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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一秒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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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一动不动凝神静坐,不远处,一个容貌清俊的男子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男子面色带些许病态的苍白,身姿如青竹般挺拔秀美,纵使穿着寻常白衫,也难掩一身清贵。

“可是有何异常?”

他一开口,声音如环佩相撞般悦耳。

留情微微皱眉,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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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刚才精神错乱了。”

那一瞬间的波动过后,周围再无异样。

月隐小声嘀咕,“娘娘太双标了,怎么光打我不打摄政王。”

“还不是你长得丑,丑到不说话我都想打你。”

另一个暗卫星沉开口,他长着一张娃娃脸,开口也是稚嫩的娃娃音。

月隐气得冷笑,“我再丑也比你长得俊,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星沉脸色霎时就绿了,他真实年龄已经二十出头,外表和声音看起来却才十三四岁,导致现在都还是单身。

被戳到痛点,他当场跳起脚来。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留情结结实实两坨子下去,瞬间又安静如鸡。

“说了别吵,你两个都给我到门外走廊上罚站军姿!”

在她冷然霸道的目光下,月隐和星沉灰溜溜地被扫地出门。

留情关上门,这才变了脸色,严肃地紧盯着窗外。

顾长生低咳了一声,“你是不是感知到了什么?”

留情点点头,就在刚才远处又有一道精神力波动,这次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这道精神力很陌生,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不属于组织里另外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她心底讶异,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其他精神力者?

但很快想到云苓在信中所提过的,靖王精神力自然觉醒之事,忽地心头一动。

“三妹夫领兵出征,是不是会经过这附近?”

顾长生对西周舆图较为熟悉,点了点头,“从大周京城前往玉门关和绥城,这里是必经之路。”

留情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那他们可能出事了。”

她的目光直直地望向远处的深山中,波动的精神力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深更半夜的,靖王断不可能放着好好的管道不走,带着手下往密林里面跑。

想到这里,留情提起长剑,决定一探究竟。

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她可不想看老三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穿来这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世界之后,她买的房子没了,存款也没了,养不起老三和她的两个奶娃啊。

山林间,天空余晖已剩下不多,很快便会尽数隐没在山峦中。

萧壁城勒马停下,沉声下令:“即将入夜,我们弃马入山,天黑他们也难搜寻到我们。”

在精神力监控的范围内,那群人一直没有放弃追捕,不断在向他们靠近。

乔烨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大家把马拴好,将干粮和武器带上!”

山路陡峭,马匹难以行走,更会留下痕迹,他们不得不暂时弃马入林。

萧壁城迅速在林中寻找了一个合适的落脚点,乔烨点燃火折子,借着火光开始为他处理伤势。

“还好箭上无毒。”

只涂了麻痹行动的药物,不过王妃为他们准备的药物很全面充分,并未让对方得逞。

肩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格外可怖,萧壁城却眉头也未动一下。

他历经沙场数年,九死一生,这样的伤并不值得一提。

乔烨叹了口气,神色担忧,“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竟然会出现如此多的突厥士兵。”

听到这话,萧壁城眉宇间生出一丝戾气。

从京城前往边关要经过郦城,而其中官道的常路上,须通过一个两峰之间的百米索桥栈道。

中午过索桥时,他们遇到一行潜伏已久的刺客,对方的攻势出其不意,在交战中直接破坏了那条索桥。

萧壁城带着不足十人的随从,就这样与身后的五千精兵遥遥隔着两峰相望。

他们在栈道的另一头,很快就遭到了上百人的围堵截杀。那群人彪悍凶猛,从武学架势和口音来看,都是纯正的突厥人。

萧壁城和突厥交手多年,对这群人的风格再熟悉不过,很快就道破了他们的身份。

对方见状,也张狂地笑道:“不错!我等正是奉哥舒布将军之命,前来取阁下项上人头!”

哥舒布,突厥十大猛将之一,排名第五,也是萧壁城的手下败将。

千钧一发之际,他不得不按照云苓所教过的那样,催动精神力对敌人进行攻击。

他没有用精神力杀人的经验,杀意又太过强烈,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在连续绞杀数人后,精神力急剧消耗殆尽,最后头脑昏胀,针扎似的剧痛。

乔烨担忧地扶住他,“王爷,贤王与突厥狼狈为奸,那些人莫非是他派来的?”

萧壁城揉着额角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贤王若想杀我,没必要多此一举,郦城数万大军都已入了他的麾下,等我到了郦城再动手岂不更稳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贤王或许想逼他走,但不会立刻要他的命。

“边关局势紧张,他暂时还需要我前去坐镇稳住民心。我若死了,朝中军心大乱,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就算想杀他,也绝不会挑这个时候。

乔烨脸色微变,“那就是突厥暗地计划了,他们想要王爷的命!”

靖王若是没了,获利最大的就是突厥。

“倘若王爷身陨,边关就无人坐镇,即便风家联军及时赶到,大周也已民心大乱,莲夫人于京城这边若再有什么动作,后果不堪设想!”

萧壁城冷笑,“贤王到底低估了突厥的狼子野心,妄图与对方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

也不知道贤王都答应了对方什么要求,又暗中协助隐匿了多少势力在郦城和京中。

可以预料到,以莲夫人为代表的突厥势力,眼下或许与贤王相安无事各需所取。

但若突厥得知他身死的消息,定会立刻翻脸行凶。

云苓和太上皇等人还留在京城里,他必须尽快赶回温泉山庄,以防异变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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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烨,你看一下舆图,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大概要多久到京城?”

乔烨借着火光打开卷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向东绕山而行三十里地再折回官道即可,最快大约要花上六天的时间。”

六天……比计划回到温泉山庄的时间要晚两天。

马匹暂时弃了,不过一路上当有不少客栈与驿站,倒是好处理,只担心一路上还有突厥人的埋伏与追捕。

“把火灭了,暂时歇息吧。”

乔烨点点头,及时踩灭了火堆,以免追捕之人看到火光后有所察觉。

干了几天的路,又突遇生死之变,一众人马皆是疲惫不堪。

萧壁城知道此时应尽快放松冥想,但还是忍着头部的疼痛,将精神力笼罩周身数百米之外,确保有人搜查来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漫长的夜晚不知过去多久。

皎洁圆月之下,忽地响起一道狼嚎声,远远地回荡在山谷之中,悠远绵长。

意识半昏半醒之间,萧壁城蓦然睁开双眼,神色微变。

“乔烨,醒醒!”

就在刚才,他的精神力探测范围内忽然有几十个活跃的生命体出现,并不断急速靠近。

通过感知可判断,并非人类,而是……

乔烨惊醒过来,按住剑道:“可是突厥贼人追来了?”

他话音刚落下,空旷的山林里起数道野狼的嚎叫声,此起彼伏不断回荡,恐怖渗人。

“嗷呜……”

周围开始冒出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带着嗜血的光芒。

随行的将士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王爷,是狼群!”

“嘶……怎么会突然聚集这么多狼?”

萧壁城迅速反应过来,厉声喝令众人,“立即上树,用袖弩射杀狼群!”

如今军中绝大多数将士都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戴有云苓设计出来的袖弩,里面一次可装三十余根毒针,配一个小臂粗的竹筒,还能有百余根的补给。

既有一击必杀敌人的毒针,也有活捉俘虏用的麻醉针,解决狼群绰绰有余。

但响起刚才那道渗人诡异的狼嚎,萧壁城的心却慢慢沉了下来。

这些狼群聚集的诡异,就像是得到命令之后,有目的地寻找到他们一样。

他知道突厥与南疆往来多年,也学过不少驭兽秘术。

哥舒布的手下就有一名人称小狼王的驭兽师,听说是被野狼所抚育长大,能够控御草原野狼袭击人,绥城百姓没少在他手上吃亏。

越来越多的野狼聚集靠近,随着如雨般的毒针不断倒下哀嚎,却没有一只散去。

山脚下,一行人正举着火把驻足观望。

“小狼王!看来狼群已经找到他们了!”

为首的短发少年一身墨灰衣裳,虽打扮文雅,却与气质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少年眼神透着一股野性的戾气,与他身侧的巨狼如出一辙。

“原本哥舒布将军下令活捉靖王,不过这下看来,只能把啃剩的骨头带回去了……”

说完习惯性地抬手舔了舔手指,宛如一头野兽在舔舐利爪。

“进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少年一声令下,数道火把浩浩荡荡地进了山。

山林的另一条路上,星沉抱着胳膊,冷直打哆嗦,面色紧张。

“娘娘……大半夜的我们进山来到底干什么啊?”

刚才他可听得清清楚楚,这山里有狼群正在活动,数量庞大!

留情不咸不淡地答:“夜间训练。”

星沉一时无话可说,风妃娘娘怎么老想一出是一出。

他们不是偷偷带摄政王来西周求医治病的么,为什么要大半夜的不睡觉,爬山锻炼身体啊?

顾长生低语,“别说了,尽快跟上。”

二人只得加快脚步跟上,心底叫苦不迭又暗暗惊异。

风妃娘娘明明跛了一只脚,这疾行的速度却仍让他们追的有些吃力,当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摄政王,您的身体……”

顾长生神色平静,“我并无大碍。”

星沉叹了口气,无奈担忧地和月隐对视了一眼。

摄政王也是,明明奇毒渗入五脏六腑,竟还陪着风妃娘娘胡闹。

他们是真的担心,摄政王还没来得及见到那位神医靖王妃,就已经先嗝屁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情举着火把加快脚步,另一只手的剑越握越紧。

她能感觉到,前方那道精神力不断地在进行攻击,且愈发狂躁凶狠,隐隐有失控的迹象,想来战况猛烈。

留情心底不禁感叹,好纯正浑厚的精神力,跟之前所接触过的全然不同,莫非这就是自然觉醒者的非凡之处?

跟在后面的月隐一惊,“有血的味道……这林子里怎么这么多狼的尸体!”

留情疾奔在最前方,已看见了不远处的火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夹杂着狼的哀嚎不断响起。

随后她便感觉那道精神力似是枯竭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片刻后,又宛如龙卷海啸般卷土重来,带着天崩地裂般的毁灭之意。

仅有精神力者可听到的咆哮嘶鸣声袭来,刺的留情脑海一阵如同针扎般的疼痛。

她心底暗暗一惊,这是精神力暴动的现象!

林深处,地面一片惨烈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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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尸体与人的尸体四处散落,夜风中弥漫着吹不散的浓重血腥味。

面对狼群与三十多个人的围攻,萧壁城手下之人已仅剩伤势不轻的乔烨一个。

灰衫少年这边也情况目标,人手折损了大半,他震撼地看向萧壁城,神色狠戾忌惮。

“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才他手下的一些人根本没有碰到靖王,却突然间莫名倒地不起,他伸手一探,竟是全部没了气息。

他甚至都没看清靖王做了什么!

难不成有鬼?

乔烨忍着痛,虚弱地看向萧壁城,万分担忧,“王爷……”

萧壁城扶着长缨枪半跪在地上,双目紧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宛如一条搁浅将死的鱼。

长缨枪和盔甲上满是血迹,他半张脸染着殷红之色,与豆大的汗水混杂在一起,表情狰狞犹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修罗。

以他的枪法和身手,想要越过重围取小狼王性命并非难事,可偏偏却被头脑剧烈的疼痛折磨的近乎生不如死。

像有千斤重般的铁锤一下下撞击头部,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剧烈地膨胀,将脑袋挤涨的快要炸开。

“小、小狼王……实在是太邪乎了,接下来如何是好?”

此刻,众人映在火光下的脸色惨白,谁也不敢轻易靠近萧壁城一步。

他们亲眼见识了对方迅猛凌厉的狠辣枪法,更忌惮他那夺人性命的诡异招数,就像是邪神一样。

灰衣少年咬了咬牙,野兽般的眸子闪过厉色。

“拿弓箭来,他绝不能留!”

太诡异了。

少年有着野兽般的直觉,不能留靖王活口,否则必成大患!

锋利的冷箭对准了萧壁城,乔烨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若非腿伤难以动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挡在面前。

灰衣少年接过弓箭,迅速搭箭,松弦。

“王爷——!”

萧壁城俊脸狰狞,双目紧闭,头部的剧痛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经令他无法关注乔烨的呼喊,对于死亡威胁的感知却骤然间被放到最大。

他脑中飞快闪过云苓的脸,几乎是本能地紧绷身体,潜意识全力防备。

在利箭破空的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如汪洋决堤般,狂躁地喷涌而出。

下一刻,灰衣少年手下的人倒抽一口冷气,惊恐地叫起来。

“有鬼……林子里有鬼!”

就在刚才那瞬间,他们亲眼看见飞向靖王的利箭竟然凭空消失了!

随后利箭再次出现,却是诡异地掉了个头,速度半分不减地飞向了小狼王!

灰衣少年面色大骇,野兽本能激发,敏捷地闪躲开来,却依旧被狠狠刺穿了腹部。

“妖怪……他是妖怪!狼王,快咬死他!”

灰衣少年忍着剧痛,厉声呼唤身后大半人高的灰色巨狼。

后者嘶吼一声,扔下啃了一半的躯体,凶狠地朝着萧壁城扑去。

就在这一瞬间,林深处猛然飞出一柄利剑,精准地刺穿巨狼的喉咙。

“嗷呜——”

巨狼发出一声哀嚎,倒在地上抽搐挣扎起来。

灰衣少年再次面色惊骇,来不及怀疑是不是靖王又动用了妖术,便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从天而降,动作利落地拔出巨狼身上的长剑,并再补了一刀。

她容貌生的清丽精致,周身气质却如一柄没有鞘的利剑,带着精铁般的冰冷与寒意,锋芒毕露。

“你是谁!”

留情眸色冷然地看向灰衣少年,目光比死过十任老公还要冷寂无波,看的后者遍体寒生。

危险!危险!

心底的直觉在疯狂地叫嚣,警告着他立刻远离眼前的女人。

下一刻,只见对方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袭来,丝毫不给他闪躲的机会。

长剑噗哧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刺入灰衣少年的胸口。

“小狼王!”残余部队人马惊恐地叫着,慌张向后退去。

留情侧身,抽回剑后一个字也没多说,月色下剑身寒芒闪耀,惨叫声此即彼伏。

“娘……娘娘,等等我们啊……”

月隐和星沉一左一右地扶着面色苍白的顾长生赶到时,对面的人早已没了一个活口。

留情收回剑,缓缓向着扶枪半贵的萧壁城靠近,走路姿势有些微怪异。

乔烨从呆滞中回过神来,面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留情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认真打量了面前俊朗无双的男人几眼,确认身份后眉头瞬间舒展。

萧壁城头部的疼痛已逐渐减弱,感觉有人站在自己面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眼睛,就感觉左侧肩膀的伤口被重重地大力拍了一下,头顶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

“咋样了啊你,三妹夫!”

听到这话,乔烨再次陷入呆滞中,神色有些迷茫。

左肩剧痛传来,萧壁城脸色微变,闷哼了一声。

“不好意思啊大兄弟,刚才没瞅见。”留情讪讪地收回手,扫视了周围一圈尸体,不住地发出惊叹,“你一个人打这么多人?卧槽牛逼啊!”

顾长生说他的枪法堪称天下第一,看来没有水分。

云苓眼光真不错。

萧壁城:“……?”

【作者君:王爷的进阶异能觉醒啦!跟云苓她们的不太一样哦。顺便云苓留情:感谢姐妹救我老公狗命!(本文应改名叫,四姐妹和她们没用的男人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着满地的狼藉,月隐和星沉交换了一个莫名的眼神,站在树底下窃窃私语。

“娘娘怎么叫那个人三妹夫,风将军明明只有一个女儿啊。”

“他们看起来似乎不仅遭到了狼群袭击,还有仇敌追杀……”

“难怪大半夜突然进山,原来娘娘是来救人的,可何时收到的求救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月隐和星沉感到匪夷所思,但识趣地没有多问,这位风妃娘娘身上本就秘密颇多,时常举动出人意料。

留情甩掉剑上的血渍,收回鞘中,“三妹夫,你怎么不说话啊?”

她感觉对方暴动的精神力已恢复了平静。

萧壁城头脑深处的昏涨刺痛还未全部消退,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有些发懵。

心底涌上深深的疑惑,他抬眸想看清来人的模样,眼睛却被血迹所模糊了视线,看不真切。

此时另一道模糊的人影走至身前,熟悉的声音中带有几分关怀。

“壁城,你怎么会在山中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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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瞳孔骤缩,不可思议道:“长生!”

说话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与他见面不多,却相知有素的北秦摄政王顾长生。

更早的时候,他们也曾在边关共同作战过三个月。

认出了旧友,另一个女子的身份也就呼之而出了。

萧壁城擦去脸上的血迹,打量了留情几眼,的确是记忆中风小妹的容貌,可气质却截然不同,完全就是另一个人。

萧壁城试探性地开口,“……苓儿师姐?”

月隐星沉双双吃惊,师姐?

他们知道风妃娘娘有个同门师妹远在西周,对方正是他们此番前来寻医问药的对象,靖王妃。

那眼前的男子不就是西周靖王爷了?

留情的语气罕见地温和,“都是一家人,不用叫的这么生分。”

萧壁城全身肌肉和神经都放松下来,舒了口气,点点头向她示意。

“不知苓儿她们平时如何称呼你?”

虽然他此前心底一直在吃这人的醋,但对方毕竟是女子,又是云苓出生入死的好姐妹,自是要把关系打好的。

“老一喊我二驴,老三喊我情哥哥,老幺喊我二大爷。”留情抱剑而立,神情友善,“你想咋叫就咋叫,我不介意。”

留情性子直不喜欢拐弯,脾气又执拗,胧夜总嫌她倔的像头驴,因此常称呼她“二驴”。

云苓则是因每次出行任务,十次里有八次要和她扮演夫妻、情侣或是兄妹,情哥、“情哥哥”的喊多了也就顺口了。

至于璇玑,那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常常被她揍的直喊爷爷,然后哭着去找三姑奶奶云苓救命。

留情话音落下,空气中有片刻短暂的沉默。

其他人:“……”

她不介意,但他们介意。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总觉得在留情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和云苓同类的气息。

头部的不适感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于大幅度减轻,他忍痛撑着长缨枪站起来。

“长生,你们怎么会在大周?”

按照旧约,顾长生应该在三月初春的时候才会动身出使大周,眼下却提前一个多月出现在这里,还赶来救下了他们。

顾长生抬手半掩着唇咳嗽了两下,伸出一只手扶住他,“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先处理伤势要紧。”

“我不打紧,只有肩膀一处箭伤。”

他身上的血迹都是敌人的,倒是乔烨为保护他胳膊上挨了一刀,腿还被野狼咬了。

萧壁城上前去查看乔烨的伤势,发现他伤势不算致命,只是被咬伤腿难以动弹,松了口气。

众人捡起被踩的脏污的包裹,翻找出云苓特制的伤药,借着火光处理起伤口来。

留情率先主动道出前往大周的原因。

“顾长生中毒了,只余下三个月寿命,再不治就玩儿完了,我带他来找苓妹救命。”

“顺便让苓妹给我也治治,我现在手脚不好使,脑子也不好使,很麻烦。”

“北秦那边有人想顾长生死,他借去外地出差的名义偷偷来的,所以一路比较低调。”

留情三句话言简意赅,萧壁城却很快了解了来龙去脉,他和风家兄弟交情匪浅,对顾长生的秘密事迹也知晓一些。

听闻他幼时曾被贼人所害,落入一名南疆苗女手中,对方为折磨他,将他当做药人试毒。

自此后顾长生内体多种毒素缠绕融合成一种奇毒,天下无人可解,只能常年用药物压制。

思及此,萧壁城皱眉向对方,“长生,你的毒是怎么回事?”

“前阵子中了奸人的诡计,以往的药物已无法压制我体内的毒,听留情说你的王妃培育出了许多早前已灭绝的奇株,恰能根除我体内的毒,便特地前来求医。”

“我因毒发的缘故无法运功用武,留情早想来寻她的师妹,便一路护送我至此。”

当年他的毒之所以无法根除,就是因为需要入药的许多奇株都已灭绝了。

顾长生不急不缓地将前因后果道来,清俊的脸上眼眸无波,并无一丝愁郁。

萧壁城心底有几分唏嘘,明明是天下第一剑客,却受尽苦难折磨,可比他惨多了。

顾长生眼底透出几分清浅的无奈,“不过目前来看,我们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前两天经过郦城的时候便听说了你要出征的事。”

萧壁城收起伤药瓷瓶,神色也带上一丝凝重,将大周近来的局势细细道来。

“如今苓儿独身一人留在靖王府中,必须尽快赶回温泉山庄统领剩余火枪营将士,与镇国公世子调令的沅城援军汇合,以免京城变故频生。”

顾长生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必须帮大周顺利度过眼前的危机,否则对北秦也没有好处。

留情面色淡然,语气中是毫不犹豫的肯定和信赖,“相信苓妹,有她在京城那边一定没问题,也无需担心她的安危,哪怕当真万军交战她也能轻松全身而退。”

小组四人里,论心智最突出的是老一,论武力最强的是她。

云苓看似都不突出,但综合能力却是最强的,上辈子的单人任务成功率一直位列小组第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没有老一体虚柔弱的缺陷,脑子也比她转的快,沉得住气,更有一副好皮相能轻易迷惑敌人。

至于老幺就不用提了,每次任务不帮倒忙已是谢天谢地。

留情曾不止一次怀疑老幺是敌方安插的内鬼,每次出行任务时只要有她在,四打四的局面就很容易演变成三打五。

团体任务里,她和云苓是最默契互补的搭档,双人出动任务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而和老幺在一起时则不到百分之十。

想想都来气,恨不得立刻给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老幺两个爆栗。

顾长生看着她,面色松缓了几分,眸底浮上几丝清浅的笑意。

“极少见你如此肯定一个人,看来壁城娶了位不凡的王妃。”

他对云苓愈发好奇,忍不住想尽快见一见,留情那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同伴是什么样子。

萧壁城听了留情的话,焦躁的心情也不由得平复了几分。

他瞥了眼顾长生的神色,觉得他看留情的眼神不太寻常,记忆里的好友一向都是笑意不达眼底的模样,冷清疏离。

不过联系起顾长生和风家的关系,萧壁城又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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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当年顾长生落入南疆苗女手中后,正是被风老将军所救,因此与风家的情分非同一般。

凭着这份救命之恩,顾长生一直很照顾风家兄妹三人。

萧壁城没再多想。

处理好身上的伤势,乔烨开口道:“王爷!这些人没回去复命,定然还会派人来搜寻,眼下如何处理?”

萧壁城扫视了眼周围一圈尸体,眼眸微沉。

那灰衣少年未回去复命,突厥定然还会派人前来搜查,若知道他没死,定会想法设法阻拦他回京。

思及此,他最终挑选了一具与自己体型相似的尸体,并换掉身上盔甲,留下了那柄象征身份的长缨枪。

顾长生微微颔首,“听客栈掌柜说附近山林中豺狼野狗极多,人若是在林子里遇袭,第二日便只剩一副白骨。如此一来,突厥定会以为你们都已葬身于此。”

萧壁城目光落在另外几具尸体身上,目光沉痛,“只可惜了我这几个大周将士。”

留情主动道:“我帮你挖坑把他们埋了。”

“多谢。”

萧壁城终究不愿这几个大周将士被豺狼野狗分食,在留情等人的帮助下,与百米之外挖了个大大的深坑将人埋了进去。

他记下大致方位,以便将来能带这几位将士魂归故里。

做完这一切后,天已经快蒙蒙亮。

乔烨腿脚不便,月隐星沉帮忙将他背回了客栈,众人迅速休整一番,决定尽快向温泉山庄出发。

一路上,趁闲杂人等不在的时候,留情不动声色地私下询问萧壁城。

“三妹夫,之前你精神力暴动,现在有没有什么异样?”

萧壁城顿了顿,“这倒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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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因祸得福,当时他的精神力消耗殆尽,如今再次恢复后竟然增长了一倍不止。

与此同时,他似乎感觉自己那股精神力悄然发生了些许细微的改变。

留情挑眉,“你不觉得饿么?”

萧壁城摇摇头,心情仍有些沉重,“吃不下。”

留情心里微惊,使用精神力对体能和脑力都会有高消耗,精神力耗尽后若不及时补充能量,活活被饿死的例子不是没有。

可萧壁城却全然没有这种后遗症,自然觉醒者果然与她们不同。

留情颇感兴趣地道:“三妹夫,你的精神力特殊异能是什么?”

萧壁城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迟疑地道:“此前一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林中遇袭那晚……”

他想起当晚的情形,那小狼王的箭支射过来后,在空中诡异地消失又调转了个方向。

留情素来平静的脸上满是讶色,“隔空换物?”

这不是上辈子组织高层最想研究实验出来的异能么?

研究论文曾称,按照理论,精神力发展下去可以延伸出涉及空间与时间领域的能力,不过那群人研究了一辈子也没能研究出来。

看来药物觉醒和自然觉醒的区别很大,不知道她那两个干儿子又会是什么情况。

苓妹找的老公有点猛啊。

萧壁城却是瞥了眼乔烨,欲言又止。

那晚精神力暴动后的异象在场的人全都看见了,如今目睹这一切的活人只剩下乔烨一个,对方性格稳重,更是他忠心耿耿的部下。

萧壁城犹豫着要不要和乔烨解释,乔烨反倒先主动和他提起了这件事。

“王爷,您不用多说,属下都明白,定是那位仙尊在暗中护佑着您。您放心,这件事属下谁都不会告诉的。”

萧壁城:“……”

既然给他找了理由,那他就不多做解释了。

萧壁城的能力觉醒的突然,又与云苓等人的情况不同,一时半会儿竟掌握不得要领。

他以最快的速度朝温泉山庄赶去,一路上细细摸索探究着这股力量。

京城。

春日的阳光洒在红墙绿瓦的宫殿上,三月春初绽的桃花碎影点点。

皇宫中却气氛沉重压抑,无人有兴致欣赏春景。

云苓随贤王的人入宫后,对方便先将她安置在了一个宫殿里,然后匆匆离开了。

伺候她的侍女叫迎春,是贤王府的人。

“我什么时候能去见父皇?”

迎春福了福身,恭敬地答:“还请靖王妃耐心等待主子的命令,您若是觉得殿中烦闷,奴婢可陪您在宫中四处走走。”

云苓眉头微蹙,又很快松开,“那你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先前夜一给过消息,如今宫里的后妃都被软禁在各自的宫殿中,没有允许不得随意外出。

贤王倒是没有禁她的足,允许她在宫中部分地方走动,只是无论到哪里都有迎春和两个侍卫跟着。

云苓在附近走动了一圈,不动声色地查看皇宫四处的情况。

行至回廊拐角处,她隐约听到一番动静,夹杂着女子恐慌惧怕的啜泣声。

“哥舒布将军,贤王殿下有令,您不可……”

“滚!”陌生的暴躁男生传来,语气不耐,“一个小小的宫女罢了,本将军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云苓扫了眼方位,是永乐殿方向传来的声音,那里是六皇子生母丽嫔娘娘的寝宫。

她微微皱眉,调转方向朝永乐殿走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永乐殿,炭火盆噼啪作响。

已是初春,丽嫔还穿着夹绒的衣裳,半身裹在深紫色的棉被下。

叛军入宫之后,后宫嫔妃们的行动便受到了限制,不得随意外出。宫女们没法寻来原料缝制新的暖袋,便只好再次燃气炭火。

映秀姑姑为丽嫔掖好被角,“娘娘,可要再添些炭火?”

“不用了。”丽嫔冻的脸色发白,摇摇头,“映秀姑姑,外面是什么人在吵闹?”

闻言,桌边的六皇子起身朝外面走去,“母妃,我去探探情况。”

永乐殿门口,两三个太监伏在角落里的青石板上,不住地瑟瑟发抖。

一个大周皇宫的禁卫军队长站在哥舒布身侧,神色为难。

“哥舒布将军,这是丽嫔娘娘的贴身宫女,您真的不能……”

“丽嫔的贴身宫女怎么了?”哥舒布嗤笑一声,姿态张狂,“昨日本将军还要走了凤栖宫的大宫女,皇后娘娘不也没说什么,还笑脸相送?”

说罢他便推开禁卫军队长,目光邪肆地朝那姿容秀美的碧衫小宫女伸手抓去,后者吓得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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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出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小宫女拉开,哥舒布抓了个空。

少年音色清脆稚嫩,“丽嫔娘娘口渴了,你还不赶快煮一壶热茶送去。”

碧衫小宫女转身见是来人六皇子,当即如逢大赦,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回六皇子,奴婢这就去!”

她退后两步,慌慌张张地朝寝殿一路小跑,像是身后有什么恶鬼在紧追不舍。

哥舒布面色一沉,狠戾地看向六皇子。

“你这小兔崽子,什么意思?”

突厥人身材高大魁梧,六皇子今年才十六岁,刚抽条的清瘦身形站在哥舒布面前刚过肩膀,活像是鹿崽遇上了棕熊。

六皇子漆黑的双眸明亮清澈,脸颊因紧张习惯性微微发红,神色中却无惧怕之意。

“哥舒布将军,丽嫔娘娘身子不适,离不开贴身宫女的照料,还望见谅。”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加快脚步离去,哥舒布愣了一下,眼眸燃起熊熊怒火。

大周皇宫早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他这两日已经给足了贤王面子,没有做的太过火。

哪料竟在六皇子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底下吃了瘪,当即不顾禁卫军队长阻拦大步跨进永乐宫中。

“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本将军作对!”

六皇子没想到哥舒布竟然会直接闯进来,当即变了脸色,拦住他拔高声音。

“这是丽嫔娘娘的寝宫,外男不得随意进入!”

“老子管你是谁,丧家之犬也敢在这里端架子摆姿态!别说一个小小的宫女了,老子就是讨要你亲娘,贤王怕也不会拒绝!”

哥舒布冷笑着,抬手一挥推开六皇子,拔刀朝着殿门大力一砍。

殿门霎时破掉一个大口子,他狠狠一脚踹开,屋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几个小宫女顿时惊恐尖叫着抱作一团。

映秀姑姑沉下脸,厉声喝道:“不得放肆!”

哥舒布目光放肆地在丽嫔和映秀姑姑身上打量了几圈,毫不避讳。

长的都不错,比那碧衫小宫女强不少,可惜年纪太大了,他独爱那些十六七岁鲜嫩可口的少女。

其他年纪超过二十岁的女子,长的再漂亮他也不会下手。

“你们应该庆幸老子对你们没兴趣,不然定叫你们领教一下老子玩女人的手段!”

哥舒布狂笑一声,目光扫视了一圈,大步流星地朝刚才那个碧衫小宫女走去。

后者脸色煞白,浑身因恐惧而不住颤抖,险些当场吓晕过去。

六皇子紧张地抓住丽嫔的被角,不安迟疑地道:“娘……”

丽嫔与他对视一眼,脸色微沉,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被褥下的刺绣上。

“娘娘!娘娘救救奴婢!”

碧衫小宫女绝望地哭叫起来,眼看哥舒布的大掌就要抓住对方,他忽然吃痛地猛收回了手。

腕部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后传来阵阵脱力的酥麻感,只见一根细细的绣花针正精准地刺在腕间的穴位上。

哥舒布眼神一惊,面色狠戾地看向众人。

“谁!”

他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小嫔妃的寝宫中,竟然还有深藏不露的高手。

哥舒布犹如被激怒的野兽,猛地拔下绣花针,目光锐利地在众人身上扫视。

脸色病白柔弱的丽嫔,瘦弱的如鸡仔的六皇子,寻常妇人模样的映秀姑姑……

“是谁干的?给老子站出来,否则今日你们整个永乐宫都别想安宁!”

正当宫女们惊慌地抱作一团啜泣时,一道慵懒的女音在门口懒懒响起。

“是我干的,怎么着,你不服?”

哥舒布暴怒地转过身,正要发作,在看清来人后猛然瞳孔骤缩,一时呆呆地没了声音。

眼前女子姿容乃他平生所见,相貌昳丽非常,一身素净的碧绿裙衫都压不住那神魂夺魄的艳色,便是沉鱼之容也要逊之三分。

他当场将碧衫小宫女忘在了脑后。

六皇子惊讶道:“三皇嫂,你怎么来了?”

“贤王请我入宫给父皇治病,顺便来看看你们。”

云苓不咸不淡地说着,目光落在哥舒布身上打量了几眼。

这是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突厥青年,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五官深邃,粗犷野性。

生的倒是人模狗样有几分刚阳俊朗,只不过打量她的目光很讨厌,让人想挖了那对招子。

“原来你就是靖王妃?”

哥舒布听到六皇子的称呼,猛然反应过来眼前美人的身份,收起暴怒转而缓缓露出几分莫名的笑意。

他上前一步,朝云苓抱拳行了一礼,目光炙热。

“吾乃东突厥哥舒布,久仰靖王妃美名,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前不久宋鹊羽扔给他一个周人女子,说是什么京城数一数二的美貌,仅逊色靖王妃两分。

他很是高兴的“宠爱”了对方一阵子,这会儿见了心心念念的正主,顿觉得那女子没了趣味。

云苓轻轻歪头,若有所思,“哥舒布?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哥舒布目光透出几分骄傲自得,“原来靖王妃也听过本将之名?”

“哦想起来了,是我家王爷的手下败将啊,难怪那么耳熟。”

云苓不急不缓地开口,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原来那个领着五万突厥兵马对阵三万大周士军,最后还输的一败涂地的人就是你啊。”

哥舒布闻言,顿时脸色一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了老底,哥舒布险些当场暴走。

不过他看着那张让人神迷目眩的脸,难得压住了怒气,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

“胜败乃兵家常事,那次本将旧伤未愈才会失利,若再沙场对阵一回,靖王爷未必还能赢得了我。”

云苓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真会给自己强行挽尊。

哥舒布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有些不悦,却还是尽量保持了耐心。

他再次靠进一步,目光直白火热地盯着云苓,语带笑意。

当着丽嫔等人的面,哥舒布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我料靖王妃应当是个聪明人,识得清眼前的局面。明人不说暗话,无论如何那靖王怕是一辈子再也回不了京,靖王妃与其以后日夜独守空房,不如跟了本将如何?”

云苓微微挑眉,“我为什么要跟你,跟了你有什么好处么?”

哥舒布闻言一喜,语气诱哄道:“你若跟了我,自是要什么有什么,你便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一并摘下来给你。”

跟过他的女人,他从来不在吃穿用度上亏待,只是那些女人都恐惧他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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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就摘一颗下来表示诚意给我看看。”

哥舒布:“……”

这话他没法接。

云苓轻哼一声,她手里就有一颗老公从昭仁帝儿坑来的星星,用得着这头大棕熊给她摘?

“王妃说笑了,本将就是那么打个比方。”哥舒布噎了一下,继续露出自认迷人的微笑,语气温和,“总之王妃若肯赏脸,本将自会事事都依着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真?”

哥舒布爽朗一笑,“本将一言,驷马难追!”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的话,现在就立刻给老子爬!”

云苓冷笑一声,最准哥舒布火力全开。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勾八玩意儿又菜又蠢,打又打不过我家王爷,长的也没我家王爷俊,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癞蛤蟆吃天鹅肉的?”

见云苓如此不给面子,当着众人的面羞辱自己,哥舒布霎时间面色狰狞。

“你!简直不识好歹!”

气氛一触即发,寝殿里的人没想到云苓会如此折辱哥舒布,皆是惊的面色发白。

就在哥舒布即将怒火大发的时候,又有一个突厥面孔的侍卫疾步奔入殿中。

“哥舒布将军,贤王殿下有要事请你出宫一趟!”

看到来者是自己人,哥舒布皱眉强压下怒火,没好气地道:“什么要紧事?”

侍卫目光古怪地瞥了云苓一眼,气喘吁吁地道:“将军,莲公主她……”

二人用的是突厥语交谈,叽里呱啦讲了一通,云苓半个音节也没听懂。

只见哥舒布一边听着,时不时地用惊异的目光打量云苓,逐渐沉下脸色读不懂情绪。

良久后,哥舒布才舒展眉头,目光锐利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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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将还有要事处理,待得了空再来叨扰王妃,走!”

他扔下这句话,便带着侍卫头也不回地走了。

永乐殿终于恢复平静,小宫女们也如释重负地大松了口气。

云苓瞥了眼地上的木板碎屑,转身吩咐外面的小太监,“去跟外头看守的侍卫说一声,让他们从内务府调几个人来,把丽嫔娘娘寝宫的大门修好。”

丽嫔本就畏寒,这下大门漏风,晚上怕是别想睡得着了。

小太监忙点头,慌慌张张地便跑出去了。

“丽嫔娘娘,你可是染了风寒?”云苓走进寝殿,目光落在丽嫔身上,“若是冷的受不了,我可以给你扎几针按摩按摩经脉穴道,也能驱寒。”

萧壁城时常提起丽嫔畏寒,云苓之前没多想过,这下才发现已经春三月了,丽嫔还裹得像寒冬腊月似的,不太正常。

丽嫔身形微微一顿,轻声拒绝了云苓的好意,“好孩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身子不打紧,刚才多亏你及时出手。”

映秀姑姑也忙道:“门坏了不打紧,娘娘一会儿暂时搬到侧殿就好了。”

云苓微微抿唇,丽嫔显然不愿她替她诊治。

想起刚才那根不知出自谁手的绣花针,她没有强求,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六皇子上前,担忧地道:“三皇嫂,那哥舒布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触怒了他,他若是对你不利可如何是好?”

云苓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贤王暂时不会让他动我的,更何况我也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

六皇子微微松了口气,神色惆怅。

“哥舒布那行人这两日愈发嚣张了,先前还只是在后宫四处巡逻,现在竟敢擅闯嫔妃寝宫了。”

“之前他还要走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第二日送回来的时候,听说人都只剩一口气了……后来太医院的人还没赶到,那宫女便先自尽了。”

话一出,寝殿里的气氛有些沉重,角落死里逃生的小宫女们不免兔死狐悲地落起来。

云苓眼神也有些沉重,心里飞速划过对哥舒布的杀意,又暗骂了一通封皇后的无用。

堂堂皇后,竟然连自己身边的贴身大宫女都保不住,哪怕是内向羞怯如六皇子,都还敢挺身出面保护永乐殿的小宫女呢。

云苓开口安慰道:“不用怕,他被我折辱至此,想来心底正记着仇,暂时不会来找你们的麻烦。”

这波她算是牢牢的把仇恨吸引走了。

闻言,众人才明白云苓刚才为何频频激怒哥舒布,那个碧衫小宫女立刻扑通跪倒在她面前,不住地感激。

“多谢王妃……奴婢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云苓安抚了小宫女几句,不免想起梓桃来,那丫头还留在五皇子宫中,又生的貌美,颇有些危险。

思及此,她短暂与丽嫔等人交谈了几句便朝景仁宫走去,六皇子连忙起身相送。

待目送云苓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丽嫔方才长长地叹了一声。

“映秀姑姑……把那件东西拿出来吧。”

映秀姑姑领会她的意思,唤退了宫女们后,很快从床底下的暗格中抱出了一个匣子。

只见一个由纯金铸成的圆筒静静躺在里面,闪耀的金色散发着神秘光辉,华丽的让人目眩。

若是有行家在此,便会一眼认出,这正是南唐国那神秘的听雪阁的独门暗器——孔雀翎。

而筒身上印着的独特标志,正是听雪阁嫡系一脉的身份标识。

丽嫔抚摸着孔雀翎的筒身,目露复杂之色,“没想到还会有用上它的一天,当真世事难料,只盼大难将至的时候,能护得住我们性命。”

【作者君:其实六皇子是真的会暴雨梨花针……(昭仁帝:???朕之前就随口那么一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雪阁,南唐最神秘的江湖情报组织,以机关、暗器和毒药闻名于天下。

这个组织已存在了百余年,阁内成员遍布诸国,是多方势力都想拉拢的组织。

不过听雪阁只接悬杀做生意,内有规训,不参与诸国朝廷纷争。

映秀姑姑安慰道:“娘娘放心,突厥人再张狂也未必敢得罪听雪阁。”

没人会愿意得罪这样一个神秘组织,即便是突厥人也是如此,这孔雀翎于她们而言是张强力的保命符。

丽嫔再次叹了口气,神色仍旧凝重,“这孔雀翎保住我们容易,想保住所有人就难了。”

映秀姑姑顿了顿,“真到了那个时候,也只能是先保住六皇子殿下要紧了,至多再加一个靖王妃。”

孔雀翎的份量显然还不足以救下整个大周皇室,其余人不是她们不想保,而是无能为力。

长乐殿中沉寂下来,只剩带着春寒的风不住地往里吹,让人四肢生冷。

云苓抵达景仁宫的时候,五皇子正着急地在梓桃脸上涂抹着什么。

见到她来,二人皆是神色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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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嫂!”

“王妃”

见梓桃脸上乱七八糟的妆容,云苓微微挑眉,讶异地开口。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五皇子放下胭脂和描眉的笔,苦笑一声,“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刚死在那个突厥人哥舒布的手上,听说今日又在逐个宫殿地寻找漂亮宫女,我担心梓桃有危险,想让她伪装一二。”

“我正是为此事来的,你们不用太担心,他大概率不会再到处抢宫女了。”

云苓颔首,将刚才在永乐殿中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五皇子和梓桃听得冷汗涔涔,多亏云苓及时赶到才没出大事,否则等哥舒布祸害完永乐殿的宫女,按照巡逻方向下一个就轮到景仁宫。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让梓桃稍作打扮吧。”

五皇子手法不行,云苓亲自上手将梓桃的脸涂黑了几个色号,浓墨粗眉配合着麻子点,很快对方就变得平平无奇。

随后,云苓顺手拔下发髻上的金簪交给梓桃,金簪精致小巧,簪头是一朵水滴型的花苞。

这是一支暗器,将簪花向左拧,尖端会露出长针,上面的药物可以麻痹敌人行动。

将簪花向右拧,花苞便会绽放成一朵金片花,花蕊有数根短小的毒针组成,足以令人丧命。

“多谢王妃!”梓桃感激地收下来,又目露担忧,“王妃您也被关进宫里来了,小公子和嬷嬷她们怎么样了?”

“放心,我提早让嬷嬷她们带着孩子出城避难了,你们给我说说宫里的情况吧。”

梓桃这才松了口气,蹙着眉头与五皇子将宫里的情况详细道来。

瑞王被爆出与通敌卖国后,贤王的人便迅速动作,将整个皇宫都控制起来。

昭仁帝被下了脱力的药,一直软禁在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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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和皇祖父那里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得而知。”

云苓微微点头,没有贤王的准许,她也不能靠近养心殿的长宁宫。

她在景仁宫小坐了一会儿,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便打算去季淑妃那里看看,却被看守她的宫女迎春拦下。

“王妃,安亲王有令,不许任何人去见淑妃娘娘。”

云苓眯了眯眼,没有强求,“那便回宫吧,叫御膳房备晚膳来,我饿了。”

天色阴沉下来,云苓早早歇下,养精蓄锐以恢复今早在王府交战时消耗的精神力。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贤王才终于略带疲色地来到殿中,淡淡扫了她一眼。

“莲夫人中了蛊毒,昨晚开始便腹痛不止,彻夜难眠,楚云菡也伤的不轻,正卧床中。”

云苓心下了然,原来他是去处理莲夫人母女的事了。

她语气遗憾地开口,“那真是可惜了,早知道你来的那么及时,我就直接送她们去西天见佛祖了。”

贤王面无表情,“莲夫人现在生不如死,楚云菡的脸也被毁的差不多了,你这样做比直接杀了她们还要让人更痛苦。”

“那我就放心了。”

“如今形势不同于以往,你还是低调安静些的好。”贤王眼神略显复杂地看她一眼,顿了顿继续道,“我不会再让哥舒布动宫里任何人,但你也不要再去主动招惹对方。”

“他不似莲夫人母女那般普通,倘若触怒了他,我未必能第一时间赶来在突厥人手下保住你。”

云苓轻笑一声,“意思是我还要感谢贤王殿下替我善后了?”

“你两次救治阿沁和糯儿,于贤王府有救命之恩,此番算我偿还欠你的人情。”

“难为你记得这事,我愿还想问问阿沁,为何要恩将仇报呢。”

贤王呼吸一窒息,别开视线道:“阿沁对此事全然不知情,你不要归咎到她们母女身上。”

自从宫变以来,他还没有回府见过阿沁,对方找上来也避而不见。他也没有想好怎么面对阿沁,只待事情结束后再与对方解释。

“此外,你的祖父等人我已安置在了贤王府中,无须担心莲夫人母女会找他们麻烦,不过……”贤王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只是暂时不动他们,最终如何处置,还要看你接下来做的怎么样。”

“你想我做什么?”

