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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旻握着咖啡杯的手指节泛白,她听见母亲在电话里描述那个摔在辣椒摊前的娭毑,听见菜市场此起彼伏的碰瓷议论,最后是防盗门被踹得哐当作响的杂音混着向涵英拔高的嗓门:“要钱冇得,要命一条!”

“现在就去机场。”陈越不知何时折返,机票确认短信在手机屏幕亮起蓝光,界面最后停留在母亲侯亮的号码上。

下了飞机,李旻在前面走得匆忙,陈越隔着一步距离,时不时安抚她,“我妈已经让公安系统的同事上门了,现在阿姨在派出所调解室,肯定安全的。”

等两人匆匆抵达派出所门口时,就听见里面传来的谩骂声。

“就是你屋里娘老子害得我娘住院!”穿皮夹克的男人将调解书拍得啪啪响,“今天不赔五万块......”

向涵英猛地站起来,腕间的银镯磕在铁质桌沿,“我的辣椒罐都被你娘撞翻!要不要算哈子叁十年的剁辣椒秘方值几多钱?”她染黑的发根掺杂着几缕银白,随着剧烈动作在日光灯下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旻下意识护住母亲,一下下拍着肩膀替她顺气,后腰却撞上陈越虚掩着的手臂。他体温透过衬衫熨过来,手指始终悬在她袖口叁寸处,像不敢栖停的雨燕。

医院报告就在这时拍在桌上。候亮帮忙请的律师扶了扶眼镜:“老太太的伤是旧疾,医学证明显示…”

“放屁!”男人突然抄起保温杯泼来。陈越转身将母女二人完全笼在阴影里,热水在他肩胛骨绽开大片深色痕迹。李旻闻到他后颈散开的雪松香水混着皮肤灼烫的气息,听见他平稳的声线裂开一道缝,“警官,能辛苦给杯凉水吗?”

年轻警员头疼地翻看监控截图,“向阿姨确实没碰到老人家,是自行车前轮自己卡进…”

“何解偏要赖我?”向涵英突然掀开左腕衣袖,一道蜈蚣似的疤痕蜿蜒而上,“八叁年发洪水,我在湘江边上背出七个细伢子,那时候哪个讲过怕被赖?”

调解室蓦然寂静。陈越顾不上此刻西装后襟被泼出的凌乱褶皱,他走上前一步,金属冷光掠过显示屏。

“既然有监控,不如算算索赔额度。”突然切换蹩脚方言的声线让众人愣住,“剁椒罐十七块八毛五,耽误阿姨买辣椒的损失,加上…”

李旻望着他镜面倒影里飞速计算的唇形。这人在学术会议上拆分数学模型时的神情,此刻正用来解构市井讹诈的荒诞逻辑。

“合计补偿叁百一十二点四五元,现金还是转账?”陈越点开手机计算器,举在那人面前。

“还有精神损失费,你们害得我妈几天不敢出门。”李旻此时也握着向涵英的手站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皮夹克的男人噎住似的涨红脸,终于彻底失去了一开始的嚣张气焰。

调解结束时晨光正斜切进铁栅窗。保洁员来打扫满地狼藉,陈越蹲在地上帮向涵英捡辣椒。他腕表卡扣不知何时松了,表面横亘着道水痕。

围观人群里钻出个提菜篮的娭毑,“作孽哦,现在哪个敢扶老人?向妹子你也是六十岁的人…”

向涵英的菜篮子猛地一颤,紫茄子滚到陈越脚边。

“我遇到还会扶。”陈越突然开口。他抚了抚沿着衣袖流下的水渍,却抚不平话语里的褶皱,“做对的事不需要计算得失概率。”

李旻看着他腕上凝结的水珠,突然想起多年前省队选拔考试后,少年同她争执时,穿着白大褂,暑气蒸腾下发梢滴着水说“如果作假,就算进了省队我也不会开心”。

调解室铁门吱呀合拢,陈越终于敢用余光描摹李旻的侧脸。她眼角细纹里还凝着方才飞溅的茶水,从早晨开始的一直绷着的嘴唇却终于松懈下来。

“疼吗?”她问得突兀。

陈越喉间发出个模糊的音节,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走廊的感应灯渐次熄灭,昏暗里唯有腕表齿轮咬合的声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向涵英家阳台上晒着霉豆腐的竹匾被风掀起一角,陈越将派出所长的名片压在玻璃茶几上。他的动作太轻,轻得连茶几腿压住的旧报纸都未被惊动。

“防狼喷雾放在玄关第三个抽屉。”他检查时衬衫后腰蹭到白灰,“电子猫眼需要重新连wifi,我教您......”

