当时楚明玠给太子服用了药丸后,双手紧握,屏住呼吸,紧张地像是在等待着判刑。
反倒楚轻璇这个当事人之一,跟平常一样泰然处之,不太过期待,也没有彻底放弃。
结果,也不知道哪点出了错,太子竟然回到了三岁孩童的智商。
他的记忆再次被格式化,刷新,连楚轻璇他都是重新认识的。
楚明玠眸色通红,修长的身躯晃了晃。
要不是楚轻璇及时扶住了他,他就栽在了地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过去也有大夫把太子治得更痴傻的,楚明玠是真没想到,他竟然成为了第二个。
“没关系的大哥,他三岁的智商跟之前的五六岁没有多大的区别,你不要自责,我相信大哥继续研制,一定能治好太子。”楚轻璇庆幸的是太子张口叫她姐姐,而不是娘亲。
这样的太子别说记得没有痴傻前,跟楚轻璇的情意了,他甚至连这一年里发生的种种,如和楚轻璇成了亲这些事,都忘了。
他不知道什么是夫妻,不通床榻之事。
楚轻璇这一个月完全像是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给太子穿衣,洗澡,追着他喂饭,陪他玩。
晚上她带着太子睡觉,睡前给太子讲故事,夜里醒来给太子盖被子。
太子不懂床榻之事,楚轻璇也没打算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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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一个心理三岁的孩子,就算是成年人的身强体壮,她也下不去手。
太子有正常的生理需求,难受的时候,就像孩子一样又哭又闹的,但不知道怎么办。
楚轻璇就避开,让他自己慢慢平复下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她却不知道,太子出于本能的,自己摸索着,背着她,自我解决了好几次。
她对太子的称呼已经从太子,变成了淮儿,只能拿太子当儿子、弟弟。
此刻,楚轻璇便这么喊着,“淮儿,玩累了,休息一会儿,去吃点东西。”
太子除了在有生理需求难受时,会哭闹外,其他时候一点都不闹气,对楚轻璇言听计从。
闻言太子连忙放下竹马,来到楚轻璇面前后,配合地弯下腰,让楚轻璇不用踮着脚,能轻松地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
过后他还在楚轻璇的肩上蹭了蹭,眉眼弯弯,一副傻白甜的样子,“谢谢姐姐!”
谢疏鹤手中攥紧了太子给他的竹马,既叹息心疼,又有些羡慕二人。
他也钦佩楚轻璇心性的坚韧,对太子的不离不弃。
太子也是,不管变成什么样子,痴傻了也好,从高坐云端的太子跌落到泥里也罢,他一次又一次不记得楚轻璇,却在一次次重新认识后,最依恋的人永远都是楚轻璇。
他们始终都是相爱的。
楚轻盈不在,楚轻璇有意瞒着,楚轻盈还不知道太子更痴傻了这件事,谢疏鹤便代替楚轻盈安慰楚轻璇,“二姐,我相信大哥很快会真的研制出治好太子的药来,或者盈儿要不了多久,便能拿到对太子症状的神药了。”
“我相信太子不会负了你,以后等他清醒了,荣登大位时,他会让你做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外面太冷了,楚轻璇请谢疏鹤进暖阁。
宫人把谢疏鹤带来的吃食一一摆在膳桌上后,楚轻璇请谢疏鹤也坐。
她给太子盛饭夹菜,漫不经心地对谢疏鹤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圣元帝驾崩之际,太子还没有恢复的话,你们让谁来做这个皇帝?”
“妹夫也是先帝的皇子,且当年先帝的遗诏,便是将皇位禅让给你。”
楚轻璇突然提起这件事,谢疏鹤坐在太子身侧,压着袖口,也在给太子夹菜。
闻言他放下筷子,低沉地应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大周的皇位我坐不得,当年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不允许我的生母怀上龙子……”
他侥幸来到这个世上,生母西域圣女也护不住他。
所以西域圣女赔上自己的一条命,狸猫换太子,把他送去了谢家,做了谢钧隽的儿子。
谢钧隽虽然厌恶他,但因为圣女,谢钧隽一面还是掩藏起他的身份,拿他当唯一的嫡子养着。
后来先帝查到了他其实没死,是被送出宫了。
不过先帝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但是先帝在不知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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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圣元帝逼宫时,先帝提前留了遗诏,送去楚家,要楚家人找到他,拥护他为新帝。
楚家人一时半会儿也没找到他。
世代忠烈的楚家人,在圣元帝夺位成功后,自然而然就选择了拥护圣元帝,没有拿出先帝的那份遗诏。
后来他十七岁那年,去楚家给楚老将军送药。
楚家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试探了他一番。
楚家人心里是矛盾的,一面不能违背了先帝的遗诏,想助他夺位,一面又因为他是异域血脉,忠君爱国的楚家人不愿让大周的江山落入异族人手中。
当时他是这么对楚家人说的,“如今圣元帝已经坐稳了皇位,哪怕你们手中有先帝的遗诏,圣元帝也会违逆先帝。”
“他当年都逼宫篡位了,现在更不可能遵从遗诏让位给我,还有朝中大臣也不会同意我继位。”
“你们拿出遗诏拥护我,等同于是造反,给你们整个楚家和我带来的是灭门之祸。”
“再者,我身体不好,活不过三十,我并不打算娶妻生子,我短命,又后继无人,费尽心机争来这个皇位,到最后还是得归还给顾氏。”
“既如此,我又何必搭上你们楚家的忠烈,以及众多人的牺牲,去折腾这一番呢?”
“圣元帝在找遗诏,毁掉遗诏他便不会被诟病,也没了后顾之忧,所以守护遗诏且功高震主的你们,无疑是圣元帝要诛杀的目标。”
“为保你们的家族,你们就当没有找到我,交出遗诏表忠心,奉上兵权,急流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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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而,矛盾的楚家人,既没有造反拥护谢疏鹤,也没有交出遗诏,对圣元帝表忠心。
圣元帝不愿让他们楚家手握重兵,功高震主,却又需要他们楚家人为他平四海,南征北战。
圣元帝典型的是要楚家做听话的,没有自己思想对他绝对忠诚的狗。
楚家人反也反不成功,不反又憋屈,就这样拘拘儒儒战战兢兢地挺了很多年。
谢疏鹤对楚家的处境感同身受,因为过去那些年,他也被皇帝压着。
他表面颇受恩宠,其实圣元帝一直想悄无声息地,让旁人不知道他是遗诏上的皇子的情况下,除了他。
圣元帝没能除了他,看他体弱多病活不长,便只压着他,不让他和楚家人联合起来,拿出遗诏,曝出他的真实身份。
“二姐,我之所以能下定决心让楚桉和楚瑜姓楚,做出此等惊世骇俗之举,一是因为我既不是谢家人,再者,我也不算是皇家人。”谢疏鹤闭了闭眼,俊美的脸上一片苍白讥讽。
他在谢家受尽伤害折磨。
在谢疏慧死后,谢家血脉凋零,他在谢家祠堂里跪了一天,已然算是报答了谢家的收留之恩。
从今往后,他不欠谢家的,他所得来的一切,都跟谢家没关系。
在生母这里,他还在娘胎里,生母就要杀了他。
后来他命大,活着来到了这个世上。
生母便要谢钧隽将他培养成一颗棋子,留了人给他,筹谋了很多,要他为她和西域复仇。
凭什么呢?
所以“顾”这个姓,他也不想要。
生母弃他,养父谢钧隽厌恶他,对他遭遇的一切视而不见,甚至还在他十岁那年,把他交给了姨娘们处置。
他没有亲人,人人容不下他,想让他死,对他弃若敝履。
直到他和楚轻盈成亲,他才觉得自己有了姓,有了家。
他是楚家的女婿、是楚轻盈的,想给自己冠上楚轻盈的姓,愿意让一双儿女姓楚,挣来的一切都是盈儿和一双儿女的。
他把圣女留给他的一切,都交给了楚轻盈,不为生母复仇,也不复辟西域,只想都给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他不孝,大逆不道,是因为生母杀他在先,还只拿他当复仇的棋子。
他被送去谢家,因为他是先帝的儿子,不是谢钧隽的,所以他会被谢钧隽又护又厌恶。
生母知道,也知道他会遭遇什么,生母却还是那么做了。
还有当初谢夫人收到的那封表明了他身份的信,谢夫人因此捅了他一刀。
那信,必定是圣女生前就吩咐了人,让其送给谢夫人的。
明明是谢夫人养育着他,圣女享受了谢夫人的付出,却不愿感激谢夫人,不要他做谢夫人的儿子,跟谢夫人母子情深。
圣女明知道谢夫人看了信后,谢夫人对她的仇恨,会报复到他这个还在世的儿子身上,圣女还是那样做了。
只因圣女和谢钧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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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嫉妒谢夫人,就要气死谢夫人,不惜拿他的命做赌注,赌他只是被捅一刀。
谢钧隽会护住他,惩治谢夫人。
他只是被捅了一刀,但谢夫人会死啊。
这样的母亲,他要来何用!
他不要。
他不会帮圣女完成复仇计划,拿到手的人,用来给楚轻盈造反,为他自己的一双女儿铺路。
谢疏鹤看了一眼太子,低沉道:“如果圣元帝死时,太子还没有恢复过来,那我和盈儿只好对不起二姐了。”
“盈儿带着楚家人,以楚家的名义造反,夺来这大周的江山,让其易主改名换姓,叫楚家人也就是我和盈儿的儿子,桉儿当皇帝。”
“到时候我为摄政王,跟岳父大人这个护国将军一起辅佐桉儿,盈儿可以做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
他是异域血统,不管是当年还是如今,没有人拥护他当大周的皇帝。
那个时候他就不可能夺回皇位。
现在楚家造反,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们楚家人自己。
到时候楚家造反成功了,不管是楚恂还是其他追随者,都不会让他这个异域血统当皇帝。
谁当皇帝,不是造反首领一个人说的算的,而是一群陪他打天下的人共同决定的。
但是楚桉已经入了楚家族谱,虽然还是个婴儿,那么多人却都知道他是重生的,加上到时候他们的辅佐。
楚恂和其跟着楚轻盈造反的所有人,是愿意让他的儿子楚桉来做皇帝,并拥护儿子的。
楚桉是他儿子,身为父亲,他比谁都愿意为儿子殚精竭虑。
他不会对世人公布自己的异域血脉,这反而对楚桉有利。
否则要是世人知道了,楚桉当了皇帝也会被质疑反对诟病。
这也是那个时候,他要楚恂把真的遗诏交给圣元帝,让圣元帝毁了的原因。
大周跟西北人水火不容,当年朝臣们都不想让西域圣女入后宫,都反对圣女在后宫身居高位,更不愿让圣女怀上龙种。
在当时还是皇后圣元帝的母后的操作下,百姓们更是唾骂异域圣女,称之祸国殃民的妖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所以身为妖妃的儿子,他的真实身世永不见天日,对桉儿他们都好。
他让楚桉变成楚家人的举动,让很多人嘲讽他是恋爱脑,固然他也确实是。
但说到底,让楚桉入了楚家族谱,得利最大的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何乐而不为?
他并没有为旁人做嫁衣,白忙活一场。
他自己短命,志不在皇位,对权力没有那么大的欲望。
他是为了让盈儿做皇太后,儿子当皇帝,女儿是最尊贵的公主……他为了他们母子/女三人,才如此拼命的。
当然,如果太子到时候恢复过来了,楚恂和楚轻盈他们还是要拥护太子的话,他也不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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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以后。
楚轻璇听完这番话,心里并没有多大的震撼,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怕的是姐妹相残,心生芥蒂,如今说开了,反而更好。
楚轻盈想让太子荣登高位,为了她和她的孩子造反筹谋,她这个做姐姐的,又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妹妹成为最尊贵的女人,让外甥做这天下之主呢?
楚轻盈能给她的,她为什么不能反过来给楚轻盈?
楚轻璇转移话题,“说起桉儿和瑜儿,最近我忙着照顾太子,跟大哥一起实验药物,两个孩子还好吧?”
“都很好,婴儿长得很快,一天一个样。”谢疏鹤也是报喜不报忧的,从广袖里取出一幅画像递给楚轻璇。
“二姐不必挂念,保重你自己和太子即可,等年后我和盈儿给两个孩子办百日宴,你们二人出宫去看看两个孩子。”
楚轻璇展开画,是谢疏鹤亲手画的。
画上的楚轻盈一个臂弯里抱着一个孩子,梳着妇人的发髻,低头凝视着两个孩子时,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光芒,明艳张扬,也有为人妻和母亲的温婉,让人心动。
“妹夫这幅画作得真好。”楚轻璇抬手抚摸着画中的妹妹和两个孩子,眼眶红了一圈。
谢疏鹤在这幅画上,倾尽了为人夫的深情和温柔,且他对一双儿女的父爱都跃然于纸上,极有感染力,让看到这幅画的人都为之动容。
太子也在看那幅画,注意到楚轻璇看得专注,不搭理他了,他气鼓鼓地去了书房。
等谢疏鹤和楚轻璇跟过去时,他已经画好了,递给楚轻璇邀功,“姐姐,我画的弟弟和妹妹,是不是比你看得那幅还好?”
这个宠他都要争。
楚轻璇的情绪价值给的很满,认认真真地看了太子画的。
确实挺好的,两个孩子更软糯可爱。
“嗯,淮儿画得比你祖父画得更好,我把你画的这个放在枕畔,时常就翻看你画的。”楚轻璇嘴角噙着一抹笑,揉了揉太子的脑袋。
太子对着谢疏鹤挑眉,挑衅意味十足,“祖父你不夸夸我吗?”
呵呵,谢疏鹤一改平日的沉敛温和,阴恻恻地笑着,但凡他能打这么教太子的楚轻璇。
打不了,他一个巴掌就甩到了太子的肩膀上,“叫哥哥,不要乱辈分。”
楚轻璇想说哥哥也乱了辈分,但瞥见一向端方清冷的首辅大人那黑沉的脸色,她选择了沉默。
反正,他们的辈分从一开始就全都乱了。
这是楚轻盈的锅,谁让楚轻盈开了头,当场改嫁给了渣男的养父呢。
“你为老不尊!”太子还会用成语呢,只不过这个成语用得能让首辅大人破大防。
他抚着自己被谢疏鹤拍红了的脖子,狠狠瞪着谢疏鹤。
却在下一秒,谢疏鹤又要一个巴掌甩过来时,他立刻认怂,躬下身躲过去。
太子绕到谢疏鹤背后,拉着谢疏鹤的袖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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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舒展了紧皱的长眉,只因从来都觉得自己还老当益壮的首辅大人,哥哥这个称呼,他还是很爱听的。
但骑竹马,还是算了。
他整个大周最端方的君子,小时候就没骑过竹马,现在快到了而立之年却去骑,简直太羞耻了好吗?
首辅大人看到那边有个场地,便带着太子去踢蹴鞠。
楚轻璇和几个太监宫女,经常陪着太子一起踢,于是都加入了进来。
首辅大人从小体弱多病,多走几步路都喘,风大一些还会被吹病倒下。
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做过什么运动,唯一可以称之为运动的,是跟楚轻盈行房。
这还是他第一次踢蹴鞠。
好在首辅大人学什么都快,一会儿那技术就超越了踢得好的太子和一个太监。
他的披风脱掉了,穿着紫色朝服,额头上戴着蓝色的镶嵌了一圈白色珍珠的抹额。
他衣袍翻飞,广袖飘飘,身姿敏捷,动若蛟龙。
东宫里的宫女都看痴了,面红耳赤,几乎是尖叫着给谢疏鹤加油。
楚轻璇:“……”
楚轻璇也有些诧异,多日不见,妹夫的身体竟然变得这么好了吗?
原本身强体壮的太子都累得不行,谢疏鹤却依然游刃有余,呼吸顺畅。
太子玩得很尽兴,坐在地上,双臂圈着谢疏鹤的一条腿,撒娇耍赖不让谢疏鹤走,“哥哥,你最厉害,你太好玩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要回家了,你就住在这里,陪我玩吧。”
谢疏鹤被太子晃的,头晕目眩,费力地抽着自己的腿,抽不开,想了想哄着太子,“我还要回去带你的弟弟妹妹,等过段时间,我让弟弟陪你玩好吗?”
“他更好玩。”
楚轻璇:“……”
好,这辈分是扭转不回来了。
楚轻璇愣是想了一会儿,才知道谢疏鹤口中的弟弟妹妹,指的是楚桉和楚瑜。
谢疏鹤离开东宫时,因跟“三岁的幼崽”玩得很好,他神采都是飞扬的。
谢疏鹤拍着太子的肩膀,低声说了一句,“淮儿,一定要恢复过来,哥哥还等着你送书给哥哥。”
楚轻璇:“……”
果然是为老不尊!
她觉得,太子还是不要恢复过来了吧。
要不然想想自己痴傻时干的事,他宁愿一头撞死。
太子没明白谢疏鹤要他送什么书给他,这天晚上照常上了榻。
楚轻璇自己也洗漱好后,垫了一个迎枕在背后,靠坐在那里,在烛火下,拿着一本《聊斋志异》给太子读。
太子侧躺着,上半身趴在楚轻璇的腿上,双臂抱紧了楚轻璇的腰,对楚轻璇极其依赖又眷恋,闭眼听着楚轻璇的声音。
男人的墨发散落着,楚轻璇低头就能看到,太子露出的半张俊美皎皎如明月的脸。
她心里越发柔软,一手抚着太子的后颈,在他背上轻拍着。
楚轻璇今日太累了,读着读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到后来书从手中滑落,不知道太子有没有睡着,反正她是睡着了。
太子没有睡着,拿走了楚轻璇手里的书,把人放躺在床上。
他学着楚轻璇平常照顾他的样子,仔细地给楚轻璇盖好被子,手撑着下巴,看了许久楚轻璇的睡颜。
太子感觉身体上有些难受,又不敢表现出来。
因为他发现姐姐不喜欢,每次姐姐都走开,丢下他一个人。
此刻,太子只能翻过身背对着楚轻璇,额头上的青筋颤动着,一张如明月的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浸满欲色。
太子的动静很小,紧闭双眼,只有那么一点压抑的喘息溢出来。
在最后那一刻,他无意识地喊着姐姐。
平常太子一次就好了,今天晚上却还是难受的睡不着。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榻,去了书房。
今天他在画画的时候,发现了一本特别有意思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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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子坐下来,翻看着自己曾经画的避火图,惊奇又震惊,没想到还能这样,简直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看得很入迷,沉浸其中,忘了时间,久久没回去寝卧。
楚轻璇突然惊醒时,太子不在怀里。
这让她浑身惊出一身冷汗来,就怕痴傻的太子夜里跑出去,遇到了什么危险。
因为楚轻盈对她说过前世,也因为太子被皇帝禁足的前一晚上,做的那场噩梦,她心里是有阴影的。
楚轻璇连外袍都顾不上披,甚至赤着脚,在大冬天的,奔出了寝殿,惊慌又充满绝望地喊着,“太子!顾翊淮!顾翊淮!”
书房里的太子听到楚轻璇的声音,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把那本避火图藏了起来。
他连忙走出去,应着楚轻璇,“姐姐,我在这儿呢!”
楚轻璇猛地转过身,看到太子的一瞬间,积聚在眼中的热泪猝然滚落而出。
她跑过去撞入到太子的胸膛,紧紧抱住了太子的腰,哭着,近乎崩溃,“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乱跑什么!”
太子不明白楚轻璇的情感,一脸懵懂无辜地站在原地,突然想到避火图里的画面。
他的身躯变得僵硬,火热,过了一会儿,试探性地抬起双臂搂住了楚轻璇。
楚轻璇并不指望太子的回应和安抚,很快她自己就调整好了情绪,也没多问,牵着太子的手回了寝卧。
太子躺到里侧后,楚轻璇在外侧半撑着身子,把太子搂到怀里,一下下抚着太子背后的墨发,轻拍着他,柔声哄着,“已经很晚了,快睡吧。”
太子闭上了眼,装睡。
过了两刻钟,感觉到楚轻璇终于睡着了,他才睁开眼。
太子身上很热,脑子里都是避火图里的画面,情难自禁下,凑过去吻住了楚轻璇的唇。
平常他也亲楚轻璇的脸,不过是一种对姐姐的依赖,跟这种满含男人的欲望的亲嘴完全不同。
太子也不敢亲太长时间,姐姐不喜欢他这样。
他只有克制着,偷偷摸摸地侵占姐姐,脑子里想的全是他能不能和姐姐做避火图里的那些。
*
玩笑归玩笑,谢疏鹤心里是凝重的,出了东宫后,他去悬医阁找楚明玠,把压力给到楚明玠身上。
谢疏鹤还是想楚轻盈,吃不下睡不着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苍白,眼下乌青。
傲夏把楚瑜抱给他,让他晚上带着也没用。
谢疏鹤唯有蜷缩在床上,怀里搂着楚轻盈的衣服,脸深深地埋进去,闻着那熟悉的熏香味道。
他才能合眼睡一会儿,却仍然对楚轻盈相思入骨,魂牵梦萦。
终于,楚轻盈写得那封血书,被箭头射在了谢府的大门上。
谢疏鹤看到那干涸的鲜血,眼前发黑,晕眩着。
要不是楚明玠胡乱说了一句这血臭,你夫人的血肯定是香的,他怕是已经倒下去了。
谢疏鹤久久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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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泽摩挲着刀柄,黑化后的他俊容紧绷沉冷,目光晦暗,“是,先换回二嫂和桉儿最重要。”
“大不了过后我们再将玉环夺回来,他们没命带走玉环。”
*
第二天早上,楚桉终于安静下来时,凌天已经累瘫了,感觉像是有白色的小幽灵不断地从他嘴里飘出来。
他活像是被女鬼吸干了阳气,眼里布满红血丝,浑身都是汗,衣衫也乱了。
凌天算是体会到了,带一夜孩子,比他连续没日没夜不吃不喝地训练三天,都累人。
香媚的精神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想着谢疏泽该来了,她离开去了另一个营帐,换衣服,梳洗,打扮。
她让自己看起来既像个俘虏人质,又还是风情万种魅惑妩媚的,两者相结合下,更能让男人一眼就起意。
楚轻盈神清气爽,醒来后从凌天怀里接过睡着的楚桉,诧异又惊喜,“没想到剑人你这么会照顾孩子,看这孩子睡得多香!”
“要不是妾身今天就被夫君换回去了,妾身就让剑人你多带几天孩子。”
凌天:“……”
别别别!
昨晚最崩溃的时候,他在心里求神拜佛祈祷谢疏泽和谢疏鹤赶紧过来,将孩子换回去。
他真是心力交瘁,要了他的命了,带孩子比他执行过的任何一次任务都艰巨。
这日的天气灰蒙蒙的,外面飘起了雪。
荒郊野外结了一层冰,北风凛冽如刀,刮得人脸生疼。
巳时(早上九点),探子进了营帐向凌天汇报,“大哥,昨夜我们的兄弟送了信到谢府后,谢三和谢疏鹤二人并没有耽误。”
“他们套了马车离开谢府,往这边来了。”
“二人连夜赶路,此刻距离我们的营帐还有二公里,一路我们都探过了,确实是只有他们二人来,后面没有护卫们跟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凌天抱着楚桉站了起来,一夜的阴霾一扫而光,喜上眉梢,“好!”
“你们把柳氏和这个采茶女绑上,现在就带她们出去等着。”
凌天率先一步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楚桉。
他避开了楚轻盈,对属下们安排着,“谢三和谢疏鹤手无缚鸡之力,尤其是谢疏鹤,他那糟糕的身体,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能不能撑住都不一定。”
“等我们拿到了玉环,就将柳氏以及谢疏鹤的女儿交还给他们,但,你们二十个人。”凌天整理好了身上的黑衣和蒙面的黑巾,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五十多个人,点着其中二十个人。
“你们现在便先行一步,在谢三和谢疏鹤回去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
“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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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的身躯在下着雪的荒野里瘦削笔挺,低声交代了最后一句,“不要伤了我们自己人。”
楚桉仿佛毫无察觉地沉睡着。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却比香媚的那个笑还诡异冰冷。
有个人看到了,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再看去。
婴儿并没有笑,一张脸粉雕玉琢,软萌又雪白,有着融化人心的力量。
那个人确定自己看错了。
一个婴儿,他就算听到了他们的谋划,什么都不懂,不会说不能表达的,又有什么用呢?
等会儿,他会跟他的叔父和婶婶,爹爹一起,成为他们刀下的亡魂。
马车在结了冰的荒郊野外不好行走,能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营帐时,谢疏鹤和谢疏泽先后从马车上下来,迎着天空中飘落的雪往前面走去。
凌天抱着被襁褓包着的楚桉,身后站着三十多个黑衣蒙面佩刀的高手。
他们在荒野里一片肃杀凛冽,换成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
楚轻盈的双臂被反扭到背后,身后的人押着她跪在地上。
她的身侧是同样待遇的香媚。
谢疏泽看到后脸色又沉了几分,心里焦急又愧疚,毕竟楚轻盈这罪是代阿茵受的。
他转头去看身侧的谢疏鹤。
果不其然,谢疏鹤的面容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猩红的眸底卷起惊涛骇浪,袖中的手紧握着,腕上的佛珠都快绷断了。
谢疏泽真怕身体不好的谢疏鹤,会急火攻心,吐血倒下去。
两人在距离凌天还有十米远时,停下来。
谢疏鹤的衣衫被北风吹得猎猎,墨色的发上落了白雪,更显飘逸病弱,似无法支撑,那修长的身躯已经开始轻微晃动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柳氏”身上,又不得不强迫自己转向凌天怀里的“楚瑜”。
谢疏鹤竭力压着胸腔里的愤怒和心疼,下颌线紧绷着,舌尖已经被咬破,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他看不得盈儿受一点苦楚,哪怕是在演戏也不行,不看还好,此刻看到楚轻盈被绑着跪在地上,他几乎失控。
“你们要的东西,本阁和三弟已经带过来了,请让我们确认一下本阁的女儿,以及弟媳是否安然无恙,本阁才会将东西拿出来。”白雪簌簌落在谢疏鹤的披风上。
他垂下去的手紧攥着佛珠,手背上的青筋鼓起,嗓音比这冬日被北方刮得沙沙作响的枯草还喑哑。
楚轻盈蹙眉看着谢疏鹤,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这人每次都为了让戏逼真一些,而对自己下手特别狠。
此次,他有没有做出自己给自己下毒,自己捅自己心口,这样疯魔自残的行为?
凌天伸手从地上拽起楚轻盈,示意楚轻盈开口。
谢疏鹤注意到楚轻盈踉跄了一下,膝盖上都是脏污和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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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凌天。
“夫君,我没事。”楚轻盈的头发散乱了几分,衣衫上落了白雪,被北风吹的摇摇欲坠,站直后先喊了谢疏泽。
谢疏泽感觉到谢疏鹤身躯的震动,知谢疏鹤因为这一声夫君,心里的闷堵。
他连忙应着,连夫人都不敢叫了,“你没事就好,不要怕,我把玉环交过去,你就能回家了。”
楚轻盈也注意到谢疏鹤的情绪了,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谢疏鹤,“二哥,此次是弟媳连累了瑜儿,但是你放心,她也平安无事。”
楚轻盈模仿柳氏的声音,有五六成像。
谢疏鹤难以控制自己,视线紧锁着楚轻盈,缓慢艰难地应,“那就好。”
“既确认了他们毫发无损,便把开启宝藏的钥匙交出来吧。”凌天为表诚意,先推了楚轻盈过去。
毕竟他怀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质呢。
楚轻盈还是被绑着,慢慢朝谢疏泽和谢疏鹤走过去。
谢疏鹤和谢疏泽同时大步上前。
谢疏鹤想扯了楚轻盈到自己怀里,却只能拼命克制着,在中途停下,从怀里取出了玉环。
楚轻盈已经到了谢疏泽面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疏泽顿了顿,还是伸出手轻握住了楚轻盈的胳膊,在她耳畔低声说了一句,“二嫂,冒犯了。”
他慌忙给楚轻盈松绑。
“你先将玉环扔过来,在下确认了是真的后,再扔了你的女儿过去。”凌天抱着楚桉没动,犀利的目光紧紧锁在谢疏鹤掌心中的玉环上。
谢疏泽把楚轻盈拉到自己身侧,闻言拧起眉。
下着雪的茫茫荒野里,他清雅的五官覆上一层冷凝和阴郁,沉沉开口,“我们怎么知道你在拿了玉环后,会将孩子平安交给我们?”
“你若是拿一个假的玉环给我们,在下却已经将孩子还回去了,那在下和兄弟们不是白忙活一场吗?”凌天深知谢疏鹤智谋过人。
哪怕他人多势众,谢疏泽和谢疏鹤几人都不会武功,但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谢疏泽还在迟疑,“你们那么多人,我们几人都是病、弱、妇、幼,要是用假的玉环骗你们,你们要杀我们太容易了不是吗?”
“不要说了,给他,那是本阁的女儿!”谢疏鹤打断谢疏泽,立在风雪中,咳了又咳,胳膊一扬,那玉环就被扔到了对面。
凌天脚下一点,运用轻功飞到半空中,成功接到了玉环。
他抱着楚桉退回原处,跟带来的谋士一起确认着玉环的真假。
他们自然有辨认真假的方法,背对着谢疏鹤几人,足足过了两刻钟。
凌天和谋士几人确认了玉环的确是真的后,他言而有信,胳膊一扬,把包在襁褓里的楚桉扔了过去。
一般人是做不到凌空接物的。
那一刻谢疏鹤却扑了过去。
但以他的身手,就算接到了楚桉,他自己也会摔出个好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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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楚轻盈眼疾手快拉住了谢疏鹤,冷着脸低声说了一句。
谢疏鹤看到身侧的谢疏泽飞身而去,不怕暴露了身手,衣摆飞扬间,他单手便稳稳地接住了楚桉。
直到谢疏泽退回来,对谢疏鹤点了点头,表明的确是楚桉。
谢疏鹤心里才猛然松了一口气,红着眼看向楚轻盈,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低哑地喊:“夫人……”
我来接你回家。
这一声,充满了担忧和心疼,浓烈的感情全都溢了出来。
楚轻盈看到谢疏鹤眼里泛起的水光,她心里是动容的,迫不及待就想回到他们二人的家。
那是归宿。
“我们回去吧。”楚桉毕竟是个婴儿,在冰天雪地里冻了这么久,浑身冷冰冰的,谢疏泽赶紧用披风裹紧了他,把人贴在自己温热的胸口,给暖着。
楚桉动了又动,【“叔父,爹爹,不要担心,桉儿没事的,桉儿的身体超棒!”】
谢疏鹤接了楚桉到自己怀里,低下头,贴了又贴楚桉的脸。
他体弱,但不管是楚桉还是楚瑜,都没遗传到他的病弱。
他真的很庆幸。
楚轻盈示意谢疏鹤先抱着楚桉去马车上,找谢疏泽要了一叠银票后,看着被绑的香媚,“剑人,昨晚你答应妾身也可以带走香媚,妾身用这些钱财,能赎回香媚吗?”
谢疏泽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个采茶女,抿了抿薄唇想提醒楚轻盈,不过最终给咽了回去。
“再加一倍。”凌天趁火打劫,看到谢疏泽对“柳氏”有求必应,又拿出了一叠银票。
他心里想得是,等会儿要是能杀了谢疏泽几人,一定要将他们全身都搜刮干净,扔在荒野里喂野兽。
从昨晚到此刻他拿到的钱,足够给自己的这些兄弟们,以及主子手中的那二十万人发一部分月银了。
不用等找到宝藏,就能安抚好部下们,这简直是此次行动的意外收获。
马车很大,谢疏泽坐在外面和车夫一起驾马车,所以里面的空间是够的。
马车里放着炭炉,先一步上来的谢疏鹤已经给楚桉解开了襁褓,靠近炉子,把楚桉身上暖热了。
在楚轻盈进来后,他放了楚桉在一旁躺着,伸手就把楚轻盈拉了过来,直接给抱坐在他腿上。
他自己用身体给楚轻盈暖着,也让楚轻盈烤着火。
楚轻盈的手确实一片冰凉,顺着谢疏鹤的衣襟滑进去,贴到了谢疏鹤的心口上。
谢疏鹤一个激灵,胸膛肌肉都紧绷颤了颤,是被冰的,也是因为剧烈的酥麻感。
谢疏鹤却忍着楚轻盈身上传来的寒意,脱掉自己的披风,把楚轻盈往怀里揉了又揉,给楚轻盈暖着。
“有没有因为太想我,熬不过去伤害自己?”楚轻盈其实在检查着谢疏鹤身上有没有伤,背对着马车坐在谢疏鹤腰上。
她把谢疏鹤压在马车壁上,两手捧着谢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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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谢疏鹤第一次和楚轻盈分开这么久,可想而知,这对于谢疏鹤来说是多大的痛苦和煎熬。
他抛开了平日的清冷自持,抬起一手盖住楚桉那双乌黑明亮正转着的眸子。
谢疏鹤含住了楚轻盈的唇瓣,哑着嗓音,“没有伤害自己,就只是太想夫人了,以至于茶饭不思,夜里无法安眠……”
他连上朝都不去了,请了好几天假,要不是想着得过来换楚轻盈,他可能一口饭都不愿意吃。
晚上睡不着觉,躺在榻上抱着楚轻盈的衣服还不够,他对着楚轻盈的每样东西,来缓解思念之苦,煎熬到是真的想在自己心口上划上几刀。
他病倒了一次,又喝了药强撑着。
他都不敢让楚轻盈知道,他想楚轻盈想得掉了好几次泪。
此刻谢疏鹤也好不到哪儿去,灼热的液体从布满血丝的碧眸里涌出来,趴在楚轻盈肩上,带着泣音一遍遍呢喃,“夫人,夫人……”
他好想她,好想她,想得都要疯了。
曾经楚轻盈是谢昭川的未婚妻,他没有得到过人,尚能克制着,始终没有逾越一步。
但在他得到了楚轻盈后,他就忍受不了片刻的分离了,相思成疾,度秒如年,剖心蚀骨。
谢疏鹤对楚轻盈渴望至极,恨不能立刻与楚轻盈融为一体,却只能死死压下去,只在楚轻盈耳畔喘息着。
易容丸失效了,香媚看到这儿已经明白了。
她的心沉入深渊,表面没露出破绽,脑子飞快地转着。
凌天拿到的玉环是真的,这就够了。
凌天千万要立刻把玉环带回去交给主子,绝对不能在前面亲自截杀谢疏鹤几人,而反被楚轻盈杀了,再拿走玉环。
退一步,就算楚轻盈抢回了玉环,她也不用慌。
楚轻盈几人并没有识破她的身份,她这颗棋子能在接下来派上用场。
无论如何,最终他们都要将玉环拿到手。
香媚刚想到里面,只听见“刷”一声,一支箭破空而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惊叫了一声,透过晃动的马车帘子,看到那支本该射到马脖子上的箭,却被谢疏泽徒手接住了。
香媚妩媚的脸在一瞬间褪去了血色。
谢疏泽竟然会武功,且从他徒手接了飞过来的箭来看,他的武功绝对在凌天之上,能以一敌百。
香媚浑身冰冷,没机会提醒亲自带着人来截杀谢疏鹤的凌天,一场战斗就这么开始了。
“夫君,你带着桉儿,在马车内即可,放心,我在你们和马车四周都用了大哥独创的蛇毒,谁靠近你们谁就会先命丧黄泉。”楚轻盈跳下马车之前,还叮嘱了香媚一句。
“你也是,坐在里面不要出来,不会有事的。”
楚轻盈的武器是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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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抬刀砍人,一手扬鞭子,离很远就卷住了对方的脖颈,手下一用力。
鞭子并不是最好的杀人武器,但楚轻盈有神力在。
凌天的下属被她用刀劈了的同时,另一个下属的脖子也被绞断了。
鲜血溅了她一身,她杀人的方式简直是迅速,毒辣又血腥。
“怎么会是你?!”正在跟谢疏泽打在一处的凌天,看到是楚轻盈,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楚轻盈一刀一个,一鞭子一个,同时出手,几乎是三步杀四人,还能轻松自如。
她对凌天露出一个笑来,雪中的一张脸染了血,绝艳又妖冶,“不然你以为是谁?一直都是我,剑人,凌天。”
凌天这边还有五十多人,但很快就被楚轻盈和谢疏泽杀了不少。
他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兄弟倒下,双目赤红,想报仇,却在一番交手后,知道自己这么多高手都不够谢疏泽和楚轻盈杀的。
这两人,强悍到简直不是人。
恐怕连主子都不知道,谢疏泽深藏不露,过去竟然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此刻他杀起人来又狠又雅,墨发飞扬,俊脸凌厉,入了魔般让人恐惧。
“退!”凌天心有不甘,但至少玉环已经拿到了,且确定了是真的。
那他就不能感情用事,而非要在今日杀了楚轻盈几人。
否则,他们今天都得埋骨在这冰天雪地中了。
凌天下达了命令后,且战且退。
却谁知,楚轻盈从袖子里取出了第二个玉环,对着她喊道,“凌天,你们不知道吧?”
“你手里的玉环是真的没错,但开启那么大的宝藏,需要很多钥匙。”
“你那只是其中一个,我手里还有六个,只有集齐七个才能开启宝藏,你确定,要放过这么好的抢到手的机会吗?”
当然是假的。
要是有那么多钥匙,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开启宝藏了?
但她这么说,凌天就会担心手中也有宝藏钥匙的她,会先他们一步找到宝藏,将其搬空。
果不其然,撤离的凌天顿住了。
哪怕楚轻盈的话不可信,但他也不能给楚轻盈一点得到宝藏的可能。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虽然他们还有后手,然,正如楚轻盈所说,此刻是杀了楚轻盈几人、还能抢到最多宝藏钥匙的最好机会,他不能因为畏死而退。
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死了不少兄弟,哪怕是单纯地为兄弟们报仇,他也不能就这么撤离了。
凌天返回来的同时,放了一个信号烟雾弹到天空上。
到后来,他这边的人被楚轻盈和谢疏泽二人杀的,只剩下他一人时。
他那两千人的救援到了,都是精锐。
楚轻盈一刀捅向凌天,从心口贯穿到背后,同时他的脖子也被楚轻盈的鞭子绞住。
下一秒,凌天听到两方交战的声音,艰难地回过头,只见另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支军队仿佛从天而降,冲杀而来。
只有前面几个人骑着马,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凶神恶煞的面具,仿佛神兵神将,训练有素,出其不意,每个人都是那么勇猛强悍。
他们的战略是凌天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论武力和经验等都不如凌天的精锐。
但他们的战术大大增强了兵力,以至于一往无前势如破竹,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这场雪越下越大,漫天的厮杀声中,白色的地面又被一具具尸体覆盖,身下流淌的鲜血把纯净的白雪都染红了。
凌天听着渐渐低下去的厮杀声,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尸山血海,视线里只剩下一片血红色。
而杨副首领他们,看到的是楚轻盈手中的刀和鞭子齐用,身侧五米内无人能靠近,五米外倒下去的都是尸体。
她杀人如砍白菜,游刃有余,仿佛不是身在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的战场,而是在她家的菜园里收割。
杨副首领和自己带的一千人惊呆了,这一刻是由衷地臣服,“天啊,楚首领她还是个人吗?她怎么能这么强!”
叶瑶戴上了面具,一身红衣骑在马上,红缨枪如龙翻转,在这场以一千人对二千人的战斗里,也是大放异彩,巾帼不让须眉!
这场战斗,杨副首领和带的一千人打得酣畅淋漓,大获全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凌天到死,手里还抓着顾翊煋的那个手帕。
下着大雪的荒野里,谢疏鹤抱着楚桉从马车内走出来。
他踩过一具具尸体,衣摆染血,却依然圣洁如谪仙,飘逸高雅,仿佛从云端而来,与这样的环境格格不入。
谢疏鹤停在凌天面前后,把火折子丢到了凌天的手上。
“轰”一声,在凌天的嘶吼中,那个手帕先被烧了。
“不!不要!”凌天的脖子被绞断,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挂在肩膀上,全身都是火,却在试图护着那方手帕,眼中涌出泪来,甚至哀求谢疏鹤不要烧他的手帕。
凌天被烈火焚身,他看到了很多画面。
那是他的前世吧?
谢疏泽被他一剑刺伤后,又眼疾复发,死在了跟此刻一样的大雪天气里。
而第二天他还杀了柳如茵,并且把谢疏泽和柳如茵的尸体扔到了山上,让其被野兽啃得只剩下骨头。
后来,女扮男装的三皇子做了大周的皇帝。
再后来,主子荣登高位,而他也有了从龙之功。
可前世,他仍然喜欢上了顾翊煋,却根本没有表达心意,就被主子得知。
他被主子赐死了……他竟然是死在了自己效忠的主子手中!
谢疏鹤一手拔剑,挑出了顾翊煋的那个手帕。
烧的只剩下一个角了,在雪白的剑尖上飘扬着,随时都会消散。
谢疏鹤俯视着凌天,在风雪中臂弯里抱着孩子的他,就像是遥不可及又缥缈俊美的仙人,“宝藏图是不是在傅寒辞手中?”
“他藏在了哪儿,密室设在哪儿?还是他随身携带着?”
凌天眼前还闪烁着前世的画面。
他只是无意中,捡到了已为皇后的顾翊煋的手帕,跟几个月前顾翊煋送他的手帕一模一样。
傅寒辞发现后,认为他觊觎他的皇后,无论他如何争辩都没有用。
当时已经是禁军统领的他,被傅寒辞一刀捅穿了心口,至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傅寒辞不相信他。
现在他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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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为傅寒辞做了太多丧尽天良之事,当了皇帝的傅寒辞要洗白自己。
在那么多人弹劾他时,傅寒辞让他揽下了所有罪名,扮演一个明君杀了他,让他遗臭万年。
凌天为自己感到不值,在烈火焚身中疯狂决绝地大笑着,眼泪却涌了出来,“宝藏图确实在傅寒辞手中没错,但被他烧了,他把图刺青在了顾翊煋的后背上……”
他原本是不知道的。
只因来劫柳氏之前,顾翊煋说自己背上又痒又疼,让他看看是不是起疹子了。
顾翊煋不等他回答,就把衣衫褪了下来,露出了整个背部……凌天看着变回原本面貌的楚轻盈,以及楚明骞带来的那一千人的精锐,他明白了。
顾翊煋是装失忆!
顾翊煋恨傅寒辞,所以借着那次去悬医阁找楚明玠看病时,把消息传递给了楚轻盈他们。
顾翊煋也是故意让他看见了背后的刺青,好让他告诉楚轻盈。
顾翊煋根本不喜欢他,故意勾引他,不过是在利用他。
他不过是个笑话。
好,挺好的,凌天被烧成了焦炭,却在哈哈哈狂笑着,令人毛骨悚然。
傅寒辞根本不在乎他们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大业,不惜牺牲他们,可这些人都是他的好兄弟。
顾翊煋既然是装失忆,那么将来的某一天她一定会杀了傅寒辞。
还有楚轻盈,他们都会为他和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凌天的遗愿便是希望顾翊煋和楚轻盈能成功。
凌天在火中,慢慢化为了一具黑色的骨架,这场战斗也停止了。
茫茫原野上都是尸体和鲜血,鹅毛大雪从天空上簌簌落下,渐渐把这片原野覆盖了一层雪白。
画面从远处拉近,楚轻盈和谢疏鹤、谢疏泽、楚明骞、叶瑶几人并肩站在一起,雪花落在他们的身上,衣袍被风吹得猎猎,墨发飞扬着,构成一幅悲怆却又绝美壮丽的画面。
然而在这时,楚轻盈几人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一个没有死透的凌天的人,用刀支撑着,慢慢站起来。
下一瞬那人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抬起刀朝他正前方的谢疏泽砍去。
楚轻盈几人毫无察觉,直到听见背后传来香媚的惊喊,“公子小心!”
香媚朝谢疏泽扑过来挡刀,楚轻盈和楚明骞、叶瑶三人同时猝然转身。
楚轻盈手里的鞭子绞住了那人的脖子,叶瑶的红缨枪深深扎入到那人的心口,贯穿到背后。
而楚明骞手起刀落,直接把那人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谢疏鹤没转过去,抬手捂住了怀里楚桉的脸。
在那人砍过来的一刻,他的胳膊被楚轻盈拽住。
楚轻盈把他拉到背后。
她自己浴血奋战,衣衫上一片脏污,却没让谢疏鹤身上溅到血。
他在这样厮杀残酷的场面里,依然纤尘不染,是最圣洁不染世俗污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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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的身躯震了震,转头看着一张脸被溅了血,却更显绝艳有种妖冶感的楚轻盈。
她眼中嗜血凶狠的杀气还没散去,却握紧了他的手腕,挡在前面,把他护在身后。
就犹如对待易碎的奇珍异宝,如此珍重,在意。
谢疏鹤的眸里涌出一片灼热来,整个心口都在发烫,震动着,碧眸痴痴地锁着楚轻盈,嘴角上扬出一抹弧度。
在楚轻盈眼里,他柔弱不能自理,是圣洁高雅不可亵渎的谪仙。
她喜欢强者,希望自己的夫君能跟她并肩作战,就如同楚明骞和叶瑶,她的夫君也要很强。
可此刻,她这没有经过思考,完全是出于本能、下意识地保护之举在告诉他,他不强也没有关系,她很强就够了,她会保护他。
“盈儿……”谢疏鹤情动不已,在心里喊了一声。
那人砍过来的一刻他没动,反而能冷静地抬手捂住楚桉的眼,不就是因为他相信楚轻盈能替他挡下吗?
他站在楚轻盈身边,无论发生什么,心里都是那么安稳。
他全身心地依赖楚轻盈,并信任楚轻盈,可以把身家性命都交到楚轻盈手上。
谢疏泽拉住了香媚的胳膊,没让香媚扑到自己身上来。
他看到香媚被那人划破的衣衫流出血,皱着眉问:“姑娘,你有没有事?”
男人身躯修长,雅人深致,低下头看人时,那一双桃花眼显得尤其深邃柔情,搭配着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能让这冰天雪地都变成鸟语花香、暖意融融的春天。
香媚自己站直了,往后退了一步,捂住自己的胳膊,羞涩地低下头避开谢疏泽的目光,嗓音妖媚,酥人骨头,“公子,妾身没事的。”
她知道,谢疏泽只是表面端雅有礼不近女色,实际花花肠子很多,怕是这会儿已经对她有了心思和欲望。
她的美貌能祸国殃民,要拿下谢疏泽这种男人,那就更容易了。
“瑶瑶,你给她包扎一下。”楚轻盈看过去一眼道。
在杨副首领几人走来时,她侧过头询问谢疏鹤,“我和三哥他们清理一下战场,夫君是要带着桉儿先回去,还是在马车上等着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疏鹤目光一瞬不移地凝视着楚轻盈,透着无尽的情意和思念,哑声应,“我带桉儿回马车上等你。”
说完,他抬起一手解开肩上的披风,扬起来给拢到了楚轻盈肩上,低低道:“夫人,我们一起回家。”
分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楚轻盈的心魂都震了震。
她抬手抓着披风领口,自己给系着,扬起唇,“好。”
楚轻盈和楚明骞把自己的军队集合在了一起,清点伤亡。
随行而来的楚明玠没有加入到战斗里,他一直在后方充当军医,救治受伤人员。
楚明玠和楚轻盈这两个多月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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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便凌天的人多了他们一半,这场仗他们也赢得相当漂亮。
一千人对两千人,只有五十多个人牺牲了,楚轻盈让人收殓好他们的尸体,回去后不仅会厚葬他们,且她会亲自到牺牲的人家里发一笔丰厚的抚恤金,负责死者的家人一辈子。
傅寒辞的军队装备还是很精良的,跟过去杜婉兮无法提供上好的盔甲和兵器的十万人比起来,那简直算是一方是神兵强将,一边是农民起义队伍。
杨副首领带着人收他们的盔甲和兵器等,很缺德地只给他们留下了里衣。
一个多时辰后雪越下越大时,杨副首领取下面具,带着一身冰雪,进入到临时搭建的营帐里,拱手向正在和楚明骞商议的楚轻盈请示,“楚首领,敌方的那些尸体怎么处理?”
他们这是私自养兵,私自战斗,若是被皇帝知道了,后果可想而知,所以他们才全都戴了面具。
但,皇帝肯定会将此罪名安到楚家身上。
诚然,也确实是楚家人在造反。
“我们就算清理干净了战场,百般遮掩,皇帝也会知道的,所以,干脆就这样将他们曝尸荒野。”跟刚刚杀人时的凶狠嗜血截然不同,楚轻盈恢复了首辅夫人淡漠从容的姿态,喝了一口茶,吩咐杨副首领。
“你们还回去挖矿吧,隐匿起来,圣元帝知道你们的存在,却无法找出剿灭你们。”
经过这两个多月的相处,以及这场战斗,杨副首领是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楚轻盈了。
他相信跟着楚轻盈定会有一个好前程,对楚轻盈唯命是从,魁梧的汉子爽朗一笑,“那狗皇帝岂不是要被气死?”
“不过,”杨副首领话语一顿,冷硬的五官紧绷,显得神色更凝重。
“皇帝会将罪名安到楚首领你们楚家人身上,那你们楚家岂不是陷在了危险境地?”
楚轻盈放下茶杯,凑到火炉前烤着火,驱散着身上的寒气,“他得有证据才行,没有证据,有首辅大人和我爹、三哥在,他是不敢动我们的。”
皇权至上,皇帝手握生杀大权,想杀谁就杀谁,不需要证据。
但,也得分他要杀的是什么人。
若是像楚恂这样的大将军,肱股之臣,朝臣们是不会同意的,何况现在朝中的文武百官以既是文臣之首,又是武将之最的女婿的谢疏鹤马首是瞻。
谢疏鹤在玩弄权术和阴谋诡计,拉帮结派这点上,无人能敌。
过去几个月,首辅大人在朝堂上做了不少。
楚轻盈还听谢疏鹤说,连周锦烨都因为觊觎谢昕月,而跟他走得很近。
周锦烨是周家,外戚,太后一族的代表。
他要是因为美色背叛了皇帝和周家,那对于皇帝来说,可是一大重创。
杨副首领放心了,该说不说,他们简直是最强造反团队。
杨副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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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骞那个凶神恶煞的面具也取下来了,露出一张英俊坚毅的脸,少将军气质桀骜不驯又热烈。
他双腿分开,大刀金马地坐在楚轻盈身侧,闻言转了转手里的面具,低下的眼里一片讳莫如深。
“是。”楚轻盈不假思索。
他们反的是顾氏的江山,若是让这些人知道,以后坐皇位的是圣元帝的儿子顾翊淮,他们肯定不愿意,会觉得白折腾了一场。
所以楚轻盈暂时瞒住了杨副首领。
“那太好了!”杨副首领喜形于色。
他们是为楚家人夺江山的,有着从龙之功。
但凡到时候不是楚家人来做这个皇帝,他们的功劳就会大打折扣,反而会因为跟新帝没有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交情,有着造反之名的他们会被新帝所不喜,秋后算账血洗了他们。
所以以后这天下之主,必须是他们追随的楚家人。
“属下告退。”杨副首领拱手,健步如飞气势凌厉地出了营帐后,便带着近一千人的精锐离开了。
他们重新戴上面具,像是从天而降,又迅速消失在茫茫原野中,寻不到踪迹。
“这么瞒着也不是办法,就怕哪一天他们从傅寒辞口中知道,被离间了,会生大乱。”楚明玠走入营帐,倒了炉子上的温水,洗掉手上的血污。
楚轻盈还不知道,他把太子治得更傻了。
这简直是他行医生涯中遭到的最大打击,他因此失去了信心,阴郁颓废着,再不敢像之前那么狂妄地保证,自己一定能治好太子。
而这个治好,又是多久?