贤王眸色微暗,沉声道:“劝父皇把传国玉玺交出来!”

伪造传位诏书容易,但玉玺却是独一无二的,他若想踩着瑞王的尸体上位,传国玉玺是必不可缺。

没有玉玺他就算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满朝文武和天下人也会质疑犯上。

倘若昭仁帝真是因为他平定叛乱有功遂将皇位传与他,那为何会没有传国玉玺?

没有传国玉玺,登基大典也无法进行,这是大周自古以来的礼训。

云苓被带到养心殿中的时候,昭仁帝正一脸倦色,卧床不起。

他看起来气色正常,只是精神萎靡不振,看来最近一直都被迫服用了脱力的药物。

“父皇。”

贤王刚开口叫了一声,迎面便飞过来一个茶杯。

“混账东西!”

云苓反应迅速,险险地避开,抖抖嘴角道:“父皇,您能不能看准点再砸?”

那药下的还是太轻了,竟然有力气扔杯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昭仁帝刚想破口大骂,看见云苓后一愣,阴沉的面上怒火更盛。

“你这个兔崽子,竟把你三皇嫂也抓进宫里来了?”

贤王目光平静地直视他,“不止是三皇嫂,如今老文国公等人也关押在贤王府中。”

“你这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东西!”昭仁帝冷冷地看着贤王,声色含怒,“她对你有恩,你却恩将仇报!”

贤王的面色丝毫未变,“父皇迟迟不肯交出传国玉玺,儿臣只能出此下策,三日之期,是儿臣最后的耐心。”

昭仁帝已经和他僵持了不少时日了,他的耐心已经即将殆尽。

云苓微微挑眉,“要是三日之期过了,你准备怎么做?”

“三日期限到后,每隔一个时辰,我便会从后宫中斩首一人,直到父皇愿意交出玉玺为止。”

见贤王神色漠然平静,不似故意恐吓,昭仁帝心底升起无边的寒凉之意。

他紧紧地盯着贤王,沉声问:“他们都是你的兄弟手足,你为何要与安亲王联合外敌将矛头指向自家人?是为了你母妃和季家的事?”

昭仁帝很早就从云苓口中知道了贤王装傻一事,他对贤王的谋反并不惊讶,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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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明明是安亲王主动洒脱地把皇位让给了他,为什么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却又要撺掇贤王造反?

听昭仁帝提起季淑妃,贤王的神色终于有了波动,目光透出几分冷厉和憎恶。

“住口!你不配提季家,更不配提我母妃!”

“当年你为了夺取皇位,不惜与季家结亲,明明季家有那么多女儿,皇长叔也已经默认了你的太子之位,你却还要拆散他与母妃!”

昭仁帝心头一沉,他就知道是为了这事,不由得开口解释道:“当年朕从未指定过要你母妃嫁入东宫,是季家不依不饶选定了她。”

因为季淑妃当年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整个季家都认为凭借她的美貌,定能与封皇后相抗衡,夺得隆恩盛宠。

贤王胸口不住地起伏,眼眸含恨,“这都是你的辩解之词罢了,事实就是你强娶母妃,借着季家的势登基以后,却为了巩固皇位,反将季家一百零八口人流放诛杀!”

他的整个母族,及冠的男子全部被处死,未成年的男男女女也都充入了奴籍。

云苓抿了抿唇,眼眸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见父子俩吵的情绪激动,悄无声息地退后两步坐到桌边,一声不吭地拿起点心,边听边吃。

昭仁帝的脸色变了变,寒声道:“那是季家罪有应得!”

“你外祖私下买卖官铁官盐,搜刮民脂民膏,致使地方财力匮乏,百姓民不聊生!更违背大周律法,强掳平民充作奴隶买卖给诸国,还强征戍卒,豢养私兵!”

“哪一项不是足够株连九族的大罪,朕只动季家已经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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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须之罪,何患无辞?”贤王不为所动,只是冷笑一声,“你是皇帝,自然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些年来,你对母妃不闻不问,无数次纵容封后与皇贵妃欺辱她,逼到她不得去太后身边与青灯古佛作伴。母妃从未对不起你,你却害了她一生!”

昭仁帝被气的心肝直抖,“朕从未亏待过你母妃,哪怕季家出事,朕也不曾动过她的淑妃之位。单论季家做的那些事,按照宮规她本来被打入冷宫赐死。”

“要不是怜惜你母妃一介女子身不由己,你那会儿又尚且年幼,朕怎会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保下她的性命和妃位!”

季淑妃也心慧明镜,知道他的难处,因而才会选择跟在太后身边吃斋念佛。

贤王却像是钻进了牛角尖,红着眼道:“自然是因为你心虚!别装出一副慈父的模样,你若当真在乎我与母妃,又怎么会纵容封皇后几次三番的打压与谋害。”

说到这里,贤王清俊的脸因情绪激动而显出几分癫色,目露讥讽。

“当年我被人推下阁楼,明明有线索你却不肯查下去,逼迫我不得不装傻度日,以求在那女人手下苟活。”

“老五被设计与宫女苟合,你问也不问就二十大板下去险些要了他的命,事后却因证据不充分就否定了皇后身上的所有疑点。”

“老三要不是得了皇祖父看重,被带去长宁宫亲自教养习武,你以为皇后会让他活下去?”

“丽嫔娘娘倒是聪明,只可惜她没有皇贵妃那样的底气,叫六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贤王放声笑起来,通红的眼中满是愤恨与几丝水光,“就凭这些年来所受的一切,父皇觉得我们不该造反?”

只因他是昭仁帝继瑞王后的第二个儿子,便遭到了皇后的百般针对,如今他自是要踩着瑞王的尸体,一步步登上皇位。

尽管瑞王从来不曾针对伤害过任何人,可谁叫他是皇后的儿子?

那个位置从来不是他的心之所向,可多年来的满腔仇恨与怒火需要有一个发泄的地方。

贤王每说一句话,昭仁帝的脸色就白上几分,眼眸里的光采也逐渐暗淡下去。

房间寂静,父子俩一时无话可说,显得云苓的咀嚼音格外清晰。

贤王侧身扫了一眼,只见桌上的点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只剩下了半盘。

云苓缓缓把点心咽下去,“……没吃午饭有点饿,你们继续。”

她刚才在旁边就跟在看连续剧一样,还挺下饭的。

别说贤王骂的还挺带劲的,刚才她都忍不住想站起来热烈鼓掌,只可惜不能录下来给萧壁城看看。

贤王激动的神色慢慢冷静下来,抿了抿唇,淡淡开口。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三日之后若还见不到传国玉玺,父皇就别怪儿臣无情。”

云苓想了想,神情认真,“建议第一个从皇后杀起。”

那样的话,她肯定故意拖一个时辰,先把封皇后刀了再说。

贤王闻言,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后,便掀开帘子走了。

昭仁帝缓缓倒在榻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岁,他喃喃开口,“老三媳妇儿啊……朕真的那样偏心吗?”

“您才知道啊?感情以前我骂您的话,全当耳旁风了是吗?”

昭仁帝:“……”

算了,他根本不该指望云苓能安慰自己。

本来就痛的胸口更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昭仁帝心累地挥挥手,“传国玉玺的事你去跟太上皇说吧,看他接下来如何定夺。”

贤王定下三日之期后,便没再拘着云苓,允许她畅通无阻地进出长宁宫。

云苓心里惦记着小老头儿的安危,也没在昭仁帝这里多留,转身便去了长宁宫。

一只脚刚踏进宫里,便听得小老头儿那熟悉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棋艺还是这么烂,连孤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随后是一道中气十足的浑厚男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伴随着一阵棋子落地的声音响起。

“不下了!没意思没意思!”

云苓心下奇怪,几步走至正殿外面,便见桃花树下太上皇正在与一名老者下棋,黑黑白白的棋子落了一地。

老者白发苍苍,约莫六十多岁但满面红光,精神奕奕。

对方身材孔武有力,穿着突厥人的服饰,衣摆上有个大而华美的狼图腾,看起来身份不凡。

太上皇捋着胡子,笑的得意,干瘦的身躯在老者面前像个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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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漠,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气啊。”

尉迟?云苓心下微动,记得这是突厥皇室的姓氏。

眼前老者的身份隐约呼之而出。

瞥见云苓的身影,太上皇似是很高兴,“哟!苓丫头你来啦?”

老者猛然转过身,锐利如鹰的眼神上下扫视了云苓几眼,眯起双眸。

“你就是伤了尉迟莲母女的那个靖王妃?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她们两个栽在你身上,还真是无用!”

不等云苓开口,太上皇飞快地拆台,“有其父必有其女,她们不过是继承了你的血统而已。苓丫头啊,还不快过来给可汗行个礼。”

眼前的人果然是老突厥王。

云苓上前行了个礼,问道:“皇祖父与可汗是旧识?”

“何止是旧识,那是熟的很哪,孤当年还救过他一命呢!想当年兵荒马乱,总有人四处偷鸡偷鸭,一天夜里孤听得猪圈里骚动不止,前去查看竟发现有人在和猪抢猪糠吃……”

太上皇兴高采烈地讲起来,老突厥王脸色一黑,立刻打断他。

“行了行了!你总没完没了地提这件事做什么?”

太上皇却不依不饶,“嘿嘿!你说你是不是当年在猪圈里吃多了猪糠,脑子也长成了猪脑子?”

“老哥哥,你说我是猪脑子沉不住气,还不是败在了我的手下。”老突厥王冷笑一声,语气傲然,“当初你从突厥手里抢去五座城池,如今我便要拿六座回来!”

云苓插话问他,“这是你们帮贤王谋反的交易条件?”

“没错!准确来讲和安亲王那小子谈的,当年他私下找到我,要我替他谋取皇位,我提出事成之后要他割让六座城池,他一口就应下了!”

太上皇冷哼,“六座城池,他出手还真是阔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突厥王却觉得痛快,“老哥哥,栽在自己人手里的滋味如何?你怕是没想到,竟然也会有输给我的一天吧!”

太上皇懒洋洋地回答,“当年孤拿下你们五座城池只花了不到两年,如今你想拿回去却谋划了二十多年,这不还没得手,一切皆有变数,孰输孰赢还不一定呢。”

老突厥王紧盯着他,目光中似散发着执着的火光。

“哼!那就拭目以待好了,这一回老哥哥你注定输的彻底!”

两人对峙间,一名侍女匆匆走来。

“可汗,您该喝药了!”

老突厥王扫了眼太上皇和云苓,这才背着手走了。

云苓坐到石凳子上,“皇祖父,您说当年救了突厥王一命,那是怎么回事?”

太上皇拿起烟杆,缓缓吞云吐雾起来。

“苓丫头啊,千万记住不可对突厥皇室之人有一丝心软,他们就是那东坡先生救下的狼,喂不熟的。”

他出生在一个边陲小城,以养猪种田为生,当年大周内乱时,突厥各个部落之间也纷争不断。

某夜在自家后院,太上皇发现一名衣衫褴褛的突厥少年在和家猪抢猪糠吃,见他瘦骨嶙峋,浑身遍布伤痕,一时心软便将人救下了。

虽然大周与突厥交战多年,但双方百姓多是无辜的,边陲小城总有突厥军队前来侵袭,但也不乏纯朴良善的牧民对落难的周人施以援手。

太上皇生于边陲,会说突厥人的语言,交谈中得知对方自称阿漠。

“那时孤只以为他是谁家牧羊人的孩子落难至此,就将他留在了家中。”

后来大周内乱的战火弥漫到小城,太上皇被强征壮丁抓去充了兵,作为突厥人的阿漠本是要被杀死的。

太上皇不忍,以两头猪的代价在军长面前将人保下,随后阿漠也被带走充军。

“十多年来,孤也算是与他出生入死。他的汉文和武艺都是我亲手教习的,原还想着再给他讨个媳妇儿成家,哪知世事难料,他竟然是突厥某个部落的王子。”

当年突厥部落内战,他正是遭到追杀迫害,才会躲进太上皇家的猪圈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在大周还是回突厥,这是一个不用思考的选择,是以尉迟一族找上来的时候,尉迟漠便回草原了。

“他跟在孤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很快就大放异彩,在一众人中脱颖而出,统一了十几个部落合并为东突厥,被拥立为新的可汗。”

事后,尉迟漠曾多次回到大周,以诱人的金钱名利邀太上皇随他回草原,太上皇拒绝了。

“他竟想让孤帮他一统天下,真是异想天开,孤怎么可能帮着他攻打大周。”

随着立场的改变,他们自然而然成了敌人,尉迟漠野心勃勃,想趁着大周自乱阵脚时趁虚而入,夺取江山。

说到这里,小老头儿得意洋洋,“他会的所有东西都是孤手把手教的,有几斤几两孤还不清楚?他一撅屁股,孤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太上皇对尉迟漠了如指掌,想反制他并不难,甚至还乘胜追击一路打到突厥人老家,拿下了五座城池的丰功伟绩。

也正是这一战,奠定了太上皇成为大周新帝的基础。

但这对尉迟漠来说却是奇耻大辱,他从太上皇那里学来的本事,令他一举攻下突厥数十个部落,被众人拥簇为新的草原传奇英雄。

野心和欲望极速膨胀到顶点的时候,却被当头一棒从云端打入泥里,从此打败太上皇成了尉迟漠毕生的执念和心魔。

这便是莲夫人等突厥细作潜伏大周二十余年,一切阴谋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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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幽幽叹了口气,“老二还是太天真了,突厥怎么可能拿下六座城池便心满意足,狼子亡我大周之心不死啊!”

云苓在一旁静静听着,虽不曾亲历太上皇当年的峥嵘岁月,也能感受到往昔的波澜壮阔。

这可比看昭仁帝和贤王之间父慈子孝的家庭伦理剧有意思多了。

想起安亲王和老突厥王的交易,云苓把贤王和昭仁帝的争吵过程都告知了太上皇。

“皇祖父,当年封皇后背地里谋害皇嗣,父皇真的偏心到那个地步么?”

如果是的话,今天的一切云苓只想骂句活该。

“是,但也不全是因为偏心。”太上皇吐了口烟圈,眯起双眸,“你父皇自然是偏向皇后一些的,但他当年为民生和朝廷日夜起早贪黑,无暇顾及后宫也是真。”

昭仁帝是个勤政的皇帝,后宫嫔妃加起来也才十余人,就这么点人连宠幸都时常顾不上,更别提让后宫纷争占据批折子的时间了。

“我实在不明白父皇为什么喜欢封皇后。”云苓忍不住问出了许久以来的疑惑,“论漂亮她比不上季淑妃,论出身皇贵妃与她不相上下,谈体贴不如良母妃,谈贤惠也比不上丽嫔娘娘。”

太上皇瓮声瓮气地笑了笑,“你这丫头,小三儿在你心里可完美无缺?”

云苓摇了摇头,“那当然不是,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城是长的好看功夫又强,可你要我说他的缺点也能不重样地说上一天一夜。”

比如没钱,长的黑,常常死鸭子嘴硬,回来总不脱外衫就钻被窝,老欺负人家陆七……

“那你还不是照样喜欢他。”太上皇敲了敲烟杆子,“就像你觉得小九不够好一样,皇贵妃照样对他死心塌地,小九对皇后也是一个道理。”

太上皇同样如此,即便这一生娶的几个女人都出身非凡,对于相濡以沫数十年的太后,心中也是敬重多过情爱。

若说喜欢,没人能比得过原配在他心中的重量。

他的第一任妻子不过秀清之姿,身材干瘦小小的。她大字不识得几个,算帐也总是出错,放羊的时候会把羊跟丢,小时候还抢他的糖吃。

但从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太上皇就喜欢她了,那时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好好养猪,将来卖掉赚了钱娶她回家过日子。

昭仁帝与封皇后同样青梅竹马,这也是为何太上皇当年明明看重大封氏,却还是妥协了对方苦苦请求娶小封氏的原因。

“早知如此,孤当年就不该心软。”太上皇叹了口气,“如今贤王和小九父子二人各执一词,真相到底如何,就只有大郎和季淑妃心里清楚了。”

“贤王定下了三日之期,要我们最迟三日后交出传国玉玺。按照原来的计划,昨天壁城就应该抵达了温泉山庄,但叶折风那边说还没有等到人,我猜极有可能是被突厥人绊住了脚。”

虽然萧壁城有精神力傍身,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云苓心下还是有些担心。

她怕萧壁城头一回用精神力杀敌,控制不好力度会出什么岔子。

太上皇面色微沉,“先拖着再说,就算小三儿那边赶不及,明晚镇国公世子也应该带着沅城的兵马赶到了。”

“老突厥王隐忍不发,应当是还在等一个契机,或是藏着其他杀招。”云苓叹了口气,对如今束手束脚的局面感到有些烦躁,“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痛快的决一死战,真叫人浑身难受。”

她也不能直接提着刀上去把安亲王和老突厥王都砍了,城里那么多叛军,里面还掺杂着突厥人。

但凡一动起手来,后宫里的嫔妃皇子们,乃至是城里的百姓就危险了,如今只能是敌不动我不动。

太上皇眼神闪了闪,安抚她,“丫头莫忧,哪怕遇上最糟糕的局面,咱们也还有条退路可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太上皇,后者压低声音解释。

“在养心殿的龙床之下,有一条机关密道可以通向城外。这是大周开国皇帝所建造的龙隐之路,专门以备不时之需,除了历任皇帝之外,没有任何人知晓。”

也就是说,安亲王等并不知情。

“万一有什么异变,就让火枪手暗卫掩护宫里的人走密道逃生!”

云苓眼神微亮地点了点头,有这样一张底牌在手的话,她有信心带着火枪手们保全宫里的人。

陪着太上皇用完晚膳,云苓从长宁宫出来,回去时路过季淑妃的寝宫,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门口的叛军立刻前来驱赶她,语气不善。

“安亲王有令,任何人等不得靠近未央宫!”

“我不靠近,在御花园里坐坐总行吧?”

云苓抬脚离开,在十几米开外的莲池桥边坐下,然后集中精神力强化听觉。

不让她进去,还能防得住她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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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很快响起了季淑妃和安亲王的声音,两个人似乎正在争执。

“你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放我出去,我要见长旭!”

“菱华,你我许多年没有像今日这般同桌共食过了。记得你最喜欢吃这道油焖春笋,如今正是新笋冒头的时节,我特地命人挖来新鲜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燃着熏香的殿内,安亲王神色柔和地为季淑妃盛了一碗饭,又夹了她最爱吃的菜,仿佛没有听到季淑妃的歇斯底里。

他把碗饭递过去,亲自夹起一片春笋放到她嘴边。

季淑妃忍无可忍,挥袖将饭碗打落,饭菜和碎瓷片洒了一地。

“萧勉,你够了!你不让我见长旭,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吃一口饭!”

逼宫以来,她便被软禁在未央宫中,也不知安亲王到底做了些什么,贤王一直不曾来过。

安亲王看着满地狼藉,柔和的神色冷了下来,平静地重新拿了个碗盛饭。

“菱华,多少吃些吧。再过三日,等小九交出传国玉玺,我便让你见长旭。等长旭做了皇帝,你便是太后,天下再无人敢欺你,你我也不用畏惧世俗的眼光。”

“萧勉,纸是包不住火的!”季淑妃冰冷地看着安亲王,“你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勾结外敌篡夺皇位,还肖想兄弟之妻,将来必遭天下人唾骂!”

听到这话,安亲王的情绪也逐渐翻涌起来,笑容讥讽地看着季淑妃,语气沙哑愤怒。

“我篡夺皇位,肖想兄弟之妻?倘若将来有一天我当真遭万人唾骂,那也是拜你所赐!”

闻言,季淑妃呼吸一窒,脸色微白地避开视线。

“当年你我郎情妾意,你说害怕深宫纷争,艳羡文国公府楚家男子不纳妾的祖训。为了你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只羡嫣鸯不羡仙,我将太子之位拱手让给小九,换来的却是你嫁入太子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消息!”

“放弃太子之位,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因他一念之差,所爱之人便成了自己的九弟妹。

季淑妃的脸色愈发苍白,喃喃道:“我当年没有骗你,我也是身不由己……”

“没错,你当时的确是身不由己,可是后来呢?”

安亲王紧盯着她,似要看进季淑妃心里,句句逼问。

“小九登基前,你让我不要联合朝臣逼父皇废太子,说不想季家难为,更不愿见我们兄弟兵刃相见。你承诺待他登基后我们就假死离开京城,一辈子永不分离!”

“可约定好的那天,我在护城河边等了一夜,没能等来你的人,却等来了你被册封为淑妃的消息……”

“我几次三番入宫寻你,你却闭门不见,还让太后提醒我恪守伦常礼节,给我张罗婚事。”

“季菱华,是你变心在先,这辈子是你对不起我!刚刚那些话,你怎么能够说得出口!”

随后未央宫内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至于安亲王爱恨交织的怒吼回荡在屋中。

坐在御花园里的云苓心头直呼好家伙,原来这才是当年安亲王没有阻拦昭仁帝登基的真正原因!

当真是被骗钱又被骗心,怎一个惨字了得啊,安亲王没有绝望跳河都算他心理素质坚强了。

云苓从未觉得精神力强化五感的能力这么有用过。

上一辈和老一辈的恩怨情仇都那么精彩,干脆以后没事儿就蹲在宫外偷听墙角算了,指不定还能听出些什么大秘密来呢。

良久后,季淑妃颤抖的声音缓缓响起。

“所以你谋划的这些一切……全都是为了报复我么?”

“没错!”

安亲王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报复的快意。

“你道文国公府与众不同,我便将尉迟莲送进楚家,破了他们的祖训。你为了小九坐稳江山,负心欺骗于我,如今我便要你看着长旭与他父子相残,亲手颠覆他的皇位!”

云苓默默听着,心里给老糊涂点蜡一秒钟。

难怪安亲王选择把莲夫人安插进文国公府来,感情是因为被女人的花言巧语骗了以后,把怒火牵连到了他们的身上来。

季淑妃眼眶发红,面露痛苦之色,“你恨我就冲我来好了,为什么要骗长旭误会九哥……”

殿内的男人语气嘲讽地回答:“这些年来长旭不是没询问过你当年的事,是你没有脸面开口告诉他真相,不是么?”

若非季淑妃不敢道出当年真相,也不会给他在贤王心里种下仇恨种子的机会。

【作者君:交代完上一辈和老一辈的恩怨,宫变很快就要结束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季淑妃摇摇欲坠,眼角泛起痛苦和悔恨的泪珠,缓缓闭上眼睛藏住情绪。

“是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哪怕是要我这条命!只求你能收手,现在还来得及……”

安亲王眸色黯淡地盯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痛色,语气依旧冰冷。

“来不及了,一切都太迟了……事到如今已无法回头,你就安安心心在未央宫等待事情结束吧。”

语毕,他神色疲惫地转身,脚步重如千斤。

安亲王走后,季淑妃陡然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泪水一滴滴滑落清丽的脸庞,泣不成声。

她年少时才貌出众,以绝色姿容艳冠京华,世家公子和王公贵族争相讨好,引得那颗虚荣的心越发膨胀。

是个人多少都有几分虚荣心,年轻气盛的她也是如此。虽面上清冷高洁,内心却傲气地下定决心,这辈子要嫁就嫁给大周最出众的男子。

那时还是大皇子的安亲王萧勉气宇轩昂,文武双全,是闺中少女们公认最出色的男子。

这样一个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同样无法自拔地拜倒在季菱华的石榴裙下。

是以当萧勉表达爱慕之后,她没有丝毫犹豫地接受了对方的心意,彼此迅速坠入了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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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勉疼爱她到骨子里,处处迁就,甚至为了她一句话愿意放弃太子之位。

“菱华,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拼尽全力为你争来,我也不怕为你放弃牺牲什么,这辈子只要有你就够了。”

她心中感动、欣喜、甜蜜……

在收获同龄少女嫉妒艳羡的目光时,虚荣心也同样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时季菱华也以为自己是爱着萧勉的,只是隐隐中觉得缺了点什么,却又捉摸不透。

直到后来,父亲强行把她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昭仁帝为侧妃,她的心态从一开始的抗拒抵触,不知不觉间悄然发生了改变。

昭仁帝知道她和萧勉的事,明白她的身不由己,对她态度很是随和相敬,从来不会让她有丝毫为难,连平时她的目光都是恪守礼仪的。

季菱华反倒觉得稀奇,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未见过对自己如此不感兴趣的男人。

于是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关注起了昭仁帝,以至于某一天她回过神来,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对方。

明明他不如萧勉俊美,文才武略也比不上萧勉,可她却奇异地在朝夕的点滴相处中,无法克制地被对方所吸引。

萧勉在那之后情绪躁动起来,一改之前的平和,决心联合朝野势力重新夺取太子之位。

那晚他满身酒气,面色痛苦地掐着她的肩膀,语气悔怒。

“早知今日,当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手的,菱华……你再等等我,我会到父皇面前去争一争,我一定会把你解救出来!”

当时满朝文武的思想还是立储君应该遵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旧制,立嫡立长,太上皇一意孤行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倘若萧勉有心,他成功的几率极大。

季菱华心里很清楚,一旦萧勉夺嫡成功,那所爱之人就会变成废太子,而废太子的下场无需多言。

于是为了避免昭仁帝落得那样的结局,她百般劝说,阻止了萧勉。

那时她语气郑重地告诉萧勉,“等九哥登基以后,我就假死遁出皇宫,随你一同浪迹天涯。”

“你能放得下季家这边么?”

“季家不顾我的意愿把我送进太子府,我又何必再顾念他们?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无惧世俗的眼光在一起。萧勉,你为我放弃太子之位,我自然也愿意为你放弃身份和荣华。”

萧勉情难自抑地将她搂入怀中,近乎喜极而泣。

“菱华……菱华……我萧勉用性命发誓,此生绝不负你!”

她与萧勉相拥而立,脑海里却无法抑制地想起另一个人的脸。

季菱华许下承诺后,萧勉收手不再有所动作。

临近新帝登基大典,季菱华开始装病,为后面制造假死的表现做铺垫,可在昭仁帝一脸几日的温柔关心下,本就摇摆不定的心越发不舍。

真正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她无法说服自己离开。

明知对不起萧勉,她最终还是无法抑制的顺从了本心,选择失约于萧勉。

自那以后,她心中有愧,不敢再见萧勉,想尽一切办法避开他。随后又从京城物色出各家最好的闺秀,央着太后替萧勉张罗安王妃的人选。

季菱华本意是想补偿,却没想到这下生生把萧勉逼走了。他宁愿做个闲云野鹤的闲散王爷,也不愿意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太上皇自知在立储之事上亏欠了萧勉,他的决策令萧勉落选太子之位后遭到许多揣测与蜚语,于是默许了他的离经叛道。

是以时至今日,二十多年来,安亲王妃的位置仍旧空悬着。

萧勉走后,季菱华自知先前的做法再次伤极了他,后悔不迭。

可那人走了,她不免也大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一丝丝卑劣的庆幸。

她如愿以偿留在了昭仁帝身边,也没有了萧勉的纠缠,但却没有得到想要的一切。

季菱华觉得,或许一切都是报应。

因为她和萧勉的过往,昭仁帝对她的态度与其他任何妃子都不同,对方会格外宽待她,但这份宽待始自于一种尴尬的疏离。

季菱华有苦难言,她无法道出自己对昭仁帝的感情,也不能说她对萧勉所做的一切,更不能让昭仁帝知道,她在做太子侧妃时,还与萧勉藕断丝连着。

她无法想象,若昭仁帝知晓她是这样一个朝秦暮楚、言而无信的女人,会用怎样的目光看待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以至于后来,季菱华甚至不得不借着酒醉之时,才真正与昭仁帝有了肌肤之亲。

自那之后,昭仁帝的态度多少有了些转变,那种疏离的尴尬也淡了许多。

她运气很好,一次就怀上了孩子,却也引得封皇后的醋意和忌惮。而无论对方做出什么,昭仁帝在情感上永远都是偏向封皇后的,她只能把所有的苦涩都咽下去。

诞下皇子的那冬日夜晚,昭仁帝并不在身边,他在殿外守了一会儿就被宫人叫走了。

说是皇后宫里的炭火溅出火花,险些将宫殿给烧了。

昭仁帝走得没有一丝犹豫,一直到天色蒙蒙亮,她在鬼门关旁把孩子生下来后许久,对方才浑身狼狈地匆匆赶回来。

“淑妃情况如何了?”

宫人眉飞色舞,“启禀陛下,母子平安!淑妃娘娘诞下麟儿,大喜啊!”

为了弥补生产之际没在身边陪伴季菱华,昭仁帝体贴地将为孩子取名的权利交给了她。

“你素来以文采出众闻名于京中,孩子的名字就由你来定夺好了。”

季菱华此时近乎浑身脱力,她神智模糊不清地睁开眼睛,天空中冬日的初阳正透过菱花窗温柔地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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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和嬷嬷们端来冬至日吃的醪糟汤圆,空气中飘满了香甜的气息。

她恍惚间想起,当初似乎曾有过一个人说过,有机会要在夏至的那天带她去寒山寺,守着看旭日东升的那一刻。

听说那天的太阳会升起的特别早,在天空中悬挂一年中最长的时间。

有情男女在寒山寺求姻缘的祈福树上栓下红线,就能长相厮守一辈子。

季菱华昏昏欲睡,虚弱地开口:“长旭……就叫长旭……”

“虽出生在冬至,却取名长旭……不错不错!好寓意,不愧是淑妃!”

昭仁帝欣然应下,低头却见淑妃已沉沉睡去,叮嘱了几句后很快便又回了凤栖宫安抚受惊的皇后。

有了孩子,季菱华在宫里的生活勉强多了些盼头。

她知道昭仁帝心中有人,便也不敢奢望他能如萧勉一般待自己,对方时不时能来宫里坐一坐也算心满意足。

奈何上天的惩罚还没有结束,她的儿子在九岁那年从高台上跌落,自此落下了后遗症,连话都说不完整,被御医诊断为轻微智残,连武安公都无可奈何。

事后大理寺调查发现,封皇后有重大嫌疑却没有证据,恰不巧季家事发,被满朝文武弹劾。

昭仁帝忙于朝政处理,没有过多精力关注后宫纷争,此事最终便不了了之。

季菱华没能让暗害儿子的凶手伏法,等来的却是季家锒铛入狱的消息,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泥地,自此心如死灰。

她如愿以偿留在了所爱男人的身边,可这份感情带来的,却是无边无际的折磨与痛苦。

随后,季菱华便留在了太后身边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伴对方吃斋念佛,淡出了后宫纷争。

不多久后,萧勉得知此事后赶回京中,主动提议要带萧长旭出宫诊治。

“我游历江湖这几年,在外结识了不少能人异士,其中有一名神医最是擅长此类病症,或许能治好长旭。”

那神医手下诊治的病人有不少,不便进宫,于是昭仁帝便将二儿子托付给了萧勉。

自那以后,萧长旭每年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外面住上几月治病,约莫六年后症状有了大大改善,虽然说话仍旧口吃严重,但也不会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也正是因此,她的儿子反而更亲近信赖萧勉,季淑妃心中感激,却又五味杂陈。

她也是在这几日宫变之时才知道,原来贤王早在十五岁那年就彻底恢复正常了。

自此以后,贤王都是在萧勉的授意下继续装傻,并一点点谋划逼宫篡位的阴谋,这一装就是许多年。

但季淑妃知道,她没资格恨安亲王。

这辈子最对不起他的人就是她。

宫外,御花园。

云苓感知到安亲王出宫的脚步后,便率先一步离开了御花园。

此时她已经彻底明白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敢情一切事件的源头竟是始于季淑妃。

贤王同样被蒙在了鼓里,恨错了人。

云苓一时不知道是该先同情安亲王,还是该同情昭仁帝。

看吧,她就强调过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很重要,古往至今很多误会都是因为沟通错误而引起的。

欺骗与谎言,同样也会如此。

回到殿内,云苓转身吩咐迎春,“你去把贤王殿下叫过来,我有事要和他说。”

迎春点了点头,走出去后没多久又折返回来。

“启禀靖王妃,贤王殿下有急事突然回了贤王府……”

云苓皱眉,“他突然回贤王府做什么?”

迎春忐忑地摇摇头,“奴婢只是个普通丫鬟,不知殿下的计划与打算,只听将士们说似乎与贤王妃有关。”

云苓见问不出什么来,干脆将迎春打发了出去,趁这会儿天色正暗时悄悄唤来了潜伏于宫中的火枪手暗卫夜四。

“你们去问问夜一,让他去探探贤王府出了什么事。”

一直到夜半三更时分,夜四的身影才终于又出现在了殿内。

“启禀王妃,属下这次有两个重要消息禀报!”

“说。”

“夜一收到叶折风公子来信,靖王爷已顺利抵达温泉山庄,一同随行的还有北秦摄政王还有您的二师姐。”

云苓乍听到这话,大半夜的差点激动的从床上滚下来,极力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你说什么?情哥也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遇上?”

情哥和摄政王不是要等三月初,才能动身离开北秦么?

夜四单膝跪在地上,简短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大致是萧壁城在途中遇到突厥人的奇袭,途中恰好遇上了来大周京城寻她的留情等人。

至于再多的细节,夜一便不知情了。

云苓有些担忧的问,“他受伤严重么?”

夜四摇了摇头,“王妃不必担忧,靖王爷只是肩膀有一处轻伤。乔大人的伤重一些,但也只是暂时行动不便,不会危及性命,倒是这次折损了不少将士。”

“待明晚镇国公世子的援军一到,靖王爷等会即刻入城!”

云苓神色微缓地点了点头,心下大定。

“另一个消息是什么?”

夜四继续道:“回王妃,夜一去贤王府打探到了消息。听闻是贤王妃趁贤王不在,偷拿了他的身份令牌,将老文国公等人都送出了城外。”

“宋鹊羽发现后,动手用鞭子打伤了贤王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眉头紧紧拧起,“贤王妃伤势严重么?”

“贤王妃的手臂受了鞭伤,已经及时处理了,问题不大,贤王随后处罚了宋鹊羽。”

云苓微微颔首,看来阿沁在贤王心里还是有些份量的,没有因此发怒责难对方。

“你待我书信一封,让夜一即刻送往温泉山庄,交给王爷。”

随即她坐起身,在不惊动殿外侍女的情况下,借着微弱的烛光迅速地把宫里的最新情况写了下来。

“属下告退,定不负王妃使命。”

夜四收下信后,悄无声息地隐匿在了黑暗中。

夜一的速度很快,在拿到信封之后,便趁着夜色策马疾驰,在天还未亮时就抵达了温泉山庄。

萧壁城彻夜未眠,赶路这几日他一直在琢磨操控和使用那股新的力量,如今已渐渐有了心得与窍门。

收到云苓的回信后,他迅速看完内容,将叶折风等人叫来。

“城外有密道可通往文国公府,我们暂且不等容湛与沅城兵马了,先让温泉山庄内余下的火枪手立即随我一同从密道入城潜伏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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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们打算等与容湛汇合后再打对方个措手不及,但突厥却想至他于死地。

一旦他“身死”的消息被传入宫中,老突厥王等人极有可能会立即翻脸。

“长生,你与折风一同继续留守在温泉山庄内等待容湛,一旦沅城兵马抵达,便立刻入城!”

这样一来他们形成里应外合之势,会更加稳妥。

留情当即拿起剑,冷冽的语气中暗藏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奋。

“我跟你们一起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她已经很久没有畅快淋漓地大杀四方了,来到北秦皇宫后憋屈了那么久,急需一个宣泄口。

顾长生神色闪过一丝无奈,“我让月隐和星沉陪同你一起,万事多加小心,切勿因恋战将自己陷入险境中。”

他知道留情的倔脾气,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顾长生也不矫情,神色郑重地朝萧壁城道:“你们尽快动身吧,这边一切有我们。”

眼下他因中毒而无法运功用武,一同跟着去也只会是累赘,不如在温泉山庄中等待与他们里应外合。

萧壁城点点头,连夜召集了温泉山庄中剩余五百名火枪手,与留情等人从密道朝着城内进发。

再说贤王府这边,沈沁被困在贤王府已十日有余。

前些日子贤王总是早出晚归,她已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劲,直到靖王领兵出征、瑞王被爆勾结外敌谋反之后,世界忽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京城的大街小巷上一夜之间被无数叛军所占领,就连贤王府也被重兵把守。

沈沁心惊之余,就在贤王不见踪影之时,她却猛然发现宋鹊羽竟能随意进出府中,且叛军对她多有恭敬。

她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和猜测,在想要强行出府之时,那份不敢深想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宋鹊羽眼神晦涩地拦下了她,语气凉凉地开口。

“王妃姐姐,还请在府内安心等待,等贤王殿下得手以后,你自会见到他。”

沈沁呼吸一窒,颤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沈沁,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凭什么你能那么好命?”

宋鹊羽神色嘲讽,神情一改先前的亲热,目光中深藏着浓浓的妒嫉与恨意。

“这些年来我为殿下做了多少事,立了多少功劳,都换不来他多看我一眼。可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明明一点忙都没有帮上他,还常常让他束手束脚,他却心甘情愿把一切与你同享!”

在宋鹊羽酸妒的字字句句下,沈沁终于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似温和纯真的枕边人,这些年来一直都戴着虚假的面具与她相处!

甚至连当年决定娶她,都是早已谋划好的一步棋,只为了利用沈家职权在军中的便利!

沈沁强自镇定下来,白着唇问,“你和长旭早就相识已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宋鹊羽冷笑,语气幽怨愤恨,“何止如此,倘若不是你横空插一脚,我早早便已做了殿下的侧妃!”

她原本就是安亲王给贤王安排的侧妃,都是因为沈沁的出现,贤王才拖着迟迟不肯娶她,害得她只能在暗地里做那见不得光的老鼠。

沈沁的头脑“轰”的一声嗡鸣,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险些当场失去意识。

尽管宋鹊羽明面上没有针对过她,可她没有忘记,正是因为宋鹊羽和贤王的事间接导致她丢了孩子,落得个终身难孕的下场……

她一心一意信任着,包容着的男人,却自始至终都在欺骗她。

她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王妃姐姐好生在院子里待着吧,在这般紧要的关头,可莫要给贤王殿下的大业添乱。”宋鹊羽厌恶地看了沈沁一眼,真不明白贤王到底喜欢这个女人什么。

宋鹊羽走后,沈沁摇摇晃晃地跌在椅子上,手掌下意识地盖上小腹,眼泪忽然无法抑制地滚落。

糯儿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央着婢女从院子里折了一支初绽的桃花枝,兴冲冲地跑进来扑到沈沁的怀里。

“娘亲!外面的花花已经开啦,爹爹去哪了?明明答应过糯儿,等花花开了要一起做胭脂的,爹爹怎么一直不回来呀?”

“……娘为什么掉金豆豆,是肚子又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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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儿放下手里的花,小手覆在沈沁的肚子上,轻轻地揉了揉。

她知道娘亲肚子里本来该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可是对方调皮从里面跑出去了,害的娘亲总是肚子疼。

沈沁再也忍不住,伸手紧紧搂住女儿,呜咽着痛哭起来。

一连数日见不到贤王,她渐渐接受眼前的一切,从濒临崩溃的边缘冷静下来。

当得知楚家人被关押看守在贤王府偏院后,她毫不犹豫地选择趁宋鹊羽不在,偷拿了贤王的身份令牌,亲自将人送出了城。

云苓对她们母女有大恩,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贤王做出此等忘恩负义的举动。

回到府后,便见院内站着一脸怒气的宋鹊羽。

“是你放走了文国公府的人?”

沈沁冷冷地看着她,目光无所畏惧,“是我又如何?”

宋鹊羽气得浑身发抖,贤王把看守楚家人的任务交给她,再三叮嘱务必把人看好。

她见沈沁这几日一直乖巧地待在府中并未有何异样,便放松警惕没有过多关注对方。

哪料沈沁竟然如此大胆,敢偷盗令牌将人质放走。

“沈沁!你别以为仗着有殿下的宠爱就能为所欲为,我已叫人进宫禀报殿下,这次你坏了他的大事,他绝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话音落下,宋鹊羽怒不可遏地挥出一道鞭子,朝着沈沁的脸狠狠抽去。

瞥见宋鹊羽怨毒的眼神,沈沁心中一惊,何尝不明白对方这是想毁了她的脸,心底腾升起熊熊怒火。

宋鹊羽突然发难,她来不及闪躲,只凭着自幼习武的本能抬手接住鞭子,胳膊霎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鞭子划破长空,紧跟着是一道饱含愠怒的熟悉男音。

“贱人!你竟敢对阿沁动手!”

宋鹊羽没想到贤王会在这个时候赶回来,吓了一跳,本能地松开手。

“殿下……”

她话音未落,身上便传来几道火辣辣的疼痛,一时间惨叫连连。

只见沈沁受伤的那只手将鞭子卷回,反手狠狠抽在宋鹊羽身上,声色冷厉。

“你是什么东西,也胆敢对我动手!”

宋鹊羽无比震惊地看着对方,似是没料到一向好脾性的贤王妃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贤王府内的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惊怔地看着沈沁。

人人都习惯了那个平日总极力扮着端庄稳重的贤王妃,一时间竟忘了当年未嫁入贤王府中时,她也曾是个长街闹市打马过,敢与宵小较高低的飒爽女子。

【作者君:贤王妃是个无论任何困难挫折都轻易打不倒的女人!就算一时低谷,事后也会振作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贤王怔了一下后回过神来,步伐急切地上前抓起沈沁的手臂查看伤势,那道刺眼的血痕落入眼中,他的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

“阿沁,你的伤怎么样了?”

沈沁只是漠然地看着他,将手臂抽了回来,轻声开口,“贤王殿下,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若非我放走文国公府的人,还真难逼得你现身,怎么样,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她的眼神与称呼都是前所未有的陌生,贤王呼吸微微一窒。

“阿沁,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处置你?”

沈沁捏着鞭子,眼神坚毅而锐利直视着他,令贤王恍惚间想起当年初见时的模样,竟有一瞬间不敢看她。

目光触及她顺着手臂滑下的点点血珠,贤王忍着心中的疼痛,转身冷怒地狠狠一脚踢向宋鹊羽心口。

“谁给你的胆子敢鞭打贤王妃,来人把这贱妇拖下去,本王今后不想再看到她!”

宋鹊羽被踹的狼狈地倒在地上,捂着心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只觉得一颗心都碎成了无数片。

“殿下!我对您忠心耿耿,为您赴汤蹈火献出一切在所不惜!如今就因为这件事,您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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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对她动手,您难道不知情吗?她放走了文国公府的人,那是您用来牵制靖王妃的筹码,她坏了您的好事,鹊羽处罚她何罪有之?”

“沈沁什么忙都没帮上,还在这紧要关头坏事,您还袒护她也就罢了!可凭什么我跟在您身边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但视而不见,还要置我于死地?”

“殿下……鹊羽不服……鹊羽不服!明明我也是您的人啊!”

宋鹊羽泪眼朦胧地哭诉着,泪水与血迹混合在一起,带来火辣辣的疼痛感,显得模样分外狰狞。

贤王厌恨地看着她,“本王留你到现在已是网开一面!”

早在上次这女人给他用药的时候,他就想杀了她!

沈沁神色莫名地看着贤王,仿佛今日才认识他一般,幽幽开口,“贤王殿下还真是有够残忍绝情。”

贤王脸色一白,目光闪动地看着她,“阿沁……你觉得我残忍?”

“你别误会,我不是为宋鹊羽求情。我只是忍不住感叹,一个女人为你做到这样的地步,你连眨都不眨一下眼睛,便要夺去她的性命。”

她一点都不同情宋鹊羽,甚至是反感厌恶着这个女人的。

她只是对贤王所做的一切感到心冷,眼前的男人曾经有多温柔,这一刻他绝情的模样就有多让人遍体生寒。

沈沁不明白,世间为何会有这样的人,能将情深与狠绝同时演绎到如此地步。

昭仁帝是个温和仁爱的君王,也不知贤王身上的狠绝无情又是继承了谁。

今日他能为她毫不犹豫地打杀宋鹊羽,明日或许就会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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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色语气令贤王几近无法呼吸,袖中的大掌紧紧握成拳,青筋隐现。

深吸一口气,他沉声道:“来人!将宋鹊羽拖下去,责罚五十鞭后关押进柴房中!”