“小陈啊。”向涵英突然打断,“你后背衣裳还潮着,让旻旻给你涂点獾油。”

李旻正蹲在药箱前翻找棉签,闻言指尖掐断半根。

急救箱放在八仙桌上,竹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这椅子还是李旻父亲用湘妃竹编的,经纬间残留着烟丝与墨香。

', '')('晨光漫过料理台时,陈越正把刚捏好的梅子饭团放进保温袋。李旻倚在冰箱旁看他整理餐盒,米粒沾在他虎口处随动作起伏,像粒摇摇欲坠的晨星。

“老师,我打算拒了华大ap的offer。”陈越忽然说。他低头给保温袋系蝴蝶结,结绳在指尖绕了三圈才继续,“在a司这段时间,体验挺好的。”

“找教职这条路不是你从大学就开始规划的?”

陈越沉默着,没有抬头看她。

她伸手抚平他翘起的衬衫后领,“上周是谁通宵推导证明过程,投入得连微波炉加热都会烧焦便当?”

“如果只是为了表衷心,没必要。”

陈越抓住她未及收回的手腕,指尖还带着梅子的凉意,“不是想拿这个做筹码,您知道的,比起学术理想,我更害怕隔着太平洋的时差。”

“谁要和你分开了?”李旻说着抽回手,端起马克杯抿了口冷掉的咖啡,“这些年,我认真考虑了自己的职业路径。”

“教书终究不是我最喜欢做的事,年轻的时候,一心想研究原子和分子。”她突然笑起来,“现在反倒觉得...复杂的人心更有意思。”

“国内的心理咨询市场环境混乱,证书有效性不稳定。我打算申请美国的临床心理学硕士项目,这样可以和你在临近的城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越整理饭盒的手忽然停住,“老师不需要为我...”

“别自恋。”李旻将发丝别到耳后,露出左耳垂淡青的血管,“我21岁拿到uiuc化学系博士offer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陈越知道那个故事的后续——意气风发的女研究员在收到offer的第二天,听到那个已经成为她前夫的男人举着国企调令说:“星城中学在招竞赛老师,正好离家近。”

“这一步迟了几十年,现在才迈出去。”李旻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玄关。

陈越的手指在料理台边缘收紧。他想起上周深夜视频时,李旻背后黑板写满的置换反应方程式,以及她手边那本翻旧的《异常心理学》。当时她说在辅导焦虑的竞赛学生,可那些潦草笔记分明是gre核心词汇。

“再不走的话,该堵车了。”李旻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她正在玄关穿鞋,今天戴了枚夸张的银质耳环,她抬头时,陈越看见她瞳孔里跳动着熟悉的、属于实验室的光。

“从华盛顿到纽约,飞行时间应该比虹桥到星城更短?”他听见她这样说。

不过,李旻很快就知道,陈越那天对她撒谎了。

那日,波士顿龙虾的鲜香混着泰式柠檬草的酸涩在包厢里浮动,叶然的筷子在青咖喱蟹肉上悬停半晌,目光在李旻与陈越之间逡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位…怎么认识的?”他终是没忍住,筷尖在餐盘敲出轻响

李旻的指节摩挲着杯沿,陈越的手却突然覆上她手背,“学长,这就是去年圣诞我同你说过,放不下的人。她是我的高中竞赛教练。”

“竞赛教练?”记忆突然翻涌——某个通宵推导算法的凌晨,陈越对着电脑屏保的模糊侧影发呆,他当时只当是某部文艺片截图。

侍应生撤下餐盘时,话题已转到申请事宜。叶然将手机里的usnews排名推至桌中,“临床心理学top20的项目普遍偏爱医学背景,华盛顿大学倒是收过跨专业申请者,就是西雅图的雨有些烦人。”

他的指腹突然停在某个词条,“不过陈越明年去华大任教的话……美国的伦理委员会可没有你们中学那么好说话。”