太子要赶在圣元帝驾崩前恢复过来。
他们不可能因为太子迟迟没有恢复,而延缓屠龙另扶持新帝的计划。
楚明骞看着大哥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有种妖冶感,反而更迷人了。
直到洗得很干净,变得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白皙到泛着莹莹的光。
楚明玠接过楚明骞递来的帕子,擦着手,嗓音沉沉道:“既然桉儿是重生的,本来就不是小孩子,我们倒不如培养桉儿,让他来做这个皇帝。”
“想必,妹夫也有此打算,让楚桉以楚家人的身份继承皇位,而不是以顾氏皇孙的身份。”
楚明玠抬头,目光深邃复杂地看着楚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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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人都觉得首辅大人是顶级恋爱脑,差不多算是入赘了楚家,还把自己的一双儿女送给了楚家,冠上楚姓,入楚家的族谱。
他太傻了。
但其实,这难道不是首辅大人在为自己的一双儿女谋划吗?
他把手里的一切都给了楚轻盈,让楚轻盈带着楚家人造反,结果得利者、最后拥有这个天下的,其实是他的儿女楚桉和楚瑜啊。
谢疏鹤看似什么都不要,倾尽所有,但其实把所有都给了楚轻盈和一双儿女。
他妹夫深谋远虑,步步为营,对小妹和一双儿女的爱如此盛大。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
不管是楚轻璇,还是楚轻盈,都是他的妹妹,他能拥护二妹的夫君,同样也能扶持小妹的儿子。
何况,四妹夫比起二妹夫太子,那算是入赘楚家了,楚桉是楚家人。
他们当然更希望楚家人做皇帝。
“到时候若是太子姐夫没有恢复过来,只有我们楚家人来做这个皇帝。”楚轻盈身上暖烘烘的后,站起身对楚明玠道。
“不管是不是太子姐夫当皇帝,我们都得治好他的痴傻之症。”
楚轻盈一众人行事从来都是未雨绸缪深谋远虑的,在楚桉不知道的情况下,楚轻盈和大哥几人,就制定了一整套培养他做皇帝的方案和计划。
谢疏泽和楚明玠会整理出来,交给谢疏鹤。
他们只是参谋,谢疏鹤才是决策人。
因为谢疏鹤既是楚桉的父亲,且作为曾经三元及第的状元,年纪轻轻就凭着自身实力成了首辅,他是最有辅佐之才的。
如果楚桉做皇帝,那么摄政王之位非他莫属。
谢疏鹤比任何人都懂如何培养楚桉做一个皇帝、一代名君。
一个多时辰后,楚轻盈出了营帐,外面的风雪很大,她疾步走向马车,坐进去后放下帘子。
香媚也在马车里。
谢疏鹤带着楚桉,因为要和香媚避嫌,所以谢疏泽此刻也在马车里,傲夏在一旁端茶递水。
楚轻盈上来后,马车的空间变窄,谢疏泽和傲夏就下去跟楚明骞他们一起骑马。
“走吧,香媚姑娘指一下路,我们先送你回家。”楚轻盈原本是想骑马的,但她想和谢疏鹤待在一起。
只是谢疏鹤的身子不好,加上带着楚桉,这样下着雪的天气里,她就陪着谢疏鹤坐在温暖舒适的马车里。
“是。”香媚虽然为了救谢疏泽而受了伤,但并没有挟恩图报。
何况这是她应该报答楚轻盈的。
香媚恭顺地应着,眼里却闪过一抹阴狠杀意。
楚轻盈挨着谢疏鹤坐下后,一只手伸过去摸了摸楚桉的脸,另一手已经被谢疏鹤宽厚的大掌包裹住了,还要带着楚轻盈烤烤火。
结果却发现楚轻盈的手并不是僵硬冷冰冰的,反而柔软又温热,身上也没有寒意,显然是在上马车前烤了火,不愿把寒气过给了他和楚桉。
不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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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心里一动,也不管香媚也在,一手盖住臂弯里楚桉的眼。
如跟楚轻盈刚成亲时,他握着楚轻盈的手,歪头靠到楚轻盈肩上,墨发散落在楚轻盈胸前,半个身子都在楚轻盈怀里,声线低磁诱人,喑哑,“夫人,我有些累。”
楚桉在谢疏鹤掌心里睁大眼,心里无语死了,【“没想到真正的爹爹是这样的!刚刚下马车的时候,一手抱着我,一手拎着刀,顺手就砍了好几个人,那凶狠又嗜血的模样,娘亲是没看到,都要吓死我了好吗?”】
【“可是此刻,爹爹他竟然在娘亲面前装柔弱,他一个大男人眼尾红红的,竟然撒娇啊!这不仅不像他平日在外人面前的样子,更不像前世他做悟绝时,这形象太崩了!”】
香媚也没想到,外人面前清冷自持天下第一端方君子的首辅大人,在夫人面前竟然是这样的。
她惊讶地看着,连手臂上的伤口都不觉得疼了。
谢疏鹤:“……”
谢疏鹤闭着眼,假装没听到楚桉的心声,也没感受到香媚的目光。
这样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楚轻盈倒是不在意,抬起的手压在了谢疏鹤的后颈上,让人更加贴近自己。
她侧过头,入眼就是谢疏鹤那张端美的脸,从眉目到高挺的鼻梁,泛着光泽的淡粉色薄唇,以及弧线优美的下颌,每一处都像是被精雕细琢过。
楚轻盈看着闭目的男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生怕扰了这样的美人休息。
她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比之以往眼里的情意深了一些。
只因从来没有跟谢疏鹤分开过的她,这次的确是分开太久了。
她是想谢疏鹤的,很想很想。
此刻谢疏鹤人在自己怀里,她心里只剩安稳和满足。
楚桉乖乖地躺在谢疏鹤的臂弯里,谢疏鹤和楚轻盈依偎在一起。
一家三口是如此温馨又甜蜜,连外面严寒隆冬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都显得壮丽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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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人的尸体被曝在荒野中,天色昏暗,渐渐有闻到血腥味的野兽寻了过来,一只又一只,越来越多,张开血盆大口啃食着那一具具的尸体。
马车碾过的车轱辘已经被白雪覆盖住了,傅寒辞脸上戴着面具,穿着玄色大氅骑在马上。
顾翊煋坐在傅寒辞身后,双手圈在傅寒辞劲瘦的腰身上。
她在烈马的驰骋中抱紧了傅寒辞,斗篷的衣摆在风雪中翻飞着。
当他们来到这片荒野时,很多尸体都被野兽啃食过了。
白骨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几乎与白雪融为一体,让人看不清楚。
傅寒辞身下的马踏入这片尸山的边缘时,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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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辞揽着顾翊煋及时落地,低头看到那被野兽啃食过,还带着血肉的白骨时,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到达厮杀地了。
顾翊煋感觉到脚下踩着什么,僵硬地低头看到一颗血肉模糊的脑袋。
她睁大瞳孔,啊的惊叫一声,后退着,颤抖地指着这一具具尸体,“阿辞,你看……”
下着雪的茫茫荒野上,不远处还有几只豹子在低头啃食尸体,那姿态优雅又残忍血腥。
顾翊煋毛骨悚然,胃里翻涌,弯下腰呕吐起来。
傅寒辞的靴子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声响,偶尔也会踩到尸骸,断裂声不绝于耳。
他往前走着,大氅衣摆扫在地上,沾染了白雪,也沾染了血肉。
傅寒辞高大的身躯踉跄着,好几次都栽倒在地。
“阿辞!”顾翊煋鼓足勇气奔上前扶住傅寒辞,跟着平静到麻木的傅寒辞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翻找着。
在两千多的尸体里,他们找了好几个时辰,直到这一天的天都黑了。
傅寒辞跪在深雪里,扒出了凌天的剑,看到那被烧得焦黑的尸体。
傅寒辞的手满是鲜血和伤痕,混合着雪水,猛地顿住,怔怔地看着。
顾翊煋跪在傅寒辞身侧,却是面无表情。
傅寒辞双目猩红,似乎要涌出血泪来。
顾翊煋在心里冷笑。
傅寒辞当然是心痛的,心痛自己再次失去了左膀右臂。
凌天曾是他最信任的下属,对他绝对的忠诚,为他办成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是他的大业路上不可缺少的最得力的帮手。
在凌天没有觊觎顾翊煋之前,他是真的把凌天当成了兄弟。
现在,凌天死了。
谢疏鹤连全尸都不给他留,直接一把火烧了凌天。
还有这两千人,是二十万人中最强悍勇猛无敌的一支精锐。
此次他们不仅没有拿到开启宝藏的钥匙,还全都被诛杀殆尽,身首异处。
傅寒辞如何不恼、不怒,不恨?
这一次,他输得太惨了。
傅寒辞跪瘫在地上,抬手按住心口,“哗哗”吐出好几口鲜血,身子往旁边重重地一倒,昏厥了过去。
顾翊煋站在这片被尸体覆盖的荒野,天地太大,她那么渺小,恍惚中,有种身处在异世界的感觉。
过了很长时间,顾翊煋感觉自己有些不好了,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起雪中的傅寒辞,放到马上,带着傅寒辞回去了。
傅寒辞发起了高烧,身边剩下的人只有顾翊煋。
他紧握着顾翊煋的手,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顾翊煋凑近了听,是真没想到傅寒辞竟然会喊爹娘。
那一行透明的不易察觉的泪水从眼角滚落,隐没于鬓发里,“母亲,为什么不要我?我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只要他,不要我?”
傅寒辞在做着一场梦,梦到小时候。
他在宝相寺里出生,被养在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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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被送进宫,为圣元帝在暗中执行杀人放火的任务。
他取得了圣元帝的信任,步步高升,成了东厂督主。
这期间,那个要让他抢来皇位的男人、谢钧隽死前,把圣女手里留下的那二十万人交给了他,要他造反坐上皇位。
这时,身负圣女留下的使命的杜婉兮找到了他。
杜婉兮的任务跟他的不一样。
圣女要他和杜婉兮一起助谢疏鹤覆灭大周,复辟异域。
可谢钧隽却要他吞下那二十万人,要他杀了谢疏鹤,让他覆灭顾家皇室,他来当大周的皇帝。
圣女和谢钧隽,从来不是比翼连枝心心相印的。
圣女爱谢钧隽,位高权重的谢钧隽也被圣女引诱背叛了他效忠的先帝,但他们这段不伦的爱情里,掺杂了太多的权利和阴谋。
他们互相算计,互相利用。
圣女以为自己成功虏获了谢钧隽,所以她用自己的一条命保住了谢疏鹤,把谢疏鹤秘密送去了谢家,给谢钧隽。
因为谢疏鹤那时只是婴儿,她只能把自己手里的二十万人先交给了谢钧隽,要谢钧隽以后交给谢疏鹤,帮助谢疏鹤为她和整个西域复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钧隽却不仅没有把二十万人给谢疏鹤,反而让他握着,让他假意和杜婉兮做效忠谢疏鹤的下属,实则要他自己做大周的皇帝。
在这场圣女和先帝、谢钧隽三人的爱恨情仇里,谢疏鹤没有受摆布。
而他,谁的都没有听,背叛了所有人,他选择听从自己的野心。
他曾经帮谢疏慧,也是圣元帝养在暗处的特务,更是跟着杜婉兮一起带着那二十万,要造反助谢疏鹤覆灭大周……这些人都以为他是他们的人。
其实不是。
最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他不过是在利用所有人罢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应该坐上皇位,成为这天下之主的,根据楚蓁蓁做得那场梦,也确实是这样的。
但从楚轻盈改嫁给谢疏鹤开始,局势便一直朝着与他的计划相反的方向发展。
顾翊煋听着傅寒辞的呓语,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真相来。
她刚给傅寒辞灌了一碗药,宫里的高牧就过来了。
圣元帝召见傅寒辞,要傅寒辞即刻进宫。
哪怕傅寒辞昏迷不醒,也要抬着傅寒辞去。
傅寒辞从昏迷中醒来,支撑着病体去御书房见圣元帝。
“朕已经知道了,你那两千精锐怎么会被诛杀殆尽?”圣元帝没让傅寒辞起身,盛怒中一脚狠狠踹向傅寒辞,让傅寒辞完全跪趴在地。
这几个月朝堂后宫都是一片祥和平静,淑妃平安诞下皇子。
谢昕月在养胎,肚子已经有些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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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元帝让其他几个嫔妃也怀了孕。
他没废太子,也是把傻太子当成了靶子。
毕竟谁在这个位置上,谁就朝不保夕。
他若是现在立一个自己属意的储君,那么无疑就像曾经的太子,这个储君会处在风口浪尖。
他打算等他老了,或是在驾崩之前,再昭告天下储君人选。
这事还早着呢。
他是能长命百岁的,在这几十年里多生一些皇子,培养着,慢慢选便是。
再者,楚家也没什么动静……所以这几个月圣元帝过得很舒心。
结果没想到,就在皇城周边的县,有人在背后干了一件私自养兵,出兵,战斗,形同谋逆造反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臣借着谢三的夫人柳氏和带着女儿的楚轻盈去外县之际,安排了一场劫杀。”傅寒辞发着高热下,头晕目眩,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无法站起来,就那么跪趴着,贴着地面的脸上屈辱又愤怒。
他不是真正的奴才,他也从未把自己当成奴才。
他从小就是要让自己做皇帝的,不仅大周,西域西北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过去他表面的卑躬屈膝中,都维持着自己的尊贵优雅,唯独这一刻,心里的屈辱飙升到了顶峰。
傅寒辞的解释反驳让皇帝的怒意更盛了,第二脚踹向了傅寒辞的左肩,听到了骨头“咯吱”的声响,斥骂,“你吃饱了撑的,这个时候招惹他们干什么?”
他和楚家现在都是按兵不动的状态,保持着表面上的君臣和睦。
除非楚家自动送上把柄给他,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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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惨白着脸,额头上布满冷汗,咬了咬牙,艰难地应着,“过去几个月臣不仅损兵折将,且赚钱的几个商铺都被谢三给摧毁了,臣自己也是身败名裂被千夫所指。”
“最为严重的是,臣拖欠手下的人好几个月的银钱了,内部已经生乱,臣便想着劫了柳氏和楚轻盈的女儿,让谢三和谢疏鹤奉上全部家财来换。”
圣元帝知道他是手里握着圣女留下的二十万人,跟杜婉兮一起助谢疏鹤覆灭大周,复辟西域的面具男,但圣元帝不知道他和谢钧隽的关系,以及谢钧隽给他留下的那笔宝藏。
圣元帝以为他是他养的一条狗,给他高官俸禄就能换来他背叛谢疏鹤,忠诚于他。
但实际上,他只为自己。
所以除了圣元帝自己查到的,他有很多内情都隐瞒着圣元帝,比如宝藏这事。
要是让圣元帝知道了,那圣元帝肯定会让他交出来。
“但是臣的下属凌天那个蠢货,掉入了楚轻盈的局里,凌天劫走的根本不是柳氏,而是易容成柳氏的楚轻盈,楚轻盈带着人让臣那两千精锐全都死无全尸了,臣过后去查看,可以确定楚轻盈带的人不是护卫之类的,而是一支训练有素勇猛强悍的军队!”
皇帝高大的身躯立在傅寒辞面前,威仪贵气,闻言眯了眯冷厉的眼,颇有几分诧异,“是楚家军吗?”
“楚恂的这个小女儿,比楚恂和楚大郎、三郎都有胆识和魄力啊,她竟然敢私自调用朝廷军队,这是谋逆,造反!”
傅寒辞生着病,还受了伤,鬓发都被冷汗浸湿,连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皇帝自己猜测着。
但其实,以他多年对楚家军作战方式的透彻分析,楚轻盈带的这批人在战斗方式各方面,都不是楚家军的风格。
应该也不是楚家或是楚轻盈自己才私养的军队。
因为楚轻盈是在几个月前改嫁给谢疏鹤时,才跟楚蓁蓁一样,因为知道命运,才去改变剧情的。
这短短几个月,从挑选到训练,楚轻盈不可能这么快就养出了这样一支比他的精锐还强悍的军队,很有可能楚轻盈是从旁人手中接手这支精锐的。
圣女留下的二十万人都在他手里。
谢疏鹤在跟楚轻盈成亲前,病入膏肓只等着死,并没有精力,且被圣元帝压着,没有机会培养一支精锐。
那就只有一个人了,杜婉兮!
好啊,他低估了杜婉兮。
原来杜婉兮在谢府,并不是只顾着和谢昭川谈情说爱。
她并没有沉溺于儿女情长中,而是一直记得自己的使命,利用谢昭川和谢家掌权主母的身份,在暗中招募壮丁,训练培养成了一支精锐。
杜婉兮才是最忠诚圣女和谢疏鹤的。
杜婉兮一早就预料到,他想自己当皇帝,背叛谢疏鹤,不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那二十万人给谢疏鹤,所以杜婉兮自己为谢疏鹤筹谋,背着他这个“同伴”给谢疏鹤养了一支军队。
杜婉兮临死前把军队给了谢疏鹤,谢疏鹤送给了楚轻盈!
这个事实让傅寒辞的心更沉了,楚轻盈手里有多少人?
两千?
两万?
还是更多?
他们藏匿的地点在哪里?
他养了二十万人,圣元帝是知道的,默许的。
而以前的杜婉兮和现在接手了军队的楚轻盈,是如何瞒天过海,养着这支数量庞大的军队的?
“来人!”圣元帝怀疑是楚家人。
不是也得是。
楚家把柄都送上来了,他先处置了楚家人,再查那批精锐的来历也不晚。
皇帝命令高牧带着人,以“私自出兵,无令出兵,谋逆造反”的罪名抓了楚恂和楚明骞二人,关押入狱,严加审问。
傅寒辞没劝圣元帝。
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忠诚圣元帝的,正如以前他利用谢疏慧,现在他也借皇帝这把刀,跟楚轻盈他们残杀。
他坐收渔翁之利。
“你起来吧。”皇帝另有谋算,并没有处罚傅寒辞,甚至嗓音都温和了些。
“你既然已经发不起那二十万人的军饷了,倒不如将那二十万人交给朕,当然,你还是二十万人的总教头。”
皇帝知道傅寒辞手里握着圣女留给谢疏鹤的二十万人,但他就算夺回来了,也没用。
过去这二十万人只认他父皇和那妖妃的儿子谢疏鹤,是要助谢疏鹤覆灭大周,复辟西域的,自然不会归顺他这个大周皇帝。
他没费兵力将其剿灭,而是让傅寒辞继续握着,是因为傅寒辞也无法号令这二十万人。
傅寒辞既不能造反,又选择了归顺他,他便留着傅寒辞和二十万人了。
他只要压着谢疏鹤,不让谢疏鹤得到这二十万即可。
不过,现在的局势有些不一样了。
傅寒辞早就背叛了谢疏鹤,那二十万人,现在也不是只认谢疏鹤了。
这正是他将二十万人收入囊中的最好机会,到时候真的跟楚家打起来了,他的胜算更大了几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皇上,臣目前只能交给你十万人,剩余的那十万人,尚未归顺于臣,他们还在等着谢疏鹤,臣一直在拖着他们。”傅寒辞站起来,抬手按住脱臼的肩膀,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嗓音嘶哑地说着。
他是真的养不起那么多人了,那倒不如让圣元帝帮他养着,他不是不可以号令这些人。
“朕答应你。”大周国力还是很强盛的,圣元帝养得起军队,先让这十万人归顺于他再说。
剩下的那十万人,等他们愿意效忠傅寒辞时,他再从傅寒辞手里夺回来。
“走吧,带着朕去看看这十万人。”圣元帝换了一身绣金色龙纹的玄色常服,出了御书房后才想起来,便让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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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怀孕三四个月了,他经常去宸妃的宫里陪着。
他许久没碰宸妃,原本今晚要让宸妃侍寝的。
现在失约了,只能让太监送了一副价值不菲的头饰过去,安抚宸妃。
傅寒辞手里的这二十万人,因为是皇帝默许的,所以并不用像楚轻盈的那十万人隐匿起来。
他就在皇城北边的荒野上建了军营,跟正规军队一样,每天操练。
夜里下着雪,圣元帝披着披风站在高处,俯瞰着这十万兵士,看到前方的几个将领。
他竟然是认识的。
圣元帝冷笑,幽深的双目里汹涌着暗潮,嘲讽又悲哀。
圣女给谢疏鹤留了二十万人,按理说应该全都是西域的残余势力聚集起来的,应该以老弱病残居多。
然而,当他看到这些并没有异域血统,全是大周人,甚至几个将领他都认识的一刻,才知道,这是他父皇曾经的部下。
父皇不仅留了遗诏让妖妃的儿子谢疏鹤继承皇位,他甚至给谢疏鹤留了十万人,只待楚家人找到谢疏鹤的那天,这十万人助谢疏鹤坐上龙椅。
父皇都死了,却为谢疏鹤谋划了这么多。
同样是儿子,他还是嫡子。
谢疏鹤一个西域妖妃生得孽种,父皇曾经废他要杀他,死后还给了谢疏鹤夺回皇位的资本。
父皇有多爱妖妃和妖妃给他生得儿子啊。
圣元帝又怒又恨,回宫后关上大殿的门。
他一个人在里面砸了先帝的牌位,烧了先帝的画像,在火光中一张脸扭曲着,狂笑着嘲讽。
这样的环境里他双目猩红,看起来很疯癫,令人惊悚,“父皇啊父皇,你听得到吧?”
“你到死都不知道,你最爱的妖女和最信任重用的臣子,背着你苟合了,那妖女曾借着去寺庙忏悔之名,给你的臣子生下了一个儿子。”
“谢钧隽让他和妖女的儿子,杀你和妖女生得儿子,夺你给谢疏鹤留的皇位呢!哈哈哈哈哈,你能瞑目吗?”
“儿臣怎么会不知道?儿臣留着谢钧隽的儿子,就是为了利用他,让他杀你的儿子啊!这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
圣元帝还秘密交给了傅寒辞一个任务,去挖了先帝的陵墓,将先帝的尸身偷换出来。
这样的父皇,他每天对其鞭尸一顿,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这天夜里,圣元帝还是去了一趟宸妃的宫里。
他一身的阴冷寒霜,气息非常可怕,上了榻撕扯掉宸妃身上的衣物。
宸妃已有身孕近四个月了,当然,是假的。
对于纯粹是找自己泄欲的圣元帝,谢昕月取出了催情药水,只是让其挥发到空气中,圣元帝就神志不清且情欲高涨了。
这是毒王楚明玠独创的药,就是之前谢疏鹤对皇帝和康乐用的那种。
还真别说,首辅大人要是宫斗,那绝对是能成为冠军的。
她就从谢疏鹤那里学来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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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昕月身为嫔妃,虽然见不到外男楚明玠,但太子妃逢年过节借着来请安的机会,给了她不少楚明玠独创的各种药,希望能帮到她。
这些药杀人于无形,不留痕迹,她用此在后宫可谓是所向披靡。
尤其是她发现了,楚轻盈给她吃的那粒百毒不侵丸,果真让她百毒不侵了。
谁毒害她,谁都会适得其反,被她反杀了。
今晚,这催情药水派上了用场。
谢昕月一针扎在圣元帝的脑户穴。
在皇帝失去力气暂时倒在床上时,她迅速逃开,隔着床帐喊了一个宫女来。
皇帝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从他还是孩子起,就服侍他多年的高牧。
今晚他做的砸先帝牌位,崛先帝陵墓这种逆天行径,他也都避着高牧。
此刻他来到谢昕月的寝宫,就算不承认,但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要发癫,所以他也没让高牧等人跟着。
这就给了谢昕月可乘之机。
这个宫女是太后送到谢昕月宫里的,谢昕月假装不知道太后的用意,待这个宫女跟其他人一视同仁。
今晚,这个宫女不就派上了用场吗?
谢昕月让这个宫女给她宽衣。
宫女进入床帐后,已经有些神魂颠倒了。
谢昕月拽着她的胳膊,把她甩在床上。
下一瞬,宫女就被皇帝给拉了过去。
谢昕月拢好自己的衣服,站在床榻前看着这一幕,离开前提醒了一句,“珩郎,当心孩子……”
皇帝一双眼猩红吓人,俊美的五官狰狞着,在那个宫女耳畔缠绵又阴狠病态地说了一句,“怀着孕的女子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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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谢疏鹤,也如圣元帝。
西域圣女和先帝,以及谢钧隽三人的三角恋,给后辈们带来了太大的伤害,也影响他们的命运,才有了身边所有人的恩怨情仇。
谢疏鹤可以被楚轻盈的爱和一双儿女治愈,而圣元帝则与之相反。
因为圣女和谢疏鹤的存在,他厌恶女人和孩子。
他曾经或许对皇后动过真心,也真的对太子倾注了父爱,但他们都不足以抚平曾经他受过的伤害。
他宠爱谢疏慧,是因为谢疏慧跟他算是同一类人。
后来他对谢疏慧不念旧情的惩治,也是因为谢疏慧和他是同一类人。
他讨厌孩子,所以他能对谢昭川这个亲儿子弃若敝履,能赐了自己的女儿给傅寒辞做玩物。
即便淑妃生了皇子,几个嫔妃都怀了身孕,他也没有多大的期待和喜爱,不过是想要一个继承皇位的工具罢了。
此刻他也能不在乎“宸妃”怀着孩子,只管泄欲,舒爽后自己沉沉睡去。
亲信太监在宸妃的吩咐下,把那被皇帝宠幸过满身伤痕惨不忍睹的宫女,给拖走了。
宫女被扔到宫道上,给她安上一个与人私通的罪名,不仅除去了太后的细作,同时,也狠狠羞辱了太后。
皇帝连夜让人围了镇国公府,以谋反的罪名抓了楚恂入狱审问,这么轰动的一件事,宸妃不用刻意打听,就知道了。
她自己在自己身上制造出痕迹,躺回了皇帝身侧。
空气中的药水已经挥发完了,不留任何痕迹。
皇帝醒来时,邪火和郁气全都发泄了出去,只觉心旷神怡,恢复了平日的风采。
不过他很快想起宸妃还怀着孕,转头看到宸妃脸色苍白冷汗涔涔的样子,他有几分的慌乱和担忧,“月儿,你怎么样?”
“珩郎,臣妾……臣妾肚子疼。”谢昕月的双手抱着只隆起一点几乎看不出来的肚子,紧闭着双眼,泪水沁出来,咬着唇,连呻吟都很虚弱。
皇帝变了脸色,不敢碰谢昕月,来不及穿衣服,坐起来对着外面喊,“来人!传御医!”
*
宫里的事,宸妃派亲信给楚轻盈传了消息过去。
只是,此刻的楚轻盈和谢疏鹤还在马车上,没管对面的香媚,他们依偎在一起睡了几个时辰。
天亮时到达了楚轻盈和楚桉被劫时那处山谷,谢疏泽翻身下马,让傲夏去叫楚轻盈。
傲夏掀开马车帘子,看到一家三口靠在一起,都睡着了。
她没吵醒他们,伸手扶了香媚下马车,她和谢疏泽一起送香媚回山中的家。
半个时辰后,楚轻盈冲泡了奶粉,递给谢疏鹤。
谢疏鹤臂弯里躺着楚桉,把奶嘴送到楚桉嘴里。
楚桉开心又精神十足地嗷呜一声,抱住奶瓶,闭着眼,大口大口“咕噜咕噜”地喝奶,白皙饱满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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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看得心里一片柔软怜爱,用帕子轻柔地给楚桉擦着。
楚桉喝到一半动作突然一顿,睁开了乌黑闪烁着星星般的眸子,身子往外倾着,支起耳朵听着动静,那样子简直不要太软萌可爱了,【“叔父回来了!他们上山时加上香媚姑娘,一共三人,此刻回来的还是三人。”】
【“叔父脚下生风,脚步声沉稳有力,跟傲夏姨姨一样,一听就是会武功的高手,另外一道脚步声轻盈,行走间柳腰摆动,身姿妖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且是香媚姑娘。”】
【“她的身形有些不稳,偶尔踉跄,又被扶起,应该是遭受到了什么重创。”】
谢疏鹤:“……”
这孩子这么强的吗,不仅能听声辨人,他还能判断出对方的情绪。
谢疏鹤不相信,主要是因为显得他很废。
于是他身子往马车外探,抬手掀开了帘子,然后就看到几十米外走来的谢疏泽、傲夏和香媚三人。
傲夏抬起的胳膊撑着香媚的手臂,香媚一张脸苍白,泪水滚滚,低低啜泣着。
谢疏鹤沉默了。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如,这让做父亲的他情何以堪?
楚轻盈见状从背后伸手,搂住了谢疏鹤的腰,柔软的身体贴向谢疏鹤宽厚坚实的背上。
她的下巴抵在谢疏鹤的肩上,在谢疏鹤耳畔,低声哄着,“你换个角度想,桉儿是你的亲生儿子,是你的好基因才有了这么厉害的他。”
“虎父无犬子啊,旁人还没有这么优良的种呢,你应该自傲起来。”
她说的是实话,谢疏鹤的种真的是太好了。
要不然她前世那个时候,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选了他这个公爹啊。
她就是想要母凭子贵的。
谢疏鹤这容易抑郁的性情,楚轻盈让他吾日三省吾身,吾没错,吾没错,吾没错。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指责别人。
楚桉正注意着外面,没听见娘亲和爹爹说了什么,但看二人那亲密的姿态,还有爹爹红了的耳尖,感觉到爹爹胸前的震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觉得还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吧。
楚轻盈在谢疏鹤耳边吐息如兰,引得他脖子处的肌肤酥麻,那柔软的上半身趴在他的背上,让他整个人都是一股热血涌动,满身燥意。
谢疏鹤对上臂弯里楚桉乌黑纯澈的眸子,心里想着等会儿就把小崽子丢到楚家去。
此刻谢疏鹤也只得克制着,抬手按住楚轻盈搭在他越来越紧绷的腹部的手,“盈儿说得很有道理,我现在感觉我天下第一强。”
楚轻盈去看楚桉,都不用去捂楚桉的眼睛,楚桉就自己闭上了眼,【“知道了,亲吧,桉儿最希望爹爹和娘亲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了!”】
谢疏鹤:“……”
他两个舅舅呢,这会儿不来抢孩子了,快带走!
楚轻盈没有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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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松开谢疏鹤,坐在马车内看着上前来的谢疏泽三人,淡声问:“出了什么事?”
“夫人,妾身被报复了,妾身回到家中,妾身的爹娘已经被残忍杀害。”香媚推开傲夏的搀扶,“扑通”跪在地上,在冰雪地上给楚轻盈磕了一个头,一张流泪的脸更显妖媚动人。
“香媚如今已是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孤女,愿卖身给夫人,求夫人买了香媚,香媚愿意给夫人当牛做马!”
哦?楚轻盈沉吟。
看来傅寒辞受到的打击还不够大,否则也分不出心力赶在她之前来到这里,杀害了山中一对无辜的夫妻。
傅寒辞并没有一蹶不振,一计不成,便用上计策二——美人计。
他早就算计好了,借着此次劫杀,安排了香媚,可谓是环环相扣局中局。
“我不缺婢女,而且你这样的美貌,给人做婢女太可惜了。”楚轻盈俯视着香媚,眼里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香媚神色一慌,再次对楚轻盈磕起了头,“夫人,香媚愿意做奴婢,如你所说,香媚这样的容貌,在这世上孤身一人无自保之力,只会遭男人凌辱玩弄。”
“如果是那样的话,香媚宁可一头就撞死在这里!香媚虽然出身卑贱,但宁愿一死,也要留得清白在人间!”香媚直起身子,说得坚定又决绝,已经看向车轮了。
不知情的人,怕是都要感动她的一番傲骨贞烈。
楚桉继续喝奶,【“她确实很贞烈,爱男主爱得不可自拔,甘愿为男主的皇图霸业而献身。”】
【“在前世,她被傅寒辞安排到杨副首领几人身边当细作,悄无声息地杀了很多我的将领,让我损兵折将,还没少给傅寒辞传递我方军事机密,造成我方伤亡惨重。”】
【“她落了好多次胎,后来在男主做了皇帝后,她回到男主身边,做了御前大宫女,多次陷害女主,跟女主争风吃醋哦。”】
楚桉第一眼就认出香媚了。
他看出来娘亲是想将计就计,所以就配合着娘亲。
原来大冤种是杨副首领,楚轻盈和谢疏鹤对视一眼后,心意相通。
她温声,安慰着寻死觅活的香媚,“我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以你的姿色完全可以给贵人做妾。”
“昨日你替我三弟挡刀,对他有救命之恩,我们理应报答。”
“这样吧,我三弟身边缺一个近身服侍的婢女,往后你就是他的人了。”
“二嫂……”谢疏泽猛地抬头看向楚轻盈。
虽然知道楚轻盈是要他配合演戏,但他还是很膈应。
尤其阿茵因为怀不上孩子有心结。
他若是收了香媚为侍妾,哪怕是做戏,也会伤了敏感有心病的阿茵。
谢疏鹤碧眸温和地看着谢疏泽,血脉压制,“弟媳多年未孕,前段时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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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媚姑娘为救你受了伤,她这样的好姑娘,既是你二嫂赐给你的,你便收下吧。”
咋,他还得出卖自己的色相?谢疏泽紧绷着下颌线,语气冷硬地应,“是,三弟谢过二嫂!”
楚轻盈看谢疏泽紧张成那个样子,替好姐妹柳氏欣慰,目光里的戏谑散去,补充道:“不过,旁人都知道我三弟和弟媳伉俪情深,纳妾是为了传宗接代,迫不得已。”
“那么为了不让他们二人夫妻生了嫌隙,香媚姑娘便住在外面,等以后怀上孩子了,再抬你为姨娘,让你入谢府如何?”
她只有如了傅寒辞的愿,接下香媚这个细作,傅寒辞才不会派第二个她不知道的细作来。
她控制住香媚,就不会被动了,可以反过来利用香媚。
她承诺过要对杨副首领一干人等论功行赏的,此次杨副首领几人立了大功,她赐了一个宅子给杨副首领几人。
香媚既然是杨副首领前世的孽缘,便让杨副首领自己来终结。
她帮杨副首领一把,将香媚送去杨副首领几人所在的宅子里,让香媚沦为杨副首领他们的军妓。
“谢夫人,香媚愿意!”香媚看了谢疏泽一眼,似被他的风姿所迷惑,面红耳赤,羞涩地低下了头,实则心里一片讥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被谢疏泽养在外面,负责给谢疏泽生孩子,是外室,还不如妾呢。
妾至少是名正言顺的。
男人的外室,会被唾骂千夫所指。
但她不在乎。
只要她能接近谢疏泽,就能蛊惑他。
她将玉环拿到手,还能在暗中帮主子杀楚轻盈身边的得力干将们。
“那香媚姑娘坐傲霜的马,让她带你去我三弟的宅子里,你先安顿下来,过两天,以后,我三弟都会经常过去的,希望香媚姑娘早日怀上孩子,为我三弟延续香火。”楚轻盈吩咐傲霜带着香媚先行一步。
谢疏泽肯定是不会去那宅子的。
届时她会送杨副首领几人一些易容丸,加上在晚上,黑灯瞎火的,香媚必定会使尽浑身解数服侍“谢疏泽”。
杨副首领几人会满意的。
这是香媚自己求的。
而她给追随自己的人发钱发女人发房子,还愁换不来他们的誓死效忠吗?
“首辅夫人大恩大德,香媚没齿难忘!”临走前,香媚又对楚轻盈行了一礼。
生孩子?
她是不可能给除了主子之外的男人生孩子的。
等她拿到了玉环,她必会先剁了玷污她清白的谢疏泽的命根子,再一刀刀凌迟了谢疏泽。
*
楚轻盈和谢疏鹤回京的路上,就得知了楚恂被抓入狱的事。
而晚一天回府的楚明骞,刚跨进大门,也被带走了。
现在整个镇国公府都被封了,府里的人被拘禁,等候发落。
楚轻盈收到了谢昕月派亲信从宫里送来的消息,脸色沉寂。
不过她并不慌,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也不用担心娘亲,娘亲虽然着急,但相信他们早在一开始,就想好了全身而退之法。
皇帝不敢对爹和三哥用重刑,他们只需吃两天牢饭。
谢昕月在信里说,此次会助他们救爹和三哥。
楚轻盈看了谢昕月的计划,在马车上就和谢疏鹤商议好了。
到时他们跟谢昕月里应外合,不仅爹和三哥平安无事,还要反过来逼着皇帝,让皇帝给娘亲封一个一品诰命夫人!
楚轻盈中途跟楚明玠分开时,楚桉就被楚明玠抱回了镇国公府。
她刚要自己下马车,谢疏鹤就先她一步,伸了双臂搂住她的腰,直接打横抱起她,弯身出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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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轻盈惊了一下,连忙伸出双臂圈住了谢疏鹤的脖子,脸埋入到谢疏鹤的胸膛中,眷恋地闻着他身上的熏香味道,闭上眼,只觉得安心极了。
这一走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漪澜院,楚轻盈没想到谢疏鹤不仅坚持下来了,他竟然还是呼吸平缓,脚下生风的。
楚轻盈诧异。
她坐完月子后,两人几次行房谢疏鹤都有两三次,楚轻盈欣喜不已,“夫君,你的身体果真是好起来了。”
“嗯,我一直在按时服用大哥开得药,大哥本就医术高超,再加上他还原出来的你的那些神药,所以盈儿不用担心,大哥会治好我,我会长命百岁,跟盈儿白头偕老。”谢疏鹤抱着楚轻盈进了寝卧,放楚轻盈到榻上坐着,他则单膝跪地。
男人的外袍散在地上,墨发在背后,从肩颈到腰身的线条是如此流畅又完美,即便是跪着的,姿态也清贵端方,好看到不行。
谢疏鹤给楚轻盈脱了鞋,撩起她的裙子后,又挽起她的亵裤裤腿,取了随身携带的药酒,倒在掌心里往楚轻盈的膝盖上揉。
楚轻盈其实没受伤,就是当时凌天的人绑着她,让她跪了一会儿。
谢疏鹤却大惊小怪的,担忧又心疼,在马车上已经给楚轻盈抹过药酒了。
“嗯,夫君没有自暴自弃就好。”楚轻盈低头看着谢疏鹤,手揽着谢疏鹤的脖子,把谢疏鹤的脸压到了自己的小腹处。
谢疏鹤没有像前世那样嗑丹药,且现在有大哥在,楚轻盈相信谢疏鹤的身体会一天比一天好。
谢疏鹤的双腿都跪到地上,双臂圈住了楚轻盈的腰,紧抱着人,脸深埋在楚轻盈的肚子上,满足地闭上眼。
丹药的副作用虽然大,但短时间内效果还是很好的。
“这两日苦了夫人,你歇着吧。”谢疏鹤和楚轻盈一起洗漱过后,还是大白天,他让楚轻盈好好睡一觉。
他召了闻宥礼等官员来,让他们都给皇帝施压,配合着谢昕月捞出在狱中的岳父和小舅子。
楚轻盈把谢疏鹤拽到了床上,翻身就压住了谢疏鹤,“夫君不是说这半个多月,想我想得吃不下睡不着吗?现在我回来了,你却留我独守空房?嗯?”
谢疏鹤眸底浮动着红血丝,过去大半个月寝食难安。
要是这会儿还不好好休息,像楚桉出生那几天操劳,怕是还会吐血,昏迷,命在旦夕。
大哥说了,若是多来几次那种情况,谁都救不了谢疏鹤。
“我自然是想夫人想得紧的。”谢疏鹤抱住身上的楚轻盈。
从昨天去换楚轻盈,见到楚轻盈,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渴望和欲火,在这一刻又汹涌而来。
谢疏鹤在楚轻盈的耳畔喘息着,身体上的变化更是表明了他有多想楚轻盈,却克制着自己,不敢做那么多,“但是岳父大人和三哥都还在牢中受苦,岳母和大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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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他自己做不到跟盈儿滚到榻上。
再就是如果让楚恂和楚明骞知道了,那更是会拎着刀剁了他。
“他们都没什么事,我和夫君的事才是最重要的。”楚轻盈边吻着谢疏鹤,手下边脱着谢疏鹤的衣服,撩拨着他。
“反正我是想夫君想得快要发疯了,你要是不愿给,只躺着也行,我……”
楚轻盈的精力向来旺盛,除了生两个孩子后的那段时间,其余时候她就没虚弱,疲惫的感觉。
谢疏鹤的眼角泛起绯红,强烈地感受到了楚轻盈的情动。
他看了看外面明亮的天光,咬了咬牙,又在心里对岳父大人一家说了一声对不住了。
谢疏鹤闭上眼,忽然抬手掐住了楚轻盈的腰。
白日宣淫,这已然突破了克己复礼的首辅大人的底线,但有一种别样的刺激,也是真的。
天光透过床帐照进来,跟平日在晚上灭了灯,或是昏黄的烛火下不同,他看着这一刻楚轻盈的身子,她脸上的沉迷,微湿的鬓发……谢疏鹤眼里汹涌着浓郁的情欲。
“以后不许叫其他男人夫君,演戏也不行。”首辅大人还记得去换楚轻盈时,楚轻盈喊谢疏泽的一声夫君,还得让楚轻盈哄。
首辅大人把岳父大人和在书房等待的闻宥礼一众人,全都抛在了脑后。
他久久没停下来,到后来甚至搂着楚轻盈睡了一觉,沉浸在温柔乡里。
外面的天都黑了。
他的岳父大人和小舅子吃着牢饭。
岳母食不下咽,坐立难安。
闻宥礼一众官员在书房里饿着肚子,久久没等来他,只能坐下了。
但大冬天的,没有装地龙的书房里,还是很冷的。
一众官员都是被冻得直哆嗦,围着一个炭炉,弯着腰烤火。
到晚上首辅大人终于出现了,跟往常一样怀里抱着女儿。
那风姿和神采,一众官员对视了一眼,全都明白了。
好好好,他们都是首辅大人和首辅夫人play中的一环对吧?
还有首辅大人的岳父和小舅子,那都是大冤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楚大将军的女婿现在是孝出强大了,要是楚大将军知道了,那不得一口老血呕出来!
*
谢疏泽回到府中后,顾不上收拾自己。
在柳氏迎出来时,他一撩外袍就跪在了柳氏面前,自责又委屈,“夫人,二嫂赐了一个妾给我,让那个妾给我生孩子。”
柳氏原本吓了一跳,弯身就要拽起谢疏泽。
闻言她的动作一僵,脸色白了白,颤声,“什么?”
“夫人,你先别急,你听为夫解释。”谢疏泽衣衫上还染着血,杀人时手起刀落,冷血残暴,这一刻对着自己的夫人却小心翼翼,解释完香媚的事后,他甚至指天发誓。
“夫人放心,我一次都不会过去的!我宁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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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誓言太毒了,柳氏心惊不已,连忙抬手捂住谢疏泽的嘴。
谢疏泽乖乖不动,仰着一张清雅的脸,用那双桃花眼,充满了柔情和纯粹地看着柳氏。
“夫君,香媚姑娘那样妖媚动人的女子,你真的没有见色起意吗?”柳氏知道自己不是绝色美人。
在床榻上,也不是会魅惑男人的。
在谢疏泽闷骚的本性暴露后,她一度担心谢疏泽会流连花丛,纳很多妾,女人不断。
谢疏泽知道柳氏在想什么,炙热迷人的桃花眸凝视着柳氏,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夫人不会没关系,为夫会就行了。”
“何况夫人在床榻上并不是一具尸体,夫人……”
柳氏面红耳赤,臊得不行,嗔怒地瞪了谢疏泽一眼,“闭嘴!你脑子里整天装得都是这些吗?”
谢疏泽摇头,一身的血污,迟疑片刻,还是伸出双臂抱住了柳氏的腰,脸贴着柳氏的肚子,嗓音里带着哽咽,哑声说:“夫人,你要相信我。”
“不管发生什么,哪怕我们真的没有孩子,我也只爱你、只要你,绝不会跟其他任何女人纠缠。”
那天他听了楚桉的心声后,他有多崩溃心痛,只有他自己知道,对着柳氏,他若无其事的。
却会在柳氏熟睡后,紧紧地抱着人,不敢合眼,不舍得合眼,就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柳氏的脸,眼里一片酸涩,热泪滚滚。
此刻,他又想象出了前世柳氏被凌天一剑刺穿了身体,尸体还被丢到山上,被野兽吞吃了的画面。
即便他把凌天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了,他心中的恐惧和绝望,痛苦以及阴影,也无法散去。
更是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以至于他的脸埋于柳氏的肚子上时,眼中滚烫的泪汹涌而出,肩背颤动着,哽咽难言。
“怎么了?!”柳氏感觉到了小腹的衣衫被浸湿,她吓得也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拉出谢疏泽,看到他那一张泪水涟涟的脸。
柳氏心疼得几乎窒息,惊慌失措地哄着,“夫君,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
“其实二嫂已经提前让傲霜把这件事告诉我了,我就是恶作剧故意吓吓你,换你说几句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给我听……”
结果她的玩笑开大了。
谢疏泽的泪多的,柳氏越擦,那泪水越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涌出来。
柳氏道歉,心里自责,自己也哭了。
谢疏泽弯起胳膊,一把将柳氏揉入到怀里,弓着肩背,深深埋脸到柳氏的脖子里,“阿茵,这辈子我们都会好好的,我们会相伴到老的……”
柳氏也听到了楚桉的心声,隐约猜到,恐怕在前世,他们这些人死的都很惨。
听谢疏泽这么说,她反抱住谢疏泽,手抚着谢疏泽的墨发和宽厚的背,唇畔扬起一抹笑,“嗯,会的,一定会的。”
两人跪在地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紧紧相拥着。
过了很长时间,谢疏泽的情绪平复后,桃花眼里还是一片湿红的,更显得欲和火热,嗓音喑哑地询问柳氏,“阿茵,我们去榻上好吗?”
他过去有在白日跟柳氏行欢过,只是柳氏羞耻,他都是像此刻哄着来的。
柳氏半推半就,每次都会让他如愿。
柳氏推开了谢疏泽,“你先去洗漱,我有话跟你说。”
“是,夫人。”谢疏泽便当柳氏是同意了,起身去盥洗室时,直接用上了轻功,化成了一道残影。
柳氏看得目瞪口呆,又失笑。
谢疏泽平日也不是这么急色的,主要是柳氏和楚轻盈为了引凌天他们,去了外县,两人一分开就是大半个月。
谢疏泽换了一身轻便的袍子,广袖飘飘,衣袂飞扬,墨发随意束起披散在背后。
他刚沐浴过,清雅又慵懒,搭配着一双桃花眼,透出几分的风流。
谢疏泽看到柳氏果然坐在床榻上,他两个箭步上前,坐下去时已经把柳氏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直接就埋头到柳氏的胸前。
柳氏抱着谢疏泽的脖子,呼吸紊乱,在谢疏泽的手探入到她的衣襟时里,连忙把人拽出来,“不行,你得忍着!”
谢疏泽眼里的欲火燃烧得很旺,但柳氏说不行,他就强迫自己停下来,脸抵着柳氏的肩,喘息着,“好,不过夫人是不舒服吗?”
“我记得你的月事不是在这几天……”
他记柳氏的月事时间,比柳氏自己记得都清。
倒不是为了那种事,而是每次柳氏来癸水都痛不欲生。
他及时给柳氏备好红糖姜汤,还有医术好的大夫开得中药,虽然效果不大,但总归能缓解一些。
他来了京城后,也让楚明玠给柳氏看了。
楚明玠说柳氏服下的生子丸,能治她那方面的百病百痛。
柳氏这几个月来癸水时,也确实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生子丸……谢疏泽想到这里,瞳孔蓦地睁大,整个身躯都震了震。
他缓慢僵硬地从柳氏肩上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氏,呼吸都屏住了,一字一字颤抖地问:“夫人,你该不会,该不会是……怀了身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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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柳氏红着眼,嘴角却有一抹弧度,缓缓地对谢疏泽点了点头,“嗯,前天楚家大郎给我诊过脉了,我已怀孕一月有余。”
谢疏泽的脑子“轰”一下炸开了,整个人都傻了般,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过了许久,他小心翼翼地抬手,试探性地,掌心僵硬地落在柳氏的肚子上,狂喜到语无伦次,“真好……真好……”
他其实没有柳氏对要孩子的执念那么大,甚至怕给柳氏压力,他都做好了这辈子没有孩子的打算了,所以表现出来得也很云淡风轻。
此刻,柳氏有孕,他更高兴的不是他有孩子,不会断子绝孙了,而是高兴柳氏怀了孩子后,柳氏的心病就完全除了。
他只想和柳氏好好的。
只要二人能相伴到老,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有了孩子,那就是锦上添花。
“夫人你赶紧歇着。”谢疏泽把柳氏从腿上抱了下去。
那动作,轻手轻脚的,好像怀了孕的柳氏是易碎的珍宝。
他都不太敢碰了,夸张到连呼吸都放轻了。
“往后生意上的事你都不要管了,你好好养胎,一切都交给我。”谢疏泽单膝跪在床榻旁,凑过去,极为珍视地亲了亲柳氏的额头,又站起身。
“据说二嫂怀孕时,都是二哥亲力亲为地照顾,他最有经验,我去请教他!”
谢疏泽当然是期待孩子,爱孩子的,不过孩子是排在柳氏之后就是了。
谢疏泽转身时,衣摆都翻转出了一道凌厉的弧度,仿佛疾风扫过。
柳氏连忙从床上起身,拽住谢疏泽,“你现在别去。”
“我刚刚让厨房往书房送午膳,那一众官员都等着二哥呢。”
“这说明什么?小别胜新婚,你这个时候过去,扰了二哥的兴致,当心他派你去和杨副首领他们一起挖矿!”
谢疏泽猛地顿住,那可不能被罚去挖矿。
风吹日晒还掏力气,他这样细皮嫩肉文弱清雅的人要去挖个一年半载,估计回来又黑又糙,连夫人都不认识自己了。
“那我只去二哥的书房找几本相关书籍来看,他那书房你也知道,正经的书没有几本,一排一排几乎全部的架子摆的都是有关孕妇的、育儿的,他自己还写了好多本。”
每次官员们被召到漪澜院的书房里议事,对着那些书,加上谢疏鹤坐在那里,臂弯里总是抱着他的宝贝女儿,他们在底下的这些人就嘴角抽抽,心里呵呵,面上不敢言。
谢疏泽去书房找书的时候,一本一本抽出来不少,全都一一摆在书案上。
他面对看过来的闻宥礼几人,惊讶极了,“啊,你们怎么知道我夫人怀了身孕?”