他死死压制住杀意,只为了不想沈沁用那样陌生的眼神看她。

贤王一声令下,府内侍卫不敢耽搁,连忙上前将心如死灰的宋鹊羽拖了下去,后院里很快响起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令人胆颤心惊。

忽地,前院某处角落跟着响起孩子惊恐的哭声。

“呜……呜呜……娘亲,糯儿怕……”

沈沁这才注意到长廊拐角处的糯儿,她瘦瘦小小的身躯跌坐在那里,目光惊恐,也不知刚才都听到看到了多少。

她神情微微一变,这才扔了鞭子跑过去将糯儿抱了起来。

沈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心中泛疼,“糯儿乖,娘亲在,不怕不怕……”

贤王见状,立刻目光阴鸷地看向身后的侍卫,冷声吩咐,“把她的嘴给我堵起来!”

侍卫吓得一哆嗦,连忙跑开了。

贤王这才转过身,极力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容,朝着沈沁母女走去。

“糯儿不哭,快让爹爹抱一抱,爹爹给你带了好吃的糖葫芦回来。”

糯儿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欣喜地扑进贤王怀里,目光胆怯地缩了缩,将脸埋进了沈沁颈间,紧搂着她的不缩手。

“呜呜……娘亲,糯儿要真的爹爹回来,不要假的爹爹……”

明明长的一模一样,可糯儿却本能地觉得,眼前的爹爹并不是爹爹。

贤王浑身僵硬,放软了语气,“傻丫头,爹爹怎么会是假的呢?”

他刚伸出手,沈沁却防备地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

贤王目光黯然,喉咙艰涩地开口,“阿沁……你别这样,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劳你费心。”沈沁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地看着贤王,“你为什么要谋划这一切?为什么要让整个沈家变成叛贼党羽?”

她不明白贤王是怎么劝说父亲的。

父亲武将出身,从小就教育他们这些子女忠君爱国,兄长当年更是死在了守卫绥城的战役中。

可如今,他竟然做了乱贼臣子!将兄长以血肉之躯换来的绥城拱手让人!

贤王深吸一口气,“阿沁,此时说来话长,我有我的苦衷,事后自会与你尽数相告。”

沈沁不为所动,“我还想再问殿下一件事,还请殿下如实相告。当初壁城孩子的满月酒宴上,糯儿中毒一事是不是和宋鹊羽之流有关?”

贤王脸色微白,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沈沁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整颗心一点一点地坠入了冰冷的湖底,末了满面悲色地轻笑了一声,眼中的光采尽数黯淡下去。

贤王心底止不住的恐慌,“阿沁!糯儿的事是意外,是她们擅自动手出错,你是我的结发妻子,糯儿是我血脉相连的女儿,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会伤害你们。”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沈沁却越退越远,她缓缓摇头,沙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

“不……我爱的人和嫁的人都是萧长旭,他已经彻底死在了这次宫变之中……我不是你的妻子……”

话音落下,她抱着哭泣不止的糯儿消失在了长廊下。

贤王怔怔地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只觉得恍然间身处冰雪嘶吼的霜天雪地中。

心头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月寒凉,又是一个不知多少人的不眠夜。

天蒙蒙亮时,一队人马杀气腾腾地抵达了京城门口。

为首的突厥男人从马上一跃而下,将手中的东西呈上,面色喜不自胜。

“禀报哥舒布将军!我等不负将军使命,已将靖王顺利铲除!”

“当真?”哥舒布闻言,神情兴奋不已,“他的人头在哪?”

“回将军,小狼王一行人追杀靖王逃兵于深山中,双方两败俱伤。我等搜查到的时候,林中无一活口,所有尸首均被豺狗野狼啃的只剩下骨头了。”

男人连忙打开手里的箱子,只见里面是一副沾满血污的残破铠甲,上面还放着一块身份令牌。

接着,男人又从身后从属手里接过一柄长缨枪。

“将军,这些都是靖王的随身之物,想来那靖王已经被豺狗啃的只剩骨头了!”

哥舒布原本有些不高兴,当时他下达命令时,便说明要小狼王一定取下靖王首级,没想到那小子竟然栽了。

不过看到那副铠甲和长缨枪,他又放肆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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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没想到堂堂西周靖王爷也有今日,痛快!痛快啊!”

靖王枪法闻名天下,有道是见枪如见人,如今竟连枪都丢了,看来当真是命数已尽。

想到那囚在宫里的美人,哥舒布心头一片火热。

“走!即刻知会阿史那礼与阿史那尔两位将军,告诉可汗是时机动手了!”

贤王与安亲王一直在防备着突厥,并且在郦城豢养这兵马,以在特殊关头应对他们。

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而今双方在京中的兵力打起来也不过四六开,他们劣势于对方,本也没打算全靠硬碰硬。

大周绝对想不到,这次他们一共出动了三名猛将,除了他以外,还有来自西突厥的阿史那氏兄弟二人。

阿史那礼、阿史那尔,突厥十大猛将中排名第一和第二,传说中能够以一敌百的顶尖高手。

二人几日前早已潜伏入京,随时准备对皇宫进行奇袭。

只待他们将皇宫一网打尽,整个大周江山尽可收入囊中!

贤王府。

贤王在沈沁的屋前静立了一整夜,任由深夜的露水浸润了衣衫,那扇门也不曾开启一丝一毫。

“殿下!安亲王派人来传话,说宫里负责巡逻的禁卫军长不见了踪影,如今找了一圈也找不到人……”

来人匆匆汇报情况,贤王这才回过神来,紧紧皱起眉头。

“即刻备车入宫,命人将贤王府守卫好,保护王妃安危,不许闲杂人等随意出入。”

随后他深深地看了房间一眼,方才转身离开。

屋内,沈沁同样守着一夜未睡。

她沉默地看着糯儿熟睡过去的脸,模样一夜间憔悴消瘦了许多,唯独眼神依旧坚毅清明如常。

房里烧着香供奉着佛祖,自从先前糯儿出事后,沈沁便请回了一尊小金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每日上三炷香,再诵经半个时辰祈福。

不多时,她缓缓起身,一如往常那般点了三炷香奉上,神态虔诚。

“佛祖慈悲,佛祖保佑……”

但愿宫中一切顺利,那个人能及时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

不多时,府内忽然响起一阵骚动,婢女们惊恐的尖叫声与兵刃相交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激烈地响起。

“哥舒布将军有令!即刻擒获贤王妃母女,都给我搜!”

“王妃……王妃!不好了!”

沈沁的陪嫁嬷嬷慌慌张张地冲进房间,语气惶恐又担忧。

“城里的叛军与叛军突然间打起来了,如今有突厥人要硬闯贤王府捉拿您,前院侍卫正拦着呢,您快带着小小姐逃吧!”

沈沁面色一变,顾不得多问原因,赶紧将糯儿抱了起来。

慌乱间她朝着前院看了一眼,隐约嗅到风中丝丝血腥味,似乎半片天空都染上了红霞……

长宁宫。

太上皇刚用完早膳不久,坐在桃树下的石椅上休憩,对面正坐着云苓。

贤王一晚上没回宫,大清早也不见人影,云苓便干脆到长宁宫逛了逛,顺便将自己偷听来的后宫秘闻都告知了太上皇。

小老头儿的脸皱成了一朵波斯菊,长长地叹了口气,面有愠色。

“真是糊涂!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便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太上皇已经喋喋不休地骂了安亲王半个多时辰,没有半句重复。

“孤就说大郎这性子不适合当皇帝,他向来都是拿得起放不下,遇人遇事喜欢耿耿于怀……”

安亲王和昭仁帝虽一长一幼,但都是当今太后同胞所出,兄弟二人都继承了父辈的重情重义。

但很早的时候,太上皇就察觉到了长子和幼子的不同。

长子萧勉虽然貌若潘安,文韬武略兼备,却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认定了一件事,哪怕撞上南墙也很难回头。

幼子萧励天资较兄长稍差一些,却是个豁达乐观,胸襟宽广的性子,无论何事何人都能处得极好。

两兄弟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坚持己见,拿得起放不下,虽然天资卓绝,却总因情绪而影响对事情的决断。

另一个知错能改,拿得起放得下,天份稍差了些,好在刻苦勤奋,也听得进去苦口良言。

察觉长子的性格缺陷以后,太上皇再三思索,最终决定破除旧制,传位于幼子。

却没料到,还是迎来了这么一天。

云苓托着腮,将嘴里的瓜皮子吐掉。

“其实我倒也能理解安亲王,虽然不支持他所作所为。”

当然换做是她的话,可能萧壁城这会儿孟婆汤都喝了半碗了。

“苓丫头你说说,他怎么能花了二十多年都还想不透彻呢?”

“他已经投入了太多的时间和感情在里面,越是付出的多,就越难放手,否则他过往所做的一切就全部打了水漂,真正成了笑话。”

那份交缠着恨的爱意早就把他拉入了深渊中。

太上皇叹了口气,久久不语。

此时一名婢女忽然进宫来报,“靖王妃,贤王殿下有要事相请,还请您随奴婢走一趟。”

“皇祖父,我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太上皇抖了抖烟杆,“去吧,唉……”

云苓随着宫婢离开长宁宫,走了一段路后,不由得微微挑眉。

这个方向……似乎不太对啊?

【作者君:放心,阿沁不会有事的!马上男主和情哥就来和云苓组团打怪刷副本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随着婢女走了一路,来到西南角一个空置无人的偏僻宫殿中,门口只有三、五个护卫。

桌上有两壶烈酒,摆着不少美味佳肴,散发着腾腾热气,看着是御膳房刚送来的。

婢女将她领进去后,福了福身,“请靖王妃在此静候,贤王殿下稍待片刻便来。”

是人都看得出有猫腻,云苓微微挑了挑眉,心底猜测八成是哥舒布那个不怀好意的狗东西。

她颔首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既然主动来找不痛快,那也不用跟他客气了。

不多时,宫殿外响起一阵有序的脚步声,云苓侧头一看,果然见哥舒布带领着几个叛军走到了殿门口。

云苓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一名叛军身上,双方悄无声息地对视了一瞬间,又不着痕迹地错开目光。

白天时,夜四等人都是伪装混迹在叛军队伍之中的。

“假借贤王的名义把我骗过来,哥舒布将军是什么意思?”

云苓心里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明知故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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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实在是怕靖王妃不肯赏脸,本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哥舒布笑的张狂,随后拍了拍手掌,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奉上,云苓定睛一看,脸色微变,只见几名侍卫手上捧着三件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染血的残甲,刻有靖字的令牌,以及一柄闪着寒芒的银枪。

哥舒布似是很满意云苓的神色变化,笑着上前一步,“这三件东西,想来靖王妃应该不陌生吧?”

云苓攥紧手帕,目光惊愤地盯着他,语气颤抖,“你从哪里得来的?他怎么样了!”

“唉……谁又能想得到,堂堂西周战神靖王爷,驰骋沙场未尝有过败绩,最终却落得一个曝尸荒野,被豺狗分食的下场呢?”

哥舒布悠悠的语气透着说不尽的遗憾,英挺硬朗的脸上玩味笑容加深了些许,看不出丝毫惋惜。

“可惜……可惜啊!”

云苓暗骂他一声傻比废话多。

随即浑身发软地跌坐在椅子上,用水光闪烁的眼眸瞪他,目光中尽是愤恨与不敢置信。

“不……不可能!你骗我,王爷不会有事的!”

她盈盈的双眸中水光潋滟,好似蒙上了一层雾气,小脸被惊得煞白煞白,琼鼻却泛起几分潮红。

神情中的紧张害怕与强撑的倔强交织在一起,令哥舒布不由得心头一阵火热,当场就看得呆怔了,一时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云苓上辈子凭着脸和演技,不知道让多少人栽了跟头丧了命,几乎是可谓“你想要的样子我都有”。

偏生她平日素来却是直来直往的真性情,任谁也想不到她还会有如此精湛多变的演技。

云苓看着哥舒布的呆样,心里冷笑,面上却无一丝破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相信王爷真的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哥舒布被她勾的心神荡漾,一道魂儿直接从天灵盖飞出去,游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靖王的尸首都被啃的只剩骨头渣了,王妃还想见什么尸?他是个没福气的人,只可惜了王妃今后要独守空闺。”

哥舒布上前一步,用愈发灼热直白的目光看云苓,低沉的语气循循善诱。

“不瞒王妃说,这天下迟早是我们的天下!靖王妃是个聪明人,不如跟了我,也免得遭罪,否则战败之国后宫的嫔妃公主们都是什么下场,想必不用我多说吧?”

他外貌称得上英武不凡,又声名远扬在外,不知被多少草原上的姑娘倾慕,自认对待云苓这般耐心客气,已是极给面子了。

云苓身躯微微一颤,白着脸看他,眸光复杂地咬了咬唇。

“你想怎样?我那日折辱于你,你是不是要报复我?”

哥舒布以为她服了软,心头一喜,“靖王妃果然是个聪明人,你也莫怕,本将对待自己的女人一向宽厚纵容的很。咱们先吃顿饭喝点小酒,再好好熟悉彼此一番也不迟……”

他自然不是那等胸襟大度的人,心里还怄着一口气。

只不过眼前的女人颇有几分手段,叫莲夫人都折在了她手里,叫人不得不小心谨慎。

哥舒布暗自冷笑,待一会儿这女人喝了那酒,定叫她后悔当日的所言所为!

云苓捏了捏手帕,脸颊因羞愤而泛起薄红,“陪你喝酒可以,你把门外的侍卫全部叫走,让他们走的远远的!”

“这还不简单!”哥舒布心领神会地一笑,扬起下巴看向门口的侍卫,“你们都不用留在这里了,退到宫门口去吧。“

“不行!再叫他们退远些!”

迎着哥舒布闪过疑惑地目光,云苓羞怯地微微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我怕声音太太,被他们听见……”

你的惨叫声。

哥舒布三魂七魄丟了一半,也顾不得去想云苓的态度转变太快有些异样,心头火热地连忙点头。

“好好好,你们都回阿史那将军身边去吧!把靖王的遗物留下!”

皇宫这边稳操胜券,哥舒布也顾不得去参与了,眼前的女人可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可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唉,原本想取他项上人头,叫他在一旁看着岂不是妙哉……也不知他会不会死不瞑目?”

云苓忍着心底的杀意,目光幽暗地扫了哥舒布两眼。

对方精神状态有些不稳,正是防备薄弱的时候,看来刚才的美人计效果很不错。

人与人之间的精神活跃强度不同,越是意志坚定的人,越能抵抗的住精神力攻击,因此习武之人比普通人更难对付。

哥舒布已算是较为罕见的对手,他这个级别的敌人,云苓耗光目前所有的精神力,有把握能够瞬间绞杀两人。

不过,一个优秀的精神力者,绝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精神力被耗尽的困境中。

随着哥舒布一声令下,叛军侍卫们领命离开,云苓不动声色地飞快比了个手势给夜四。

夜四目光担忧,强忍着出手的冲动微微点头,跟随着叛军队伍一同退了下去。

哥舒布将门关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云苓,上前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来,我敬王妃一杯……”

随后,他迫不及待地朝着云苓伸出手,想去揽她的腰。

还没碰到裙角,却忽然间觉得头部一阵眩晕刺痛。

眼前美人娇怯的笑靥变得森冷骇人,哥舒布心底一惊,意识陡然短暂地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

琉璃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酒渍四溅,云苓一脚踩在上面,伸手拔出了哥舒翰腰间的短匕。

“上一个敢色眯眯看老娘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如封锦程和哥舒布之流,她从不会让这些狗东西痛痛快快地上路。

云苓冷笑一声,纤纤细指捏着匕首转了朵刃花,随即毫不留情地落下,精准地深深刺了下去。

哥舒布只觉得四肢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嘶叫出声,意识瞬间从黑暗中被拉回了现实。

“你……”

他望着云苓,瞳孔惊惧地骤缩,想要防备反制对方,四肢却使不上力气。

手脚传来的剧痛,令满头大汗的哥舒布发现了一个更为惊骇的事实。

“贱人尔敢!”

他堂堂突厥十大猛将之一,竟然被一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的汉人女子所制,生生地挑断了手筋脚筋!

身为一名武将,四肢尽废于哥舒布而言可谓生不如死,他浑身血液直冲头顶,双眼赤红地朝云苓扑去,震怒和嗜血的恨意几乎能将人淹没。

云苓纤细的身影敏捷地侧了侧身,手脚尽废的哥舒布当即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地上。

哥舒布疼的四肢抽搐,面孔扭曲,“贱人,你用的什么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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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莫名奇妙就失去意识,陷入了昏迷黑暗中!

这是什么妖术,竟能让武功如此高深的他毫无防备?

云苓抬脚重重地将他的脸踩在地上,用力碾了碾,“说话客气点,不然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哥舒布向来视女子为玩物,何曾有过如此屈辱的一天,挣扎扭动的身躯恨不得扑上去把云苓撕咬成碎片。

“你竟敢对本将动手,本将要让你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厥十大猛将就这点本事,除了嘴炮还会点什么?”

云苓轻笑一声,蹲下去后,锋利的匕首尖端在哥舒布眼睛周围绕了一圈。

“刚才你说要我家王爷死不瞑目?怕是不能让你如愿了,不过……我倒是能先让你做个睁眼瞎。”

哥舒布心下骇然,眼前女子的狠辣果决远超他想象,废人四肢那干脆利落的手法绝不是第一次做,与印象中汉人女子的娇弱胆怯相去甚远。

她分明比草原上的魔鬼与猛兽还要可怕,难怪莲夫人母女会栽在她手中!

哥舒布忍着剧痛,豆大的汗滴从额角滑落,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云苓,暴躁癫狂地大笑起来。

“你还不知道吧,今日我等草原的猛士们已经入宫,什么昭仁帝太上皇,什么贤王安亲王,马上通通都是可汗手中的待宰羔羊!”

“就算杀了我,也绝不可能活着离开大周皇宫!”

云苓脸色微沉,她就知道萧壁城“身死”的消息一旦被突厥人得知,对方立刻就会翻脸。

就在此时,宫门突然被打开。

“王妃!您没事吧?”

夜四手持鸟铳,带着三名伪装的暗卫出现在门口,看见云苓没事,他惊异地看了哥舒布一眼。

早知王妃不寻常,可没料到哥舒布这般的突厥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竟也在她手下落的如此下场。

“我没事,出什么事了,叫你如此慌张?”

夜四来不及震惊哥舒布的惨状,语气急切地道:“王妃,宫中有变!方才禁卫军长吩咐叛军,将各宫的人全都聚集到紫宸殿去!”

云苓神色微变,隐约嗅到了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息。

她眸光阴冷地扫了眼神色癫狂的哥舒布,虽然很想好好教训这狗东西一般,眼下却是没那么多时间了。

“把鸟铳给我。”

今天她就要给夜四这群人好好展示一下,什么叫做鸡飞蛋打的一百种方式。

夜四以为她要了结了哥舒布,立刻献上鸟铳,却发现云苓对准的位置好像不太对。

眼看那鸟铳悄无声息地指向了哥舒布的双腿之间,夜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头皮发麻地看向云苓。

“王、王妃,您这是……?”

哥舒布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他不知道那杆古怪的长棍是什么,可黑洞洞的枪口令他本能地感到恐惧防备。

他死死地瞪着云苓,恶狠狠地道:“你想干什么!”

云苓虚眯起一只眼,似笑非笑地道:“能第一个尝到挨枪子的滋味,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话音落下,一道震天的声音响彻云霄。

哥舒布惨叫都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就立刻昏死了过去。

夜四等几个暗卫看见哥舒布裤子上的血迹,皆是眼神惊恐地夹紧了双腿,面色煞白。

“王……王王王……”

“别学狗叫了,赶快去外面看看宫里的情况!”

夜四打了个哆嗦,磕磕巴巴地问,“那那那……那个舒布……不先宰了他吗?”

“他废都已经废了,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云苓收起鸟铳,率先大步流星地走出宫殿,“等平定了这场叛乱,叫人把他吊到皇城门口示众,以振我大周雄风!”

如果刚才没听错的话,这狗东西好像说什么,让侍卫们都去找阿史那将军。

这个姓氏很陌生,但以前听萧壁城偶尔提起过两次,那是西突厥皇族的姓氏,看来这就是东突厥王的底气和杀手锏了。

夜四回过神来,深恶痛绝地看了哥舒布一眼,赶紧跟上云苓的脚步,自主地汇报起宫里的情况。

“王妃!宫中早前一共安插了五十余名火枪手暗卫,其中三十人负责贴身保护陛下与太上皇,其余二十人混迹叛军队伍里,游走于宫中见机行事。”

云苓点点头,领着夜四几人顺着隐秘的小道朝紫宸殿走去,许是刚才的宫殿太过偏僻,鸟铳的声音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从西南角到紫宸殿的距离很远,她将精神力朝周围扩散探测,一路上轻巧地避开了巡逻的侍卫。

夜四觉得有些奇怪,怎么王妃带着他们在宫中游走时,全然不用小心翼翼,却也一路畅通无阻,仿若进入了无人之境一样?

他心下刚觉得疑惑,却见云苓忽地停下了脚步。

“王妃?”

夜四朝着云苓注视的方向看去,只隐隐辨认出那是五皇子景仁殿的方向,门口似乎聚集了一大片叛军。

宫女太监们抱头蹲在一起,惊恐的哭喊与尖叫声此起彼伏。

离得远夜四看不太清楚,精神力强化了五感的云苓却是见闻了远处的一切。

“哥舒布将军方才有令,即刻将景仁宫所有人都带到紫宸殿!”

“等等,慢着!”

一道熟悉的女音响起,带着几分怨毒和咬牙切齿。

云苓定睛一看,景仁宫门口正站着一个身着紫衫的女子,不是早前坠崖身亡的封锦薇又是谁。

她眸色微沉,冷声道:“你们几个带上鸟铳跟我走。”

看来又有人想挨枪子了。

【作者君:下次更新就见情哥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景仁宫。

五皇子面色警惕地看着一拥而入的叛军,不动声色地将梓桃护在身后。

“你们要干什么?”

今天早晨,他明显感觉宫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似乎与前几日都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

为首的侍卫张这一张突厥人面孔,目光狠戾地盯着他,冷笑一声。

“哥舒布将军有令,将景仁宫所有人都带去紫宸殿。”

听到哥舒布的名字,梓桃身体本能地一僵。

这几日那敌将的名字早已传遍了整个皇宫,有关他的事迹也迅速传开来。

传闻对方虽生的相貌英武,却生性残忍暴虐,最是喜欢对娇美动人的女子施以酷刑,不知有多少女子在他手中香消玉殒。

尽管脸上涂抹了黑黄的胭脂,梓桃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一阵恐惧。

五皇子察觉到她微抖的身躯,不着痕迹地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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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就走吧。”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梓桃僵硬的身躯顿了顿,平日里让人难为情的触碰靠近,此时竟令她生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来。

五皇子拿不准这群人突然如此是想做什么,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却不料刚走至殿门口,便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顿时脸色微变。

“哎呀……五殿下看见我,好像很惊讶啊?”封锦薇眸光阴森地盯着五皇子,心里恨意翻涌,“没想到吧,我竟然还活着。”

“封锦薇!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起那晚的经历,五皇子心头仍旧止不住地作呕。他眸光暗惊地扫视了一圈,发现封锦薇居然和叛军党羽混在一起,而那突厥面孔的侍卫,竟还对她格外友善恭敬。

“你也是叛军一党的人?”

“没错,我现在是哥舒布的人。”

封锦薇冷不丁瞥见五皇子身后的宫女,面色扭曲,目光愤恨地大笑起来。

“说起今日的一切,还都是拜你们所赐呢!天到好轮回,你们竟然也会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被宋鹊羽救上来之后,她就被送给了哥舒布,自那以后便过的生不如死,别看她外表似乎毫发无损,衣衫下却是遍体鳞伤。

见识了哥舒布的手段以后,封锦薇才知道自己以前折磨小厮清倌的那些手段跟对方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若不是哥舒布见她生的标致,一时找不到更好的替代人选,她早就没命了!

封锦薇越想心中恨意越浓,看向身后的叛军。

“把鞭子给我!”

五皇子和梓桃皆是面色一变,惊惧又戒备地后退了一步。

封锦薇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你这贱人当初在皇城门前告哥哥御状,害他被秋后问斩,后来又坏我的好事,今日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厥叛军神色犹豫,“可哥舒布将军说了,要尽快把人带去紫宸殿,若是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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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哥舒布指不定正搂着靖王妃在哪快活呢,可顾不上这里!”

多亏云苓转移了哥舒布的注意力,她才得以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把伤养好。

想到所受过的折磨和痛苦马上就要让仇人也尽数尝一遍,封锦薇快意地夺过鞭子,狠狠地朝梓桃挥去。

五皇子来不及心惊她的话,本能地一把将梓桃护在怀里,背后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听他痛的闷哼一声,梓桃瞳孔微颤,失声叫道:“殿下!”

封锦薇恼恨地看着五皇子,这男人当初一碰她就吐,这会儿倒是当起了护花使者?

“废物!凭你也想逞能英雄救美?既然你想出头,那我就成全你,看你能捱到几时!”

远处赶来的夜四看到这一幕,目光焦灼。

“王妃,您为何又不打算出手了啊?”

景仁宫前的叛军不过三十余人,他们手里有四把鸟铳,完全可以进行一场全胜的奇袭。

眼看着五皇子和梓桃要遭大难,却不想云苓竟又把他们拦了下来!

云苓用余光瞥了夜四一眼,悠悠叹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夜四一头雾水,“什么不是时候?”

“算了,说了你这个单身狗也不会懂,闭嘴在一边看着就行了。”云苓将枪口欢欢对准了封锦薇,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元墨啊元墨,嫂嫂也是为了你好,别说几鞭子了,几十鞭子换个媳妇儿也划得来。

随着几道破空的声音响起,封锦薇握紧鞭子,挥动的力道愈发很辣。

“啊——!”

梓桃惊叫一声,被五皇子搂着倒在地上,紧紧护在身下,纵使鞭子如雨点般袭来,她却没有感到半分疼痛。

梓桃看着面色苍白,隐忍痛苦的五皇子,心中狠狠一震,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与前所未有的惊惧。

“殿下别这样……快起来!”

五皇子朝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忍痛安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咬牙紧紧地护着梓桃,发誓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绝不让人伤她一分一毫。

梓桃的脸贴在他滚烫的胸口,两行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下来,往日令她感到紧张恐惧的接近与怀抱,此时竟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殿下,快起来……你会被打死的……”

她心口翻涌起浓烈的情绪,似乎有什么早已萌芽的感情正在破土而出,恣意疯长。

泪水花了脸上的妆,梓桃看着两步开外的封锦薇,咬了咬牙猛地爆发出一股力量推开五皇子,翻身替他挨了一鞭。

五皇子一惊,“桃儿!”

封锦薇楞了一下,动作本能地顿住,“你……”

不等她反应过来,梓桃忍痛抓住封锦薇的鞭子,用力将她向前一拽。

趁着封锦薇踉跄之际,她拔下发间王妃赠与的簪子,狠狠地朝对方的胸口刺去。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她绝不坐以待毙!

“啊!”

封锦薇惨叫一声,捂着血流如注的胸口倒在地上,睁大双眼瞪着梓桃,万万没想到她竟还能反击。

梓桃冷眼看她,痛快地道:“这金簪乃王妃所制,内有致命剧毒,我今日便是死了,也要拉着你在黄泉路上一起作伴!”

金簪精准地刺入心脏,藏于其中的剧毒立刻在体内蔓延开来,封锦薇瞳孔逐渐涣散,神色尽是未散去的不甘。

“你……”

她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栽在了对方手中……

远处墙角下的云苓暗暗点头,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

夜四看的惊声连连,“好生彪悍的丫头!”

不愧是王妃的贴身大丫鬟,能被王妃看中的人,果然都不一般。

看着突生的变故,突厥叛军脸色骤变,人群骚乱起来。

“快把他们拿下!”

就在梓桃以为走至绝境,心中寒凉的时候,数道比鞭炮还要响亮的震天之声响起,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看见身前的叛军突然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梓桃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待定睛看清楚前方的身影后,忍不住喜极而泣。

“王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尽管只有四把鸟铳在手,也足以对这三十多名突厥敌军造成全方位的降维打击。

任你武艺再高强,任你陌刀再锋利,在绝对先进的武器面前,通通无用!

“……那是什么武器?”

负伤的敌军倒在地上,面色惊惧地望着突然出现的云苓一行人,神色骇然。

身侧死去的同伴额头上有着一个可怖的血窟窿,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便将他们一队人马歼灭了半数!

夜四冷声道:“把这些突厥人全部杀掉,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他收起鸟铳,拔出腰间佩剑,领着另外两个暗卫上前一一补刀。

这些漏网之鱼已经身负重伤没了反抗之力,他舍不得再浪费一颗子弹在对方身上。

五皇子回过神来,松了口气,强撑着直起身子。

“三、三嫂……你没事吧?那个哥舒布……”

云苓摇头,“我没事,那个狗东西已经被我废掉了,到时你可还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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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五皇子少说挨了封锦薇十多鞭子,她瞥了始作俑者一眼,对方已经面色不甘地咽了气。

梓桃忙上前扶住五皇子摇摇欲坠的身躯,泪眼婆娑,哽咽道:“殿下!”

五皇子俊脸煞白,看着梓桃担忧心痛的模样,目光落在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上,却是忍不住眉眼柔和地弯了弯唇角。

“我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我还撑得住。”

云苓从腰封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梓桃,迅速道:“此地不宜久留,鸟铳的动静定会引来叛军,我先带你们去养心殿藏身!”

养心殿与紫宸殿很近,龙床下还有通向城外的密道可以躲藏逃生。

梓桃点点头,胡乱擦干净眼睛,咬牙扶着五皇子跟随云苓走出景仁宫。

刚走到景仁宫门口,远处四面八方便陆续响起熟悉的震天响声。

听出鸟铳造成的动静,夜四脸色凝重,“王妃,他们开火了,看来各宫有危险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夜四的话,模糊不清的尖叫与嘶吼声随风遥远地飘来。

云苓脸色微沉,心下觉得有些不对劲,宫里只有五十名火枪手,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难道是呆子已经带着援军赶到了?

想到这里,云苓心神一震,“我们快走!”

她急切地释放精神力探测周围的情况,试图在皇宫中寻找萧壁城的气息,却突然感知到到附近有一队人马正在急速靠近。

其中一个生命体的精神活跃程度更是远超常人,甚至在哥舒布之上。

等不及抬脚,猛烈的马蹄声已近在眼前。

“方才的动静是谁搞的鬼?”

身材高大威猛的突厥男人骑在烈马背上,全身裹在银亮的铠甲之下,只堪堪露出一双猛兽似的眼睛,眸中凶光闪现。

男人背后是数名敌军,将景仁宫门口团团围住后,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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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礼将军,里面我们的人全部被杀掉了!”

阿史那礼面色微变,震怒道:“哥舒布那个家伙是怎么办事的!”

极富压迫性的气场带着杀意袭来,令夜四和梓桃等人头皮发麻,几近无法呼吸。

云苓面色波澜不惊,在一息之间估摸清了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

眼前的男人精神活跃程度比哥舒布强悍,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强行绞杀对方大约需要十几秒时间,并且会耗费大半精神力。

阿史那礼阴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落在云苓等人身上,杀意涌现。

“是你们干的?给我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夜四等人面色一变,立刻架起鸟铳,还未等扳机扣动,忽有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发出尖锐的声音。

男人清朗又森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尔等逆党贼子,也敢在我大周皇宫嚣张!”

阿史那礼飞速侧身躲过羽箭,看着突然出现在此的男人,瞳孔骤然一缩

“萧壁城!你竟然没死!”

哥舒布不是说,萧壁城已经命丧豺狗之口了吗?

萧壁城骑在马背上收起弯弓,目光紧紧地锁在云苓身上,确定她毫发无损后方,心头大大松了口气。

“想要本王的命,你们还没那个本事!”

话音刚落下,紧接着又是一道震天虎啸声传来。

“虾兵蟹将而已,也敢这么嚣张。”

伴随着冷漠无波的声音响起,一只巨型白虎载着黑衣劲装的女子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地上。

云苓猛然转过身去,便见萧壁城与留情不知何时竟赶到了景仁宫门口。

云苓微微睁大眼睛望着他们,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激动得舌头打结,两个熟悉的字眼哽在喉咙间,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留情从虎妞身上一跃而下,炙热的目光紧紧黏在云苓身上,对视间二人眸光闪动,竟一时无话。

千盼万盼的重逢之时,没想到竟会是这一刻。

纵使冷静如云苓,这会儿也不由得不管不顾,激动地朝着他们跑去。

萧壁城见状,目光颤动,声音是抑制不住地激动,“云苓!”

离开这半个月,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她和孩子,几乎夜不能寐。

萧壁城刚伸出手想要抱住她,却见心心念念的媳妇儿像阵风一样飞来,下一秒与自己擦肩而过。

云苓一个飞扑直奔留情而去,四肢宛如树袋熊一样挂在对方身上。

“苓妹!”

“驴大爷,你可算来了呜呜呜!”

萧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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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见这几人竟当自己不存在一般,顿觉尊严受到了挑衅,面色阴沉地开口。

“萧壁城,你侥幸保住一命不躲起来也就罢了,还敢单枪匹马地回来与突厥大军抗衡?你未免也太托大了,真是自寻死路!”

萧壁城心中本就憋屈,听到这话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少废话!本王哪怕单枪匹马作战也能取你狗命!”

话音落下,他便用力一夹马肚子,面色狠戾地持枪朝着阿史那礼冲了过去。

这半个月来,萧壁城清减了不少,肩膀上的箭伤虽然还没好彻底,但精神力却比之前强了一倍不止。

以他此刻精神力的浑厚程度,完全可以做到对阿史那礼的一击必杀。

然而想要使用精神力,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必须保持心静如水,此时的萧壁城却阴沉着脸,毫无冷静理智可言。

一想起刚才的憋屈,他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阿史那礼捅成筛子。

阿史那礼没想到他竟敢单枪匹马冲到人群来,面色一惊,连忙勒马后撤躲过刺来的长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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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四看的背后冷汗直冒,“王爷怎么突然发疯了啊?”

“好!你倒是个有种的!”阿史那礼猛然眯起双眼,危险地打量起萧壁城,冷笑了一声,“早就听闻西周靖王枪法天下第一,只可惜一直没能领教领教,今日倒是个好机会,把本将的武器递上来!”

立刻有人递上阿史那礼的武器,云苓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双星流星锤。

难怪传闻总说阿史那礼有着以一敌百的本事,流星锤这等武器,倘若运用的好了,的确能以一敌众,压制三、五十个人不在话下。

“你们把那几个人拿下,本将要亲自取靖王项上人头!”

眼看两人就要在狭窄的宫巷里骑马交战,夜四的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王妃,这下我们还怎么开火啊?”

萧壁城和阿史那礼已经激烈地打了起来,他们就是枪法再好,也不敢随意朝着对面开枪,生怕误伤了萧壁城。

“这些虾兵蟹将用什么枪?”

留情将手指头捏的咯吱作响,淡漠的语气透着几丝罕见的兴奋。

“苓妹,老规矩你辅助我,既然妹夫去单杀boss了,那我就把那些杂兵清了!”

“没问题,背后交给我!”

时隔久远的并肩作战,让云苓也不由自主地热血沸腾起来,她轻车熟路地释放出精神力将周围笼罩,所有精神活跃的生命体便都被牢牢锁定住。

上辈子她与留情出行过许多双人任务,以少打多的实战经验极其丰富。

通常由她在后方使用精神力,对敌人进行轻微短暂的意识干扰,让留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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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随后而来的一幕幕,让五皇子和夜四等人通通惊掉了下巴。

只见那些敌军凶神恶煞地朝着留情围攻而去,却在走至她身前时皆是身形微顿,表情一瞬间变得痛苦失神,目光茫然。

下一刻留情毫不犹豫地挥剑,几个呼吸间就收割走了数条性命。

五皇子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天哪……”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黑色劲装的女子左手持剑,脚步怪异,动作略显迟滞,看得出手脚有着不轻的旧伤。

可即便如此,她也如一抹黑色闪电般在敌军人群中肆意穿梭,宛如一尊面色冷酷的死神般,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鲜血溅在脸上,她却眼神也不眨一下,令目观者无一不感到胆寒。

“……恶鬼!她一定是被恶鬼附身了,快逃!”

突厥敌军皆是面色骇然,看着倒地的尸体萌生了退意,颤抖着转身就想跑。

留情却加快了脚步追上去,完全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梓桃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发觉一名叛军眼看要偷袭留情的背后时,忍不住高声提醒。

“小心背后!!!”

然而留情连头也没有回一下,依旧持剑向前冲去。

要知道,云苓可是她的最佳搭档,有云苓在,她从来不需要顾忌自己的背后!

下一秒,只见那拔刀朝留情后背砍去的突厥敌军,突然软软地倒了下去,莫名没了气息。

而那几名逃跑的敌军,也瞬间被留情斩于剑下。

正午的烈日下,留情满身血迹,面无表情地擦干净了长剑,她转身看向云苓,冷厉的面容上绽放出一抹笑,神采奕奕。

云苓扬眉,笑容灿烂地朝她挥了挥手,彼此间的默契无需多言。

夜四神色恍惚地看着前方,喃喃道:“有这等厉害的身法,何须用得着鸟铳啊……”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鸟铳,如此强大威猛的武器,在王妃的师门面前似乎也不值一提!

留情靠在虎妞肥胖的身躯上,目光看向萧壁城,啧啧感叹。

“妹夫这枪法真牛啊,这放到咱们组织里,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云苓也朝萧壁城看去,她知道自家男人的枪法举世闻名,可到底有多好,还是头一次见识到。

阿史那礼正与萧壁城激烈交战中,越是过招心中就越是惊骇。

长枪素来有“百兵之王”的美名,也是所有武器中最难的武器,他一直以为西周靖王所谓的枪法第一乃世人过誉,此番亲身体会后才知名副其实。

年纪轻轻竟然就有这般功力,足见天资有多惊世绝艳。

一枪一式都带着凌厉的劲风,不动如山,动如雷霆。此等刚柔并济的武器,迎上流星锤时又婉若游龙般矫健。

萧壁城今心头憋着一股无名怒火,自然全都发泄在了阿史那礼身上,他本就枪法出众,这下更是比从前还要悍勇三分。

迅猛的攻势不停歇地袭来,阿史那礼节节败退,心中叫苦不迭,不得不使出浑身之力抵抗。

萧壁城稳稳骑在马背上,冷声讽刺道:“所谓突厥十大猛将也不过如此,本王早该知道,连哥舒布那等货色都能排上号的榜,根本不足以畏惧!”

知晓自己已经败北,阿史那礼目眦欲裂,压着心中的戾气,回头便是一声怒吼。

“都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一起上啊!”

话音落下,无人应答。

阿史那礼定睛一看,脸色大骇,他带来的几十名将士不知何时全成了一具具尸体,竟没有一个活口!

“刚才不是还很嚣张么?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取谁的狗头!”

森冷的话落下,阿史那礼连忙回头,便见冷面寒枪近在咫尺。

这迎面一举,枪出如龙,瞬间将阿史那礼的头刺了个对穿。

“啊——!”

烈马高声嘶鸣,阿史那礼重重地坠下马背,目光涣散。

直到咽气的最后一刻,他眼神中的惊骇都迟迟未曾消退。

他死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近百人的兵马,在这几人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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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桃扶着宫墙,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五皇子顾不上自己的伤口,连忙上去扶她,担忧地道:“桃儿……”

“我没事。”

梓桃下意识地拽紧五皇子的手,感到些许安全感后,脸上才有了几丝血色。

云苓已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神色微缓。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宫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留情迅速答道:“我们刚抵达不久,从文国公府的密道来的,刚从密道出来就跟你那个白莲花姨娘撞上了,我把那对母女都打晕捆起来了。”

“在我们进城的时候,贤王的兵马和突厥的人就已经打起来了,便带着火枪手浑水摸鱼闯进了皇宫。”萧壁城也收回了长枪,语气凝重,“路过贤王府时,恰好碰见哥舒布的人想俘虏二皇嫂,便出手将人都解决了。”

“如今二皇嫂和糯儿都被安置在文国公府的密道中,暂无危险。”

“对了,宋鹊羽死了,是二皇嫂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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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紧要关头,宋鹊羽想对贤王妃母女不利,却被沈沁所反杀。

萧壁城当时还有些惊讶,事后才想起来贤王妃是武官之女,原是有些功夫底子傍身的。

云苓点点头,紧要关头也顾不得多问外面的情况了。

“既然他们已经打起来了,那我们赶快去紫宸殿那边看看老头儿他们的情况!夜四你们几个留下,掩护元墨和桃子躲起来,务必保护他们的安危!”

“你别担心,五百多名火枪手,我让夜一全部带去保护父皇他们了。”

萧壁城将马儿掉了个头,将马背腾了个位置出来。

“媳妇儿,上马吧,我们……”

他还没说完,便觉得身侧掠过一道风,只见云苓和留情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虎妞的背,朝着远处疾奔而去。

一边骑着虎妞疾奔,云苓还不忘朝他招手,“别墨迹了,快点啊!”

萧壁城:“……”

他面色青红交错,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认命地策马追了上去。

养心殿,气氛肃穆。

殿门口被重重突厥敌军所包围,为首的将领阿史那尔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昭仁帝身上。

“敢问陛下是想主动跟我们走,还是想本将命人请你走?”

福公公沉着脸护在昭仁帝身边,戒备地看着对方,“你们要请陛下去何处?”

“还能去何处?自然是天牢了!”阿史那尔大笑一声,“来人,将周帝给我捆起来押入大牢!”

福公公脸色微白,在叛军围上来之时,立刻抬手喝令。

“火枪手听令!保护陛下!”

随着福公公一声令下,各个角落里潜伏躲藏的火枪手立刻现身,朝着阿史那尔等人开火。

惨叫声响起,立刻就有数十个或是负伤,或是丧命的敌军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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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武器?”

“保护将军!都保护将军!”

很快便有人群将阿史那尔团团围住,后者面色惊惧了一瞬,恶狠狠地看向昭仁帝。

“擒贼先擒王,先给我把周帝拿下!”

鸟铳虽威力强大,但架不住数不清的敌军一窝蜂的冲上来,难免有几只漏网之鱼。

福公公面色发白地护着昭仁帝向寝宫走去,“陛下,等会儿奴才拖住他们,您赶快从密道中离开!”

龙床上有隐秘的机关,只要触动之后,昭仁帝立刻就能逃离敌军的重重包围。

突厥十大猛将中,阿史那尔以擅用盾刀闻名,此番自然也是盾不离身。

见昭仁帝要逃,他立刻持盾挡住那古怪武器的袭击,朝着昭仁帝逼去。

“狗皇帝,哪里逃!”

阿史那尔大喝一声,腾空一跃稳稳落地,气势凶狠地拦住昭仁帝的去路。

福公公大惊,“救驾!快来人救驾!”

就在阿史那尔即将擒住昭仁帝的时候,某个角落忽地射出数道暗器,飞速朝着阿史那尔袭去。

性命受到威胁,阿史那尔本能地抬盾一挡,迅速后撤跃开几步,神色暴怒。

“是谁偷袭老子!”

他刚说完,便见地上那精致美丽的暗器造型有些独特,神色微微一变。

“父皇,您没事吧!”

“陛下……”

脸色发白的昭仁帝被扶两双手扶起,待看清楚身旁的人后,面色错愕不已。

“……丽、丽嫔?老六?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丽嫔面色闪过一丝尴尬,她曾是听雪阁的人,知晓许多常人不知的秘密,自然也知道大周皇宫养心殿的龙床下有机关。

今日叛军有所动作,映秀姑姑有所察觉,她们便趁叛军还没来的时候,带着六皇子朝养心殿潜逃。

映秀姑姑拿着一把千机匣,凌厉的面容一改往日的温和。

“娘娘!快带着陛下与六皇子离开,这里奴婢来垫后!”

阿史那尔回过神来,打量了丽嫔几眼,注意到她手上那个造型美丽耀眼的长筒,吃惊地高叫出声。

“孔雀翎?你竟然是听雪阁的人!真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大周后宫,竟然这般卧虎藏龙!”

昭仁帝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看向丽嫔,“……福公公,他刚才说什么?”

孔雀翎?听雪阁?

昭仁帝觉得自己脚下有些发飘,不是被阿史那尔吓得,而是被丽嫔吓得。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位平日里温婉安静只会绣花的嫔妃,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阿史那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高声喝令。

“拦住周帝!把人围起来,那些人不敢随便动用武器!”