“我会离职。”陈越打断得干脆,邻桌顾客的哄笑恰好淹没李旻的汤匙在碗沿磕出的颤音。

“你从前不是说,象牙塔里做研究更自由。”叶然瞥了他一眼,语气却未有太大波澜。

“昨天和人事谈过了,a司在北美最近都缺研究员,匹兹堡、波士顿、西雅图,老师去哪我就去哪。”陈越将剥好的蟹腿肉码进李旻碟中,“薪资是华大的三倍,还给期权,养活我们俩绰绰有余。”

李旻拽了拽他的胳膊,“你知道我从不惧怕物质压力,况且,我在沪市交了十年竞赛,也攒了很多…”

“不是现在。”陈越直视李旻的眼睛,“是两年后。等您在实验室熬第三个通宵时,我要能随时开车过去接您;当您需要延长实习期,我要有底气说‘没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况这些年见过太多女学者为成全丈夫科研,退守二线教书育人。京大数学系张院士的夫人,当年科研成果本在他之上。”

叶然突然鼓掌,惊得周围食客频频转头。“精彩!陈博士这是要当平权先锋了。”他掏出手机按亮屏幕,“不过容我提醒,华盛顿大学教职工离职需要提前一个月报备。”

说着朝对面二人晃了晃和系主任的聊天记录,“你前老板今早还在问别人,yue推掉的学术会议要不要换人顶替。”

“你早知道?”陈越盯着叶然笑盈盈的脸。

“在波士顿六年,你每次说谎都会摸袖扣。”叶然指了指他泛白的指节。

“不过这次演技有进步,至少...”他朝李旻举杯,“骗过了最该看穿你的人。”

雨丝沿落地窗蜿蜒而下时,三人已站在观光电梯里。叶然突然捅了捅陈越,“记得大二万圣节吗?你扮成被魔方诅咒的数学骑士。”

陈越的轻笑混着电梯嗡鸣,“现在是被晨会诅咒的码农骑士。”

“骑士找回了他的玫瑰。”叶然将餐厅送的薄荷糖塞给陈越,“记得分我喜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虹桥机场的接机口挤满黏腻的暑气,李旻眼睛都快望穿了,玻璃门内终于撞出两个行李箱——铱铱挎着单肩包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菲菲,帆布包上别着京大化学系的徽章。

“妈!”菲菲拖着贴满动漫贴纸的行李箱蹦过来,目光在触到陈越时骤然亮起,“这就是神秘男友?”

铱铱的小皮鞋猛地刹住,挎包滑落肩头,“陈越…哥哥?”她目瞪口呆,记忆闪回星城中学的竞赛教室——少年蹲在竞赛班角落,教她如何复原叁阶魔方。

李旻弹了弹她的额头:“叫哥哥像什么话。”

“没事,”陈越笑着接过登机箱,“咱们各论各的…”后半句被李旻的眼刀切碎在喉咙里。菲菲憋笑的嘴角抽动,忽然觉得自己在京大修的微表情分析课有了用武之地。

湘菜馆的剁椒香气穿透口罩,陈越的袖口卷到手肘,“剁椒鱼头要用鳙鱼才够嫩,这家用的倒是正宗。”

铱铱的银勺在双色鱼头上划界:“陈…叔叔,还记得我妈的口味?“

陈越舀了勺腊味合蒸压在她碗里:“明天给你们做永州血鸭,比这儿的地道。”瓷勺在吊灯下晃成白玉,“当年老师说我做小炒黄牛肉能开店,现在……”

“现在也没长进。”李旻截断话头,耳垂在女儿们灼灼目光下泛出珊瑚色。

汤匙刮过空盘的脆响里,铱铱的微信突然弹出来自大阪的日文简讯。她瞥了眼母亲泛红的耳尖,突然拎包起身,“我从东京代购的樱花酒得冷藏——陈叔要不帮我们送回冰箱?”

陈越自然揽住李旻的腰,“我送你们到家门口”

居民楼梯间的感应灯依次亮起,陈越将行李箱推进玄关,“我公寓离这不远,明早带酒酿圆子来。”

铱铱拎着睡衣往浴室走,对扒着门框探头的菲菲道,“小孩子别掺和大人的事。没看见咱妈扯衣角的小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下梧桐树影婆娑,李旻缠着陈越的手指问,“真不住这儿?”