闻宥礼:“……”
不知道,才知道的。
“谢三爷,不若你去催催首辅大人,要是首辅大人今天没空,我们明日再来。”楚轻盈的二舅也在,怂恿着谢疏泽。
让你搁在炫耀,去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首辅大人的兴致,被罚去挖煤吧。
谢疏泽应着,“一个月有余了,我也是刚知道的,这不,就立刻来书房找些相关书籍,回去学着如何照顾怀孕的夫人了。”
赵舅舅:“……”
鸡同鸭讲吧,他们的语言跟谢疏泽的不通,可能是缺个翻译?
于是,一众人不仅知道向来端方自持的首辅大人在白日宣淫了,也被谢疏泽烦的不行。
等晚上谢疏鹤抱着楚瑜,神采奕奕地过来时,有更离谱的谢疏泽,首辅大人没接收到众人的“谴责”,他就没那么羞耻了。
首辅大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就觉得虽然名声是败坏了,但,真的挺值的。
*
接下来的几天,这次身为女婿的谢疏鹤默不吭声。
但文武百官都在替楚恂和楚明骞求情,澄清,辩解,用包括长跪不起,撞柱子在内的各种方式,向皇帝施压,让皇帝无罪释放楚恂父子二人。
皇帝呕死了,龙颜大怒,很强硬地治罪那些替楚恂父子澄清的朝臣,如罚俸禄,罢免官职。
他甚至让人拖走了那几个跪着的朝臣,打板子,谁想撞柱子就让他撞,撞死了他厚葬。
正好这里面有赵家、叶家,以及楚恂的几个部下,他趁机换上自己人。
但以谢疏鹤为首的这些官员们,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
皇帝没有证据证明那支军队是楚家军,他此番残暴的行径,是不可行的。
前朝一片混乱,皇帝本来就很烦躁了,偏偏后宫这个时候也出事了。
淑妃中毒,不治而亡。
谢昕月轻一些,但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且昏迷不醒,命在旦夕。
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被皇帝召了过来,然而他们全都没能让宸妃苏醒,“哗啦啦”跪了一地,向皇帝请罪。
皇帝在宸妃的床榻前来回踱步,几日没休息好,墨眸里猩红,抬脚用力踹上跪在最前面的太医院院使的肩膀,嗓音嘶哑地低吼道:“宸妃若是再醒不过来,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太医院院使被踹翻,又狼狈地爬起来跪好,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皇上,臣等真的回天乏术啊,本来前几天宸妃就有了小产征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太医不敢明说。
前几天皇帝不仅让宸妃侍寝了,且无所顾忌。
常人都无法承受,何况是胎刚稳的宸妃。
那天宸妃出血了,险些小产,半条命都没了,正养着呢。
结果康乐公主和淑妃,跟皇帝一样,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癫,在这个时候,给宸妃送来她们亲自煲的汤。
宸妃喝了淑妃的汤,安然无恙,让淑妃和她一起喝康乐的汤。
这等同于是让淑妃试毒了。
淑妃以为康乐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也不会蠢到直接在汤里下毒,于是她和宸妃一起喝了康乐的汤。
结果,淑妃当场中毒身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宸妃小产……无论康乐如何辩解,连太后出面,甚至康乐费尽心思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结果还是被皇帝一杯毒酒赐死了。
一来,皇帝本就偏爱宸妃。
再者,他那晚折腾得宸妃差点小产,心中有愧。
结果宸妃还是小产了,皇帝是不可能承担这个过错的,那就只能让康乐担下。
其三,淑妃生得六皇子还在襁褓里。
最后一点,岳父和小舅子被抓入狱,谢疏鹤没站出来保岳父和小舅子。
妹妹被毒害,小产,还昏迷不醒命在旦夕,他要求皇帝给他一个交代。
皇帝厌烦康乐,始终对当初康乐计划失败,把他给坑了,让他受了莫大屈辱一事耿耿于怀,所以他不管被气晕的太后,执意让康乐和肚子里的孩子,为淑妃和宸妃的孩子偿命了。
整个太医院的人没能救醒宸妃,眼看着宸妃的气息一天比一天虚弱。
皇帝只能让人张贴告示,寻找民间的大夫为宸妃诊治。
谁能让宸妃醒来,必会给高官和万两黄金的赏赐。
当然,治不好会被砍头。
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天下来,还是有不少民间大夫进宫给宸妃诊治的。
结果,宸妃还是昏迷不醒。
皇帝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从这些大夫口中,听说了楚明玠的名号。
皇帝忽然就有种掉入了陷阱的感觉,好像发生的这一切,都在指向一个结果——放了楚恂和楚明骞父子二人。
圣元帝偏偏不信了,他就不召楚明玠进宫来给宸妃诊治。
然而,昏迷中的宸妃开始七窍流血,休克了一次。
几个太医下了猛药,好险才吊住了宸妃的一口气,全都浑身冷汗地跪在地上,请求,“皇上,你召楚家大郎入宫吧,也就只有他能救宸妃娘娘了。”
“否则宸妃再毒发一次,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了啊……”
皇帝坐在床榻旁,一手握着宸妃冰冷的手,一手撑着额头,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了许久,他吩咐高牧,“召楚家大郎进宫。”
高牧去了,很快又回来了。
不出皇帝所料,楚明玠不愿来,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是抗旨,头给皇帝砍。
当然不能砍,否则宸妃连最后一线生机都没有了,皇帝再恼再怒也只能压着,让谢疏鹤去请楚明玠。
“皇上,臣作为宸妃的兄长,为了宸妃娘娘这个妹妹,臣是愿意降下身份去请楚家大郎的,但,臣也无法保证能请来楚家大郎。”谢疏鹤的神情中全是对宸妃的担忧,却也有心无力。
“因为臣把妖魔儿子诛杀了这件事,虽然臣和岳父一家人表面上看还跟从前一样,但其实我们之间已经生了嫌隙。”
“此次若是臣去求楚家大郎,会受尽屈辱,臣不在乎,重要的是就算这样,楚家大郎也不愿来。”
皇帝脸色阴沉,审视着谢疏鹤,在判断谢疏鹤话里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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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几分真,几分假,他只能让谢疏鹤去这一趟。
谢疏鹤去了。
一个时辰后,他是被人抬着从镇国公府出来的。
楚明玠给他下毒了。
*
明日就是除夕夜了,周锦烨早上递了拜帖,下午来谢府。
他被谢府的李总管请进去,一路看到的都是张灯结彩的景象。
白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一片大红的喜色里,过年的气氛很浓郁。
周锦烨在书房见到了谢疏鹤。
首辅大人披着用银线绣着梅花的黑色披风,高大挺拔,俯身在书案前时,背后的墨发散下来一些。
窗外白雪纷飞,红梅绽放,衬得屋内的男人越发风姿绝代。
他压着袖口,笔走龙蛇,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在红纸上亲手写春联。
楚轻盈抱着楚瑜站在谢疏鹤身侧,给他红袖添香,画面温馨。
周锦烨是没想到,算上虚岁已经三十的谢疏鹤,非但没有病入膏肓苟延残喘,反而容光焕发身强体健。
他被什么滋润般,看着像个男妖精似的蛊惑。
周锦烨给谢疏鹤行了礼。
谢疏鹤一副对联已经写好了,那字体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整??笔?下,有如仙人般的纵逸,来去?踪。
首辅大人的墨宝,冠绝古今,重金难求,能看到,都是周锦烨之幸。
谢疏鹤还是有中毒的样子的,脸色苍白,握着拳头低咳了两下。
他眼角晕着一抹绯色,铺着红纸,写着下一副对联,行笔迅捷一挥而就,“周大人今日拜访,所为何事?”
周锦烨脸色凝重,“首辅大人,楚家大郎被圣上关押入狱了。”
“他如果还是不愿给宸妃娘娘医治,怕是皇上宁愿放弃了宸妃娘娘,也要他人头落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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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牢房的锁链被打开时,楚明骞正躺在稻草上,双手垫在脑后,一条腿搭在另一条屈起的腿的膝盖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哼着曲子。
他听到来人熟悉的脚步声,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坐起来,一下子就乐了,“哥哥,好巧啊,你也被关进来了?”
牢房被锁上,楚明玠走过来坐到楚明骞身侧。
不同于楚明骞的吊儿郎当,他的袍子整洁又飘逸,盘腿坐下来时,用两手展开外袍,盖住双腿。
楚明玠坐姿如松,肩背笔挺,无论处在何种境地,都是风雅从容的狐狸模样。
“啧,你这不像是来坐牢的,倒像是要接客。”楚明骞抽走楚明玠腰间的扇子,“刷”一下展开,扫过的风如刀刃,角落里的蟑螂和老鼠瞬间一命呜呼了。
楚明玠紧抿着薄唇,脸色阴郁,沉默不语。
自从他把太子治得更痴傻后,心情就一直很低沉,隐隐恢复了过去几年的阴郁和暴躁。
仇恨心、贪念、妄念、执念、怨念等都属于心魔。
心魔可以一直存在、可以突然产生、可以隐匿、可以成长、可以吞噬人、也可以历练人。
楚明玠的心魔,是在双腿残废后产生的。
后来他站起来了,且自己的医术在复仇者联盟里,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还原出了很多楚轻盈的神药,开了医馆每天比驴还累,根本没有时间颓丧。
所以他曾经的心魔渐渐消失,或者说,隐匿了起来。
但把太子治得更痴傻这件事,让他自责,又恼恨自己依旧是个废物,于是他的心魔又出现了。
心魔是进步的瓶颈,突破心魔才可以使人突飞猛进。
目前,楚明玠并没有突破。
他把自己逼得很紧,越是这样,越是难以突破,让他一天天更阴郁消沉,没了过去几个月亦正亦邪的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气息。
楚恂和楚夫人一直都在关注并重视着大儿子的心理问题,知道大儿子的症结所在。
他扇了楚明骞的脖子一巴掌,对着大儿子换上最慈爱的表情,最温和的语气,“最近还是没有进展吗?”
“你不用有所顾虑,就放心大胆地让你三弟试药,过去那么多药都在他身上试成功了,这次也一定可以的,只不过可能需要的时间长一些。”
“再不行,你先把谢氏当初给太子下的那种痴傻药找出来,让你三弟服了,这样配出解药来就容易了。”
你可真是亲爹啊,楚明骞瞪大眼,抗议,“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都成家了,正努力跟瑶瑶要个孩子,我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傻了,我可以身残,但不能脑残!”
一个多月前他和叶瑶成亲了,现下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想想如今只有三岁孩童智商的痴傻太子。
楚明骞对着阴郁的楚明玠,就打了一个寒颤,抱紧自己的刀往旁边挪了挪。
“有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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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可以残是吧?”楚明玠的嘴角勾出一抹令人熟悉的邪气的笑,扇子往前推了几分,眯着眼,阴恻恻道。
“我最近对阉割之术比较感兴趣,想试试男人被阉割了后,还能不能用,或是再接上去,跟正常男人有什么区别。”
楚明骞浑身哆嗦,一动不敢动,有心魔的大哥变态又残忍。
“要不然我抓了傅寒辞给你?他不是假太监吗?我们成全他变成真太监。”
楚明骞额头上冒冷汗,“你还可以给他灌了痴傻的药,拿他试药,小妹是说了他不能杀,但没说不能折磨吧?”
“好,我等着你将傅寒辞送到我面前。”楚明玠收了扇子,看到楚明玠浑身一软,他恶劣地勾了勾唇角。
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弟弟罢了,怎么可能给他灌痴傻药,阉割了他再接上?
楚明骞这才小心翼翼地回到楚明玠身边,跟楚明玠肩挨肩,全身很放松地靠着楚明玠,“你的师姐,宸妃娘娘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楚明玠的手抚着扇面。
谢昕月不过就是在自导自演,先是假装因为侍寝而差点小产。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在宸妃卧床养胎之际,千万不能凑上去。
否则一旦出了事,那凑上去的人不管有没有害宸妃,结果都会被牵连。
宸妃这一胎从被后宫嫔妃们知道后,就处在了风口浪尖上,杀机四伏危险重重,躲过了好几次来自淑妃和康乐的毒害。
这次,宸妃反过来抓住淑妃和康乐都不愿让她生下皇子的心思,加以利用。
淑妃想借康乐之手害宸妃小产,康乐想让淑妃替她除了宸妃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在宸妃安排的人同时对淑妃和康乐的献计下,两人就去给宸妃送汤了。
其实她们二人的汤里都没毒,毕竟宸妃吃得东西是要被验的。
她们的计划是连续送半个月的汤,暗中用其他方式悄无声息地让宸妃流产,到时候可以嫁祸到对方身上,把自己摘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毒,是宸妃自己给自己下到康乐汤里的。
她一石二鸟,一下子同时除掉了淑妃和康乐。
而她百毒不侵,自己之所以有中毒的症状,是因为楚轻盈送了她一粒神药,能让她昏迷不醒,数次“毒发”。
所有的大夫诊断出来的都是她中毒了,生命垂危,且对此束手无策。
“不管怎么说,此次宸妃为了配合蕴之他们救我们,也是遭了不少罪。”楚恂的胳膊搭在楚明玠的肩膀上,暗暗观察着楚明玠的神色。
大郎和谢昕月是同门,听三郎说谢昕月可能是心仪大郎的。
而大郎不愿成亲生子,他和夫人就想,大郎心里是不是也有谢昕月?
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这份感情没有宣之于口,是因为当时他还坐着轮椅,自我厌弃,不愿耽误了谢昕月?
“宸妃本来就是假孕,知道时间长了瞒不住,索性借着这次机会让自己小产,既能让皇上自责,因为愧疚而补偿她,也能助妹夫救我们楚家。”楚明玠面色无常,只手中翻转着扇子。
这扇子,是几年前自己拜到师父门下时,身为师姐的谢昕月,赠给他的见面礼。
楚明骞跟楚恂一样摸不准楚明玠的心思。
在他们这些人中,谢疏鹤还好些,其实心思最藏得最深的人,是大哥。
楚明骞笑了笑,“别说,你师姐的宫斗级别可不低。”
淑妃和康乐那都不是省油的灯,何况康乐背后还有太后。
谢昕月却能迅速在后宫站稳脚跟,且拉拢人心,让淑妃和康乐身边的宫人叛主。
她把皇上也算计在内,处心积虑,精心谋划,在此次除掉了淑妃和康乐,还助了他们。
这件事一出,皇帝以后会更加怜惜宸妃。
如此,宸妃屠龙就容易了。
楚明玠两三言语便把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和结果说清楚了,但想想都知道,谢昕月在背后付出了多大的心力筹谋。
“等着吧,周锦烨觊觎宸妃,比皇帝更想救宸妃一命,他以前朝的形势说服了皇上,亲自去谢府求首辅大人了。”楚明玠抬头从小窗户上,看着外面的落雪,一点都不像身处在牢房,仿佛坐在自己院子里饮茶,赏雪看竹。
“最迟晚上,妹夫会带着皇上过来,让皇上亲自请我们出狱。”
“我们还是能赶上回家过一个好年的。”
皇上自己放不下九五之尊的面子,所以在周锦烨提出他上门求谢疏鹤时,皇上同意了。
谢疏鹤到底是楚恂的女婿,他若是愿意再出面一次请楚明玠,楚明玠是愿意给他一个面子的。
但他的条件是皇上得和他一起来。
“周大人这算是上了我们的贼船吧?”楚恂感慨了一句,拉帮结派,夺权壮大势力,这些朝堂上的事,都是谢疏鹤一人在做在出力。
而他们都在朝堂外帮着楚轻盈,朝堂内首辅大人孤军奋战,可见其艰难,也由此证明了他这个女婿的能力。
楚恂对首辅大人是既有做岳父的对女婿的疼爱认同,也有敬佩和仰慕。
楚明骞重新躺回了稻草上,还是刚刚的姿势,嘲讽他爹,“你还是多跟女婿学学说话的艺术吧,什么叫上了我们的贼船?那分明是弃暗投明。”
“跟老子说话放尊重点!”楚恂伸腿踹了楚明骞一脚。
他坐在那里,两条腿一屈一伸,胳膊搭在膝盖上,从来都是儒雅又豪气杀伐的气质,衣袍舒展,黑发如墨,有种醇厚如酒的迷人感。
楚明玠还是盘腿端正地坐着。
父子三人在潮湿满是血腥味的牢房里,却都发着光般,构成了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
首辅大人是又雅又欲的风格,嗯,楚家父子三人是纯狱风。
果不其然,谢疏鹤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皇帝也就下来了。
晚上皇帝在谢疏鹤的陪同下,亲自来到牢狱中,却依然高高在上威仪十足,俯视着楚恂父子三人,俊脸冷硬,“镇国公,此次关于你们楚家谋逆一案,是朕听信了奸臣谗言。”
“如今朕已查明真相,你们是清白的,朕降了次辅的职,也处置了其他官员。”
“你们遭了罪,朕赏赐你们绫罗绸缎百匹,再抬五箱子的金银珠宝,命高牧和锦衣卫送你们回府,望朕的忠臣良将能跟家人团圆,过一个好年。”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不可能的。
相反,天子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
次辅跟他站在一起对抗为楚恂父子喊冤的那些官员,那么就只能次辅几人,担下这个过错。
“微臣(草民)不敢!”楚恂和楚明骞、楚明玠三人行礼谢恩,但楚明玠就是不主动请命救治宸妃。
皇帝目光阴沉地睨着楚明玠,负在背后的一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扫了身侧的谢疏鹤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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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草民精通各类奇毒?你这是在怀疑是草民给宸妃下了毒吗?”楚明玠连妹夫的情面都不给,扇子在掌心里敲着,冷嘲热讽。
“是呢,草民确实有害宸妃的动机,因为她是妹夫你的妹妹,草民的外甥就是首辅大人你献上的,并且当初若不是宸妃被雷劈了,草民的外甥怎么会被当成妖魔诛杀?”
“毒既然是草民下的,草民自然不可能给宸妃娘娘解毒。”
谢疏鹤脸色一白,从袖子里取出一包药粉递给楚明玠,“妹夫绝无怀疑大哥之意!宸妃的毒的确是康乐下的,宫人在康乐的宫里找到了这种毒药,并查出了此毒药的来源,不是出自大哥你之手。”
皇帝当然也怀疑楚明玠,但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宸妃和淑妃中毒跟楚明玠毫无关系。
“皇上英明。”楚明玠对皇帝作揖,很诚恳地谢恩。
“皇上明察秋毫,才没让草民和父亲以及三弟蒙受不白之冤,草民并不委屈,就是苦了母亲,这几日担惊受怕,恐会病倒,草民和父亲、三弟要尽快赶回去才行。”
圣元帝在心里冷笑,知道楚明玠想要什么,却只能压着怒火,“这几日确实让楚夫人受苦了,为了补偿楚夫人,朕便封楚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
楚家父子三人自然是谢恩,然,楚明玠还是在拿乔。
皇帝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颤动着,在爆发的边缘,“楚家大郎你医术高明,臣便赐一块牌匾给你的悬医阁,望你能不负皇恩,毕生献身于杏林,救死扶伤悬壶济世。”
谢疏鹤闻言,手指摩挲着腕上的佛珠,碧绿色的眸子幽幽地盯着楚明玠。
悬医阁的牌匾是他亲手题的,把他题的取下来,挂上皇帝的吗?
楚明玠顶着谢疏鹤刀人的目光,不得不为了妹夫抗旨,当然,他也嫌弃狗皇帝的御赐牌匾,“皇上,御赐牌匾贵重,草民于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并无功劳,受之有愧。”
“草民一心救济百姓,不求高官俸禄,草民决定年后在整个京城和周边地区开一次义诊。”
开义诊免费赠药,这药材钱可是一大笔,楚明玠的言外之意就是让朝廷出了这笔钱。
“楚家大郎心怀大义,朕当然是支持的。”皇帝压迫的目光俯视着弯腰的楚明玠,咬牙切齿。
他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宸妃,才来请楚明玠,放了楚恂的,而是在向文武百官们妥协。
他没有证据证明那支军队是楚家军,楚家没有谋逆造反之举,他就诛不了楚恂九族,只能放了楚恂父子。
这一波他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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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只能安慰自己,以后等抄了楚恂的家,这一切他都会收回来。
“草民替百姓们谢皇上隆恩,宸妃娘娘既是病患,草民就应该抛下个人私怨,进宫救治宸妃娘娘。”楚明玠直起腰,目光在半空中跟皇帝交锋着。
“但草民若是没救回来宸妃,还请皇上恕罪。”
他看都没看就说自己一定能救,那不是让皇帝觉得宸妃的毒出自他之手吗?
刚刚谢疏鹤的那番话,就是在替他洗脱嫌疑——宸妃中的毒不是出自他之手。
“你尽管治,无论结果如何,朕恕你无罪。”皇帝拂袖而去。
楚明玠现在在京城已经有了很大的声望,受百姓拥护爱戴,他要是因为楚明玠没救回来宸妃,而杀了楚明玠,到时候他必定会被口诛笔伐。
他这次无凭无据抓了楚恂入狱,加上处置了不少为楚家求情的官员们,已经被诟病了,俨然成了暴君。
皇帝不能再任由发展下去,否则文武百官都想他退位让贤,百姓骂他。
要不了多久,他只会败给得人心的楚家人。
他唯有弃车保帅,处置了次辅几人,补偿那些被他盛怒之下或罢免,或降职罚俸禄的官员们,除了让他们官复原职,甚至还得往上提拔,赏金银珠宝安抚他们。
皇帝呕死了。
他现在竟然回到了最初登基处处受束缚掣肘的时候,不能再随心所欲。
不过没关系。
当年那么艰难他都杀过来了,如今比那个时候好多了,他更不可能沦为败寇了。
楚明玠看到首辅大人扬起的嘴角,是因为他拒了皇帝的牌匾。
楚明玠走过去时,低声对谢疏鹤道:“妹夫算是入赘了我楚家,明天便和小妹在镇国公府过年吧。”
谢疏鹤颔首,“我看盈儿的意愿。”
“妻管严!小娇夫!”楚恂在谢疏鹤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他还是收了力道的,凑近女婿,在女婿耳畔诱惑道:“去吧去吧,到时候有惊喜给你。”
楚明骞一听好奇死了,也凑了过去,“什么惊喜?怎么不叫我参与进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府你就知道了。”楚恂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被关了好几天,虽然表面一副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其实心里又骂又哭。
一到晚上他就跟三儿子大眼瞪小眼,互相嫌弃,叹气。
尤其三儿子和叶瑶还是新婚,自成亲后就形影不离的,分开的这几天,没有香香软软的夫人抱着,别提多难熬了。
此刻,他们归心似箭!
楚明玠和谢疏鹤还在被迫营业,跟着皇帝一起进了宸妃的寝宫。
楚明玠坐下来给宸妃诊脉,一番望闻切后,他的神色很凝重。
皇帝除了不得不对朝臣妥协外,他自身对谢昕月也是喜爱和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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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不是解不了,而是得需要一味药引子。”楚明玠站起身,对皇帝行了一礼后答。
皇帝不以为意,“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出来,朕的库房里千年人参,以及千山雪莲之类的,世间最难寻,只有一株的药材都有。”
药材就是用来给病患用的,放久了会变质,皇帝在这点上没有什么不舍得的。
楚明玠却摇了摇头,“皇上,解宸妃娘娘的毒确实得要十分珍贵的药材,但还不够,还需要宸妃娘娘心爱的男人的心头血做药引,否则,再珍贵的药材都发挥不了作用。”
皇帝深邃的眼眸眯了眯,迸发出寒芒来,从楚明玠脸上扫过去,又落在榻上宸妃苍白的睡颜上,语气里透着怀疑和几分复杂,“只有她心爱的男人的心头血,才行吗?其他人的心头血不行?”
“是,要不然草民贱命一条,肯定会牺牲自己救尊贵的宸妃娘娘。”楚明玠低头。
皇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作为帝王,他很清楚后宫女人要么为权势,要么为家族而承欢,并不是真的喜欢他。
谢疏慧不仅不爱他,反而给他戴了那么一大顶绿帽子!
唯有皇后,曾经是真的爱过他的。
而宸妃,他始终对宸妃对他的真心和爱,保持着怀疑态度。
他不在意宸妃是否真的爱他,但他也不允许,无法原谅自己被宸妃欺骗。
要是真的如楚明玠所说,只有宸妃爱的男人的心头血,才能让她醒过来,那么这倒是验证宸妃有没有骗他,是否真心爱他的好机会。
皇帝不是贪生怕死没有担当的男人,反而觉得自己身为帝王,就应该庇护子民和自己的女人。
哪怕是要他的心头血,他也不会软弱退缩。
高牧在皇帝的吩咐下拿了玉碗来,“皇上……”
皇帝却不顾高牧的阻拦,背过身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紧实的胸膛来。
他用匕首划破了心口,把流出的血接到玉碗里。
疼肯定是疼的,绝非是常人能忍受的,剖心头血一不小心恐怕还会没命。
但皇帝自傲,觉得就是一点血而已。
他这人,本来就疯癫,最爱皇权和江山,但其实行事很逆天,心里没有任何敬畏,一意孤行肆无忌惮。
在放血的过程里,皇帝紧握着拳头,闭着眼,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额头上冷汗滑落。
直到那心头血盖住了碗底,被高牧接走。
皇帝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往后栽坐到了椅子上,咬着牙吩咐高牧拿金疮药和纱布等包扎用品来,他自己动手。
这件事不能传了出去。
楚明玠和谢疏鹤对视了一眼后,端着那心头血去了宸妃宫里的小厨房,等待着高牧把他所需要的药材送过来,他亲自给宸妃煎药。
那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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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宸妃怕是动了真情,怎么会不动心呢?
毕竟,宸妃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冷血,无情,厌恶女人和孩子,因为有先帝血淋淋的教训,他不允许自己爱上任何女人。
然而物极必反。
他其实是缺爱的,需要爱的,内心深处也想有人是爱他,真心待他的。
皇后无法治愈他心灵上的创伤,但攻略他的宸妃对症下药,虽无法根除,却至少能让他好起来一些。
半个时辰后,谢疏鹤和楚明玠立在床榻旁。
皇帝坐在那里,端着熬好的一碗药,一勺一勺喂到宸妃嘴里,偶尔用帕子给宸妃擦掉滑落的药液。
半碗药下去,宸妃就慢慢苏醒了过来,缓了一会儿后,她忽然半起身抱住皇帝的腰,泪如雨下,身子颤抖着,害怕又惊喜地说:“珩郎,臣妾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臣妾好难过,臣妾听见你在喊臣妾……”
谢疏鹤和楚明玠纷纷别开眼。
皇帝紧紧搂着宸妃,下巴摩挲着宸妃的头顶,手抚着宸妃的发,他闭着眼,有一种失而复得感,“没事了,朕在。”
人在付出了很多后,就会自我感动,觉得自己特别深情,皇帝也是这样的。
本来他对宸妃只有五分的喜欢,在放了自己的心头血给宸妃做药引后,这喜欢他自认为有了八分。
宸妃依偎在皇帝的胸膛,正好压着皇帝心口上的伤,听到皇帝的一声闷哼,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
宸妃满脸的痛色,眼泪涌出来更多,“珩郎,我们的孩子……”
“朕正是壮年,而你还年轻,我们很快还会有孩子的。”对于失去的孩子,皇帝心里也不好受。
他下旨让淑妃的皇子过继给宸妃,以慰宸妃丧子之痛。
“等朕和你的孩子出生了,朕便立他为太子。”皇帝也不怕楚明玠和谢疏鹤听到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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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朕和你的孩子出生了,朕便立他为太子。”皇帝也不怕楚明玠和谢疏鹤听到这话。
楚家想助太子登基,趁早死了这条心。
而谢疏鹤知道自己的外甥会成为储君,他和楚家的嫌隙会更大。
谢疏鹤会跟楚家反目成仇,护着他的外甥,拥护他的外甥当皇帝。
他就是要他们打起来,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
除夕夜。
谢疏鹤和楚轻盈,还有谢疏泽、柳氏,都去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里张灯结彩,一片喜气,热闹非凡,到处都是红绸布,让谢疏鹤有种办婚宴的感觉。
谢疏鹤帮着贴春联的时候,发现那金色的字体很像自己的。
但又跟自己写得差了十万八千里,可谓是东施效颦,画虎类犬。
“这对联是我爹亲手写的,他临摹你的字多年了。”下着大雪的天气,楚明玠还握着折扇,站在地上几步远,给谢疏鹤看着春联不要贴歪了。
谢疏鹤抬眼看到不远处正在拉鞭炮,摆了满院子烟花的岳父大人,沉默了一瞬后,求生欲很强地夸赞道:“岳父大人的字更好,女婿自愧不如。”
岳父大人一个武将,书法练成这样,且这几副对联都是岳父大人自己作的,其节奏相应,平仄相谐,内容吉利,大气磅礴,的确是不错了。
他一个文臣,一点武功不会,可不是不如文武双全的岳父大人吗?
楚夫人亲自下厨,柳氏在一旁帮忙。
叶瑶要大展厨艺,结果被楚夫人往嘴里怼了一个鸡腿,给打发出去找楚明骞了。
楚明玠正在练习舞狮,等会儿要舞一场的。
而楚恂和谢疏泽在跟着匠人们学习打铁花,还有戏班子。
叶瑶舞剑。
楚轻盈准备弹奏一曲。
楚夫人吹笛子。
柳氏也有节目,就连楚明玠都要展现才艺,竟然不是表演如何藏毒毒人,而是要用冰块徒手雕出一条几十米长的龙,你敢信?
首辅大人从小体弱多病,很少出门,所以过年的时候,没有被迫在长辈们面前表演过才艺。
结果没想到如今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要表演才艺。
他在想自己表演什么。
对比起岳父大人和三弟他们,他好像没有拿得出手的。
他们太卷了啊。
他给表演个当场吐血?
再不行把儿子拉出来,表演个翻身好了。
谢疏鹤最终决定和大舅子一起雕龙。
他有作画的基础,雕起来反而比画技一般的楚明玠得心应手。
谢疏鹤昨天半夜就过来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雕了十几个时辰,在梯子上,爬高上低的。
到天快黑的时候,终于完成了,首辅大人累得差点吐血昏过去。
岳父及时揽住他的腰,飞到了房顶,从高处看那条龙。
栩栩如生,气势磅礴。
冰雕还在黑夜里反射着光芒,龙眼睛和龙脚等部位都装上了彩灯,远远看去真的像是神龙降临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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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桉被那巨大的龙衬得相当渺小,仰头往上看时,瞳孔睁大,满眼惊艳,被震撼到了,啊啊啊啊地喊着。
楚轻盈应了楚桉的要求,抱着楚桉,脚下一点,便用轻功飞上去,坐到了龙身上。
“夫人……”首辅大人抱着楚瑜站在下面,碧眸幽幽地看着楚轻盈和儿子,好像楚轻盈抛夫弃女了。
楚轻盈让楚桉自己趴在巨大的龙身上,抓着龙头。
她下去把首辅大人和女儿也带了上来,亲了亲首辅大人的脸,情绪价值给的满满的,“夫君这龙雕得太好了,简直是艺术瑰宝,全场你的才艺最佳!”
首辅大人扬起了嘴角,臂弯里抱着女儿,被楚轻盈搂在胸前,坐在龙身上,一身玄红的外袍。
他平日端雅圣洁的五官都被衬得艳丽几分,往楚轻盈怀里靠了又靠,很得意地对着地上的楚恂几人抬了抬下巴。
“夫人,我刀呢,拿我刀来!”楚恂已经知道了。
他吃牢饭想家想得差点疯了,谢疏鹤这小娇夫竟然把他抛之脑后,白日宣淫,还跟平常一样,议事都得抱着女儿,到处炫娃。
此刻他竟然也在挑衅他!
楚夫人用力拉着楚恂,“大过年的,不兴舞刀弄枪的,要开饭了,我们身为长辈,先去入座吧。”
楚明骞还在练习舞狮呢,唯恐天下不乱,扔了一把刀给楚恂,舞着狮子来到那条龙面前,对着上面的谢疏鹤耀武扬威,“上面太冰了,快下来吧。”
“两个孩子还好,但妹夫你这个体弱多病的,大过年的千万不能病倒了。”
他是懂戳人痛处的,且坐在冰雕上确实冷,首辅大人还是个恐高的,没坚持多长时间,楚轻盈就带着他们下去了。
“哈!”落地的一瞬间,楚明骞舞着狮子猛扑了过去。
楚恂也在这一瞬间拔刀。
楚轻盈反应快,怀里还抱着楚桉呢,身形如影移动过去,挡在谢疏鹤面前,抬起一脚就把楚明骞踹飞了。
楚恂从侧面砍谢疏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用躲。”楚明玠喊了一声,慢悠悠地走过来,展开扇子,风雅又邪气。
他看着楚恂停在半空中谢疏鹤头顶的刀,恶劣地笑了笑,“我倒要看看,爹你这一刀能不能砍下去。”
楚恂:“……”
楚恂气死了,看了看女婿耗费了大量心血完成的冰雕,刀落下去。
却是“刷”一下,割断了自己的袍子,扔到谢疏鹤身上,脸色冷肃,郑重其事,“谢蕴之,老子今天跟你割袍断义!”
谢疏鹤的脸色白了一瞬,看着那落到地上的一片衣角,心里是有些慌的。
结果,楚明玠靠在穿着舞狮衣服的楚明骞身上,再次拆台,“妹夫,我爹都不舍得砍了你雕刻的龙。”
“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信不信,他还会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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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恂:“……”
楚恂身为岳父的一点威严都没有了,不砍谢疏鹤了,转头去砍自己的好大儿。
楚明玠双腿残废后,武功就荒废了,现在他这个毒王在行医救死扶伤的路上越走越远,没有再把武功练起来,因此不是楚恂的对手。
但他有个无论何时都会挡在他前面,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弟弟,且躲闪着楚恂时,经过看戏的谢疏泽身边。
楚·狐狸·明玠塞了一个锦盒给谢疏泽,“安胎丸。”
下一秒,谢疏泽拔刀,挡住逼上来的楚恂,“伯父,对不住了!”
三对一,楚恂被三个晚辈追着砍。
柳氏目瞪口呆。
楚夫人早就麻了,“让妹妹见笑了,习惯就好。”
谢疏鹤抱着楚瑜站在冰雕前,防备着他们几人把他的冰雕毁了。
但不管四人上房掠树,打得地震屋晃,那瓦片都噼里啪啦往下掉了,谢疏鹤的冰雕始终没有被损坏分毫。
这会儿楚桉难得安静,脸上露出不属于一个婴儿的神色,眼里泛着水光,却又带着笑意,看着这一幕。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前世他所有的遗憾,都在这一刻被弥补了,觉得很圆满。
年夜饭开始的时候,楚恂换了一身衣服,也是玄红色的,上面的花纹由金线绣成,看起来庄重又华贵。
他平日在家都是儒雅又洒脱不羁的风格,很少穿得这么正式过,且今晚墨发都一丝不苟地束了起来,五官硬朗凌厉,比平日威仪许多,像个真正的长辈了。
谢疏鹤被叫到岳父大人身边坐下来时,看了好几眼这样的岳父大人,不由得有些拘谨,凑到楚轻盈耳畔,低声问了一句,“岳父大人怎么了?”
“不知道。”楚轻盈发现她娘也不是平日的素雅风,穿得也相当庄重,雍容华贵。
她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安抚着谢疏鹤,“夫君不用担心,凡事有我替你挡着。”
楚恂和楚夫人作为长辈,站起来举杯,说了几句新年贺词。
楚夫人红了眼,遗憾人人都在,唯独缺了二女儿。
自从二女儿被作为人质送去了东宫,平常都没团聚过,过年更不用说了,十多年了。
谢疏鹤察觉到楚轻盈也有些伤感,在桌子下握住楚轻盈的手,低声道:“我安排了太子和二姐回来……”
他话说到一半,府里的总管就急匆匆地跑进来禀告,“将军、夫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
楚夫人心魂一震。
楚轻盈也是。
众人猛地站了起来。
谢疏鹤臂弯里的楚桉,一下子蹬着谢疏鹤的胳膊,直起了大半个身子,伸长了脖子看过去,【“哇哇哇,好激动好激动,姨姨回来了,太子姨父来了!”】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让我看看,那个前世一剑把自己的亲爹劈成两半的大孝子太子姨父,他年轻几岁的风采,是不是比前世那个时候更盛!”】
在场的人听到楚桉的心声,忽然想起来楚桉出生后,还没见过太子。
前世他记事时,太子已经恢复了神志。
所以,楚桉并不知道太子曾经痴傻过。
这要是一会儿见到了痴傻的太子……谢疏鹤觉得,可能跟当时楚桉见到他一样,楚桉会哇哇大哭,撕心裂肺地喊着要前世的那个太子姨父。
一众人也没去府门前迎太子和太子妃,就在主厅里等着。
很快,被谢疏鹤竖抱着面朝外的楚桉,就看到了一起走过来的太子和楚轻璇。
太子果然一身白衣,不过并不素,花纹都是金线绣的,华贵的同时不显沉闷。
他脚下生风,广袖摆动,衣袂飞扬,如皎皎明月的气质,在白雪和满院子的各种样式颜色的灯笼的映照下,简直是风华绝代,让人移不开眼。
太子身侧的楚轻璇披着天青色披风,瑰姿艳逸、端丽冠绝,跟太子极其般配,宛如神仙眷侣。
前世柳氏对楚桉提起过太子和楚轻璇的前尘往事,此刻楚桉看着两人,想起前世太子躺入棺材里,给楚轻璇殉葬合墓的画面。
他热泪盈眶,对着他们伸出了胳膊,【“姨姨,太子姨父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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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轻璇之前就从楚明玠口中知道,他们能听到楚桉的心声一事,闻言疾步上前,接了楚桉到自己怀里的同时,给爹娘行礼。
太子也乖乖巧巧地对楚恂一众人行礼。
至于怎么喊人的,像楚恂和楚夫人长谢疏鹤他们一辈的,他都不用楚轻璇教,喊祖父和祖母。
谢疏泽和柳氏,他就喊叔父和婶婶。
楚明玠和楚明骞,他自然是喊哥哥的,对着楚轻盈时思索了片刻。
在谢疏鹤压迫的目光下,他喊了一声,“嫂嫂。”
可把他给聪明坏了!
楚轻盈过去几个月就被太子喊首辅嫂嫂,所以她还能绷得住。
楚恂几个人的神色就有些破防了,全都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太子。
尤其是楚桉。
当太子站回楚轻璇身边,好奇欢喜地凑过来,“这个弟弟好可爱!”
楚桉宛如遭遇了晴天霹雳,都傻眼了,【“怎么回事?太子这一圈下来,全都喊错了人啊,怕不是个傻子吧?”】
“我不傻,你才傻!你全家都傻!”太子听到楚桉的心声后,双手掐腰,脸鼓起来,气成了河豚,反驳道。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我本来要给你糖吃的,你这么没礼貌,我不给你了!”
太子受了委屈,胸膛起伏着,眼尾通红,转头找了楚轻璇,“姐姐,这弟弟骂我,你替我打他屁股好不好?”
一众人:“……”
几人全都扶额,脑袋嗡嗡的。
楚桉目瞪口呆,【“太子姨父竟然能听到我的心声!”】
太子立刻回应,“我能听到你在心里骂我,牙都没长出来,还垫着尿布的小崽子,你再骂我一句试试!”
一众人:“……”
他们只能装作只有太子听到楚桉的心声,坐下来,不把注意力放在楚桉和太子身上。
楚桉欲哭无泪,对太子道歉,【“对不住,我不是骂你,我只是奇怪,太子姨父不要生气了,这个给你赔礼道歉。”】
楚桉抓着脖子上楚夫人给他打造的长命锁,想要送给太子,却没能取下来。
小孩子就算上一秒打得头破血流,下一秒就又是勾肩搭背的好哥们了。
太子握住了楚桉的手,“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礼物我就不要了,你自己戴好。”
楚桉用力地点头,被楚轻璇抱在怀里,对着太子伸手倾身子的,【“太子姨父抱抱!”】
“好。”太子伸出了胳膊。
楚轻璇就把楚桉递给了太子,调整着太子抱楚桉的姿势。
她还在太子胳膊下,小心翼翼地护着。
楚桉到了太子怀里后,依恋地蹭了蹭太子的胸膛,知道太子能听见自己的心声,但太子好像三岁小孩,怕他听不懂,所以他就没提前世,只跟太子说着很简单的白话,【“太子姨父长得真好看,身上的味道也好闻,怀抱还是这么宽广,让我好有安全感。”】
跟前世一样,他三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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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你也很可爱,又白又软的。”’太子低下头贴了贴楚桉的脸。
他的心智是三岁孩子,但动作上充满了怜爱和宠溺,“你身上也香,是一股奶香,你还吃奶啊,我可不吃奶了!”
太子说完,突然顿了顿,抬起头飞快地扫了楚轻璇一眼,又立刻返回来看楚桉,面红耳赤,心跳如雷。
因为他想到了避火图里的那些。
平常,尤其是晚上,再被楚轻璇抱在怀里时,他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蹭着楚轻璇的胸脯,更是在楚轻璇睡着后……
在这点上,他跟喝奶的婴儿楚桉不一样。
其他人都在吃饭,就让太子和一个婴儿无障碍沟通着。
他们只装作听不见看不着,推杯换盏,也在聊着天。
楚桉见大人们没注意到自己和太子,他就无所顾忌地跟太子聊了起来,已经确定太子只有几岁孩子的智商了。
有了爹爹这个例子在,他猜测太子可能跟爹爹他们一样,在他出生前,发生了很多事。
只是大舅舅被娘亲的神药治好了,婶婶也怀了身孕。
他心痛不已的同时,也相信太子一定能恢复过来。
楚桉作为婴儿不能说话,可把他憋坏了,此刻太子能听见他的心声,楚·话痨·桉便跟太子聊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叫我姨父?你不应该叫我哥哥吗?”太子对楚桉爱不释手,连饭都不吃了,很疑惑地问楚桉。
楚桉耐心地对太子解释,期间还抬着小手一一指过去,【“那是我娘亲,你身边坐着的是我娘亲的二姐,我叫我娘亲的姐姐姨姨,姨姨的夫君,便是我的姨父。”】
“什么是夫君?”太子皱眉。
他有“夫君”的概念,但不完全懂。
只是这么一点概念,就让他很不高兴。
姐姐的夫君是谁?
【“啊,这,夫君就是……”】楚桉迫于太子沉下来的目光,就跟太子讲了何为夫君,说得口干舌燥,两刻钟后做了总结。
【“这就是夫君,你是我姨姨的夫君,就是我的姨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太子听明白了,眉宇舒展开,神采奕奕,凑近了楚桉,低声问:“我是姐姐的夫君,那我和姐姐是不是能像避火图里那样?”
楚桉:“……”
他一个晚辈,竟然在教自己的姨父这种事。
【“是,你和姨姨圆了房,才能有孩子……”】楚桉面不改色,又用两刻钟给太子讲了一遍人类的繁衍,最后纠正太子。
【“你既然知道了,那以后就不能叫我姨姨,叫姐姐了,你得叫……”】
楚桉话还没说完,已经悟了的太子,转头去找身侧的楚轻璇。
楚轻璇以为太子是要吃饭了,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剔骨后喂给太子。
太子像平常一样乖乖地张嘴,咽了后,眉眼弯弯,甜甜地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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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璇:“……”
楚轻璇手一抖,筷子掉了下去。
因为太子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楚轻璇当儿子伺候的样子,让楚恂几人很不满,皱着眉头盯住太子。
所以痴傻太子这一声夫人当众喊出来,当事人楚轻璇面红耳赤,羞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嗔了太子一眼,“好好吃饭,不要说话了!”
“哦。”太子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满心的欢喜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难过和委屈。
他的脑袋都耷拉下来了,眼里泛起水光,胸腔里一片酸涩,声音里带着哽咽,“姐姐她不喜欢我。”
“她没有告诉过我,我其实是她的夫君,把我当成弟弟,每次我那个地方难受的时候,她都是远远地避开,不管我,让我一个人待着。”
楚桉吓了一跳,心都揪起来了。
前世姨姨和太子姨父就已经是虐恋,无法在一起,阴阳两隔了,今生绝对不能再悲剧了啊。
楚桉连忙说:【“太子姨父你误会了,我姨姨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否则她就不会嫁给你,平日那么疼爱你了,可能是因为你的心智……有点问题,她把你当做三岁孩子,从人伦道德上无法跟你行房,但其实你不是三岁孩子对不对?”】
太子点头,跟楚桉展示着自己的长胳膊长腿,让楚桉知道他有多身强体壮。
甚至,要不是楚桉大声嗷叫着阻拦,他都要给楚桉看看他那方面发育有多成熟了。
【“所以你得主动啊,你只有试试才知道,姨姨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的!”】楚桉担心太子心里想,但不敢行动。
他指着楚轻璇手边的一杯酒,【“太子姨父看到那杯酒了吗?酒壮人胆,喝了它!第二天你要是真的没办法面对姨姨,就装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太子不用试,就知道楚轻璇不会让他喝酒,于是只低声应着楚桉,“我知道了,等会儿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地喝。”
楚桉拍手,【“孺子可教也!”】
几人:“……”
你一个孩子,对太子姨父这个长辈用“孺子”?
大逆不道啊!
他们虽然没听到楚桉和太子密谋了什么,但总感觉,不是好事。
一顿团圆阖家欢乐的年夜饭结束后,就到了发压岁钱环节。
楚恂和楚夫人准备了很多,不管是谢疏鹤这样的大人,还是楚桉和楚瑜两个婴儿,都得到了他们装在红纸里的银票。
谢疏泽和柳氏都有些不好意思收。
在楚恂和楚夫人的坚持下,他们没扫了二人的兴,收了压岁钱,心想着等明天多发一些给楚瑜和楚桉。
谢疏鹤的那份是最厚的,连楚明玠和楚轻盈几人,都没有他的这份多。
那是来自岳父岳母沉重的爱意,以及明目张胆的偏爱。
谢疏鹤碧眸微红,眸底酸涩,已泛起了热泪,他从在娘胎里起,就被下了毒。
九死一生来到这个世上,体弱多病苟延残喘不说,还在幼年时期,遭受到了那么多的凌辱和折磨。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对他好,是爱他的。
他被判定活不到三十岁,苦难和病痛加身,没有丝毫的快乐和希望,苟延残喘着,就等着真正断气的那天。
直到楚轻盈改嫁给他。
他得到了喜欢很久的姑娘,还有了一对“龙凤胎”,如今更是有了楚恂等家人的疼爱和偏宠……这一切。
他曾经做梦都没奢望能梦到的,却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现实。
谢疏鹤反而有种不真实感,生怕这就是自己断气前做的一场美梦。
他被楚轻盈带着,怔怔地站起来,举杯,碰杯,听到每个人都在说:“新年快乐!”
“愿我们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
之后,他们去院子里放鞭炮和烟花。
太子怀里还抱着楚桉,落下去一步,把收到的压岁钱都塞给了楚瑜,眼疾手快地拎起还剩下的那半壶酒,直接全都灌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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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抹掉,这才在楚轻璇回头前,若无其事地快步跟上去。
楚明骞让谢疏鹤点鞭炮。
但首辅大人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这么危险的事,他当然是怕的。
苍天在上,他发誓他真的很惜命,想活得更久一些。
要不然也不会服丹药了。
首辅大人把楚瑜交给了楚恂,站在楚轻盈身侧,只当没听见小舅子的一声嗤笑,看着楚明玠玠弯下身去点鞭炮,他抬起双臂。
男人修长的身躯从背后罩住了楚轻盈,披风也拢在了楚轻盈肩上,双手捂住了楚轻盈的耳朵。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楚明骞来了一段舞狮表演,精彩绝伦。
放烟花的时候,楚轻盈牵着谢疏鹤的手,带着谢疏鹤去放。
首辅大人护起妻来,就不惧生死了,没让楚轻盈去点烟花。
他拿走楚轻盈手中的火折子,弯下腰,离很远,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凑近烟花引子。
结果还没碰到呢,就“刷”一下收了回来。
他手抖着,怼了好几次也没有点着烟花。
楚恂不耐烦地喊:“炸了炸了,快跑!”
首辅大人拽着楚轻盈就跑,站在安全距离的同时,双手已经捂住了楚轻盈的耳朵。
楚恂哈哈哈大笑,他骗谢疏鹤的。
首辅大人磨着牙,为了挽尊,再次上前去点烟花。
楚恂故技重施。
他连续骗了首辅大人三次。
第四次谢疏鹤终于是把烟花点着了,还在那儿等了一会儿,确定烟花会炸后,他转过身打横抱起楚轻盈,疾步冲向了安全区域。
那一刻,烟花在男人背后的头顶炸开。
他抱着楚轻盈走在漫天火花下,整个人被照亮,俊美的脸透着坚毅,墨发扬起,衣袍飘逸,伴随着空中“砰砰”炸开的烟花,这样的画面如此震撼。
楚轻盈仰着脸看谢疏鹤,只觉得惊心动魄。
楚恂和谢疏泽表演了打铁花。
二人都是穿着衣服的,打了好几棒到高空中,两人从火花下走回来,也是一幅让人终身难忘的画面。
楚明骞带领的舞狮队到那铁花下表演,穿梭其中。
一众人一起站在几米远外观看。
谢疏鹤活了快三十年,却是人生中第一次体验这么热闹的氛围。
从小到大他总是卧病在床,过年的时候也是。
他的院子里冰天雪地,冷冷清清,他不喜欢点那么亮的烛火,寝卧里是昏暗的。
他侧歪在榻上剧烈地咳着,手帕上都是血,在外面的爆竹和烟花声中,咳得掏心掏肺,胸膛起伏呼吸困难,全身无力,眼角沁出泪。
那个时候,烟花照不亮他的屋子,暖不了他的心。
此刻,他仰脸看着高空中炸开的烟花,更为震撼人心的打铁花,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脸庞被照亮,滑落而出的泪珠子闪闪发光。
他的嘴角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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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感受到谢疏鹤的情绪,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靠到谢疏鹤的肩上,被谢疏鹤抬起的一条胳膊搂住肩。
二人依偎着一起看烟花,看打铁花,也在看铁花中穿梭的舞狮队。
烟花和打铁花都在继续,这时傲夏和傲霜分别端着檀木托盘上前。
谢疏鹤和楚轻盈还没看清楚上面摆的是什么,好像是楚恂在背后说了一声,“蕴之,盈儿,回头。”
谢疏鹤握着楚轻盈的手一起转过去,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却在看到正厅的一切都变了后,谢疏鹤的瞳孔一点点睁大,身躯僵硬,久久没反应过来。
只因,正厅的布局不知何时变了,竟然在悄无声息中,被布置成了喜堂!
傲夏和傲霜行了一礼,“小姐,姑爷,吉时快到了,你们二人快换上喜服,去拜堂吧。”
二人这话音落下,谢疏鹤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有些发黑,再看清楚的一刻。
好像变戏法,整个府邸也在一瞬间变了,廊下屋檐挂的都是红色绸布,一片喜色。
谢疏鹤站在其中,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叶将军爽朗的笑声传来,“首辅大人,我等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没有错过你和首辅夫人的婚礼吧?”