昭仁帝不由得看了阿史那尔一眼,这个将领倒是比其他突厥人有脑子的多,知道若是靠近了他们,火枪手便不敢随意开火了。

然丽嫔反应更快,只见她眸色沉静,素手微动,手中孔雀翎在阳光下散发出一阵夺目耀眼的美丽光芒。

数道暗器飞射出去,冲上来的敌军在顷刻间便倒地不起。

昭仁帝的身躯微不可查地一抖,刚才阿史那尔带着一群人闯进来的时候他都没觉得害怕,反倒是丽嫔的举动和反应让他有点心慌。

六皇子扶着昭仁帝,急道:“父皇,我们快走……”

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养心殿门口忽然冲进来数名训练有素的将士,人人手中都持着一把鸟铳,面色肃冷。

“保护陛下!”

随着夜一的命令落下,火枪手们朝着敌军猛烈开火,几息之间就将阿史那尔打了个落花流水。

福公公大松了一口气,激动道:“是靖王殿下!靖王殿下的援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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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尔闻言,来不及震惊,便听得侧殿处的突厥探子惊恐地高声叫起来。

“阿史那尔将军不好了!靖王带着一匹人马闯入宫中,哥舒布将军和阿史那礼将军都已经战败了!”

“你说什么?”

阿史那尔神色惊骇,眼看养心殿的局势在几个呼吸间就发生了逆转,他当机立断下令撤离逃命。

“快走!事态有变,去与可汗汇合!”

话音刚落,他的左腿就中了夜一的枪弹,血流如注。

阿史那尔闷哼一声,总算是亲身体会到了周人手里的古怪武器有多凶猛可怕。

在残余部队的保护下,他咬牙举起盾牌,在枪林弹雨之下拖着伤腿拼命逃离。

养心殿前横尸遍野,血流成河,阵阵清风吹过,空气中尽是浓烈的火药味与散不开的血腥之气。

这味道熏的人作呕,昭仁帝面色有些发白。

丽嫔担忧地扶住昭仁帝,解下腰间香囊放在他鼻前。

“陛下闻一闻这个会好很多。”

如青竹般清洌的香气袭来,昭仁帝胸口的不适感减轻了许多。

他面色僵硬地看了眼丽嫔,却见她一个看起来柔弱娇滴的美妇人,看着眼前的惨状竟是眉毛都未皱一下。

“多谢爱妃,朕没事……”

昭仁帝忍不住绞尽脑汁地回想了一番,他之前应该不曾苛责冷待过丽嫔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夜一连忙单膝在昭仁帝面前跪下。

“卑职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朕无碍,你起来吧。”昭仁帝回过神来定了定心,沉声问他,“宫里的情况如何了?”

“回陛下!贤王的兵马与突厥敌军酣战中,哥舒布与阿史那礼均已身亡,如今突厥已是溃不成军!”

昭仁帝松了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气,他和太上皇等人都知道突厥人有后招,但没想到老突厥王竟能把西突厥的人也扯进来。

要知道东突厥与西突厥一向不和,“阿史那”更是西突厥皇室的姓氏,那老东西必然是许了对方瓜分大周江山的承诺,阿史那兄弟才会出现在此。

还好还好,有惊无险。

“太上皇与后宫嫔妃情况又如何了?”

“陛下莫忧心,太上皇和诸位娘娘这会儿都在紫宸殿,贤王的兵马第一时间抵达了紫宸殿护驾,如今周围更是有三百余名火枪手护卫,暂无危险!”

如今交战的乃是贤王兵马和突厥人的贼兵,此番危急时刻,贤王的兵马自然不会伤害周人,更是立刻下令保护起了各宫嫔妃。

听到贤王第一时间派遣兵马保护太上皇等人,昭仁帝狠狠地噎了一下。

看来老二朝各宫都派了人手,唯独没搭理他……

昭仁帝心里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道:“都随朕去紫宸殿支援吧!”

白色的巨虎在皇宫中狂奔,一路朝着紫宸殿跑去。

萧壁城策马在后面追,只觉得姐妹二人像是骑了一颗圆滚滚的毛球在飞。

跑到紫宸殿门口的时候,虎妞终于支撑不住,四肢打着颤地趴在了地上,吐着舌头像狗一样喘粗气。

云苓抬脚踹了踹它的屁股,“才跑了多远啊你就不行了。”

留情嫌弃地看了虎妞一眼,她记得把这只老虎送给云苓之前,它虽然是个战五渣,好歹外形矫健,威风凛凛。

这会儿体型比先前胖了一圈不止,整头虎圆的像个球一样,骑上之后不但不拉风炫酷,反而还滑稽的很。

“嗷呜呜~”

虎妞趴在地上委屈地抗议,两个人坐在它的身上,它也会累的啊。

三人绕过虎妞,刚靠近紫宸殿,便听得安亲王暴怒的喝令响起,强自镇定的声音中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尉迟漠,放了她!”

云苓抬眸一扫,只见小老头儿坐在椅子上,身后是无数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着老突厥王的残余部队与贤王的兵马护卫。

老突厥王显然大势已去,却不知何时早早抓住了季淑妃,后者被紧紧掐着纤细的脖颈,面露痛苦之色。

而安亲王一方则擒住了发髻凌乱狼狈的封皇后和六公主母女,三方形成了古怪的对立之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太上皇沉着脸,“尉迟漠,如今你大势已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老突厥王面上得意之色已不再,满面阴鸷地看向安亲王等人,“到是小看了你们,那铁棍一样的武器便是你们的底牌?”

安亲王的脸色再次一遍,这支神秘的护卫队是突然间出现的,并非他们的势力。

手中的古怪武器更是所向披靡,不过几十个人,便能将多出数倍的敌军一网打尽。

多亏这支护卫队的出现,原本焦灼的战局一下子被打开,让他们的人马对老突厥王一方形成了碾压之势。

“你以为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太上皇冷哼一声,“孤早就知道安亲王与你们勾结一事,这些鸟铳就是为你们而造的!只要孤一声令下,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便都要下去见阎王爷!”

听到这话,不止是老突厥王,贤王等人也皆是满面惊色地看向太上皇。

安亲王瞳孔骤缩,“父皇,您早就知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上皇冷着脸不理会他,只是看着老突厥王哼笑一声,“尉迟漠,你跟孤斗了这么多年,也该了结了。”

“这一次,也是你输了!”

老突厥王的脸色一阵扭曲,苦心谋划蛰伏这么多年的计划,本以为稳操胜券,谁成想迎来的结局竟是输的一败涂地。

“不……老子没输,老子还没输!”他神色癫狂地看着安亲王等人,在理智濒临崩溃的边缘露出一抹古怪的笑,“你有那劳什子火枪又如何?这女人在老子手里,你们还不是不敢开火?”

“老子不管你们那火枪有多厉害,但凡你们敢轻举妄动,怕是她会先变成马蜂窝!”

安亲王神色一厉,双目赤红,眸光狠戾地看向昭仁帝,架在封皇后脖子上的剑又深了几分力道。

“不许开火,否则我就杀了她们!”

封皇后吃痛地叫了一声,纤细脆弱的脖颈流下殷红的血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六公主,泪眼婆娑地看向昭仁帝。

“励、励哥……!”

自昭仁帝登基之后,即便是在私底下,封皇后也极少如年少时那般唤过对方。

眼下她浑身轻颤,显然已是慌乱害怕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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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紧紧躲在封皇后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母后,父皇!容儿害怕!”

自从当初得罪了靖王妃之后,封家便一败涂地,连母后也被禁足宗祠五年。一贯骄横跋扈的她,不得不收敛脾气,夹起尾巴做人。

明明她都有听大哥的话,改了以前的脾性不乱招惹是非,可日子过得好好的,世界却突然天翻地覆。

一夜之间,大哥被通敌叛国的罪名缠身,安亲王带兵入宫后,二话不说便把她和母后囚了起来。

后宫嫔妃皇子那么多,安亲王却独独拿她们母女俩做人质!

昭仁帝脸色青紫,深吸一口气道:“大哥,朕以不会开火,你先把剑放下来……”

云苓等人躲在紫宸殿门口的角落处,从上到下露出三颗脑袋暗中观察,小声地商议起来。

“苓妹,你的精神力状态怎么样,能不能做到把那个鹰钩鼻老头儿一击必杀?”

云苓拧起眉头,“方才消耗了太多,现在还没有恢复。”

来紫宸殿的路上她跟留情配合着杀了一路,看见的突厥敌军一个也没放过,精神力消耗了太多,这会儿已是疲软状态。

萧壁城压低声音,“就算一举击杀老突厥王也不稳妥,他身后还有阿史那尔和那么多突厥敌军,除非能把他们全部灭掉,否则季淑妃还是很危险。”

云苓明白他的意思,也心头微沉。

眼前的情况全然在意料之外,如果老突厥王死了,阿史那尔和其余突厥人见此惊变,难保不会狗急跳墙。

季淑妃要是出了什么事,安亲王怕是会发疯,到时候封皇后跟六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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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先静观其变吧。”

她只会打架,不擅长处理这种局面。

萧壁城神色凝重地观察着局势,心头微动,有了些许想法。

紫宸殿中,三方人马还在僵持着,彼此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尉迟漠见安亲王与昭仁帝兄弟二人起了内讧,心头松了口气,神色又恢复了几分张扬。

他看向贤王,眯起双眼危险地道:“二位不妨和我做个交易,你我双方在城内的兵马加起来少说五万有余,老哥哥虽有护卫队,那火枪纵然能以一敌十,也不可能以一敌万。”

“安亲王,只要你我停战联手,必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大周江山今后就是你们的囊中之物!”

太上皇等人脸色微微一变,目光警惕地看向安亲王。

太后在一旁握着佛珠,泪眼涟涟,“大郎,你不要做糊涂事啊!且不说九郎是你同胞兄弟,难道你为了那个位置,竟连爹娘的命也不管不顾了吗?”

安亲王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在太上皇还未称帝的时候便生育了他,母子二人感情深厚。

安亲王神色有所动容,袖中手掌紧紧握起,迟迟没有答话。

老突厥王见状,立刻又加了一把火,“如今淑妃与贤王妃都在老子手里,只要你们放我们撤离,保证不会伤及她们一根毫毛!”

贤王陡然呼吸急促,沉声道:“阿沁在你们手里?”

老突厥王眼神闪了闪,心中有些没底。

早上他的确命令了哥舒布亲自去贤王府抓人,但后来却听阿史那尔说哥舒布玩忽守职,跑去抓他心心念念的靖王妃了。

如今哥舒布身死,他的人马也没有把沈沁母女带到宫中,也不知事情到底有没有办成。

虽如此,他仍旧保持镇定,狂笑一声道:“贤王府自然早已在我等掌控之中。”

话音刚落,一道如寒冰般冷厉的低沉男音响起。

“二皇嫂与糯儿如今在靖王府。”

贤王等人循声望去,见来人竟然是萧壁城,霎时间脸色风云变幻。

他忍不住呼吸一顿,拔高了声音,“阿沁在你们手里?”

云苓冷冷地看着他,“叫唤什么叫唤,我们可不会拿阿沁和糯儿的命威胁你们,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靖王府那边有火枪手贴身保护她们,二哥无需担忧。”

萧壁城淡淡地瞥了贤王一眼,随后目光锐利地直视老突厥王。

“尉迟漠,你放了季淑妃,本王来做你的人质如何?”

贤王的手指轻颤了一下,喉咙一时间生涩的说不出话来,胸口处心脏不停震颤。

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心情涌上胸腔,是羞愧还是感激,此刻难以言说。

他曾经疯狂地想要置萧壁城于死地,甚至决定用楚家人的命来胁迫云苓。

可云苓夫妻二人,却一次又一次地救了沈沁母女的性命……

【作者君:再有两三章宫变就结束啦!盒饭马上要堆成山了,排队一个个狗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突厥王眯起眼睛打量萧壁城,目光犹如毒蛇般阴冷。

“想交换人质可以,但你不行,除非拿你的王妃来换!”

老突厥王心里精明的很,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靖王枪法武艺闻名于世,他不敢小觑对方,听闻靖王妃也有些本事,可到底比靖王这等威猛力壮的男子好掌控,威胁也更小。

云苓正欲开口,不想脸色苍白的季淑妃却出声喝止了他们。

“万万不可!”

贤王紧张的目光锁住她,“母妃……”

“长旭,你不可一错再错下去了。”季淑妃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却语气坚定,“萧勉骗了你,陛下从未对我与季家有任何不公,所有的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

贤王怔在原地,“母妃,您说什么?”

季淑妃泪眼涟涟地看着他,哀声道:“旭儿,不要恨你父皇,他什么都不知情,都是我的错才造成了今日这般局面。”

事到如今,她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绝不能看着萧长旭继续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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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经难以开口提及的往事,今日便是在太上皇与众小辈面前,季淑妃也决定不再隐瞒,而是选择道出真相。

“你父皇从未拆散过我与萧勉,当年是我朝秦暮楚见异思迁在先……骗得他将皇位拱手让于你父皇,此番一切不过是他在报复我罢了……”

贤王手中的剑险些掉在地上,瞳孔猛然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安亲王。

“皇长叔?”

安亲王神色微白,直视着季淑妃绝望盈泪的眼,眸光闪动着复杂的情绪,抿唇沉默不语。

昭仁帝愣愣地看着季淑妃,突然觉得自己耳朵有些不好使。

“什、什么?”

太上皇坐在椅子上,敲了敲烟杆,沉着脸叹了口气,淡淡开口解释。

“当年季家逼着淑妃嫁给你,致使她被迫与大郎分别,事后大郎心有不满想夺回东宫之位。可淑妃答应大郎,只要他不妨碍你顺利登基,便在事后假死,隐姓埋名随他离开。”

短短两句话,却将大周皇宫昔年的秘辛尽数道出,再联系季淑妃那番自讨的话,众人立马就明白了来龙去脉,面色精彩纷呈。

昭仁帝不敢置信地看着季淑妃,他万万没想到,当初自己能顺利登基,竟是凭着一个女子以这等手段助力而成的!

更没想到,那宛若冰山雪莲般冷清,只可远观不可触碰的女子……竟然对他芳心暗许?

要知道当年季淑妃嫁入太子府的那一晚,可是对他极尽冷眼相待,碰也不许他碰的。

对待季淑妃,昭仁帝心里有种别扭的情愫,她总是那么美丽又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无论外貌还是才能都比不过安亲王出色,心中自然无意识地将季淑妃也抬高了些许。

觉得自配不得这般女子,也就不曾有过多的旖旎想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一刻,昭仁帝觉得自己塌房了。

萧壁城也目露惊愕,他和云苓曾猜测剖析过季淑妃和安亲王多次,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真相。

留情抱着剑,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贵圈真乱。”

比她在北秦皇宫见识过的爱恨情仇还要狗血。

云苓也小声嘀咕,“可不是,简直离离原上谱。”

到底还是她功力不够,看的狗血宫斗剧少了,不然若能早点猜到真相,兴许这会儿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季淑妃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阳光之下,她的心似乎也在受着烈火炙烤。

“当年季家犯下弥天大罪,按照律法我本应被打入冷宫,陛下却力排众议保下了我,长旭……”

贤王无可忍受地打断季淑妃,颤抖的目光直直落在安亲王身上。

“皇长叔!母妃说的都是真的么,这些年来你一直在骗我?”

他自幼被埋下仇恨的种子,恨昭仁帝的偏心,恨封皇后的怨毒,怜惜心痛母妃的遭遇。

眼前这个男人虽不是他的生父,却在他们母子最艰难的时候出现,数年如一日锲而不舍地带着他求医问药,教习他书文武学。

在贤王心里,这些年来他默默地将安亲王视为自己的父亲,对他的尊敬爱戴远胜于昭仁帝。

如今却告诉他,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在骗他与昭仁帝父子相残?

安亲王看着贤王的模样,脸色愈发几分苍白。

“长旭,我是当真想你坐上那个位置的。”

他半生无后,何尝不是将贤王当做自己的亲儿子看待,哪怕恨极了那个女人,在贤王的点滴上却不曾少过半分用心。

贤王见他没有否认,一时间只觉得眼前天昏地黑。

云苓看着他一副摇摇欲坠,快要昏倒的模样,有种忍不住想上去给他扎两针的冲动。

季淑妃的目光落在安亲王身上,美眸中溢满愧疚与痛苦之色,泣声连连。

“长旭,娘对不起你,你不要怪他,也不要怪你父皇,一切都是我的错……”

老突厥王被迫啃了这么个惊天大瓜,一时间也被噎住了。

他们草原上的汉子和女人素来直性子,那里像周人这般玩的花哨,弯弯绕一堆啊!

老突厥王听得呆了一会儿,猛然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在挟持人质,赶紧用力掐了掐季淑妃的脖子。

他瞪着萧壁城等人,恶狠狠地道:“少说废话,还换不换人了?”

安亲王握紧拳头,目光狠厉,“你敢伤她,今日就别想活着踏出皇宫一步!”

季淑妃浑身轻颤,忍不住闭眼留下两行浅浅清泪,转而看向昭仁帝,颤颤开口。

“陛下,臣妾乃是一切事情的祸端,长旭也是受了蒙蔽才会如此,臣妾斗胆请陛下看在昔年情分上,饶他们一命。”

“臣妾自知罪孽深重,无言面见陛下,死后也不配入皇陵,还请陛下宽恕……”

话音一落,安亲王立即察觉到了异样,面色微变。

“菱华……”你不要做傻事。

不等所有人反应,季淑妃已面色决绝地拔出身侧突厥敌军腰间的佩剑,狠狠地朝着腹部捅了进去。

“菱华!”

“母妃!”

所有人都没料到事情的发展,萧壁城面色微变,在季淑妃拔出剑时便立刻抬脚。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季淑妃的动作很快,显然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连老突厥王都没能反应过来。

身着湖蓝色宫裙的女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漾开一朵朵殷红的血花。

太上皇见状,当机立断喝令道:“给孤开火!”

一声令下,数名火枪手立刻朝着老突厥王等敌军射击。

安亲王见到这一幕,却是双眼赤红,眦目欲裂。

“菱华!!!”

他发出一声震天的悲鸣,不顾前方的枪林弹雨,疯了一样地朝着季淑妃奔去。

“快停火,快停火!”太后险些吓得晕过去,“大郎!”

火枪手们皆是手中一抖,赶紧停下了开火的动作。

云苓反应极快地释放出精神力,“情哥,呆子,快上!”

两道黑影掠过,立刻和余下的突厥敌军交战在了一起,大周的兵马反应过来,也立刻高声厉喝着拔刀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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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余的突厥敌军部队,不过几息之间便被打的落花流水,收拾的干干净净。

阿史那尔运气不好,被一枪爆了头,当场一命呜呼。

老突厥王身上各处也中了不少弹,此时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大口喘着粗气,面色痛苦。

封皇后母女被火枪手解救下来,昭仁帝这会儿却顾不上他们,赶忙上前去查看季淑妃的伤势。

“爱妃……”

“滚!”安亲王紧紧抱着季淑妃,目光悲愤狰狞地瞪向昭仁帝,“走开,你不要过来啊!”

昭仁帝硬生生止住了脚步,面色复杂变幻,轻轻叹息一声。

“大哥,朕只是想让云苓丫头替她看看伤势。”

贤王这才如大梦初醒般从惊变中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冲上前去,无助哽咽地开口。

“三弟妹……求你!求你救救我母妃!”

云苓皱眉抿唇,叹了口气,赶紧上前去查看季淑妃的伤势。

安亲王浑身紧绷戒备地看着她,苍白泛青的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阻止云苓的靠近。

季淑妃在安亲王怀里痛的满头薄汗,人也只剩下了半口气,云苓看了下伤势位置深浅,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她的精神状态,心头不由得一沉。

“她肺部受到重伤,已是无回天之力了。”

放到她那个世界倒是还有救,但这个朝代哪里又有120急救和手术舱。

见云苓都发话了,贤王眸底的星光散去,怔怔地看着她,眼前又是阵阵发黑。

安亲王抱着季淑妃落下泪来,面上尽是悔恨与绝望。

“菱华……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这一辈子,他爱她也恨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爱的时候欲为其癫狂,恨的时候愿啖其血肉,

可从始至终,他没想过要杀了她,只想有朝一日把她禁在身边。

季淑妃微微张嘴,犹如搁浅的鱼一般痛苦艰难地喘息着。

云苓看出她似乎想说些什么,翻出腰封里的银针,在她胸腹的几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穴位上扎了数道银针。

“我只能暂且替她缓一缓,还有什么最后要说的就说吧。”

说罢,她又悄无声息地用极其细微的精神力去刺激季淑妃的大脑。

对方的潜意识即将沉眠,一旦失去意识就再也醒不过来,用精神力刺激她的脑电波,倒是能让人保持些许清醒。

果不其然,季淑妃面上的痛苦之色减缓了许多,呼吸也显得轻松了不少。

她率先看向昭仁帝和太上皇,艰难地哀求道:“陛下……太上皇……”

“求您看在我以命抵罪的份上……饶长旭与安亲王一命,一切……一切都由我而起……”

太上皇抿了抿唇,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他们既已投降认罪,孤也不愿赶尽杀绝,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那是他的亲儿子和亲孙子,他又何尝想伤及二人性命。

季淑妃得到太上皇的亲口保证,身体这才全然放松下来,“长旭……母妃不是一个合格的母妃,这些年来你受委屈了……”

贤王泪流不止地看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随后,季淑妃怔怔地看向安亲王,泪水朦胧的双眸几乎看不清情绪。

“……萧勉,这些年来我欠你良多,莫要再念着我这样的人。我配不上你……更不值得你惦念,今后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早在当初生下孩子后,她便已经后悔了,可她已无言再面对萧勉。

安亲王紧紧搂着她,悲痛到深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几乎说不出话来。

“二十多年的情愫……我恨你入骨!你凭什么叫我忘了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忘了你?”

“是我愧对你……我曾无数次在佛前许愿,倘若能重来,定不与你相识……”

季淑妃心口酸涩,热泪一滴滴涌出,情绪翻涌起来,呼吸猛然开始变得急促。

云苓静静站在一旁,淡声提醒,“她马上就不行了,至多还有十几息的时间。”

季淑妃闻言,目光眷恋地看着安亲王,神色痴痴。

那般风光霁月的男子,曾是多少闺阁少女梦中思慕的对象。上天眷顾,她三生有幸得来这样一份真挚的情谊,却未能好好珍惜。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想来他这辈子定然能与一名温婉贤良的女子琴瑟和鸣,再孕育几双儿女,享天伦之乐。

而非现在这般,在爱恨情仇中徘徊挣扎数年,到头来孑身一人终是空……

季淑妃的呼吸越发艰难起来,她拼劲全力张了张嘴,眼中神光慢慢黯淡下去。

“萧勉……这辈子是我误了你。”

安亲王看见她失神的目光,浑身猛然一震,剧烈地颤抖起来,流着泪崩溃地大哭大笑起来。

季菱华……季菱华!你对不起我,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别想一死了之!我便是做了鬼,也要生生世世纠缠你!

云苓似有所察觉地看向安亲王,身形顿了顿,却还是选择静立而观。

下一秒,安亲王拔出季淑妃身体内的长剑,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心口刺了进去。

昭仁帝面色一变,“大哥!”

季淑妃眼睫颤了颤,使出浑身力气想要抬手触碰他,终究还是含着泪没了呼吸。

“大郎——!”

太后倒吸一口冷气,当场晕了过去,佛珠坠落撒了一地。

太上皇慌忙扶住太后,目光痛惜恼恨地看向安亲王。

糊涂……你糊涂啊!这辈子就这般糊涂过去了!

安亲王嘴唇颤了颤,惨笑道:“父亲,孩儿不孝,死后也不配得入皇陵……”

“孩儿让您费心了,求您再宽容我这一次,待我死后……将、将菱华与我葬在……寒山寺的南山颠上……”

“……孩儿……求父皇成全。”

忍痛低语完这句话,安亲王的眼眸彻底失去了神采。

萧壁城神色微微紧了紧,一股难言的情绪弥漫在心间,忍不住用力握紧云苓的手。

他余光落在天边,残阳……宫墙……血迹……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触目惊心的红。

黄昏时分的血色残阳已缓缓落下,辉煌的红墙绿瓦平添几分悲壮,令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作者君:emm……写安亲王抱着季淑妃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步惊云和孔慈是怎么回事。顺便皇后宫变事件后也会领便当哒,她还有几万字要活,但也不远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目睹这惨烈的一幕,贤王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扑通一声跪跌在地上。

他发髻微散,凌乱的鬓发随风飞舞,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怅然若失与迷茫。

母妃……

安亲王二十多年来的执念是对季淑妃的爱与恨,故人香消玉殒,他的爱恨散了,便也没了活下去的执念。

于贤王而言,复仇则是他的一切,而仇恨的源头是他想要为自己和母妃讨回公道。

可当这一天来临,真相却被颠覆,那个曾经他以为受尽委屈不公的人,原来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想起府中险遭毒手的妻女,贤王脸色青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信错了人,也恨错了人。

真正该他保护的人,却因他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昭仁帝率先从震惊与悲痛中回过神来,他胸口抽痛地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沉重。

“来人,将贤王等叛党余孽关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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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一言不发地被侍卫带下去,神色迷茫而空洞,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他怔怔地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好似这些年来都是场泡影幻化的梦境。

看着地上痛苦挣扎、奄奄一息的老突厥王,萧壁城沉声询问,“皇祖父,此人当如何处置?”

太上皇复杂的目光落在老突厥王身上,只见他身上起码中了六七颗弹药,虽然没有直接打中要害处,却也身受重伤了。

他叹了口气,疲惫地道:“虽曾有十余年的情分在,但如今既是死敌,也再留不得你了。”

老突厥王也不惧怕,闷哼着笑了一声,语气尽是遗憾,“唉,这辈子终究是没能赢过一回老哥哥你啊……”

太上皇见他苍老的身躯满是伤处,嘴唇动了动,“罢了,给他个痛快吧。”

留情见状,立刻上前拔剑刀了老突厥王,后者脖间血流如注,霎时瞳孔涣散没了气息。

太上皇:“……”

不是,他话还没说完呢!

太上皇抖了抖嘴角,欲言又止地看了留情一眼,想起她好像是云苓搬来的救兵,便没说什么。

留情暗暗朝云苓投去疑惑地目光,怎么了,她做的不对吗?

扫视了周围一眼,太上皇沉声吩咐道:“把宫里都收拾干净,将安亲王与季淑妃的尸身暂且先存放在宗祠里。”

语毕,他目光严肃地扫视了云苓三人一圈。

“你们几个跟孤来。”

傍晚,在落日余晖中,极速抵达的沅城援军长驱直入京中,贤王的兵马已降,余下突厥敌军则尽数被俘虏诛杀。

待月入墨空,激烈酣战了一整日的京城才终于缓缓恢复平静。

宫内的侍卫们清理起地上的尸体来,太监宫女们忙碌着打扫宫殿。

一盆又一盆的清水扑向地面,整个皇宫好似下了一场大雨,地上的血迹已不再,可血腥味却久久不散。

受惊的各宫嫔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们被遣返回各自的宫殿,心情却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在火枪手们的保护下,嫔妃与皇子公主们都有惊无险,唯独五皇子满身鞭伤。

良妃赶到景仁宫一看,见儿子满身血迹,衣裳都被鞭子抽烂了,心疼的差点晕过去。

“天杀的小贱人好狠的心啊!”良妃指着外头封锦薇的尸体又骂又哭,“来人哪!把那小贱人的尸体拖出去鞭责一百!”

五皇子忙上前替她顺气,宽慰道:“母妃,都是皮外伤而已,对儿臣一介男儿来讲算不得什么。”

良妃让人鞭尸了封锦薇,犹不解恨,“鞭责一百都便宜她了,总归她已没了封家女的身份,就该叫她曝尸荒野才好!”

骂完之后,她从宫人口中了解了来龙去脉,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良妃瞪了眼梓桃,对五皇子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是不是傻!不过一介丫鬟罢了,你怎么能替她挨这么多鞭子?”

这婢女先前及时报信,令五皇子躲过一场设计,她原本还蛮喜欢对方的。

如今得知五皇子竟然为了她不要命的挨鞭子,又顿觉梓桃看着不顺眼了。

梓桃低着头跪下,眼观鼻,鼻观心,“良妃娘娘教训的是,都是奴婢不好。”

五皇子见状,下意识地就想拉起梓桃,碍于良妃在此,只得伸出手虚扶了一把。

“分明是贼人狠毒,如何成了你的错?要我说你不但没错,反而还有功,那封锦薇可是你制服的呢!快起来,记得你身上也有伤,先去上药吧。”

他怕良妃心情不好找梓桃的不痛快,赶紧给大宫女使眼色,让她将梓桃给带走。

梓桃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心中五味杂陈地退下了。

良妃将五皇子的反常看在眼里,目光狐疑地问,“墨儿,你这般护着那丫头做什么?”

五皇子心头微凛,面色如常地温声道:“母妃,梓桃救过我,还是三嫂看重的贴身婢女,我自然要客气些对她。”

良妃闻言,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今日受了太多惊吓,已疲惫的无力去思考了。

“叫人送热水来伺候吧,唉……”

未央宫中,同样是灯火通明。

皇贵妃听闻了五皇子的惨状,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幸亏御之这次不在京中,上天保佑,逃过一劫……”

倘若是燕王出了什么事,她非昏死过去不可。

禾月姑姑忙道:“奴婢这就书信一封送去东楚,好叫殿下心安。”

皇贵妃点了点头,回想起近些日子来的一切,面色唏嘘。

“季菱华可真是又傻又贪心,倘若本宫是她,定不会走到今日这般地步。”

与那样一个男子两情相悦,对方还肯为她放弃皇位,此生只娶一人,换做是昭仁帝这样对她,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禾月姑姑小声评判,“偏生她吃着碗里还望着锅里的,到头来把自己作了进去,可恨平白耽搁了安亲王一生。”

那可是当年京中少女们钦慕的对象啊,她当年跟在皇贵妃娘娘身边,遥遥地看见那位安王一眼,心里也怦怦直跳好几天。

皇贵妃淡淡道:“她年轻时貌若谪仙,前来讨好的世家公子能绕京城好几圈,可见是习惯了被众星捧月,争相爱慕。”

“也罢,不提她了。”皇贵妃忽地又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禾月,接下来你盯着点皇后那边,看看瑞王是什么情况。”

“还有今日跟在楚云苓身边那个黑衣丫头,探探她的身份,本宫瞧靖王夫妇对她的态度颇是亲昵。”

那个杀人如切菜砍瓜的黑衫女子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以及丽嫔那边……也查查是什么情况。”

在这深宫生活了二十多年,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们不知道的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夜,云苓一行人没有回府。

御膳房再次燃起炊烟袅袅,各宫嫔妃却是一点口味也没有,亲眼目睹了那样惨烈的画面,谁还吃得下饭?

长宁宫中,桌子上的十几盘菜肴却是一扫而空。

云苓精神力消耗过度,腹中早就饥肠辘辘,留情本来就是大胃王,便是这会儿精神力运转迟滞,也不妨碍她吃的和往常一样多。

太上皇看的眼神有些发直,“福德啊……要不然喊御膳房再上点菜?”

云苓打了个饱嗝,“谢、谢皇祖父……不用了!”

见云苓吃饱了,太上皇将友好的眼神挪到了一言不发,满脸淡漠的留情身上。

方才了解过后,他们已经知晓这就是苓丫头的二师姐,仙尊的二弟子,也是如今北秦皇帝的妃子。

瞧瞧这通身的气派,镇定沉稳,肃杀冷峻,看着不似个普通后妃,倒像是个剑仙呢!

苓丫头说过,她二师姐剑法可厉害了。

如此想着,太上皇便是面对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慈爱的目光也不由得多了一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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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她二师姐啊,可还需添菜?”

留情看着太上皇和蔼的目光,冰山脸缓了缓,面容高冷地张开了嘴。

然后打出震天响一声饱嗝。

“嗝!谢谢老大爷,我也饱了。”

中气十足的豪爽话音落下,云苓紧跟着再打了一声饱嗝。

“嗝!”

“嗝!”

姐妹俩开始你一下我一下,有节奏地打起饱嗝来,长宁宫殿内声音此起彼伏。

太上皇:“……”

萧壁城:“……”

明明刚才没怎么吃,他们突然也想打嗝了。

云苓拿起竹牙签剔牙,不忘扔给留情一根,“皇祖父,您也累了一天了,这么晚还不歇息,可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跟我们讲?”

萧壁城看着她的动作,莫名有两分失落,先前每次吃饭的时候,那牙签都是分给他的。

太上皇欲言又止,末了摇了摇头,“罢了,孤一时半会儿也没心情说。”

本是想让小辈陪陪自己,纾解心头苦闷怅然。

但现在听着那如此有节奏的打嗝背景音乐,太上皇酝酿的悲伤莫名就淡了那么几分。

云苓倒是善解人意,温声道:“您是……嗝!为了安亲王的事伤神吧。”

她其实不擅长安慰人,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老人家好。

太上皇叹了口气,幽幽道:“你说大郎怎么就想不通呢……”

留情的嘴就更笨了,但是初来乍到吃了这么多东西,对方又是妹夫的亲爷爷,她觉得自己不能像一贯那么冷漠。

怎么着也该宽慰几句,刷个印象分。

想了想,留情难得缓和脸色,宽慰道:“老大爷别太伤心难过,虽然儿子先走了,可反过来想想,您活的比儿子久啊,长寿有福气,也不全是坏事。”

太上皇:“……”

听起来好像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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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的脸色变幻了一下,赶紧给云苓使了个眼神。

他早早就领教过了云苓那张口无遮拦的嘴,显然留情跟她也是如出一辙的,但对方好像并没有云苓那样的情商,这就很可怕了。

“情哥,润润嗓子。”云苓讪笑地倒了杯酒给留情,随即又挑了几句好话说,“皇祖父,如今看来安亲王与贤王也不当真是惦记那个位置,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被情字囚困。”

安亲王一手谋划了宫变,可他报复的对象是季淑妃,抛开愚蠢的把突厥引狼入室以外,并没有实质性地伤害皇宫里的任何人。

这大概是最不像逼宫的逼宫了,换作史书上的篇章,只怕已将皇宫屠了个尽。

但凡安亲王狠一点,说不定这个江山就到手了。

只可惜他不是个野心家,而是个痴情种,最后也葬身于痴情冢。

太上皇点点头,神情晦涩地抽了一口烟。

“孤知道,大郎一直是个重情的人,孤就是叹他糊涂,太糊涂了。”

那日他带兵逼宫封锁各宫,他气的扔拐棍儿砸安亲王的头,后者也只是一声不吭地受着,连躲也没躲。

云苓又陪着小老头闲说了几句,后者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他半生戎马,枪下斩过无数贼子宵小,许多年前也历经过丧妻丧女之痛,此番对于安亲王更多的是痛惜,并没有承受不住。

“行了,你们也都暂时在偏殿里歇下吧,明日一早就回府忙你们的事。”

“代孤向摄政王转达一声,宫中狼藉不便待客,请他多有宽容,等事后寻个好日子,再为他接风洗尘。”

云苓点点头,领着自己的男人和女人回到了长宁宫的偏殿中。

待洗漱沐浴完,她看向萧壁城,低声道:“今晚你先自己一个人睡,我想跟情哥……”

萧壁城立马脸色铁青,再也按捺不住地将她往屋里一带,胸口酸涩的妒火翻涌。

今天云苓已经无视他很多次了,他可以忍受第一次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

但不能再有下一次,否则他就……就要委屈的哭了!

“媳妇儿,许久未见,我可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回来见你的,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么?”

“有那么严重?我看你活泼乱跳厉害的很啊,今天还单枪匹马吊打了阿史那礼呢。”云苓狐疑地看着他,提醒道,“我只是想跟情绪叙叙旧,顺便交换情报,你别胡乱吃情哥的醋啊,我喜欢大度体贴和识趣的男人。”

萧壁城噎了一下,心知道吃醋这招没用,尤其对手还是一个女人。

他这回也聪明了,青着脸虚弱地道:“我的伤没大碍,但是我的脑子不好使了。”

“先前我遇袭时精神力意外失控,危急关头似乎激发了进阶潜能,自此便时不时头疼如针扎。”

云苓想起他今天从进宫以来,好像是没有主动使用过精神力,当即变了脸色,紧张起来。

“快快!到榻上来,让我瞧瞧你的脑袋瓜!”

大脑可是人体最神秘的地方,万一萧壁城的精神力失控留下后遗症,变成痴呆或者精神病怎么办?

【作者君:过渡一下,再继续发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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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犹豫了起来,虽然好不容易才盼得与留情重逢,但萧壁城的脑袋瓜也很重要。

看在他算个病人的份上,她最终选择留了下来。

“不去了,我先给你瞧瞧。”

萧壁城松了口气,暗自窃喜,有种终于打败了情敌的高兴和得意。

他心里飘飘然,面上却闪过一丝犹豫,得寸进尺地开口。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你们今日难得相见,她一定有很多话急着想跟你说,你不去找她的话,她会不会不高兴?”

云苓摇了摇头,“你肯定疼了好多天了,我先给你看看情况要紧。至于情哥,我们之间那些话晚些再说也不迟,等回了王府以后,我们可以睡上半个月慢慢说。”

萧壁城:“……”

听了前半句话,他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挂起,就立马僵在了脸上。

“你也别怕她不高兴,情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虽然嘴笨了点,但性子直爽不拘小节,看似粗糙实则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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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褪了外衫,拉他到软榻上去,准备给他检查脑袋瓜。

昏黄的灯光下,她仔细地端详了萧壁城几眼,俊朗的面庞剑眉星目,浓眉如墨,因着清减了几分,脸颊线条显得比之前更硬朗了几分。

仔细看完,才发现他两颊和额头都有些细小的伤口,似是被树枝和剑尖所蹭伤的,如今已结了痂。

云苓情不自禁摸上他的脸,“怎么弄的这样狼狈?”

萧壁城心头一暖,眼神软下来,大掌附上她的手,“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云苓仍心疼道:“瞧着瘦了不少,人也黑了,比走的时候黑了不少呢。”

萧壁城:“……”

媳妇儿关心他,他是挺开心的,但后面那句话就不爱听了。

想起之前苦心费力的美白,所有努力的成果全都幻化为泡影,萧壁城的脸色立马枯萎了。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头又疼了?”

云苓心里着急,赶紧用自己还未完全恢复的精神力去查探他的情况,又疑惑地开口。

“我瞧着没问题啊,你的精神力很稳固,而且比之前强了一倍不止。”

“没问题么?那我就放心了。”萧壁城有些心虚,面上不动声色地道,“其实这会儿没那么疼了,是回京的路上头疼,想必是我太牵挂京中局势,着急回京连夜赶路才会如此。”

云苓见他没事,松了口气,“那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你意外激发进阶能力,正常来讲是该立刻让大脑养精蓄锐的,兴许好好休息一阵子就没事了。”

放下心来,她又迫不及待地问起了萧壁城的能力,萧壁城将与小狼王对战时的异常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云苓眸色讶异,“隔空御物?空间系异能?”

这或许是药物激发与自然觉醒的区别吧,大宝二宝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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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问,“这些日子我自个儿琢磨出了些心得与窍门,不过发动时的成功率还很低。”

基本十次里只能成功一次,而且会消耗大量的精神力,只能挪动视线范围内的死物。

活物的话,他用蚂蚁昆虫做过实验对象,还不曾成功过。

“媳妇儿,你们组织里有过类似能力的成员么?”

云苓摇了摇头,萧壁城的情况与她不同,在特殊能力的修炼上,也帮不上对方什么忙。

“没有,不过我曾经侵入内部系统偷看过高层资料,据说组织的创始人是世界上第一个自然觉醒精神力的人类,他的异能就与控制时间相关,也不知道是不是着呢。因为后来他莫名其妙失踪了,全世界蒸发了一样。”

“我们组织高层这些年来,一直想探究有关创始人的秘密,所以才研发药剂探索精神力,空间与时间是一直以来的探索方向,但研究了四十多年,屁也没研究出来。”

空间跃迁,时光穿梭,自古以来人类都未曾放弃过对此浪漫理想的探索追求。

萧壁城听得震撼又神往,不禁问道:“凡人真的能做到么?”

尽管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拥有精神力的事实,还是很难想象云苓所描绘的东西。

云苓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坚定,“虽然现在做不到,但我相信将来有一天一定能。几千年前,人类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在天上飞,甚至是爬到月亮上去。”

萧壁城缓缓点头,云苓曾给他讲过,月亮上没有嫦娥也没有吴刚,轻轻一跳就是几米高。

两人夜话了一会儿,窗外的天色已黑如墨汁。

云苓精神力消耗太多,面上明显出现了疲色。

萧壁城将她揽进怀里,哑声道:“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接下来这一阵子可有的忙了。”

云苓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萧壁城嗅着鼻尖久违的冷香,眉目柔和地闭上了眼。

清晨,天光乍破。

昨晚夜半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再度将皇宫刷洗了一遍,红墙绿瓦焕然一新。

御花园里群花吐蕊,沾着点点清露,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日发生过血流成河的宫变。

便是手脚带伤,留情也依然保持着上辈子的习惯,每天早上五点钟准时爬起来,进行三个小时的剑法练习和体能锻炼。

云苓看的汗颜,情哥真是勤奋。

不像她,自打穿来以后就过起了咸鱼般的宅女生活,身手跟以前相比简直没法看。

用完早膳,萧壁城率先道:“两个孩子和顾兄他们现在都在文国公府中,一会儿我去将人都带回来。”

他们两个当爹妈的不在,孩子便交给了楚家人照看,叶折风与冬青一行人也都在文国公府中。

云苓道:“那你去接人,我回府打理一番,看看阿沁和爱德华他们怎么样了。”

萧壁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留情,“……苓儿师姐,你要不要一同去国公府接顾兄?”

留情顿了一秒,然后淡漠地摇头拒绝。

“三妹夫办事我放心,反正你跟老王是熟人,我就不去了,我陪苓妹。”

云苓瞬间警惕,“老王?”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就是摄政王。”

天知道第一次听见留情对顾长生的称呼时,他差点把饭喷出去。

云苓高深莫测地打量了留情片刻,凑过去挤眉弄眼地笑问,“情哥哥,你跟那个老王是什么情况啊,我看你对他好像很不一般的样子……”

一头雾水的萧壁城有些震惊,“媳妇儿,你为什么这么问?”

不是,这怎么看出来的?

他寻思自己眼睛现在也不瞎了啊,一点没看出留情对顾长生有什么不同。

这张冰块脸面对顾长生的时候,还没对他热情呢。

云苓微微挑眉,语气笃定地道:“因为刚才她犹豫了一下,如果换做以前的话,情哥会立刻回答跟我走,所以老王对她来讲绝对不一般!”

哪怕只犹豫了不足一秒,凭着多年来的熟悉与默契,她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萧壁城:“……”

女人的第六感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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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妹说的话一定是对的,这点毋庸置疑,但她也想不通顾长生对自己来讲有什么不一般。

“可能是因为他长的特别好看吧,当然没你好看。”

留情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这个原因,胧夜那个小妖精曾说过,人人都是颜狗,不觉得自己看脸的人,只是还没被足够漂亮的人惊艳过罢了。

“他之前在北秦皇宫帮过我很多次,每次我犯了事儿,都是他给我擦屁股的,现在又中了毒命不久矣,不担心一下说不过去。”

萧壁城嘴角微抖,还真就只担心了一下。

云苓缓缓点头,若有所思,随即笑道:“那我们就先回府吧。”

马车驶出皇城的时候,云苓看见上方高高吊着三个人,正是哥舒布与阿史那兄弟二人。

老突厥王倒是因与太上皇有几丝往日情谊,没有被吊在此处。

阿史那兄弟早就成了一具尸体,胯下重伤的哥舒布还奄奄一息着。

皇城门前很是热闹,百姓们纷纷聚集在两侧,骂骂咧咧地朝着哥舒布扔东西,不是石头就是臭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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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突厥贼子,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就该把他们掉在这里风干了做成肉干,喂给狗吃!”