他的唇蹭过她发旋“当年在学校宿舍就学过的规矩。女生宿舍,男生止步。”尾音消弭在交缠的呼吸里,惊起路过的夜猫蹿上树梢。

李旻推开家门,玄关的灯光暖黄一片,她脱下风衣,随手挂在衣架上,长发从肩头滑落,几缕散在耳侧。客厅里,菲菲已经窝在房间里跟朋友视频,笑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而铱铱却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罐冰镇乌龙茶,指尖在罐身上划出浅浅的水痕,眼神有些飘忽。

“还不睡?”李旻走过去,顺手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即便女儿已经长大独立到能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活,她和她讲话时总还是忍不住带上哄孩子的腔调。

铱铱放下茶罐,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又迅速低下去,装作随意地开口,“妈,您和陈叔叔……算临时搭伙还是来真的?”

李旻一怔,手里的遥控器差点滑落。

觉察到自己问得突兀,铱铱抿了抿唇,又找补一句,“我只是有点担心。他比您小那么多,而且您和爸爸分开的时候那么伤心…”她顿住,怕勾起母亲不好的回忆,没再说下去。

李旻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女儿的手;铱铱的手很凉,指节微微绷紧,此刻她不由心疼起女儿,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却总想着如何在大人面前表现得妥帖。

“铱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这段时间也犹豫过无数次。年龄、身份,甚至那些外界的眼光,我比你考虑的更多。”

见女儿仍然蹙着眉不放心,她笑了笑,眼角的纹理柔和地绽开,“从前和你爸爸在一起时,他有太多他的难处,我总觉得自己的空间越来越小。但是陈越不一样,他觉得我的事业和他的理想一样重要,甚至…”

李旻犹豫着要不要提起申请的事,还有陈越为此放弃教职的决定,最终只是轻描淡写,“他支持我去做我想做的事。”

少女敏锐捕捉到母亲片刻迟疑,轻声反驳,“但你能保证他永远这样吗?”

李旻望着女儿酷似自己的眉眼,“不能。所以如果哪天他变了,我会毫不犹豫地和他分开。”她眼角弯起,语气轻松,好像只是在哄小时候怕黑的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厅的灯光柔柔洒下,照得铱铱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沉默了一会儿,指尖在沙发上划过一道浅痕,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妈妈,我问这些,其实是因为…我也有类似的鼓励。”

“我…我喜欢上了一个日本女生。”下一句的声音细若蚊鸣。

李旻怔住,脑子里翻涌起无数念头。

如果是从前的她,或许会立刻劝女儿放弃。两个女人相爱,要面对的眼光和压力可想而知。可这些年,她终于明白,人在任何境况下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自由,但也必须为选择承担后果。她曾为了迎合别人,放弃过太多,如今,她不想让女儿重蹈覆辙。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轻抚铱铱的头发,嗓音温柔得像春日细雨,“你记不记得小时候玩万花筒?要转够所有角度,才能看见完整的星光。爱情没有固定的模样。你有权利去尝试,去感受,无论对方是谁。”

铱铱突然扑进母亲怀里,像小时候无数次在外受了委屈后那样。

“妈,”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来,“我有时候还是会担心,这么选是不是正确。”

“错了就从头再来,人本来就是在不断的遭遇和选择中成为自己啊。”她轻拍女儿单薄的脊背,将她搂得更紧。

注:

1.情节灵感源于电影《面子》

2.最后一句话的原型是:“没有任何划定的道路来引导人去救赎自己;他必须不断创造自己的道路。但是,创造道路,他便拥有了自由与责任,失去了推脱的借口,而所有希望都存在于他本身之中。”——引自《存在主义咖啡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晨光爬上酒酿圆子的青瓷碗时,陈越的指节叩门声惊醒了楼道声控灯。李旻开门便嗅到枸杞桂花的甜香——保温袋里四份圆子分装妥帖,瓷勺柄上还刻着星城中学的校徽。

“加了藕粉勾芡。”陈越的袖管沾着糯米粉,“铱铱的少糖,菲菲的多加了两勺酒酿。”他的腕表转向铱铱,“赶得上新宿的甘酒汤圆吧?”

菲菲叼着勺子瘫在懒发上,“陈叔,您这服务意识能吊打京大食堂阿姨。”

高架桥的朝阳将特斯拉照成移动的玻璃匣子。菲菲戳着手机屏幕导航:“陈叔家的定位叫‘lm工作室’?噫~”

“是你妈妈名字缩写。”陈越从镜中看了眼后座上的两位姑娘,“画室去年重装的,隔音材料能扛住你们姐妹拆家。”

菲菲突然探头,“确定隔音是为了我们?”