叶家的人,赵家的,还有朝堂上以谢疏鹤马首是瞻的一众官员们。
杨副首领几人,他们全都来了,携着夫人,带着孩子的。
他们站在一片喜色的院子里,漫天火花下。
闻宥礼难得开起玩笑,“不知道这重办婚礼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首辅大人过去那些年随的份子钱应该都收回来了,下次你再办什么喜事,我们可要空着手来蹭吃蹭喝了。”
谢疏鹤一片空白的大脑,终于是重新启动了,沉下声音,实则嗓子里已然哽咽嘶哑,回了一句,“要是那样的话,让你们全都去挖矿。”
原来,这就是楚恂在出狱时对他说的惊喜。
他是真没想到,岳父大人被关在牢狱里,岳母被拘禁在府中时,竟然悄无声息地干了这么一件大事——重新、正式地办一次他和盈儿的婚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确实是个惊喜,但谢疏鹤心里还是有遗憾。
谢疏鹤突然掀起外袍,双膝弯下跪在了楚恂和楚夫人面前,“你们应该通知我的,也好让我下聘礼,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你们的女儿过门。”
“你一个入赘的,应该是我们楚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楚恂哼笑了一声,身体上却很诚实,舍不得让女婿在冰天雪地里跪着,弯腰用双手拉了谢疏鹤起身,又怕伤了首辅大人身为男人的自尊,补充道。
“你早就把自己的身家和性命都交给了盈儿,就不要说没下聘礼了。”
谢疏鹤给楚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盈的太多了,他用西域圣女留给他的一切帮楚轻盈造反,等同于把江山捧给楚轻盈,用江山作聘了吧?
楚夫人目光慈爱,含泪,看着谢疏鹤和楚轻盈,“快去换上喜服吧,今晚,才是你们二人真正的婚礼。”
“是。”谢疏鹤应着,上前拿起傲霜托盘上放的喜服,疾步走去屋里,换上。
他穿最外面的一层外袍时,“刷”一下展开,在空中翻转起一道凌厉的弧度,穿到了身上,脚下生风衣袂摆动,走了出去。
叶将军他们都是在家过完年才来的,随着楚府的总管喊出的吉时已到,他们纷纷看去。
楚轻盈的一身红色嫁衣,比她嫁给谢昭川时的规格更高,奇艳绝世,周身都缀以闪亮的明珠,凤冠霞帔华贵精美,闪闪发光。
她是英气与艳丽并存的长相,一张脸很具有侵略性,比任何时候都勾魂摄魄。
而谢疏鹤身上的艳红色喜服,金线绣的花纹繁复又美丽绝伦。
他修长的身躯,宽肩厚背,窄腰都被衬托得淋漓尽致,向来圣洁清冷如谪仙的气质,在此刻却是艳丽逼人的,如妖如魅。
楚桉被太子抱在怀里,看着这一刻的爹爹,就想起前世爹爹走入大火中的一刻,也是穿着一身喜袍。
那时他声嘶力竭地喊着爹爹,跪瘫在地悲痛欲绝。
这一刻,他眼里的泪也汹涌而出,却是同时扬起了大大的笑脸。
“一拜天地!”
外面的烟花和打铁花还在继续,整个镇国公府都被照亮了,如梦如幻。
谢疏鹤和楚轻盈在这盛大壮丽的场景中,一起转过身,对外拜天地。
比起去年那个时候的狂喜中带着迟疑,此刻谢疏鹤毫不犹豫,坚定决然,行云流水。
“二拜高堂!”
楚恂和楚夫人端坐,看着谢疏鹤,那个时候没想到,十岁的楚轻盈说长大后要嫁给谢疏鹤,如今兜兜转转,他们的女儿还是嫁给了谢疏鹤。
早知今日,当初一开始就应该让楚轻盈和谢疏鹤成亲。
“夫妻对拜!”
谢疏鹤和楚轻盈齐齐弯下腰,额头相对的一刻,两人的泪都从眼中滚落而出,嘴角却都带着甜蜜的笑。
他们起身,隔着红盖头对视的那一眼,已是至死不渝。
最后一句,“礼成,送入洞房”,在场的人都被感染,看到首辅大人的身躯晃了晃。
谢疏鹤自己都觉得,他要是还是那时糟糕的身体,怕是已经倒在地上了。
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血脉偾张,无论跟楚轻盈再重复几次婚礼,他都难以把持自己。
楚轻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闺房什么时候被布置成了婚房。
这次谢疏鹤掀开了她的盖头。
二人一身艳红的衣衫,在烛火中对视几秒后,忽然纷纷别开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又痴缠到了一起。
谢疏鹤和楚轻盈完成了所有的仪式和流程,在凳子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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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酒。
楚轻盈惊讶地发现,首辅大人并没有一杯就倒了下去。
他一手挥开了桌子上的全部东西,抱起楚轻盈,把楚轻盈放到桌子上坐着,继而压向了楚轻盈。
这才是两人真正的新婚夜。
楚轻盈从未见过谢疏鹤如此,比前世的那疯狂的一晚还要有过之而不及。
饶是精力旺盛的她,都有些受不住了。
“夫君。”楚轻盈坐在桌子边缘,鬓发早就乱了,身上都是汗,想起过往种种,她比以往每次都情动。
最近几个月,谢疏鹤做了太多太多。
她训练军队,三哥几人在那场战斗里龙血玄黄肝髓流野,而谢疏鹤在朝堂上同样充满了厮杀,危机四伏步步惊心。
他身躯病弱,却不管是在烟花炸开的那一刻抱起她,还是她此次谋逆造反,谢疏鹤都能成为她坚强的后盾,让他们能有恃无恐。
无论他们干出多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有他兜底。
不管是在悬医阁发生的事,还是她在皇城边上出兵。
楚明玠一开始敢抗旨不救治宸妃,还有楚恂和楚明骞身在牢中的怡然自得。
楚夫人被拘禁也能准备起这场婚事……这种种,他们仰仗的都是谢疏鹤。
谢疏鹤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并为之而动容。
他怎么能这么好呢?
这样有实力和魅力,对她深情不悔的男人,她如何不喜欢?
这一场欢爱比之以往任何时候都酣畅淋漓,是身和心的相融。
谢疏鹤感觉到了向来淡然的楚轻盈,此刻的热情痴缠。
他狂喜到失控,手掌掐得楚轻盈雪白的腰身都是一片绯色,赤红着碧绿色的眸,“盈儿,你再多喜欢我一些……”
谢疏鹤不是热衷这种事的,不愿意只得到楚轻盈的身。
但如今楚轻盈在渐渐把心也交给了他,他感觉自己要疯了,怕伤到了楚轻盈,已经很克制了。
却依然从桌子到窗户,还有床柱,折腾不停。
楚轻盈恢复得很好,让谢疏鹤蚀骨销魂,汗湿着一张脸趴在楚轻盈脖子里,“盈儿,你的初次是给了我吗?”
楚桉是楚轻盈从前世带回来的,虽然是他和楚轻盈的儿子,但在前世楚轻盈怀上楚桉、和他……苟合之前,有没有跟其他男人欢好过?
楚轻盈生了楚桉后,没有跟他在一起,在惨死前她有其他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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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轻盈在这时感受到了谢疏鹤外泄的情绪,转头深深吻住了谢疏鹤的薄唇,断断续续地说完,“嗯。”
“前世我虽然和谢昭川成亲了,但我和他始终没有圆房,楚家被诛了九族后,我被软禁在冷院里,守了八年的活寡,跟你的那一夜,是我的初次。”
“我惨死后,军师找到了我,但我选择错了重生的时间点,一开始回到的是跟你的那一夜。”
“我怀了你的儿子桉儿,带着他穿越回到了嫁给谢昭川的花轿上,所以……”
楚轻盈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穿越回来后她和谢疏鹤圆房时,那并不是她的初次。
那处子血,是她作了假。
谢疏鹤一动不动,深深埋脸在楚轻盈的脖子里,哭了。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他误会了楚轻盈。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其实楚轻盈的初次都是给了他。
他却因为误会了,而自伤自残,心里怨过楚轻盈的欺骗,对楚轻盈疏离。
也误以为楚桉不是他的儿子,而排斥楚桉。
他最介意的,楚轻盈给他吃壮阳药,其实楚轻盈只是为了让楚桉来得更合理一些。
“一开始我确实骗了你,因为前世你为我做得那些,我对你更多的是感动,并不喜欢你,也因为我改变了剧情,不知道你早就喜欢我,我以为今生你不会再喜欢我。”
“所以我一开始一直给自己留了后路,没有把我身上的秘密告诉你,为了让桉儿来得合情合理,我只能出此下策……”
在楚轻盈的这番话里,谢疏鹤眼中涌出的泪,把楚轻盈裸露的香肩都浸湿了。
他摇着头,哽咽难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会失控,会疯,会在榻上伤了楚轻盈,也想一刀捅了自己。
他应该那个时候就问楚轻盈。
像空寂大师说的,或许楚轻盈对他还没有掏心掏肺,但只要他问了,楚轻盈会对他说的。
他一个人胡思乱想了那么久,差一点,就把楚轻盈推开了,失去了楚轻盈。
谢疏鹤的情绪崩溃。
楚轻盈蹙着眉,把谢疏鹤拉到床上,捧着他的脸,吮吸掉他涌出的泪,轻声问:“你说你早就喜欢我了,但一直没告诉我,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四年前,小骗子,你从小就骗我……”谢疏鹤的控诉没有丝毫杀伤力,哭着在楚轻盈脖子上轻咬了一口。
楚轻盈忘了十岁时说得要嫁给他,也忘了四年前她十四岁时,她救过他。
那次他外出公办,回京的途中,傅寒辞派了凌天几人劫杀他。
得知消息的杜婉兮带着护卫来救他,但他坐在马车内,马失了控,眼看着就要冲下悬崖。
不知为何楚轻盈那天会从那里经过,甩了鞭子套住马的同时,人真的是从天而降,破了马车顶,把他从马车中拎了出来。
他站在地上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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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楚轻盈,掉下去粉身碎骨的就是他了。
他当时的身体很糟糕,舟车劳顿,加上在马车内撞到了头,站到地上没多久,来不及跟楚轻盈说一句话,他人就倒了下去,昏厥了。
谢疏鹤这么一说,楚轻盈想起来了,对。
那时她是救了自己的准公爹,准婆母杜婉兮对她道了谢,便以送谢疏鹤回去救治为由,急匆匆地离开了。
楚轻盈掐住谢疏鹤的下巴,危险地眯起眼,“原来你之所以喜欢我,是因为我对你有救命之恩?”
“不是,当然不是,要不然我也会喜欢杜氏,毕竟那些年圣元帝和傅寒辞都要杀我时,她也救了我很多次。”谢疏鹤抬手握住楚轻盈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碧眸痴恋地凝视着楚轻盈。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救我那一刻你的风采……”就像是他那天看楚轻盈在战场上的厮杀。
他为之着迷的是楚轻盈的风采气势,如从天而降拉住他的神女,这世上无人能像她那般,惊心动魄,直入人心,让他念念不忘。
从那以后,他越来越关注楚轻盈,在楚轻盈不知道的情况下,看着她的种种,心里的卑劣一天天与日俱增。
他对养子的未婚妻魂牵梦萦,心里藏着肮脏的秘密,道德、世俗,还有他的身体,让他不敢把这份感情宣之于口。
谢疏鹤在最后那一刻起身,楚桉和楚瑜才四个多月,楚轻盈不能这么快又怀孕了。
他和楚轻盈之间算是频繁的,但每次都能在最后一刻克制住,在外面。
不过就是感觉差了些,为了楚轻盈的身体,谢疏鹤并不在意。
但凡他们这个时代有最好的避孕方法,他都能去给自己做个绝育手术。
只是今晚,楚轻盈按住了谢疏鹤,“你怎么能有这么强的自制力,都这个时候了。”
“不许离开,我想要这样……不用担心,我服用了大哥还原出来的避子丸,一年内都不会怀孕,没有副作用。”
楚轻盈这话一说出来,谢疏鹤哪还能把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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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鹤紧抱住楚轻盈,久久无法从那种感觉中缓过来。
他真的能死在楚轻盈身上,为此,不惜服用丹药。
在没得到楚轻盈时,他拼命克制,熬着,厌恶自己的肮脏卑劣,没有对楚轻盈逾越半步。
但在得到楚轻盈后,他就觉得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也值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点也不夸张。
*
谢疏鹤和楚轻盈进了洞房后,谢疏鹤没出来陪客。
楚恂就知道结果是这样,也不计较女婿失礼,反正也没外人。
他和楚夫人招待着,后来把喝醉的,又没有家室的杨副首领他们几人,给留下了。
其他的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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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楚轻璇也不想回东宫了,皇帝又不管她和太子。
而且今晚这么热闹的氛围中,加上太子和楚桉整个晚上都没停下聊天。
所以楚轻璇忽略了太子,等她去找太子时,太子竟然不见了!
楚轻璇吓得不轻,楚恂和全府的人都帮着找太子。
两刻钟后,他们听到楚桉的嗷嗷大哭声,寻过去抬头一看,太子抱着楚桉,正坐在冰雕刻成的龙身上。
他这个“熊孩子”,已经喝醉了。
楚轻璇一众人找他的时候,他觉得捉迷藏很好玩,就故意躲起来,自己屏住呼吸,还不许楚桉发出声音。
楚桉没太子那么任性,好不容易挣脱掉太子捂住他嘴的手,用哭声把楚轻璇他们叫了过来。
楚轻璇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仰头看到太子安然无恙,她猛然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一股怒火充斥在胸腔里。
楚轻璇用好几个深呼吸给压了下去,然后柔声喊太子,“淮儿,我们回房睡觉吧。”
太子整个人又热又燥,觉得坐在冰雕上很舒服,对着下面的楚轻璇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
楚恂心疼女儿,忍太子忍一晚上了,此刻不等太子说完。
他飞身上去,伸手把楚桉搂入自己臂弯里的同时,另一手拎着太子的衣领。
楚恂落下去后,把太子重重地摔到地上。
从来不像长辈的他,第一次板起脸,真的对太子发起了火,“要么回房睡觉,要么滚出镇国公府!”
楚轻璇连忙挡在太子面前,拉起太子检查着有没有受伤,红着眼劝楚恂,“爹你消消气,他现在只是个三岁的孩子,还喝醉了酒,你不要跟他计较了。”
【“是我怂恿太子姨父喝酒的,太子姨父忘了自己会武,也是我指点他飞到了冰雕上。”】楚桉立刻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同时喊着太子。
【“你恶作剧是你不对,让姨姨他们在冰天雪地的大晚上,找了你那么长时间,害得他们担心,你赶快认错。”】
其实楚桉心里很明白,但是太子不懂,外祖父发这么的火,不是因为太子偷喝酒,躲起来让他们找,而是外祖父心疼自己的女儿。
女儿被困在东宫里,整天面对着一个傻子。
太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女儿不假于人,亲力亲为地照顾着太子。
身为父亲,楚恂太心疼女儿了。
他也自责。
他当初就算不拥护有异域血脉的谢疏鹤,但他也不应该拥护圣元帝。
他是不想造反,也造反不了,但至少他手握重兵。
他要是不拥护圣元帝,圣元帝还真坐不稳皇位。
然而他不愿毁了楚家的忠烈之名,世世代代的清誉,觉得圣元帝原来就是太子,应该继承大统,所以他拥护了圣元帝。
在外敌入侵,无人愿意抵御时,他站了出来。
女儿被圣元帝接入宫里做了人质。
他的忠诚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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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恂太悔了。
他这一生顶天立地,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黎民百姓。
但他枉为人父,枉为夫君,枉为家主和将领。
虽然现在一切都被改变了,但唯独二女儿,还陷在深渊里,陪着一个不知道何时能恢复,或许这辈子都无法恢复过来的傻太子,被困在东宫里,消磨着时光和韶华。
楚轻璇甘之如饴,然而作为父亲,他无力又痛心。
楚恂双目通红,眼眶里一片灼热,看着地上的女儿和太子,喉咙里含着哽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子这会儿也清醒了几分,把楚轻璇拉回到自己身侧。
他上前面对着楚恂,双膝跪在了楚恂面前,“岳父,我错了。”
一个晚上的时间,楚桉把辈分给太子理清了。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不要生气,你要骂就骂我,不要怪轻璇……”
楚夫人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拉起女儿和太子,冷冷瞥了楚恂一眼,“好了,最应该忏悔的是你,你该去祠堂里跪着的。”
楚恂的身躯晃了晃,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把楚桉交给楚明玠,大步离去,果真去祠堂里跪着了。
*
楚轻璇带着太子,回到了她的闺房,要给太子洗漱。
太子抓住楚轻璇的手,眼里浮动着红血丝,沙哑的嗓音里透着坚定,“轻璇,你不是我的娘亲,也不是姐姐,你的我的夫人。”
“以后我不要你伺候我了,我要让你享福!”
楚轻璇估计是楚桉对太子讲的,点了点头,“好。”
太子的酒劲又上来了,浑身滚烫,喷洒在楚轻璇脖子里的呼吸都是灼热的。
他整个人难受得不行,弓着身子抱着楚轻璇的腰,脑袋埋在楚轻璇怀里,“夫人,我们圆房吧。”
楚轻璇的眼角跳了跳,这一整个晚上楚桉都教给了太子什么?
他一个晚辈,教太子姨父,真的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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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夫人,我觉得你不喜欢我,可楚桉说你喜欢我,你不会拒绝跟我圆房的。”太子还是有点酒量的,没有醉成一滩烂泥。
他的胆子被壮大了,把平日里背着楚轻璇做得事,全都说了出来。
楚轻璇目瞪口呆。
她以为太子有生理需求时,让他一个人待着,平静下来就好了。
谁知道他不仅遵循着本能自我解决,且还偷看避火图。
在她睡着后,侵占他。
他没留下什么痕迹,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
楚轻璇对着心智只有三岁的太子,过不了心理的那关,但最终还是没抵过太子的央求和撩拨。
她本以为太子连这个都忘记了,还得像两个人的新婚夜,她带着太子。
事实是脑子里没有了记忆,但太子的肢体动作还在。
她也是素了太久,向来稳重矜持的她,今晚控制不住地跟太子缠绵了好几次。
在二人融为一体时,楚轻璇强烈地感受到了太子汹涌热烈的爱意。
太子哪怕更傻了,不记得她了,可太子依然喜欢她。
外面冰天雪地,室内却是一片春意。
楚轻璇抱着伏在她身上的太子,闭着眼,感觉到太子额头上的汗滴到她的脸上。
她的唇畔扬起了一抹笑。
只要太子喜欢她,就足够了。
其他的,她不在乎。
她只求这辈子都和太子厮守在一起。
*
第二天早上,楚轻璇和太子还痴缠在一起。
谢疏鹤和楚轻盈也是,可怜楚恂在寒冷的冬夜里,跪了一整夜的祠堂,自责又愧疚,深深地忏悔着。
谢疏鹤和楚轻盈还不知道这件事。
天亮时,谢疏鹤睁开眼,在暖烘烘的被褥里,怀里还搂着楚轻盈,实在是不想动弹。
他既然算是入赘楚家的,那今天早上应该给楚恂和楚夫人敬茶的。
就算没有,但拜年是要拜的。
只是,谢疏鹤又闭上了眼,搂紧了怀里的楚轻盈,脸抵在楚轻盈的脖子里,嗓音喑哑透着餍足慵懒,“我们晚些再起吧。”
“反正岳父岳母两个为老不尊的,也起不来……”
他自从服用了丹药后,就有体力了。
但在昨晚,折腾得实在太疯了。
首辅大人得承认,他腰酸,腿软。
所以,宁愿失礼,也不在乎脸面,被岳父大人他们嘲讽了,他在榻上躺一天吧。
偏偏,天刚亮楚恂就从祠堂里出来了。
他回到房中洗漱了一番后,就和楚夫人一起去正堂,等着小辈们来拜年。
结果,没一个来的。
之前楚明骞没成亲时,都是鸡一打鸣就起来练武了。
他永远都是第一个坐在膳厅里的。
等他吃饱喝足了,爹娘还没起床。
现在,他和叶瑶新婚燕尔,都是血气方刚的两个人,那是恨不得晚上白天的时间都用上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浪费在吃饭,给爹娘请安上不是?
正堂里只有楚恂和楚夫人端坐在那里,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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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应该料到是这种状况的,不要指望这个家的人重规矩了。
这大概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夫人,我们回房吧。”楚恂正经不过三秒,满目炙热地看着楚夫人。
他拉着楚夫人的手回了房,昨夜的,要在白天全都补回来。
反正,谢疏鹤他们也不起来,不知道他这个长辈也在白日宣淫。
冬日的朝阳下,整个府里还是一片喜色,地上的鞭炮和烟花碎料还没有清扫,那条冰块雕刻而成的龙栩栩如生,气吞山河。
楚恂和楚夫人牵着手,背影渐渐远去。
*
过完春节后,楚轻盈和谢疏鹤回到了谢府,走亲访友几天结束后,年假也到头了。
谢疏鹤继续上朝。
次辅几人被皇帝降职或罢免后,谢疏鹤把自己的人都提拔了上去,但避开了跟楚家有姻亲关系的几人。
他推举周锦烨成了新的次辅,闻宥礼入了内阁,地位仅在他和周锦烨之下,还有其他几个跟楚家没关系的官员。
皇帝对此是满意的。
毕竟周锦烨他们都是有真正才干的,也是他想提拔上来的,尤其周锦烨是他的表弟,效忠他。
他是一点都没想起来,他杀了康乐、周锦烨的妹妹。
康乐肚子里怀着皇子,周家就盼着这个皇子的降生呢,可结果却是康乐一尸两命。
太后气病了,周家隐忍不发。
也或许皇帝觉得,自己提拔了周锦烨,是对周锦烨和周家、太后族人的安抚。
而跟楚家有姻亲关系的几个官员,谢疏鹤只是出于情义。
虽然有所提拔,但并不重用。
这让皇帝觉得谢疏鹤和楚家的嫌隙是越来越大了,谢疏鹤想让谢昕月以后生得皇子、他的外甥成为储君,那就只能弃了太子和要造反的楚家人。
大周作为强国大国,每年年前和年后都有其他国家的使团来。
阳春三月,楚桉从会翻身到能坐起来一会儿,这时,与大周交好的邻国、东凌国的使团来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次东凌国来的是手握重兵威震四方的定远侯,还携着夫人。
楚恂和楚明骞跟定远侯算是朋友了,定远侯夫人怀着身孕,加上这一路他们的衣食住行都是谢疏泽在全国连锁的商铺负责的,所以皇帝安排了谢疏鹤和楚明骞去迎使团。
谢疏鹤携着楚轻盈去了,谢疏泽和柳氏伴在左右。
而楚桉不愿在府中待着,能带他去的,他是一定要做大人身上的挂件的。
过去几个月,他跟着楚明玠时,在学医术。
在楚明骞身边,就看楚明骞早起练武,日常给那十万人训练。
他被谢疏泽带着时,跟谢疏泽学习经商。
谢疏鹤则带着他读书识字,跟着娘亲学兵法……总之,他什么都学。
谢疏鹤是要将他培养成全能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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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给谢疏鹤竖起大拇指,“亲爹。”
之前首辅大人可是说过的,前世楚桉已经那么苦了,今生就让楚桉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他会替儿子夺来一切,让儿子坐享其成。
谢疏鹤揽着楚轻盈的腰,在楚轻盈的唇上厮磨着,“是这样没错,但为夫将这整个天下都捧给他,他要有能力守得住才行。”
“盈儿,我们总归会老,离他而去的,往后几十年的路,都要靠他自己。”
他得在自己还活着的这几年里,竭尽全力,倾尽毕生所学培养楚桉,让楚桉在他死后能独当一面,也代替他保护照顾好楚轻盈。
楚桉毕竟是大人的芯子,重活了一世。
一寸光阴一寸金,旁人只能学习一辈子,他可以学习两辈子。
那当然不能浪费了时间和机会,现在从婴儿时期就该学起来!
楚桉:【“……好好好,我谢谢你,没关系,我爱学习。”】
楚轻盈在谢疏鹤耳畔,低声笑着说:“在桉儿之前,太子姐夫是最爱学习的。”
太子?谢疏鹤一脸一言难尽。
太子自从跟楚轻璇成亲后,课业荒废了,学习得那都不是正经的东西。
现在没了以前的记忆,他重新钻研,又画了避火图。
包括楚桉在内,他们几人都一人收到了一本。
首辅大人的那本放在了书房,跟官员们议事,表面正襟危坐,圣洁端方,实际上他在研习避火图你敢信?
这次楚轻盈就抱着楚桉去了,他们到皇城外的官驿迎东凌的使团。
按照时间,他们已经来得很早了,要等着东凌的使团。
这是礼仪和友好,对东凌的重视。
谢疏鹤一人坐着一辆马车,谢疏泽和柳氏一辆,楚明骞骑马。
楚轻盈骑着食铁兽,怀里抱着楚桉。
他们还没到达官驿,远远地就看到东凌的使团已经先到了。
东凌应该也是才到,定远侯霍远霆还没从马上下来,身前坐着夫人穆澜。
穆澜的肚子高高隆起,看起来似乎快生了。
这个世道,女子们都是被拘于一方宅院里,也只是偶尔跟着夫君去参加宴会,其余时候是不能跟着夫君一起抛头露面的。
如果一个男人走到哪儿都带着夫人,那会被耻笑唾弃。
但霍远霆不仅携着夫人出门了,且还是在出使他国这么重大的公事上,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穆澜身怀六甲,换做旁人都小心翼翼地养着胎呢。
她这马上就要生了,却长途跋涉舟车劳顿跟着霍远霆来了,是一点都不怕路上出个什么意外。
“你有所不知,东凌定远侯的夫人跟我们一样,也是将门之后。”楚明骞和楚轻盈行在一处,对疑惑的楚轻盈解释着。
“定远侯夫人从小就与平常女子不同,离经叛道,东凌虽然也不允许女子上战场,但她学花木兰女扮男装,十三岁便从了军……”
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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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女儿身被揭穿后,东凌的皇帝只是象征性地罚了她,然后改了政策,在东凌不管男女都可以从军,上战场。
东凌的皇帝钦佩穆澜,要将穆澜纳入后宫,做他的嫔妃。
穆澜抗旨不遵,弃了战功不要,只愿嫁给霍远霆,为霍远霆洗手做汤羹。
而霍远霆在大殿外长跪不起,请求皇帝为他和穆澜赐婚,他愿意用自己的一身战功和兵权来换。
东凌的皇帝成全了二人,没有让他们拿任何东西交换,不忌惮他们二人强强联合功高震主,反而继续重用二人。
楚轻盈笑了,“稳了,这两人都是恋爱脑,跟我们绝对是一路的。”
楚桉点了点头,【“东凌有个好皇帝,但可惜的是,在前世,定远侯夫妇二人双双战死在了沙场上,东凌被大周灭国了。”】
楚明玠和楚轻盈的心魂都震了震,二人用眼神交流着。
前世,傅寒辞设了一个局,楚明骞身边的副将背叛了他。
楚明玠战死,楚家因此被安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
楚家被诛了九族后,北境壮大,以杀烧抢掠为生存法则的北境,就去攻打物产丰富又富裕的东凌。
大周也想分一杯羹,于是圣元帝趁火打劫,对东凌发起了进攻。
东凌腹背受敌,饶是有霍远霆和穆澜这两个悍勇的将领在,也没能抵抗住外敌入侵。
结果东凌自然是被灭了国,土地和物产都被瓜分得一干二净。
霍远霆在谢疏鹤的马车还有十几米远时,就翻身下了马。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抬起胳膊,掌心朝上,还坐在上面的穆澜,手交给了他,被他有力又温柔地带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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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轻盈待他们有礼所以来得早,而他们也不想让楚轻盈一行人久等,路上快马加鞭,比预计的时间到的早。
此刻,霍远霆更是在看到楚轻盈一行人时,携着穆澜先一步上前。
楚轻盈一手抱着楚桉,轻松地下了食铁兽。
谢疏鹤也弯身从马车内下来了,与楚轻盈站在一起,后侧方是楚明骞和谢疏泽、柳氏。
“在下东凌国定远侯霍远霆,见过大周首辅大人、首辅夫人。”霍远霆身躯伟岸健硕,五官冷峻,一身的杀伐沉肃。
他不苟言笑,但举止有礼,用着谦称,对着楚明骞时,多了几分的熟稔,“楚少将军。”
“你我二人相识多年,不必多礼。”楚明骞对霍远霆拱了拱手后,拍着霍远霆的肩膀。
楚轻盈带着柳氏问候穆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前世她和定远侯夫妇二人没有交集,却有种一见如故感。
尤其是对穆澜。
楚轻盈竖抱着楚桉,让楚桉趴在自己的肩上,并没有对外人露脸,“穆将军怀着身孕,舟车劳顿不远千里来到我大周,一路上可还安稳?”
“承蒙大周首辅夫人这一路的精心安排款待,妾身和使团这一路顺遂,且领略了大周的风土人情,身心愉悦,并不感到疲惫辛苦。”穆澜虽然即将临盆,但身形并不臃肿,只肚子高高隆起。
她很高挑,腰如束素,五官线条精致又英气。
她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英姿飒爽。
而作为女眷,她又是矩步方行雍容大雅的。
穆澜看着楚轻盈抱着的楚桉,面上浮现着怜爱之色,“首辅夫人抱着的,可是你和首辅大人的女儿?”
楚桉和楚轻盈一起出门时,还不能是楚轻盈的儿子。
楚轻盈让外人以为这是楚瑜,就要楚桉穿楚瑜的女装。
楚桉撒泼打滚,死活不愿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埋在首辅大人怀里。
首辅大人只好说服楚轻盈依了他。
外人看到他穿男装,像个男孩,就解释说他们就是把女儿当儿子养的。
此刻穆澜看着身形和服饰都很像男孩的楚桉,问出来时语气就有些不确定。
“已经半岁了,能自己独立坐一会儿。”楚轻盈点头,抬手抚了抚楚桉圆润的后脑勺,感觉到楚桉在扭身子,想要转过来。
她蹙了蹙眉。
楚桉也知道自己不能对外人露脸,平常有外人了,他都是乖乖地趴在大人肩头,或是埋在谢疏鹤他们的胸口的,今天是怎么了?
楚轻盈听到了楚桉的心声,【“我刚刚远远地看了一眼东凌定远侯和他夫人,奇怪了,明明前世我没见过他们,只听说过他们的名号,但为什么他们的样子让我觉得很熟悉?”】
下一秒,霍远霆和穆澜的瞳孔剧烈地紧缩,盯住楚桉,神色震了震。
尤其是原本正在和谢疏鹤交谈的霍远霆,失了态没搭理谢疏鹤,跟穆澜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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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突然,又匪夷所思了,所以沉稳如他们,一时并没有掩盖住。
楚轻盈和谢疏鹤眼角一跳,怎么回事?
霍远霆和穆澜,竟然也能听到楚桉的心声吗?
不是说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听到吗?
是神药出bug了,还是定远侯夫妇和楚桉有什么渊源?
他们都能听见楚桉的心声了,那就说明他们和楚桉的渊源,不浅!
谢疏鹤和楚轻盈对视一眼后,谢疏鹤接了楚桉过去,让楚桉的脸面朝外。
楚桉眯着眼盯住定远侯夫妇,但还是觉得有些远,他就对着霍远霆伸出了手,【“定远侯伯父抱抱!”】
霍远霆深吸一口气,压着心里的惊涛骇浪。
不过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他,并没有害怕,在谢疏鹤把楚桉递给自己时,他强健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接住了楚桉。
他在东凌就听说了,大周首辅的儿子降生时,引来天罚,被视为妖魔处死了。
而首辅的女儿出生时,天降祥瑞。
首辅的女儿不是凡人,所以他才能听到她的心声吗?
但,这个婴儿的声音,明明是少年男子的声音。
难不成大周首辅的女儿,是女身男魂?
首辅和夫人知道吗?
霍远霆心里有太多的困惑和惊诧了,不过面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肃。
他依照楚桉的要求,让楚桉面对着他,好叫楚桉看清他的五官轮廓。
楚桉上下左右,把霍远霆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太熟悉了太熟悉了!但我可以肯定我真的没见过定远侯,前世我听说他时,他和穆将军已经双双战死了,那究竟为什么他和穆将军的脸让我这么熟悉?”】
楚桉自己找不到答案着急,听他心声的楚明骞和谢疏泽几人,也被他吊得抓心挠肺。
谢疏鹤觉得再这么刻意等着答案,楚桉该起疑了,他低沉地开口对霍远霆一行人道:“你们这一路上辛苦了,先安顿下来。”
“不要住官驿了,本阁有处闲置的宅子,里面住着几个下属,本阁安排你们住在那里,也能让他们护卫你们的安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疏鹤说得宅子,是楚轻盈赐给杨副首领他们几人的,用来接待东凌使团,既亲近定远侯夫妇,又重视两国之交。
“既如此,那在下和使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霍远霆和穆澜也觉得跟楚轻盈夫妇二人一见如故,再加上他们和楚明骞相识,所以就更愿意跟楚轻盈夫妇亲近一些了。
楚桉扒着霍远霆宽厚的肩膀,不愿下来,【“要定远侯伯父抱着!”】
“首辅大人,你看……”霍远霆只象征性地拉了拉楚桉。
可能是因为自己快要做父亲了,平常杀伐不近人情的他,对谢疏鹤的女儿就有些爱不释手。
楚桉也非要让他抱,一时间他就有些不想还给谢疏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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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跟定远侯你们夫妇有缘,他喜欢让你抱着,便辛苦定远侯了。”谢疏鹤颔首,春日里,风姿清雅自持。
每到这个时候,他心里就有种楚桉有了新爹,而忘了旧爹的怨念感。
“不辛苦,在下很快就要做父亲了,正好提前练习一下抱孩子,带孩子。”三月的天气春寒料峭,霍远霆见楚桉身上也没包个毯子,他示意随从拿来一条,把楚桉裹严实了,只露出一张软萌雪白的脸。
楚桉跟谁都是自来熟,开心地挥舞手臂,【“定远侯伯父看着冷硬,没想到这么细心,铁汉柔情,他可比总是冻着我的娘亲靠谱多了!”】
楚桉庆幸只有太子能听到他的心声,娘亲听不到,他才能“捧一踩一”。
听到楚桉心声的楚轻盈:“……”
她刀楚桉的目光是藏不住的,是她不给楚桉裹毯子的吗?
明明是楚桉自己嫌热,并且不愿坐马车,要跟她一起坐食铁兽吹冷风。
军师的神药都有强身健体的效果,楚桉吃了被读心声丸后,无病无痛的。
谢疏鹤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了,跟她行房很频繁。
除了大哥的医术好,加上谢疏鹤现在情绪稳定,没有过度劳累,也是因为她给谢疏鹤服用的几种神药虽然不对症,但能强身健体。
“夫人,我带着孩子骑马,你和谢三夫人一起坐马车。”霍远霆对着穆澜,那语气更低柔了。
在穆澜应了一声后,他一条胳膊抱着楚桉,衣袍翻转出一道弧度,便轻松地跨上了马。
他发现楚桉很镇定,显然是经常被带着坐在马上。
也是,他娘亲都带着他坐食铁兽了,外祖父就是大周的战神。
柳氏请穆澜上了马车。
霍远霆骑着马跟在一侧,还有几十个随从,他们的安全自然是有保障的,且霍远霆和穆澜莫名地信任楚轻盈一行人,向来警惕的他们,对楚轻盈一行人却并没有那么深的防备。
霍远霆所带的东凌使团,被大周这边以谢疏鹤和楚轻盈为首的接待团,迎着浩浩荡荡地进了皇城。
路上,霍远霆身躯强健,胸膛宽广,一条胳膊就能轻松安稳地抱着楚桉,另一手握着缰绳,马走得不快。
他又听见了楚桉的心声。
【“我喜欢坐马,在定远侯伯父怀里特别有安全感,我什么时候能走能跑,骑马射箭?”】
这孩子的嘴太甜了,很会讨人欢心,霍远霆的下颌线没有平日那么紧绷,抿了抿线条锋锐的薄唇,迟疑片刻后,凑近了楚桉,低声问:“伯父能听见你的心声,你叫什么名字?”
他平日“凶神恶煞”的,百姓一提到他的名字,小孩子的哭声都止住了。
他对着楚桉用上了生平最温柔的一面,平常习惯板着一张脸,此刻嘴角扯出的笑就显得很僵硬。
楚桉:“!!!”
楚桉睁大瞳孔,满脸的惊悚和不可置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太子姨父能听见我的心声,东凌的定远侯竟然也能听到,我还有隐私可言吗?”】
“你别怕,伯父不窥探你的隐私,伯父只是跟你聊聊天。”霍远霆拍了拍楚桉的背。
他的长相和气质,让他这话没有多大的可信度,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哄骗小孩子的大灰狼。
“我观察过了,除了我和我夫人外,没有第三个人能听见你的心声,你的爹娘也听不见,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楚桉放松了,【“好吧,其实也没什么。”】
他的芯子毕竟是大人,心声和行为都很正常。
除了尿过大舅舅他们身上这个黑历史,平常他在定远侯夫妇和太子面前,控制着自己的心声就好了。
比起社死,那谁能有太子姨父社死呢?
他估计太子姨父要是清醒过来,那肯定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了。
【“定远侯伯父,我叫楚桉。”】楚桉用自己少年时期的清朗好听的声音,跟霍远霆说了自己的家庭成员。
他爹和外祖父等人都是名扬天下的,这些霍远霆都知道,所以他不算暴露了什么。
“桉?这个名很好。”只是不适合做女孩的名。
不过,霍远霆看楚桉这穿着打扮,首辅和夫人应该是要拿女儿当儿子养的。
他能理解,他们的妖魔儿子被杀了,这样能减轻他们的丧子之痛吧。
【“那定远侯伯父,我对你透露了我的全部底细,你能将你和穆将军的家族人员,告诉我吗?”】楚桉觉得自己虽然没见过定远侯夫妇,但说不定是认识他们父母姐妹等亲人,才会觉得他们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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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霍远霆没想到楚桉在这儿等着他呢,他竟然会上了楚桉的套。
这孩子可真精明。
虽然被调查户口,但霍远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一把自己和穆澜的家族成员说给了楚桉。
都是在东凌很出名的人物,楚桉前世也听说过。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发现定远侯和穆澜的家人他也是只听说过,并没有见过,不熟悉。
“你刚刚见到我们的第一眼,说的前世是什么意思?”霍远霆想到楚桉刚刚的心声,他和穆澜都战死了?
霍远霆的胸腔一下子就像被剖开了,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脸色苍白,薄唇颤动。
楚桉还是没找到自己为什么对定远侯和穆澜的脸,很熟悉的原因。
听到霍远霆的问话,他回过神,【“嗯,前世的意思就是,我和爹娘以及你们,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活过一遍了,我是重生的……”】
楚桉想了想,还是把霍远霆和穆澜前世战死的结局,告诉了霍远霆。
霍远霆听后,有震惊,但不多。
只因他和穆澜一样,早在从军的那一刻,就誓要保家卫国,马革裹尸。
他最幸运的是,他的君王和百姓,都值得他用命去战斗守护。
“你说前世我和夫人都战死了,东凌被灭了国,算着时间,应该是在几年后,那么你知道我和我夫人的孩子,怎么样了吗?”
“ta有没有平安降生?后来有没有沦为亡国奴,受尽磋磨,被诛杀?”霍远霆的胸腔起伏着,手用力攥着缰绳,血管凸起,冷情的眼在这一刻泛着血红色。
他可以为君主,为百姓,为东凌国,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让他最难过的是自己的孩子,结局如何。
【“对不起定远侯伯父,我不知道。”】楚桉看到霍远霆凌厉的脸庞上没了血色,感受到他心里的痛意,共情能力很强的楚桉,心里也不好受,抬手拍了拍霍远霆的肩膀。
【“我觉得,既然今生我三舅舅没有战死沙场,外祖父一家都没被诛杀,而且北境已经被我三哥夷为平地了,那么你们东凌就不会被北境所灭,你和穆将军自然就不会战死了。”】
【“穆将军快临盆了,这一路长途跋涉,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安然无恙,来到我大周后,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你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的。”】楚桉心想有舅舅在,还有娘亲的神药,定能保穆将军母子/女平安。
不说他可能和定远侯夫妇有很深的渊源,仅仅只是他们作为使团来到大周,那他们大周,就得保障他们的安全。
大周和东凌交好,好几个敌国盼着他们反目成仇,打得两败俱伤,敌国就有了可乘之机。
此次定远侯带的使团是为两国邦交而来,他们接待团的职责就是让两国的友好关系继续下去,并加强。
“你真是个好孩子。”霍远霆深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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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一刻,他想到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会惨死,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塌地陷。
他效忠君主,护佑子民,怎么能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保护不了呢?
他一定会护好他们的。
“楚桉,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霍远霆低下头,贴了贴楚桉的脸,被楚桉依恋地蹭着,他眼里泛起的酸涩湿润压了回去,嘴角扬起的弧度不再僵硬,很自然。
因为此番和楚桉的推心置腹,他们二人见面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然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
一个月前,楚轻盈就安排杨副首领又修缮了一番宅子。
主院空置出来,给霍远霆和穆澜居住,还让杨副首领带着一百精兵悍将,在这个宅子里扮作谢府的护卫,保护东凌使团的安全。
楚轻盈和谢疏鹤带着朝廷的锦衣卫去迎接东凌使团,杨副首领不用去。
此刻,他正在香媚的榻上,女子的娇啼声不断。
半个时辰后,杨副首领健硕的身躯离开,坐起来穿衣服。
他背后的香媚半死不活,目光厌恶又愤恨地盯着杨副首领,心里恶心到不行。
她被以谢疏泽的外室身份,安置到这个宅子的第二天,晚上谢疏泽就过来了。
在傅府时,她被嬷嬷们精心调教过,且翻了大量的书籍,学习了各种魅惑男人的手段。
那天晚上她使尽了浑身解数,而谢疏泽也确实是道貌岸然的。
谢疏泽夺去了她的清白之身,就走了。
她看着帕子上的那抹鲜血,遍体鳞伤,身上痛,心里更痛,也恨。
她精心研习床榻之术,是要服侍傅寒辞,却不得不为了傅寒辞的大业,而对其他男人献出珍贵的清白之身。
她的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一个婢女服侍她,不过这也方便了她行事。
她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避子汤,熬好了喝下去。
她当然不可能给除了傅寒辞之外的男人生孩子,这不过是她留在谢疏泽身边的借口。
后来的每天晚上,谢疏泽都过来,结束了就走,完全是在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没有丝毫温情可言,不跟她同床共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没有打探到玉环的一点线索,反而被折磨得伤痕累累,断了避子汤,想着要让自己怀上谢疏泽的孩子,那样她就会被接去谢府了。
到时候她找东西更方便,且离楚轻盈他们很近,可以传递很多情报给傅寒辞。
这时,她发现楚轻盈私养的军队的几个首领,竟然在这个宅子里。
她一不做二不休,先勾引了杨副首领,在谢疏泽不来的白天里,跟杨副首领偷情。
有时候,一个女人是可以灭亡一个国家的。
她利用杨副首领,能从杨副首领身上间接地拿到玉环,也能让杨副首领背叛楚轻盈,替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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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副首领沦陷在她的美色里,对她言听计从。
她要知道什么,杨副首领一点都不对她隐瞒。
所以这几个月,她已经把楚轻盈私养的这支军队的底细给摸清楚了,传了消息给傅寒,如下:
这支军队是杜婉兮留给楚轻盈的,只有一万人,不仅没多少能打的,且无盔甲无武器,没有精良的装备。
等她打探到这一万人的藏匿点,傅寒辞就可以带着人剿灭他们了。
而杨副首领这几个强兵悍将,交给她来杀。
她能兵不血刃,让楚轻盈失去得力干将,跟傅寒辞里应外合,除掉楚轻盈身边的所有人。
香媚去收拾,遍体鳞伤,倒抽着冷气一步步挪着。
杨副首领是武将,比谢疏泽有过之而不及,给她带来的没有丝毫欢愉可言,只有痛苦和折磨。
香媚倒了一杯茶返回来。
杨副首领已经穿好了衣服,大刀金马地坐在那儿,伸手把香媚抱坐到腿上,粗粝的手抚着女子滑腻的肌肤,“你歇着吧,这几日本将会有些忙,有时间了再过来。”
香媚浑身战栗,忍着厌恶伏在杨副首领胸膛,闻着他身上浓郁又粗犷的荷尔蒙气息,她很不喜欢。
她迷恋傅寒辞的优雅尊贵,高深莫测。
香媚的臀却动了动,手也滑入杨副首领的衣襟里,指尖勾勒着杨副首领鼓起的胸肌,香唇落下,媚眼如丝,极尽勾引,“将军要做什么?”
“首辅夫人让你回去练兵吗?是又要跟谁打一场吗?”
杨副首领仰着头,呼吸沉重了一些,“不是,东凌的使团来了,首辅大人和楚首领他们负责接待。本将对你说过,我们是在造反,楚首领有意拉拢东凌的定远侯,就让我们扮作谢府的护卫,保护定远侯,为其鞍前马后。”
“你们楚副首领的野心大,胆子更大,竟然敢背着皇帝勾结异国使团,这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啊。”香媚在试探杨副首领有没有对楚轻盈不满,对楚轻盈有几分忠诚。
她的语气把握得很好,两分嘲讽,五分调笑,三分敬畏害怕。
杨副首领的脸色沉了沉,不过并没有对香媚发多大的火,只是语气严厉了些,“我们本来就是在造反,勾结异国使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这话对我说说就算了,到了楚首领面前,一定要恭敬忠诚!”
“她那人看着很温和宽容,但其实那天她杀人你也看到了,她的手段极为阴险又狠毒,我们不敢不服从她。”
香媚搂住杨副首领的脖子,“奴家知道,奴家现在是你的人。你跟着谁,你做什么,奴家都是支持的。”
“谢三爷根本没有把奴家放在心上,奴家只能依附你了。”
杨副首领闻言,脸上的怜惜更盛,也有怒气,冷笑着嘲讽道:“他们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公子,跟我们这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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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安心,等日后本将在楚首领面前立了功劳,越过了谢三爷,本将就把你要过来。”
杨副首领取出一支价值不菲的金镶玉簪子,给插到香媚的发髻上。
他没少送金银首饰给香媚,这让香媚可以确定他不仅很受楚轻盈重用,且是真的被她蛊惑了。
听他的语气,他并不是誓死效忠楚轻盈的,还跟谢疏泽、楚明骞等出身好的人不对付。
毕竟,他是半途才跟着楚轻盈的,不可能轻易臣服忠诚于年纪轻轻,没有资质的楚轻盈。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利用杨副首领和楚轻盈的矛盾。
如此,要他背叛楚轻盈,就容易多了。
“这段时间奴家一直闷在屋里,奴家能在这整个宅子里自由走动出入吗?”作为侍妾,何况香媚连侍妾和通房丫鬟都不算。
她无名无分,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是真的被困在一方后院里。
男人的侍妾别说出大门了,就连在府里随意走动都不能。
而香媚,更让她恼恨的是,她这段时间根本下不了床。
每天就在榻上,赤身裸体的,完全就像是个工具。
白天服侍杨副首领,晚上等着谢疏泽宠幸,比青楼的女子还悲惨。
杨副首领呵了一声,“谢疏泽不经常来,而且这段时间,他也得接待东凌使团。”
有首辅大人这个兄长做后台,谢疏泽不仅迅速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且他和柳氏弄出了一个组织。
那就是会馆。
商品经济渐次发展,各地会馆应运而生。
会馆是外地商贾讨论商事、制订商规、沟通感情、交流信息、洽谈生意、签订合同、调解矛盾、整饬组织、协调关系和娱乐休闲的场所。
在维护商业秩序、促进经济发展、推动文化融合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可以说谢疏泽建立的这个会馆,在整个历史上都有着很大的意义。
谢疏泽和柳氏,在经商上简直就是这个天才。
而此次,谢疏泽这个馆长,代表大周负责东凌使团在大周的衣食住行,且跟东凌达成贸易合作。
“这个宅子里的一切都由本将做主,本将给你腰牌,你不仅能随意走动,还能出门逛逛,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回来。”杨副首领把自己的腰牌和装金子的荷包给了香媚。
“谢谢将军。”香媚接到手里,心里想着难怪这段时间谢疏泽没来了。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引诱杨副首领,跟其偷情。
“将军喝杯茶再走吧,谢三爷既然不过来,晚上你便还来,奴家这身子,一刻也离不开将军你。”香媚的言语和动作都很放荡,端着杯子把茶水喂到杨副首领嘴里,惹得杨副首领又是一身的欲火。
杨副首领竭力压了下去,自己拿了茶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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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地揉了揉香媚的身子,在她耳畔回了一句糙话,才大步离去。
刚出香媚的屋子,杨副首领面上沉迷美色的神情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日的肃杀沉寂。
他知道,香媚给他喝的茶,是下了慢性毒药的。
某日他洒了一些到袖子上,去悬医阁找了楚明玠。
楚明玠仅仅只是一闻,就判断出来了。
香媚次次给他喝得茶里,含有迷魂和损害五脏六腑的药,不过楚明玠让他服下了,一粒据说能防普通毒药的百毒不侵丸。
他服下后,当场就喝了一杯含有小毒的茶,他果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于是这几个月来,他很放心地喝了香媚给他的茶。
香媚以为自己的美人计成功了,其实他不过是在跟香媚演戏罢了。
谢疏泽从头到尾一次也没来过,是他服下了楚明玠给的易容丸后,变成谢疏泽,那天晚上睡了香媚。
之后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全都是他。
从始至终折磨香媚,拿香媚泄欲的只有他。
杨副首领算着谢疏鹤和楚轻盈带着东凌使团的人该到了,他便领着自己手下的人严阵以待。
东凌使团进入皇城后,得到了大周百姓的欢迎。
这两国交好,通商多年,大周有很多人在东凌,东凌的一些人也来到大周谋生。
两国人之间还一直有通婚。
东凌定远侯和其夫人穆将军的名号,连大周的百姓都知道。
他们此次来大周,更像是走亲戚。
楚轻盈坐在食铁兽上,感受到百姓们的热情,以及他们对定远侯和穆将军的崇拜。
她想到前世圣元帝发兵灭了东凌,心里不免一阵唏嘘。
霍远霆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一身的杀伐,面容坚毅冷硬。
此刻却因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而有种刚柔并济感,让人敬畏的同时,又如战神下凡尘,多了一些温情。
他也在想楚桉说的,前世他东凌被大周灭了国的事。
既然圣元帝会在后来违背盟约,他东凌被北境进攻时,圣元帝这个盟友不仅不帮,反而趁火打劫。
那他东凌也没必要跟大周交好了。
他们东凌热爱和平,从不主动侵占他国领土。
可现在他知道了前世东凌的结局,那么他们东凌不想被灭,就应该先下手为强。
此次他们使团会找个由头跟大周反目成仇,回去后就练兵备战,主动进攻大周。
霍远霆心里已然有了决策,也突然在一瞬间对接待团里的谢疏鹤等人,就连楚明骞,他都充满了防备。
毕竟,谢疏鹤他们代表的是大周,一切都以大周的利益为出发点,护卫的是大周的江山国土。
若是东凌和大周打了起来,那么他和楚恂、楚明骞就是敌人了。
他们为了各自的国家而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霍远霆想到这里,眸底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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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凝视着怀里粉雕玉琢,睁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眷恋地看着他的楚桉。
霍远霆胸腔里都是一片酸涩和悲怆,用力地闭了闭眼,心虚地别开了头。
楚桉依恋地贴着霍远霆的胸膛,要是知道霍远霆做了什么决定,他非得一口血吐出来不可。
他们正在造反,杀了圣元帝,太子姨父做了皇帝,是不会攻打东凌的。
东凌的仇人是圣元帝,他和爹爹娘亲这些人对东凌来说,是友军啊。
一行人停在偌大的府邸前。
霍远霆护在怀孕的穆澜身侧,把楚桉递回给了谢疏鹤。
穆澜本来是想抱抱楚桉的,但接收到霍远霆看过来的那讳莫如深的一眼。
她蹙了蹙眉,克制地收回了目光。
杨副首领带着人来迎东凌使团。
谢疏鹤对霍远霆介绍了后,被簇拥着,和楚轻盈并肩而行,引着使团进入府邸。
“你们先到房中休息片刻,晚上吾皇会在宫中设宴欢迎你们的到来。”这个宅子里本来是没有下人的,因为东凌使团住了进来,楚轻盈把谢府的下人们调过来不少。
穆澜披着披风,跟霍远霆走在一起,底盘很稳,脚下生风,礼貌却疏离地应着应楚轻盈,“劳烦首辅夫人费心了。”
谢疏鹤和楚轻盈把霍远霆一行人带到主院,这时,香媚随着其他婢女端着茶水糕点奉上来。
楚轻盈一眼就看见了香媚,锐利的目光扫了过去。
香媚跟其他婢女一起行着礼,察觉到楚轻盈的注视后,她低眉顺眼地对着楚轻盈,“夫人。”
霍远霆和穆澜听到这令人酥软的嗓音,也看了过去。
香媚的长相太妖媚了,即便是在一群容貌清秀可人的婢女中,那也是艳压群芳的。
她显然不是普通婢女。
“你不在屋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回去!”楚轻盈沉下脸训斥了香媚一句后,连谢疏泽都不提,对霍远霆和穆澜道。
“这是个侍妾,冒犯你们了。”
但是这个时代的妾室,是可以用来招待客人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然而这不仅没能取悦了使团,相反,霍远霆的脸色很难看。
穆澜虽然知道这是常规操作,但她容不下自己的夫君有其他的女人。
所以对楚轻盈上来就给她的夫君安排了一个美人,她心里很不喜,对如此行事的楚轻盈,没了刚刚的亲近感。
气氛忽然间有些剑拔弩张。
香媚感觉到后,连忙跪了下来,“夫人恕罪,奴家冲撞了东凌使团,这就下去!”