云苓心底有些动容,显然城中百姓们恨极了哥舒布,都开始舍得扔臭鸡蛋了。

虽然是臭的,但那也是鸡蛋啊。

一路回了靖王府,云苓招呼着丫鬟们把院子里的房间都收拾了一遍。

得知贤王妃受了伤,她第一时间拿着伤药去了揽清院。

沈沁看到她们后神色激动,立刻就要跪倒在留情面前。

“这位侠女,昨日多谢你出手相助,还未曾问得恩人名字……”

留情眉头微皱,迅速在沈沁跪下去前拉住了她,“不用客气,我叫风留情,是苓妹的二师姐。”

在外行走,她报的都是风小妹的名字。

沈沁心下微惊,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北秦风将军之女,秦帝的妃子,也是给云苓送白虎的人。

“沈沁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二皇……”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云苓迅速改口,“阿沁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不用谢来谢去的,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

见贤王妃手臂上的伤只是匆匆处理,又替她重新上药包扎了一遍。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沁苍白憔悴的脸,云苓心底暗叹。

贤王的罪还没有判,但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昨晚萧壁城说,太上皇大概率会将他贬为庶人,介时贤王府是要被抄府的。

沈沁母女是最无辜的人,更在危急关头奋不顾身救了楚家人,昭仁帝无论如何也不会动她,更别提糯儿是他的亲孙女。

至于沈家,作为贤王党羽之一,必然也会受到严罚,重则满门诛杀,最轻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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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具体是何下场,也要等昭仁帝亲自定夺了。

云苓斟酌了一下,轻声道:“阿沁,你伤得不轻,这阵子先留在我府内养伤吧。”

沈沁顿了顿,却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反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无论如何,我现在还是贤王妃,府中乱成一片,管事与下人们也受了不少惊吓,我必须尽快回去主持大局才行。”

“何况……府中有许多丫鬟小厮对此事并不知情,更甚有无辜丧命者,需尽快安抚一番亲属才行。”

云苓听明白了沈沁的意思,她要趁着贤王府还没彻底倒塌,提前将那些被扯入其中的无辜众人遣散出去,该补贴银钱便补贴银钱。

她心底愈发疼惜这个坚韧的女子,直到这一刻,都还在顾着大局为旁人着想着。

萧长旭啊萧长旭,这般世间难得的女子,可叫你害惨了。

“那你就先回去主持局面,把糯儿留下来吧,我替你照看几日。”

沈沁脸色苍白,发自内心地感激,“多谢你了,云苓。”

贤王府昨日被突厥敌军侵入,战况结束时,府内横尸遍地,自是不能再让糯儿被吓到。

女儿受此惊吓,昨夜啼哭不止,迟迟无法入睡,直到今晨才终于哭累的熬不住了。

沈沁也一夜未眠,看了眼糯儿还挂着泪痕的脸,仍不得不狠下心先离开。

临走前,她终究没能忍住,低声问了云苓一句。

“他现在如何了?”

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现在还一点都不知情。

云苓抿了抿唇,主动道:“他现在被关在天牢里,季淑妃死了,安亲王也随她去了。季淑妃临死前恳求饶他一命,皇祖父应了。”

沈沁怔怔地听着,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随即心脏又一阵阵绞痛。

“季淑妃和安亲王是怎么回事?”

云苓言简意赅地将二人恩怨道出,沈沁默默地听完,胸口莫名的情绪翻涌起伏。

“……安亲王骗了他?”

云苓看出她虽被伤到极致,但心中扔对贤王有情,有些不忍地开口。

“嗯,贤王也是一时被蒙蔽,初衷是想为自己和季淑妃讨一个公道。”

她到不是想为贤王开脱,只是希望沈沁心底多少能好受些。

沈沁沉默良久,冲她笑了笑,随即暗下神色来,轻声开口。

“不论如何,这都不是他欺君造反的理由。云苓,糯儿就暂时托付给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抬起沉重的脚步走出王府大门,背影削瘦单薄。

留情在一旁听了很久,脸拉得老长,眼神有几分义愤填膺。

“这就是那个贤王的老婆?他是不是瞎啊,真不是个东西。”

呸,不会养老婆还不如让给她养!

云苓叹气,“是啊,这么好的女人不懂得珍惜。”

留情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要是组织里其他三个姐妹被这样对待,她说不定会忍不住把对方切成超薄羊肉片。

“媳妇儿,苓儿师姐,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

萧壁城接完人回来,就看见姐妹二人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个个脸上苦大仇深。

陡然迎上留情隐藏着杀意的冰冷目光,萧壁城心里一紧,百思不得其解。

二师姐这几天一直对他很热情爽朗,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萧壁城身后跟着好几辆马车,不等他想明白,顾长生已经先下了车。

“壁城,留情。”顾长生注意到云苓,微微拱手,“想必这位就是靖王妃了?”

云苓乍看见这么个通身气派非凡的美男子,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忙笑着迎上前去。

“幸会幸会!想必你就是传说中的老王了……”

等等,摄政王姓什么,名什么来着?

顾长生眉眼微不可察地一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靖王妃的直率与自来熟,到是与留情如出一辙。

“大家都莫站在门口吹风了。”萧壁城赶紧上去打圆场,抬手相迎,“顾兄,我们进屋说吧。”

顾长生点头示意,朝着云苓礼貌地浅浅一笑。

云苓回过神来,笑道:“快进来吧,我叫他们去备茶水和点心。”

身后几辆马车中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下来了。

岑嬷嬷与冬青怀抱着两个孩子,神色激动地快步走上前来。

“王妃!”

云苓忙从她手中接过二宝,小猪崽呼呼大睡的正香,一点不受外界所扰。

仔细掐指一算,她与孩子分别了也就不过四、五天,这几日却发生了一堆事,像过了一年那么漫长。

见孩子睡着,云苓温声吩咐冬青,“先将他们抱回揽清院去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府,丫鬟小厮们端茶倒水忙碌起来,靖王府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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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率先带着顾长生等人去了燕回阁,“这是特地为你们准备的客院,厢房都已经收拾好了。”

这里原本是燕王当初养病的地方,也是靖王府内最好的客院,自燕王走后便空了出来,如今拿来安置摄政王再合适不过。

见他只带了月隐和星沉两个侍卫,萧壁城主动笑道:“一会儿我让乔烨再安排几个丫鬟小厮来。”

说罢,他又看向留情,“苓儿师姐也是,若觉得使唤的人手不够,我再安排人来。”

身后随行的乔烨也笑道:“咱们府里使唤的奴仆不多,属下一会儿立刻去牙市买几个回来。”

留情双手抱臂,立马摇了摇头,“我有手有脚的用不着别人伺候,老王也一样,中毒而已又不是残废,就别给师妹添麻烦了。”

她在北秦听说过,大周人可穷了,云苓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呢。

看着月隐星沉欲言又止的模样,萧壁城失笑道:“顾兄要养病,身边没两个心细的丫头伺候怎么行?”

顾长生看着留情,倒也不生气,颔首附和:“无碍,我这身体本来就要静养,人多了反而杂乱,有月隐和星沉足矣。”

“对啊,就别买什么丫鬟了,省点钱给娃买奶粉尿布吧,三妹夫。”留情伸手拍了怕萧壁城的肩膀,一副为他考虑的样子。

“实在人手不够用,我可以顶上,只要不是做饭绣花,什么挑粪抓耗子搬砖我都行,保证一个顶十个,还不用付钱。”

能给云苓省多少是多少,几文钱也是钱。

顿了顿,留情继续补充道:“不过我胃口比较大,如果觉得吃得太多的话,每顿少吃一个馒头也不是不可以,我喝凉水也能顶饱。”

萧壁城:“……”

他不知该感谢留情的热心肠,还是该回房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

他是生了一副很穷的样子吗?

云苓心下感动,上辈子情哥也是这么照顾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们姐妹几个的。

留情节俭持家,以前出行任务赚到的钱几乎凑存了起来,她在吃喝玩乐上没什么消费,衣服一年到头也总是那几件。

对于她们三人,留情倒是大方的很,每次研究什么东西需要资金,都会毫不犹豫地把所有钱拿出来。

“情哥别担心,我现在有的是钱,开的医馆每个月赚好多银子呢,养十个你不在话下,包子馒头面条随便吃,管够!”

上辈子都是情哥赚钱养她们,现在情哥身上有伤,也该她照顾对方了。

月隐和星沉忍不住悄悄对视了一眼,以前就觉得风妃娘娘跟正常人比格格不入,现在看来她的师妹好像也不太正常。

顾长生的目光在她们之间流转了一圈,轻轻一笑。

“那接下来,我就要叨扰一阵了。”

众人入了座,云苓趁此机会,率先给顾长生诊了诊脉,察看了他身体的几处情况。

她又要来顾长生以往压制毒性的药物配方,结合他所求的十余种珍稀奇株看了看,心里大致有了门路。

“你所求的这十二种奇株,其中三种正在培育中,约莫要四个月的时间才能成熟入药。这方子很完美,再挑不出问题来了,只等配出了药来,你连续喝上一阵子,再配以穴位施针,很快就能彻底清除体内毒素。”

那几种草药之前正好替武安公培育出了幼苗,她用异能强行催熟的话,最快也还需要三个月。

顾长生闻言却看了云苓一眼,眸底飞快闪过讶异之色。

虽听闻西周靖王妃以秘法培育奇株,令许多奇花异草再现世间,但他也没指望过能彻底清除余毒。

因为他所求的十二种奇株里,有好几种奇株都需要花费数年,才能生长成熟。

原本只是抱着一线希望,想着能延缓几年寿命,让他替侄儿再守一守北秦江山,便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靖王妃却说,能彻底清除他体内的毒。

娃娃脸星沉立刻喜笑颜开,激动的手脚无处安放。

“太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靖王妃,您若是治好了我家主子,您就不仅是我的恩人,更是整个北秦的恩人啊!”

月隐欣喜完,又担忧地道:“可是先前的太医说,摄政王的身体撑不过三个月了……”

他们来大周的路途就花费了一个多月,如今只剩下不足两月寿命。

留情冷睨了他一眼,“有苓妹在还怕什么,便是半只脚踏上了黄泉路,她也能把你拽回来!”

上辈子出行任务几次重伤濒死,都是云苓把她救回来的。

云苓也笑盈盈地道:“老王体内几种奇毒混在一起,的确凶险万分,不过我开个临时药方配以针灸,他不会有什么事。便是没有那些奇株,只要他坚持服药施针,这辈子活到半百也不是问题。”

要是受了严重的外伤,碍于当下的医疗条件,她或许爱莫能助,但毒药可是她的老本行。

萧壁城见她胸有成竹,也不禁松了口气,心里颇有几分骄傲跟小得意。

瞧瞧她媳妇儿,就是这么厉害,还漂亮!

月隐星沉一听,喜极而泣,当即跪下来给云苓磕头道谢。

顾长生闻言神色微动,起身朝她郑重地行了一礼。

“多谢靖王妃救命之恩,顾某永生难忘。”

云苓挥了挥手,落落大方道:“别这么客气,咱们谁跟谁啊,不用叫的这么生疏。”

提起称呼,这倒是难住了萧壁城等人。

“对了,还不知该如何称呼是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长生看了萧壁城等人一眼,也神色迟疑。

云苓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辈分着实有些乱。

顾长生是北秦先帝最小的弟弟,也是当今秦帝的皇叔,身份上比留情要大一辈。

早前听说起北秦摄政王的时候,云苓还以为他是个中年大叔,但实际上顾长生如今也才二十六。

他只比萧壁城大三岁,二人自相识以来便以兄弟相称。

而留情是云苓的二师姐,云苓又是萧壁城的王妃……该叫她弟妹还是别的什么,顾长生竟一时也拿不准。

留情最头疼这些混乱的亲戚关系和辈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老王不是挺顺口的?”

顾长生看着留情,不由低笑了一声,对云苓道:“总归我们年纪也不差多少,还是以兄弟姐妹相称吧,我年岁最大,不嫌弃的话唤我顾大哥便是。”

或许是存着一份私心,他不想跟身旁那女子有辈分上的沟壑。

“壁城在排行第三,你在师门中也是排行第三,我便自作主张唤你一声三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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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月隐和星沉对视了一眼,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

总觉得摄政王跟往常很不一样,他平日里虽并非不苟言笑之人,但通常也是笑意不达眼底的。

从未见他对才见一面的人如此温和过,尽管那是靖王的王妃,更是他的救命恩人,态度也还是亲和的不像话。

云苓敏锐地察觉到顾长生的态度,心思微动。

自打进了府之后,顾长生的目光大多时间都停留在留情身上。情哥无所察觉,她却是敏锐通透,一下子就嗅到了其中的微妙。

老王对她的态度,似乎就也说得通了。

思及此,云苓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好,这样称呼确实不错,那今后我就唤你老顾……”她卡壳了一下,下意识地纠正,“啊不是……王大哥……”

顾长生:“……”

萧壁城:“……”

两人汗颜。

“无妨无妨,三妹怎么叫都行,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他已经在留情那里听习惯了。

顾长生看着他们,浅浅地勾起唇角,似是清俊修竹上的落雪笑容一般,冷清却温和。

云苓顿时觉得这位隔壁老王不但性子好,模样生的也俏。

与萧壁城的充满阳刚之气的俊朗英武相比,顾长生的五官侵略性并没有那么强,也与五皇子的文雅温润不同。

他身着黑色大氅,容貌不似萧壁城那般抓人眼球,但只是静静往那里一站,却有种让人无法忽略的清贵,和一种令人信服的气势。

难怪都说北秦皇室一脉,是九州大陆最古老的贵族血脉的正统嫡系后裔。

想起顾长生的年龄,云苓忽地心下一动。

“对了王大哥,我有大嫂么?”

顾长生心底叹了口气,已经放弃去纠正她的称呼,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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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身奇毒,他从未考虑过娶妻生子。

长生长生……他心中低嘲一笑,能活到今日都已算得上天恩赐。

云苓极小声地唏嘘,“我以为呆子单身二十二年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还有更惨的,难怪一个枪法天下第一,一个剑法天下第一,也不知道他剑法有多快。”

萧壁城:“……?”

他离云苓最近,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中,微黑着脸,不着痕迹地在她后腰轻拧了一把。

萧壁城觉得自打她们姐妹重逢以后,云苓好似解除了什么封印一样,露出了原本的真面目。

在场多是习武之人,耳力何等敏锐,顾长生神色僵了一下,听到了也只当没听见一般。

留情却目光打量起顾长生,“单身二十六年就能做天下第一剑客,照苓妹这么说的话,看来上古流传下来的诗文或许是真的。”

顾长生忍不住挑眉,好奇地问:“什么上古诗文,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云苓解释道:“是百年间来前辈们留下的剑法秘诀,曾被无数人奉为圣经!”

从21世纪一直流传到23世纪,可谓是经典永流传。

顾长生微微正色,拱手向她讨教,“三妹,为兄愿闻其详。”

萧壁城欲言又止,他总觉得两姐妹嘴里蹦出来的不会是什么好话,能跟单身扯上的剑法秘诀,怎么可能是圣经。

月隐星沉等人都在喝茶,萧壁城很有经验地先放下了茶杯。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剑谱第一页,先杀意中人!”

留情若有所思地道:“老王比我大几岁,单身是比不过他了,那等我刀了意中人,是不是就能天下无敌了?”

果不其然,听完几人的对话,月隐星沉立马呛住咳嗽起来。

顾长生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皲裂。

萧壁城看他一副快要裂开来的样子,心里暗自摇头,看来顾兄还是没习惯啊。

将顾长生安置好在揽清院,云苓坐了片刻便去处理府中庶务了。

她本想先给留情诊一诊伤情,后者却让她先给顾长生配药,小学徒十九在一旁打下手。

在云苓的介绍下,留情已经知道了少年跟老幺那个小兔崽子之间的关系。

“我手脚不方便,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先替他开药吧。北秦那边全是庸医,只能把老王的情况说个大概,具体能活多久也拿不准。”

“他体内的毒挺厉害的,万一明天早上起来,突然发现他死了怎么办?”

她还想两人能在全盛的状态下,来一场世纪之战呢,到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

十九在一旁脸色微妙,这话明明是在关心对方,但从这位姐姐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不得劲呢?

云苓想了想,觉得留情说的有道理,就先埋头给顾长生配起药来。

顺道吩咐乔烨筹备一场洗尘宴,萧壁城说顾长生有意在宴上认大宝二宝为义子。

这种事对古人来讲较为郑重,自是不能敷衍的。

到了晚间,萧壁城目光希冀地看向云苓,“媳妇儿,咱们该歇息了……”

“我去找情哥说说话。”云苓披上衣衫推开门,“顺便你不是头疼吗,最近半个月就自己睡吧,正好温养精神力。”

萧壁城脸色瞬间铁青,还真就要晾他半个月?

说好的小别胜新婚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将自家男人扔在正房里,又去将小厨房里提前准备好的零食饮料都带去了西厢房。

简易版的炸鸡、烤串、鲜榨果汁、梅子酒……

“唉,要是有全息投影就好了……”

若是说现代有什么能让云苓怀念的东西,那就非智能高科技莫属了。

在23世纪,全息技术与VR技术都趋于成熟,假期的时候她们四个人经常一起玩沉浸式的游戏与电影。

当下只能是坐着边吃边聊了。

“最开始我也觉得在这里生活很不方便,不过现在也习惯了。”留情率先拿着一个大炸鸡腿啃起来,“何况咱们几个都在这里,那边的世界也没什么牵挂了。”

云苓喝了口酒,也笑着缓缓点头,“至少这里的生活安逸悠闲,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执行任务,不用长时间地被控制药物折磨,每时每刻都紧绷着一根弦。”

这样的生活,才是她们一直以来最想要的。

“对了,组织里其他成员怎么样了?”

留情看向云苓,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你研制出来的药效果很好,配方公开后,很多人都顺利逃离了组织。大家也都很感谢你,我跟老幺最后能一锅端了总部高层,多亏了他们暗中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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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注射激发精神潜能的药物后,会对使用者的脑部造成一定损伤,并产生一种神经病毒。

如果不定期打针,精神力就会逐渐异常失控,头如千万根针扎般剧痛,直至活生生疼死。

抑制剂牢牢掌握在组织高层手中,上辈子云苓暗地里花了近十年时间,不知破解了抑制剂的配方,还研制出了能彻底治愈神经病毒的解毒剂。

事后,云苓第一时间对外公开了解毒剂的配方,致使大批精神力者反叛动乱,她也趁混乱逃离了组织。

随后就成为了组织的第一通缉目标,死在了逃亡旅途的爆炸中。

得知组织已经被颠覆,云苓心情舒畅不少,把话题转到了留情的精神力上。

“对了,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看看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留情闻言,很是配合地躺下放松了身体,任由云苓的精神力探入头部。

片刻后,云苓微松了口气,“情况比我想象中好很多,头部应该是有微量瘀血压迫了神经,所以才导致精神力运转滞塞。”

留情目前的精神力很弱,强度远不足她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探测周围情况的时候,最远范围还不足五米。

御兽方面,她鼎盛时期可以耗费大半精神力,强行给虎妞烙下精神印记,但先前在北秦的时候,陆陆续续尝试了近一个月才成功。

“过几天等我的精神力恢复以后,抽时间给你做场大的手术,你睡一觉醒来就能恢复正常了。”

所谓的手术,无非就是将精神力凝为细针刺入留情头部,去消除里面那些微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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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医术银针是起不了太大作用的,要是位置和深浅有偏差,反而还会造成损伤。

留情点点头,她这脑子的问题,世界上除了云苓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治好了。

云苓好奇地问,“对了,先前我听风家兄弟说,秦帝的爱妃废了风小妹的一只脚,谁替你诊治的?”

她的走路姿势虽然怪异,但并没有成为残废,显然经过治疗。

留情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是老王给了我一盒黑玉断续膏,那药有断骨再生的作用,原本能彻底治好我的腿,不过我在用药期间没有安心静养,骨头有些长歪了,走路才跛脚的。”

“现在我的骨伤已经愈合,必须先将那处重新折断,再敷上药膏后才能恢复正常,但是黑玉断续膏据说全天下就剩那一盒了。”

她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在北秦这几个月快把皇宫房顶儿都掀翻了,怎么可能安心躺在床上养伤。

当时腿还瘸着,就迫不及待地拎着剑去找狗皇帝和他的宠妃干架了。

“你手脚上的旧伤,我也能配药施针帮你正骨,但治疗期间不可以再用武了。”

留情点点头,她一向听云苓的话,苓妹说啥就是啥。

“对了情哥,你知不知道黑玉断续膏是谁研制出来的?”

断骨再生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能研制出此等奇药,云苓颇感惊奇。

留情答道:“据说是南唐听雪阁的初代阁主所研制的药膏,但后来因为许多必须用到的药草都绝迹了,这玩意儿也就停产了。老王手里的那盒,好像还是北秦皇太祖流传下来的遗物。”

一开始顾长生要给留情用药的时候,她心底其实是拒绝的。

倒不是因为这药膏太贵重,而是怀疑这玩意儿会不会已经过了保质期。

云苓对听雪阁很陌生,平时会听茶馆间的百姓们谈起,但并不熟悉。

因此她眼神微动,悄咪咪地和留情咬耳朵,“我觉得摄政王好像在暗恋你。”

“你也觉得他对我有意思?”

“看来不止我这么觉得。”

“我刚穿来的时候,北秦太后和秦帝的宠妃也是这么说的,很多人都觉得我跟老王有一腿。”留情顿了顿,神色淡定道,“可能是因为风将军的缘故吧,老王跟风小妹的关系本就不一般。”

顾长生幼时落难苗人女子手里,便是被风老将军所救,因此他一直对风家人极为关照。

他素来不近女色,后院里也从来没有女人,却唯独对风小妹很是照顾。

“月隐说老王出使西周回来后,知道风妃出了事,连气也没喘一口就立刻进宫了,所以他可能不是对我有意思,而是对风小妹有意思。”

听到这话,云苓也有些拿不准了,毕竟关于摄政王和风小妹的过去,她并不知情。

“他知道你不是风小妹吧。”

留情点点头,“他说过,其实当初看到我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我不是风小妹。”

“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么?”

毕竟像萧壁城和顾长生这样接受能力强的人不多。

“后来顾子瑜也知道了,就是那个有被害妄想症的北秦皇帝。”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留情眼神中透出两分蔑意,“他得有那个本事才行,我现在一只手就能吊打他。”

就是在那个侍寝的夜晚,她假装顺从和好,实则计划刺杀,结果一剑戳到了对方胸前的护心镜上。

事后秦帝沉默许久,眼神阴冷复杂地看着她,说她不是风小妹。

“不是又如何?”留情承认的相当干脆利落,“咋地,你瞪什么瞪,有种打死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秦帝倒是没有做什么,只是自那以后脾气收敛了许多,或许是出于愧疚。

毕竟那个与他青梅竹马长大,从小就爱慕着他,甚至为了保护他废了一只手的风小妹,已经彻彻底底消失在了世间。

而在此之前,他曾承诺过风老将军会保风小妹周全,结果因为他的疏忽,风小妹还是惨死在了宫中。

留情说起在北秦皇宫里的事情时,自始至终表情冷淡。

“后来他恢复了我的妃位,成天送这个送那个的,可人死都死了,补救有个锤子用。整的一群人天天在我身边娘娘、娘娘的喊,喊的我头大。”

云苓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她打量留情几眼,发觉对方长发的样子其实很漂亮。

上辈子为了方便任务,留情永远都是一头利落的短发,加之总是受伤做手术,经常会把头发剃成寸板甚至是光头,所以头发根本留不长。

她一米七五的身量纤细高挑,说话声音也是清脆而中性的,穿着黑色风衣面无表情地往那一站,收获的基本都是小妹妹们害羞的打量,以及男人们嫉妒的目光。

那会儿会对留情告白的人有两种,各式风情的女人,或者性取向特殊的男人。

“对了情哥,你这次能在大周停留多久?”

留情神色有些许犹豫,“我跟老王是偷偷摸摸来西周的,朝廷那边秦帝一个人瞒不了多久,最多撑上三到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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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帝登基的早,之前的大权掌握在顾长生手中,他在旁人挑拨之下并不信任摄政王,一直都想方设法地削夺他的权力。

直到顾长生出事,才终于意识到皇叔的苦心,看清楚身边人的真面目。

“我和老王不能待上太久,否则怕那小兔崽子独自在北秦,会被朝中的豺狼虎豹吃的渣都不剩,更何况我养妹还在他手里。”

养妹绿衣是风老将军收养的孤女,随风小妹进宫后,陪在身边吃了不少苦。

留情穿越来之后,绿衣对她很是照顾,甚至以命相护,她不能扔下对方不管。

秦帝心知她一直很想脱离皇宫,怕她这次一去不回头,这才强留了绿衣在宫中。

想了想,留情语气郑重地对云苓道:“等处理完北秦皇宫那堆烂摊子,我就回大周跟你汇合,一起去找老一她们。”

她说的是“回大周”,言语之间对北秦没有丝毫归宿感。

苓妹在大周成婚生子扎了根,那她最后必然也是要留在这里的。

云苓认真地点点头,“等咱们几个重逢团聚,今后就再也不分开!”

三到四个月的时间虽然紧了点,但她有把握能将顾长生和留情都治好。

掐指一算,等到七月的时候,前去东楚成婚的燕王和第五瑶也该回大周了。

在留情回北秦前,说不定还能和老幺一同聚聚,想到这里,心中因宫变之事带来的阴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消散了许多。

姐妹俩絮絮叨叨地说至深夜,方才挤在一个被窝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云苓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

上午给顾长生施针配药压制毒性,催长奇株幼苗,下午则是给留情研制续骨再生的药物。

她忙起来孩子也没空带,索性丢给了旁人。

不知是不是总和动物打交道的缘故,留情一向格外受小孩子喜欢。

除开大宝二宝,就连糯儿也喜欢围在她身边转。

糯儿那日在贤王府受了惊吓,一觉醒来又寻不见母亲,原本哭闹不止。

待留情拎着虎妞的耳朵逗弄糯儿后,小丫头很快便被毛茸茸的胖虎吸引去了注意力,暂且安静下来。

乔烨得了萧壁城的吩咐,开始着手筹备起洗尘宴来,时间定在五日后。

萧壁城一早就被昭仁帝叫去了皇宫,直到黄昏时分才回来。

他饮了一大口茶,气喘吁吁地道:“父皇已吩咐下去了,明日便将安亲王和季淑妃葬在寒山寺附近。”

云苓忍不住道:“他竟同意二人合葬?”

萧壁城压低声音,“其实……父皇这些年来一直对安亲王心有愧疚。而且他觉得,当年若是自己坚决拒娶季菱华,或许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不管怎么样昭仁帝不得不承认,那会儿他能顺利登基,季淑妃在其中起到了很大作用。

加之他对安亲王心中有愧,便同意了二人合葬的请求。

“父皇还说,他们二人心中对彼此有情,虽生不能同衾,如今死能同椁,也算是了却一桩遗憾。”

季淑妃曾背叛和抛弃安亲王,可在她弥留之际,目光却未曾从安亲王脸上挪开过。

昭仁帝全都看在眼里,那一刻他便知道季淑妃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你父皇的胸襟确实不一般,难怪太上皇选择把皇位传给他。”云苓难得夸了昭仁帝两句,又问道,“贤王那边如何了?”

萧壁城将事情后续的处理详细道来。

“楚云菡和莲夫人目前都被关押在天牢中,瑞王虽然是被陷害利用的,可他后宅里混进了突厥细作是事实,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至于贤王……父皇已经决定剥去爵位,贬为庶人。沈家则是满门查抄,逐出京中,此后三代不得入仕为官,诏书大概后天就会下来。”

云苓听到结果后微松了口气,“不是满门抄斩就好。”

查抄只会没收家产,不会伤及性命。

萧壁城摇头叹息,“沈家的老一辈曾是皇祖父手下的兵,虽不曾立过大功,但也为大周江山洒过热血,皇祖父自是不愿抄沈家满门。”

“要说这沈家,祖辈上也出过名将,威名远扬可编入史册,但后来就一代不如一代了。到了沈父这一辈,只学了些拍须遛马和见风使舵的伎俩,着实上不得台面,还满脑子想着光宗耀祖,这才头脑发热做了逆臣。”

云苓听到这话,也感到惋惜,“阿沁的嫡兄倒是骁勇善战,也立过大功,只可惜英年早逝。”

若沈沁的兄长还在,沈家或许不会走到这一步。

“是啊,沈拓死的壮烈,当年连尸首都未曾寻见。”

萧壁城说起沈家的事,自然也就不免把话题转到了贤王妃身上来。

他凑到云苓身边,压低了声音,“还有件事,媳妇儿你明日转告二皇嫂一声,是关于糯儿的。”

沈家和贤王倒台,沈沁便也不再是贤王妃,作为已出嫁的沈家女,她虽然不会被逐出京城,可免不了被打上罪臣之女的标签。

这个身份对糯儿来讲,无疑是相当致命的,甚至会影响她的一生。

“糯儿年纪还小,父皇想把她降为县主,然后接入宫中教养。这样等她将来长大了,贤王谋逆一事便不会影响她说亲。”

说白了,就是要撇清和淡化糯儿与贤王夫妇的关系,但如此一来,也就意味着沈沁将和糯儿分别。

云苓闻言神色微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沈沁。

要知道……沈沁伤及根本,她这辈子大概率只会有糯儿一个孩子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云苓收拾了一番,便亲自去找了沈沁一趟。

贤王府内,此时光景已与当初大不相同。

数日前这里还气派靓丽,往来奴仆成群,如今却透出几分衰败之意,寂寥冷清。

三月正是玉兰开花茂盛的时候,庭院中的玉兰树却花枝折断,树干上遍布剑痕。

尽管尸体和血迹都已清洗干净,花瓣与枝桠上凝固不褪的血,依然铭刻着当日的惨烈悲戚。

云苓踏进正厅的时候,一个面容清秀的丫鬟正泪眼涟涟地抓着沈沁的手。

“奴婢不走,若我走了,岂不是就剩王妃一人了!”

她认出来这丫鬟名唤春芽,似乎是沈沁的陪嫁丫头。

沈沁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我这贤王妃必然是做不下去了,你又何苦执意跟在我身边呢,拿了银子再找一门好亲事,你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春芽坚决地摇头,执意道:“不管怎么样,您在哪我就在哪!”

沈沁还想劝说什么,抬头见云苓来了,只得先将春芽打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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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自起身给云苓倒了一杯微凉的茶,“不知你今日到访,多有怠慢了。”

云苓扫视了周围一圈问她,“你把贤王府里的下人都打发走了?”

她刚才入府的时候,一个传话通报的家丁都没有。

“除了春芽以外,所有人都已经安置妥当了。”沈沁点点头,叹息道,“都是群可怜人,我把他们的卖身契都还回去了,每人赠了些银两。”

这些东西最后大概率都要充公,不如拿出一部分来安置那些无辜的下人。

云苓顿了顿,温声劝道:“春芽想跟着你的话,就让她跟着吧,怎么说也是从小伺候着你长大的。你把卖身契给了她,她便是自由身,日后若要嫁人了再分别也不迟。”

沈家人被赶走,糯儿又马上要进宫,她不愿看到沈沁落得孤身一人的结局。

“回头我和怀瑜帮你寻个小宅院搬进去,春芽同你做伴,也不会觉得寂寥。”

沈沁听到这话,轻叹了一声,“看来如何处置沈家与贤王府,父皇心中已有定论了。”

否则云苓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云苓轻轻点头,把昭仁帝对沈家的处理结果都详细说了。

沈沁听到沈家的处置结果,大大松了一口气,神色动容。

“多谢父皇仁心宅厚。”

古往今来,逆臣贼子焉有不杀头的道理?

昭仁帝这般网开一面,沈沁心中的感激无以言表。

云苓继续道:“父皇把查抄沈家的差事交给了壁城去做,你是沈家已出嫁的女儿,此事不会累及你。包括贤王府这边,也不会动你的嫁妆。”

按照传统和规矩,沈沁已经出嫁,便与沈家无关,抄不到她的头上来。贤王府的银钱财宝必须充公,但嫁妆却是女子的私有财产,不属于贤王府。

借着此事没有明文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定,萧壁城便决定钻个空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沈沁留些傍身的银钱。

沈沁意会到他们夫妻二人的苦心,眼眶微微发热,感激地道:“云苓……你和壁城帮了我一次又一次,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多亏了你们,才让我和糯儿免于流落街头。”

云苓沉默了一下,眸光复杂地朝她笑了笑,斟酌了一番接下来的话。

“糯儿是父皇的亲孙女,他怎么舍得糯儿流落街头?昨日父皇还说了,要把糯儿接到宫里去,给她找几个最好的教养嬷嬷,留住她的县主之位。”

果不其然,沈沁听到这话后愣愣地看着她,脸上少许的几丝血色也尽数褪去。

房间里一片死寂的沉默,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阿沁……”

云苓想开口安慰她,却被沈沁深吸一口气打断。

“如此一来,再好不过……真是再好不过了。”沈沁笑着看向云苓,眼眶里却逐渐蓄满泪水,强忍着不掉下来,“云苓,还请你替我多谢陛下的仁慈与宽厚,多谢他为糯儿如此考虑。”

她面上是笑着的,轻颤的声音却带着细微的哽咽。

纵使万般不舍,沈沁却接受的毫不犹豫,这样才是对糯儿最好的结果。

“陛下何时下旨抄府,何时接糯儿入宫?”

“后天一早便下旨。”

“这么快?”沈沁的唇色愈发苍白,却还是强撑着扯了扯嘴角,“我怕是要在靖王府内叨扰两晚了。”

云苓心底叹息,这一连串的打击下来,马上又要骨肉分离,她都担心沈沁能否撑得住。

她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沈沁的手。

“阿沁,只要你想来靖王府,随时都可以来。若是想念糯儿了,我就让壁城把她也接到府里玩。”

只要沈沁想见女儿了,她随时都可以想办法把糯儿带出宫。

沈沁终于按捺不住,蓄在眼眶的滚烫泪水低低落下,伏在云苓肩头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云苓带着沈沁与春芽紧闭了贤王府的大门。

将二人安置在客院中,她又悄悄联系了温怀瑜和母亲陈氏。

“寻个宽敞幽静的院子,一定要离靖王府近一些,价钱都好说,莫让阿沁知晓是我们买的便是了。”

以沈沁的性子,连对待府内奴仆都如此心善,必然不会对落难的沈家视而不见。

何况,沈氏族里也有许多不知情,被牵连的无辜之人。

如今糯儿进宫已成定局,沈沁了无牵挂,必然会将绝大多数嫁妆都拿给沈家人谋生。

温怀瑜也心疼贤王妃的遭遇,忙不迭点头,“云苓妹妹放心,我与云泽定将此事办妥。”

沈沁抱着糯儿,寸步不离地安抚了她两日。

也不知她对女儿说了些什么,福公公来接人的时候,糯儿并没有哭闹不止。

“糯儿在宫里会乖乖的,娘亲放心,等糯儿回来看你和爹爹哦!”

沈沁目送她被抱上进宫的马车,立于风中泪流满面,久久不肯离开。

在糯儿被接进宫后,昭仁帝很快就下达了查抄沈家与贤王府的诏令。

沈沁一身素衫,发间无半只钗环首饰,削瘦的脸颊微微凹陷下去,沉寂的目光不复往日灵动。

“多谢你们替我和春芽寻找落脚处。”

顿了顿,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云苓。

“云苓,若是他寻上门来,还请你将此物代为转交,也不要告知他我的下落……”

云苓接过信封扫了一眼,那上面写的是和离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贤王已被贬为庶人,往后也再无贤王妃。

云苓命冬青收好和离书,自将沈沁送去了新购置的小院。

新院子虽小,却也在朱雀大街上,只是地方极为冷僻幽静。便是如此,也不是沈沁手里的银钱能购置得了的。

她手里留下的银钱根本不够买宅子,只能租住。

“这处宅子太偏了,旧年无人居住,因地段不好也卖不上价钱,便一直闲置着。”

云苓开口解释院子的来处,这是镇国公府名下的院子,她从容湛那里友情价买的。

“我与容湛有几分交情,他愿意以每月两百文的价格租给我们,你和春芽便安心住下吧,这里地处靖王府和文国公府中间,有什么事我们也能照应一二。”

再把租金说低些,云苓怕沈沁会有所怀疑,若让对方知道真相,定不会愿意接受她为自己如此破费。

沈沁在小院子里转了一圈,神色感激,“这两日多谢你替我奔走,也多谢镇国公世子慷慨相助。”

位置是非常冷僻,摆放的家具也看得出岁月已久,但她却很喜欢这里的寂静。

而且离靖王府不算太远,日后若想见糯儿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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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见她决定住下了,方才松了口气,不放心她和春芽两个女子孤身作伴,又安排了夜一平日里多加关照二人。

萧壁城自打回了京以后,每日便忙的脚不沾地,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大理寺中,还要奉旨去捉拿那些参与谋反的罪臣。

燕王不在大周,瑞王身陷囹囫自身难保,五皇子在养伤……绝大多数的要事和重担都落在了萧壁城身上。

京中很是动荡了几日,萧壁城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他也顾不上吃留情的醋了,每日深夜回来就累的呼呼大睡,翌日天还未亮,匆忙洗漱几下便又离了府。

如此一来,倒是跟容湛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这位被心疾困扰了二十多年的翩翩世家公子,在身体痊愈之后,终于向世人展露了自己的才华,成为朝廷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云苓何尝不心疼自个儿男人,但眼下她也实在是忙的头昏脑晕。

顾长生的毒较为凶险,针灸的时候也不能掉以轻心,再加上留情手腕的旧伤也非一日之寒,每天诊治两个病号,加起来就要耗费大半天的时间。

留情不熟悉大周的情况,想帮忙也不好轻易插手,干脆安心帮她带起孩子来。

这日难得逮到个空闲喘息一会儿,冬青匆匆来报。

“王妃……贤、贤王殿下在门口求见您!”

云苓神色微动,起身去了前院。

靖王府门口,一个青衫男子静静地站在石狮子面前。

他容貌清俊雅致,深黑地眼眸却恍若一潭死水般好无波澜,没有一丝生气。

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具徒有空壳的行尸走肉。

直到看见云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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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启双唇,声色喑哑。

“阿沁在哪儿?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

云苓眸光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若是瑞王那种大傻子站在眼前,她可能还会生气地骂两句。

但对于贤王,她却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我是知道她在哪,但是不会告诉你,她也不想见到你。”

云苓摸出袖中的信封扔给他。

“这是阿沁要我代为转交给你的,你签字画个押,壁城会把此书送至户部备案。你要是不想签字画押的话……”她顿了顿,继续道,“也无所谓,反正她不会再见你的。”

语毕,云苓便将大门关上了,将贤王隔绝在门外。

贤王举着和离书,身形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怔怔地落在上面。

纵使身后的朱雀长街喧闹沸腾,他也恍若身处于另一个寂静无声的世界。

他一步步地走着,脚下如灌了铅似的沉重。

直至回到贤王府门口,已是黄昏将至,府前冷清寂寥,门上贴着大大的封条。

贤王眼眶微红地看着前方,脑海里陡然划过女子关切娇嗔的笑脸,还有女儿依赖孺慕的眼睛,心中的涩意与悔恨如滔天潮水般席卷而来。

“我只想这辈子与你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度一生。”

昔日的话语犹在耳边响起,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意点点。

“殿下。”

一道担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正是护卫无影,今日是贤王出狱的日子,他已经在此等后续久了。

安亲王死后,他们这些势力也遭到瓦解,但仍有几人愿意继续追随贤王。

“属下等人已经安置好了落脚点,其余人已等候多时,还请殿下移驾。”

贤王府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普通,他们有单独的暗账,手下控制着许多商铺与产业。

在这次查抄的过程中,大部分银钱都被靖王没收充公了,但还有那么一小部分侥幸得以留存下来。

不过无影总觉得,以靖王的本事,不该会有所遗漏。

贤王缓缓转身,漠然地看着他,眼神无光。

“不要再叫我殿下,世间已无贤王,你们都走吧,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阿沁、糯儿、母妃、皇长叔……

他所在意的人,全部都已远去,甚至来不及再见她们一面,亦未能留下任何念想之物。

无影面色肃穆,沉声道:“我们的命都是主子救下的,无论如何,这辈子都只遵从您的命令!”

贤王嘴唇动了动,半晌后终是缓缓开口。

“我要去寒山寺。”

母妃和皇长叔葬在了南山之巅,他还未来得及祭拜。

怀揣着那一纸滚烫的和离书,贤王恍若无处可归的游魂一般飘荡离去。

靖王府,云苓回到了揽清院中。

正欲继续捣药,又见乔烨神情紧张,仿佛火烧眉毛一样,气喘吁吁地赶来报信。

“王妃……王妃!大理寺那边出事了,王爷急唤您过去一趟!”

云苓放下药杵,皱眉道:“怎么回事,谁出事了?”

记得里面关押着的是楚云菡母女。

乔烨神色急切,“瑞王殿下不知从何处听得消息,以为楚云菡要被处死,说还有话问,非要来见她不可。瑞王妃也跟着一并而去了,容世子的人没拦住,叫他们二人硬闯进去了。”

“谁料那楚云菡竟欲刺杀瑞王殿下,却叫瑞王妃替他挡了!”

云苓面色一变,连忙朝外面走去,“她伤哪儿了?”

容婵现在可是怀孕五个月了,瑞王那猪脑子干什么吃的,连老婆都护不好!

“发簪刺伤了肚子,幸亏王爷正好带了御医和仵作办案,已及时处理了伤口,说是没有凶险,但还得请您去瞧瞧才能放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带上医药匣子,坐上马车朝大理寺赶去,一路上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大致。

且说瑞王自打政变那日后,便被贤王软禁在瑞王府中。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就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容婵早前就被镇国公府接回去安胎了,而侧妃楚云菡也不见踪影。

一连数日被关在昏暗的房间中,来人除了送饭以外,从不跟他多交流半句话。

瑞王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急的上火嘴角冒泡,好不容易才偶然听得看押他的人低语,原来是二弟贤王竟反了!

震惊的同时,他不由冷汗涔涔地自语。

“天哪……天哪!二弟竟然反了!也不知婵儿回娘家养胎,镇国公府如今是何情况……”

瑞王心系容婵,愁急的夜不能寐,自然而然也不由想到了楚云菡。

他一直不曾见过楚云菡,只以为对方也同他一样,被软禁在府中。

直到那日萧壁城一行人领着火枪手破门而入,将瑞王解救下来后,他才知道近来外面到底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于此而来的,还有两个让他难以置信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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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早知京城异动,所以提前将容婵接走避难去了。

而这场宫变的始作俑者,他万般苦求娶回来的侧妃楚云菡,便是其中一份子!

被关在小黑屋里的无助和绝望,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

获救后惊闻真相,瑞王的情绪和理智便开始崩塌,直至溃不成军。

乔烨骑马护送在车與旁边,隔着帘子与云苓对话。

“瑞王殿下知道真相后便大受打击,这几日更是一病不起……”

云苓皱眉,“他怎那么娇气,先说好,我是去看小婵的,不想给他看病。”

那傻子爱咋咋地,她才不想搭理。

乔烨神色闪过一丝无奈,继续道:“不仅如此,瑞王殿下还闹了几天情绪,觉得瑞王妃明明什么都知道,事发时却将他一人丢在府里,道什么难怪世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谁扔下他了,小婵又不知道真相。”云苓皱眉,有些生气地道,“再者,造成这一切的是楚云菡,把人娶进府里的是他,怪谁也怪不到小婵头上去。”

“他怎么不冲楚云菡发脾气,怎么不给自己两巴掌?真是给他能耐的。”

分明是他自作自受,人家镇国公府还没怪他脑子拎不清,险些害了容婵呢。

乔烨叹气,“话是这个理,可瑞王殿下见不到楚云菡,自然是将情绪都发泄到瑞王妃身上了。”

瑞王被软禁在府内那昏暗无光的小屋里,日日夜夜挂念着容婵的安危,吃不好也睡不好。

结果回头却告诉他,镇国公府老早就把容婵带走避难了,连个信儿也没告知他一声。

得知这个消息,瑞王当场便觉得有些不能接受,他悲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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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费这些日子我为你们牵肠挂肚,你们二人却一个弃我,一个害我……我真像个笑话一般!”

他这辈子都没吃过囚禁的苦头,一连数日的昏暗无光与寂静无声,给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容婵心疼地迎上前去,“我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爹爹和哥哥没有告诉我真相,我不知京城会发生这样的事,若我知道,必然不会抛下你!我在城外别院这些日子,何尝不是日夜牵挂着你的安危!”