李旻的中指在女儿额头轻弹:“系上安全带坐好!”

陈越的公寓铺满胡桃木色,开放式厨房连着朝南的画室。铱铱的指尖抚过榉木画架,暖房玻璃顶的滤光系统正在调节色温,“堪比我们实验室的恒温恒湿舱。”

李旻的指尖抚过墙角的釉里红瓷缸,里头插着几把褪色的油画刀,“从前的旧物件,你们外婆也给我寄过来了。”

菲菲突然抽出书柜夹层的素描本:“教室窗外暴雨……”她的朗读戛然而止——泛黄纸页上,少年淋湿的白衬衫透出肉色,旁注小楷写着「惩罚他弄湿我的教案」

晨光就在这时劈开百叶窗,将叁人绯红的脸颊照得无所遁形。陈越的腕表忽地响起闹铃,打破一室旖旎,“血鸭要腌满四小时,该准备午膳了。”

菲菲抓着姐姐往厨房逃,“救命!老夫老妻的情趣比东京地下偶像还刺激!”她逃跑时带翻了卧室飘窗的瓷狗,那抹钴蓝在日光下愈发鲜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越蹲下来拾起瓷狗,忽然想起那个设定停时的夜晚而他的脖颈已套上无形的项圈——自愿且永恒。

厨房的热气蒸腾如六月的暑浪。陈越的腕表在蒸汽里蒙上雾气,刀工却稳得惊人——永州血鸭斩成均匀的菱形,泡椒在砧板上堆成小山,红菜苔掐头去尾的脆响如秒针跳动。

“老师,帮我把小米辣递——”陈越的话头被菲菲的惊呼截断。她扒着冰箱门尖叫:“陈叔你居然囤了叁罐剁椒!这浓度够做生化武器了!”

铱铱踮脚偷捞腌笋丝,“您这刀工比我们系做实验的还讲究,不当厨子真是…”后半句被李旻塞来的薄荷糖堵回喉咙。

“他呀,”李旻的抹去陈越额角的汗,“就会拿实验室那套祸害灶台。”她的袖口蹭过他后腰,将松垮的围裙带系成蝴蝶结。

红油裹着鸭块翻滚时,菲菲突然摸出手机录视频:“米其林要是有湘菜榜,这锅气能摘叁星。”

“别捣乱。”李旻夺过手机,却意外按下滤镜键。镜头里的陈越顶着兔耳特效翻炒血鸭,几人的笑声险些掀翻抽油烟机。

餐桌上,泡椒牛蛙的酸辣混着酒酿圆子的清甜。铱铱咬断鸭骨时听见的脆响,与多年前陈越教她复原魔方的咔嗒声奇妙重迭。

午后两点的蝉鸣绕过楼宇,菲菲正眉飞色舞讲着实验室乌龙,铱铱的筷子在辣油里挑拣最后的藕丁——李旻看着嬉笑打闹的两个女儿,忽然想起叁十岁的自己站在离婚登记处,前夫说的最后一句话——“离了也好,你值得更好的”。

而今这“更好的”正蹲在洗碗机前,研究怎么把血鸭砂锅塞进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厨房水槽的余温还未散尽,陈越已经在擦拭茶几上的茶渍。白玉兰在瓷瓶里蔫成小舟状,茶几玻璃映出李旻支着下巴刷新闻的侧影——如果忽略她五分钟内第叁次重复浏览同一条社会新闻的话。

空调外机的嗡鸣渐弱时,李旻指尖叩了叩玻璃茶几,“国际饭店的蝴蝶酥,要现烤的。”铱铱捏着手机抬头,妹妹的脚尖已经勾住凉鞋后跟。

“妈,您这招比电视剧里‘去买瓶酱油’还老套。”菲菲把遮阳帽檐压到鼻尖,陈叔家到国际饭店,打车至少四十分钟。

她的尾音在防盗门闭合时被截断,像枚未爆的泡泡糖。

“老师这借口找得不太高明。”陈越走过去,将下颌搁在她肩膀上,“天气预报说午后有雷阵雨。”

“孩子们该学着给成年人留空间。”李旻抽走他掌心的茶巾,拖鞋在推搡间踢到茶几脚,震得瓷瓶里的花瓣轻晃,簌簌抖落的香尘在落日晖光里织成纱。

卧房门框磕在陈越肘部时,两人都怔了半拍。李旻的手还攥着他后腰压皱的衬衫,突然笑出声,“上个月换的静音门轴,该找物业投诉。”