香媚退出去时,慢慢地抬起脸,看向定远侯。
她对自己倾国倾城的外貌相当有自信,又习得一身的魅惑男人之术。
只要她愿意,任何男人都得拜倒在她的裙下。
果不其然,定远侯突然出声,“让她留下吧,既是首辅夫人的美意,本候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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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娘亲的安排,是香媚这个女人要害定远侯伯父你!”】楚桉趴在谢疏鹤肩上,没回头让香媚看到自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对霍远霆说着。
【“香媚此人是我们的对手傅寒辞,安插到我们身边的细作,我们将计就计留下了她,此刻她接近定远侯伯父你,是要找机会加害你。”】
【“一旦你们东凌使团在大周出了事,作为接待的我爹爹和娘亲等人就会被问责,而且大周和东凌很有可能会开战,到时候两国打起来两败俱伤,傅寒辞趁乱夺了大周的江山……”】
楚桉说中了香媚的谋算。
可霍远霆和穆澜这次像是没听到楚桉的心声,回房时,示意香媚跟在身侧服侍。
香媚对谢疏泽行了一礼,忌惮地看了楚轻盈一眼,浑身颤抖,欲言又止,怆然欲泣的模样,“三爷,奴家……”
她也不想服侍定远侯的,只是她身为侍妾,做不了自己的主。
首辅夫人要她服侍定远侯,她唯有服从。
她在离间楚轻盈和谢疏泽的关系。
谢疏泽都想笑了,这女人是把他们都当成了傻子是不是?
他们看这女人,像是在看一个卖力表演的小丑,充满了嘲讽,令人恶心。
谢疏泽握住身侧柳氏的手,维持着自己只为了传宗接代的人设,语气淡淡地对香媚道:“你好好服侍东凌定远侯,他若是满意,你到时便跟他回东凌。”
“是。”香媚倒是不担心,杀了霍远霆后不能全身而退。
她计划好了,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让人怀疑不到她身上去。
东凌使团若是在大周出了事,作为接待人之一的谢疏泽难逃其咎。
到时,就是她拿到玉环最好的机会,还能帮傅寒辞除去最强劲的对手楚轻盈等人,简直是一箭多雕。
柳氏怀孕三四个月了,有楚明玠给的安胎丸,她的胎很稳,养的又好。
不过她的身形依然纤瘦,肚子有一点隆起,冬天穿得厚,看不出来。
柳氏甩开谢疏泽的手,想做个贤妻让夫君能有后,但心里又酸涩难过。
所以她对着夫君的外室没好脸色,也不愿搭理夫君了,苍白着脸,别开头,眼眶红了一圈。
香媚转身时勾起了唇。
然而,在香媚离开后,柳氏全身放松,腰靠向了谢疏泽始终横在她背后、护着她的胳膊,嗤笑,“这个香媚姑娘不仅会演,且心机深沉,手段了得!”
“要不是我们知道她的身份,怕是我们这些人都要被她耍得团团转了。”
楚桉回头看向柳氏,揶揄道:【“婶婶你的演技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定远侯是怎么想的。”杨副首领走了进来。
他想想就知道香媚会对他说,是首辅夫人非要把她送给定远侯的。
他和香媚本来就是偷情,香媚会觉得,他只能由着香媚被送去服侍定远侯,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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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盈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副首领一眼,楚桉的心声替她说了,【“所以说她的手段了得啊。”】
【“前世杨副首领你们不知道她是奸细,不就是被她耍得团团转,全都丧命在她手上吗?”】
谢疏鹤发现杨副首领听不到楚桉的心声,明明前世杨副首领在后来是楚桉的左膀右臂。
但跟楚桉没有交集的定远侯和穆将军,却能听见楚桉的心声。
这说明,定远侯夫妇二人跟楚桉的关系,那很有可能,是亲人!
就像他和楚轻盈、楚恂一家人,叶将军都能听见楚桉的心声一样,他们都跟楚桉是亲属关系。
可谢疏鹤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跟楚轻盈、楚明骞几人讨论了一番,他们跟定远侯夫妇并非沾亲带故的关系。
那么身为他儿子的楚桉,又如何跟夫妇二人是亲属关系呢?
谢疏泽脸色冷凝,语气沉沉,“不知道定远侯是怎么想的,他是真的被香媚的美色所迷惑了,还是有其他的谋划,要利用香媚达成他的目的?”
“我能感觉到,定远侯在官驿见到我们的时候,很坦荡,但不知道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他对我们忽然有很深的防备。”楚明骞只是表面上玩世不恭,实际他有很强的洞察力,极为敏锐。
楚明骞说完,跟谢疏鹤和楚轻盈、谢疏泽对视了一眼,明白了。
那肯定是因为定远侯听到了楚桉的心声,得知将来东凌会被大周灭国后,他们东凌不愿跟大周交好了。
楚桉也揣摩到了霍远霆的心思,【“那不能啊!”
【“他可以跟圣元帝有仇,但我们忠诚的又不是圣元帝,我们和他应该合作,搞死圣元帝才对,很快就是我太子姨父做皇帝了,大周不能和东凌打起来。”】
【“不能让香媚和傅寒辞得逞了,我们要保障定远侯伯父一行人的安全,不给香媚下手的机会……”】
*
定远侯这边。
使团稍加安顿后,霍远霆把使团里几个重要的人召集过来,屏退了闲杂人等,还让人特意在门外把守,不让香媚靠近。
“侯爷,你为何收了大周首辅夫人送的美人?”其中一个定远侯的下属,对穆将军也是敬畏的。
平日侯爷和穆将军的恩爱他们都看在眼里。
如今穆将军即将临盆,侯爷竟然收了一个美人。
他对此很不满,替穆将军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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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穆澜倒是没有生气。
她当年从军,从无名小卒跟着霍远霆南征北战,她是霍远霆一手带出来的。
等她能与霍远霆并肩作战时,二人一起出生入死,有着过命的交情。
这样的战友情意,甚至比夫妻情意更深。
她信任霍远霆,了解霍远霆,所以知道霍远霆绝不会无缘无故突然间就收了一个美人。
那么多年过去了,太多的人向他进献美人,他都能抵抗得住诱惑,从未背叛过她,一直遵守着当初此生绝不纳妾的承诺。
如今,不可能刚见面,就栽在了旁的男人的侍妾身上吧?
她看上的夫君,还不至于这般下品,饥不择食。
她的夫君,对待感情,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有洁癖。
“本侯昨夜突然做了一个预测未来的噩梦,在梦里,大周撕毁了盟约,跟北境一起攻打东凌。”只有他和夫人听得到楚桉的心声,何况他说了旁人也不会信,所以霍远霆只能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属下诧异,心惊。
不过很快皱着眉头提出质疑,“侯爷,你这个噩梦不可当真吧?”
“毕竟北境已经被大周的楚少将军灭了啊,他还因此一战成名,被大周皇帝封为了镖旗大将军。”
是啊,北境已经被灭了,霍远霆英俊深刻的面容上一片冷凝。
但圣元帝还活着,所以前世的事还会发生。
圣元帝会在不久后撕毁盟约攻打东凌,他和夫人双双战死,东凌灭国。
夫人肚子里他们的孩子,生死不知。
他不能让前世的悲剧再发生,那就只有先撕毁盟约,也是为了找圣元帝报前世之仇,为他自己和夫人,他们的孩子,整个东凌的百姓,报仇。
“夫君的意思是大周首辅夫人和楚将军他们一家,代表的是大周、是圣元帝,他们想要利用香媚害了我们,我们死了,东凌失去了顶梁柱,大周就能轻易灭了东凌。”穆澜想着刚刚听到的楚桉的心声,沉思着。
“但据我们所了解到的,圣元帝和楚将军这对君臣已经决裂了,圣元帝一心想除掉楚家,而楚家,有谋逆造反之举。”
“这就说明首辅大人和夫人代表的可能不是圣元帝,想害我们的,是楚桉口中那个叫傅寒辞的,香媚是细作。”
霍远霆只觉得整件事情越发扑朔迷离,千人千面,知心知面不知心,所有人都各怀鬼胎。
在生死和国家面前,他不能轻易相信谁。
包括楚桉。
楚桉不是孩子,说不定那心声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防着以大周首辅和夫人为首的接待团,反过来利用香媚……”霍远霆从来都是有勇有谋的,在勾心斗角上,他不输给其他人,低声安排着使团。
人都退下后,霍远霆高大的身躯,半蹲了下来,单膝跪地,抬起的大手抚摸着穆澜的肚子。
定远侯没了在外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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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澜的预产期在半个月后,霍远霆的掌心跟着孩子在穆澜肚子里活动的轨迹,而抚摸着。
一想到前世,他就心痛得难以呼吸,低垂的眼里泛红。
“不用担心,我怀这胎从开始,哪怕是现在晚期了,真的是一点都不辛苦,我们的孩子是来报恩的吧。”穆澜和霍远霆一起抚着自己的肚子,褪去了在战场上的冷厉,唇畔的弧度充满了怜爱。
霍远霆抬起双臂,充满力量又温柔地抱住了穆澜的腰,脸贴在穆澜的肚子上,闭上眼,压住了眸里的湿热,“夫人,我不能失去你……”
他一定会保护好妻子和他们的孩子。
如果真的注定了他会战死,那么此生他不能让穆澜陪着他。
他爱穆澜。
当年穆澜女扮男装从军时,他不知道穆澜是女儿身,就已经喜欢上了穆澜,误以为自己是患上了断袖之癖。
他不敢对同为“男人”的穆澜表明心意,只能把穆澜当做战友,自己心里因为求而不得痛苦煎熬。
他日日对着穆澜,几乎快疯了,晚上想着穆澜时,欲望高涨,在脑子里亵渎了穆澜一次又一次。
*
晚上宫中设宴,因为东凌来的是他们的战神。
楚恂这个大周的战神,即便如今闲赋在家,皇帝也让他带着楚明骞和大周其他的几个军中将领,来参加宴会。
楚恂在宫门外,就跟带着东凌使团来的霍远霆,勾肩搭背了。
虽然霍远霆和楚明玠年龄相仿,都能给楚恂当儿子了,但同为战神,两人志同道合,互相学习、钦佩对方。
甚至在私下,二人一年也有那么两三次的书信往来。
逢年过节,都是不远千里,彼此给彼此送自己国家的好东西。
所以霍远霆和楚恂的交情还是很好的。
只是,今天对着楚恂,霍远霆的心里就很复杂了。
他和楚恂同为忠臣,满门忠烈,他最幸运的是自己遇到了一个英明仁德的好君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楚恂所效忠的君主却疑心重,忌惮楚恂功高震主、在民间威望过高,世人只认楚恂,而不赞颂圣元帝。
当初楚恂被奸人构陷,差点被圣元帝诛了九族这件事,圣元帝发了罪己诏,是以全天下都知道了这件事。
这种情况下,楚恂为保住全族,要么交出兵权急流勇退,要么拥护新帝,让圣元帝退位让贤。
现在楚恂还是手握重兵,且三儿子被封为了镖旗大将军。
楚夫人是一品诰命。
大儿子开得医馆也得到了皇帝的推崇。
还有他的小女儿……由此可以看出来,楚家人选择的是后者。
楚恂的二女儿是太子妃,但太子痴傻多年,楚家是要让太子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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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远霆一时间并不能确定。
他想着日后要是大周和东凌打了起来,他和楚恂兵戎相见,心里对楚恂就没那么坦诚磊落了。
楚恂却跟以往一样,像个傻白甜,和霍远霆称兄道弟,还关心着霍远霆的孩子,“你们如今住在我女婿和女儿的宅子里,不管是安全还是其他方面,都是有绝对的保障的。”
“我经常对你提起我家大郎,你知道的,之前他是只毒人的毒王,现在开了医馆,反过来救死扶伤,医术高明,深受百姓爱戴拥护,被誉为神医。”
“你们在大周的这段时间,我让大郎随行在弟媳身侧,为你们的孩子保驾护航。”
楚明玠年少还是将军时,霍远霆跟楚明玠相识,断了腿后,霍远霆就再没见过楚明玠。
但楚恂以自己的大儿子为傲,总是提起楚明玠,霍远霆也听说了楚明玠现在的名号。
霍远霆对于真诚的楚恂,又防备又有些动容,拱手道谢,“在下多谢大周镇国公的苦心。”
楚夫人现在是一品诰命了。
她随着楚恂参加宫宴,对穆澜嘘寒问暖,在养胎和临盆坐月子等方面,叮嘱了穆澜诸多。
穆澜暂时放下两国的恩怨,跟楚夫人相谈甚欢。
说着说着,话赶话,楚恂看了一眼带着柳氏来的谢疏泽,以及女婿和女儿道:“不知道弟媳这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不过都可以。”
“我们家男孩和女孩都有,我们可以给孩子订个娃娃亲。”
这亲事是门当户对的,但作为母亲,楚轻盈蹙眉。
她不愿女儿远嫁,且楚桉是大人的芯子。
在前世他有喜欢的姑娘,要是穆澜生得是女儿,怎么能跟他订下这门亲事?
还有一点,她和谢疏鹤、柳疏泽一样,很不赞同盲婚盲嫁。
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前提也得是两个孩子两情相悦。
谢疏鹤的拒绝很委婉,“没想到本阁的孩子还不到一岁,本阁就能盼着做祖父了。”
“是啊,在下也没想到,在下还没真正成为父亲,就考虑孩子的婚姻大事了。”谢疏泽接道。
今晚香媚服侍在霍远霆和穆澜身侧,听了这话,她猛地抬头看向柳氏的肚子。
柳氏竟然怀了身孕吗?!
那她这个给谢疏泽传宗接代的工具,岂不是没了用处,不能留在谢疏泽身边了?
不过也没关系。
等她杀了东凌使团的几人,她也不用在谢疏泽身边做奸细了。
那时她拿到了玉环,就是完成了任务,能回到傅寒辞身边了。
穆澜也不知道楚恂此番提议是真心,还是有诸多利益上的思量,以她对楚恂的了解,楚恂这人可不是真的“傻白甜”。
所以她应得模棱两可,一手抚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英气的面容在夜间更显出了母性的怜爱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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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僵硬。
楚夫人嗔了楚恂一眼,笑着拉住穆澜的手,“我们不要站在这里吹冷风了,马上宫宴就开始了,一起进去吧。”
楚恂和霍远霆几人在前面,谢疏鹤忽然有些走神。
他猛地看了一眼穆澜的肚子,又垂下眸,一脸的沉寂若有所思。
楚轻盈见状拽了拽谢疏鹤的手,凑近了低声问:“怎么了夫君?”
谢疏鹤宽厚有力的大手,缓缓又温柔地包裹住楚轻盈的手,“刚刚岳父大人提议让我们的桉儿和瑜儿,或是三弟的孩子跟定远侯的孩子结亲。”
“我突然想到,楚桉之所以觉得定远侯夫妇的脸熟悉,还有定远侯夫妇能听见他的心声……”
楚轻盈听到谢疏鹤最后的话,瞳孔微微收缩。
过了一会儿,她从背后盯着穆澜,“或许,真有这个可能。”
这缘分。
就凭着这点,他们就得保穆澜的孩子平安降生,且不能让香媚和傅寒辞的计谋成功了。
他们不能和定远侯夫妇反目成仇,大周和东凌更不能兵戎相见。
定远侯要报仇,那他们就帮定远侯,找圣元帝血债血偿啊。
这次男女没有分席,大周这边以谢疏鹤为首。
楚轻盈和谢疏鹤坐在一起。
虽然谢疏鹤和楚恂在品级上相同,甚至楚恂都被封侯了。
但历朝历代,同品级之下,文官的地位是高于武将的。
就连在军中,最有话语权的也是文官。
谢疏鹤之下坐着的是次辅周锦烨。
周锦烨没有携着家眷来。
谢疏鹤对面是以霍远霆为主位的东凌使团。
在通传中,皇帝和宸贵妃一起驾临。
周锦烨猛地抬头,那目光就追随着一身盛装的宸贵妃了。
宸贵妃中毒,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甚至差点丧命。
皇帝不仅把淑妃的皇子给她养了,且升了她的位份。
皇后被拘禁在行宫里,这后宫宸贵妃等同于皇后。
不过皇帝并没有独宠宸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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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厌恶女人,不喜欢应付后宫嫔妃,包括睡觉。
但过去几年,他不受大臣掣肘,可以随心所欲地偏爱谁。
现在他失去了好几个心腹和肱骨大臣,因此他不得不给大臣在后宫的女儿们更多的恩宠。
他每次都是忍着厌恶和她们行房,让她们怀上皇子,以此来笼络大臣。
周锦烨和宸贵妃的目光,在半空中有那么一瞬的交汇。
在皇帝察觉到之前,周锦烨迅速低下头,跟其他人一起恭敬地对皇帝和宸贵妃行礼。
“东凌使团今日是贵客,不必多礼,都平身吧。”圣元帝携着宸贵妃在最上首落座。
宸贵妃的位置,曾经是皇后坐的。
其他的后宫嫔妃没有资格来参加这样的宴会。
太子痴傻,也没被允许来。
皇子来了,但圣元帝现在只剩下一个成年的儿子,那就是五皇子。
五皇子跟过去一样谦逊温文尔雅,一身的书卷气息,并没有皇家人的倨傲盛气凌人,对谁都是温和有礼的。
此次皇帝也安排他接待东凌使团,不过除了跟东凌使团的人很和睦外,他基本上都是在摸鱼。
谢疏鹤怎么安排,他没有任何异议,不过问不插手。
这在文武大臣眼里,就觉得五皇子没主见,难成大器。
这宴席比平常的宴席多了一些严肃,毕竟是两国邦交,表面友好的同时,也在较量着。
哪方弱势,就会被另一方欺压,搞不好就会给强大的一方赔款割地,年年大量的上贡,让自己的国家苦不堪言。
这一波比试,大周这边提议吟诗作对。
谁都没想到向来被忽视的五皇子,今晚竟然大放异彩,赢了东凌这边的人,出尽了风头。
皇帝龙颜大悦,当场给五皇子封了王,在外建府。
文武百官的心思因此活跃起来了。
五皇子离席谢恩时,谢疏鹤只抬眸扫过去一眼,手中没停下给身侧的楚轻盈夹菜端汤。
“东凌定远侯你们一行这次来得巧,明日正好是大周的春猎,若是定远侯你们能拔得头筹,朕便送大周与东凌相邻的三座城池,给你们东凌。”
皇帝此言一出,底下的文武百官脸色复杂地看着皇帝。
赌这么大,你这是飘了啊。
霍远霆那可是东凌的战神,自横空出世起,便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诸国闻风丧胆,在全天下跟楚恂齐名。
而且他的优势是,比楚恂年轻。
且楚恂这一年在家含饴弄孙,身体荒废了不说,怕是也没了曾经在战场上的斗志和英勇。
明日他能赢过东凌定远侯吗?
官员们很担心,纷纷把目光放在楚恂身侧的楚明骞身上。
虽说楚明骞不及楚恂的名号大,但那是因为有楚恂的光环压着,其实力说不定比楚恂强呢。
不过这也不能赌。
他们大周还是让楚恂上阵,稳妥些。
楚恂感受到了压力,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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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让臣的三儿子跟东凌定远侯比试,臣相信他定能幸不辱命。”
楚恂不是服老了。
他只是想给自己的儿子,年轻人们机会。
只有他这个战神退下来了,儿子和其他人才有机会。
再者,他戎马半生,早就有退下来的打算了。
尤其是这一年闲赋在家,陪伴妻子,照顾孙子。
他确实荒废了,也失去了斗志。
当然,以后不管是太子女婿当了皇帝,还是楚桉。
他们要是需要他,即便他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他也定会义不容辞,奋不顾身挂帅出兵。
现在是圣元帝当政,他是一点都不想给圣元帝干活。
“臣愿意为了大周的荣辱,与东凌定北侯一战。”楚明骞离席时,瞪了他亲爹一眼。
他爹不想给狗皇帝干活,他就愿意了吗?
“好,你若是输了,朕可不会轻饶了你!”圣元帝俊美的面上带着笑意,深邃的目光里却是一片压迫冰冷。
他知道楚恂父子三人跟东凌定北侯的交情很好,一直都很厌恶别国的使团过来,都对楚恂很恭敬,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此次他让楚明骞和霍远霆打擂台,霍远霆若是输了,赔了三座城池给大周,那么霍远霆和整个东凌怕是都会对楚恂父子三人怀恨在心。
楚明骞若是输了,他就治楚明骞一个故意让着别国使团,勾结别国使团之罪。
那可是赔掉了三座城池啊,整个楚家都得受牵连。
可以说,此次比试,不管楚明骞是输是赢,对他都有利。
哪怕楚明骞输了,他赔了三座城池也没关系。
大周和东凌的友好关系是先帝建立的,他却想侵占了东凌的领土和物产。
此次他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撕毁盟约,先让东凌的大将霍远霆夫妇有来无回,再去攻打东凌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定远侯和穆将军皆是骁勇善战的东凌大将,尤其是穆将军你。“圣元帝示意楚恂和楚明骞坐回去,他看向下首的霍远霆和穆澜,语气温和赞赏。
“穆将军你是巾帼不让须眉,虽怀着身孕,即将临盆,却仍然能代表东凌,长途跋涉出使大周,实在令朕钦佩,我们大周若是多一些穆将军你这样的女子,就好了。”
厌恶女人的圣元帝心里,当然不是这样想的。
他讥笑东凌的皇帝是个傻子,没有诛杀了女扮男装的穆澜九族就算了,反而准许女子都能从军建功立业,且不趁机收了功高震主的霍远霆的兵权,反而给两人赐婚,让二人强强联合。
东凌的皇帝晚上睡得着吗?
“大周皇帝谬赞了。”穆澜心里呵呵,面上不卑不亢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世道女子生存艰难,我东凌皇帝仁德开明,愿意给诸如臣这样的女子们,一个建功立业报效国家的机会,是臣和东凌的女子们之幸,我们很荣幸生在东凌,愿意为这样的君王卖命。”
穆澜这话分明是捧一踩一,嘲讽圣元帝轻视女人,不愿提高女人的社会地位。
他还容不下忠臣良将。
这样的君王,活该被背叛。
楚恂和楚明骞心里无比的舒坦,楚恂还没放弃让自家的孩子,跟穆澜肚子里的孩子结亲。
有这样的婆婆/岳母,是他家孩子之福。
圣元帝被穆澜怼的,怒极反笑,寒戾的目光射向穆澜,“穆将军既有实力,又胆识过人,那明日不如和定远侯一起,与大周的镖旗大将军比试。”
“朕念你怀着身孕,明日即便你只猎得一只兔子,都算是你们东凌的成绩。”
楚明骞手下一个用力,杯面就出现了蜘蛛网状的裂痕。
他们此次可不是平常玩似的狩猎,有关各自国家的利益和荣辱,那就是真刀实枪的较量。
明天的狩猎场一定是危险重重的,怕是万牲园养得各种猛兽都会被放进去。
穆澜怀着身孕,一个不慎就会一尸两命。
狗皇帝这是想让东凌使团丧命在大周,引发两国战争,侵占了整个东凌。
楚轻盈眼里也是一片晦暗,果然,即便剧情被他们改变了,北境被三哥所灭。
北境没有杀烧抢掠东凌,但圣元帝却还是会攻打东凌。
有些剧情,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圣元帝的脸皮有多厚,觉得他们楚家军会听从命令攻打东凌?
还是说,他有自信,用圣女留下的十万人和握在他手里的朝廷的少部分兵力,拿下整个东凌?
霍远霆已然猜到了圣元帝的谋算,胸腔里又怒又痛,拳头紧攥,想不顾颜面拒了此次比试。
穆澜在桌子下握住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而后眉宇轻扬,应下圣元帝,“大周皇帝既如此高抬臣,臣自不会让大周皇帝失望。”
大周皇帝想让她东凌使团有来无回?
那她就给大周皇帝来一场刺杀好了。
反正,他们东凌是决定跟大周打一仗了,先拿大周皇帝磨磨刀。
当然,他们现在还在大周的地盘,明目张胆地刺杀圣元帝,他们东凌使团这一行人无法活着离开大周,更不要提领兵打过来了。
明的不行,那就给圣元帝来一场暗杀,且得嫁祸给旁人,让大周他们自己人替他们东凌使团背锅。
穆澜沉思着,找谁做这个大冤种。
“皇上,你尝尝这个。”宸贵妃不管大周和东凌使团之间的暗潮汹涌,夹了一块竹笋烧肉到圣元帝的碗里。
圣元帝最近的胃口很差,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然是给了宸贵妃面子,吃了那口竹笋后,就放下了筷子。
宸贵妃意兴阑珊地看着节目,过了片刻,低声对皇帝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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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元帝点点头,让宸贵妃去了。
没过多久,圣元帝看到周锦烨也离了席。
不过他没有多想,毕竟人有三急,在宴会上又吃又喝的。
其他的官员,在此期间也有离席再回来的,他总不能每个都怀疑,自己给自己找绿帽子戴吧?
周锦烨对他向来忠诚,也不是贪恋美色的。
所以圣元帝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宠爱的贵妃,是真的和他的表弟、重用信任的臣子在幽会。
“贵妃娘娘,春末的夜晚还是有几分寒意的,你刚小产没多久,应该披一件披风再出来。”在一处假山处,只有周锦烨和宸贵妃二人。
灯火阑珊,周锦烨把挂在手臂上自己的披风展开,俯身给披到了宸贵妃肩上。
宸贵妃抬手到肩上按住披风时,周锦烨的手却还没有收走。
她的手心压在了周锦烨的手背上。
周锦烨的手指颤了颤,一时间并没有抽走自己的手。
他垂眸凝视着宸贵妃的侧脸,在背后,因为俯身的姿势,他的呼吸洒在了宸贵妃脖颈的肌肤上、耳廓里。
“多谢次辅大人关怀,本宫这身体左右也就这样了。”宸贵妃咳了咳,移开手掩着唇,一张绝美的脸上透着几分清冷病弱。
“上次多亏了次辅大人去谢府,说服了本宫的兄长再去请一次楚家大郎,若不是楚家大郎妙手回春,怕是本宫已经……”
周锦烨脸色一变,皱起眉头打断宸贵妃,“贵妃娘娘,不要说这种话,臣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贵妃娘娘有事的。”
“你好好养身体,若是还想要楚家大郎给你调养,大不了臣再去求上门一次。”
宸贵妃咳得眼尾泛着绯色,月光下,美人清冷又艳丽魅惑,摇了摇头,“那毒损伤了本宫的根本,虽然本宫侥幸活了下来,但这身体,饶是楚家大郎也是回天乏术。”
“楚家大郎告诉本宫,本宫不仅寿元难以永存,且恐怕无法再孕育一个孩子了……”
宸贵妃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还在想念着失去的孩子,苍白的面上浮起几分痛色,闭上眼的一瞬,潸然泪下。
周锦烨的心都被揪了起来,急切地开口,“贵妃娘娘,有时候大夫的话也不能全信,曾经大夫判定首辅大人活不过三十,可事实并非这样。”
“所以臣相信只要贵妃娘娘好好调养身体,孩子还会再有的……”
宸贵妃睁开眼,凝视着周锦烨,打断了他的话,“次辅大人想让本宫怀上皇上的龙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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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锦烨怔怔地看着宸贵妃,过了片刻,薄唇用力抿了抿,嗓音有些艰涩道:“臣自然是希望贵妃娘娘怀上皇子的,母凭子贵,贵妃娘娘有了自己的孩子傍身,在后宫就没有人能越过娘娘。”
“再者,皇上宠爱贵妃娘娘,首辅又是你的兄长,日后你的皇子很有可能会是储君。”
宸贵妃闻言并没有欣喜,反而雪白精致的脸上充满了惊惶和恐惧,语声颤抖,“可本宫并不想怀上皇子,皇上太冷血可怕了。”
“康乐虽然给本宫和淑妃下了毒,但她肚子里还怀着皇上的孩子,皇上怎么能杀了她呢?”
“同为母亲,本宫可怜康乐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当时本宫毒发醒来那么一会儿时,请求皇上放过康乐肚子里的孩子,可他还是赐了康乐毒酒,让康乐一尸两命。”
“他以为这是替本宫和本宫的孩子报仇了,但那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啊,为此太后还被气病了。”
“这让本宫心里充满了罪恶感,本宫不敢睡觉,本宫害怕……”
“明明人是皇上杀的,本宫愿意原谅康乐,可为什么要让本宫承受这份罪恶和痛苦?”
宸贵妃的情绪近乎崩溃,整个人陷在了自责和痛苦中,全身颤抖着,泪水流了满脸。
周锦烨攥紧了拳头,终是没有控制住,上前一步,弯起胳膊搂住了宸贵妃纤弱的身子。
他抚着宸贵妃的发,不断地安慰着,“这不是你的错,是康乐毒害你在先,康乐自食其果。”
“臣作为康乐的兄长,没有管教好康乐,臣心里对贵妃娘娘有愧。”
周锦烨不管康乐对其他嫔妃下手,他告知过康乐好几次,不要动谢昕月。
但康乐显然没听进去。
他痛失妹妹的同时,也觉得康乐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正如谢昕月所说,皇上太狠了,竟然连康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放过。
皇上不顾被气病的太后,也不顾康乐背后的周家,他和周家如何不生怨?
“娘娘,不是你的错,是皇上的错,你当时危在旦夕却还能给康乐求情,你如此善良,想必康乐泉下有知,会很悔恨自己毒害了你。”
谢昕月的头靠在周锦烨的肩上,心想若是康乐真能化成恶鬼,怕是会晚晚趴她床头,找她索命吧。
“你不要自责了,应该承担罪孽的是皇上,你是无辜的。”周锦烨抬手握住谢昕月的脸,拇指轻柔地拭去谢昕月面上的泪。
他凝视着谢昕月的目光深邃又深情,眸底的怜惜和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谢昕月看着周锦烨,男人那瞳孔里倒映着她被泪水洗涤过的脸,眼里装得全是她,有着把人卷进去的力量。
谢昕月的眼睫颤了颤,“其实皇上也不全是为了给本宫报仇,他是不喜太后干涉后宫,不想让你们周家的女儿怀上皇子,所以才借这次机会,敲打太后和你们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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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康乐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就是不想让下个皇帝出自你们周家,他在断你们周家的富贵荣耀之路,不让周家势大。”
“当时本宫醒来后,他得知本宫不能再孕育子嗣了,就要借此机会问罪你们周家。”
“本宫和兄长竭力为你们周家求情脱罪,直到本宫急火攻心吐了血,他才暂时放弃了动你们周家的念头。”
“周大人,往后你和周家一定要谨慎行事……”
周锦烨脸色铁青。
皇帝是个忘恩负义的,不管是对曾经举全族之力支持他谋朝篡位的皇后,或是对扶持他的周家,还有为他震慑朝堂、抵御外敌平天下的楚家。
皇帝可谓是把卸磨杀驴诠释得淋漓尽致。
过去那些年,皇上吸取历朝历代外戚做大,威胁到皇权的教训,一直打压他周家,不允许周家人担任重要职务。
他周家本该人人都位高权重,实际却是这么多年,皇帝不选周家女入宫为嫔妃,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官拜二品,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实权。
皇帝就用这么一点甜头,吊着他们周家,让他们周家任劳任怨,誓死效忠。
康乐被皇帝赐死时,他知道皇帝想借此牵连周家。
他也是为了谢昕月,所以他去谢府求谢疏鹤再出面一次,由此加入到了谢疏鹤的阵营里。
谢疏鹤果然保住了周家,且除掉了原次辅,把位置腾出来,提拔他做了次辅。
皇帝既然不仁,那就不要怪他和周家不义了。
从大局和理智上来说,他是希望谢昕月怀上皇子的。
谢疏鹤肯定是支持自己的外甥坐上皇位。
他和周家追随着谢疏鹤,拥护谢昕月的皇子为皇帝,到时他周家的处境,会比圣元帝当政好太多了。
但从私心和感情上来说。
周锦烨的嗓音富有磁性又纵容,“不管是不是为了怀上皇子,娘娘你都要养好自己的身体,臣会尽力跟楚家大郎交好,向他求来药调理你的身子。”
“你不要害怕,不想怀上皇子便不怀,不要委屈了自己,不能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你养着淑妃的儿子,不要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生母是谁,拿他当成你的亲生儿子,到时候我们扶持他坐上皇位,你还是太皇太后。”
谢昕月在周锦烨深情温柔的安抚中,渐渐平静下来。
只是她还是心有余悸,“本宫身在贵妃之位,但并不是高枕无忧的,反而时刻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后宫里有太多嫔妃要害本宫,明天本宫跟着皇上去春猎,那些嫔妃们,怕是会趁此机会对本宫下手。”
周锦烨知道后宫女子的生存不易,尤其是处在风口浪尖的宸贵妃。
他每日都对宸贵妃牵肠挂肚,生怕单纯善良的宸贵妃,被人算计毒害了。
上次宸贵妃险些一尸两命,要是宸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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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锦烨顿了顿,“臣安排几个人,暗中护着贵妃娘娘你。”
皇帝出行,锦衣卫和御林军都会护卫在身侧。
他虽然无法调动只有皇帝才能调动的锦衣卫和御林军,但他身为次辅,安排他们护卫皇上的同时,也保护着谢昕月的安全,还是能做到的。
之前他不知道谢昕月在后宫这么害怕,且她心里对皇帝充满了恐惧。
现在为了让她安心一些,也不给其他嫔妃害她的机会,他会将自己人安插到谢昕月身边。
“嗯。”谢昕月的下巴搭在周锦烨肩膀上,脸对着不远处静候的自己的心腹宫女,递了一个眼神给宫女。
宫女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给楚轻盈传递消息。
“次辅大人,本宫会骑马。”宸贵妃回到宴席上前,在周锦烨耳畔说了这么一句。
她竟然会骑马吗?周锦烨想到谢昕月骑马时的风采,本就酥麻的身子,涌出一股燥热来。
他手中抓着沾染了谢昕月身上气息和温度的披风,在春夜里站了很长时间。
周锦烨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了,才回到了宴席上。
宴席进行到尾声,十多个绝代佳人站在东凌使团一行人面前。
皇帝对霍远霆道:“定远侯看看喜欢哪一个,都要了也可以,朕都赐给你。”
皇帝这操作很正常,不是说在故意破坏定远侯夫妇的感情,而是上位者赐给臣子美人,那代表着恩宠。
你只能接受,拒绝就是不给皇帝面子,是抗旨的大罪。
而对东凌使团,这是友好。
霍远霆一贯不为美色所动,此刻也没必要装,云淡风轻道:“本侯多谢大周皇帝美意。”
“不过上午首辅大人已经送了一位美人给本侯了,本侯只能消受一个,这些让本侯的使团选吧。”
他带香媚来,就是料到圣元帝会有此举,是用香媚来当挡箭牌的。
并且,香媚出了宅子,才有机会给那个叫傅寒辞的人传递消息。
他以此引傅寒辞入局。
皇帝注意到了霍远霆和穆澜身边的香媚,没想到谢疏鹤也开始用美人拉拢人心了。
这也没什么,他和谢疏鹤的目的是一样的就行。
那十几个美人,就被除了霍远霆之外的使团一行人分了。
不过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使命,只跟美人们行欢谈风月,而不会让她们获取到丁点情报。
出了宫后,等在外面的杨副首领带的护卫们,护送使团一行人回去。
谢疏鹤携着楚轻盈上前,邀请道:“本阁岳父府中的桃花开得荼蘼,定远侯夫妇可有兴致随我们一起去观赏?”
这个时候的桃花基本上都谢了,并且还是大晚上。
不过霍远霆和穆澜对视一眼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从东凌带来了很多东西,此刻也装了不少在马车上。
霍远霆本就打算上门给楚恂送礼的,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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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恂拍了拍霍远霆的肩膀,客套地说:“你们来这么一趟已是不易,还带这么多东西,实在辛苦。”
“若是念着我们,以后还是让商队送过来方便些。”
镇国公府的桃花开得果然很好。
霍远霆赏花不赏花无所谓,看到穆澜露出了笑意,他用披风裹紧了穆澜,陪穆澜一起赏花。
他和穆澜从相识到现在,一直都在战场上,或是戍边。
他们成亲不早,要孩子也晚,多年来过得始终是刀尖舔血的生活,几乎没有过这样闲情逸致风花雪月的时候。
霍远霆心里是有愧的,所以此次穆澜提出跟他一起来时,他考虑了很久。
最终他安排了两个大夫和产婆等人,带着穆澜一起来了。
东凌和大周相邻,只需要大半个月就能到。
但他这一路走走停停,踏山水,领略风景名胜,用了两个多月才来到东凌,属于是拿公费度蜜月了。
【“定远侯伯父,抱抱!”】
在桃花园子里,霍远霆和穆澜听到楚桉的声音时,纷纷回头。
楚明玠抱着楚桉走了过来。
楚桉离很远就对霍远霆伸出了胳膊,身子往外倾着,恨不能立刻投到霍远霆的怀抱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楚轻盈和谢疏鹤看到这一幕,在心里骂了一句小崽子,你心仪的姑娘还在穆澜肚子里呢,这就开始不要爹娘了。
霍远霆想抱楚桉,却又怕到时候自己跟楚恂他们兵戎相见时,狠不下心。
于是,他如最初那样冷硬着一张脸,手负在背后握成拳头,并不看楚桉,举止有礼又疏离地问候了楚明玠。
楚桉敏锐地感觉到了霍远霆对他的冷漠,他却没放弃,保持着伸手,身子倾过去的姿势。
他乌黑明亮的眼里水汪汪的,撇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霍远霆,【“定远侯伯父,我们不是敌人。”】
【“我们家是要造反的,不会帮着圣元帝攻打你们东凌,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楚轻盈只当听不见楚桉的心声。
谢疏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楚轻盈,二人的身形在桃花园里若隐若现,如诗如画。
楚桉的心声听得霍远霆和穆澜的心都揪得慌,眼看着楚桉那身子往外,快要摔到地上了。
穆澜忍不住伸出手,把楚桉抱到了自己怀里,安抚地摸了摸楚桉的头。
楚桉立刻眉开眼笑,【“穆将军厉害!我这么胖,二三十斤了,快要临盆的穆将军却能轻松地抱起我。”】
“这孩子确实很胖。”霍远霆没让穆澜抱太久,他接了楚桉过去后掂了掂,眼中不自觉地露出怜爱的笑。
他真的无法抗拒一个孩子。
“等再过几个月,能走能跑的时候,他就瘦下来了。”楚轻盈接道,看向楚明玠。
“我让我大哥过来给穆将军诊脉,他还能诊出穆将军你这胎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穆将军想提前知道吗?”
并不是所有的大夫都能诊出胎儿的性别,霍远霆带的大夫们,就没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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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穆澜还是很好奇的,跟着楚轻盈来到凉亭坐下来。
她把手递给对面的楚明玠,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霍远霆一条胳膊抱住楚桉,另一手伸过去握住穆澜的手。
他倒是没那么紧张,淡淡道:“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本侯都会一视同仁,楚神医尽管说出来。”
男孩女孩不重要,他只求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降生。
这一生他护着孩子长大成人,让孩子一辈子顺遂平安。
楚明玠诊了没多长时间,收回帕子,直言不讳,“女孩,不过她现在的情况不是太好。”
霍远霆和穆澜的面色齐齐一变。
楚轻盈也看着自家大哥,“是有什么风险吗?穆将军这一路都没什么异常。”
楚明玠示意穆澜把肚子面朝他。
然后他垫了一块布,手掌在穆澜的肚子上抚摸着。
片刻后,楚明玠脸色凝重,语气沉沉道:“脐带绕颈,胎位不正,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会让穆将军在临盆时一尸两命。”
霍远霆健硕的身躯晃了晃,眼里瞬间就是一片通红。
因为知道前世他们一家三口的结局,所以他比不知情的穆澜都要害怕。
霍远霆脸色苍白着,哑着嗓子问楚明玠,“有没有保母女平安之法?如果两者只能保全一个,那便放弃孩子。”
穆澜转头看向霍远霆,颤声,“夫君……”
霍远霆如身在冰窖,大手冷冰冰的,控制不住握紧了穆澜的手,又松开了一些。
他的语气强硬,不容置疑地打断穆澜,“没有谁比你重要,夫人,我们还会有下一个孩子的。”
穆澜喉咙里哽咽,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缓慢地点了点头。
几人都把目光看向楚明玠。
楚桉更是紧张地攥紧了小拳头,【“大舅舅你想想办法!你可是神医,你一定能让穆将军母女平安的。”】
楚明玠睨了一眼对定远侯夫妇过分热情的楚桉,猜到楚桉应该是跟二人在前世有渊源。
他沉思了一会儿,“在下教你们带来的产婆一种外转胎位术,还有针灸之法,让胎儿翻转过来。”
“但是有一定的风险性,会导致脐带缠绕,胎盘早剥。”
“本来胎儿就已经脐带绕颈了,外转胎位术无疑是加重了脐带绕颈的危险性,为了避免胎儿窒息,最好这两日就让胎儿降生,你们看?”
先让胎儿翻转过来,穆澜再喝下催产药,让胎儿降生。
虽然这也是有很大的风险,但至少多了一线生机。
楚明玠和楚桉都看向楚轻盈,寄希望于楚轻盈手里能有这方面的神药。
事实上,在参加宫宴前,楚轻盈就准备好了。
她取出一个锦盒,推到霍远霆夫妇面前,“你们若是信任我,穆将军便服下此药丸,届时你和女儿必会母女平安……”
霍远霆和穆澜对楚轻盈几人有所防备,而且楚明玠这个神医都说母女的风险很大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么不会医术的楚轻盈,怎么能凭一粒药丸,保母女平安?
二人看着那个锦盒,迟疑着,久久没有伸手去拿。
楚桉急得不行,伸手去抓那个锦盒,【“定远侯伯父,你们就相信我们吧,实话告诉你们,其实我不是女孩子。”】
【“我是那个被世人视为妖魔的、我爹娘的儿子,当初他们为了保下我,用另外一个男孩代替了我,不信你可以验一下我的身!”】
霍远霆和穆澜震惊地看着楚桉。
谢疏鹤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以后不能再让楚桉和他太子姨父做朋友了。
这不,楚桉也傻了。
楚桉把锦盒往穆澜手里塞,【“我们真的不会害你们的!”】
【“你们要是还不相信我们,不如我给你们做人质吧,要是穆将军服下了这药丸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杀了我!”】
楚轻盈:“……”
这孩子这就自己把自己卖了!
虽然但是,咱可以不用这么卑微的。
在此之前,楚轻盈还庆幸。
此刻,毁灭吧。
她怎么能指望前世全都是恋爱脑的复仇者联盟,能带出一个不是恋爱脑的楚桉呢?
儿大不中留啊,楚桉还是婴儿身体呢,就留不住了,谢疏鹤心酸不已。
楚桉的话让霍远霆心惊肉跳,回过神后,连忙抬手按住了楚桉的嘴。
而穆澜接住了楚桉快要抓不住的锦盒,打开,取出里面的药丸,放到嘴里。
她直接就咽了下去。
【“这就对了。”】楚桉松了一口气,担心穆澜噎着,他靠过去,用自己的小手拍了拍穆澜的背。
穆澜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跟霍远霆的目光交汇了片刻后,她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对楚轻盈道:“我们也不瞒你们了。”
“其实我们要在明天刺杀你们大周的皇帝,你们楚家若是在造反的话,我和夫君便代表东凌助你们一臂之力!”
楚桉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继而拍了拍巴掌,【“不愧是穆将军,有如此胆识和魄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霍远霆一掀衣袍,顶天立地的男人对着谢疏鹤和楚轻盈、楚明玠三人跪了下去,“只要你们能保本侯的夫人和女儿母女平安,本侯愿为你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他也不是全然信任楚轻盈等人,可只能赌一把。
只要他的妻子能在生产时平安。
谢疏鹤连忙弯身拉起霍远霆,“你们要想在刺杀后全身而退,那就得找一个人来替你们背锅。”
“这个人,本阁给你们找好了……”
一个多时辰后,霍远霆和穆澜离开时,还是把楚桉抱走了。
不过不是要拿他做人质,纯粹是想带他一晚上。
产婆和有经验的嬷嬷,按照楚明玠教的,给穆澜做着外转胎儿术,并在阴穴上扎上银针。
霍远霆隔着一道屏风,怀里抱着楚桉。
随着时间的推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坚毅的眉宇间苍白,眸底的血色越来越浓烈。
这一晚,决定着他妻子和女儿的生死。
【“定远侯伯父真的不用担心,穆将军母女二人一定会平安的。”】楚桉困得乌黑的眼里都是水光,却强撑着,陪霍远霆一起熬着。
他其实也是担心的,隔着屏风看过去,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妹妹,你一定要加油啊,快翻转过来翻转过来……”】
【“你出来后,我陪你玩,我把我的好东西都给你。”】
霍远霆到底还是坐了下来,把楚桉横抱在臂弯里,轻晃着,拍着楚桉。
他一个铮铮汉子,却在柔声哄楚桉睡觉,哼着小调,“好,伯父不担心,你先睡吧。”
楚桉实在是熬不住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现在已经戒掉夜奶了,能一觉到天亮,还是很好带的。
霍远霆在担惊受怕中全身出了一层冷汗,看着楚桉天真无邪雪白软萌的睡颜,心里的不安散去一些。
他用毯子裹紧了楚桉,就这么坐着,到天亮。
*
此次的春猎,除了东凌的定远侯夫妇和大周的镖旗大将军外,皇帝也带着文武百官和宗亲、世家大族的子弟们参加。
不过定远侯夫妇和楚明骞有特定的狩猎场所,里面全都是诸如狮子、老虎、狼和熊之类的大型猛兽。
这片区域很大,是最原始的森林,进去的只有定远侯夫妇和楚明骞三人。
大型猛兽会主动攻击人,伤人性命。
对于东凌和大周来说,富贵险中求,要是赢了,那可是三座城池啊。
所以此次比试是真的在拼命,哪怕是怀着身孕的穆澜,也是奋不顾身。
正是因为她和霍远霆如此忠烈,为了国家的荣誉和利益不畏生死,才得到了东凌皇帝的重用和绝对的信任。
其他人想进也能进,除非不要命了。
皇帝带着人在危险区域外狩猎。
这片较小的区域放进去的都是小型的兔子、鹿等食草动物,基本上没有危险,就比试谁狩猎到的猎物多。
不管是楚明骞和霍远霆三人,还是皇帝这边,每种动物都有分数,越凶猛的动物分数越高。
到结束时,谁累积的分数高,谁就赢。
楚轻盈骑着食铁兽,背后坐着首辅大人,可谓是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有几个人世家大族的子弟跟在她身后,在一只鹿出现在几十米外时,楚轻盈从背后抽出箭。
谢疏鹤披着披风,衣袂飞扬,比平日的病弱多了些气势,胸膛贴着楚轻盈的背,下巴在楚轻盈头顶,从后面笼罩住了楚轻盈。
首辅大人伸出手过去,跟楚轻盈一起拉弓射箭。
“嗖”——
几人的目光追随着飞出去的箭,眨眼的功夫,那只鹿就倒在了草丛里。
这是楚轻盈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面前,展现出自己超高的武力值。
春末的天光下,原野辽阔,草长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飞,皇帝和谢昕月分别骑在一匹马上,并列而行。
这一幕让皇帝的瞳孔收缩,跟其他人一样震惊。
楚轻盈没有隐藏实力,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但凡出现在百米内的猎物,往往其他人刚搭好箭,拉开弓,猎物就已经被楚轻盈用不同的方式猎杀了。
周围的其他人,想捡漏都捡不到,可以说,她所过之处简直没有活物。
皇帝好几次都不得不松开了手里的弓,俊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其他人努力了几次后,纷纷躺平放弃了,看着楚轻盈带着首辅大人狩猎,他们的眼角直跳。
他们全都被楚轻盈秒了,这是楚轻盈一个人的主场。
楚轻盈强是真的强,但她和首辅大人,此番确定不是来秀恩爱的?
皇帝不再和楚轻盈一起,中途调转马头,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当然,他不是独自一人,暗处明处自有锦衣卫们随行保护。
谢昕月跟在皇帝身侧。
而周锦烨骑着马,看似无意,实则不远不近地追随在了谢昕月后面。
楚轻盈回头看过去一眼,眼里闪过一抹猎杀的光芒。
她一扬鞭子驰骋而去的同时,谢疏鹤从背后紧紧贴住她,双臂搂紧她的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楚轻盈带着谢疏鹤进入了楚明骞三人的区域,寻着狼嚎声,很快找到了霍远霆和穆澜。
楚轻盈和谢疏鹤的脸色齐齐一变,只因霍远霆和穆澜碰到了狼群。
足足有二三十匹成年凶悍的狼不说,而且这些狼看起来各个都很躁动不安。
要知道狼这种动物凶狠又机警,它们的团结合作、作战方式,以及对领导者的服从,值得人类借鉴学习。
但现在,它们一反常态,直接就猛扑而来。
像是被人下了发狂的药!