如果不是镇国府的人拦着,她或许已经离开了别院。

在宫变结束的当晚,她也是不顾腹中疼痛,第一时间赶回瑞王府寻他。

瑞王仍犹自抹泪,谁也不理,哭的好不伤心。

他自幼在皇后的羽翼下长大,不曾接触过什么阴暗与腌臜,向来不愿以恶意去揣测旁人。

可如今兄弟倒戈谋反,王妃在危难之际不知所踪,曾经的心上人更是将他当做棋子,要至他于死地,不禁悲从心生。

这一套连招下来,瑞王毫无招架之力,立马就又歇菜了。

加之他缺乏锻炼,身体素质一般,吃不得软禁那种苦头,霎时间病来如山倒,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容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觉理亏,不该杳无音信地抛下瑞王,忙前不顾后地亲自照顾了他好几日。

直到萧壁城要审讯楚云菡母女的消息传来,半死不活的瑞王才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

他面色苍白,眼底泛青,扶着墙缓缓往外走,语气虚弱。

“我还没见过她……我要见她……我要问个明白……”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瑞王执意要见楚云菡,容婵本就因先前的事心有愧疚,又怜他病的不轻,只好依着他一同去了大理寺。

当时容湛与萧壁城正在调取宗卷,清算涉事的朝臣,也没顾得上其他事,便叫他们趁不备闯了进去。

瑞王原想满腔愤怒地指责楚云菡一番,质问她为何如此对待自己,冷不丁看到对方的模样,一时神色惊惧。

他怔怔地开口,声音轻颤,“……你、你怎么会落的这般地步?”

楚云菡奄奄一息地躺在干草垛上,她胸腹前和右肩处有几道重伤留下的血痕,看起来极为骇人。

原本清丽脱俗的小脸上,也是几道结了痂的血痕,差不多半张脸都毁了,看着凄惨又狰狞。

哪里还有当年半分京城第一美人的秀丽动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楚云菡的身躯蠕动了几下,发出激动的泣声。

“天昱……天昱是你么?你来救我了!”

瑞王打量着她的伤情,心惊肉跳地道:“他、他们对你用刑了?”

以瑞王的智商和经验,自然看不出楚云菡身上的伤口乃猛兽袭击所致,只以为楚云菡受了刑罚。

楚云菡见他还关心自己,眸中露出希冀的微光,不住地朝他求救。

瑞王胸口大幅度起伏着,还为她的伤口所震惊,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三弟怎么能用这么重的刑罚呢,就算她是叛贼细作,也是个女子呀……何况也曾与三弟有过幼时情谊,三弟怎么下得去手……”

他恨楚云菡的欺骗和利用,纵使看清了对方心肠歹毒的真面目,可那到底是他心心念念,爱慕了好些年的女子。

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不禁有几分不忍。

一旁容婵终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板起了小脸。

“靖王殿下才没有对她用刑呢,那是她活该!哥哥都跟我说了,她带了好多人闯进靖王府,想对云苓姐姐不利,才被那只大白虎抓伤的,分明是她咎由自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完容婵的解释后,瑞王这才沉默下来。

楚云菡见状,心里不免有几分焦急,泪眼汪汪地唤他,“天昱……”

她还习惯性用往常的技俩应对瑞王,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很吃这招,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

但楚云菡如今这幅似鬼的模样,没有半分让人怜惜的欲望,反倒是吓人的紧。

容婵忍不住微微皱眉,心底有些不适。

偏生瑞王却是个脑回路不正常的,越发觉得她落到如此下场可怜至极。

好在脑子里还有些许理智,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望着楚云菡。

“你勾结二弟谋逆造反,妄图夺取大周江山,父皇是不会容忍你的。哪怕你是我的侧妃,我也不会替你求情。”

瑞王越说,情绪越发激动。

“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要如此无情对我!安安心心待在瑞王府不好么,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当初他对楚云菡也是一片真情,她却将他的真心弃之如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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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她早前愿意和突厥划开界限,父皇仁善明理,也不会处罚她。

容婵目光略显黯然,忍不住微微别开头。

楚云菡听到这话,见一向最是优柔愚蠢的瑞王都拒绝了自己的求救,便知如今只有死路一条。

“天昱,我何尝对你没有情呢?我若对你没有情,当初便也不会想着与你生孩子……”

她的脸色有一瞬间扭曲,随后悲戚哀伤地看着他。

“过去的十七年里,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文国公府的庶出小姐,谁成想我身上还有着突厥人的血脉呢?我如何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呢,我也没得选啊……”

楚云菡伏在草垛上啜泣起来,哭诉番命运的捉弄和无情。

瑞王站在原地久久不语,紧握的手彰显着内心的煎熬与焦灼。

“我早已没了活下去的念想,只可惜了你的一番情意,倘若还能有下辈子……咳咳……我只想做一个平凡女子,再与你相遇……咳咳咳!”

楚云菡开始不住地咳嗽起来,干裂的唇瓣愈发青白。

她目光哀恸地看向瑞王,虚弱地道:“天昱,我活不过今晚了,你可不可以……为我寻一碗清水来?”

瑞王终究是心有不忍,应了楚云菡这小小的要求,命狱卒端了一碗清水来。

楚云菡继续哑声道:“我身受重伤难以动弹,天昱,你喂我好不好?”

见他当真要开锁亲自去喂水,容婵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不住了。

她沉下脸,拦住瑞王道:“哥哥说了,她刁钻毒辣,诡计多端,你不可以过去!若要人喂水,你让狱卒来喂便是!”

“天昱。”楚云菡又哽咽着唤了一声,目光痴缠不舍,“我好久没有见过你了,只想在临死之前,好好再看你一回……便是这样小小的奢望,也不可以吗?”

感受着楚云菡眷恋哀痛的目光,瑞王内心愈发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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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一副动摇的样子,容婵又急又气,“你装什么装!若是想见,他被软禁关押的那些日子里,怎么没看你去见他一次?假惺惺!”

瑞王听她提起软禁之事,不免又想起自己被抛下的事,抿了抿唇,心下气恼地轻轻推开了容婵。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已经快要被处死了,你何必如此冷酷无情呢!更何况,她现在还是我的侧妃,我送她最后一程,也算了结了这段情缘!”

容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只觉得浑身都冷了下来,一颗心似是被油煎火烤,又沉入冰冷的寒潭中。

她冷酷无情?

容婵小脸苍白,又是生气又是伤心,不等有所反应,瑞王已端着那碗清水走向楚云菡。

看着他拖着生病的身躯,也还小心翼翼扶起对方喝水的样子,容婵心底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情绪。

她鼻子发酸,忍不住委屈的想哭。

不待眼泪落下,牢房中惊变突生,只见楚云菡忽地拔下凌乱发髻上的簪子,面色狰狞地朝瑞王刺去。

“天昱!”

随着瑞王的闷哼声响起,容婵面色惊慌,头脑一片空白,身体下意识地朝着瑞王奔去。

注意到楚云菡的异样时,瑞王立刻侧身躲避,那朝着心脏而去的发簪便刺入了肩头。

“真可惜,差一点就能拉你一起陪葬!”

楚云菡阴冷地诡笑着,目光疯狂,猛然爆发出浑身的力气,拔出簪子又狠狠朝他刺去。

“骗子……骗子!不是说要待我好吗?翻脸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无情,萧壁城如此,你也是如此!”

容婵惊慌失措地高声叫喊,“来人!快来人啊!”

身后响起狱卒凌乱的脚步声,拉扯混乱之际,容婵只觉得肚皮一痛,冷汗淋漓地惨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一道玄色身影迅速逼近,抬脚狠狠踹在楚云菡胸口。

后者如破布娃娃般飞出去,撞在墙上跌下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痛不欲生。

萧壁城收回冷戾的目光,迅速查看瑞王夫妇的情况。

只见容婵面色痛苦地捂着肚子,上面正是一根发簪,有殷红的血迹流出来。

萧壁城面色一变,厉声道:“快!去叫御医来,”

瑞王身上被刺了好几个口子,看到这一幕后,也吓得魂飞天外。

“婵儿……婵儿你没事吧!”

不等他回过神,萧壁城已反应迅速地赶紧联合护卫,将容婵给抱进了房间中,御医立刻迎上前来,一边止血一边安抚众人。

容湛见状,素来淡然的神情也骤然崩塌,眉间尽是怒色。

“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看押犯人的!”

萧壁城放下容婵,立刻吩咐道:“乔烨,你快回府去叫苓儿来!”

乔烨立刻领命退下。

待云苓赶至大理寺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萧壁城忙上前拉她的手往屋里走,“快看看她的情况,御医说是没有危险,你看是不是真的没事?”

容婵喝了安胎的药,这会儿半昏半睡,云苓迅速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她的腹部,发现体内孩子生命特征平稳。

“还好,只是皮外伤,孩子没事。”

发簪刺入的不深,位置也偏,没有伤到孩子。

闻言,屋里的两个男人这才松了口气。

容湛脸色微白,心有余悸地道:“多谢王妃,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发觉瑞王不在屋中,云苓环视了一圈,才在门外的角落发现了衣衫不整的瑞王。

只见对方发髻散乱,不安地守在一旁,神色尽是悔恨担忧。

云苓微微挑眉,指着他青紫交加的脸问,“怎么回事?”

萧壁城面无表情地道:“被容湛打的。”

此刻,他是真的有些佩服大哥了。

能逼的容湛都忍无可忍地动手打人,瑞王也是前无来者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容婵肚子上的伤口已及时消过毒,抹上了雪参玉露,暂无大碍。

瑞王的胳膊和肩膀上倒是有好几个深浅不一的血窟窿,都还未来得及处理。

发现云苓在打量自己,瑞王神色不自在地后退了两步,紧张地看着她,“你、你想干什么……”

云苓冷笑一声,凉凉地道:“你这个猪脑子怎么还没被捅死呢?”

昭仁帝虽然没多聪明,但也没蠢到瑞王这种地步,显然他是遗传了封皇后。

瑞王神色黯然,默默地站在屋檐下,自知理亏不敢反驳半句。

“小婵被指婚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她怀着五个月的身孕,你不多照顾她也就罢了,反倒还跟她闹脾气,你咋那么大脸呢?”

“人是你娶回来的,苦头是你自己讨的,你自个儿作死也就罢了,还牵连别人跟你遭罪。”

“你莫不是忘了二皇嫂的事?倘若小婵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的起吗?”

这些话听的瑞王脸色发白,这才想起沈沁如今终身难孕的事。

回想起之前在牢里的一幕幕,他后怕不已,额头冒出涔涔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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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里可是天牢重地,周围更是关押着许多凶煞极恶之人,寻常人都不会轻易让孕妇靠近这种地方,怕冲撞了腹中胎儿。

今日他真是昏了头,非闹着来大理寺不可。

瑞王忍着身上的痛,红着眼圈低声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轻信楚云菡,更不该把婵儿带到这种地方来……”

“你当真知道错了?”

瑞王吸了吸发红的鼻子,不安地重重点头,站在门口一副乖巧认罚的样子。

看着他这幅温吞窝囊的样子,云苓有种想狠狠给他两拳的冲动。

“既然知错了,那好。”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将人暴揍一顿的欲望,沉声询问萧壁城,“楚云菡人呢?”

萧壁城答道:“还留有一口气,关押在天字牢中。”

天字牢是守卫级别最高的牢狱,里面都是单独的空间,用于关押重刑犯。

“带我去天字牢。”云苓抿了抿唇,冷然的目光看向瑞王,语气不容拒绝,“把这头猪也一同押过去!”

虽有疑惑,萧壁城还是第一时间给乔烨使了个眼色。

“瑞王殿下,得罪了。”

乔烨立刻领命,上前押着瑞王前往天字牢,后者顿时紧张起来,“等等,你带我去天字牢做什么?”

云苓没有回应,只是不近不远地跟在乔烨身后。

容湛见状,忙吩咐丫鬟照看好容婵,一并跟了上来,压低声音询问她。

“靖王妃这是何意?”

云苓没有波澜的目光落在瑞王踉跄的身形上,淡淡道:“他如今这幅样子,不下一剂猛药不行,且看他今后的表现吧,如果承受不住,那他这辈子算是废了,建议直接重开。”

她是很厌烦瑞王的愚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平心而论,那傻子心地不坏。

记得在原身楚云苓的记忆里,过往十多年来受尽旁人异样的眼光,唯独瑞王对她温和关怀,把她当正常人一样对待。

这也是原身当初为何对瑞王情根深种的原因。

萧壁城神色微动,隐约察觉到了云苓想做什么,也轻叹了口气。

“苓儿,劳你费心了。”

容湛默默地揣摩他们二人话语间的用意,有些意外地看了云苓一眼。

本以为依云苓的性子,断不愿理会瑞王,毕竟她一向厌烦对方的愚蠢,言语之间更是从不吝啬展现对瑞王的鄙夷。

却没想到,在所有人都对瑞王失望透顶的时候,偏唯独云苓还想拉他一把。

感受到容湛的目光,云苓平声开口解释。

“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是想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救。不是替他给小婵求情,无论他接下来表现如何,只要小婵想和离,我随时都能帮忙,这是当初我答应过她的承诺。”

闻言,容湛心中波澜起伏,深深地看向云苓,颔首致谢。

“我替小婵谢过王妃。”

待几人来到天字牢中,便见楚云菡瘫在干草垛上苟延残喘,呼吸微弱。

她本就身负重伤,刚刚萧壁城那一脚更是雪上加霜,这会儿口中都还不住地吐着血。

看着比方才更加凄惨,瑞王心中却没了怜惜,更多的是五味陈杂和愤怒。

云苓抽出乔烨腰间的佩剑,抬手递给瑞王,语气冰冷。

“杀了她!”

此话一出,萧壁城等人皆是意外地看着她。

瑞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杀、杀了她?你说……我?”

“你不是说知错了吗?既然知错了,那就立刻亲手杀了她。”云苓神色寒凉地瞥他一眼,淡淡道,“她可是差点要了你和小婵的命,难道你准备放过她?”

瑞王脸色苍白,目光惊惧地看着云苓手中的剑,轻颤着身躯摇了摇头。

“不……我并没有想要放过她,不论如何,她死罪难逃,但是你要我亲手杀了她,我做不到……”

容湛也微微变了神情,终于明白了云苓刚才所说的“一剂猛药”是什么意思,目光犹豫地看向她。

他固然气怒瑞王的愚蠢,可又觉得这样做对瑞王未免冲击太大。

瑞王从小到大怕是连别人杀鸡都没见过,更别提死人了,让他亲自动手杀人,更无异于天方夜谭。

云苓轻嘲地笑了一声,挑眉讽刺道:“怎么,你对她还留有旧情?”

瑞王脸色发青,下意识地迅速反驳道:“自然没有!早在她拔簪伤人的那一刻,我与她之间便情谊已尽。只是你要我亲手杀人,我下不了手……”

这个回答勉强合格,云苓轻笑一声,长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随后不由分说地塞进了瑞王手里。

“好,你不杀她也行,那就在她肚子上捅一剑,小婵哪里受了伤,你就捅哪里。”

瑞王从小不爱习武,他这一双手只拿过书卷和笔,不曾碰过剑。冰冷沉重的触感传来,他的脸色霎时愈发青白,嘴唇微颤。

“我不……”

云苓打断他,“你要是不动手的话,我立刻就帮小婵同你和离,想必这次她对你已经心灰意冷了。”

听到和离二字,瑞王瞳孔一缩,呼吸急促起来,神情激动。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逼我!我已经知道错了啊……你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我下不了手,我真的做不到啊!”

手中长剑落地,瑞王抱着头蹲下身,痛苦地啜泣起来,泪流满面。

他已经知道楚云菡不是好人了,也万般后悔轻信对方,可为什么云苓非逼他杀人伤人不可?

他向天发誓,如今对楚云菡绝无半点旧情与怜惜,可他实在做不到把剑刺入一个相识多年的人体内,更别提那人曾与他有过肌肤之亲!

云苓扫了眼落地的长剑,眼里氤氲起风暴。

她骤然揪住瑞王的衣领将人拽起来,随即把长剑塞入他手中,带着他的手臂往下一刺,将剑尖送进了楚云菡体内。

“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云菡凄厉的惨叫了一声,痛的几乎昏死过去,却连半分求饶怒骂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躺在地上哀声呜咽。

瑞王打了个哆嗦,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俊逸的脸上满是惊恐,狼狈的模样不似往日清润。

利刃刺入肉体的异样感觉是如此清晰,令人身心战栗,耳边回荡不止的惨叫与呜咽,让他头脑一片发昏,浑浑噩噩。

云苓淡声道:“壁城,给她个痛快吧。”

萧壁城点头接过剑,抬手间寒芒闪烁,呼吸间便将地上苟延残喘的人一剑封喉,没有半分犹豫。

眼睁睁地看着浑身是血的楚云菡在自己面前咽了气,瑞王只觉得头脑嗡地一声响,浑身血液逆流。

他惊怔地看着萧壁城,声音哆嗦颤抖着。

“三弟……为什么你能那样痛快地下得去手,明明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大哥,怜悯是人之天性,这没有错。”

萧壁城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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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做人要善恶分明,你的悲悯和同情该留给良善之人,而不可对恶人心慈手软。你若怜悯恶人,也是一种罪恶。”

他看着瑞王无助中夹杂着惊惧迷茫的样子,心底长叹了口气,也不愿云苓的一番苦心逼迫白费。

“大哥,你念及往日旧情下不去手,可知她对待你我却不曾念旧半分?倘若不是苓儿早前发现异常,通过蛛丝马迹察觉了他们的阴谋,今日重伤躺在这里的便是你我等人。”

“大哥,你只见到她满身重伤,觉得于心不忍。却不曾见过宫变那日,城中血流成河,宫内尸横遍野,血腥味几天几夜都散不尽。”

“突厥人在我去郦城的路上暗中埋伏,有十余名将士为了保护我,葬身于敌手和狼口,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时间派人去把他们的尸骨接回来安葬。”

萧壁城将长剑收回剑鞘中,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失魂落魄的瑞王。

“大哥,你知道突厥人吗?”

“七年前我刚到绥城的时候,便遇上他们的军队洗劫边境村落,所过之处如蝗虫入境,一个活口也未留下。那时正历荒年,粮食短缺,突厥便会前来掳走婴孩和年轻女子做口粮。”

“有母亲为了不让孩子的哭声引来敌人,便用衣服捂住孩子的嘴,等突厥人走后才发现,孩子竟已被生生闷死了。”

瑞王脸色微微一变,他曾听闻过突厥人的野蛮与凶残,但何等可怖却未曾领教见识过。

“我也曾带兵潜入敌营,去解救那些被俘虏的周人子民。可是人太多了,根本救不过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些人惨死。有的还活着就进了沸水锅,有的四肢不全,奄奄一息着,那是突厥吃了一半剩下的口粮,我被他们察觉行踪,险些也入了沸水锅……”

听到这里,瑞王脸色发白地轻颤起来,脑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由自主地勾勒起萧壁城所描述的画面,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读的都是圣贤书,上面讲的是仁爱礼仪,再不济看些话本子,也都是风花雪月。

哪里想象得出,时间还有这等令人发指,残忍至极的事?

“这就是突厥人,大哥觉得可怕么?”

萧壁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沉静。

“倘若楚云菡等人的阴谋得逞,大周就会再次陷入万劫不复之中,对待这样的人,我为何下不去手。”

“大哥这个时候怜悯她,到了那个时候,谁又来怜悯你,怜悯大周子民呢。”

瑞王动了动嘴唇,失魂落魄地看着楚云菡的尸体,张了张嘴,却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云苓淡声道:“该说的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她也不指望瑞王会立刻有所改变,但这样的事她不会再做第二遍。

以后这头猪爱咋咋地。

将瑞王扔在天字牢后,云苓回房再次察看了一番容婵的情况。

容婵已经逐渐转醒,看见她后霎时间忍不住落下泪来,双眼通红。

“你怀着身孕,情绪波动对身子不好,先好好养着吧。”

容婵点点头,忍着泪意道:“知道你近来忙,这下又给你添麻烦了。”

云苓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绝口不提瑞王二字,容婵默默地听着,也不主动说起那人。

待半个时辰后,双方才作别。

容湛亲自前来相送,拱手谢道:“本是小妹的家事,劳烦王妃忧心了。”

“我还是那句话,小婵要是有想法了,随时来找我。”

容湛点点头,轻叹了一声,“都是快要做母亲的人了,那丫头也该长大了。”

这何尝不是对容婵的一次历练,往日里她便总是这样,傻傻乎乎的没个心眼。

“容世子,我们先告辞了。”

萧壁城扶着云苓上了马车,转身与他告别。

容湛面色如常地点点头,目送着马车远远消失在视线中,心底觉得有些好笑。

瑞王平日总私下嘟囔,说云苓心眼小又爱记仇,得理不饶人。倘若这都算心眼小,天底下怕是没有真正胸襟宽广的人了。

一时间,他心底又五味陈杂。

许久后,方才收回目光,与心底的些许失落。

云苓回府以后,狠狠地向留情吐槽了一通瑞王。

留情对于碳基生物的丰富多样性发出了感叹,“这是什么究极无敌极品傻宝。”

“他就是缺乏社会的毒打。”云苓摇了摇头,瑞王算是被封皇后养废了。

她突然发现昭仁帝养儿子的水平是真的不行,萧壁城这棵野蛮生长的小白菜算是奇迹了。

留情严肃地表示,“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他套进麻袋里暴打一顿,让他感受一下人心险恶和这个世界的恶意。”

这种事情她最在行。

也就苓妹有耐心循循善诱了,换作她来,拳头就是最大的道理,不服就打到服为止。

云苓耸耸肩,“这种人除非让他狠狠栽跟头,否则就是把他打死都没用。”

吐槽了一番瑞王,二人洗漱歇下。

到了翌日下午,乔烨便来传报,镇国公府容世子上门求见。

“我是为小婵之事而来的,她卧床养伤不便行动,我就替她来了。”

云苓神色微动,大致猜到了结果,开门见山地问道:“她是不是想和离?”

容湛神色微动,点了点头。

【作者君:通通给我追妻火葬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昨晚事发后,容婵便没有再回瑞王府,而是从大理寺回了镇国公府。

一路上沉默许久,到家后便向容湛提起了此事。

容湛墨眉紧蹙,“小婵昨晚提出想跟瑞王和离,但她如今已有五个的月身孕,这事只怕不是那么好办。”

妹妹是天子赐婚,通常来讲这类赐婚除非有极特殊的情况,否则被赐婚的二人都不会和离,因为那等同于打皇帝的脸。

所以古往今来有许多被赐婚的怨偶,即便过着貌合神离的婚姻生活,最终也会选择粉饰太平,互相忍耐彼此。

何况容婵还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大周从来没有过女子孕期和离,亦或是被休妻的例子。

因为律法不允许。

云苓微微颔首,“小婵想和离这件事,不知你们容家是什么想法?”

这个时代的人思想守旧,她只是有预感,容婵的长辈怕是不会同意此事。

“关于和离的想法,目前只有我与母亲知情。我们自然是盼着小婵能过得开心,别说她想和离,哪怕她被夫家休妻,我们也有底气保她一生安乐,顺遂无忧。”

说到一半,容湛的神色果不其然多了几丝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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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父亲和祖父那边……兴许会有些困难。”

云苓一点也不意外,在离婚这种事情上,很多男人都是这种态度,除非他们自己成了受害者。

就算是容婵的父亲和祖父,也会第一时间选择拥护身为男子的权利和地位。

天底下最疼爱子女的便是母亲,容夫人身为女子,自然是全心全意只盼女儿幸福的。

容湛则是个特例,他虽为男子,却婚姻观念淡薄。

他曾经以为自己活不长,压根儿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哪怕云苓搅乱了心中一池春水,他的喜欢也止步于爱慕,没有奢望过结为连理。

如此一来,便觉得妹妹想和离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云苓点点头,“父皇这边你不用担心,我能搞定,但是容家这边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人家不想,她也不能冲进镇国公府按头同意。

容湛微松了口气,目露感激地道:“劳烦你为小婵奔走了。”

只要能过了昭仁帝那关,镇国公府总有办法能磨一磨的。

容湛道完谢,又与云苓闲谈了一会儿方才作别,为了避嫌,他没有与云苓独处一室太久。

云苓送着客,恰见顾长生与留情正在庭院练剑,前者正在指导后者一些北秦独特的剑法。

她灵动的眸子转了转,笑盈盈地凑到二人身边。

“情哥,你看到刚才那人了不,他是镇国公府的容世子,一直被誉为大周第一美男子,你觉得他长的怎么样?”

听到这话,顾长生神色微动,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留情脸上,神色却依旧如常。

留情收起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容湛的相貌,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称风华绝代,就是看着有点柔弱。”

那人生的雌雄莫辨,给她的感觉好像一颗随时会摔坏的水晶破璃珠,美丽但很脆弱。

云苓继而笑道:“那你喜欢容世子这种类型的么,他至今单身未婚呢。”

问完这句话,她不动声色地偷瞟顾长生的神色,只见他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

留情诚实地摇了摇头,“不喜欢,感觉一拳下去会哭很久的样子。”

靠近这种人,她会觉得浑身不自在,生怕轻轻碰一下对方就碎掉了。

听到这话,顾长生唇角轻弯,微微垂眸饮了一口茶。

云苓眉眼弯弯,故意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留情不假思索地答道:“沉稳靠谱,聪明慎密,脑瓜子转得快的,还要功夫好很能打,会下厨。”

她性格比较冲动,和冷静理智的人在一起,办事比较互补。

功夫好的自保能强,遇到什么问题,也不用提心吊胆的。

最好是还懂做饭,能管饱。

她以挑选队友的标准来回答云苓的话,顾长生却将这些话牢牢记下,默默沉思起来。

前几点,他都认为自己还算符合留情的标准,只是这会下厨……

“原来姑娘竟还喜欢男子呢?”

冬青正在院子里浇花,听到她们的对话后,忍不住惊讶地开口。

留情眉头微皱,“我是个没有感情障碍,性取向正常的女人,喜欢男人不是很正常?”

冬青讪讪一笑,“奴婢也不是那个意思……”

留情疑惑地看向他们,“难道我生来长了一张没有七情六欲的脸么?”

怎么认识的人都喜欢这样问,她不理解。

顾长生低笑出声,眉眼舒展开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韵味。

云苓将他情绪的转变尽数收入眼底,神色若有所思。

刚才那一番话下来,老王的情绪全程都被留情牵动着变化,要说他对留情没什么特殊感情很难令人信服。

她询问的对象是留情,而不是风小妹,倘若顾长生喜欢的是后者,刚才就不会被左右情绪反应。

云苓觉得自己的分析和猜测应当没有错,顾长生就是对留情有意。

换句话说,他对侄儿的妃子动了念头,刺激呀。

不过这会儿,云苓顾不得去深入八卦,赶紧将正事办了要紧。

她迅速回房书信一封,将容婵所求之事写明,然后差人送去了长宁宫。

太上皇的回应很快,没多久宫人就送来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一个大大的字:妥。

小老头儿答应的很是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犹豫地兑现了当初许诺给云苓的奖赏。

他痛快地答应完,昭仁帝却是当场就急了,“父皇!您怎么能由着他们这群小辈胡闹呢?好好的和什么离,老大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都五个月大了!”

得知消息后,他便派人调查询问了一番,得知了大理寺中发生的事。虽然老大表现的是糊涂了点,可这怎么也不至于要闹到和离吧!

云苓那丫头,真是一天都不让他安生!

昭仁帝对于云苓的“拱火”行为又惊又恼,赶紧派人传话把她叫进宫,打算好好责问一番。

云苓却皱眉挥了挥手,直接赶走了传话的宫人。

“我忙着呢没空,再说了凭啥让我进宫,他没长脚不会自己来?”

昭仁帝得到宫人的传话,气的鼻子一歪,“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扔了奏折,他当晚就气呼呼地去了靖王府。

【作者君:这几天熬夜状态不大好,今晚暂一更,明天给大家补回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今日云苓花了半日工夫招待容湛,给留情诊治手腕旧伤的行程便安排到了晚上。昭仁帝抵达揽清院的时候,她正在给留情的右手进行针灸。

昭仁帝憋了一肚子火,本想当场质问云苓,见状不得不压下火气。

他忍着暴躁,耐心道:“朕有话要单独和你讲。”

“我现在忙不开,针已经扎了一半,若我贸然停止,会加重她手腕的伤势。您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二师姐不是外人。”

云苓眼皮子也没抬一下,继而在留情的手腕上再扎了一针。

昭仁帝噎了一下,他严重怀疑云苓是故意的,有留情在的话,他就不方便把话说的太严厉苛刻了。

“那你还有多久能施完针?”

“约莫还需一个时辰,若您跟我说上半个时辰,回宫再花上半个时辰,等您歇息的时候怕是得寅时了。”

云苓慢悠悠地再落下一针,目光看向他,语气恳切地关怀了几句。

“您这些日子也累的不轻,不如早点歇息吧,明儿还上朝呢,有什么事可以之后再说。听壁城说您最近睡眠不太好,走的时候给您开副方子吧,毕竟狗……保重龙体要紧。”

她本来想说狗命要紧,话到嘴边反应及时地打了个转。跟情哥重逢以来,这些日子多少有些放飞自我了,说话也没那么顾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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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帝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他本来觉得云苓这是在找借口打发他走呢,可看这丫头的语气和眼神不似伪装,好像还真挺关心他的。

“你还知道关心朕的身体?”

那还搞出瑞王夫妇和离的事气他。

云苓当然关心昭仁帝的身体,皇帝老儿一把年纪了,还为朝堂后宫的事忙得不可开交,黑眼圈都出来了。

万一他有点事,她就啥也别做了,天天给人治病吧。

而且还没有报酬,现代社会压榨996社畜都没有这么过分。

留情见昭仁帝脸色不太好,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

“大叔,有大可放心,我是苓妹最值得信赖的人,绝对不会泄露任何机密!”

她以为昭仁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云苓单独讲。

昭仁帝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复杂地看了留情一眼,决定直言,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你为何要求太上皇让瑞王夫妇和离啊?”

“首先我不是求太上皇,而是找太上皇兑现奖赏。”

云苓纠正完他,继续道,“其次我答应过容婵要帮她,此事算是我实现给她的承诺,您知道我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言而有信是我的美好品德。”

昭仁帝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直跳,他扫了眼留情,继续保持理智。

“夫妻之间互生摩擦是常事,小打小闹也是有的,气头上说的话怎么能当真?你作为瑞王妃的妯娌,不劝说她冷静理智也就罢了,怎么还去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柴拱火呢?”

在他看来,容婵和瑞王闹阵子别扭,事后过了也就过了,偏生云苓过来插一脚,非闹得不可开交。

留情听了几句,也反应过来了,他们好像是在说那个极品傻宝的事。

她自是不能接受有人批评云苓的,哪怕是皇帝也不行,何况云苓本来做的就没错。

“大叔此言差矣,您怎么就知道那是气话而不是真话?说不定瑞王妃老早就想离婚了,只是碍于圣旨赐婚不敢开口,苓妹这样做是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昭仁帝脸色微沉,面子有些挂不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留情虽然是小辈,可她是北秦皇帝的妃子,仙尊的弟子,更在宫变当日帮了大周。

他怎么也不能开口责备对方,只能是憋着火气。

恰逢这时,萧壁城慌慌张张地推开了门。

“父皇!”

他刚回来就听说昭仁帝在府中,心里猜测定是为了瑞王夫妇之事而来的,赶紧加快脚步回了揽清院。

昭仁帝看到他,无处发泄的怒火顿时找到了宣泄口。

这姐妹俩骂不得,自己儿子他还骂不得吗?

“老三你怎么办事的!派你去大理寺审讯犯人,你怎么让老大夫妇闯了进去,还叫那细作伤了老大媳妇儿?她怀着皇家子嗣,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

萧壁城面色微变,“儿臣知错,任父皇责罚。”

不管昭仁帝是不是有意迁怒,这件事他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天字牢是不可让人随意进入的,当日他们监管不力。

如果容婵的孩子真的出了事,不止是他,容湛以及看守天字牢的许多人员都要受罚。

昭仁帝心里好受了一点,将熄火的凉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云苓却沉下脸,重重地一拍桌子,那没放稳的茶杯顿时打了个旋,滚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昭仁帝吓了一跳,不等反应过来,云苓已经指着他的鼻子,噼里啪啦地开怼。

“凭什么每次有事都怪壁城,瑞王犯的错就视而不见?擅闯天字牢是什么罪罚,没记错的话应该重打二十大板吧,您既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不去罚他?”

萧壁城也心中暗惊,酸涩复杂的心里生出几丝感动,他下意识地想劝云苓冷静,很快又克制住了。

当儿子的不能骂老子,云苓还骂不得吗?

他心里并非没有怨言和不满,只是碍于三纲五常不曾讲过罢了,于是这会儿干脆闭了嘴,等待着昭仁帝挨怼,心里有那么几分幸灾乐祸和窃喜。

嘿,有媳妇儿真好。

留情不知道这父子俩的小心思,只觉得三妹夫可真是不容易,又要讲君臣又要讲孝道。

幸亏她没有爹妈。

昭仁帝脸色铁青,面对骤然发作的云苓,竟是不自觉地解释起来。

“罚是要罚的,但老大近来一病不起,朕那二十大板给他算在后面呢。”

“怕不是过阵子就丢在脑后,当做无事发生了。”

“……朕说了会罚他,就一定会罚他。”

云苓冷笑一声,“那过两日我就把瑞王治好,在把他押到紫宸殿前受罚,免得您贵人多忘事,忙过就忘了。”

昭仁帝沉下脸,忍不住道:“你这丫头,到底是跟朕过不去,还是跟老大过不去啊?”

“您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和离么?那好,我就再告诉您一个原因。”云苓冷哼一声,凉凉地道,“因为我看瑞王不爽,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不痛快,他不痛快了,我就痛快了!”

昭仁帝脸色一黑,这话说是在针对瑞王,其实把他也包含进去了。

因为种种原因,他忍耐了云苓很久很久,今晚这个忍耐的阈值已经达到了极限。

他作为帝王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和蔑视,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作者君:各位姐妹很抱歉,作者因为这两天生病请假了,没能兑现更新承诺,马上周末会努力补上的!非常抱歉,请大家谅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放肆了!朕是天子,你用这样的态度对朕,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昭仁帝猛地站起身来,胸口因愤怒而不断起伏。

“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有本事有功劳,就想凌驾于朕的头上了?”

云苓毫不避讳他的目光,“我要真像您所说那样,仗着有本事凌驾在您的头上,那您连靖王府的大门都进不了。换成是瑞王来,您觉得我会搭理他吗?”

换作瑞王来闹,他不但进不了府,说不定还会被打一顿轰出去。

昭仁帝一噎,觉得云苓真能干出这种事,毕竟老大被她欺负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您觉得我总是冒犯您,但实际上我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管是天子权臣还是奴仆走卒,在我这里没有任何区别。我这个人很讲理,一向就事论事。”

云苓轻描淡写一句话,却震的昭仁帝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这丫头莫不是疯了,天子权臣怎可与贩夫走卒同等而论?

萧壁城却是发现云苓这句话说的很实诚,忍不住深思了片刻。

记得曾听说过,在她们那个世界里没有皇帝,人人生而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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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与大周格格不入,从未把“平等”这种话挂在嘴上,也没强行灌输或扭转别人的思想。

但是她会和昭仁帝皇贵妃之流发火叫板,对待冬青和陆七这样的下人,也不曾有过高高在上的姿态。

就如所说那样,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是同等的。

甚至哪怕她有着不同常人的超凡能力,也没有产生过任何优越感,藐视旁人。

她十分的我行我素,但言行一致。

昭仁帝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缓缓开口,“好,朕宽宏大量退让一步,不和你一个小辈计较,就按照你说的那样,就事论事。”

当然了,他退让的原因绝对不是怕被云苓轰出去,否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太丢脸了。

“你可知朕若允许老大夫妇和离,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其一,他们二人是朕御赐婚约,倘若和离,岂不是明晃晃告诉天下朕赐错了婚?这首先打的就是皇家脸面,有损皇家威严!这让满朝文武怎么看?”

“其二,瑞王妃腹中已有五月身孕,本朝律法不允许女子孕期和离,男子也不可在此期间休妻。”

“其三,就算当真判了和离,你有没想有过孩子如何安置?此外容婵年纪轻轻,又是生子又是和离的,你让她下半辈子上哪儿再找一桩好姻缘?”

剖析完了这些,昭仁帝苦口婆心地劝道:“朕知道你性子嫉恶如仇,直来直往,容婵也的确受了委屈,可你们不该为后宅小事影响了大局。”

云苓很给面子的听完昭仁帝的话,方才开口一一反驳他。

“第一,赐婚之事就是您的错,容婵是镇国公的独女,您为一己私心把她指给瑞王,瑞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却不识好歹,几次三番让她受委屈。整个京城都知道瑞王当初坚决求娶楚云菡的事,现在那个大傻子在世人眼里,就是受细作蛊惑的昏庸无能之辈。他自己蠢也就罢了,却连累的容婵一同被人戳脊梁骨。”

“她落到今日这般进退两难的局面,也有父皇一份责任,可不就是您的错。怎么着,您犯了错难道就不该承认?”

昭仁帝面色发青,正欲开口,又被云苓毫不留情的打断。

“第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规矩是人定的也是用来打破的,要么把律法改了,要么等到孩子生下来再和离也一样。”

“第三,容婵既然主动提了想和离,就说明孩子的问题她已经考虑过了,且心中已有答案,您用不着替她瞎操心。”

留情认真思考了一下,友好地开口,“大叔,真不用担心瑞王妃和离后就活不下去了。容家有钱,她的选择很多,可以招上门女婿,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也吃穿不愁,哪怕养三五个面首也没问题。”

哪种选择不比跟极品傻宝做夫妻强?

昭仁帝的脸色扭曲了一下,上门女婿也就罢了,什么三个五个面首,这是能放在台面上来讲的话吗?

云苓从留情手上拔下两根针,不咸不淡地又加了一句。

“而且您不用担心满朝文武的看法,我会让他们知道,此事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

昭仁帝听完后额角青筋直跳。

他以为云苓只是一时热血义气上头才会帮着容婵和离,并没有考虑到后续影响与细枝末节的事。

可从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和话语来看,她是明白这些的,也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换言之,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坚决要那样做。

萧壁城听完云苓的最后一句话后眉头微皱,忽然心头一动,明白过来她在想什么。

除了帮容婵以外,她还打着一点自己的小算盘。

思及此,他也主动开口帮腔。

“父皇,瑞王夫妇和离未必只有不利。近来儿臣处理公务时,朝中官员对瑞王议论纷纷,镇国公对他也颇有不满。”

萧壁城说的委婉,镇国公对瑞王不满,实际上也就是对昭仁帝有埋怨之意。

“瑞王妃毕竟是镇国公的嫡孙女,瑞王遭楚云菡蒙蔽,后宅内藏细作一事,多少也影响到了容家。容湛如今初露锋芒,镇国公府和刑部尚书对他都寄托重望,有心之人也许会拿瑞王做文章。”

“离不离是瑞王夫妇自己的事,抛开和离本身来讲,您只是做个表态罢了,但未尝不是对镇国公府的一种安抚,再者您也能落得一个通情达理的美名。”

镇国公需要昭仁帝“认错”,因为只有他认了错,才能坐实容婵的无辜,继而将容家从官场舆论中摘出去。

与此同时,云苓冲锋陷阵吸引了绝大多数的关注和火力,昭仁帝的名誉或许会受到影响,但很微小。

云苓很快明白过来萧壁城话中的意思,不由得丢去一个夸赞的眼神。

不得不说,呆子进步很大。

昭仁帝听懂话中的意思,目光沉沉地扫视了他们一眼,仍有不虞。

“你们如此离经叛道,是想搅得朝堂大乱啊?”

云苓挑了挑眉,转身直视他,语气悠然。

“您可以这么认为,我们生来就是要颠覆世界的。”

她像是开玩笑一般,用再平淡不过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却莫名让昭仁帝心中一震,继而阵阵发紧。

“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父皇,您得习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昭仁帝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靖王府的,回到宫里时夜色已深,在他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日清晨刚下了朝,他便忍不住去了一趟长宁宫。

“孤就知道你会来,昨晚在苓丫头那里吃瘪了吧?怎么样,现在知道孤为何答应苓丫头了吧。”

太上皇半靠在榻上,翘着二郎腿抽大烟,语气和神色尽是幸灾乐祸。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昨晚靖王府里发生的事。

昭仁帝苦笑连连,“是孩儿愚钝,不如老三想的透彻。”

去靖王府之前他是来找过太上皇的,本想问明原因,太上皇却闭门不见,这才又连夜去了靖王府。

其实萧壁城说得对,他不想瑞王夫妇和离,容家也定然有人不想。

但镇国公需要一个台阶下,就算不彻底跟瑞王撇清关系,也不能让对方影响了容湛。有这样一个糊涂荒唐的妹夫,容湛今后在官场很容易被人拿乔。

他若是为了那点面子拉不下脸,影响了镇国公世子前途,老镇国公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汰他呢。

某种程度上,小两口能不能和离是一回事,他如何表态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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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以后,昭仁帝老老实实向太上皇认错。

太上皇瞥他一眼,敲了敲烟杆子,“你那脑瓜子确实不咋机灵,不过孤当初看重你的也不是这点。”

要说聪明灵秀,昭仁帝在他的九个儿子里只能算中游,已逝的安亲王更是甩他十条街。

但昭仁帝有一个许多人都没有的优点,那就是他知道自己的不足,也承认并接受自己的不足。

他也有寻常人的缺点,偏心、爱面子、小虚荣……

可在大事的方向上,他从不偏执,听的进去别人的话,几乎没有犯过错。

唯一的例外,是他坚持娶了小封氏为妻。

昭仁帝虽然认了错,但对于云苓昨晚说的话仍旧有些耿耿于怀,忍不住对太上皇转述了一遍。

“虽说他们的做法没错,可苓丫头这话是不是太过了,她竟当着别人的面说孩儿与奴仆走卒是一样的!”

堂堂大周皇帝,居然跟奴仆下人相提并论,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啊!

太上皇却敛了笑容,淡淡地道:“她说的没错,孤的想法与苓丫头是一样的。”

这回轮到昭仁帝愣住了,他目露讶色和不解,“父皇……”

“孤生来是个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小时候也经常想,凭什么孤就天生比旁人矮一头,必须对那些富商权贵屈膝卑躬,点头哈腰?”太上皇放下烟杆,转而拿了块点心啃,“孤心里不服气,想着哪怕是皇帝,有朝一日孤也要和他平起平坐,后来孤就成了皇帝。”

“从前孤觉得自己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他们不比孤尊贵,孤也不比他们卑贱,这个想法至今不曾改变。”

太上皇笑了笑,抬眸打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昭仁帝几眼,干瘦的脸皮上,眼睛却异常明亮。

“你出生的时候便已经是九皇子了,理解不了也正常,孤不怪你。”

昭仁帝沉默下来,他和太上皇虽然是亲父子,可出生的立场却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对立。

他生在天子之家,一出生便是皇子,自然对于云苓的想法和言行冒犯感到怒不可遏,觉得皇家权威受到了挑战。

但太上皇不一样,他是底层的反抗者出身,所以他的思想和云苓是一致的。

倘若他也畏惧皇权,认为皇权不可挑战蔑视,那就不会有今天了。

昭仁帝仍有些不解,“你说她一个小丫头,出身也清贵非常,怎么会有这等思想呢?”

老世子是个草包,但老文国公也不可能教导她这些啊。

太上皇吃完点心又喝了杯茶,不以为然地道:“想来是仙尊教她的吧。”

昭仁帝忍不住道:“真的有什么仙尊吗?”

“有没有仙尊不重要,她做的事对大周有益就行了,揪那么细没意思。”

不管她是谁,从哪来的,有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就行了。

瞧瞧老文国公多聪明,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猜。

太上皇发话了,昭仁帝不敢有异议。

“您说的是,不过那丫头还真是鸡贼,借着老大夫妇和离的事儿给自己搭台子呢。”

昨晚他想了一通,终于想明白云苓到底打什么算盘了。

想帮容婵是真,但想搅动风云也是真,上回她就大闯金銮殿,当场把老尚书给揍晕了。

这次又要搞些动静出来,想来日后亲自插手朝堂之事是必然的。

【以后这种事情还多着呢,父皇您得习惯。】

这话不单是跟他说的,也是跟整个朝廷说的。

太上皇嘿嘿一笑,“以后朝堂里天天有乐子看了。”

他不怕云苓夫妇镇不住朝廷,要知道那横空而出的火枪营到底是什么来头,眼下京中还在议论纷纷呢。

昭仁帝抖了抖嘴角,一想到满朝文武会吵的如何不可开交,头脑就隐隐作痛。

罢了,回头让云苓去跟那群人吵吧。

她不仅嘴毒还会打人,也叫那群家伙吃点苦,活该他们每天给自己找事添堵!