这种时候提物业有些荒谬,但空调检修单正巧躺在他西装内袋——半小时前他还想着午饭后该处理。

床品是今天刚换的灰条纹棉麻,枕间残留着烘干机特有的蓬松触感。陈越单手解衬衫的动作被李旻截停,她偏爱从下往上开始解,指尖划过他肩胛处的烫伤,结痂边缘新生的皮肤比周围更浅淡。

领带绕在陈越多腕间像道温柔镣铐。李旻突然想起女儿们幼年玩的翻花绳,只不过此刻十指穿梭编织的是更隐秘的网。

待她去脱自己的旗袍时,斜纹棉布裙拉链咬住发丝,陈越的鼻尖抵在她肩胛骨凹陷处呼吸,“老师要我帮忙吗?”

未等她答应,陈越犬齿陷在金属拉链凹槽里慢条斯理地研磨,温热的鼻息穿透棉质内衬扑在腰窝上。

“又犯规!”她扯住他后脑碎发要他抬头看自己腕间的领带结,“说好要当乖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喉结擦过耻骨的声音比舌面舔开卷曲毛发更清晰。陈越突然将脸埋进她大腿内侧深吸气,“您没说不能用嘴。”话音被肌肤吞没成混沌的震动。

舌苔粗粝的触感沿着闭合褶皱游走,李旻屈膝踩住他肩胛那道旧疤碾磨:“别学猫喝水——”尾音突然卡进气管化作短促抽息——他的舌尖扫过肿胀的肉棱,唾液浸透的阴蒂胀成珠子坠在唇瓣间颤动。

后槽牙磕上会阴软肉,两人在闷哼中颤抖。陈越忽然用颧骨顶着她下体蹭动起来,喉结被飞溅的爱液染得晶亮,“老师记不记得怎么盘点实验器具有没有洗干净?要让溶液顺着器壁流下去,比如现在。”

这动作惹得李旻去踢他肋骨,却被他刚刚挣脱束缚的双手抓住脚踝按成m型敞开。

黏连的内壁被舌尖破开,李旻揪紧枕头,有几簇鹅毛从接缝迸出粘在汗湿的锁骨上。

“唔…”这个单音节词被强行折成上扬调门——他用臼齿咬住翕张的小阴唇轻轻撕扯。床垫弹簧突然奏出不规则颤音,李旻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蹬踹床单借力挺腰。

潮红从耻丘漫向肚脐,脚背绷紧得令她不得不抬腿锁住男人后背,这个动作反而将花户更深地送进对方口腔碾磨范围。

陈越舌尖卷着咸涩液体吞咽,喉结滚动碾过她发颤的大腿内侧。李旻挣扎了几次,最后终于猛然曲起膝盖顶开他的锁骨,脚掌陷进男人汗湿的胸肌沟壑里,“躺好。”

阴茎弹在小腹发出潮湿脆响,李旻跨坐上去,耻骨撞上他紧绷的腹肌,交迭的腿根夹得囊袋泛起红痕。

陈越双手再次被她束缚住,却不影响他继续作乱——每当她要沉腰他就故意挺胯制造错位。

“再乱动就把你绑在暖气片上。”她俯身咬他时臀肉拍打出黏腻水声。窗外的积雨云终于压碎在玻璃幕墙上,雨滴敲打空调外机的节奏与穴肉绞紧的频率渐渐同步。

陈越突然向上顶弄,肉柱碾过会阴软肉的触感让李旻后腰窜起电击般的酸麻,甬道不受控地缩紧时听见他闷在胸腔的笑声,“是老师先不承认牛顿第叁定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充血的阴茎挤开穴口的瞬间涌出大量润滑黏液,李旻反手扣住他绷紧的斜方肌借力深顶,却瞥见穿衣镜里的景象:男人背肌淌下的汗珠正沿着脊柱沟滚落进她凹陷的腰窝。

性器最终抵着痉挛宫颈射出时的脉动像坏掉的水泵。清液溢出结合处的咕啾声与窗外渐弱的雨声形成奇妙共鸣。

蝴蝶酥包装袋的窸窣声穿过门缝时,他们正困在彼此汗湿的掌纹里。妹妹故意提高的“我们回来啦”撞在防盗门上,姐姐的笑声裹着塑料袋沙沙作响,“要不要往猫眼里打信号灯呀?”