“傅寒辞应该就在附近,这定是他的安排。”谢疏鹤环顾四周,浑身都紧绷起来了,看着楚轻盈拔出了刀,脸色白了白。
“盈儿,你们应付得了吗?”谢疏鹤这么问着,却不给楚轻盈回答的余地。
他修长有力的双臂抱紧了楚轻盈一瞬,在楚轻盈耳畔,嗓音沙哑,语调颤抖道:“这些狼比人还难对付,我不愿让你涉险。”
“我将我们的人调过来帮你,今天可以不杀皇帝,你不能出事。”
“或者,”要是谢疏鹤一个人,面对狼群,他恐怕腿都软了,会被吓得昏过去。
但因为有楚轻盈在,他不怕,也怕到了极致。
他怕的是楚轻盈会受伤。
首辅大人听着狼嚎,碧绿的眸里倒映着凶恶的狼群,他眼底汹涌着嗜血,缓缓的语气里透着疯魔,“或者将皇帝引过来,让他葬身于狼口。”
更糟糕的是,穆澜还没喝催产药,却因为服下了楚轻盈给的神药,而在这个时候发动了。
在楚轻盈和谢疏鹤来之前,这片原始森林里只有定远侯夫妇和楚明骞三人,霍远霆给穆澜安排的大夫和产婆等人都不在。
楚轻盈原本打算在穆澜生的时候,让楚明阶在一旁指导,以便及时解决所有可能会出现的风险。
穆澜却要在这个时候生了。
现在只能让霍远霆一人先抵挡着狼群,还得护着手无缚鸡之力的首辅大人,唯一能给穆澜接生的,只有楚轻盈。
但关键是她根本不会啊。
尤其这环境如此恶劣,前有狼后有虎,地上还有各种毒虫毒蛇,生产的各种东西什么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首辅大人从来不会拖后腿。这件事里,太子会恢复过来,就在这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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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站我旁边,背过身就行。”楚轻盈带着谢疏鹤从食铁兽身上下来。
她不会接生,但她也只能给穆澜接生了。
而谢疏鹤不会武功又病弱,会被这些狼撕成肉泥的。
一来,她不想让谢疏鹤给霍远霆拖了后腿。
再者,她把人放在自己身边,更放心些。
“夫人,我会保护好自己。”谢疏鹤说了这么一句,拎了穆澜的刀到手中,一个翻身就坐到了食铁兽背上,疾冲向在马上抵御狼群的霍远霆。
楚轻盈的呼吸停了一瞬,紧接着看到谢疏鹤抬刀砍了一匹扑向他的狼。
霍远霆在谢疏鹤的招呼下,弃了马后落到食铁兽身上、谢疏鹤面前。
楚轻盈忽然想起来,马只是坐骑,但食铁兽既是坐骑,并且战斗力也是相当强悍的,狼虎熊等大型猛兽,都不是食铁兽的对手。
楚明骞把食铁兽送给楚轻盈时,就训练好了食铁兽。
人坐在它身上,只要自己抓紧,不要被它甩下去就行。
谢疏鹤虽然不会武功,但他有男人的力气,拿得起刀,有霍远霆照应着,加上食铁兽的战斗力护着他。
他只需要抬刀砍狼群就可以了,不用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就是纯体力。
穆澜抱着自己的肚子,站在楚轻盈身侧,看着狼群中的谢疏鹤,说了一句,“没想到文弱的首辅大人,也有这般神勇非凡的时候。”
“是啊。”楚轻盈松了一口气。
男人手起刀落,衣袍染血,那张圣洁端美的脸有种妖冶惊心动魄感。
这一刻的谢疏鹤,让楚轻盈疯狂心动。
纵观以往每次这样的凶险时刻,明明病弱到一阵风都可能吹倒他的男人,却不仅从来没有拖过后腿,反而在自保的同时,还能出一份力。
他们几人能杀敌,谢疏鹤也能。
而谢疏鹤在朝堂上的权谋算计,他们却不会。
所以啊,她的夫君很厉害。
她在阴差阳错中,给自己选了一个最完美,甚至超过了自己择偶标准的男人。
楚轻盈一时间忘了身侧发动的穆澜,以及凶险的场面,唇畔含着笑意,目光有些痴恋地凝视着谢疏鹤。
她真的,越来越喜欢谢疏鹤了。
已是傍晚,春光是茂密的树林里筛落而下,如碎金子洒在人身上。
谢疏鹤感觉到那道注视后,回头的一瞬间,正好撞入楚轻盈的目光里。
那一刻谢疏鹤简直是血脉偾张,险些把持不住自己,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成疯成魔感。
楚轻盈听见穆澜的呻吟时,才猛地回过神,连忙扶住穆澜,“穆将军,你还好吧?”
“还好。”穆澜没有血色的脸上布满了冷汗,抱着肚子弯下腰,有些站不住。
不过除了难以承受的疼痛外,其他都还好。
楚轻盈架着穆澜,快速地找了一块平整的草地。
那边霍远霆的战马已经丧命在狼群中了,霍远霆铤而走险冲过去,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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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胳膊被一匹狼的利爪抓了一下。
霍远霆背后的谢疏鹤抬刀砍断狼的脖子,快狠准,干脆利落,鲜血喷了他一脸。
他墨发飞扬的样子,风华绝代。
与此同时,霍远霆把那个沉重的包袱扔给了楚轻盈。
楚轻盈精准地接住包袱,打开后,里面装了一个简易的营帐,以及生产所需要的必需品。
毕竟他们从东凌出发,这两个多月都在路上,为了应对突发状况,这些东西霍远霆都是带在马上的。
楚轻盈搭起营帐时,穆澜还能支撑着给楚轻盈帮忙。
楚轻盈洒了楚明玠独创的毒粉在四周,防止毒蛇毒虫的靠近,把穆澜安置到营帐里。
她跪在了穆澜身边,失去了往日的冷静,额头上的冷汗滑落下来,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需要做什么,生孩子说危险也危险,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军师在楚轻盈的脑子里,安慰着楚轻盈。
【“我们那个时代的新闻上,有女子在去医院的车上生出孩子的,还有在大街上,甚至有的学生,在厕所悄无声息地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啊,有的人难产,几天几夜九死一生孩子生不下来,有的人还没多大的感觉,孩子就已经出来了。”】
【“穆将军这一胎怀的并不辛苦,她身强体壮的,加上你给她服下的神药,所以放心吧,穆将军自己用力,等孩子的头出来的时候,你给接住就可以了。”】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但实际情况……楚轻盈也不会检查宫口开多少之类的。
然后听到军师说她就算会检查,那也只是检查知道了情况,帮不了产妇。
她能做的就只有顺其自然,等待着。
楚轻盈手忙脚乱了一阵后,尴尬地发现确实是这样的。
她也就只能握紧穆澜的手,安抚着穆澜,“再坚持坚持……”
穆澜躺在那里,双腿屈起来,在疼痛中紧咬着牙,保持着理智没有去掐楚轻盈的手腕,也没有大喊大叫鬼哭狼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至于,那太夸张了。
这时,她和楚轻盈都听见了蛇吐信子的声音。
楚轻盈面色一变,掀开营帐看过去,被四面八方爬过来的蛇吓了一跳。
楚轻盈保持着弯身的动作,心有所感猛地抬头。
不远处戴着面具的男人骑在马上,手中拎着刀,跟她的视线对上。
楚轻盈抬刀斩着爬过来的蛇群,绝艳的脸透着坚毅,冷笑了一声,“傅寒辞,你这面具戴得有些多余了,离那么远怎么杀我们?”
“过来,我们打一场!”
香媚是内应,传递消息给傅寒辞。
傅寒辞是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杀东凌使团,让他们接待团被问罪,或是顺带杀他们的机会的。
傅寒辞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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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并没有取下面具,还是远远地坐在那里,没有上前。
狼群加上蛇群,足够让楚轻盈几人身受重伤,等那个时候,他再上前跟他们交手,也不迟。
这的确是楚轻盈遇到的最凶险的时刻,她一个不慎,就有几条毒蛇钻入了营帐里。
穆澜抓起剑砍过去,却还是被一条毒蛇咬到了小腿,但好在楚轻盈刚刚就给她服下了、楚明玠还原出来的百毒不侵丸。
这些蛇和毒虫砍也砍不完,楚轻盈咬了咬牙,返回营帐抱着穆澜换一个地方。
这时,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
楚轻盈动作一顿,揽着穆澜的腰站在营帐口,就看到了从另一个方向策马奔腾而来的楚明玠。
这种状况,他们在昨晚就预料到了,所以楚明玠才能及时赶来。
楚轻盈松了一口气,一边揽着穆澜的腰,一边拽住营帐,脚下一点,运用轻功向楚明玠飞了过去。
营帐来不及搭起来了,楚轻盈铺一半在地上,让穆澜躺着,另一半用来罩住穆澜。
她让楚明玠先守着穆澜,她提刀就朝傅寒辞劈了过去。
楚轻盈要先把傅寒辞打伤了,免得等会儿在穆澜生产的关键时刻,她给穆澜接生时,傅寒辞冲过来杀她们。
楚轻盈的武功没有傅寒辞高,但她主要胜在速度,够快。
而且因为服用了神力丸,她砍过去的一刀的威力,是对手的数百倍。
森林里粗壮的树,都被她一刀劈得倒了下来。
傅寒辞差点被砸,躲闪着,只能跟楚轻盈打个平手。
偏偏这个时候,楚明骞赶了过来。
楚明骞用自己那把浸满鲜血的大黑刀挡住傅寒辞,少将军桀骜勇猛,狞笑了一声对身后的楚轻盈道:“小妹,这里交给我,你去看看穆将军。”
傅寒辞用力闭了闭眼,果然,楚轻盈无论做什么,都是提前谋划好的。
怕是今天也是为了引他入局。
楚轻盈几人,太难太难杀了。
幸好他没有带其他人来,否则只会掉入楚轻盈的陷阱,像上次那样牺牲很多人。
他只身前来,自己能跑掉。
而且他发现了,楚轻盈杀不了他,确切地说,是不能杀他。
楚轻盈更多的是除掉他身边的人,夺走他手里的一切,让他沦为普通人。
她和谢疏鹤才能成为这个话本里的男女主。
傅寒辞知道今日杀不了霍远霆和穆澜了,他不跟楚明骞打,且战且退。
“三哥自己小心。”楚轻盈退回到穆澜身边。
好巧不巧,穆澜在楚明玠的指导下,孩子已经露出一个头了。
的确如军师所说,穆澜是生孩子容易的那一类孕妇,加上有神药在。
原本楚明玠说她母女风险很大,但现在很容易。
楚轻盈钻到营帐里,按照外面的楚明玠说的,接了一个女婴出来,剪掉脐带后,就立刻钻出去。
她把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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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玠连忙检查婴儿,给婴儿清理口鼻等处的粘液。
婴儿在娘胎里有窒息的征兆,好在今天及时出来了。
楚明玠一番救治后,拍了拍婴儿的脚心,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来。
楚轻盈猛然松了一口气。
因为昨晚就计划好了,准备充足,最凶险的一关就这么过去了。
霍远霆和谢疏鹤二人,没把狼群全都杀完,一来是受伤了精疲力尽,再者就是为了故意留几匹狼的。
杨副首领几人会将皇帝引过来,把皇帝逼到狼群里。
霍远霆和谢疏鹤二人退到了楚轻盈身边。
他们打得虽然艰难,但是没有受多重的伤。
霍远霆悍勇,以一敌百,浴血奋战,坚毅硬朗的脸上被抓出了一道血痕,反而增添了几分的狂野感。
他和食铁兽把谢疏鹤护得很好,谢疏鹤也帮了他很大的忙。
楚轻盈拉了谢疏鹤到自己面前,给谢疏鹤处理着轻伤,却心疼得眼眶都红了,“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不许!”谢疏鹤语气强硬又委屈地打断楚轻盈。
刚刚还跟狼群战斗的男人,这一刻却弓着肩背,双臂抱住了楚轻盈的腰,脸埋入到楚轻盈的胸前,哑声道。
“我没受伤,盈儿,我想跟着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不许丢下我一个人等着你,那样我会更加担惊受怕,我会很不安,会等疯的。”
“总有一天,我会跟盈儿并肩作战。”
他太黏楚轻盈了,恨不得楚轻盈走到哪,他跟到哪。
他喜欢被楚轻盈带着一起射箭打猎,感受着这春日的阳光,不像他卧病在床的那些年,一点点腐烂。
这是他从未体会到的恣意、舒畅。
他的血液在流动,在沸腾,他的生命和血肉如此鲜活。
他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楚轻盈把谢疏鹤拉出来,双手捧住谢疏鹤的脸,不顾旁人在场,吻住了谢疏鹤。
楚明玠故意盯着首辅大人,目光意味深长又暧昧。
楚明骞甚至吹了一声口哨。
霍远霆抬手掩唇,咳了又咳。
首辅大人羞耻到了极致,想推开楚轻盈,又不舍得。
他垂下的睫毛纤长浓密,剧烈地抖动着,白皙单薄的一层眼皮颤着,眼尾一片绯红色,锁在楚轻盈腰后的手掌越来越紧。
片刻后首辅大人终于抛开羞耻,合上碧眸,很热情地回吻楚轻盈。
楚明玠几人不逗首辅大人了,走到了一旁。
没等多长时间,杨副首领几人装扮的一批黑衣蒙面人,就追着圣元帝过来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圣元帝被逼入到了几匹狼中,手中握着剑,身上的衣袍破了,多处都受了伤。
他也不想进入这片区域,但保护他的锦衣卫和御林军要么被杀,要么受伤被甩掉了。
他带着宸贵妃,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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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元帝被狼攻击,黑衣蒙面人也被狼围住了。
黑衣蒙面人的首领,一边应付着狼群,一边冷笑着,用粗犷的声音回答圣元帝,“谁想要你这个狗皇帝的命,狗皇帝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我们当然是楚将军派来刺杀狗皇帝你的!”
“我们今日便让你葬身在此,到时候楚将军的女婿,太子就能登基了!”
宸贵妃挡在皇帝面前,“珩郎,你先走……”
楚轻盈几人在远处,借着大树的遮挡,看着这一幕。
楚轻盈拉着谢疏鹤上了食铁兽,对楚明玠说了一声,“大哥,我们可以走了。”
他们得返回去,不是说怕旁人看到他们来到了这片区域。
没规定不能到这里。
不管是东凌使团的其他人来了,还是大周的人,就算帮了自己人捕杀猎物,也不计分数。
毕竟他们这些参加春猎的人,用得武器都是有标记的,猎物是谁捕杀的,不会混淆。
楚轻盈要离开,主要是因为不用救圣元帝。
否则圣元帝看到她在这里,她不得救驾吗?
傅寒辞已经跑了。
霍远霆给穆澜简单收拾了一番。
楚明玠离开时,把孩子交给了穆澜。
楚明玠从另一个方向离开,没让其他人知道他来过这里。
而楚轻盈和谢疏鹤,用了两刻钟出了危险区域,返回到此次春猎的营帐中时。
皇帝被刺杀,身受重伤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文武大臣们都赶了过去,随行的几个太医气喘吁吁地跑着进了皇帝的营帐。
皇帝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更糟糕。
他的胳膊被狼咬了一口,快要从手肘上断成两半。
太医们跪在地上救治圣元帝。
院使一手一身的鲜血,哆哆嗦嗦地说:“皇……皇上,你这只胳膊是保不住了,只能……只能从手肘这伤口处给……给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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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时在几匹狼攻击皇帝时,宸贵妃象征性地挡了几下,身上多处都被狼抓伤了。
营帐中的一张榻,圣元帝在躺着,宸贵妃只能由宫女扶着,靠坐在圣元帝身侧。
太医顾不上她,她强忍着疼痛,虚弱地开口,“皇上,楚神医能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当初他双腿残疾,坐轮椅多年,去年恢复如初站了起来,可见他是会治旁人治不了的伤残的。”
“不如让他来试试,或许,皇上你的胳膊还能保住。”
他们没能杀得了皇帝,杀皇帝哪有那么简单的?
锦衣卫和御林军收到救援信号后,便赶了过来。
那批黑衣蒙面人是杨副首领几人装扮的,只能退了。
而在杨副首领几人杀皇帝时,在场的楚明骞和霍远霆不可能不管皇帝,他们装也得装成救驾不是?
再说了,杀皇帝容易,但掌权难。
皇帝若是现在驾崩了,会有很多麻烦。
他们此次只是拿皇帝磨磨刀,其实他们的目标是太后的家族、周家。
只有周家倒了,不管是太子登基,还是他们真正造反,扶持楚桉坐上皇位,才没有了阻碍。
周锦烨这个兵部尚书、内阁次辅,要换上他们的人来做,再加上楚恂手里的兵权。
他们要将大周的军事大权全都握在自己手里,如此,谋朝篡位就能成功了。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皇帝身下一片血泊,强撑着,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他用不太清醒的脑子思考着,那批刺客称自己是楚恂派来的,他反而有些怀疑。
当时楚明骞也在场,要是楚恂派的刺客,楚明骞完全可以和刺客一起杀了他,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安排了刺杀,没杀了他,却还救下他。
他召楚明玠来救治他,楚明玠不可能那么蠢,不救他,反而毒害了他。
毕竟他是皇帝,所有人都在这里,他要是死在了楚明玠手里,楚明玠等人都得陪葬。
但楚明玠不会毒害他,却也不愿意救他。
楚明玠肯定跟上次一样要么抗旨,要么来了后跟这些太医一样,称自己医术不精,保不住他的手,救不了他的命。
他就算杀了楚明玠,自己也活不了。
所以,他难道要再求一次楚明玠吗?
圣元帝闭了闭眼,松开紧握的拳头,有关自己的性命,其他的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嗓音虚弱嘶哑地喊着谢疏鹤,“蕴之……”
“皇上,臣刚刚便派人快马加鞭赶去悬医阁,去请大哥了。”谢疏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在营帐里几人身上都是血,狼狈的模样衬托下,他的风姿比往日更加逼人,从容不迫,有着稳住整个混乱场面的气势,让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这一刻,似乎谢疏鹤才是主持大局力挽狂澜的掌权者。
而圣元帝,俨然被他架空,沦为了傀儡。
但圣元帝此刻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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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里距京城有一段距离,来回至少需要一个时辰,所以皇上,你需忍耐坚持到臣的大哥的赶来。”谢疏鹤单膝跪在了皇帝榻前,抬起的手轻轻落在皇上的手背上,温和低沉地安抚着皇帝。
皇帝看着这一刻的谢疏鹤,只觉得谢疏鹤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光芒。
在他最伤痛命在旦夕的一刻,他有种这个世上只有谢疏鹤是真心待他的感觉。
他们到底是兄弟啊。
谢疏鹤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争夺他的皇位,没有反击过,没有报复过,一直以来谢疏鹤都是无欲无求的,苟延残喘着。
此刻在这生死关头,谢疏鹤还是对他很好。
圣元帝缓慢无力地反握住谢疏鹤的手,一句承诺却郑重,“等朕回去后,就立宸贵妃的皇子为储君。”
本来,他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对比起妻子的二姐的夫君,且太子还是傻的,那对于谢疏鹤来说,当然是他妹妹生得皇子,他的亲外甥,跟他的关系才更亲。
表面上谢疏鹤是谢家人,扶持有谢家一半血脉的他的外甥,比扶持妻子的二姐的夫君,谢疏鹤得益才更大不是吗?
他只有立了谢疏鹤的外甥为储君,谢疏鹤才能对抗要造反的楚家,才能心甘情愿地辅佐外甥,护住顾氏江山,千秋万代。
宸贵妃现在没怀上身孕,他就想方设法让宸贵妃怀上,怀不上,那就当淑妃的儿子为宸贵妃的亲生儿子。
谢疏鹤的妹妹以后就是太皇太后,谢疏鹤是当朝国舅爷啊。
这样的诱惑,谁不心动?
谢疏鹤的胸腔震了震,碧眸里泛红,也在这一刻动容不已,“是,皇上、兄长……兄长先保重自己。”
“你不会有事的,你要挺过去,以后我们一同教导储君。”
圣元帝昏厥了过去。
在等待楚明玠来的过程中,太医们自然还得竭尽全力救治皇帝,无暇顾及受伤的宸贵妃。
周锦烨自己从太医的医药箱里翻找出药。
不过,谢疏鹤借着袖子的遮掩,递给了他一瓶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周锦烨知这必定是出自楚明玠手里、治疗外伤的最有效的药,看了一眼胳膊快断了,流血不止的皇帝。
周锦烨用力抿了抿薄唇,收回目光,借着袖子的遮掩,收了谢疏鹤的药。
他没给皇帝用。
皇帝伤口的血止住后,昏厥了又醒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刚好楚明玠疾步走入营帐,被谢疏鹤引着救治皇帝。
不出圣元帝所料,楚明玠也保不住圣元帝的胳膊,跟太医的治疗方法一样,截肢——锯断圣元帝的胳膊。
圣元帝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压着怒火,屏退了包括谢疏鹤之内的人,只留下楚明玠。
圣元帝闭着眼,苍白的薄唇艰难地动着,话语里还带着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么一丝嘲讽,“朕知道你们楚家想谋朝篡位,让太子做皇帝。”
“太子是个痴傻的,这正好能让你们将太子变成一个傀儡,你们楚家手握皇权……朕答应你们,只要你能保住朕的这条胳膊,朕便禅位给太子。”
楚明玠心里呵呵,不为所动,圣元帝此人阴险狡诈,过河拆桥恩将仇报的事干得还少吗?
圣元帝此番不过是骗他先保住他的胳膊,过后圣元帝有太多方法不兑现承诺,比如让太子病逝暴毙?
不过,楚明玠表面上应道:“皇上,虽说你是金口玉言,但草民还是求皇上写下一份诏书。”
圣元帝的演技也不遑多让,没有立刻答应楚明玠,目眦欲裂,气喘吁吁地盯了楚明玠片刻。
他才用力闭上眼,咬牙切齿道:“好,朕写诏书,但是你得保证朕的胳膊不用锯断,日后不会复发。”
“朕着礼部和钦天监选一个时间,到时候禅位给太子,举行太子的登基大典。”
圣元帝处在阴影中的半边侧脸,充满了阴狠,在这段时间里,他还能扭转局面。
他不能禅位给痴傻的太子,否则太子成为了傀儡皇帝,生得儿子也被楚家人操控着,那么这顾氏的江山,就变成楚家的了。
楚明玠见好就收了,谁敢和皇帝这么谈条件,还让皇帝求他?
皇帝还没驾崩,他不能得寸进尺了。
当然,他继续作死,妹夫也能保住他,但会很麻烦。
他何尝不心疼妹夫?
楚明玠拿出了用楚轻盈的神药、还原出来的黑玉断续粉。
当初他给自己服下的是丸,他的双腿恢复如初,能自如行走了。
而给圣元帝洒到胳膊的伤口上的粉,他去掉了一些药物,效果没有那么好。
“皇上,草民只能接上你这条胳膊,但你这条胳膊以后是不能用了,等同于废了。”楚明玠心里当然痛快。
当年圣元帝让傅寒辞害得他双腿残疾,如今圣元帝也尝到了他过去几年的绝望和痛苦。
何况圣元帝还是皇帝。
圣元帝比他更不能接受自己的胳膊被废了,这对圣元帝是心灵上的重大打击和折磨。
果不其然,楚明玠刚离开营帐,圣元帝就破防了。
楚明玠修长的身躯站在春夜里,衣衫飘扬,风采卓然,听着圣元帝的嘶吼,无能狂怒。
他心里积压多年的愤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楚明玠扬起嘴角,整个人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多年的心魔,就在这一瞬间被战胜了。
小妹和妹夫是故意让皇帝伤残的,对比起直接杀了皇帝,这种方式更能解开他的心结。
小妹和妹夫用心良苦。
首辅大人比他们任何人都心思细腻敏感,有时候会让他自己陷在抑郁情绪里,钻牛角尖,自怨自艾自伤,内耗很大。
但这种性情,有时候也很好,比如对他。
首辅大人考虑到了啊。
他超爱妹夫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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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玠快步离开,衣袍翻飞,意气风发,仿佛是曾经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少将军。
他被小妹和妹夫对皇帝的报复,启发到了,突然就想到了治好太子的方法!
皇帝遭遇刺杀身受重伤,才开始的春猎自然就结束了。
楚明骞和东凌定远侯夫妇的比试,中断。
东凌和大周之间没有输赢,所以输的一方赔三座城池给对方的赌注,也无效了。
皇帝的伤势不宜立刻回宫,在春猎场所休养了三天,官员们才陪同着他起驾回去。
他被刺杀,受伤这件事没能瞒住文武大臣,但他的胳膊废了,却没几个人知道。
他下了旨意,泄密者,诛九族。
太后就算再气皇帝,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得知圣元帝被刺杀后,她本来是要出宫去找皇帝的,却被皇帝下旨拦住了。
太后不明所以,又气又怒又担心,只能在宫里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然而在这几天里,她却得知周家被查了。
只因此次刺杀皇帝,竟然是兵部尚书、兼内阁次辅,她的侄子周锦烨安排的!
太后眼前天旋地转,摇摇欲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她的侄子怎么会刺杀皇帝?
周锦烨是疯了吗?
皇帝刚回宫,还在病中的太后就带着宫人,不顾阻拦,浩浩荡荡地冲进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重伤未愈,虚弱地靠坐在榻上,合着眼。
盛怒过去后,他此刻显得异常平静,唯有嘶哑的语气里带着痛心,质问跪在地上的周锦烨,“表弟,朕哪点对不起你和你周家了?!你竟然派人刺杀朕!”
“那时康乐设计谢疏鹤不成,坑害了朕,朕咽下屈辱,纳她入了后宫,给了妃位。”
“朕也允许她怀了皇子,甚至她毒害淑妃、宸贵妃,朕只是赐了她毒酒,没有牵连到你们周家,朕不计前嫌,让你入了内阁做次辅……”
“朕这般信任重用你,对你恩重如山,你却狼心狗肺,要杀了朕!”
皇帝胸膛起伏,喘息着,睁开眼射向周锦烨,怒火又烧了起来,端起榻边的药碗要砸向周锦烨。
可他的右胳膊已经废了,伤口还在包扎着,连端起碗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甚至抬手都困难。
他的手碰翻了药碗,药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皇帝低头看着那碎片,屈辱,狂怒,愤恨又绝望。
他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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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一幕也让太后难以接受,她英武强健的皇儿,怎么能变成一个瘫子呢?
这以后他还怎么做皇帝?
太后僵硬地站在那里,张了张颤抖的唇瓣,没能说出话来。
周锦烨听着皇帝这番阳奉阴违的话,只觉得可笑,压在心里许久的怨怪爆发了出来。
他从地上抬起头直视着皇帝,满目的讥讽,“皇上你当初和康乐一起设计谢首辅,你宠幸了康乐,那不过是你自食其果。”
“你夺走了康乐的清白,本就应该对她负责,给臣和周家一个交代,周家过去那些年为你鞠躬尽瘁呕心沥血,皇上你是得益者,怎么还委屈上了呢?”
“你怕外戚做大,你受到掣肘,所以自从你登基后,就一直压着不让我们周家人出头,要我们给你干活,却不给我们高官俸禄,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根本不想让康乐怀上皇子,是她费尽了心思才怀孕,你不是为了淑妃和宸贵妃才处置了康乐,而是你不过是借此除掉康乐肚子里的孩子。”
“你当然想牵连我们周家,但在跟楚恂的争斗中,你损失了好几个肱股之臣,就跟当年你篡位以及皇位不稳的时候一样,你需要我们周家了,你就提拔了臣和周家人。”
“皇上你最擅长的就是用完就丢,等到除去了楚恂,怕是功高震主的臣和周家,又是你清洗的头号目标吧?”
周锦烨不能提宸贵妃为他周家求情一事,否则那不是叫皇上知道,他和宸贵妃私下有染吗?
他今日恐怕无法全身而退了,不能害了昕月。
他想护着昕月。
太后回过神,怒斥周锦烨,“你是疯了吗?闭嘴!”
周锦烨虽然说得对,且她对皇帝也有不满。
但她是皇帝的亲娘,一点的不满表现出来没什么。
周锦烨不过是皇帝的表弟,何况从来都是先是君臣,再是亲属。
他这般顶撞指责皇帝,是不想活了吗?!
周锦烨看了太后一眼,紧紧抿住了薄唇。
不过他也是有傲骨的,虽然没有再唾骂皇帝,但肩背挺括,跪得笔直,目光泠然地跟皇帝对视着。
“朕竟然没想到,你和周家表面效忠朕,实际上心里对朕竟然有这么多的不满和愤恨!”皇帝又怒又惊讶,俊美明朗的五官在这一刻却是扭曲的,目光死死盯着周锦烨。
“所以,因为你对朕怀恨在心,你就借着春猎这么好的机会,安排人刺杀朕吗?”
周锦烨攥紧了袖中的手,强硬的神色顿了顿,悲凉地开口,“皇上,臣已经说过了,臣是被冤枉的,臣的确对你不满,但臣并没有弑君之心。”
“你不愿相信臣,是因为你就是想杀臣。”
皇帝冷笑,“那批刺客跟你没关系?那你如何解释在春猎的前天晚上,你私下找过他们?”
几天前在猎场,皇帝被救了后,那批刺客逃到了丛林深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锦衣卫和御林军追捕了两天两夜。
刺客无路可逃,咬开事先藏在嘴里的毒药,畏罪自杀。
锦衣卫对他们进行了彻底的搜身,先是扯下了他们脸上的黑巾。
那是镇国公府的几个护卫。
但,撕掉他们脸上的人皮面具,却发现那些人,竟是原本应该护卫在皇帝身边的锦衣卫!
再查下去便是,春猎的前一天晚上,周锦烨私下见了这些本应该护卫在皇帝身边的锦衣卫,吩咐了他们什么。
由此可以确定,这批锦衣卫借着护卫皇帝之便,在春猎时装扮成刺客,刺杀皇帝。
“还有这瓶药!”皇帝用左手扔了一瓶药到周锦烨面前,拔高声音时,他原本放心头血的胸腔震动着,一阵阵疼痛。
“这是从你身上搜到的药,太医们已经实验过了,此药能治外伤、伤残,让人的伤口在短短三天内痊愈,甚至此药比楚明玠给朕用的药都好。”
“你有这么好的药,却不拿出来给朕用,还有春猎当天你为什么要跟踪朕?”
“你跟踪朕就算了,在朕被刺杀时,你为什么不现身救朕!”
皇帝喘息着,神色暴戾,目光猩红阴森,透着浓浓的恼怒和杀意,“这种种都表明,你就是想要朕的命!”
周锦烨瞳孔收缩看着那瓶药,听着皇帝的话,原本还据理力争的他,在这一刻瞬间失去了全部的争辩能力。
那天晚上他确实召了那些锦衣卫来,不过,是安排他们保护皇帝的同时,也护着谢昕月。
在春猎当天,他不是跟踪皇帝,他只是想多看看骑马打猎的谢昕月。
谁知中途,他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
等意识到不对再返回来时,护卫皇帝的锦衣卫和御林军死的死,伤的伤。
皇帝被那批黑衣蒙面人追堵到了原始森林里,他不是没有赶过去救驾,是他被一只老虎盯上了,好不容易逃掉,还迷了路。
至于他有药为什么不给皇帝用……他确实存有私心。
这药他想先紧着谢昕月。
过后谢昕月没用完,但他不能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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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楚明玠来了,皇帝的胳膊没有被锯断。
所以他干脆直接藏起了药,只当自己没有这种堪称神药的药。
谁知,他竟然会被抓、被查。
结果这药就被搜出来了,成了他不救皇帝,要皇帝死的物证之一。
周锦烨意识到,他是替楚恂背了黑锅。
其实他找过的那批锦衣卫,在当晚就被楚恂的人抓了。
毕竟叶家二郎可是锦衣卫十四所千户,叶家二郎借着职务之便,跟楚恂里应外合。
楚恂用自己人代替了那几个锦衣卫,于春猎当天假的锦衣卫、楚恂的人跟在皇帝身边,然后假的锦衣卫换上黑衣再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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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锦衣卫、刺客其实早就逃跑了,御林军等人追捕到的所谓的刺客,是假的锦衣卫扔过去的、在春猎的前天晚上被他们抓来的真锦衣卫。
他们给其戴上人皮面具,喂了毒药,让人以为这就是刺客,畏罪自杀。
周锦烨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那天晚上找锦衣卫,安排了他们什么。
也无法解释自己在春猎时,为什么“跟踪”皇帝,更无法解释,他为什么把药给谢昕月用了。
因为这样,不是让皇帝知道了他和谢昕月私通吗?
到时候皇帝不仅认定了他因为恨,安排了这场刺杀,他还会被加上一个与贵妃私通的罪名,自己活不成不说,且连累了谢昕月。
周锦烨攥着拳头,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凸起,这一刻他低下头沉默不语。
“周锦烨,你还安插了人到宸贵妃的宫中,你是何居心?因为朕为了宸贵妃,杀了康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就要对宸贵妃下手吗?是不是你此次没能杀了朕,一计不成,日后你就会在朕去宸贵妃宫中时,要你的人害朕?”
皇帝列举出的周锦烨这一条条罪状,就连太后都无法为他开脱。
他有动机(他因为康乐而恨皇帝,且对皇帝不满多年),有行动(那天晚上安排锦衣卫、春猎当天跟踪皇帝、不救驾、还安插人到宸贵妃宫里、皇帝身边),有物证(有药不给皇帝用)……这种种,任谁来了,都无法洗脱掉周锦烨刺杀皇帝的罪名。
太后气得全身颤抖,上前一个耳光狠狠甩向周锦烨,又把他踹翻在地,“逆子!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周锦烨从地上起来后,也不跪了。
他站在皇帝面前,抬手用力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破釜沉舟,“无论臣说多少遍,臣是被陷害了,是冤枉的,皇上你也不会信。”
“怕是仅凭臣对你不多年,怀恨在心,今日这番忤逆,你就不会宽恕了臣。”
“既如此,臣无话可说,臣认下便是。”
太后身形晃动着,被气得险些昏厥过去,语声颤抖痛心地怒斥,“你倒是敢作敢当有气节,但你有没有想过整个周家,你的妻子和儿女!这可是弑君啊!”
太后在让周锦烨对皇帝服软。
他一人揽下所有,被处死,不能牵连了家族。
周锦烨热血冲头,被太后这么一提醒,他冷静几分,顿了顿,膝盖又弯了下去,已然决定求皇帝放过周家。
谁知,下一秒皇帝盯着他,问出了这么一句,“周锦烨,你和朕的宸贵妃是不是私下有染?”
皇帝不想给自己戴绿帽子,但帝王疑心都重。
周锦烨的种种行为,一方面表明了他就是安排了这次刺杀,再者,让他怀疑周锦烨和宸贵妃私通。
周锦烨的身躯震了震,猛地抬头看向皇帝,弯下的膝盖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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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皇帝对视着,眼里的情绪起伏,心里百转千回。
过了许久,周锦烨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同时也松了拳头。
他染血的嘴角勾出一抹弧度,那笑意有几分的疯狂,“是啊,皇上,臣弟可是觊觎你的宸贵妃很长时间了。”
“虽然臣的妹妹康乐因宸贵妃而死,可是臣一点都不怪宸贵妃,臣只恨杀了康乐的皇上你,你看,臣多爱你的宸贵妃。”
“可是宸贵妃满心满眼却都是你,那次雷劈你,她替你挡了,春猎当天她为了保护你,险些丧命于狼口,她一次又一次为你抛下性命,她怎么能如此爱你呢?”
“可是你呢?你根本就不值得,你这种冷血无情,玩弄女人,对亲生儿子痛下杀手的男人,根本就不配!”
“臣弟得不到她的心,那就杀了表哥你,把她抢过来,得到她的身!”
周锦烨疯魔了一样笑出来,笑得眼角都涌出泪花来。
寝宫里回响着他的笑声。
太后被惊得往后退了几步,“疯了,你真的疯了……”
皇帝被这般挑衅,被嘲讽,九五之尊的颜面被踩在地上践踏。
他怒火中烧,忽然从龙榻上起身,左手抽出剑,朝周锦烨的胸口刺去。
“不!”太后撕心裂肺地惊喊了一声,于那一刻,扑到周锦烨身上。
她的弟弟只有周锦烨这么一个嫡出的儿子。
这是周家唯一的嫡出公子,是她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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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锦烨眼疾手快,把扑过来的太后拽走,他另一手抓住了皇帝刺来的剑。
皇帝重伤在身,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被周锦烨手上的力道推拒着。
他高大却虚弱的身形摇晃,只有剑尖刺破了周锦烨的心口。
周锦烨握着剑刃的掌心被割破,鲜血顺着白皙修长的指尖滴落下去。
他目色血红地看着皇帝,岿然不动。
皇帝竭力站稳身躯,咬了咬牙,用上全部的力气,剑往前推。
“皇上!住手!你住手啊!”太后也不敢随便去拔剑,就怕周锦烨被穿了心。
她急火攻心,“扑通”跪在了地上,流着泪请求皇帝,“皇帝,你饶了他一命吧,他是你的表弟,是哀家的侄子,你舅舅唯一的嫡出儿子啊!”
“你念在曾经周家拥护你坐上皇帝,过去多年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宽恕了他好吗?”
皇帝亲情淡薄,所以不明白周锦烨这样的侄子,太后要来何用?
“母后,他刺杀儿臣,儿臣的胳膊废了,他还觊觎儿臣的女人……”皇帝低头看着发髻散乱,抓着他衣袍的太后,目光里一片血红,浮动着泪。
“他是你的侄子,可儿臣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这般维护他,不在乎儿臣,是不是你也参与到了此次刺杀儿臣的谋划中?”
太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亲生儿子怀疑。
当年她为了儿子,为了他能当上皇帝,她做了那么多。
到头来,他却怀疑她行刺他!
她一手教得儿子冷血狠绝,可最终,他把他的冷血和狠绝,用在了她这个亲生母亲身上。
很多年前那个妖妃败了,很多年后的今天,她输了。
太后愤怒又痛心悲哀,瘫坐在地上,流着泪,苍凉一笑,“是啊,是哀家指使你表弟这么做的。”
“哀家一人揽下所有罪名,你杀了哀家,放过你表弟和周家吧。”
“好!好!真好啊!”皇帝忽然拔出了剑,想刺向太后,却身形踉跄。
他手抖着,往后退,栽坐到床榻上。
“咣当”的声响,皇帝丢了手中的剑,抬高声音喊人,“拟旨:兵部尚书、内阁次辅周锦烨,行刺朕……”
宸贵妃很快得知了消息:皇帝终究还是将太后幽禁了起来。
周锦烨被关押入狱,周家被抄家,全族流放,世代无召不得回京……宸贵妃被召去给皇帝侍疾。
皇帝对她下达了一道旨意,“宸贵妃,你召太子妃到你的宫里,赐太子妃一杯毒酒。”
宸贵妃端着药碗的手一紧,猛地看向皇帝。
皇帝到底还是怀疑她了,怀疑她和周锦烨私通,也怀疑她其实是在帮着楚轻盈和楚家造反。
所以皇帝要她来杀太子妃。
她若不动手,死的就是她了。
皇帝看着宸贵妃苍白的脸色,抬手握住宸贵妃冰冷的手,感觉到她的指尖在颤抖。
皇帝拉了宸贵妃入怀,大手压在宸贵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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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宸贵妃耳畔柔声细语,“月儿,朕封你为皇贵妃,只要你杀了太子妃,朕便原谅你。”
他愿意相信谢昕月是爱他的,但谢昕月为了帮楚轻盈,私下真的没有跟周锦烨有染,只是周锦烨的单相思吗?
除非谢昕月杀了太子妃。
他便不计前嫌。
若是谢昕月不杀太子妃,他就杀谢昕月。
如果谢昕月杀了太子妃,谢昕月也得死。
楚家不会放过谢昕月。
到时候,他会给谢昕月追封谥号,以皇后的礼制厚葬谢昕月。
这样盛大的荣宠,足以证明他是喜欢谢昕月的。
“是。”宸贵妃恭顺地依偎在皇帝的胸膛,没有任何一句争辩,应下了,抬眸看着皇帝。
“皇上,臣妾想去狱中见见周大人,他刺杀皇上,臣妾想替皇上做些什么,也为自己自证。”
她如此坦然,倒是让皇帝觉得自己是多疑了,但又想验证。
“你去吧。”皇帝的手从谢昕月的后颈移到脸上,轻柔地抚摸着,眼里的情绪复杂又带着些沉迷,凑过去吻住了宸贵妃。
宸贵妃离开后,皇帝收回追随着她的背影而去的目光,眸底一片晦暗阴冷,喊来高牧吩咐,“明日带太子来见朕。”
皇帝闭上眼,靠坐在那里,面上没有一点情绪,语气波澜不惊,“提前准备好毒酒。”
*
春末初夏的晚上,还是有点凉意的,牢房里又阴暗潮湿。
谢昕月披了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在牢房的门被打开后,她走进去,掀掉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雪白清冷绝世无双的脸。
周锦烨猛地从地上的稻草上站了起来,很意外,苍白的脸上担忧又着急,“贵妃娘娘你怎么来了?”
“你快回去吧,臣……无碍。”
这个紧要关头,谢昕月来见他,那不是让皇帝怀疑她跟他有染吗?
当时他并没有失去理智,是故意说出那番话的,要皇帝知道是他在觊觎谢昕月,谢昕月未曾搭理过他。
他已经是罪无可恕了,不在乎多一条罪名,只想保住谢昕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本宫是来送周大人最后一程的。”谢昕月屏退了旁人。
牢狱里只有她和周锦烨,她一改往日的清冷,殷红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艳丽、妖冶又魅惑。
周锦烨看着这样的谢昕月,以及她递来的一把匕首,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他整个人如坠冰窖,颤了颤薄唇,“你……什么意思?”
因为太后的寻死觅活,威胁皇帝,皇帝没有杀他,对他和周家都网开一面,让他随着家人一起流放。
“没想到周大人身在官场多年,玩弄权术,与人勾心斗角,不择手段,但在儿女情长上,却是如此单纯赤诚吗?”谢昕月把玩着匕首,抽了出来。
刀刃散发出雪亮的光芒,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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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嗤笑,千娇百媚,抬眸看着周锦烨。
周锦烨颀长瘦削的身躯摇晃着,脚步踉跄往后退,栽在墙壁上,到这一刻哪还能不明白?
原来,那天晚上宫宴时,谢昕月故意让他找了护卫皇帝的锦衣卫。
是谢昕月给楚轻盈献上了计策。
楚轻盈先抓了他安排的那几个锦衣卫,再让杨副首领几人冒充锦衣卫刺杀皇帝,又加以掩盖。
她精心安排,绕了一大圈子,让世人知道镇国公被诬陷了,但其实刺杀皇帝的幕后主使就是她啊!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周锦烨和皇帝都掉入了楚轻盈的圈套,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皇帝甚至差点弑母,把太后拘禁了起来。
楚轻盈他们这一步棋,走得漂亮啊,相当漂亮。
周锦烨英俊的面容上更多的是悲凉和痛意,双目通红地盯着谢昕月,薄唇艰难地动着,字字颤抖,“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故意用美色诱惑我?”
“康乐没有给你下毒,是你自己给自己下了毒,那天晚上你让我安排锦衣卫保护你,实际上就是为了嫁祸给我,让我背上行刺皇帝的罪名。”
“谁能想到呢?我怎么能想到,你是真的不想给皇帝生孩子,也没想让自己怀上皇子,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
“你和谢疏鹤里应外合,一直都在帮楚轻盈、楚家造反啊……”
他确实没想到。
谢昕月宠冠六宫,明明自己的儿子可以做皇帝,她未来就是太皇太后。
后宫险恶,处处杀机,她生存艰难,却义无反顾,不为自己,而是为旁人步步为营殚精竭虑,给楚轻盈做嫁衣。
在旁人看来,谢昕月太傻了。
她不应该这样的。
正因为没有想到,他才会掉入谢昕月和谢疏鹤的陷阱,背叛了皇帝,投入到谢疏鹤的阵营里。
他被设计陷害,害了自己,连累了太后,以及整个周家。
他没想到谢昕月是楚轻盈的人,怕是皇帝也被谢昕月耍得团团转。
“你亲手杀了我,是要向皇上证明你对我没有半分情意,你没有和我私通吗?”周锦烨坐到地上,仰视着此刻显得无比尊贵高高在上的谢昕月,眼中涌出的泪水渐渐湿了一张俊朗的脸。
无需谢昕月回答,他已然知道了答案。
“谢昕月,你对我没有半分情意,只有欺骗和利用,可悲的是为了保住你,我一人揽下了全部的罪名,惹怒皇帝,叫他差点一剑杀了我,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清白……”
周锦烨哭着,也悲凉嘲讽地笑出来,忽然站起来走向谢昕月。
谢昕月蹙眉,往后退了退,却被周锦烨用力抓住手。
下一秒,“噗嗤”一声,那匕首捅入到周锦烨的心口。
谢昕月的身形颤了颤,试图抽出手,却被周锦烨握得更紧,匕首又往心口的皮肉里捅了几分。
鲜血涌出来,把周锦烨心口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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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下不了手?”
“贵妃娘娘,你还是不够狠,或者说,你对臣也有那么一点的情意吗?”
“够了,够了……”周锦烨在自问自答,喃喃低语着,闭上眼。
他得死。
只有他死了,才无法揭穿了谢昕月和楚轻盈等人的阴谋、无法揭穿这场嫁祸和诬陷。
他们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他找皇帝?
谢疏鹤不会让他见到皇帝的,他死了,才能保全自己的妻子儿女,整个家族。
虽然是流放,但至少他们能活下来。
多可悲啊,他为了情爱,为了一个女人,害了自己和整个家族。
到这一刻,他却想着保全自己的家族。
他罪孽深重。
谢昕月是最毒最狠的女人。
而他,为官多年,并不清白。
当年他帮着圣元帝谋朝篡位,血洗了多少人,为了圣元帝坐稳皇帝,他不断地铲除异己,抄别人的家,诛别人全族的事,没少做。
那时在陷害楚家上,他也出了一份力。
还有他在背后煽风点火,让谢疏鹤不得不对皇帝献上那个妖魔儿子,杀了谢疏鹤的儿子。
楚轻盈和谢疏鹤如何会放过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然而好与坏,谁又能说得清呢?
在政治斗争、夺嫡中,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成王败寇啊。
只有他死了,才能给谢疏鹤的人腾出位置。
闻宥礼会成为下一任次辅,军事大权落到谢疏鹤手里。
皇帝的胳膊废了,谢疏鹤会慢慢把持朝政,架空皇帝。
由此,首辅大人他权倾天下!
宸贵妃抽出自己的手,往外退着。
那把匕首还插在周锦烨的心口上。
周锦烨踉跄着,栽倒在地。
他靠着墙坐在那里,看着谢昕月转身走出去,斗篷翻飞,如此决绝。
“昕月……”周锦烨低低喊了一声。
不知道谢昕月是不是听见了,反正谢昕月停下了。
他最后看着谢昕月,低哑开口,“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不后悔被你算计利用,落得如此下场。”
“我和皇帝积怨已久,终究会反目,你们不过是利用加深了我们之间的嫌隙。”
“我不怪你,但若是有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遇到了……”
“皇贵妃娘娘,臣祝你得偿所愿,万寿无疆,荣华富贵,臣愿你踏万里河山,享无边孤独。”周锦烨合上眼前,最后看到的是,谢昕月纤瘦的身形轻颤着。
她大概是掉了泪,在回头。
却转到一半,又转了回去。
她疾步走了出去,毅然决然,再不回头。
她从来不回头的。
绝不回头。
*
权倾天下的首辅大人正在带娃。
而楚轻璇被召回宫里前,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死劫。
她跟太子正在谢府,看首辅大人带娃,帮首辅大人带娃。
【——————作者有话说:那太子得疯啊!楚轻盈:好好好,又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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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桉知道穆澜平安地生下一个女婴后,这几天都在心里喊着要去看妹妹,送妹妹礼物。
但谢疏鹤和楚轻盈这几天都很忙。
首辅大人忙着揽权。
楚轻盈则在给大哥打下手,让大哥能研制出治好太子痴傻的药丸来。
楚轻璇带着太子来试药,怀里抱着楚瑜,听太子和楚桉两人小声密谋着什么。
太子坐在楚轻璇身侧,从背后用双手掐在楚桉腋下,让楚桉坐在他的膝盖上,“你长得太慢了,还得要人抱,这么胖,我胳膊都酸了。”
楚桉在跟着楚明玠学习医术,目不转睛地看着楚明玠配药,制药,整个过程。
他现在已经认识了很多药草,并知道其药效,给人治个简单的风寒是没问题的。
楚桉自己已经能坐得很好了,但是因为胖,坐久了,没发育完全的脊椎不舒服,他就靠在太子的胸膛里,脚丫子贴着太子的腿。
楚桉听到太子这么说,回道:【“那是因为你不强壮,上次我教你练武功,你最近练了没有?要练的,强身健体。”】
“我感觉我很强壮,是因为抱孩子比做什么都累。”太子的下巴抵在楚桉的头顶,垂着眼皮,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我其实不想来的,我就想和轻璇在榻上,我新的一本避火图还没画完。”
楚桉:“……”
他是个小孩子啊,并且还是晚辈,太子姨父为什么不找他爹爹交流,会教坏他的好吗?
楚轻璇听两个人说这些,整个人都燥得慌,但是又感觉两个幼稚鬼凑在一起,是真的很好玩。
她忍俊不禁。
楚桉不想搭理太子。
这会儿他的目光从正在配药的楚明玠身上转移走,盯住了楚瑜,烦恼得不行。
太子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就是对床榻上那些事上瘾,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这些事,疯魔似的,无药可救。
当然,他毕竟是三岁孩子的智力,其他的三岁孩子只想着玩。
他也是单纯天真无忧无虑的,只想着这种事,也正常不是吗?
他懒得移开压在楚桉头顶的下巴,就跟着楚桉的头一起转着脸,“我上次送给你的避火图,你学了没有?”
【“太子姨父,我再强调一遍。”】楚桉心累,楚桉叹气。
【“虽然我看起来跟你一样,但我们还是不同的,你是大人的身体,小孩子的智商,我是小孩子的身体,成年人的心理,所以你明白吗?有些你能做的,我做不了啊。”】
太子不以为意,“你做不了也没关系,就像你在跟你大舅舅学习医术,跟三舅舅学习武功,跟你娘亲学习兵法一样,你现在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这避火图你先学着,记住,以后身体跟我一样时,就能用到了。”
“你不学怎么会呢?我就是学的,我一开始什么都不会。”
他就知道生理欲望来的时候,出于本能,自己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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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在书房看见了避火图,他才知道原来这种事不应该一个人做。
他不想让轻璇觉得他什么都不会,第一次他给轻璇的体验要是不好,那以后轻璇就不喜欢跟他做这种事了。
所以他看避火图,学习了很久。
那天晚上的表现,看轻璇的反应,他就知道自己特别棒!
【“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啊!”】楚桉欲哭无泪。
要说谁最希望太子恢复过来,那肯定是他。
他在心里祈祷着大舅舅这次一定要成功。
现在太子折磨他,等太子清醒后,他一定狠狠嘲笑太子,十倍地奉还过来!