回过神来,昭仁帝请教道:“宫变一事后,老三成长的愈发快了,朕觉得是时候立太子了,您看时间就定在老四回来以后如何?”

太上皇认可地点了点头,“东宫之位是该定下来了,等燕王回京以后,便张罗下去吧。”

萧壁城的成长令他感到欣慰,他身边有云苓在,也让他感到安心。

储君人选,自此算是尘埃落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昭仁帝调整好番心态,很快就下了一道命令。

大致意思是说瑞王荒唐愚钝,受突厥细作蒙蔽,事后还执迷不悟,擅闯天字牢,令人大失所望,若是瑞王妃想和离,他可以默许对方的要求。

这消息一出,原本就混乱不堪的金銮殿吵的越发不可开交,差点没把房顶掀了。

昭仁帝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看似威严深沉,实则两眼放空,神游天外。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本领,这几天他已经练出来了。

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是云苓在背后推波助澜,对此颇为不满。

“哪有弟媳撺掇兄嫂和离的?荒谬荒谬,实在荒谬!”

“靖王妃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有人忍不住看向萧壁城,说他夫纲不振,由着云苓四处胡来,也不管教管教。

萧壁城现在脸皮厚了,也不觉得被自己媳妇儿管着有什么丢脸的,瞥了他们一眼,慢悠悠地淡淡开口。

“她是靖王府的女主人,本王的王妃,靖王府自然有一半她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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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都已同意的事,本王劝诸位还是少说几句的好,另外内子性情好动喜辩,若是听到这些话,说不定会想同诸位当面理论讨教一番。”

萧壁城的话落下,金銮殿中的人都下意识地看向礼部尚书,显然想起了他上次被迫“撞柱以明志”的场面。

好动喜辩?

众人皆是脸色微妙,亏他说的出口,怕是爱动手爱骂人吧!

礼部尚书被看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地道:“看老夫作甚?老夫可什么也没说!”

是了,自从在云苓手里吃瘪以后,但凡有关靖王妃的事迹,礼部尚书都绝口不作任何评价。

朝堂上众臣仍有微词,但声音却小了一些。

萧壁城将这幕看在眼里,扫视了一圈,发现反对云苓的基本都是文臣。

云苓如今在京城的名声可谓两极分化,夸的把她夸上天,骂的把她踩进泥里。

文人最是重清规,思想偏保守。

当初云苓救治太上皇和众皇子有功,又开设医馆以便宜的价格售卖种种疗伤奇药,墨客学子们纷纷写诗做文章,赞她的美貌和妙手仁心。

大约是从不许他娶侧妃之事传出后,云苓的名声就变得褒贬不一起来,开始有人说她善妒小气。

直到那次擅闯金銮殿揍晕礼部老尚书,朝臣碍于她和北秦皇室关系非凡,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却把话说的很难听。

当初把她捧上天的是文臣,现在把她踩进泥里的也是文臣。

反倒是在一众武将们心中,云苓一直有着不低的好感和威望。

将士们从来不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他们只知道靖王妃破解了突厥的毒烟,送来了许多效果神奇的伤药,还有大批精致威猛的袖弩武器,大大缓解了边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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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看来,靖王妃就是神女,与靖王爷一样在他们心中有着无可撼动与替代的地位。

萧壁城正沉思着,却听宦官面色欣喜地出现在金銮殿门口。

“陛下!喜报,喜报!大喜啊!”

昭仁帝正坐在龙椅上睁着眼睛睡觉,冷不丁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轻咳了两下。

也不怪他坐着睡着了,实在是一把年纪了,连续熬了十来天的夜,有些撑不住了。

“有何喜事?速报!”

官宦忙激动欣喜地道:“边关来信,说是绥城已于三日前被我军夺回,突厥人已退至数百公里外!”

“这东突厥的老突厥王身死京中,西突厥的阿史那兄弟也折在了大周手里,封将军信上说,如今东西突厥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怕是相当一段时间内都无力对大周边境造成威胁了!”

听到这话,昭仁帝不由得面露喜意,殿内也欢喜鼓舞起来。

之前绥城三日失守,此事乃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更是挥之不去的屈辱和阴影。

如今这么快就把绥城夺了回来,总算是一雪前耻,好不痛快。

“封阳将军立了大功啊!”

“左相大人,你可真是养了个了不起的嫡长孙!”

沉默已久的封左相松了口气,面上总算有了几丝亮光和希冀。

近来封家势颓,因着封锦程和封锦薇兄妹的事,他在昭仁帝面前几乎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那个孽障竟然和贤王叛党勾结在一起,还伤了五皇子!

幸亏他早早果断让封锦薇“病死”了,否则这次宫变之事中,整个封家都要被她毁的差不多。

封左相暗叹了口气,那孽障两兄妹是继室所出,到底比不上封阳这个原配夫人所出的嫡长子。

他封家还是后继有人,有崛起希望的。

又有人道:“不止是封阳将军,更多亏了京城这边有靖王殿下,早早识破了贤王的阴谋,提前布下火枪手军阵,方才扭转乾坤,力挽狂澜!”

京城一战大捷,让突厥自乱阵脚,元气大伤,方才大大缓解了边关压力。

当日许多人都见识过,那横空出世的鸟铳威力是何等凶猛霸道,皇宫有惊无险地守住,火枪手们功不可没。

“陛下,您与靖王爷还不曾透露过,那鸟铳是何处得来的神物?”

“臣也心下好奇,莫非是北秦皇室给支援咱们的秘密武器?”

“不不不,应当是东楚从西洋人手里得来的新奇造物,我听闻东楚那边似乎也有这东西。”

“不论如何,有这样的武器在手,大周今后岂不是所向披靡,何惧外敌来犯?”

昭仁帝心底长长叹了口气,“老三,你说。”

萧壁城微微点头,沉声道:“大周鸟铳威力远胜西洋鸟铳,乃内子依照仙尊托梦叮嘱所造,火枪营也是内子所创,营中的枪手们同样由她教习训练而成。”

他话音落下,殿内一时间哑口无言,众人皆是惊愕地看着他。

连礼部老尚书都忍不住瞳孔地震,失声地问,“此话当真?”

萧壁城眼皮也不抬一下,“尚书大人若不信,可以向父皇求证。”

昭仁帝颔首,沉声道:“清懿有功,当重赏。”

他特地用了这个称呼,令在场一众臣子沉默片刻,不得不想起了那个被他们刻意忘掉的特殊封号。

很显然,昭仁帝这是默许靖王妃今后插手朝堂之事了。

想反驳却哑口无言,最终只能沉默以对。

晚间萧壁城回府后,把今日在殿中发生的事告诉了云苓。

“从今以后那些人若碰上你,怕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笑了笑,“不敢放就给我憋着。”

萧壁城敛起笑容,认真地道:“你之前立下的那些大功,在他们眼底敌不过女戒女训和女德,这次强硬堵了他们的嘴,怕是心里还有不服。”

云苓知道那些文臣背后是怎么戳她脊梁骨的,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鸟铳虽然能震撼他们,却不能叫他们心服口服,因为那玩意儿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造出来不是给他们用的。”

“不过,我也不需要他们对我心服口服。”云苓说到这里,冷哼了一声,“谁若不服,今后我让他滚出金銮殿便是。”

萧壁城最爱她这副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忍不住心痒难耐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说说看,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云苓微微正色道:“有些事我心里谋划很久了,只是从前碍于突厥在一旁虎视眈眈,没法实施,这才搁置了。如今外敌危机已除,东楚能协助大周发展贸易,我们手里有独一无二的鸟铳可以换钱,将来手里会越来越宽裕,自然要谋划如何改善民生了。”

改善名声,她准备从最基础的医疗、住房和教育入手。

大周的住房问题不大,医疗方面,也有好些年不曾有过大片突发的瘟疫和疾病了。

因而云苓打算先从教育入手,解决朝廷各方面人才短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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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穿越后这一年来的观察,她发现大周的阶级固化有些严重,虽然也有科举制度让寒门子弟能够有机会出头,但最优质的教育资源却都掌握在富人与权贵手中。

从启蒙阶段,寒门与高门之间的差距就已经拉开了。

穷人家的孩子连笔墨纸砚和书籍都买不起,更别说上私塾了,而有钱人家的孩子,牙牙学语时便能有最优秀的先生亲自教导。

如此一来差距越拉越大,寒门越来越难出贵子,朝廷大大小小的官职基本被世家垄断,都快成世袭的了。

封家就是一个典型中的典型,朝廷六部几乎都有封家子弟在为官。

萧壁城眼神微暗,“你说的这些,父皇他们不是没有注意过,只是捐官舞弊等现象屡禁不止,他们也束手无策。”

云苓继续道:“从今以后,每年的秋闱我要单独设置一场考试,亲自阅卷面试录取学子。”

与此同时,他们手里已经有了不少积蓄,云苓打算逐步推行义务教育法,让大周五岁到十二岁的孩子,都能以低廉的费用上学读书,无论男女。

旧时的人从四、五岁便开始学习四书五经,若能顺利读到十二岁,优异者定能考上童生,进而成为秀才。

那些家境贫寒却成绩优异的学子,她会专门给予更多的补助和扶持。

“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早晚都是要做的,咱们先摸索着,就从京城周边几座城开始试行。”

争取有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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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听完,很快明白云苓的意思,他听闻过云苓那个世界的种种奇妙,知道她是想把那一套用在大周来。

思及此,他不由得眸光复杂地深叹。

“不说三年五年,哪怕十年能做下这事,天下的读书人,乃至后世人……都会感激你的,苓儿。”

云苓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道:“我只不过是想把那些讨厌的人轰出金銮殿罢了,他们看我不顺眼,我还看他们不顺眼呢。”

有朝一日,她看重和扶持的寒门学子早晚会在各处大放异彩,取代那些脑袋空空又墨守成规的人。

她不需要那群人的感激,未来有的是人会感激她。

萧壁城思索了一番,又道:“不过想实现此番宏图,所耗费的银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没事,情哥说她会帮我的。”

萧壁城微微挑眉,“她不是自己都穷的叮当响么,怎么帮你?”

“情哥说了,虽然她没有钱,但是她可以偷北秦国库的银子养我,帮我实现理想!”

萧壁城:“……?”

他抖了抖嘴角,很想问顾长生知道这事儿么?

云苓兀自得意,什么叫好姐妹啊,这就是榜样!

摇晃的暖黄烛光下,她亮晶晶的眼眸被映照出几丝流光溢彩,萧壁城有些心猿意马。

“天色不早了,媳妇儿咱们早点睡吧,说起来我们好久都没一起睡过了……”

绥城的事告一段落,他可算能松口气了。

云苓想想也是,今晚就不去情哥屋里了。

她主动爬到床榻里侧,絮絮叨叨地道:“早些睡吧,正好我也好好养精蓄锐一下,明晚可以给情哥的脑袋瓜来一场大手术了。”

精神力目前已经恢复到了全盛的状态,差不多可以对留情的头部动手了。

萧壁城微微一僵,看着云苓已经闭上的眼,认命地吹了灯爬上床。

突厥人已经打跑了,他什么时候能生二胎啊?

翌日天亮,容婵亲自来道谢了一番。

云苓握着她的手扶她坐下,关怀道:“你肚子上的伤如何了?”

“你的药厉害,我早就没事啦。”

容婵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欢快轻松,苍白消瘦的小脸和无神的双眼却暴露了近几日的低落。

“你与瑞王和离一事,容家怎么说?”

容婵勾了勾嘴角,“我爹嫌丢脸不同意和离,但是祖父许了这事,我爹便没话说了,不过祖父说要孩子生下来再做具体打算。”

目前她和瑞王是暂时分居的状态,虽然没和离,但也跟离了差不多了。

云苓点点头,“孩子作何打算?”

她知道容家肯定有安排了,但还是好奇他们会怎么做。

容婵轻声道:“若是个姑娘,今后我便带在身边亲自养着,若是个男孩儿……待三岁以后我便送他入宫。”

“你舍得下?”

容婵苦笑,“舍不得也要送进宫,难不成还给他带?我不聪明,他也是个傻的,今后指不定养出个更憨的糊涂蛋来。”

云苓问她是否舍得,容婵回答的重点却都在孩子,不在瑞王,想来是和离之意已决。

“你没为他伤心欲绝,倒让我放心许多。”

“……我和他本就是奉旨成婚,孩子也是意外得来的,不瞒你说,早前我是曾对他有过些心动和幻想,但现在已然清醒了。”

“小婵,你变得有主见了。”

这个姑娘看起来很单纯没什么心眼的样子,但却意外的清明。

容婵乖巧地笑了笑,“贤王……阿沁尚能坦然面对现状,我又有何畏惧的呢。”

某种程度上,沈沁的表现给了她很多选择和离的勇气。

云苓陪她聊了一阵,容婵怀着身孕,很快便感觉有些困乏了,准备打道回府午休。

刚出靖王府的大门,却见一男子失魂落魄地守在门口。

“婵儿……”

来人面色苍白,形销骨立,不是瑞王又是谁。

云苓乍见他吓了一跳,青天白日的,还以为看见僵尸了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回楚云菡发疯伤人后,容婵就再也没回过瑞王府,就连府里的东西物件都是派贴身丫鬟去整理带回的。

瑞王清醒过来后,自知干了糊涂事,心中悔恨不已,便赶紧到镇国公府去找人。

但护卫们死也不许他踏入镇国公府一步,他只好每日徘徊在镇国公府门口,盼着有机会能见容婵一面。

哪知容婵没等到,却等来了昭仁帝同意他们和离的消息。

好不容易打听到容婵今日上午去了靖王府,他便眼巴巴地在门口守了许久,终于等到她出来。

看着他憔悴的模样,容婵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开口问他。

“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

云苓见她似是还有话想和瑞王说,便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瑞王一怔,眸底泛出几丝喜悦和希冀。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云苓一眼,确定对方没有要把自己轰走的意思后,连忙点头回应容婵。

“都是小伤,我没事,倒是你的肚子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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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菡在他身上捅了好几个窟窿,都还挺深的,一动就剧烈作痛。

容婵微微点头,面色一如既往的亲和,眼神却多了疏离之色。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的走了,今后你一个人保重好自己。”

说罢,转身就要朝马车上走去。

瑞王愣了愣,脸色愈发苍白,摇摇晃晃地快步走上前去将她拦下。

“婵儿,你当真要与我和离吗?”

他声色沙哑,颤抖的声音中微带一丝哽咽和惶恐不安。

容婵抿了抿唇,“是的,我心意已决。”

瑞王像是被抽空了胸腔的空气,面露痛苦之色,“婵儿,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不好……我们不和离,你给我个机会行不行?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容婵沉默了一下,浅浅笑道:“当初成婚的时候你说过,如果哪天我有喜欢的人或是过得不开心了,想离开瑞王府,你会尽自己所能的帮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你亲口答应过我的,可不能食言啊。”

瑞王呼吸一窒,“你在瑞王府过的不开心吗?”

容婵认认真真地点头,“嗯,很不开心。”

瑞王怔在原地。

“从我嫁过去起,大家就都在背后说,我空有瑞王妃的名号,但并不得你宠爱,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应该是菡萏院那位。”

“皇后娘娘要你在我屋里歇够三日,才可以在菡萏院歇一晚。大家都笑话我,说你每晚去我那里都是极不情愿的,每日更是天还未亮便起身走了,等到了可以去菡萏院的日子,你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踏出一步。”

“他们还在背后指点我,说我仗着出身好,背后有镇国公府撑腰,坏了你们两情相悦的好姻缘。”

“甚至有人说,当初龙舟宴上的落水之事其实是我做的,为的便是刻意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坏楚云菡的名声,害她连侧妃也做不了。”

“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会将主院和菡萏院分开,从不让楚云菡与我碰面,大家都说是你怕我为难她。”

这些话下人们从来不当面说,也没人敢对镇国公府的嫡小姐不恭敬,可不代表她不知道。

不过是不想让父母和兄长担心,所以全都当做没听到罢了。

今日全部吐露出来,容婵心里一阵松快,郁结已久的苦闷也都烟消云散。

容婵每说一句话,瑞王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又是愤怒又是震惊,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我从来不知道……府内下人竟然在背后这样说你,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云苓心底冷笑,以瑞王这头猪的脑子,能察觉到后院的问题就有鬼了。

只要容婵不说,他就会觉得自己的后院一片宁和,容婵也没受过半点委屈。

容婵微微敛眸,轻声道:“我们本就是奉旨成婚,彼此间并无感情,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在瑞王府过的确实很不开心,所以今后要回容家了,你一个人照顾好自己。”

瑞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有什么理由求容婵留下来。

“嗯……你说的对,我们本就是奉旨成婚,没什么感情。”

云苓听到这话,在心底暗自摇头,看来瑞王是不打算再争取一下了。

也是,他既没那个脸,也没那个勇气。

瑞王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的语气仍有些许颤抖,“是我对不住你,倘若你没有遇到我,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如今分开也不算太晚,相信今后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一定会更开心快乐。”

云苓心底倒是有点讶异,还以为瑞王会歇斯底里或者崩溃呢,这会儿情绪控制能力倒是比以前强了不少。

容婵轻轻“嗯”了一声,“你也别太难过自责,我们好聚好散。”

说完,绕过他准备上车。

瑞王下意识主动去扶她,对上容婵复杂的眼神,他露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

“婵儿,我不难过,幸好我们和离了!要不然那些糟心事一直憋在你心里,对你身体也不好。咱们俩口味相差甚远,你喜欢吃咸,我喜欢吃甜,以后再也不用为到底是吃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跟我吵架了!”

“我也不喜欢在大晚上挑灯读鬼怪异志,怪吓人的,以后没了你缠着我陪你看画本,我可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云苓以为他支楞起来了,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到了后半句话,瑞王的声音又开始不住地颤抖了起来,隐约透着凄凉与苦楚。

果不其然,当容婵坐进马车放下帘幕后,瑞王的泪水唰地就流了下来。

他声音哽咽沙哑地问道:“婵儿,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

容婵没说话,只留给了他一个远去的马车背影。

瑞王故作的坚强之色终于在这一刻崩塌。

“婵儿……婵儿!”

“呜呜呜哇啊啊!婵儿,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他崩溃地痛哭流涕起来,拖着孱弱的病躯,跌跌撞撞地追向马车,每一步都摇摇晃晃,艰难无比。

“婵儿!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可以今后再也不吃甜豆腐脑!也可以陪你半夜读鬼怪奇谈!只要你肯留下来,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娶别人!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改变,但我不能没有你啊!婵儿!婵儿!”

“婵儿!没有你我怎么活!”

“婵儿!!!”

“哇啊!!!”

凄厉的叫喊回荡在长街巷道,然而镇国公府的马车速度不曾停下半分,转瞬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瑞王生病多日,身上又负伤,情绪激动之下没跑两步就摔倒在地上。

他坐在飞扬的尘土里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好像被全世界抛弃的小狗。

原本苍白的脸终于涨红起来,满面泪水,甚至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云苓:“……”

这一幕看傻了路过的百姓,也惊呆了闻声而来查看情况的萧壁城等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惊了,彻底惊了。

印象里大哥一直是温和亲切,性情温良的。

他的脾气非常好,歇斯底里、气急败坏、神情扭曲的时候很少,也基本都跟云苓有关。

破防成这副德行,萧壁城还是头一次见。

瑞王闹出的动静引来了很多人围观,顾长生方才恰好在与萧壁城议事,这会儿也站在不远处驻足观看。

“呜呜呜……婵儿……嗝!”

瑞王稀里哗啦地哭着,很快开始打起泪嗝,整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搞这么一出,昭仁帝的老脸估计是丢尽了,活该他平日里老是偏心瑞王。

云苓幸灾乐祸地想着,环抱着双臂上前轻轻用脚尖碰了碰瑞王。

“哎,你没事儿吧?”

瑞王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只是哭和打嗝,悲伤到极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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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父皇说你病的都离不开榻了,我看你追马车的势头挺猛,身体恢复的不错啊。”

“既然没事了,不如去一趟皇宫,把擅闯天字牢那二十大板处罚领了吧,我一直替你记着呢,不用谢。”

瑞王似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能说出这么魔鬼无情的话来,霎时间瞪大了眼睛,神情愈发激动。

“你……”

他想说些什么,却打了个泪嗝一口气没上来,翻着白眼把自己哭晕了过去。

萧壁城一惊,“大哥!你怎么了大哥!”

留情一言难尽地看了瑞王一眼,这就是云苓之前说过的那个极品傻宝?

比想象中还要离谱!

顾长生也神色微妙,喃喃道:“原来是瑞王殿下。”

堂堂一国皇长子竟然是这等模样,今儿个算是大开眼界了。

北秦人总认为自己才是始皇帝的正统后裔,其他三国无论底蕴还是风骨都比不上北秦。

以前顾长生对此并不赞同,认为这种想法过于优越自傲,但是看到瑞王的样子,他忽然有那么一点理解了……

很难想像萧壁城与对方是亲兄弟,二人实在相去甚远。

萧壁城:“……”

他现在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来得及吗?

盯着旁人怪异的目光,萧壁城头皮发麻,赶紧拖死猪一样把瑞王给弄到了客院的屋子里。

瑞王身上的伤还没好,刚才一通操作下来,伤口又崩裂开来,衣服上渗出点点血迹。

楚云菡是下了狠手的,在他身上捅了六七个血窟窿,光双臂与后背就有四五个。

“要我说啊,就该让他时时刻刻痛着,才好长记性。”

话是这么说,云苓还是把一瓶神仙水丢给了冬青,让她去给瑞王包扎上药。

萧壁城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神色有几分诧异,“大哥什么时候对容婵感情那么深了?”

“谁知道呢,保不齐是犯贱,人都是这样的,拥有的时候珍惜,失去就开始后悔了。”

来不及深入探讨瑞王夫妇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感情发展历程,陆七惊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王妃,王爷!”

云苓推门而出,正要问他何事高兴成这样,却见陆七怀里抱着两只乖巧的小猪崽,发出“哼唧吭哧”的叫声。

“这是……”

“这是咱们府里养的猪崽啊王妃!”陆七兴高采烈地抱起小猪给她看,“当时抱去顶替小公子们的那两只!”

他解释了一番,刚才有百姓在靖王府门口求见,说前些日子在城外的林子里捉了两头小猪崽,屁股上盖了印泥,看着不像野猪崽。

后来询问了一圈,得知印泥是靖王府的标志,便趁着进城买东西的时候,把猪崽归还给了他们。

萧壁城微微颔首,“可有答谢对方?”

“回禀王爷,乔大人赏了对方二两银子。”陆七回答完,又目光欣喜怜爱地看向小猪崽,在它们头上摸了摸,“它们两个也算是功臣了,如今大难不死,想来是有福气的猪。”

太上皇回宫后,归田居的猪便是陆七在帮忙照料。

他亲眼看着那对御赐小猪长大,变得膘肥体壮,又亲眼看着它们生了小猪,感情很是深厚。

“瞧这小可怜的样子,这些日子在外面都饿瘦了,如今可算是回府跟爹娘团聚了,今晚给它们吃点好的,要好好庆祝一下!”

云苓点了点头,“是该庆祝一下我与情哥团聚,正好明晚设宴,你转告后厨一声,让他们把后院那头猪宰了做菜吧。”

陆七垂头丧气,“……属下遵命。”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猪,他有些舍不得,但后院里两头已经养了一年多,是该动刀了。

靖王府里很快忙碌起来,阵阵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将瑞王从昏迷中唤醒。

瑞王缓缓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上方。

心里空落落的,还很疼,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

什么时候开始对容婵有感觉的,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最早的时候,他对容婵是有几分抵触的,因为这个少女的出现占据了他心中已有人选的王妃之位。

彼此之间没有爱,但他也知道对方的身不由己,便许下那样的承诺,甚至婚后许久都不曾主动圆房。

后来因楚云菡下药后的那场意外,他与容婵的交集变得频繁起来,逐渐察觉到她那干净单纯的本质。

容婵天性纯真,平日里爱吃爱玩,便是成婚了也还带着闺阁少女的娇憨与活泼。

不管有什么好吃的点心,都要分他一半,若是得了好看的话本,也要与他一同分享。

她外表看起来乖巧,却也会有任性的时候,会因好奇而偷偷爬树看鸟窝,会大半夜的不睡觉点灯看怪谈画本,会睡到日晒三杆也不起床……

这些事很不规矩,他总免不了要说教容婵一番。

母后从小就教导他要听话懂规矩,事事按照夫子的要求去做,在瑞王的世界里,清晨就该早早起床温书,晚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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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礼仪教养好的女子,就像楚云菡那样,看着蕙质兰心,温柔典雅,规矩的让人挑不出半分错。

云苓这等离经叛道的女子,是他唯恐避之不及的。

但容婵不一样,她恰到好处,不似楚云菡那般规矩,也不像云苓那么狂野。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做了很多以前看来“没规矩”的事情,二人喜好不同,也时常会有争辩的时候,但很少会急眼。

不过与容婵吵吵闹闹,瑞王反倒觉得日子有趣鲜活。

他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时光好像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让人无忧无虑。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好像已经离不开对方了。

但也已经迟了。

瑞王眼睛发酸,强忍着身体的痛楚,打算起身离开。

他不能在靖王府待太久,否则云苓怕是要拉他去挨板子……

想到这里,瑞王心里一慌,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

养了一年的肥猪终于要宰了,除了留下明天用来做宴席的部分,今晚还可以加餐改善伙食。

整个靖王府都喜气洋洋的,唯独瑞王神色悲伤地穿廊而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周围吵闹。

走到前院,乔烨等人看见他连忙行礼。

“瑞王殿下,马上就是晚膳时间了,您不用晚膳再走?”

瑞王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用了!本王没有胃口……你替我多谢三弟三嫂的照顾,我还有事先回府了。”

他加快脚步,趁着云苓等人这会儿没空,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云苓忙着指挥留情杀猪,一时也没空管其他事。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猪总算是杀好了,当晚王府上空飘出久久不散的肉香味。

陆七怜爱地摸了摸两头刚回家就没了爹的小猪,转头含泪吃了三大碗。

今晚大家都很高兴,除了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难得清闲几分,云苓也没空去在意瑞王的事,协同着乔烨把洗尘宴的事安排了下来。

此时已经三月底,府内的桃树枝头挂满了沉甸甸的粉色花团。

风一吹,满院花香袭人,如雨的淡粉铺满青石板,人一经过,衣襟便沾上挥之不去的幽香。

今日府内上下都改善了伙食,洗尘宴没有办的太隆重,单独在燕回阁设了大圆桌,能轻轻松松坐下十个人。

大宝二宝趴在小木床里,目光好奇地打量周围。

“呜啊啊!”

似是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兄弟俩兴奋的不住拍手,呲哇乱叫。

云苓指挥着冬青和其他几个小厮,将菜肴纷纷端上来,满满当当摆了大半桌。

“都坐啊别站着,火锅就是要一群人围着一起吃才好吃。”

云苓招呼起众人,一旁看孩子的冬青和岑嬷嬷很快入了座。

身份上她们虽是主仆,但同桌而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而神色寻常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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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月隐星沉两兄弟有些拘谨不安,他们头一次跟摄政王坐在一桌赴宴,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留情微微皱眉,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让你们坐就坐,别磨叽。”

顾长生也颔首道:“出门外在不必讲究那么多,三妹让你们坐就坐下吧。”

他音色沉稳,经过小半月的精心调养,面色不复之前的苍白病态,显得愈发雍容闲雅,隐有不怒而威之态。

得了顾长生准许,月隐星沉这才放心坐下。

月隐忍不住好奇地问,“靖王妃,这桌子怎么是两层,中间还能转动?”

眼前这个大圆桌,乃是云苓为了方便吃火锅专门命人单独打造的。

中间一个挖空圆形,正好能拆卸放置鸳鸯锅,然后是大概二掌宽的一层活动木板,能够旋转取菜。

云苓一边向他们解释,一边点燃了锅底下的银丝炭。

这种上好的银丝碳烧起来没有烟,难点燃但不容易熄灭,是皇家御供的物品。

但云苓舍不得拿这么好的无烟碳取暖,加上她改良发明了暖袋,便将冬日里的银丝碳都存了下来,吃火锅的时候再用。

星沉吃的两颊腮帮子鼓鼓,看着云苓听得津津有味。

靖王妃比传闻中更厉害,更有趣。

在靖王府这段时间,不光是他们身心放松,摄政王紧绷多年的心弦也松弛下来,身体好得很快。

风妃娘娘就不用说了,每日喝酒吃肉更是快活,脸都比之前圆润了。

要是能长住就好了。

边吃边聊,众人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

萧壁城突然想到:“北秦常年寒冷,火锅和暖袋在那边应该会很受欢迎。”

云苓一听,也看向顾长生,“大哥如果感兴趣的话,回头我让壁城把火锅圆桌和暖袋的制作方子都送给你!”

一回生二回熟,往来这么久,她已经把顾长生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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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真的对情哥有意,说不定以后会是她二姐夫呢。

顾长生微微一笑,“为兄在此谢过三妹赠予妙思。”

“赶紧吃啊,这都是苓妹亲自下厨做的,你们再不吃我全吃光了!”

留情吆喝着,一筷子捞了四五片肉在自己碗里,面对满桌菜,素来面部表情冷淡的她称得上是“目露凶光”。

云苓的手艺很好,小组四个人里只有她会做饭,上辈子为了另外三个人,几乎是把中西餐和甜点学了个遍。

哪怕是在荒野里出行任务,也不会委屈了她们的胃。

好久没尝到云苓的手艺,留情神色怀念。

“有机会的话,真想咱们四个再聚到一起吃一回火锅。”

云苓知道她说的是谁,也不禁有一丝怀念。

顾长生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云苓一眼。

三妹的厨艺很好,而且留情喜欢,也许有机会的话,他该向对方请教请教。

洗尘宴上众人相谈甚欢,顾长生拿出了两块古玉。

“这是给大宝二宝的,算是我作为义父赠予他们的礼物。”

两块古玉光润细腻,各自被红绳串引着。

应该原本是一块玉,特地打磨分割成了两个半块,合起来便是一个完整的圆。

萧壁城一眼就看出那古玉的不凡,作为顾长生的随身携带之物,怕是贵重非凡。

他面色微凛,迟疑着没有接,“这会不会太贵重些了?”

顾长生眉眼笑意清浅,“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何须见外?不过是块普普通通的古玉罢了,这次来的匆忙,未能好好准备,只能是待日后再补给他们。”

普普通通的古玉……

萧壁城安静了一瞬,默默心疼了一下宛如穷鬼的自己。

“顾兄有心了,那我便替他们两个收下了。”

说完,他接过古玉挂在俩崽的脖子上,和顾长生互敬了一杯酒。

按照旧时的礼仪,大宝二宝若要认顾长生做义父,应向他磕上三个头再敬一杯茶。

不过两个孩子还小,双方大人互敬一杯酒,便算是礼成了。

云苓璀璨的眼眸微动,笑着看向留情,意有所指地开口。

“那这两个崽是不是也应该认你做干娘?”

义父义母等同于干爹干妈,她这话一出,顾长生下意识地看向留情,神情有些许微妙。

他做了孩子的义父,倘若留情……那是不是等同于……

顾长生的心湖微微漾起一丝波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情却皱眉,摇了摇头道:“喊什么干娘,咱俩又不是外人,按照辈分他俩应该喊我姨才对。”

两个女子若为闺中密友,做对方孩子的干妈倒是合适。

可在留情心里,她们三个人就是她无可取代的亲人,哪怕她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

云苓眼神微软,笑盈盈地点头,“对对对,我糊涂了,该喊你二姨才对!”

她瞥了顾长生一眼,对方笑容不变,眸中星光却显而易见地淡了几分。

云苓再次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顾长生就是对情哥有意,而不是风小妹!

她心里小小的激动了一把,然后勉强按捺住情绪,等晚间歇息的时候,便一股脑地将自己的想法都和留情说了。

“什么,你确定老王对我有意思?”

“十有八九!”

留情听完后很是震惊,随后心中狂喜,握剑的手,激动到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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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从没见过她这种反应,要知道情哥平日里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情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激动,五百年了……终于有女人和gay以外的正常男人看上我了,我喝口酒冷静一下……”

苦酒入喉心作痛,留情颤抖的叹息中透出几分坚强与沧桑。

云苓:“……咱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哪里不对?”

“如果他对你有意思,那情哥你是什么想法?”

留情微微一怔,愣在了原地。

她好像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留情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神色有几分不确定。

“我不知道,讨厌肯定是没有,但喜欢也说不上来。”

顾长生体内毒发的时候,她确实真情实感地会为他感到担忧焦躁,但不确定这种关心到底是源自于什么样的感情。

要是把对象换成云苓等人,她同样会担心到睡不好觉。

顾长生于她而言,是如战友伙伴一样的存在,亦或是其他什么,留情还尚且不能辨别。

云苓点点头,倒不意外留情的回答,相比起她,对方的世界还要更加简单纯粹。

宇宙超级霹雳无敌机智聪慧如她,在情爱之事上,也是得到了陈氏的指点才猛然明白过来。

云苓想了想,缓缓道:“我觉得他对你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为什么?”

“如果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北秦皇帝,亦或者月隐和星沉,你会怎么回答?”

留情毫不思索的答道:“我当然不喜欢他们。”

“这就对了!”云苓神色兴奋,眸中八卦之火堪比星辉,“我提起他们的时候你一口就否认了,可换成摄政王你却反而给不出答案,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在你心中是不一样的!”

留情心头一动,怔忪地看着云苓。

是这样吗?她大概也许可能……有那么一点喜欢顾长生?

她顿了顿,“但是他未必真的对我有感觉,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说了十有八九的可能,如果恰好是那其一呢?”

云苓却不管那么多,心头蠢蠢欲动,现在的情哥是一个感情白痴,需要有一个人来引导她、点醒她才行。

那个人很显然就是机智与美貌并存的她!

思及此,她拉着留情藏在被窝里说起悄悄话,直到深夜,两人才终于打着呼噜沉沉睡过去。

自从云苓说出那番话后,留情忍不住开始下意识地关注起顾长生来。

老王真的喜欢她吗?

以前她从来没特意关注过对方,这会儿却是有意无意地留心起了他的一举一动来。

顾长生自然感觉到了留情突然的变化,心里有些许疑惑,不知她为何总盯着自己看。

他有心想询问一二,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因为云苓在给留情的大脑做最后的检查,确保手术立刻正式进行。

留情的脚需要断骨重续,腕部旧伤则要长期调理,唯独头部手术反倒轻松一些。

这两天云苓的精神力已经恢复到了全盛状态,也暂时没有其他庶务需要处理。

确定留情的精神状态也调整到了最佳状态,两人便立刻开始进行了手术。

“情哥,等下我用精神力引导你游走疏通脑部神经,你尽可能集中精神,跟着我的节奏走。”

留情点点头,躺在床上全身心放松下来,脑海不做任何防备地任由云苓的精神力探入其中。

大脑是人体最神奇奥妙的地方。

对于精神力者而言,他们从不会让其他精神力者轻易闯入脑海意识中。

此时卸下精神屏障的留情就像是没有抵抗力的寻常人一样,倘若云苓有一念杀意,她或许就会在瞬息之间进入脑死亡状态。

多年出生入死的情谊,让留情可以毫无防备信任云苓,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展露给她。

云苓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很快便感应到了留情那道微弱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她在大脑神经中四处游走。

一圈一圈,又一圈。

留情感到头部开始隐隐作痛,两道精神力在崎岖坎坷的夹道中艰难前行,带来越发明显的刺痛感。

额头渗出汗水,留情沉默忍耐着一声不吭,不知不觉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

就在她感觉筋疲力尽的时候,意识海的某一处,像是终于被疏通的河道般,精神力突然猛地冲破阻碍,在其中翱翔畅游起来。

不知过去多久,留情缓缓从沉睡中醒来。

周围三个脑袋盯着她看,云苓松了口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的脑袋瓜已经修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情的神志逐渐恢复清明,果然感觉头脑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尝试着凝聚精神力,无论是强度还是速度都比之前好了不止一倍,那种滞涩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精神力恢复了!”

她欣喜地说着,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现在就能杀回北秦皇宫,随随便便把那群人吊起来打!

顾长生微松了口气,微笑道:“恭喜。”

萧壁城扯了扯云苓的袖子,“确定没问题了么,要不要再检查检查?”

这种力量诡异且神奇,之前他精神力暴动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的脑袋会炸开,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云苓点点头,“保险起见,是应该观察一阵子,看看精神状态是否稳定。”

如果没什么异常的话,就说明留情的精神力已经没问题了。

留情战力恢复,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兴致上来又到院子里去练了一会儿剑。

余光瞥见庭院树下坐着煮茶看书的顾长生,她心念微动,收起剑走了过去。

那天晚上云苓曾告诉她,如果想知道对顾长生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可以试试胧夜说过的三秒钟对视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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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理学上,有一种男女对视三秒定律,据说若是两个互相吸引的人对视,心跳在这三秒内会变快。

正好她的精神力恢复了,能轻易地探知顾长生的变化。

这样想着,留情坐到了顾长生面前。

“渴了?”顾长生以为她渴了,抬手倒了杯茶,

正想递给留情,却见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微微一怔。

竖着墨色高马尾的女子没有回话,只是用冷而无波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

和在北秦皇宫时不同,褪下了那件黑色的厚重大氅,一袭雪衫的顾长生多了几分被春光柔和的温润,不似从前那样隔着遥远的距离。

留情以前觉得他虽总带着浅浅笑意,周身却透着一种高不可攀的气息,近在咫尺,又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这会儿却不一样了,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近的能感受到呼吸的微热。

顾长生微顿,轻轻唤了一声,“……留情?”

留情面无表情,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顾长生看,正欲默念倒数一二三,却冷不丁被眼前的画面晃花了眼。

树枝头的桃瓣疏疏落下,点点撒落在顾长生的衣摆与发间。

他五官称不上精雕细琢,却异常和谐,有种与生俱来的魅力,让人久久挪不开目光。

那双出众的凤眸中流光溢彩,倒映着她此刻呆愣愣的模样。

这人长的真他妈好看啊,以前咋没觉得呢?

留情神游天外,对视时间早已超过三秒,一时间竟忘了倒数。

顾长生不知道她最近为何总盯着自己看,这回还如此的……明目张胆。

在这样肆无忌惮的目光下,他心头漏了一拍,一池春水碧波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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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看了他半晌,冷不丁道:“你的脸咋那么红。”

顾长生呼吸一顿,略有些不自然地避开留情的视线,正欲说些什么。

“最近倒春寒,你是不是着凉了,注意着点啊。”

“……”

顾长生微僵,迅速平静下来,不着痕迹地藏起心底的失落。

罢了,以他们二人的身份,他本就不该多想。

“没有,大抵是天气转暖,穿的有些多了。”顾长生起身,轻轻提起茶壶,“茶喝完了,我再去煮一壶。”

留情这才回过神来,惊觉刚才忘记用精神力查探顾长生的情况了,赶忙补救。

对方的精神和情绪都很平静,宛如一潭幽深的湖水。

和苓妹说的不一样啊?

看着顾长生远去的背影,留情心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很快又被疑惑所淹没。

带着疑惑,留情虚心前去向云苓请教。

“他没反应?”云苓目光有些错愕,疑惑地道,“不应该啊,难道我猜错了?”

“有可能……老王刚才转身就走了,是不是觉得我冒犯到他了?”留情有些在意这件事。

“不不不!我的猜测肯定没错,咱们再试他一次……”

留情忙点点头,“这回怎么试?”

云苓脑瓜子转了转,很快帮她想好了理由和台词。

留情默默地记在心里,待晚膳后,借云苓之口将顾长生约到了庭院里。

云苓不太放心,偷偷躲在远处角落查探情况。

萧壁城恰在这时回府,见她鬼鬼祟祟,鼠头鼠脑地藏在那里,不禁走过来疑惑地开口询问。

“你……”

云苓一把捂住他的嘴,指了指不远处庭院里的二人,示意他别出声打扰。

萧壁城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朝留情和顾长生投去疑惑的目光。

这是在做什么呢?

黄昏后的夜色已有些黯淡,顾长生静静站在桃树下,耐心地等待着留情开口。

“今日到底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为何总欲言又止?这不是你的性子。”

留情微顿,缓缓道:“老王,这些天我一直盯着你看,你心里肯定很疑惑,想知道为什么……”

顾长生微微一怔,眸光中划过几丝莫名的情愫,轻声开口。

“为什么?”

留情没说话,在心里默默复习了一遍云苓帮忙撰写的台词。

——我想了好些天,有些话一直想和你讲。其实你对我来说很特别,和旁人不一样。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你玉树临风,雍容闲雅,长的很像我一位故人,让我心里生出亲近和欢喜之意。

好长的台词……

留情说话直来直往,从来没有过和别人交流还要提前打草稿的时候。

她踌躇了一会儿,不甚熟练地开口,冷不丁看到顾长生那张让人挪不开眼的脸,头脑忽然短暂放空。

“你长得跟旁人特别不一样,我看了好些天你的雍容闲雅,玉树临风,想和你亲近亲近……”

“……”

一段台词背的七零八碎,墙角偷听的云苓夫妇沉默了。

顾长生也沉默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情卡了一下,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但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没有背过这么拗口冗长的台词。

庭院陷入窒息般的沉默中,留情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慌得一批,手掌沁出细微的冷汗。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居然也会有感觉紧张的时候?

“抱歉,我并非故意要冒犯你。我刚才是想说……你和我以前的朋友长得有点像,所以看起来觉得亲切。”

留情神色淡定地看着顾长生,仿佛刚才那调戏花姑娘似的话不是她说的。

顾长生迟疑地开口,“你……”

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留情继续面不改色地撒谎,试图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也知道我的头被苏贵妃打过,通常大脑受到伤害的话,有可能会留下口吃的后遗症,说话颠三倒四很正常。”

她这当真是脑袋瓜子太久不用,都生锈了。

顾长生微微垂眸,心境平和下来,藏起眼底一闪而过的些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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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看你此前一直都言辞流利。”

“……”

留情嘴角忍不住抖了抖,似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拆自己的台,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话可说。

眼看桃树下的两人陷入僵持的气氛中,回过神的云苓赶紧跳出来解围。

她走到二人面前,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假笑。

“情哥!你才刚动完手术,不是让你躺着好好休息么,怎么还跑出来吹风?”

留情很默契地转身就走,溜之大吉。

“哎……大哥已经到啦?快快进屋,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下个阶段该换另一副药方了。”

顾长生的解毒过程马上进入第二疗程了,刚才她特意用这个借口把人骗了过来,才给留情争取到了试探的机会。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偏离成这样。

顾长生仿佛没察觉到她的刻意,颔首温声道:“有劳三妹了。”

他抬脚朝屋内走去,神色温和宁静,眼神中也看不出悲喜,也无被冒犯的恼意。

这下,云苓是真摸不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晚间送走了顾长生以后,萧壁城忍不住上前询问道:“刚才他们在院子里是怎么回事?”

云苓只好解释了一番来龙去脉,听得萧壁城额角一头黑线。

他忍不住道:“你试探这个做什么?且不说顾兄是否对留情有意,单凭他们现在的身份之别,就算心里有什么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更别提承认了。”

于顾长生而言,现在的留情可是他侄儿的妃子!

“苓儿,若他当真有想法,你要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顾兄反而会刻意避嫌!”

听了这话,云苓微微愣在原地,倒是忘记这茬了。

当初她撮合楚云泽和温怀瑜时简单粗暴,但那是建立在二人男未婚女未嫁,且明显对彼此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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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顾长生和留情不但身份上有着世俗枷锁的禁锢,且对彼此的情谊也不甚明朗。

留情对她来说跟别人不一样,碰上在意的人,难免关心则乱,慌了阵脚。

如今心急如焚地来这么一出,是有些过于孟浪了。

反应过来萧壁城话里的意思,云苓有些懊恼,“是我考虑不周了,可我觉得他们对彼此明显是有感觉的,要是这下弄巧成拙了可怎么办好?”