陈越埋在她颈间闷笑,锁骨沾着碎发扬起又落下,“老师算错时间了...”

“数学系的高材生也不帮着检查,”李旻踹向陈越小腿的动作失了准头,只蹭过深灰床单褶皱,“还好意思说别人?”她的耳钉不知滚落在哪个角落,耳垂残留着淡红压痕。

门铃响了好几次,李旻正对着浴室镜补唇膏。陈越的白衬衫套在她身上,下摆垂到大腿中部,纽扣错位扣了两颗。镜面反射出他穿着居家服在厨房烧水的背影,后颈绷带边缘翘起毛边。

李旻终于拉开门时,妹妹拉长的尾音被姐姐掐断,她接过蝴蝶酥礼盒,牛皮纸袋沁着凉意,蝴蝶酥特有的焦糖香在玄关漫开。

妹妹突然凑近嗅了嗅:“妈,你换香水了?有点…”

“洗衣凝珠的味道。”陈越端着姜茶适时出现,瓷杯与玻璃茶几相碰的脆响截断未尽之语。他袖口随意翻卷着,腕骨红痕隐在茶汤腾起的热雾之后。

注:

牛顿第叁定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玻璃幕墙将候机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方块,李旻替陈越整理领口时,嗅到袖口残留的剁椒气息——叁天前家宴的油烟竟比古龙水更顽固。

“入职这么久了还没去总部报到过,一周就回来,刚好让你们娘仨说说体己话。”

“倒时差别熬通宵。”她的指尖扫过他颈后结痂的咬痕,“美国分部的苏珊博士,是个很有魅力的……”

“叁十五岁,专攻优化理论。”陈越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垂,“昨日开会记录您不是偷看过了?放心,在我心里谁都比不过您。”

他将李旻的手从风衣领口抽出握在掌心,“每天六点准时视频,您要是忘了…”说着轻咬她耳垂,“回来我要加倍补偿。”

归家后的首场战役在厨房打响。李旻执意要复刻陈越的腊味合蒸,烟雾报警器却先于砂锅鸣响。菲菲捏着鼻尖冲去开窗,“妈!锅底都快烧穿了!”

铱铱从微波炉抢救出焦黑的梅干菜,恍惚回到高中暑假——那时的厨房总堆满速冻水饺盒,母亲批改竞赛卷的身影映在磨砂玻璃上,像一尊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雅典娜。

“还是点外卖吧。”菲菲划开手机屏幕,“陈叔在飞机上终于有信号发消息了,说给咱们订了湘阁的套餐。”

李旻握着锅铲的手垂落,油渍在真丝睡裙洇出暗斑,“算了,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来做。”

菲菲和铱铱在家的日子,客厅总飘着咖啡机的香气。铱铱抱着笔电处理东学校的的邮件,菲菲趴在茶几上写日志,李旻坐在飘窗给学生改作业,阳光将叁人的影子迭在一起,像极了从前的周末午后。

但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四天后的虹桥机场,铱铱拖着贴满樱花贴纸的行李箱,菲菲背着印拿着新加坡某化工企业的社会实践手册,李旻站在安检口,目送两个女儿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色渐深,空调嗡鸣里只剩李旻一人。她习惯性打开微信,输入“今天的晚安抱抱”,却迟迟等不来陈越的秒回。屏幕上显示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六小时前:「准备去开晨会,爱您。」

直到十一点,李旻终于按捺不住,拨通了视频电话。画面接通的瞬间,她的心猛地揪紧——陈越坐在机场的长椅上,西装外套搭在膝头,面色苍白如纸。

时间回到纽约清晨六点。

彼时陈越的手机震动不止。微信里跳出大学室友周子安的消息:「悦子走了说是在公寓上吊自杀的。」

屏幕突然模糊。他想起大一那年的心理咨询室外,自己正在沙发上摆弄魔方,一个清瘦的男生凑过来,“你这个速拧手法太老派了,我教你新的pll公式。”

宋悦,这个16岁就通过物理竞赛保送大学的天才少年,总是能把最复杂的物理公式讲得像童话。

可谁也没想到,他灵魂深处的阴云,终于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夜晚,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

“阿越?”李旻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你怎么了?”

陈越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纽约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他肩头,而在地球另一端,沪市的夜色正笼罩着一具永远不会醒来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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