楚桉想想到时候太子姨父有多社死,他就不苦着一张脸了,转移话题问:【“太子姨父,东凌的定远侯伯父前几天得了一个女儿,你说我应该送她什么见面礼?”】
太子顺着楚桉的视线看过去,跟楚桉一起盯住了楚瑜手腕上的一只镯子,二人心照不宣,【“我看你妹妹这只镯子就不错,拿去送给你的新妹妹吧。”】
楚瑜手腕上戴的镯子是纯金打造的,上面镶嵌着粉紫色的宝石,流光溢彩,在阳光的照耀下尤其漂亮。
楚桉手腕上也有金镯子,不过什么都没镶嵌,显然楚瑜的镯子才是女孩子应该戴的。
【“我拿我全部的首饰跟妹妹换,太子姨父你给我取下来。”】楚桉挥舞着胳膊,让太子取掉他的手镯,还有脖子上的长命锁。
太子一一取下来,然后给楚瑜戴上。
这期间楚桉拽着楚瑜的手腕,抓着楚瑜的手镯,往外褪着。
楚瑜不愿意给,抬起手,一巴掌“啪”甩向楚桉的脸。
她的手指甲经常被修剪,所以不长,但还是在楚桉脸上挠了好几下。
楚桉没哭。
楚瑜却因为手腕被弄疼了,哭了起来。
原本几个大人注意到了,只是看楚瑜没吃亏,就没理会。
结果楚瑜这么一哭,楚轻盈严厉的目光就射向了楚桉。
这崽子真行,抢妹妹的镯子讨别的小姑娘欢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楚桉也知道自己不对,但他不会说话,不能给娘亲要一个送给新妹妹,那就只能找妹妹换一个了。
所以楚桉的脸都被挠得流血了,也还是抓着楚瑜的镯子不放,希望他娘亲能明白他的意思。
好在,他有太子这个嘴替,【“楚桉想要他妹妹的这个镯子,送给他的新妹妹,他没有抢妹妹的,他把他身上戴的都给妹妹了,作为交换。”】
别看孩子小,那也是有自己的喜好的,楚瑜更喜欢自己的手镯。
哪怕楚桉拿出来的更多更珍贵,但她不懂,她就是要自己的。
楚轻盈和楚轻璇同时把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递给楚桉,“你先送这两个给新妹妹,新妹妹她还不懂好看不好看,娘亲和姨母的这两个更为贵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回头等娘亲命人把跟妹妹一样的镯子打造出来了,你再送给新妹妹。”
楚桉这才松开了楚瑜,被抓得头破血流,却眉开眼笑地对娘亲和姨母道谢,还安慰楚瑜,给楚瑜认错。
谢疏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抱了楚桉放在自己腿上。
他取了药给楚桉抹脸。
虽然定远侯的女儿还不懂,但今生楚桉和她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得维持一下形象的吧。
对此,楚明玠睨了谢疏鹤一眼,也就只有他妹夫,那么在乎自己的外貌,恨不得一整天的时间都用在换妆造上。
楚明玠的药丸终于是研制好了。
但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在给太子服下去前,向楚轻璇确认了一遍,“很有可能服下这个药丸后,太子会比现在还要痴傻……”
“反正都是痴傻,还剩几岁孩子的智商,并没有什么区别。”几人坐在谢府的流苏树下,楚轻璇的脸在夏日阳光下,带着淡淡的笑意,侧过脸看着太子,抬起手。
她本来是要摸太子的头的,太子却直接凑过来,往她怀里一靠,双臂抱紧了她的腰,“要给我吃什么?”
“没关系的,夫人给的,就算是毒,我也会乖乖吃的。”
楚轻璇:“……”
你敢信,他是跟端方自持的首辅大人,学得这么油腔滑调的?
楚轻璇从楚明玠手里接过棕褐色的药丸,喂给太子。
太子握着楚轻璇的手腕,凑过去,张开嘴,却突然恶作剧,拿走药丸就往楚桉嘴里塞,“你不是跟我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这是糖豆,特别特别甜,我分享给你一半,我们一起吃!”
楚轻盈、谢疏鹤几人:“……”
好好好,你这个痴傻的,还会逗小孩子呢。
【“我谢谢你,你人还怪好嘞。”】楚桉惊骇地瞪大眼,死死闭着嘴,在心里啊啊啊地喊着。
【“我不要变傻,呜呜呜……爹爹,娘亲,大舅舅救我,救我啊!”】
楚轻璇拉回了太子,“好了。”
太子不再吓唬楚桉,把那药丸放到自己嘴里,味道特别苦。
但他愣是面不改色,还细嚼慢咽,就是为了向楚轻璇证明,她让吃的,多难吃,他都会乖乖吃下去。
或许痴傻的太子不懂情爱,他却用上了自己全部的智力,不管是对楚轻璇言听计从,还是时刻想和楚轻璇贴贴,他都在诠释着他对楚轻璇的喜欢。
“怎么样?”楚轻盈几人几乎屏住了呼吸,都紧张地盯着太子。
楚桉更是从谢疏鹤腿上滑了下来,要冲向太子,却摔在地上。
他满不在乎地趴在那里,从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平。
楚桉躺平了。
他试着爬过去,也失败了。
于是楚桉就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身,翻到了太子身边,然后猛地坐了起来,攀住了太子的膝盖。
他超厉害,快夸!
楚轻盈:“……”
谢疏鹤扶额,很快换上慈爱的表情,笑着夸奖,“桉儿真棒,翻身翻得很厉害,爹爹都没看清楚,桉儿就‘刷’一下,像小豹子一样过去了。”
很尬。
但无论孩子学习了什么技能,不管多简单,那都是应该夸奖鼓励的。
小的时候我们要大人的夸奖很简单,长大了,不管我们多努力,多需要,大人都吝啬夸奖一句。
楚轻盈几人配合地给楚桉鼓了鼓掌。
他们真的在很努力地弥补前世楚桉缺失的童年。
楚桉很麻溜地又翻了过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攀着他爹爹的双腿。
在爹爹的手臂伸过来支撑他时,他仰起头,“吧唧”在爹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爱爹爹!”】
谢疏鹤忽然间热泪盈眶,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特别感动。
楚瑜懵懂地看着,一知半解,从楚轻盈腿上滑了下去,也朝谢疏鹤翻了过去。
这样的画面温馨极了,几人都一脸温柔笑意地看着,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太子。
“顾翊淮……”楚轻璇柔声细语地喊着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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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子把药丸的最后一丝苦涩吞了下去,被几人盯着,他对楚轻璇眨了眨,赤诚热切,“夫人?”
几人猛然松了一口气。
楚明玠的药丸没有一点效果,但至少,没让太子更痴傻。
太子还是三岁孩子的智力,这段时间的记忆没有被格式化、刷新。
楚轻璇还是跟之前一样,不欣喜也不失望,就是担心楚明玠,又失败了一次,受的打击会更大。
不过几人纷纷看向楚明玠,楚明玠却展开扇子,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邪气意味深长,“珍惜太子痴傻的这最后时光吧。”
趁着这段时间,多带着太子干些傻事。
明天或是后天,这都将会成为太子的美好回忆。
楚·狐狸·明玠站起身,“不是要去看定远侯夫妇的女儿吗?走吧。”
谢疏鹤碧绿色的眸里闪过一抹戏谑,神采奕奕的,也不抱楚桉了。
他和太子走在一处,抬手搭在太子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地蛊惑道:“太子弟弟发给我们的避火图,首辅哥哥觉得很不错,这样的好东西,就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对不对?”
去年太子还有五六岁智商的时候,就想着要将自己的避火图印刷出更多,卖给别人。
听谢疏鹤这么一说,他如今三岁的智商跟那个时候的想法如出一辙,“首辅哥哥说得对!”
“疏泽叔父不是有铺子吗?那就让他给印刷出来再销售,到时候卖得钱记得分我一半。”
东宫的生活现在很窘迫,他的财物又都是轻璇管着。
他想送给轻璇首饰,总不能还找轻璇要钱吧。
那他就自己赚钱,给轻璇买很多很多的首饰。
太子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竟然让他想到了这样的生财之路。
“嗯,太子弟弟身强体壮又聪慧过人。”谢疏鹤夸得是太子最在意的两点,抬起手揉了揉太子的头。
太子眉开眼笑,给谢疏鹤揉着,蹭了又蹭谢疏鹤的掌心。
楚轻璇没听见。
楚轻盈耳力好,听了个大概,眼角跳了跳。
首辅大人现在又没了最初的克己复礼和持重,并且跟她狐狸似的大哥学的,喜欢欺负捉弄人了。
楚轻盈拉了谢疏鹤到自己身边,在谢疏鹤耳畔笑着低语,“等太子清醒过来,他要是提剑把你劈你两半,我可不会拦着。”
“我不信。”谢疏鹤现在也是恃宠而骄,有恃无恐了。
他握住楚轻盈的手,碧眸炙热地凝视着楚轻盈,“我敢这么作死,就是因为坚信夫人一定会护着我。”
楚轻盈笑着点头,看谢疏鹤的目光温柔又宠溺,都能拉出丝了。
这让抱着楚桉的楚明玠,快步往前走去。
他在楚家,爹娘为老不尊激情仍在,三弟和弟媳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来了谢府,两个妹妹也在秀恩爱。
这个家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霍远霆和穆澜虽然还没摆宴席,不过楚轻盈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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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澜在屋内坐月子,霍远霆把孩子抱了出来,给楚轻盈几人看。
“这孩子英气又漂亮,叫什么名字?”楚轻盈送了东西给孩子后,摸了摸孩子的脸,眼中的笑意怜爱温柔。
霍远霆和穆澜两个将才生得女儿,自然不会差。
楚轻盈越看喜欢,越满意,都想抱回家她给养着了。
【“妹妹!我看看!我看看!”】楚桉在楚明玠的臂弯里,倾着身子凑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莫名就有种期待感,直觉自己跟霍远霆夫妇的女儿在前世有渊源。
当他第一眼看到女孩的脸时,愣了愣,再仔细看了又看。
楚桉的脑子里“轰”一下炸开了,瞪大眼,一时间丧失了所有的反应能力。
虽然这女孩的脸还没有长开,但已然有了轮廓,那是他前世深刻在灵魂里的一张脸。
他重生也好,轮回数次也罢,他都能于这大千世界,万万人中,第一眼就认出这张脸。
楚桉攥紧了拳头,眼眶里一片通红酸涩,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襁褓里的女孩,在心里问出来时已然哽咽,【“定远侯伯父,你给她起了什么名字?”】
“韶冉,不负韶华,如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霍远霆硬朗的面容被温情柔化了些许,怜爱地凝视着臂弯里的女儿,嗓音低沉温和。
谁知他话音落下,楚桉眼中的泪“刷”一下流了出来,难以抑制地伸出手,指尖颤抖小心翼翼地触碰韶冉,【“难怪我看到定远侯伯父和穆将军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们的脸很熟悉,那是因为他们是韶冉的亲生父母……”】
前世他和韶冉相识时,东凌已经被灭了国,霍远霆和穆澜双双战死了。
韶冉并未对他提起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他没想到霍远霆和穆澜会是韶冉的爹娘。
再者,前世他生下来时,他爹已经三十五六岁了。
他重生而来,他生下来时他爹爹才二十有八,今生他早出生了很多年。
那么在前世跟他年龄相仿的韶冉,既然不是重生的,那就应该在几年后出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其实万物在变,前世北境没有被灭,霍远霆和穆澜常年征战,穆澜生孩子没那么早,所以前世韶冉才和他一样出生得晚。
而今生北境被灭了,东凌太平,霍远霆和穆澜回家成亲,孩子来得就早了。
【韶冉,没想到今生还能遇到你,并且遇见的还是小时候的你。”】
【“我是谢允安……”】
谢疏鹤和楚轻盈对视一眼,果然如此,霍远霆和穆澜,是楚桉未来的岳父和岳母。
霍远霆心里震了震,楚桉在前世认识他的女儿,那就说明前世他的女儿,在他和穆澜双双战死,东凌被灭了国后,女儿活了下来,长大成人了。
这样的结果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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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女儿的前世,却不能当众问楚桉,只能攥紧拳头死死克制住,看着楚桉和韶冉说话,以此获得女儿前世的经历。
韶冉此刻没睡,睁着一双乌黑清凌凌的眼看着凑上前的几人:端美圣洁的、艳丽无双的、皎皎如明月的、瑰姿艳逸的……每个人的脸。
韶冉一一看过去,在亦正亦邪的楚明玠身上停滞。
这么多人中,她只认识出生后见过面的父亲,以及楚明玠。
他如父亲一样高大,眉眼不似前世的阴郁冷漠。
他没有坐轮椅。
很快,一张软萌却满是抓痕雌雄难辨的孩子的脸,出现在上方。
韶冉蹙眉看着他,似曾相识。
他说他是谢允安。
他小时候原来长这样。
楚桉触碰她的脸时,她躲闪着,伸出手抓住楚桉的手,却是在推开他。
韶冉的另一手挥舞着,试图把楚桉打走。
楚桉前一秒以为韶冉是在亲近他,下一秒感觉到韶冉好像在对他挥巴掌,很抵触他。
楚桉心里猛地一痛,收回手喊他太子姨父,【“镯子呢,放我手上,我亲自送给妹妹。”】
太子就把镯子拿了出来。
但楚轻璇的那只他没给,轻璇的镯子,肯定是他送给轻璇的,不能让楚桉抢走了送人。
楚桉:“……”
楚桉死死抓住了楚轻盈给的那只镯子,警惕看了谢疏鹤一眼,就怕他爹爹跟太子一样。
他也不想拿楚瑜,或是姨母和娘亲的东西送给韶冉,但那不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只能厚颜无耻地啃老吗?
好在他爹爹最好,没把娘亲的镯子拿走。
楚桉把镯子塞到了颜华被襁褓包着的手边,【“韶冉,送给你!”】
【“不要。”】韶冉听得到楚桉的心声,但楚桉听不见她的。
她一看这镯子就知道价值不菲,意义非凡,她当然不能轻易收下。
韶冉推着镯子。
楚桉偏偏要塞给她,韶冉再推。
两个孩子的手还不够灵活,尤其是韶冉的。
于是那祖母绿的镯子掉在地上,啪嗒,摔成了两半。
楚桉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东西贵重不贵重是其次,镯子摔断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霍远霆回过神,连忙握住韶冉的手,把她跟楚桉隔开,满是歉意地对楚轻盈说:“对不起首辅夫人,我会尽量找出一只同材质的镯子赔给你。”
这么贵重的镯子,是稀有独一无二的,所以霍远霆不能说赔楚轻盈一个一模一样的。
他要是找不到这样的镯子,就拿双倍的银钱赔给楚轻盈。
楚轻盈还没说什么呢,楚桉应着,【“没关系的定远侯伯父,是我的错,我非要把镯子给韶冉的。”】
【“她摔碎了便摔碎了,以后我再送给她一个。”】
楚桉被楚明玠抱在臂弯里,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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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很欢快的他,此刻却伤心又颓然,变得非常安静。
谢疏鹤和楚轻盈感觉到了韶冉的异常,同时,对于楚桉,他们不免担心。
怎么?
难道在前世,只是楚桉的自作多情,韶冉不仅不喜欢他,反而是厌恶他的?
他们本以为楚桉和韶冉,跟她和谢疏鹤、三哥和叶瑶等人一样,都是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结果楚桉拿得却是强取豪夺,她逃他追的剧本?
谢疏鹤头疼,既然是楚桉一厢情愿,那他们就不能随便拉郎配了,先看看情况再说。
韶冉冷若冰霜,不爱搭理人,也不是没有教养,她前世就这性格。
此刻她面对着亲生父亲和好像是父亲朋友的几人,只能用装睡来避开应付他们。
霍远霆把韶冉抱给了穆澜,再出来时,楚明骞找了过来。
楚明骞用力握着刀柄,一脸的凝重,“宫里的人到镇国公府找太子和二姐,说是宸贵妃召见二姐,而宸贵妃送来了信……”
楚明骞拿出谢昕月的亲笔信,白纸黑字寥寥几句——皇帝要我赐毒酒给太子妃,让太子“病逝”,欲立五皇子为储君。
楚轻璇让太子抱着楚桉到一旁玩了,她紧抿着唇,没说什么,等着首辅大人和小妹的安排。
楚明玠的墨眸里深不可测,抬头看了一眼太子,递给楚轻璇一个瓷瓶,“里面装的是假死药,你配合着宸贵妃,死一次吧。”
楚轻璇接了瓷瓶,一点质疑都没有,“好。”
谢疏鹤安抚道:“二姐不用担心什么,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
楚轻璇和太子回了宫。
谢疏鹤和楚轻盈没有多留,准备去镇国公府。
临走前霍远霆送他们,低声问:“若是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开口,在下必会在所不惜。”
本来是他东凌要拿圣元帝磨磨刀的,但实际上是楚轻盈派了自己人去刺杀圣元帝。
他确定了楚轻盈是要造反,谢疏鹤和楚轻盈几人更是救了他和穆澜一家三口。
所以他现在对楚轻盈等人,完全没有了防备和敌意。
*
这天夏日的晚上下了一场大暴雨,电闪雷鸣。
“轻璇!”东宫的床榻上,太子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第一时间找楚轻璇。
楚轻璇却不在。
那一瞬间太子脸色苍白,浑身冷汗,如坠地狱。
他心有所感,下了榻就冲入外面的瓢泼大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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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高牧按照皇帝的旨意,来了东宫,担心太子不愿轻易跟他走,所以他带了东厂的二十多个人过去。
各个都佩戴着长剑,气势汹汹,一路过去让宫人们胆战心惊,纷纷跪下去。
高牧径直走向东宫,结果还有一段距离时,就被吓了一跳。
只因太子抱着双腿坐在宫门口的地上,全身都湿透了,墨发还在滴着水。
他双目猩红,脸色苍白,神情呆滞,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鬼魅。
“太子殿下,你怎么坐在这里了?”高牧来到太子面前,却不仅不给太子行礼,反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太子。
那语气,像是在问罪。
旁的宫人因为首辅或是楚家的缘故,不敢踩太子一脚。
高牧跟皇帝一条心,对待一个傻太子,他充满了轻视和嘲讽。
“轻璇不见了,我找了一夜都没找到她。”自从去年太子变得更痴傻后,他要么就在东宫里,要么出宫,见到的就是谢疏鹤和楚明玠他们。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父皇和母后,包括高牧在内,其他人他现在都不认识了。
太子保持着双臂抱腿,下巴搭在膝盖上的姿势,喃喃回了一句,也不看高牧。
高牧在心里唾骂着傻子,神色阴狠,“太子妃是被皇贵妃的人带走了,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不如咱家带着太子殿下,给太子妃收尸去?”
“你胡说!”太子猛地站了起来,抓住高牧的胳膊,布满红血丝的目光里充满了凶戾,语气威慑十足。
“皇贵妃是谁?她在哪?你立刻带我去!”
太子的手劲太大了,高牧的胳膊差点被他掰断,阴柔的脸上闪过毒辣,抬起脚重重地踹上太子的膝盖骨。
膝盖骨被踹一下,其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太子半跪到地上,却是一声不吭,唯有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抬起脸,像个狼崽子一样目光凶恶地盯着高牧。
高牧抚着自己的胳膊,又是一脚用力踹了过去,这次是踹在了太子的心口上。
“傻子,想让咱家带你去找楚氏,你跪下来求咱家啊。”
太子单膝抵在地上,肩背佝偻着,胸口疼得厉害。
他抬起一手按着,从下仰望着高牧,嘴角溢出一抹鲜血,猛地扑了过去。
结果又被高牧踹了一脚。
东厂的几个太监拔刀拦住了太子。
太子咬了咬牙,看着对方那么多人,他往后退了退。
轻璇教过他的,要是打不过对方,就不要逞英雄。
但是轻璇不知道,他是宁可头破血流,也绝不会屈服的性子。
轻璇也不知道,他的软肋是她,碰上跟轻璇相关的,他宁愿抛却自己的尊贵,折断自己的满身傲骨。
所以,太子弯下了膝盖,跪在高牧面前。
他连脊梁骨都没那么挺直了,低眉敛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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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牧哈哈大笑,尖锐又阴柔,俯身凑近太子,掐住太子的下巴,端详着太子如明月般的一张脸,侮辱性地拍了拍太子的脸,“这还差不多。”
皇帝还在等着,即便高牧还想再折磨太子一番,也只能遗憾地放弃了。
他走在前面,先把太子带去了皇贵妃的宫里。
只要楚轻璇死了,太子就不想活了。
到时候太子就会乖乖喝下皇帝赐的毒酒,省去了很多麻烦。
谢昕月对于太子的到来,有意外,不过并不慌。
她看到太子受伤了,眸底含着杀意扫了一眼高牧,面上不动声色的,端坐在高位上淡声询问太子,“太子殿下到本宫这里来做什么?”
“轻璇是不是在你宫里?你是不是杀了轻璇?”太子胸膛起伏,紧握着拳头,死死盯着谢昕月,仿佛只要她回答是,他就会冲上前掐死她。
谢昕月看太子这样子,就知道太子还没有恢复过来。
她顿了顿,勾着唇,悠悠地笑道:“是啊,本宫昨夜召了太子妃来,赐了太子妃一杯毒酒。”
“太子妃人是断气了,只是不知道这会儿她的尸体有没有凉透,太子随本宫来看看吧。”
太子伟岸的身躯狠狠晃动了一下,勉强支撑着,跟随谢昕月来到偏殿。
在看到榻上躺着的楚轻璇时,太子猛地顿在原地,全身僵硬地站了数秒。
太子才迈着沉重的脚步上前。
“轻璇……”在床榻边,太子踉跄着,没站稳,跪到了地上。
他双手颤抖地抚上楚轻璇的脸,那么冰凉,胸口也看不见起伏。
他根本不用去探楚轻璇的呼吸,就能知道楚轻璇是真的死了。
太子不再有动作和声响。
大悲无声,他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太子殿下?”谢昕月站在太子身后,心里是担忧的。
楚明玠说要想太子恢复神志,光靠他的药还不够,要让太子受到天大的刺激,所以这也是楚轻璇假死的原因之一。
但谢昕月看太子这个样子,别刺激过头了,适得其反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昕月没让高牧进来,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对太子道:“太子殿下,你不要怪本宫。”
“本宫只是奉命行事,是你的父皇命令本宫杀了太子妃的,你要报仇,就去找你的父皇。”
父皇?太子空洞的目光转了转,那是谁?
他只从楚桉口中知道了爹娘、父亲这样的称呼。
原来他是有父亲的吗?
谢昕月看太子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丝反应,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是啊,你父皇之所以要杀太子妃,是因为太子妃不守妇道,罔顾人伦。”
“她身为你的太子妃,却给你戴绿帽子,背着你勾引你的父皇、她的公爹,只为上位!”
“不可能!”太子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开楚轻璇,猛地站了起来后,又转过去狠狠地瞪着谢昕月,双目里充血,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你闭嘴,我不允许你这样诋毁轻璇,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谢昕月往后退了退,太子的轻璇已经死了,太子现在没了软肋,别痛怒之下跟她同归于尽了。
“是,本宫和太子妃交好,本宫也不相信太子妃会做这种事,这是你父皇给太子妃定的罪。”
“其实,旁人不知道,本宫是知道的,你父皇身为太子妃的公爹,却一直都觊觎太子妃,去年有一次他去东宫,差点强行宠幸了太子妃,你这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时刻都在找机会把太子妃变成他的女人,但太子妃不愿意,就在昨夜。”谢昕月看到太子的薄唇抖动起来,她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你父皇让本宫召见了太子妃,要在本宫的宫里宠幸了太子妃。”
“但太子妃誓死不从,你父皇一怒之下,就命令本宫赐了太子妃毒酒……”
昨夜皇帝虽然没这么干,但要是换做当时他对楚轻璇最执着的时候,他的确会干出这种事来。
比如当初在东宫。
太子被雨水浸湿的一张脸泛着冷白,额头青筋凸起,淡蓝色的血管都要爆裂了般,已然失去了理智。
他忽然从衣袍里抽出剑。
雪白的剑光闪过去的一瞬,太子的胳膊抬起,剑刃就抵在了谢昕月的脖子上,阴冷地命令,“你叫狗皇帝过来,否则我立马杀了你!”
轻璇在这里,哪怕轻璇变成了一具尸体,他也不会离开轻璇半步,他也要护着轻璇的身体。
他要皇帝自己过来,他要亲手杀了皇帝。
“好,你先冷静点!”谢昕月脸色苍白,一动不敢动,压着气息喊高牧,生怕那锋利的剑刃划破了自己薄弱的动脉血管。
高牧一听谢昕月的声音就不对劲,带着人进来后,看到这种状况,猛地一顿。
他抬手止住了往前冲的内侍,“你莫要轻举妄动,咱家这就命人去请皇上来!”
他根本没想到一个痴傻的太子,会藏了剑在身上,所以刚刚没搜太子的身。
高牧让一个太监去了,他试图靠近太子。
痴傻太子却在防备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拉近了他和谢昕月的距离。
谢昕月紧紧抿住唇,自己动了动脖子,只感觉到一疼。
高牧就看到皇贵妃雪白的皮肤涌出艳红的血来,他立刻停在了原地,再不敢找机会上前。
不管皇帝对皇贵妃是杀是留,那都不能因为他没保护好皇贵妃,而让皇贵妃丧了命。
皇帝很快就来了,大步流星地进了殿内,脸色铁青愤怒,“太子,你在干什么?!”
皇帝的右胳膊不能抬起和动弹,只能自然地垂下去,看上去跟正常人无异。
太子抬眸看着谢昕月背后的皇帝、他的父皇,冷笑了一声,“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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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就让他杀了臣妾好了!”谢昕月背对着圣元帝,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无畏。
“太子妃是你的儿媳,她却勾引你,臣妾赐她毒酒,她死有余辜。”
“太子不认生父又弑母,他如此大逆不道,皇上断不能为了救臣妾而放过他!”
圣元帝的瞳孔微微收缩,看到谢昕月脖子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他心里不是没有痛。
最终,皇帝却还是闭上眼,沉沉开口,“月儿,朕会以皇后的规制厚葬你,高牧,动手!”
反正谢昕月无论如何都得死,他何必为了救谢昕月,而让太子拿捏他?
谢昕月已经给太子妃和太子找好了罪名——太子妃勾引他这个皇帝,太子弑父弑母,他理应处置了太子和太子妃。
“是,皇上!”高牧应了一声,挥了挥手。
他带着几个武功高强的太监,围住了太子,手中的剑能把太子刺成一个刺猬。
只要皇帝愿意放弃皇贵妃,太子今日必死无疑。
“狗皇帝,你可真冷血!”太子意识到挟持谢昕月没用后,忽然移开剑,身形一闪,向圣元帝刺了过去。
他孤注一掷,反正轻璇已经死了。
他要狗皇帝血债血偿,哪怕是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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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身躯摇晃着,栽倒,“扑通”一下,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竭力用剑支撑着,却胸前一震,身子往前倾,一口黑血“哗”吐了出来。
继而,太子闭上眼,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这种状况让皇帝始料未及,脸色变了变,往后退了几步。
高牧几人还没动手呢,在皇帝的示意下,警惕地上前查看,发现太子确实昏死了过去。
高牧看向圣元帝,“皇上?”
皇帝走上前,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太子。
他的脸色复杂,眸中浮起一丝痛意,久久未动。
最终,皇帝背过身,闭上泛着酸涩的眼,哑声吩咐,“赐给他一杯毒酒吧。”
到底是他的嫡长子,他曾经对太子付出过心血,给了别的皇子都没有的他最多的父爱。
他到底还是不忍损伤了太子的身体,那就给太子喝下毒酒,也算是给太子留了一个全尸,了结他和太子这一世的父子缘分。
高牧去准备毒酒了。
谢昕月抬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站在皇帝身侧,面上平静地看着倒在地上昏死的太子,其实心急如焚。
楚明玠翻车了吗?!
太子受了这么大刺激后,不仅没有如他所预料恢复神志,反而急火攻心直接昏死过去了。
这明显是刺激过头了。
谢昕月的手掐着自己的伤口,疼痛让她能保持理智,眼看着高牧端来一杯毒酒,她脑子高速地运转着,想着对策。
她要是在这个时候跟皇帝同归于尽,太子能逃过一劫吗?
高牧弯身,两个内侍从背后架起了太子。
高牧一手掐着太子的下巴,一手端着毒酒,往太子嘴里灌。
谢昕月忽然投入到皇帝的怀中,在袖子的遮掩下,她手中涂了毒的簪子,慢慢贴近了皇帝的心口。
谢昕月狠狠闭上眼,咬紧牙就要刺进去。
却在这一瞬,太子缓缓的、低沉的、磁性的,嘲讽与笑意并存的声音,传了过来。
“父皇,你真的要给儿臣喂下毒酒吗?”
谢昕月猛地睁开眼,诧异地看过去时,手中的簪子也收了起来。
太子那不同于痴傻时的语气、嗓音,让皇帝的身躯震了震,僵硬地转过身。
太子还被押着跪在地上,肩背弯着,却慢慢抬起了头,一点点显现出在阴影里的一张脸。
他染血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漆黑如墨的眼里却是冰冷一片,用那样的眼神看着皇帝时,让皇帝心惊,薄唇颤动着,“你……你竟然恢复了神志?”
“是啊,父皇。”太子挣脱掉内侍的钳制,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身躯伟岸,华贵的白衣衬得他气质卓然,如皎皎明月。
外面一声声闷雷响起,太子整个人在昏暗的殿内散发着光彩,无人能及。
太子看着皇帝,嘴角的弧度越发艳丽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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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痴心妄想!”皇帝和太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两人已经不能和解了。
哪怕太子恢复成了过去他疼爱、倾注了心血培养的优秀储君,他和太子之间,也只剩下父子相残。
两人必有一死,那个人当然不是他。
太子必须死。
“太子妃勾引朕,太子你数次大逆不道,刚刚差点弑母,还口出狂言诅咒朕,谋逆造反……高牧!”皇帝面色铁青狰狞,列举着太子的罪状,高声对高牧下旨。
“送太子上路!”
太子一人,周身都是武功高强的内侍,所以高牧并没有忌惮,站在太子面前,奉上毒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子?”
“父皇还是要杀儿臣,而给太子妃的罪名,竟然是太子妃勾引你,呵呵,好笑,真好笑!”太子一声声笑出来,仿佛很平静,也仿佛疯了。
他笑看着皇帝,眼底嗜血,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明明是父皇你这个公爹,在东宫强行宠幸了轻璇,把轻璇纳入你的后宫。”
“后来你以为轻璇与儿臣有染,你赐给她一碗堕胎药,让她一尸两命。”
“你还想杀了儿臣,幸而有人保住了儿臣,儿臣被你贬去黄州……”
太子说得是前世,他恢复了神志,又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那他便前世今生,新仇旧恨一起跟皇帝算。
太子“刷”一下拔出了身侧内侍的剑。
他出手太快了,两个内侍被砍下脑袋,身子倒下去。
高牧在太子对面,根本来不及反击,瞪大的瞳孔里是太子双手举起剑。
外面乌云密布,殿内昏暗,那雪白的剑光照亮太子的一张脸。
他的衣袍飒飒,墨发飞扬着,下一秒,剑朝着高牧的头顶劈下去。
随着谢昕月的一声惊叫,太子被溅了一脸的鲜血。
他的剑落地,剑尖抵在地上,鲜血顺着剑刃往下滑落。
太子一步步往前走着,剑尖划过去的地上,蔓延出一道血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两个内侍的脑袋,“咕噜咕噜”滚到皇帝脚边。
皇帝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时,高牧被劈成两半的身体砸向他。
皇帝大骇,看着上前整个人都疯魔的太子,惊恐地往后退着,“你……你要干什么?你难道真的要弑君杀父吗?”
“来人,拿下太子!”皇帝朝殿外喊着。
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人回应。
皇帝心里的恐惧更盛,整个人都有些绝望,色厉内荏,“太子,朕要废了你,废了你!”
“弑君杀父?父皇,儿臣这不是跟你学的吗?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太子提着剑一步步逼近圣元帝,双目里翻涌着猩红之色,被鲜血溅到的脸妖冶魅惑,白衣也被染红。
外面电闪雷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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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满头墨发变成三千银丝。
他竟然在一瞬白了头,如妖如魔。
“儿臣出身尊贵,是你的嫡长子,从小便被寄予厚望,刻苦读书闻鸡起舞,不敢有半分懈怠,只怕对不起父皇的教诲。”
“曾经在儿臣眼中,你与母后伉俪情深,儿臣敬你爱你。”
“后来,儿臣被你最宠爱的女人下了毒,一朝痴傻,浑浑噩噩五年。”
“这五年里,你抢儿臣的妻子,囚禁母后,残害忠臣良将,你砸生父的牌位,崛其陵墓、将其挫骨扬灰,你幽禁生母,还要杀儿臣这个亲生儿子……父皇,这样冷血残暴不仁的你,不堪为君主,不堪为父亲,不堪为夫君,不堪为人子。”
皇帝听着太子这番话,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被太子逼得退无可退。
他栽在大殿内的柱子上,惊恐到歇斯底里,破了音冲外面喊:“来人!来人啊!”
“皇上!”伴随着滚滚雷声,外面暴雨如注,似乎要天崩地裂了。
有回应隐约传来,“皇上!镇国公……镇国公控制了整个皇宫,带着楚家军来逼宫了!”
“父皇,儿臣送你下地狱。”太子剑起,剑落。
皇帝失态地嚎叫声,伴随着一整条胳膊砸落在地的响动。
皇帝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太子一人杀了剩下的全部东厂的太监,偌大的宫殿内弥漫着浓郁的鲜血味道,如人间炼狱。
最后他手一扬,长剑钉在柱子上,鲜血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
太子返回到床榻旁,一身的鲜血,却在弯身抱起床榻上的女子时。
他的嗜血和凶狠暴戾,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动作上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好像怕惊醒了臂弯里的女子。
太子低头,薄唇凑过去,在无声无息的女子额头上,落下一吻,如此轻柔,却也缠绵蚀骨。
“轻璇,我们回家。”
话音落下的一瞬,泪水从太子血红的眼角汹涌而出,转瞬湿了一张明月般的脸。
太子贴着楚轻璇的脸,宽厚的肩背不住地颤动着,哭声压抑,已然崩溃。
镇国公逼宫而来,皇宫内的守卫要么被控制住,要么不敢轻举妄动。
在那个男人抱着怀里的女子走出来时,所有人都往后退着,又往两边让开。
中间空出一条路来。
皇城上空下着倾盆大雨,浇在男子身上。
他一身雪白的衣袍,一头银发。
电闪雷鸣和暴雨中,他抱着怀里的女子一步步,平稳也沉重缓慢地走着,仿佛融入到了这天地间、厚重的雨幕里。
那样的画面,让人心惊又震撼。
太子一头银发,浑身湿透,脸上和白衣上的鲜血被雨水冲刷着,更像从水里爬出来的鬼魅,却是风华绝代勾魂摄魄。
周围的人静默无声地站在大雨里,构成了这一幕,仿佛整个世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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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抱着楚轻璇在大雨中走了一路,走了很长时间,出了皇宫,带楚轻璇回到了镇国公府。
这天,楚恂和谢疏鹤、楚明骞三人在皇宫里,一直没回来。
而楚夫人去了谢府,跟怀着身孕的柳氏,一起照顾着楚瑜。
楚轻盈抱着楚桉,楚明玠和谢疏泽都跟着她一起,去了东凌使团暂住的府邸,匆忙跟霍远霆等人告别。
东凌出事了,被攻打了。
东凌与大周相邻,东凌被攻打,大周的边境自然不太平,得调在京中,如楚恂和楚明骞、楚家军等强兵猛将去镇守。
且,东凌的皇帝向大周求救,希望大周能派兵支援他们。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跟楚恂逼宫,太子杀皇帝后,抱着假死的楚轻璇赶到了一起。
所以太子带着楚轻璇回到镇国公府时,镇国公府只有下人们。
下人们不知道,无人告知太子真相。
太子的速度多快,大半天的时间就在镇国公府,办好了楚轻璇的葬礼。
等楚恂和谢疏鹤、楚轻盈几人晚上赶回来时,对着满府的缟素,他们都蒙了。
更绝的是,总管冒雨跑出来,摔了又爬起,禀报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和太子妃一起躺到了棺材里,要奴才们从外面合上棺盖。”
“奴才们试图阻拦,太子就自己把棺盖给合上了!”
楚恂:“……”
谢疏鹤:“……”
楚轻盈:“……”
楚明玠:“……”
楚明骞等人:“……”
好好好,不管剧情被他们改变了多少,但最终原剧情里每个人的死劫,都要再发生一次是吧?
前世,太子躺在棺材里,跟真的死了的楚轻璇殉情,合墓。
今生,楚轻璇根本没死。
他却还是和楚轻璇一起躺到了棺材里。
他就没发现一点异常和诸多破绽,确定是恢复了神志?
【——————作者有话说:太子:虽然轻璇没死,但我还是不想从棺材里出来,勿扰,让我安详地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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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帝寝宫。
皇帝在龙榻上醒来时,一众太医都跪在地上候着,看到皇帝睁开眼,他们战战兢兢地请罪,“皇上……”
皇帝感觉到右胳膊空荡荡的,伤口处疼得他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他便知道自己的胳膊没保住。
皇帝也没多激动,毕竟他以为自己应该被太子杀死了。
结果只是断了一条胳膊,能活着。
一对比,这结果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皇上,臣妾让兄长去请了楚家大郎来,但楚家大郎他……”谢昕月坐在皇帝身侧,红着眼,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对皇帝的心疼。
皇帝摇了摇头,楚家都明目张胆地逼宫了,楚明玠怎么可能还会救他?
“你们都退下吧。”皇帝屏退了旁人,只留下了谢昕月,然后召见了傅寒辞。
雨下了一整天,这会儿已经小了。
傅寒辞浑身弥漫着一层水汽,进来后要对皇帝行礼。
皇帝制止了他,还让谢昕月搬来了凳子给傅寒辞。
皇帝不仅胳膊断了,且曾经放心口血留下了隐患,如今旧伤复发,还患上了胃病,身受重伤,上吐下泻。
他浑身上下都是令人作呕的气味,形容枯槁,头发披散,再没有了过去的俊美明朗。
皇帝有气无力的,连说一句话都很艰难,粗喘着,“你坐着吧,此次你救驾有功,朕打算封赏你。”
他的那十万人,果然成了他的底牌。
在楚恂带着楚家军控制了皇宫,逼宫而来时,傅寒辞带着那十万人来救驾,加上从边境那边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楚恂的这场逼宫不了了之。
皇上根本不敢治楚恂的罪,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皇上还是得说只是一场误会,楚恂过来是要请命去镇守边关。
当时傅寒辞拿着皇帝提前交给他的诏书,宣读出来。
皇帝也不敢说太子弑君杀父,而是以太子身体染恙为由,让太子迁出皇宫静养,没明说废太子,但他立了五皇子顾翊贤为储君,首辅谢疏鹤摄政监国。
楚家人退了。
“月儿,我们的华儿才半岁,现在朕只能立五皇子为太子。”皇帝口中的华儿,是淑妃的儿子。
他对着谢昕月伸出左手,“等日后华儿长大了,或是朕和你生了我们二人的孩子,再让太子将皇位让给我们的孩子。”
谢昕月没握住皇帝的手,给放回了被褥里,“是,皇上,臣妾明白。”
“皇上你放心,有臣妾的兄长在,这顾氏的江山不会落入楚家人之手的。”
“皇上要快些养好自己的身体……”
皇帝没有其他的儿子了,只能暂时立五皇子为太子,给她这番许诺,是要谢疏鹤拥护太子(五皇子),除掉楚家,守住顾氏的江山。
这个结果达到了谢疏鹤的预期。
皇帝现在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只能靠他以为跟他一条船上的谢疏鹤。
从今天起,谢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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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代皇帝理政,手揽大权,跟皇帝之间只差龙袍和龙椅。
如果谢疏鹤更想让自己的儿子楚桉,当皇帝的话,然而楚桉还小,不能令人臣服,到时候还是谢疏鹤握着皇权,那就跟现在的局面是一样的。
所以目前谢疏鹤不急着让圣元帝驾崩,他要让全部的文武大臣,天下人都归顺于他,在楚桉登基前,把这路给楚桉铺的再平坦一些。
圣元帝活着,只会受尽折磨,比死了更痛苦。
而皇帝,也知道太子其实会成为谢疏鹤控制的傀儡,但为了保住顾氏江山,不落入楚家人手中,他只能赌一把。
一来,谢疏鹤没有当皇帝之心。
再者,谢疏鹤是异域血脉,楚恂和文武大臣们、以及大周的子民,是不允许谢疏鹤当皇帝的。
谢疏鹤只能是权倾天下一手遮天的权臣,只能暂时扶持太子,谋划着日后让自己的妹妹生的皇子,来当这个皇帝。
如此,谢疏鹤就得对抗要造反的楚家。
这局势算是平衡下来了,至少顾氏的江山暂时保住了。
皇帝将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但愿太子过去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在这时担下储君的大任,他能有手段,不被谢疏鹤架空成傀儡。
以后等用完了谢疏鹤,太子手握实权后,就可以诛杀谢疏鹤了。
现在,他全部的赌注都押在了太子身上啊。
还有,皇帝看向傅寒辞,傅寒辞没有字,他便喊着傅寒辞的名,目光里虽然依旧是轻视,语气却比任何时候都温和,“寒辞,朕封你为异姓王,忠勇王,望你以后能尽心辅佐太子。”
皇帝是认可傅寒辞的智慧和谋略能力的,何况傅寒辞手里有十万人,再让傅寒辞手握他拿走的那十万人的兵权,傅寒辞跟权倾朝野的谢疏鹤相互制衡的同时,还能对抗楚家。
他顾氏的胜算就大了一些。
傅寒辞有自己的狼子野心也没关系。
谢疏鹤是虎,楚家也是虎,可一山只能有一个王,他就让这三个虎斗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子能在这夹缝中生存下来。
皇帝补了一句,“往后,你见谁都不用跪,包括朕在内。”
谢昕月紧紧抿住了薄唇,她从楚轻璇口中知道了,原来傅寒辞是他们这个话本世界里的男主,不仅难杀,且不能杀。
对于他们来说,最难以除去的不是圣元帝,而是傅寒辞。
如今圣元帝封了傅寒辞为异姓王,这朝中还有很多拥护顾氏江山的,还有处江湖之远天下的能人异士、清流名士们。
那才是最难搞定的一类人。
傅寒辞加以利用,怕是要东山再起了。
“是,皇上。”傅寒辞喜怒不形于色,早就不穿东厂的服饰了。
他一身玄衣,容貌深刻俊美,气场冷冽深沉,坐在那里,宛如寒潭的深邃目光看着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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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臣既是忠勇王,便请皇上为臣证明身份。”
傅寒辞口中的贵人,指的是谢钧隽。
他不想为圣元帝效命,但他只能借着圣元帝的势,来除去谢疏鹤和楚轻盈等人。
他要将自己失去的都夺回来,最重要的是先挽回自己的名声。
“还有,皇上,臣要娶顾氏为妻,请皇上抬顾氏为郡主,为我们二人赐婚。”
“到婚礼当天,希望皇上能送一份贺礼给臣。”
圣元帝急火攻心,胸前剧烈地震动着,恨不得杀了犯了欺君之罪,且开始命令他的傅寒辞。
但皇帝只能死死压下去,动气之下伤口崩裂,浑身每一处都在疼。
他五官扭曲,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只能想从生下来起就病痛缠身的谢疏鹤,是不是也这般?
只要比他惨,他心里就平衡了。
“好,朕答应你!”皇帝紧闭双眼,整张脸枯黄狰狞,病痛中的样子丑陋又可怖。
“谢皇上。”傅寒辞一点恭敬都没有,离开时不是退下去的。
他直接转身,走得气质凛然,留给皇帝一个背影。
皇帝怒恨至极,想抓起东西砸过去,没抬起手,才意识到自己的右胳膊被砍断了。
他在屈辱中看到谢昕月坐在一旁,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神色嘲讽。
皇帝整个人如坠地狱,瞪大瞳孔盯着谢昕月,不敢置信,“月儿,你……”
“皇上,臣妾让其他嫔妃来给你侍疾。”谢昕月是一秒都不想再待了。
皇帝现在几乎是瘫痪在床了。
前朝有谢疏鹤在,这后宫的大权她握在手里,那么,是时候让皇帝看看她的真面目了。
*
傅寒辞离开皇帝的寝宫后,去了东宫。
原五皇子、现在的太子顾翊贤,已经搬过来了,换上太子规制的服饰后,他跟过去一样,手不释卷。
“忠勇王不必多礼。”顾翊贤在傅寒辞上前行礼时,他就快一步过去,弯下腰亲自扶起了傅寒辞,把傅寒辞请到他坐得位置上。
忍辱负重者,才能成大事,傅寒辞始终没有对顾翊贤下手,是因为他给自己留了后路,有一天顾翊贤会成为他最后的一颗棋子。
事实也的确比如,皇帝这么多儿子中,隐藏最深的果真是顾翊贤啊。
傅寒辞没碰内侍奉上的茶,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淡声道:“太子殿下,谢首辅手握大权,楚家在背后养军队谋反,看似我们毫无胜算,但其实我们有很大的生机和破局之法。”
谢疏鹤的身体现在看起来是好了,但他不信,他可没忘记谢疏鹤被大夫判定的活不过三十岁。
这是谢疏鹤的死劫。
他们要想方设法让谢疏鹤病发,谢疏鹤一死,这朝堂上的权柄就被他们夺了回来。
而军事上……其实,此次东凌被进犯攻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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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去年楚明骞灭了北境的国,但北境的人根本杀不完,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们各个都是勇猛善战的。
傅寒辞在暗中支持他们,他们本就是靠着杀烧抢掠生存的,越是攻打别国,越是能壮大起来。
傅寒辞让他们借着东凌的两个大将出使大周之计,去进犯东凌。
东凌已经连续失去三个城池了,霍远霆被急召回去。
北境的人还侵扰大周的边境,且东凌皇帝向大周请求救援,所以楚恂和楚明骞得离京去战场了。
“本王安排了细作在东凌定远侯身边,到时候我们挑拨离间,让楚恂和东凌打起来……”
顾翊贤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听了傅寒辞的一番谋划后,心里震了震,“忠勇王,我们与北境勾结,这是……通敌卖国?”
“太子殿下,这只是权宜之计。等东凌被灭,楚恂父子和三十万楚家军全都死在战场上后,我们再铲除北境。”傅寒辞不以为意,威慑压迫的目光锁着犹豫不决的顾翊贤,加重了语气。
“殿下不这么做,难道要看着顾氏的江山落入楚家人手中吗?”
“要真是这样,你同样对不起顾氏的列祖列宗,死后无颜面对他们,你会是千古罪人啊。”
“殿下,这也是皇上的旨意,如今顾氏江山的存亡,可都全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顾翊贤想到自己失败的下场,或是成功后得到的一切,最终还是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毅然决然地应下,“好!”
*
镇国公府这边。
楚轻盈几人面对着满府的缟素,听着总管的话,石化了数秒。
楚恂先回过神,推开给他撑伞的下人,他直接用上轻功飞掠进去。
这个时候二女儿也该醒了,顾翊淮要在棺材里躺着,就让他躺着,不能闷死了他的女儿啊。
几人“……”
是他们的错觉吗?
为什么感觉楚恂迫不及待的,真的是在担心女儿?
楚恂已经赶过去了,剩下的几人,楚夫人吩咐着下人们把全部的缟素都撤下去,“快快快!”
这太不吉利了,多挂一些红灯笼,张灯结彩,弄得跟谁要成婚似的。
楚夫人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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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疏鹤一手撑着伞,跨门槛时,跟过去每次一样,他的另一手提了一下楚轻盈的长裙。
两人进入蒙蒙细雨中,谢疏鹤的伞几乎都撑在楚轻盈头顶,闲庭信步不紧不慢。
他身躯修长,宽肩,腰身被腰封勾勒得精壮窄瘦,腰间的玉佩轻轻摆动着。
那轻薄的衣袍绣着华贵的花纹,随着他的走动,衣袂飘逸,流光溢彩,带着一些水汽。
首辅大人的风姿天下无双。
同为楚家的女婿,谢疏鹤显然是要将顾翊淮给比下去。
楚·狐狸·明玠一手抱着楚桉,另一手也撑着伞,把楚桉护在胸口,不让楚桉淋到了雨。
他在夏日夜晚的雨夜里,走在青石板上,穿过亭台楼阁,花草树木,气质风雅迷人。
楚明玠明明也很在乎外貌形象,却在看了一眼前面几步远的首辅大人后,呵呵笑了一声,“我劝首辅大人还是不要进去了,顾翊淮那疯子,怕是小妹根本拦不住,你会被他劈成两半。”
谢疏泽抬起的胳膊搭在柳氏腰间,半环着肚子隆起的柳氏,“我觉得,我们都有可能会被劈。”
在场的,有几个算几个,过去趁着顾翊淮痴傻,可没少在顾翊淮的黑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谢疏泽之前见到的都是痴傻的顾翊淮,他这个闷骚腹黑的,没少坑顾……不对,是跟顾翊淮玩得还挺好的。
现在顾翊淮恢复了神志,别说,他还真有些紧张。
楚明骞和叶瑶也是成双成对的,伞是叶瑶在打着。
楚明骞强健的胸膛里抱着粉雕玉琢的楚瑜,另一手却握着几百斤重的黑刀,一半温情,一半凌厉杀伐。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被劈成两半的是顾翊淮才对。”
少将军摩挲着刀柄,眼里已经冒绿光了。
他还没有跟真正的顾翊淮打一场,认可了谢疏鹤这个妹夫,那顾翊淮也得过他这个小舅子一关才行。
谢疏鹤碧眸里漾着笑意,看了小舅子一眼,感动小舅子的一视同仁,同时心里也替顾翊淮祈祷。
“有道理。”柳氏刚刚还怕自己被顾翊淮吓到,动了胎气,听楚明骞这么一说,她瞬间不往谢疏泽胳膊上依靠了,脚下的步子都快了几分,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顾翊淮的社死。
楚轻盈:“……”
他们复仇者联盟,怎么会歪成这个样子?
楚桉每次见了韶冉回来,都是无精打采的,这会儿好不容易才抬起埋在楚明玠怀里的一张脸,催促着,【跑起来,否则我担心二姨父在我们找过去前离家出走!”】
楚桉这话一说出来,会轻功的几个人直接就用上了轻功。
谢疏泽在半空中,衣袂飞扬,一手撑伞,还能一手揽着肚子隆起的柳氏。
楚明玠也是,楚桉在他怀里兴奋得手舞足蹈。
而被楚明骞带着飞起来的楚瑜,平日清冷如她,此刻也是发出了“咯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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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的功夫,只剩下谢疏鹤和楚轻盈。
谢疏鹤转头去看楚轻盈,“夫人……”
楚轻盈要做最稳重的那个,她可是复仇者联盟里的首领,不愿跟几个幼稚鬼为伍。
但过去复仇者联盟里最端方持重的首辅大人,已经不在乎塌房了,用如此渴望热切的目光看着她,就跟在榻上情浓时一样。
楚轻盈叹了一口气,下一秒她弯腰勾住谢疏鹤的双腿,把人打横抱了起来,用上轻功飞掠而去。
风有些大,谢疏鹤的头靠在楚轻盈的胸前,双手锁在楚轻盈的后颈,攥紧了伞柄,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到了主院外,谢疏鹤突然想起来了,“夫人,放我下来。”
楚轻盈一时并没有明白,不过还是依言落到地上,放了谢疏鹤下来。
谢疏鹤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跟刚刚进门时一样端方飘逸。
他从容地走进去时,宛如从云端降落到人间的谪仙,闪闪发光,完美到了极致。
都是女婿,他的风采怎么样也得压了顾翊淮一头。
再说了,那被楚轻盈公主抱,能让顾翊淮看见吗?
他是要见证顾翊淮的社死,而不是要顾翊淮见证他的社死。
楚轻盈:“……”
楚轻盈和谢疏鹤是最后进到灵堂的,哦,现在已经变成了大红色的喜堂。
只是中间放着一口很大的檀木棺材,火盆里烧得纸钱没来得及清理掉,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郁的香火味道。
整个氛围看起来就很诡异,像举办冥婚似的。
楚恂第一个来到棺材面前。
当时棺材里已经有动静了,所以他也没再上前打开棺盖,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小辈们就全都来了。
他们站在一起,数双眼睛盯着棺盖被人从里面打开。
紧接着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扒在了棺材上,露出的手腕筋骨也很好看,泛着光泽。
随后,男子一张明月般皎洁的脸慢慢显现出来,一头银发。
一众人:……盯。
楚轻璇刚刚就醒了,被顾翊淮的胳膊揽着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翊淮要带着她出去。
结果她突然感觉到顾翊淮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石化在当场。
楚轻璇诧异地抬眸,顺着顾翊淮震动的目光看过去,好家伙!
爹娘和大哥、小妹他们好多人,楚桉就算了,连楚瑜也睁大了一双碧绿色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一头银发的顾翊淮打量着,歪了一下头,“咦?”
楚轻璇:“……”
救命,她被萌得要流鼻血了好吗?
顾翊淮:“……”
救命,为什么连楚瑜这个小娃娃,也要围观他的社死?
顾翊淮是想躺回到棺材里的。
至少等他们都走了,夜深无人时,他再从里面悄悄地爬出来。
他腿软,差点栽下去。
楚轻璇用力拽住了他,担忧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在里面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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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别管我,我想在棺材里闷死,顾翊淮闭着眼,高大的身躯绷得笔直,执拗地站在棺材里。
他期待几个人放过他,或是过来把楚轻璇先带出去。
但,几个人全都一脸温柔和善笑意地看着他。
楚桉的拳头塞到嘴里,软萌,天真又无邪,【“咦?二姨父你为什么不出来?你是在棺材里跟我玩躲猫猫吗?看见你了哦。”】
顾翊淮:“……”
你别给我装小娃娃!
顾翊淮在几人的注视下,揽着楚轻璇的腰从棺材里一跃而下,衣袍翻飞,姿势潇洒完美。
但,两人的身躯完全展现了出来,都穿着一身黑蓝色的、华贵厚重的,绣满金线的寿衣。
楚夫人扶额,转头吩咐嬷嬷和婢女,“快!上次首辅大人和四小姐穿得喜服收到哪儿去了?拿出来给二姑爷和二小姐换上,压压他们那一身!”
顾翊淮更想躺回棺材里了。
楚恂笑得最慈爱,先代表一众人开了口,“二姑爷,除夕夜那晚,你抱着桉儿躲了起来,让我们找了好长时间,你玩捉迷藏玩得很好啊。”
顾翊淮:“……”
楚明玠展开扇子遮住半张脸,露出迷人又危险的眉目,细长的狐狸眼里意味深长,“前不久,你偷吃了我药房里有强身健体作用的药丸,怎么样?”
“效果好不好给我反馈一下,我好改进。”
顾翊淮:“……”
挺好的,轻璇最有发言权了。
楚桉对顾翊淮摆了摆手,【“二姨父,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嫌弃我还在吃奶,非要跟我展示你发育的有多成熟,要我现在就学你画的那些避火图……”】
顾翊淮:“……”
他不该嘲笑楚桉的。
因为他也没戒掉奶。
首辅大人的一张脸,在周围都是大红色的映衬下,有着几分的艳丽感,气质端方圣洁如谪仙,清冷低磁地开口,“当时说出来怕你伤心,其实二姐夫你给我的那些避火图,都被我烧掉了。”
毕竟,最清心寡欲自持的首辅大人,怎么可能会看避火图呢?
“二姐夫那次在东宫里邀请我骑竹马,对不起啊,没能陪你一起玩。”
“不过桉儿快会走路了,到时候让他陪你玩。”
顾翊淮:“……”
楚轻盈用跟以前一样的语气,哄着顾翊淮,“你骑竹马骑腻了,首辅嫂嫂的食铁兽给你骑一段时间。”
顾翊淮:“……”
对不起,这辈分是从他先乱起来的。
“二姐夫让我印刷出来的避火图,我明天就准备销售,赚到的钱,按天结算给你。”谢疏泽补刀,给了顾翊淮最沉重的一击。
他也不知道该叫顾翊淮什么,就跟着谢疏鹤一起喊二姐夫吧。
“我觉得一定能大卖,我们到时候赚得盆满钵满,我要跟二姐夫你签订长期的合约,下本避火图你能快些画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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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有个想法,不如加一些故事情节进去?你文采斐然,有兴趣写话本吗?”
顾翊淮:“……”
柳氏小声夸了一句,“二姐夫真是经商天才,以后不如跟我们一起经商吧。”
楚瑜拍了拍小巴掌,“呀!”
顾翊淮彻底破防了,站都站不稳,眼前发黑,天旋地转,高大沉重的身躯轰然倒了下去。
“顾翊淮!”楚轻璇吓了一跳,没拉住顾翊淮,被带的跪在地上。
她惊慌失措地把顾翊淮的上半身抱到臂弯里,喊着楚明玠快过来看看。
几个人面色一变,纷纷凑了过去。
楚明玠单膝跪在地上,给顾翊淮诊脉,检查。
楚夫人红了眼,抬手就给了楚恂的后颈“啪”一个巴掌,“玩笑开大了!二女婿刚恢复过来,他受不了刺激啊。”
几人听了这话,是真的有点担心了,就怕顾翊淮是真的又受到了刺激,有什么三长两短。
他别又傻了啊!
楚明玠脸色凝重,松开顾翊淮的手腕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
他倒出了一粒大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掐住太子的下巴,塞到了太子嘴里。
然后他合上顾翊淮的下巴,手指用力卡住,死死按着太子的嘴,不允许太子吐出来。
啊啊啊啊,这什么玩意啊,太子双眼紧闭,都出现红温了。
那药丸的味道,用军师的话说就是,跟鲱鱼罐头、腌海雀、蓝纹奶酪等世界最难吃的十大食物一样。
顾翊淮整个人猛地一个震颤,从楚轻璇的臂弯里豁然起身,“哗”一口,身子不断地抽搐着,掏心掏肺地吐着。
要不是围在他身侧的几个人跑得快,他能吐他们一身。
只有楚轻璇没让开,在顾翊淮身后,抬手拍着顾翊淮的背,以为顾翊淮吐出来的是毒素,吐完了就没事了。
过了好长时间,顾翊淮全身都没力气了,往后靠到楚轻璇身上,气息虚弱地闭着眼。
楚轻璇抚着顾翊淮的一头银发,给顾翊淮擦着嘴角,担忧地喊着,“顾翊淮?”
顾翊淮睁开了眼,墨黑的眼眸纯澈、懵懂又天真赤诚,先是看了楚轻璇一会儿,又看过在场的每个人。
然后他坐起来,抬手揉着疼痛欲裂的额头,银发滑落,一张脸俊美皎洁如明月,“我这是在哪?你们是谁?”
一众人:“……”
大家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咋,顾翊淮这是受不住刺激,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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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人都看向楚明玠。
楚明玠皱着眉,脸色冷凝,修长的手指再次搭到了太子的手腕上。
谢疏鹤沉思着,握住楚轻盈的手,又递给楚轻璇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语声淡淡地问顾翊淮,“二姐夫不认识我们,那认识你的妻吗?”
“我应该认识你们吗?”顾翊淮返身抱住了楚轻璇的腰,依偎在楚轻璇怀里,脸对着谢疏鹤几人。
“我的夫人,我自然是认识的,不管几生几世,我都能在人群里第一眼认出她来,跟她相恋、成亲生子,白头偕老。”
这小情话说的,不管旁人的表情有多一言难尽,反正楚轻璇是面红耳赤。
她的双臂搂紧了顾翊淮的肩膀,低低回了一句,“我也是。”
顾翊淮的嘴角高高扬了起来。
他那么大的块头,趴在楚轻璇胸前是一点都不害臊,得意到没忍住,冲着谢疏鹤几人扬了扬眉,挑衅意味十足。
几人:“……”
谢疏鹤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抬手按了按楚恂的肩膀,岳父,揍他啊。
楚恂的反应慢了半拍,接收到谢疏鹤的眼神才明白过来。
他冷笑了一声,站起来一甩袖子,愤怒又痛心地斥道:“璇儿,他连我这个岳父大人都不认了,简直是大逆不道,爹不认这个女婿,你跟他和离!”
顾翊淮的瞳孔猛地睁大,脸色“刷”一下白了。
楚明玠收回手,心疼地安抚着楚轻璇,“二妹,虽然和离妇在这个世道生存艰难,但我们楚家,爹和三弟拥兵自重,你四妹夫现在更是摄政监国,连皇帝都受制于他、权倾天下的首辅,你大哥我也是闻名于世的神医,还有谢三爷富可敌国……你有这样的家世背景,不知道这天下有多少好儿郎,做梦都想入赘我们楚家呢。”
顾翊淮:“……”
楚轻盈点了点头,对谢疏鹤说:“夫君,你封我二姐为长公主吧。”
“男人们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女人为什么不能多纳几个面首?”
“你改一下制度,让我二姐想招多少驸马就招多少。”
顾翊淮:“……”
“听夫人的。”谢疏鹤这么应着,胳膊却锁到了楚轻盈的细腰上,把人带到一旁,抵在柱子上,围困到他的胸膛里。
谢疏鹤低头凝视着楚轻盈,碧眸里闪烁着火焰,语气幽幽,带着十足的危险,“你是不是想纳好几个面首?我一个男人,你觉得不够,嗯?”
首辅大人对着她很少这么强势,此刻这样,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楚轻盈抬手抚上谢疏鹤挺立的喉结,在他说话时,特别性感蛊惑。
“我们女人和你们男人是一样的,都喜新厌旧,我现在对你确实是有些腻味了。”
“可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腻了盈儿。”哪怕楚轻盈可能是在欺负他,可谢疏鹤依然听不得这种话,心就像被重锤捶了一下,又闷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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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窒息,碧眸里泛红,浮动着一层潋滟的水光,俯身趴到楚轻盈的脖子里,嗓音委屈沙哑,“我只会越来越爱盈儿,只会觉得怎么都不够。”
“盈儿,你的军师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下一世,下下世都相逢相爱?”
“盈儿,你想和我有下一世吗?”
楚轻盈愣了愣,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你想得可真多,我没有想那么长远,不过……”
楚轻盈生怕再说下去首辅大人会哭出来,她抬起双臂,攀住谢疏鹤已经在轻微颤抖的肩背,“没有重生的时候,我觉得人死即灭,人是没有灵魂和来世的。”
“但重生后,我相信了前世今生。”
“前世我与你没有圆满,便有了我们的今生。”
“夫君,今生我们一定要圆满。”
“来世,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谢疏鹤心魂都在震颤了,但突然想到空寂大师说得话。
——男女之间的爱情,是因为前世的相欠,才有今生的相见。
前世他和楚轻盈不圆满,才有了今生。
幸好,幸好他今生会早死。
今生他无法和楚轻盈圆满,来生他们还会遇见。
这么一想,谢疏鹤突然没有那么怕死了。
命运没有苛待他,他前世的遗憾,在今生得到了弥补不是吗?
而今生有遗憾,会在下世圆满。
他愿意用自己的早死,换来楚轻盈后半生的安稳圆满,留到下辈子,他们再相见。
谢疏鹤绯红的眼里,已经漾出了笑意。
反正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他对着楚轻盈时刻都是这般情难自禁,抬起的大手压在楚轻盈的后颈上。
谢疏鹤的薄唇凑上去,合上眼,深深地吻住了楚轻盈。
却谁曾想。
本来大家都审判着顾翊淮,顾翊淮“恢复记忆”,紧握着楚轻璇的手,双腿跪到地上认了岳父岳母。
他眼角余光瞥见谢疏鹤和楚轻盈躲在角落里亲吻,于是他抬手一指,成功把所有人的目光转移了过去。
几人:……盯。
谢疏鹤觉察到自己被围观时,整个人羞耻得不行,跟顾翊淮惺惺相惜,要不然我陪你躺到棺材里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顾翊淮根本不搭理谢疏鹤,把众人对着自己的火力,全都引到谢疏鹤身上去,“四妹夫,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一开始你的身体差到根本不能行房。”
“四妹在众目睽睽之下多次抱起你,你在四妹面前完全是个小娇夫,动不动掉眼泪。”
“我猜那避火图你绝对看了,曾经你端方持重克己复礼,但现在你油腔滑调,在榻上肯定比我还更深谙此道。”
顾翊淮肩背笔挺地跪在地上,银发散落着,寿衣外套上了谢疏鹤那晚穿得喜袍,又皎洁又艳丽,伤害过谢疏鹤后。
他看向楚恂和楚夫人,“岳父大人你为老不尊,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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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夫人:“……”
“大哥你坐轮椅的那几年,忘记了吗?”顾翊淮看向楚明玠、楚明骞等人,一一报复回去。
“三哥你没少被大哥喂各种奇奇怪怪的毒药,总是出糗。”
“谢三弟,你的眼睛瞎过,你和弟媳之间,是你患有隐疾不能生。”
来啊,互相伤害啊。
几人:“……”
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谴责怒斥的目光狠狠盯住了楚轻璇,都是她告诉顾翊淮的吧?
她就不能让顾翊淮受了一点委屈和欺负,简直不要太爱男了!
“还有楚桉你,给你大舅舅的见面礼就是尿到了他的手上,你以为只有我能听见你的心声,其实……”
顾翊淮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明骞从背后勒住脖子,捂住嘴,然后拖走扔到了棺材里。
谢疏鹤走过来占据了棺材的一角,跟其他三个角的楚恂、谢疏泽和楚明玠,甚至柳氏和叶瑶都搭了一把手,从外面推着棺盖,合上。
顾翊淮:“……”
他听到楚明玠问:“要钉钉子吗?”
“这种死不瞑目的,应该请大师来做一场法事,贴一些符,设个阵法什么的。”
楚恂拍了拍手,“明天吧。”
“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大家都去歇下,明天刚好是个黄道吉日,宜下葬。”
顾翊淮:“……”
人都走了,顾翊淮一时间也不急着爬出来。
他想了一遍自己痴傻前稳重老成不苟言笑的模样,痴傻后自己的一言一行。
顾翊淮闭上眼,两手交叠放在胸前,躺的更加安详了。
顾翊淮准备等三更夜黑风高时,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楚轻璇的闺房。
结果到了时间,他一身喜袍从棺材里爬出来,在雨夜里好像幽魂,轻盈地飘回楚轻璇的闺房时,却没见到人。
顾翊淮脸色更白了,被吓得以为岳父和大哥他们真要轻璇跟他和离。
他也不在乎社死不社死了,大步流星衣袍翻飞地走出去。
书房灯火通明。
顾翊淮找过去后,抬脚就踹开了门。
“砰”一下,门板倒在地上,屋里的全部人都转头看向顾翊淮。
顾翊淮的衣衫上沾染了雨水,一头银发飞扬着,艳丽的衣袍,越发显得像入了魔,赤红的目光在整个屋里一扫,锁定到坐在那里的楚轻璇身上。
然后顾翊淮一个闪身上前,单手抱孩子一样抱起楚轻璇,另一手抽出剑。
几人:“……”
“正好,我们打一场!”楚明骞起身的同时,拔了刀。
楚轻璇被顾翊淮单手抱着,有些惊吓地抬起双臂圈住顾翊淮的脖子,眼看着真的要打起来了。
她顾不上羞耻,喊住了楚明骞,“好了!”
“顾翊淮刚恢复过来,他都有点应激了,你们谁要是再欺负他,我就真的翻脸了!”
楚轻璇说完,抬手拍了拍顾翊淮的肩,在他耳畔低声道:“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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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我们分开了。”
“不管生或是死,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顾翊淮的胸腔震动、起伏着,转过头久久地看着楚轻璇。
他此刻仿佛才从失去楚轻璇的打击中缓过来,浑身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握紧剑的手也松了。
随着“咣当”一声,剑掉落在地。
顾翊淮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猛然一下子释放出来,眼中的泪便汹涌而出。
他坐了下来,却并没有放开楚轻璇,而是搂着楚轻璇的腰,禁锢着楚轻璇,让楚轻璇侧坐到他的腿上。
众目睽睽之下,在这个时代,他此举简直是惊世骇俗。
顾翊淮面对着看过来的几人,哼笑一声,大声,理直气壮,“我是傻子,我不懂规矩!”
几人:“……”
楚明骞就有些跃跃欲试,想把叶瑶拉过来。
谢疏鹤和楚轻盈分别坐在椅子上,谢疏鹤那胳膊,也在背后往楚轻盈的腰上探去。
谁不想时刻和夫人贴贴呢。
“像什么样子!”楚恂伸腿踹向谢疏鹤的椅子。
要不是楚轻盈眼疾手快,拽住了椅子,首辅大人怕是要摔趴到地上了。
楚桉被楚明玠抱在膝盖上,瞪大眼,奶凶奶凶地看着楚恂,替他爹爹打抱不平,【“外祖父最是为老不尊,肯定是因为外祖母没在不能秀恩爱,才要撕别人的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楚桉这外祖父、外祖母一叫出来,几人突然间都觉得楚恂好老。
这么大年纪了,他是真的不检点。
楚恂:“……”
他们真的是一家人吗?
谁家一家人像他们这样互相伤害的?
“我们一共有三十万楚家军,但是这次只需要十五万就够了,三日后大军开拔,爹你不要去了,就在家含饴养孙吧,让三哥和三嫂,还有叶家赵家的几个年轻的儿郎上战场,让他们借此机会挣来功勋,夫君也好封赏他们。”楚轻盈开口,继续刚刚顾翊淮来之前,他们的商讨。
楚恂点了点头,他其实并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上阵杀敌奋不顾身,不为封侯拜相,只是为了守护君主的江山,护佑百姓。
他是个很顾家恋家的人,每次都想快点打完仗,打胜仗,回来陪妻子儿女。
现在更是。
年轻人们都能独当一面了,这么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他应该让给年轻人们,自己有了孙子,他只想在家陪妻子、带孙子。
楚轻盈顿了顿,看了谢疏鹤一眼,“我留下两万人,带着杨副首领他们八万人,组建一支军队,与霍将军一起走,助东凌击退外敌。”
几人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向楚轻盈。
谢疏鹤的瞳孔一点点睁大,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僵硬缓慢地转头看向楚轻盈,语声艰涩沙哑地确认了一遍,“盈儿要走,要上阵杀敌,要……”
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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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轻盈的决定,事先并没有告知谢疏鹤,所以这对谢疏鹤来说很突然,打击也非常非常大。
他俊美端雅的脸是从未有过的沉冷,语气强势又威慑,“盈儿,我不允许你去。”
如今圣元帝几乎瘫痪在床,朝政是一点都无法插手了,整个大周的事务都由谢疏鹤一人决策。
他基本上就是皇帝了,所以谢疏鹤想派谁去,就能派谁去。
比如叶瑶。
叶瑶还好,她是楚明骞的妻子,可以跟随着楚明骞一起上战场。
但大周,并不像东凌那样开了女子都可以上战杀敌的政策。
谢疏鹤这个夫君不去战场,楚轻盈一个女子去,是不能的。
当然,谢疏鹤可以为楚轻盈改了大周的制度,开了女子可以上战场的先例。
但他不愿开这个先例,为其他女子开可以,为楚轻盈不可以。
只因楚轻盈是他的妻,是他不能与之分开一天的挚爱。
他自私卑劣地不愿让楚轻盈去。
“这对于杨副首领那支军队来说,是一次最好的历练。”楚轻盈握住谢疏鹤的手,发现他的指尖僵硬又冰冷。
楚轻盈把自己的手指插入到谢疏鹤的手指中,与谢疏鹤十指相扣,凝视着谢疏鹤,放柔了声音,几乎是在哄着谢疏鹤了,“过几个月,最多桉儿满周岁的时候,我们就能打了胜仗回来。”
谢疏鹤摇头,碧眸里翻涌,偏执的一面显露出来,“三哥可以带着杨副首领那支军队,你的作战经验还不如三哥,他们在三哥手上历练得更快。”
“盈儿,你成亲了有夫君,有一对尚在襁褓中的儿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冷血,抛夫弃子弃女,去那么危险随时会丧命的战场呢?”
谢疏鹤抓住楚轻盈的手,紧紧的,前所未有的强硬。
但他的薄唇苍白,微微颤抖着,“我和桉儿还有瑜儿,都不能失去你。”
“十五万楚家军各个骁勇善战,加上杨副首领他们八万人,镇守边境抵御外敌也好,助东凌击退北境那几个悍勇的民族也罢,都绰绰有余,多你一个也没什么作用,少你一个他们不会败,你不是非去不可的。”
对比起情绪激动的谢疏鹤,楚轻盈很理智冷静,试图跟谢疏鹤讲道理,“我有夫有子有女,其他那些上战场的战士们,难道就没有吗?”
“他们也有妻儿和父母亲人,也想在家陪伴妻子儿女,他们的亲人也舍不得他们,可他们还得去。”
“若是人人都不去,何来的三十万楚家军?大周的疆土,百姓的安定,谁来守护?”
“他们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若是人人都像我,大周早就亡了,子民早就被敌人屠戮殆尽了。”
“夫君,你说得对,多我一个或是少我一个,并不能改变战局,但即便这样,我依然想去。”
“人各有志,我有我的抱负,我虽身为女子,却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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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战场上杀敌,你不能用你和孩子来束缚我,不是我去了,就是丢下了你们,我冷血无情。”
“我爱你和桉儿、瑜儿,但我的一生,不是到死都围绕着男人和儿女的,我也要为我自己而活,这跟我爱你们并不冲突矛盾。”
“你怕我受伤,怕我牺牲,可是其他战士的亲人们,又何尝不怕他们牺牲呢?”
“旁人可以牺牲,我也可以。”
谢疏鹤根本听不得楚轻盈死,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在竭力克制,却还是不知觉抬高了声音,“旁人牺牲跟我有什么关系?!所有的战士都可以牺牲,唯独你不行!”
“现在朝中我说了算,我不允许你去,你就去不了!”
楚轻盈也生气了,一掌就拍碎了身旁的茶案,“谢疏鹤!”
谢疏鹤的身躯猛地一个震颤,猩红的碧眸一动不动地逼视着楚轻盈。
过了片刻,谢疏鹤感觉到晕眩,眼前发黑,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不能发怒,不能情绪激动。
谢疏鹤松开握紧的拳头,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压住眸底涌上来的湿热,他知道的。
这些道理他全都懂。
他也不想用自己和一双儿女绑架楚轻盈,他就是……就是如此自私又卑劣,一刻都不愿跟楚轻盈分离,只想这一生,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都和楚轻盈相守在一起。
他活不过三十岁,所以他服用丹药,表面看起来很强健,其实他能感觉到自己内里亏空很大。
他活不了多久了。
楚轻盈这一去,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留着一口气,等到楚轻盈回来。
在他活着的最后这几个月里,楚轻盈就不能哪儿都不去,一直陪在他身边吗?
他的要求很高很过分,很难达到吗?
谢疏鹤的胸腔起伏着,睁开的碧眸里泛着一层湿润的水光,搭配着他一张端美圣洁谪仙般的脸,看着是那么破碎,让人揪心,“好。”
“你去可以,但我要跟着你一起,桉儿和瑜儿给岳父岳母他们照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楚轻盈蹙眉,“你不能去,朝堂上离不了你,战场不是你的天地……”
“我没有自己的抱负,权势和富贵都不是我想要的。”谢疏鹤很少打断旁人说话,此刻他打断了楚轻盈,嘴角勾起的弧度自嘲苦涩。
“盈儿,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的抱负便是我的抱负,你在哪,我在哪,你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这世间种种,有人爱权,有人爱财,有人身在庙堂之高,有的人处江湖之远,有的人志在沙场……而有的人,终其一生都为一个情字,一生都被情所困。”
“盈儿,我便是只要情爱,没有情爱活不下去的那类人。”
“你有你的活法,你要我成全你的志向,那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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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我什么都可以抛开,我只想跟着你。”
楚轻盈哑口无言,她想说战场上可以少了她,可谢疏鹤必须得镇守朝堂。
然而这一刻,她说不出来。
她和谢疏鹤,不过是一个理智心有抱负,一个沉溺于情爱。
所以她的道理无法让谢疏鹤妥协。
而为爱不顾一切的谢疏鹤,也无法说服她。
楚恂几人在一旁听着谢疏鹤和楚轻盈的争执,根本没有插嘴劝说的余地。
谢疏鹤和楚轻盈总得有一人妥协,他们作为亲人,让哪一方妥协都不舍得。
最终,楚恂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开口,“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我们都各自回房歇着,明日再讨论。”
谢疏鹤和楚轻盈的问题,只能他们自己解决,旁人帮不了什么。
楚桉也很担心爹娘,被楚明玠抱走时,他一直回头看着爹爹和娘亲。
他爱爹爹,知道爹爹不愿让娘亲离开,他想让娘亲陪着爹爹。
他也爱娘亲,希望娘亲能一展抱负,成为一代女战神,名垂青史,后世膜拜。
所以他也不知道帮谁。
反正爹爹和娘亲总有一人要妥协,而妥协的那个必定是……楚桉不忍再看爹爹,趴到大舅舅的肩膀,眼里一片酸涩。
这晚几人都留在了镇国公府。
谢疏鹤回了楚轻盈的闺房。
二人一路都是沉默的,到洗漱、就寝,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他们在冷战,都想用这种方式让对方妥协。
楚轻盈翻过身背对着谢疏鹤,谢疏鹤也翻过身背对着楚轻盈。
各自都没有睡,都在摇曳的烛火中、昏暗的床帐里睁着眼。
就这样两人坚持了整整一个时辰,身躯都僵硬了,到后来谢疏鹤先忍不住翻了过去。
楚轻盈听到背后的动静,没有动。
谢疏鹤的喉结滚动了好几次,薄唇张了又张,那声盈儿、夫人,在心里念了多遍,都没能喊出来。
他伸出胳膊要像平常那样抱着楚轻盈,却一直横在半空中,僵硬酸痛,仍然没能搂住楚轻盈。
谢疏鹤指尖颤抖着,用力闭了闭眼,一行泪从眼角滚落而出的一瞬间,他收回了胳膊,一丝苦笑嘲讽溢出了嘴角。
过去那几年,他和楚轻盈还是公爹和儿媳的关系,他恪守着礼仪道德,未曾逾越一步。
直到楚轻盈改嫁给他的那天晚上,楚轻盈向他迈出了第一步。
她迈了那么一步就够了,往后的这一步又一步,都是他主动向楚轻盈迈过来的。
他已经迈了这么多步了,为什么楚轻盈不能向他再迈一步?
就这一步,最后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谢疏鹤听到轻微的翻身动作,眼睫颤了颤,并没有立刻睁开眼。
直到他的腰被女子伸出的手臂抱住,楚轻盈的脸贴入他的胸膛,依偎到了他的怀里。
谢疏鹤浑身僵硬,猛地睁开眼,目光震颤着,低头看着胸口的楚轻盈。
她妥协了,她不会离开他,不去战场了吗?
“夫君,睡吧。”楚轻盈没有说其他的。
她不想跟谢疏鹤冷战,那样她的心很痛,根本就睡不着,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
所以,谢疏鹤不求和,她主动求和。
“好。”谢疏鹤狂喜不已,抬起双臂搂住楚轻盈,紧紧的,用力箍着楚轻盈,恨不得把人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下巴在楚轻盈的头顶摩挲,又亲吻着楚轻盈的发,炙热,凌乱,沉溺,低喃着,重复着说:“盈儿,我离不了你。”
“我真的很爱你,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他的话给人的心理负担太重了,好像她离开了,他就会死。
那她便是罪大恶极。
楚轻盈闭上眼,没有回应。
谢疏鹤的爱太偏执又沉重,这种禁锢让她有些窒息,喘不过气来。
*
顾翊淮和楚轻璇这边。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书房,顾翊淮才紧握着楚轻璇的手,走了出去。
漆黑的夜里还下着小雨,顾翊淮给楚轻璇撑着伞,走了几步后,停下来。
他把伞递给楚轻璇,弯身到楚轻璇面前,轻声说:“轻璇,我背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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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翊淮未痴傻前,是稳重老成的太子,高高在上又不近女色,没有对她表白过心意。
两人连手都没牵过,何况是做更亲密的事。
所以如今顾翊淮恢复过来,楚轻璇很不适应,无法用跟痴傻太子相处的方式,和现在的他相处。
“夫君,我自己走。”楚轻璇虽然这么喊着,但并没有直接对顾翊淮直呼其名,让顾翊淮觉得亲密。
顾翊淮心里一阵刺痛,弯下去的腰僵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直起身,沉默地走在楚轻璇身侧。
以他真正的性情,循规蹈矩沉默寡言,的确不会像痴傻时那样表达自己的爱意,也不会在外面跟楚轻璇有亲密的举止,或许在床榻上,他都很沉稳。
他和痴傻的顾翊淮,是完全不同的、相反的两个人。
他不愿面对痴傻的自己,不堪回首痴傻的自己做得种种。
他想恢复成未痴傻前的稳重克己复礼。
二人一路无话,连手都没牵,虽并行,中间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各自沉默地走着。
顾翊淮的眼角余光扫到楚轻璇,端庄大气又矜持,他们相敬如宾。
他想这样,不愿像痴傻太子那般总是在闹笑话,努力把自己和痴傻太子分割开,努力地维持着自己原本的稳重不近女色。
却,顾翊淮心里一点都不舒服。
他和楚轻璇一起回到寝卧,各自洗漱后,躺到床榻上。
他在外,楚轻璇在里侧。
顾翊淮从小就被作为储君培养,而楚轻璇在进了东宫做人质后,也被嬷嬷按照太子妃的身份,教了各种皇家的规矩。
这样重规矩的他们,哪怕是夫妻,在不行房的情况下,是一人盖一床被褥的。
二人平躺,两手放在腹部的姿势,很端正,也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
然而,顾翊淮根本就睡不着,闭上的眼睛又睁开,薄唇用力抿了又抿。
过了一会儿,他低沉有礼地问:“夫人,你要睡了吗?”
“还没有。”楚轻璇也睡不着。
往常痴傻太子上了榻就会抱住她,她也会反抱住痴傻太子,身体交缠在一起。
但是现在对着恢复过来的顾翊淮,顾翊淮不主动热情,她也就无法热情地回应。
“我恢复了过来,并且还有了前世的记忆。”顾翊淮翻了一个身,侧躺对着楚轻璇,很想伸手过去摸摸楚轻璇的脸,却只能在被褥里紧握成拳。
他才不要做痴傻太子,他得克制自持一些。
顾翊淮连看楚轻璇的目光都控制着,不能像痴傻太子那样如狼似虎狂热,像个痴汉色痞流氓似的。
他想想就特别羞耻,要躺到棺材里把自己埋了。
“不知道小妹有没有对你说,在前世,圣元帝在东宫里强行宠幸了你……”
楚轻璇浑身僵硬,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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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璇眼里沁出水光,屈辱自嘲,“盈儿对我说了,前世我成了圣元帝的贵妃,还怀上了他的龙子……”
虽然那是前世,但是她知道,顾翊淮现在也知道了,那就不是前世了。
那算是她的过去。
她是不洁的,顾翊淮作为男人,不可能不介意。
“太……”楚轻璇想像几年前那样叫顾翊淮太子,又想起来他现在不是太子了,顿了顿,她换了称呼。
“夫君,妾身知道你心有芥蒂,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妾身,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和离吧。”
顾翊淮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原本克制的嗓音也变得沙哑艰涩,“轻璇,你在说什么,我绝对不可能跟你和离!”
他抬手抚上楚轻璇的脸,这才看到一丝血迹从楚轻璇的嘴角溢出。
顾翊淮的脸色陡然一变,掰开楚轻璇的嘴,把自己的手塞了进去给楚轻璇咬,惊慌失措,心疼得无以复加,“对不起,对不起……”
他提起前世,只是想对楚轻璇道歉。
前世是他没有保护好楚轻璇,他自责、愧疚又痛苦。
可那样的前世,对楚轻璇来说却是屈辱和禁忌。
他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着自己并没有觉醒前世的记忆。
顾翊淮隔着被子抱住了楚轻璇,下巴重重地压着楚轻璇的头顶,摩挲着,“对不起,轻璇,那都是前世的。”
“即便在你看来那是过去的一段经历,你不洁了,但你也不能用一般男人来定义我。”
“不管你是否贞洁,我都……喜欢你,哪怕你嫁人,生儿育女了,我也要将你抢过来,不介意给你的前夫养孩子。”
“何况那是前世,前世并非你所愿,我只恨自己痴傻,浑浑噩噩了五年,让你受尽了委屈,我没能护好你,叫你被圣元帝强迫了,我怎么会怪你嫌弃你呢?”
“我怪我自己,恨我自己,对不起轻璇,我亏欠你太多了。”
“你真傻,那天晚上在东宫,小妹想要救你出宫的时候,你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我,嫁给了我这个傻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该这样的,我痴傻五年,拖累了你五年,好不容易可以离开了,你却还要陪着痴傻的我。”
“你就没有想过,大哥和小妹若是没有治好我,我没有恢复正常,一辈子都是痴傻的,你难道要照顾侍候一个孩子一辈子吗?”
楚轻璇从顾翊淮震动的胸膛抬起头,对上顾翊淮那通红闪烁着泪水的墨眸。
她抚着顾翊淮皎皎如明月的脸,眼里也有泪,但嘴角是笑着的,“想过,早在决定嫁给你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
“哪怕你痴傻一辈子,我都会陪你一辈子。”
“你的痴傻比我想象中的更好,痴傻的你很喜欢我、依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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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璇掐了掐顾翊淮的脸,戏谑蛊惑地哄着,“淮儿,叫声姐姐来听。”
“不。”顾翊淮羞耻死了,很抗拒,身体却不受控制,生气地蹬了两下腿,撒泼一样。
他的脸深深埋到楚轻璇的脖子里,被气哭了。
这样的顾翊淮,才让楚轻璇感觉没那么陌生了。
她抬起双手环抱着顾翊淮的肩背,手抚在顾翊淮的一头银发上,心疼得掉泪,“明天让大哥配点药,或是问问小妹那里有没有药,看看能不能把你这头发恢复过来。”
“好。”顾翊淮乖乖地点头。
雨夜里,雨声淅淅沥沥,床帐里昏暗又温馨。
他趴在楚轻璇的怀里,只觉得安心又满足,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面对痴傻的自己。
顾翊淮一点点,悄默默地掀掉自己身上的被褥,小心翼翼地钻到楚轻璇的被褥里。
他抬起一张脸,目光落在楚轻璇的唇瓣上,压着眸底的火热和极度渴望,轻声礼貌地询问,“轻璇,我可以吻你吗?”
楚轻璇:“……”
为什么还要问?
她要是回答了,那不是显得自己很孟浪,不矜持吗?
她果然还是喜欢痴傻太子,如狼似虎,直接就扑上来。
“不可以。”楚轻璇板起脸,就想看看恢复过来的顾翊淮,能装到什么时候。
顾翊淮的喉结狠狠滚动了好几下,用力闭上眼,拳头攥得手骨都疼了。
他嗓音喑哑却平静地应,“好,我们歇下吧。”
楚轻璇呵呵,松开顾翊淮,拉走自己的被子,把顾翊淮晾在了外面。
她端正地平躺着,两手交叉放在腹部,闭上眼,“睡吧。”
过去几年她陪着痴傻太子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虽然也是甘之如饴的,但现在顾翊淮恢复过来了,竟然要跟她相敬如宾。
那她作一下,怎么了?
她倒要看看,顾翊淮能坚持多久。
顾翊淮傻眼了,手伸过去要强势地搂了楚轻璇到怀里,却又在中途想到痴傻的自己的各种社死。
不行,顾翊淮用另一手把自己伸出去的手,给强行掰了回来。
他真的得跟痴傻的自己分割开,要把自己的颜面给捡起来。
顾翊淮下定了决心后,拉起自己的被褥盖到身上,规规矩矩地平躺好,闭上眼。
啊啊啊啊,下一秒顾翊淮就在心里尖叫。
他睡不着啊!
他难受煎熬死了,吃荤吃太久了,这一下子戒了改吃素,他怎么受得住?
顾翊淮太渴望楚轻璇了,想抱着她、亲她,脸埋到她胸里,想跟她行欢,融为一体。
顾翊淮脑子里全是避火图里的内容,额头青筋跳动着,浑身紧绷,感觉自己都要爆炸了。
他捱了很长时间,听着楚轻璇平稳的呼吸声,确定楚轻璇睡着了后,他才侧过身,伸出双臂抱住了楚轻璇。
顾翊淮的脸埋在楚轻璇的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舒出一口气,舒坦地闭上了眼。
虽然不能满足,但聊胜于无。
楚轻璇一整夜都感觉自己被抱在一具滚烫的身躯里,到了早上,血气方刚的男人那生理反应更明显。
她整个人发麻,心魂都在震颤。
楚轻璇不适地动了动,随后就感觉顾翊淮在僵硬了一瞬后,胳膊松开了她。
她睁开眼,就看见顾翊淮规规矩矩地平躺着。
楚轻璇:“……”
“夫人,早,我们起身去用膳吧。”顾翊淮的墨眸里浮动着浓烈的红血丝,嗓音沙哑,煎熬难受得一夜没睡着。
这会儿却借着被子的遮挡,表现得很沉稳持重。
外面的天亮了,不过对于楚家人来说,这个时间起床有点早。
顾翊淮偏偏要早早地去膳厅,他不学为老不尊的岳父大人,也不能让人以为他是体力不行,腰断了起不来床的四妹夫,也不像三哥那样沉溺于温柔乡。
楚轻璇很无语,早早地和顾翊淮去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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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结果破天荒的,爹娘、大哥,以及三弟和弟媳,还有首辅大人和盈儿。
所有人都很早,不约而同,已经坐在膳厅里等他们了。
顾翊淮发现他们每个人都精心打扮过,楚恂一个武将却儒雅又清逸。
楚明玠风雅,迷人又透着邪气的危险。
楚少将军热烈桀骜,坚毅杀伐。
尤其是首辅大人,一身紫色的朝服,清贵自持的同时,也是那么俊美蛊惑。
顾翊淮:“……”
所以这些人也是想把颜面找回来是吧?
顾翊淮不跟首辅大人比,毕竟人家要取代傅寒辞,即将成为男主,任谁都压不过他的风采。
他觉得他跟其他人比,是略胜一筹的。
谁知在他和楚轻璇上前,风姿俊逸地对岳父岳母行礼,跟其他几人问好时,楚明玠怀里的楚桉发出了这样的心声,【“怎么办?”】
【“虽然二姨父现在知书达理沉稳持重,可他痴傻时候的样子太深入人心了,一看到他,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就犯了。”】
几个人虽都没有再提顾翊淮的黑历史,但看着顾翊淮的目光,明显跟楚桉想得一样。
顾翊淮:“……”
好好好!
他决定不理楚桉这个崽子了。
其他人都装作听不到楚桉的心声,他就不跟话痨楚桉聊天,急死楚桉。
楚桉要往东,他偏偏带着楚桉去西边。
楚桉要抓鸡,他非要让楚桉打狗。
没错,就是这么叛逆。
楚桉:……你还是三岁孩子吗你这么叛逆。
顾翊淮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从楚明玠怀里抱走了楚桉。
下人们便把各种孩子的辅食,放到顾翊淮手边。
楚桉抱着奶瓶,顿顿地喝着奶。
他和楚瑜都挑食。
楚瑜是几乎不吃蔬菜。
而他不太爱吃肉,喜好甜食,就连喝米糊都要加点糖进去。
顾翊淮挖了一勺鸡蛋肉糜往他嘴里塞,“乖,多吃点鸡鱼肉蛋才能长得快,长得高。”
楚桉一个小孩子根本反抗不了,被迫不情不愿地吞了一口又一口,眼泪汪汪地看向楚恂,【“外祖父救救我!”】
平常楚恂是很惯他的。
他喜欢吃什么就给吃什么,不喜欢吃的,一律不会端到他面前。
楚恂起身走过去把楚桉抱了回来,说顾翊淮,“你要是喜欢孩子,就早日和璇儿生一个。”
“岳父大人,三哥不是也没孩子吗?”被催生的顾翊淮祸水东引。
他痴傻的时候总是缠着轻璇,并不是想要孩子,那就是纯粹的上瘾。
现在他刚恢复过来,还没找到机会跟轻璇行房,那更不可能来一个孩子终止了他的性福。
“我们再等几年。”楚明骞给叶瑶夹菜盛汤,不愿让叶瑶有压力,就自己跟他爹说。
“爹你那么想要孩子,总是觉得自己还老当益壮,那你就趁着自己还老当益壮,努努力,跟我娘再生几个孩子。”
之前他想早点跟叶瑶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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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瑶想上阵杀敌,他尊重并支持叶瑶的决定。
所以在新婚夜跟叶瑶圆房前,他就去大哥的药房,偷了大哥用小妹的神药还原出来的避子丸,给叶瑶服下了。
要不然他和叶瑶成亲好几个月了,夜夜都叫好几次水。
叶瑶却没怀孕,那不是他不行吗?
楚恂:……倒反天罡!
楚夫人羞臊的,这要不是在吃饭,她高低得打断三儿子几根骨头。
谢疏泽接话,“去年大哥就把二嫂的生子丸给还原了出来,一些女子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购买了后,都顺利怀上了。”
“悬医阁和大哥的名声打了出去,最近生子丸供不应求,卖脱销了。”
楚夫人替楚明玠高兴,盈儿大部分的药楚明玠都能还原出来,他在杏林界不封神谁封神?
谁知谢疏泽接下来道:“伯父伯母若是想要孩子的话,不如也试试生子丸,没有副作用,而且大哥的生子丸改进了,可以一举得男,或是双胎多胎。”
楚夫人:“……”
你是个推销天才啊,都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别说,楚恂还真有点心动了,期待激动地看着楚夫人,“那夫人,要不我们再给大郎他们生一个弟弟或妹妹?”
虽然生产不易,楚夫人也不年轻了,但有楚明玠这个神医,以及楚轻盈的神药保驾护航,楚夫人要真想生,也没多难。
楚夫人面红耳赤,都不知道该说楚恂什么了,嗔了他一眼,眉梢眼角都是含情的,“你能不能有点长辈的样子?到时候你的外孙/女,比你儿子/女儿还要大,你就不怕被人笑话?”
“桉儿和大郎他们几个孩子不介意就好。”楚恂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过去那些年他总是在外戍边征战,错过了妻子的怀孕、生产,还有孩子的养育成长。
现在闲在家里,他也想体验体验从准父亲到超级奶爸的过程,不仅不害臊,还会像柳疏泽那样,到时候京城里的一条狗都得知道他夫人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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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楚恂看向谢疏鹤。
圣元帝瘫痪在床,首辅大人如今是能抱着女儿上朝了。
不过今天谢疏鹤却是异常的沉默,跟楚轻盈没有平日的浓情蜜意不说,甚至连丁点的交流都没有。
二人谁都不搭理谁,显然还在僵持着。
“我吃饱了。”谢疏鹤修长的身躯站起来,跟几人说了一声,对楚恂和楚夫人行了一礼后,离开去了文渊阁。
他现在特别忙,整个大周的政务都在他手上呢。
不说其他的,这两日他得安排楚家军去边境、征战的相关事务。
楚轻盈在谢疏鹤离开后,也站了起来,自己一个人骑着食铁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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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目送着谢疏鹤和楚轻盈的背影,纷纷叹了一口气。
楚明玠让下人端了一碗药汤给顾翊淮,“我给你配了药,早晚各一次,喝五天,你的头发就慢慢恢复过来了。”
楚轻璇还没找大哥,大哥就给顾翊淮配好了药,她感激地看了大哥一眼,催促着顾翊淮喝药。
药汤黑乎乎的,看着是普通的药汤,闻着并没有多大的味道。
但顾翊淮被昨晚楚明玠给塞到嘴里的那粒药丸,吃出心理阴影了。
所以对着楚明玠出品的药汤,他眼里退缩又惊恐,“我觉得我的头发这样也挺好看的。”
“不。”楚明玠微笑,相当毒舌。
“你这样让我觉得,我二妹嫁给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八十岁老翁,我会忍不住给二妹招年轻的儿郎上门的。”
顾翊淮去看楚轻璇,“轻璇……”
楚轻璇倒没这么觉得,但正常人的头发都是黑色的,顾翊淮还是恢复过来比较好。
她端起药碗,抬手揉了揉顾翊淮的头发,哄着,“乖,你不是说了,哪怕姐姐让你喝的是毒药,你也会喝下去吗?”
“快喝吧。”
顾翊淮:“……”
他想穿越回去,杀了痴傻的自己。
顾翊淮只好握住楚轻璇的手腕,乖乖地张嘴,闭上眼,视死如归地喝药。
果不其然,刚尝到味道,顾翊淮的五官就有些扭曲了。
他脖颈的青筋暴起,全身都出现了红温。
这味道,简直比昨晚的那粒药丸还要人命,楚明玠绝对是故意的!
“不能吐出来。”楚明玠握着扇子轻敲着掌心,细长的狐狸眼里满是笑意。
“妹夫你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这区区一碗药算什么。”
顾翊淮咕噜一下狠狠咽了下去,对啊!
他不能塌房,一定要维持住。
他可是几个人中最沉稳持重的,不能再做回痴傻太子了。
顾翊淮喝完了药,只有一个结论——旁的大夫的药是救人命的,楚明玠的药绝对是要人命的。
他同情过去总是给楚明玠试药的楚明骞。
顾翊淮半条命都没有了,想想还要喝九次这药,无精打采地趴在楚轻璇脸上,眼角绯红泛着泪。
直到楚轻璇喂他吃了好些蜜饯,他才感觉好些。
楚桉悄默默地伸手过去,抓了蜜饯放在嘴里磨着,【“二姨父还嘲笑我爱吃甜食,结果你比我吃的还多。”】
顾翊淮闻言,直接拿走了全部的蜜饯,轻璇给他的,不给其他人吃。
楚桉:“……”
其他人相继离开,楚明玠去了悬医阁坐堂看病。
楚明骞和叶瑶带着楚家军做出征前的各种准备。
柳氏怀着孕,却不想闷在家里,所以谢疏泽经商时就带着柳氏。
这几人都没带楚桉,这就意味着楚桉得跟楚恂和楚夫人在府里待着。
楚恂的退休生活也很丰富:练武,陪妻子做妻子喜欢的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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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府里亲手种了很多花,每天浇水修剪除草。
楚桉眼看着顾翊淮和楚轻璇也要离府,他一骨碌从楚恂膝盖上滑下来,趴在地上后,手脚并用。
楚桉像条蠕动的毛毛虫似的,朝顾翊淮爬过去,却半天也没爬出十公分。
他急得额头冒汗,两条胳膊撑在地上,一颤一颤地拱着,伸出一只手去抓顾翊淮的衣角,【“二姨父带着桉儿,桉儿要跟着二姨父。”】
顾翊淮记仇,不搭理眼泪汪汪的楚桉。
楚桉放出了大招,【“你要是不带我,我就把你前世做得那件事说出来了!”】
顾翊淮猛地一顿。
身侧的楚轻璇还没反应过来,顾翊淮的身形就化成一道残影闪过去。
他弯身抱起地上的楚桉,再如一阵风般返回到楚轻璇身边,若无其事,“走吧。”
楚轻璇眨了眨眼。
楚桉说的顾翊淮前世做的那件事,肯定是她不知道的,看顾翊淮这么忌惮,被拿捏的样子,她特别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顾翊淮和楚轻璇带着楚桉坐马车出行,走了半天才到达行宫。
皇后听说顾翊淮和楚轻璇来了,扔掉手中的书,急匆匆地走出去。
盛夏天气里,垂柳依依,在一处湖水前,她碰上了抱着楚桉的顾翊淮和楚轻璇。
“淮儿……”皇后看到顾翊淮那一头的银发,她惊得失了声,抬手捂住嘴,险些没站稳,被嬷嬷扶住。
顾翊淮把楚桉交给楚轻璇,一掀衣袍对着皇后跪了下来,“母后,儿臣不孝,今日才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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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淮儿你……你恢复过来了?”皇后满脸的不可置信,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失了态几步冲过去,也跪在地上,用力地抱住了顾翊淮,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母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顾翊淮拉了皇后站起来,跟楚轻璇一起,再次对皇后行了礼,“母后,是轻璇的大哥和小妹把我治好了。”
“我这一头白发你也不用担心,大哥给我配了药,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顾翊淮目光温柔深情地看了楚轻璇一眼,忘不了她多年陪伴的深情,也要让自己的母亲知道,“过去那些年,是轻璇的陪伴和照顾才让我活了下来。”
“若是没有她,我早就被圣元帝杀了。”
“而我此次能恢复神志,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她。”
皇后听着顾翊淮叫圣元帝,便知道顾翊淮是彻底不认圣元帝为父了。
她没说什么,转向楚轻璇,膝盖弯了下去,哽咽着,“璇儿,母后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
楚轻璇和楚家对她儿子的恩情,足以受得起她这一跪。
楚轻璇立刻腾出一只手拉住了皇后,“母后你这样太折煞我了,我会有罪恶感的。”
皇后瘦了很多。
“母后,你受苦了。”楚轻璇觉得毕竟皇后是被软禁的,身边只有一个嬷嬷陪伴着。
平日里肯定缺衣少食,冬天冷夏天热,病了好几次吧?
皇后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泪,摇了摇头,“瘦是真的瘦了,但吃苦,可能只是表面上的,谢首辅私下里,每隔几日就让人给母后送东西来。”
楚轻璇一愣,“没想到四妹夫这么周到。”
皇后正要说话,就听到了楚桉的心声,【“我爹爹过去那些年被圣元帝迫害,跟皇家的关系可不好,能这般照拂皇后祖母,是因为我娘亲,因为皇后祖母是我娘亲的二姐的婆婆啊。”】
“是。”皇后被楚轻璇握了一下手,收回了面上的震惊,像是在应着楚轻璇。
“我和淮儿母子,承了你们楚家人太大的恩情。”
楚桉对着皇后伸出手,让皇后抱,【“我爹爹也很辛苦的,每天操心的人和事太多了,可谓是面面俱到殚精竭虑。”】
【“如今他更是监国摄政,我可心疼爹爹了,不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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