萧壁城压低声音,给她出主意,“如今之际,让他们二人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这层窗户纸万万不可捅破,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是北秦摄政王,北秦皇室背后实际的掌权人,朝廷中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

倘若当真被察觉出与后宫妃子有什么私情,只怕朝堂会翻了天,野心勃勃的重臣必然会大做文章。

萧壁城很了解顾长生,他是个顾全大局的人,绝不可能做出夺小辈之妻这种惊人听闻的荒唐事来。

“北秦朝堂的复杂程度远超你我想象,比之大周更加凶险。顾兄守了北秦江山将近十年,秦帝为人冷漠多疑,如今叔侄二人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正是应当放下戒备,共同抵御豺狼虎豹的时候。”

留情不爱讲北秦皇宫里的烂事,云苓对那边的局势了解的不如萧壁城深,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帝十一岁登基,顾长生十七岁成为摄政王,是这些年来真正执掌江山的人,秦帝一直深深忌惮着他。

留情也提起过,顾长生为北秦殚精竭虑,秦帝却总是阴谋论度人,且被害妄想症严重,导致妄信豺狼之词,频频痛击我方队友。

叔侄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还很脆弱,顾长生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我知道了……”

云苓皱起苦瓜脸,心底为留情的坎坷情路操碎了心。

“一整天净想着为别人操心。”萧壁城忍俊不禁,眉眼柔和地抚了抚她的发髻,“苓儿,感情这等事讲究缘分,往往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你今日这番举动,已然在他们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何时发芽就要随缘了。”

云苓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感情这种事的确是强求不来的。

好在她也不是白忙活一场,至少情哥最近对顾长生的关注度明显上升许多不是么?

情哥什么时候开窍,就要看她自己了。

想到这里,云苓心境豁达,歇了继续试探和撮合的心思。

她美目微斜,挑着细眉道:“话说回来,这些大道理你从哪儿听来的,你什么时候变成感情大师了?”

萧壁城温柔地朝她笑了笑,叹息道:“我不过是见大哥二哥纷纷和离,心中有所感触罢了。想来缘分当真是天注定的,一如御之和九公主那般,若有缘便是远隔千里也能相会。”

瑞王的痴念叫他善恶不辨,是非不分,贤王的嗔念令他陷入仇恨,丧失理智。

二人最终都痛失所爱,悔不当初。

萧壁城亲眼目睹旁人的经历后,不免唏嘘,心有感悟。

一路走来,他与云苓也有过磕磕绊绊,当初他也差一点点就弄丢了媳妇儿孩子,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害怕,后悔当初自己的反应不够坚定及时。

如今的一切来之不易,自应真心相惜。

当晚,萧壁城终于能如愿以偿地搂着媳妇儿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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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蓝灰色,淅淅沥沥地下起绵绵春雨。

月隐很是体贴地拿了件薄薄的春衫来,“殿下,今儿个天冷,您多披件外衫吧。”

坐在窗边的顾长生轻轻应了一声,低头专注地翻看着信件与折子。

在府内驱毒养身这段日子无法练剑,他便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朝廷事务上,顺便谋划回去后要做的事。

鸽子每两天送一次信,确保他能随时了解朝中局势的变化。

风雨裹挟着春花的粉瓣,从窗外落入手上,带来雨点微湿的凉意。

星沉在藤制躺椅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这靖王府连雨都和咱们北秦不一样,难怪风妃娘娘喜欢这里,换成属下也不想走。”

闻言,顾长生修长的手指夹起花瓣,静静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这里确实与北秦皇宫不同。”

北秦的皇宫威严庄重,每每下雨的时候,便似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令人心中感到压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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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不一样,空气里浸润着雨水与花香的味道,安心宁静。

“唉……我们还能在这里待上三个月,真怕到时候不想走了。”

星沉摆着手指头数日子,一张娃娃脸皱了起来。

他从出生以来还没有经历过这么轻快惬意的日子,不用早起贪黑地训练,也不用时刻紧绷着精神防止刺客来袭。

靖王妃每天都让人送新奇的点心来,又好吃又好看,也没人拿他们当下人使唤……

顾长生看着庭院内的雨景,微微出神,脑海中恍然闪过留情的脸。

也不知道那丫头到底什么意思……

从很久以前开始,一直到不久的之前,顾长生都认为自己很可能活不过三十岁。

体内的毒有多凶险他是清楚的,这些年来殚精竭虑地谋事,无所克制地练剑,还有长年累月的汤药……都在透支着这具身体。

若没有那数味奇株异草,他决计活不下来的。

不过他也早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坦然处之,只想着余下不多的几年里,如何再尽可能地铲除异己,为侄儿顾子瑜未来的路铺的平坦一些……

顾长生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成家立业,因此从未在男女之事上动过念头。

却没想到,会有一个人突然闯进他的心房,将他十多年来的计划全部打乱。

好在留情似乎对他没有任何想法,那份无法摧毁的心动,顾长生尚且还能够克制住。

他静静地藏着那份喜欢,小心翼翼地不让周围人发现,却在离开了那个沉重的牢笼后,越发不可抑制地表露了出来。

直到昨日她的一番话,彻底搅乱了他的心池。

而云苓的出现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如今内心深处竟也开始滋生出几分妄想……

月隐见顾长生一直看着窗外发呆,忍不住出声关怀。

“殿下,您看了半天书了,到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头廊下走走吧,靖王妃说老坐着对身体不好,而且还容易得痔疮。”

顾长生面色平静如水,心中却陡然惊醒,压下了那份蠢蠢欲动。

他淡淡瞥了月隐一眼,“煞风景的话可以不说。”

话虽如此,顾长生还是放下信件,打算去外头散散步。

“那也不是我说的啊,是靖王妃说的……”

月隐嘀咕着,赶紧陪同着跟了上去。

顾长生在长廊下缓缓散步,习惯性地朝着揽清院的方向走去。

虽下着雨,揽清院内却有几分喧闹,平添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刚到正房外面,屋内就传来云苓抓狂的怒吼,伴随着拍桌子的声音。

“爬!都赶紧给老娘爬!!!”

顾长生:“……”

月隐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得靖王妃暴怒,定睛一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原来是靖王妃在教两个孩子学爬。

萧壁城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苓儿你不能这样,会吓到孩子的,耐心一点……”

大宝二宝已经六个月了,这个月龄的孩子已经可以学会爬行了。

在岑嬷嬷的叮嘱下,每日忙于庶务的云苓这才抽出一些时间来,锻炼那两个愁人的讨债鬼。

“咿咿呀——!”

“呜啊哇——!”

隔着窗户,顾长生能看到大宝二宝被放在软垫上,一左一右地撅起臀部,小屁股朝天扭来扭去。

兄弟俩在垫子上不停蠕动,就是不肯好好爬两步。

满地都是狼藉的花生瓜子和点心,混乱的像被偷过家一样,看来刚刚经历过“战斗”的洗礼。

最让顾长生疑惑不解的是,那价值不菲的毛毯上不知为何被烧了几个大洞,隐约还冒着焦味。

云苓深吸一口气,端起茶想喝两口,果不其然又冻成了结结实实的冰块。

她终于耐心殆尽,气急败坏地叫起来,

“我受够了!不教了不教了,谁爱教谁教!”

“苓儿……”

云苓扔下父子三人,转身走回内室,抱怨道:“今晚你自己睡,打死我也不生二胎了!”

萧壁城赶忙将二崽放回小木床,追了上去,“昨晚说好的,你怎么又反悔了……”

顾长生舒展眉眼浅浅一笑,抬脚换了个方向。

他确实很喜欢靖王府的氛围,轻松惬意而温暖,是北秦皇宫所不具备的。

更重要的是,随时可以见到她。

顾长生吩咐月隐不用再跟着,下意识地寻觅起留情。

不多时春雨便停了,他在府内走了两圈后,终于在后花园小湖边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老王?”留情看见他,下意识地打了个招呼。

她一向心大,觉得昨晚解释的很合理,这会儿见到顾长生心里有点别扭,但并未将那个插曲放在心上。

只是好像有什么悄然变得不一样了。

顾长生微微颔首,神色自若地笑道:“你也在赏景?”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留情,见她一如往常那般没有变化,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

“我是来找苓妹的。”

顾长生顺着留情的视线看去,只见萧壁城正在湖心亭中坐着,云苓靠坐在他怀里,一脸恹恹之色。

“好了好了,你静心消消气。不是说饿了吗,厨房新做了点心,我喂你。”

带孩子不是件轻松的事,云苓这会儿显然还处于高血压的状态中,萧壁城正耐心地哄着她。

小石桌上赫然摆着蛋糕炸鸡和果汁,这些都是云苓的最爱,如今靖王府的厨子人人都会做了。

二人你侬我侬,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刻。

她神色幽幽地叹了一声,“老王,他们两个可真让人羡慕啊……是吧?”

顾长生微微一怔,心湖涟漪摇晃起来,轻声道:“你很羡慕他们吗?”

看着留情毫不掩饰的羡慕之色,他心中忽地漏掉一拍,留情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如此情绪。

他又何尝不羡慕。

“是啊。”

留情看着湖心亭的方向,眼神一动不动,语气悠长艳羡。

“在这个世界还可以天天吃蛋糕和炸鸡,我好羡慕他们。”

顾长生面色僵住,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冷静一下。

随后,只见留情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眼巴巴地看着云苓。

“还有吗,能不能掰我点?”

顾长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从萧壁城怀里跳下来,坐到了留情身边,“随便吃,我让厨房做了好多呢,管够!”

她被两个崽气的没什么胃口,干脆将蛋糕炸鸡和果汁全部往留情面前一推。

余光看见不远处的顾长生,云苓伸手招呼对方。

“大哥过来一起干饭啊!”

顾长生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过去,在最后一个空位坐下。

见留情吃的津津有味,他心思微动,侧身微笑地看向云苓。

“桌上这几样新鲜吃食不知三妹是如何做出来的,我能否向你讨教一二?”

云苓新奇道:“大哥也会下厨么?”

“我不会厨艺,只是北秦皇宫中有位太妃与我私交甚笃,她热衷厨艺,对各种吃食很感兴趣。你这几样吃食味道甚好,我想学上一学,待日后回北秦给她尝尝。”

闻言,留情不禁看了顾长生一眼。

她在北秦皇宫待了那么久,也没听说宫中哪位太妃不仅对厨艺感兴趣,还跟他关系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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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心有疑惑,不过这会儿她嘴里塞满了炸鸡,也顾不上问。

萧壁城听完后道:“这事好办,靖王府内当属岑嬷嬷的手艺最好,这些东西她做出来的味道和苓儿差不多,顾兄感兴趣的话,回头我和嬷嬷说一声。”

顾长生拱手言谢,如此一来再好不过,原本云苓就每日忙得像陀螺,他也不想太过叨扰对方。

留情双眼一亮,终于咽下了嘴里的炸鸡,拍了拍顾长生的肩膀。

“好兄弟,努力学,我看好你!等你学会了做这些,我就能经常蹭吃蹭喝了!”

顾长生哭笑不得,他学这些本来就是为了她,所谓的太妃不过是借口罢了。

“你也不是贪嘴挑食的人,为何对这些吃食情有独钟?”

留情解释道:“我平时运动量很大,加上精神力的使用会极大消耗身体能量,所以会更喜欢吃那些高热量的食物。”

这是精神力者的特殊之处,哪怕身形最娇柔病弱的老一,饭量也比寻常女子要大很多。

但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她们不管怎么吃都很难胖起来。

顾长生颔首,思绪一时飘远。

等从云苓这里学会了这门手艺,回北秦后他就吩咐厨子们也都学一学,这样哪怕他平日里没空的时候,留情也能随时吃到。

提出这件事后,顾长生果真随着岑嬷嬷一同学起了手艺。

月隐星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为震撼。

要知道,摄政王那双手二十多年来只握过剑和笔,如今居然换成了锅铲!

他站在灶台前,认真按照岑嬷嬷所指点的那样做,如谪仙般的冷清多了几分人间烟火。

在月隐星沉看来,既荒诞又真实。

顾长生这边落得清闲,一派岁月静好。

萧壁城休沐日结束,却是又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

大周官员每上朝五日就要休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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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心底吐槽过多次昭仁帝不会养儿子,如果瑞王贤王给力一点,萧壁城平时也不至于这么累。

燕王不在京中,六皇子又年纪尚小,只有五皇子萧元墨能顶些事。

但平时大部分压力还是落在萧壁城身上,他成长的很快,也肉眼可见地瘦了不少。

云苓只恨自己不会影分身,无法将府内病号、后宅小家和朝堂之事都面面俱到。

这日萧壁城回来的有些晚,进屋时神色略显疲惫,没有往日的轻松。

云苓见状,倒了杯水给他,心里猜测宫里八成又出了什么烦心事。

“是不是宫里出事了?”

“嗯,是有两件事。”萧壁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我正要同你讲呢,封皇后最近跟父皇闹得厉害。”

“她闹什么,她不是应该在祠堂思过么?”

萧壁城神色微妙,“父皇怜封皇后在宫变那日被叛军挟持,受了惊吓,便开恩让她回凤栖宫小住两个月,定定心神。”

云苓嘴角一抖,说好的思过五年呢?说话跟放屁一样。

“就怕养着养着,到最后忘了要回祠堂思过的事,下次进宫我得提醒提醒父皇,这俩月不算数。”

“你若是进宫,最好是绕着皇后走,她已经知道大哥与容婵和离的事情了。”萧壁城皱了皱眉,继续道,“倒也不是怕了皇后,只是省得她来烦你。”

“她听说这事儿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想找我麻烦?”

萧壁城点头,低声道:“皇后看重大哥,但凡碰上有关大哥的事,无论是谁她都会不依不饶,哪怕父皇也一样。”

“大哥识人不清误信楚云菡,又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擅闯天字牢,朝中不满的声音很多,今早容湛更是当众参了他一本,想必父皇的责罚很快就要下来了。”

“有贤王这个前车之鉴,皇后担心大哥也被发落,因而这两天在父皇面前闹得厉害。”

云苓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心底忍不住有几分幸灾乐祸。

“这都是你父皇自个儿偏心惯出来的,让他慢慢头疼去吧,还有件事是什么?”

萧壁城微微正色,沉声道:“今日下朝的时候我去六弟那儿坐了坐,他告诉我昨晚五弟和良妃大吵了一架,似乎是因为梓桃。”

“梓桃?发生什么事了?”

萧壁城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梓桃因顶撞良妃而受了罚。”

云苓心头紧了一下,忙问道:“严重么?”

“她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良妃动怒,挨了掌嘴,五弟知道后便与她大吵了一架。”

听到这里,云苓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她对良妃的印象谈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差,没想到对方竟会动手打她的人。

要知道梓桃是靖王府唯二的大丫鬟,哪怕嚣张如皇贵妃,碍于她的面子,也不会轻易去找梓桃的茬。

如今良妃竟然把人给打了?

“明天早上我同你一块儿进宫瞧瞧。”

梓桃的性格云苓是清楚的,那姑娘不可能轻易惹怒良妃。

【作者君:亲爱的宝子们,今晚我键盘敲坏了,码字不太方便,明天再给大家补一章,多多见谅TUT】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且说梓桃进宫已两月有余。

五皇子为人和善,心思细腻,除了让她照顾起居以外,从不安排任何杂活给她做。

平日里无非是替他更衣铺床,整理书房罢了。偶尔五皇子会给梓桃一些图纸,让她按照图纸打磨几个木雕小玩意儿。

这样的日子很是清闲,可梓桃心里反倒觉得忐忑。

尤其是宫女暖杏的态度着实称不上友好,总是有意无意地挑刺,或者阴阳怪气她。

景仁宫里一共有两名大宫女,唤作霜梨和暖杏,分别负责内外庶务。

霜梨生的婉约娴雅,性格沉稳,负责统御景仁宫其他粗使宫人,协助安排五皇子的每日行程。

若五皇子不在宫中,平时来访的皇子嫔妃等,也是由她负责接待并记录来访事宜。

暖杏娇俏可爱,容貌更胜霜梨,性子也更活泼好动。平日里主要负责五皇子的日常起居,以及一日三餐等琐碎之事。

但梓桃进宫后,暖杏就被打发去协助霜梨做事了。

“打从梓桃一来,殿下就再也不让我跟在身边伺候了,先前我不过是想打扫一番寝宫,殿下看见后竟然生了气,责备我不该随意进出他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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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之前事,暖杏眼睛发红,面色沮丧委屈。

虽说五皇子从不让她们近身伺候,但好歹她平日里还能进出寝殿,给五皇子煮茶倒水,交谈上几句。

如今竟是连五皇子的面都难见到了!

“你在五殿下身边做事这么久,难道还不清楚他的性子?”霜梨神色淡淡,头也不抬地答道,“五殿下一直强调,除了负责内务打理的人以外,其余宫婢不得随意进出寝殿和书房。你坏了五殿下的规矩,如何不责备你?”

暖杏气道:“可我原本就是负责景仁宫内务的大宫女啊!”

“但你现在已经不是了,五殿下让你跟着我学做事。”

“我不懂,凭什么啊!”暖杏神色郁郁,气愤地咬唇,“那个梓桃又不是景仁宫的人,殿下怎么把内务交给她来管呢?”

去年梓桃也进宫待过一段时间,她是奉靖王妃之名来帮五皇子修木雕的,景仁宫上下都知道这事儿。

靖王妃是京城的风云人物,谁都清楚那是个极不好惹的刺儿头,对待她身边的大丫鬟梓桃,暖杏等人的态度也是极为客气亲切的。

但这回梓桃二进宫,暖杏却渐渐品出不对味来了。

不是来修木雕的么,怎么还管起五皇子的起居来了?

五皇子竟然容许梓桃陪伴在一旁研墨!

他喜欢收集各种藏物和小玩意儿,有一间屋子专门摆放这些东西。

那个房间从来没人能踏足过,连打扫清理都是五皇子亲自动手,可如今他却带梓桃去了那屋子。

“既是殿下的吩咐,你照做就是了,莫去揣度主子的心思。”

霜梨神情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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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分明是为了与梓桃独处,才特地把她调走的,偏生暖杏这丫头看不懂。

“知道了……”

暖杏心有不甘,却也不能怎么样,毕竟那是五皇子的命令。

但这一情况在宫变之后,变得越发糟糕起来。

五皇子竟然肯为了保护梓桃而挨鞭子!

也是自那日起,梓桃寸步不离地守在五皇子身边照看,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发暧昧。

暖杏甚至无意间撞见五皇子和梓桃同桌而食,他还亲自给梓桃夹菜盛汤。

暖杏嫉妒的眼都红了,在景仁宫做事三年,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五殿下定是被她狐媚住了!”

霜梨皱眉,“你管好自己那张嘴,梓桃姑娘是靖王妃身边的人,你得罪不起。”

“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板着一张棺材脸!”见她这幅样子,暖杏气不打一处来,“人家都压倒咱们头上来了,你怎么还半点反应都没有?”

“你我自十六岁起被良妃娘娘送来景仁宫,至今已有三年,这期间殿下从未临幸过我们,甚至不许你我近身,如今凭空冒出一个梓桃来,你就一点都不紧张么?”

按照皇家规矩,每个皇子年满十五岁的时候,便都要安排一个宫女帮他熟悉床笫之事。

而这个宫女在事后会成为皇子的通房,要是将来伺候的好,便有机会晋升为侍妾。

只要做了侍妾,就有资格诞下皇嗣了,若运气好一举得男,侧妃之位也有希望!

霜梨和暖杏都是良妃精挑细选出来的,如无意外二人将来都会成为五皇子的通房,无非是前后时间早晚而已。

可没想到当初五皇子谁也没选中,还不许她们对外声张,二人怕良妃责罚,也一直没敢说出真相。

她们不知五皇子恐女的秘密,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是一个经常入出风月场所的浪荡子,怎么就碰都不碰她们一下呢?

霜梨不以为然,“梓桃姑娘那日杀了反贼,救了殿下性命,这些你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人家做了殿下眼前的红人不是很正常吗?若当时我们没有躲在人群里,也上去替殿下挨两鞭子,殿下自会高看你一眼。”

“这是重点吗?”暖杏气得鼻子一歪,“重点是再不抓住机会,等我们年岁越发大了,更争不过那些年轻漂亮的,若殿下一直不肯收了咱们,岂不是要老死宫中?”

霜梨依旧埋头做事,“你这是杞人忧天,若真如此,等到了年岁陛下会放我们出宫自行婚配的。”

按照大周律法规定,如无特殊原因,宫女年满二十五就可以离宫了。

“你可真是块木头,我不想理你了!”

暖杏恨铁不成钢地将绣花一扔,气的转头就走了。

梓桃现在是景仁宫的红人,众人议论纷纷,巴结讨好有之,酸妒暗讽有之,也就免不了提起温泉山庄一案。

当初梓桃告御状的事在整个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大伙都知道她落在封贼手里过,猜测她的身子是否还干净。

不过碍于她有靖王妃做靠山,谁也不敢表露异样。

联系起五皇子以前总爱逛花楼,暖杏却忍不住想,莫非五皇子就好那一口不成?

她心底鄙夷梓桃,面上又不敢有所表露,却又按捺不住嫉妒。可惜霜梨是块木头,便只好跟其他小宫婢在背后说闲话解气。

“梓桃可是从温泉山庄出来的,定然已经不干净了。”

景仁宫长廊下,梓桃刚走到拐角处,便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

听到这话,她面色微沉,径直朝那处走去,暖杏熟悉的声音越发清晰。

其他几个小宫婢地位不比暖杏,只能唯唯诺诺地附和她,随后陡然瞪大了眼睛,慌张地看向暖杏身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暖杏还在不停地挖苦讽刺。

“要我说啊,京城女子那么多,封锦程怎么不盯上旁人,偏偏却盯上了她?”

“就算封锦程作恶多端,她也不一定无辜,说不准就是她狐媚勾引在先,对方才下手的,这就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听到这话,梓桃的脸寒若冰霜,想起被残害死去的父亲,还有昔日那些遭受苦难的女子们,双手紧紧握成拳,微微颤抖。

“你说谁不干净了?”

暖杏一惊,连忙转过身来,神色有些不自然。

但她不想在梓桃一个外来丫鬟面前落下风,很快又扬起了下巴,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我说的是事实,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你从温泉山庄里出来,谁都知道你不干净了。”

“你刚才说,是我勾引那狗贼?”

“呵,一个巴掌拍不响……”

梓桃忍无可忍,抬手狠狠打在她脸上,“我给你一巴掌,听听响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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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杏一懵,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瞪她,尖叫道:“我是景仁宫的大宫女,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

梓桃没说话,眸中怒火滔天,扯着她的头发又是狠狠一巴掌。

当初入靖王府的时候,王妃曾亲口告诫过她。

——我一向是不吃亏的性子,谁惹了我不高兴,定要讨回来才行。你是我的人,我也不许旁人欺负你,无论对方是谁。

——往后出门在外办事的时候,若有人言语不敬,态度恶劣,你无需忍让,也不许忍让!

谁折辱她,也就等同折辱靖王妃。

梓桃是刚烈不服输的性子,报复心也很强,云苓与别人谈天的时候,曾说她有几分自己的影子。

如今面对暖杏的冒犯,梓桃下手没有丝毫留情,景仁宫里很快响起了对方的哀嚎惨叫声。

“别打了别打了!”

“梓桃姐姐……”

小宫女们赶忙劝架,可梓桃从小做木工活,力气远胜寻常女子,根本拦不住。

没一会儿,暖杏就鼻青脸肿起来,眼泪哭花了妆容,发髻也散乱不堪,模样好不凄惨。

最后还是霜梨听到动静,匆匆赶来阻止了这场闹剧。

她经验老道地处理此事,让人将暖杏带下,又单独安抚了双方。

“梓桃姑娘,暖杏触犯宫规,我自会罚她,只是你能否大人有大量,饶过她这一次?若是闹到五殿下和良妃娘娘面前,这事就难办了。”

梓桃沉默了一下,冷声道:“看在你的份上,我不计较她这一次,但没有下一回了!”

暖杏是良妃安排给五皇子的,实际上算良妃的人。

两人打架殴斗,细说来是暖杏的错,但若不依不饶地闹下去,良妃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霜梨松了口气,温声道:“让姑娘受委屈了。”

梓桃这头没有追究,暖杏却不由得怀恨在心,跑去良妃那里添油加醋告了一状。

“娘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丫头是个不安分的主!前些日子殿下养伤的时候,梓桃给殿下喂水,故意手抖打湿了自己胸前的衣裳,她就是想勾引殿下呢。”

这是暖杏曾经实施过却失败的计谋,这会儿她故意安在了梓桃身上。

“她一个身子不干净的人,竟然妄图凭借救命之恩,做那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奴婢心里不忿说了她两句,她就动手把奴婢打成这样……”

良妃脸色微沉,却又心头一动。

“你说这些日子都是梓桃在贴身伺候墨儿,还带她去了自己的藏屋?他们一直以来是如何相处的,你全都细细道来!”

暖杏见良妃脸色慎重,以为她要教训梓桃,连忙暗自欣喜地把景仁宫的情况都事无巨细地说了。

五皇子曾告诫过她们不许对外透露景仁宫的事,这会儿全忘在了脑后。

傍晚时分,良妃步伐匆匆地来到景仁宫,点名要单独面见梓桃。

梓桃心底微沉,以为她殴打暖杏的事传了出去,惹得良妃前来质问。

却不料对方态度异常和悦,身边的珍嬷嬷更是给了她一个木盒,里面是一个价值不菲的玉镯。

“娘娘已经罚了霜梨和暖杏,今日之事姑娘受委屈了,这是娘娘赐给你的。”

梓桃微怔,忙接下盒子行了一礼,又问道:“此事与霜梨姑娘无关,娘娘为何罚她?”

良妃温和地笑道:“霜梨是负责掌管景仁宫规矩的大宫女,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是她失职该罚。”

梓桃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有些后悔下午的冲动。

虽然暖杏很讨厌,但霜梨却是个很好的人,这些日子以来帮了她不少,暗中提点过许多宫规,才让她不至于闹出笑话来。

“今日之事奴婢也有错,不该对暖杏动手,还望娘娘恕罪,也不要责怪霜梨姑娘。”

梓桃跪在地上,垂头认了个错。

良妃连忙笑着扶起她,并赐了座,“你救过墨儿两次,本宫心里感激,往后你在本宫面前不必这么拘谨。”

随后她拉着梓桃的手,拉家常一样地问了些有的没的,多是出身经历相关。

在良妃温和亲切的态度下,梓桃逐渐放松下来。

了解的差不多了,良妃温和地道:“你今年也十八岁了,还未曾婚配,家里又无父兄可依靠,婚姻大事还没有着落吧?”

梓桃没料到良妃会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难不成良妃想帮她说亲?

她脑海里下意识地闪过五皇子的脸,眼底眸光黯了下来。

抛开那不切实际的妄想,梓桃轻轻点头。

良妃忍不住有些急切地道:“既如此,那本宫就开门见山地直说了。你也知道墨儿的隐疾,如今我却瞧他对你甚是亲近,似乎不受隐疾影响,既如此,本宫将你安排给墨儿做通房如何。”

梓桃呆了一下,“通房?”

良妃颔首,缓声道:“没错,你若能治好墨儿的隐疾,便是大功一件。”

“等将来他顺利娶了皇子妃,再诞下皇嗣,本宫便将你提拔为侍妾,保你也能顺遂无忧地诞下一胎,后半辈子不愁荣华富贵。”

梓桃身子是干净的,良妃知道这一点。她清白人家出身,又立过两次功,按理说做通房不合适,怎么也该是个侍妾。

可梓桃因为告御状一事,人人都知道她被掳进过温泉山庄,已然有了难以洗清的污点。

侍妾与通房不同,前者虽然是妾,却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名分。

可五皇子还没有过任何女人呢,众口砾金,良妃不愿让这样一个名声狼藉的女子拔得头筹,便想让她先做通房。

良妃自认为给出的条件已经足够优越,但梓桃却缓缓沉下了脸。

她摇摇头,坚定地道:“多谢娘娘厚爱,但奴婢不愿留在景仁宫。”

良妃的笑容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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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桃压下复杂的情绪,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回娘娘的话,奴婢不愿落入奴籍。”

大周的户籍制度按照身份高低,分为贵籍、良籍、商籍、奴籍和贱籍。

通房没有名分没有地位,不过是别人手里的玩物,她是疯了才会好好的良民不做,跑去给人家当奴才。

良妃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没有卖身给靖王府?”

“奴婢只是受雇于靖王妃。”

这倒有些不好办了,若要不来梓桃的卖身契,这样的丫头就不能死死掌控在手里。

良妃咬了咬牙,只得再退一步。

“那这样,本宫可以安排你做墨儿的侍妾,只要你将来能在皇子妃之后诞下男孩,便许你侧妃之位!”

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若非看在五皇子对梓桃特殊的份上,她根本不会考虑让这个丫头进儿子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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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桃沉默了一会儿,心中的五味杂陈再次漫开。

脑海中恍惚想起那日如雨点般落下的鞭子,还有五皇子隐忍不发的脸,紧紧护住她的胸膛……

梓桃知道,五皇子多少对她有意,而如今的她亦是如此。

但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太悬殊,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思及此,梓桃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婉拒道:“梓桃再次谢过良妃娘娘的错爱。”

见她如此不识好歹,良妃温婉的面容终于开始有了裂痕,声音猛然冷了下来。

“你不愿意也罢,那就帮墨儿把隐疾治了,治好了便允你出宫,赏你白银千两!”

梓桃垂头,面色为难地道:“娘娘,奴婢不是大夫。”

“不需要你懂医理,你只要每晚服侍墨儿就够了,一直服侍到他不再抗拒和女子接触为止。”

“娘娘,恕奴婢做不到。”

良妃忍不住重重一拍桌子,面容不复刚才的亲切温婉。

“你为什么不愿意?难道本宫给你的还不够多么?”

“你明知道墨儿有隐疾,如今你是他唯一能接近的人,他先前不顾性命也要在叛军面前护着你,你难道就没有半分感恩之心么?”

“给你侍妾的名分你不要,给你赏银也不要,你到底想要什么?”

要不是梓桃背后有云苓那个不好惹的刺头,她哪里非犯得着费这么大的劲,又是劝说又是利诱的。

气死她了!

面对良妃的怒火,梓桃坦然处之,毫不畏惧地看着良妃的眼睛。

“娘娘,奴婢什么都不要,只是奴婢有自己的原则。”

良妃眯起眼睛,“什么原则。”

梓桃一字一句认真地道:“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听到这话,良妃的身躯隐隐发颤,以为是她不满足于侍妾之位。

随后面色怒不可遏,忍无可忍地抬手打了对方一巴掌。

“好一个不做高门妾!看来你是想要那五皇子妃之位了,原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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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话赖话她都说尽了,这丫头实在是不识抬举!

良妃拔高了声音,隐约透过窗户传到外面。

霜梨见良妃点名要见梓桃,本就放心不下才前来看看,这会儿见大事不妙,只得赶忙跑到外面报信求助。

五皇子被昭仁帝叫到了御书房中议事,她不敢贸然打扰,只得把目标转向了六皇子和丽嫔。

六皇子良善纯洁,从不摆架子,性格极好,又与靖王妃夫妇有着不错的私交,能救梓桃的只有他了。

有了霜梨的暗中通风报信,六皇子很快赶到了景仁宫。

他朝良妃行了一礼,腼腆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甜。

“良母妃安好,三皇嫂托人捎了些东西给我,只是我不会用,她说让梓桃教我。”

“……你把人带走便是。”

梓桃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双颊有些红肿,六皇子不好多问,随便扯了个理由便将人带走了。

良妃这才从怒火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冲动,不禁有些忐忑。

云苓犯不着会为了一个丫鬟跟她计较吧?

直到夜深,五皇子才终于从御书房回到了景仁宫。

见梓桃不在,宫内下人面色有异,他很快察觉到了不妙,将霜梨叫了过来。

“今日我不在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什么,梓桃去哪了?为何不见暖杏?母妃来过?”

面对五皇子,霜梨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下午暖杏与梓桃争执打架、良妃驾到景仁宫打了梓桃一事全都说了。

五皇子脸色猛然一变,“梓桃如今人在哪儿?”

“回殿下,梓桃在丽嫔娘娘那里。”

五皇子松了口气,丽嫔素来歇息的早,他看了眼天色,对方这会儿应当已经歇下了。

想了想,他抬步去找良妃。

当晚,良妃的寝宫争执声不断,宫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皆是噤若寒蝉。

众人只知五皇子最后怒而甩袖离去,面色前所未有的冷若冰霜,良妃气的痛哭不止,摔了好几个名贵的茶杯。

翌日清晨,云苓与萧壁城一同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车舆进入皇城后,二人便分道扬镳,一个去上朝,一个去后宫。

云苓先去给太上皇问了一声安好,然后在偏殿中等候,不多时,梓桃姗姗来迟。

看见她高高肿起的侧脸,云苓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怎么回事,良妃为什么对你动手?”

这一晚上过去都没消肿,打的是多狠啊?

“王妃别担心,奴婢没事。”

看见云苓,梓桃的神情显而易见地放松下来,沉声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道来。

“良妃让你给元墨当暖床通房?”

梓桃苦笑:“奴婢婉拒了良妃娘娘,却没想到让她误以为我觊觎五皇子妃之位。”

云苓越听,眉头就皱的越深。

听不懂人话就算了,脑子被门夹了吗?

原以为比起封皇后跟皇贵妃来,良妃会有所不同,原来也不是个善茬。

【作者君:轮到五皇子追妻火葬场了五皇子:我明明不是渣男啊QAQ】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见梓桃神色低沉,心不在焉的出神模样,干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

“桃儿,事到如今你应该也知道元墨对你有意,对于他,你又是什么想法?”

梓桃回过神来,怔愣了一瞬,微微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在我面前,你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

梓桃知道云苓喜欢性子直爽利索的人,加上自己说话也不爱吞吞吐吐,便向云苓坦白了自己的心声。

“不瞒王妃说,五殿下仪表堂堂,卓尔不凡,心思正直纯良,危急时刻又挺身而出保护我。这样难得的好男儿,我会心动也是自然的。”

“五殿下中意我,我心中亦是欢喜,可这份喜悦和心动还不足以让我放弃一切,甘心给他做小。”

梓桃轻声细语地说着,朝云苓露出一抹苦笑,目光却坚定清明。

“五殿下是一位良人,却不是我的良人,以我的身份,实在难以高攀他。”

云苓思索了一会儿,又开口问她,“如果元墨愿意娶你做正妃呢?”

梓桃怔了怔,抿唇道:“良妃娘娘绝不会同意的,何况就算五殿下中意我,怎么可能愿意娶我做正妃呢?我不敢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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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他还和良妃娘娘大吵了一架,你怎知他不愿意,倘若他执意如此呢?”

云苓盯着她,继续紧紧追问,“如果我说,你们都对彼此有情有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你怎么想?”

梓桃沉默了下来,殿中安静了好一会儿,片刻后她仍旧摇了摇头,没有丝毫动摇。

“多谢王妃的好意,但我还是不会改变想法。”梓桃神色舒缓,冲云苓笑了笑,“世间没有什么感情是能一成不变的,我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如果做了他的人,将来若是后悔也再难有退路。”

她只是一个孤女罢了,没有显赫的身世,没有出众的才华。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张还算有几分姿色的脸,但放在美人如云的京城贵女堆中,也泯然众人。

常言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拿容貌取悦一个男人容易,却难以留住对方的长情,梓桃从未有过这样天真愚蠢的想法。

梓桃轻叹一声,“除此之外……我无法确定殿下的心意到底如何,或许他只是因为隐疾的缘故才心仪我。”

万一五皇子只是因为隐疾的缘故,只能亲近她,才对她产生好感呢?

倘若将来他的隐疾彻底好了,不再抵触与女子接触了,谁能保证他不会看上别的姑娘。

到那个时候,她又当如何自处?

“那样做的风险太大了,我根本赌不起。”

她没有父亲兄长可以依靠,就算有云苓愿意为她撑腰,她也输不起。

一番话下来,云苓算是彻底了解了梓桃的想法。

她开口夸赞梓桃,“桃儿,你意志坚定思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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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她看上的人。

若换作定力差些的人来,听到她能帮忙解决问题的时候,怕是已经动摇答应了。

就算是给五皇子做侍妾,也足够许多平民女子不顾一切地飞蛾扑火了。

在此等荣华富贵面前,梓桃能抵抗得住诱惑,坚守本心,也属实难得。

“王妃谬赞了,我不过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罢了。”梓桃冲她笑了笑,压下心底的怅然若失,“另外,我还有件事想请求王妃。”

“先前我答应了五皇子,要在宫中侍候他半年,如今惹怒了良妃娘娘,我也不好继续再留下,还请王妃今日一并带我回府。”

云苓却没立刻答应,“咱们事情还没办完呢,不急着回去。那个叫暖杏的宫女在背后造谣抹黑你的名声,还有良妃逼迫你掌掴你的事,全都还没做了结呢。”

梓桃微微一怔,“王妃您是想……?”

云苓淡淡道:“我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会儿我就去参她们一本。”

“您、您要参良妃娘娘一本?”梓桃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道,“一巴掌而已,王妃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桃儿,我也不全是为了你,她们这样对你无异于打我的脸,你能忍气吞声,我不能。”云苓打断她,认真地道,“何况你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我就不信你心里没有想法。”

梓桃顿了顿,暖杏和良妃欺到头上来,她心里没有半分愤怒是不可能的。

“可是……”

云苓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你怕元墨心有芥蒂是不是?”

梓桃心里一紧,点了点头。

五皇子与云苓夫妇的关系不错,可良妃毕竟是他的生母,若是因为她的事闹到皇帝面前,弄的良妃面上不好看的话,五皇子该怎么想?

“你不必担忧这些,错的人是良妃,不是你和我。倘若元墨因此对你我心生埋怨,那只能说明他是个是非不分的人。”

“这样的人,我今后也不会与他亲近往来。”云苓语气沉沉,说到这里时深深看向梓桃,“而你……也能够对他彻底心死了。”

云苓很乐意见到有情人终成眷属,但经历瑞王和贤王的事情以后,她在思考这类事情的时候也越发慎重。

婚姻对女子的影响和约束是极大的,至少对大周女子是如此。

乱点鸳鸯谱是要天打雷劈的,梓桃没有她那么足的底气和资本,若是她把五皇子看走了眼,今后害的就是梓桃的一生。

梓桃呼吸微顿,恍然间明白了云苓此举的用意。

王妃既是在帮她讨回公道,也是在帮她考验五皇子,看他是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她心中暖意流淌,眼眶微微发红,语气真挚地朝云苓道谢。

“能遇见王妃,梓桃三生有幸。”

云苓眉眼舒缓,故意打趣她,“如果元墨向着良妃,怪罪于你的话,你会不会很失望?”

梓桃用力摇了摇头,笑容明媚,“我只会庆幸,庆幸自己的慎重和选择是没错的。”

云苓眉梢微挑,“你心思这么多,以后想找个好人家怕是费劲啊……”

梓桃语气认真,“大不了不嫁人,一直待在靖王府也挺好的,比起嫁人我更愿意跟在王妃身边,就怕王妃嫌我碍事烦人。”

当初云苓在温泉山庄救了她的命,又在她孤苦无依的时候收留了她,更事事替她着想。

二人身份虽是主仆,相处起来却像是闺中密友一般轻松惬意。

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倘若将来真的找不到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能一直跟在云苓身边也是极好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宁宫偏殿,云苓与梓桃闲聊了小半日。

离正午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下朝的萧壁城来到了长宁宫。

“你要参良母妃一本?”萧壁城神色微讶,随即又道,“福公公跟我说,父皇这两日正打算下一道旨意让五弟封王开府,你这会儿问罪良妃的话,兴许会对他有些影响。”

云苓却不由得笑了笑,“如此一来更好,我倒是想看看元墨是什么反应。”

在自身利益和生母良妃面前,他会怎么做?

见她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萧壁城挑眉,“你真要去御书房搞事情?抛开五弟不论,这样可是要跟良妃彻底撕破脸皮了。”

“我已经很给她面子了,要不是看在和元墨交情不错的份上,我刚才就已经到金銮殿去告状了,哪还会等到你们下朝。”

萧壁城忍俊不禁,不但没有要阻拦云苓,反而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那我陪你一块儿去御书房,嘿嘿,这下父皇可有的头疼了。”

要说他这老父亲也是不容易,后宫总共没几个妃子,差不多一半都折在云苓手里。

眼下还没到午膳的时候,云苓便动身去御书房寻昭仁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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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她特地叮嘱了梓桃一番,倘若五皇子来访的话,不许他进侧殿相见。

御书房,刚点燃的檀香悠悠升起白烟。

昭仁帝深深叹了口气,“唉……难得稳住了朝堂局面,后宫却又不安生起来,近来真是多事之秋啊。”

福公公知道皇后最近在和昭仁帝闹矛盾,刻意避而不提此事。

“五殿下是个有才的,再过些日子他正式参与到朝堂之中来,您就能轻松多了。”

提起五皇子,昭仁帝有几分感慨。

“老五做的确实不错,可惜没能早点历练他一番,好在如今也不算晚。”

原本他都对这个儿子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如今却给了他一个惊喜。

去年昭仁帝过生辰的时候,一直伪装藏拙的五皇子忽然展露才能,大放异彩。

随后他便将人调去了翰林院中做事,经过小半年的观察,五皇子做的确实很出色,昭仁帝很满意,便打算让他正式封王开府。

对于这个儿子,昭仁帝是有几分歉疚的。

尤其是在经历了贤王的事情以后,他开始有意识地重视五皇子,近来时常叫他到御书房说话。

是培养训诫,也是弥补当初之事的愧疚。

得到他的重视与鼓励后,五皇子近来也愈发勤奋努力,让昭仁帝深感欣慰。

“等老五接下来正式参与到朝堂之事中,老三也能喘口气了,要不然朕都怕他哪天被累死。”

对于萧壁城,昭仁帝同样万分满意,这个儿子是被他忽略最多的那个,却也是最出色的那个。

虽然也想弥补对方几分,但作为已经选定的储君,昭仁帝还是觉得严厉一点更好。

福公公也感叹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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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亏得他年轻力胜,精力充沛,要是换了别人来只怕早就累倒了。”

昭仁帝也注意到,萧壁城的精力似乎要比寻常人强很多,不过他没多想,只以为是他常年习武的缘故。

要说他那另外几个儿子,也算是各有各的优点,只是有些缺陷太致命。

长子瑞王从小被大学士精心教导,才能上并不比五皇子逊色多少,但是昭仁帝很少会把重要的大事交给他做。

他心思太单纯,且过于死板不懂得变通,在官场之中很难混的开。

次子贤王倒是有野心和手腕,也足够隐忍,如果没有那些误会,他也会被考察作为储君人选之一。

可惜了……

四子燕王处处都不差,但也都不拔尖,有些像年轻时候的昭仁帝。

但能帮忙分担一些事务,还算不错,就是玩性太重,进取心不强。

六子萧玉和,如今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少年。

以前昭仁帝心里总有些嫌弃他,好好一个男儿整日闷在屋子里绣花,但自打宫变那日见过了那“绣花针”的威力,却是再也不敢小瞧丽嫔母子了。

说起丽嫔,昭仁帝恍惚间想起,这阵子忙昏了头,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她关于“听雪阁”的事。

昭仁帝正走着神,忽听得宫人来报。

“启禀陛下,靖王爷与靖王妃前来求见。”

昭仁帝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揉着额角道:“让他们进来吧。”

一听到云苓那丫头的名字,他就直觉没好事。

果不其然,待御书房的门刚打开,云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父皇!五弟宫里有个叫暖杏的婢子扰乱宫规,在背后造谣抹黑我身边的大丫鬟,良妃娘娘用强权欺压平民,还擅自动用私刑,儿臣要狠狠参她们一本!”

昭仁帝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发生什么事了啊?”

这丫头怎么老跟他的后宫过不去啊?

先是封皇后,再是皇贵妃,现在又轮到了良妃。

昭仁帝心底寻思,老五跟她的关系不是很好么,良妃跟她也从没有过冲突啊,怎么就突然跑来告状了?

云苓动作利落地行完礼,噼里啪啦地把事情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通。

昭仁帝听完,眉头紧紧皱起,目光讶异地看向云苓。

“你身边哪个丫鬟能近得了老五的身?”

“没错,所以良妃才要她给五弟做通房,可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良民,为何要给五弟做小?梓桃不愿意,良妃见威逼利诱都不成,就动手打了她!”

昭仁帝嘴角抖了抖,“你所说的动用私刑,就是这一巴掌……?”

“父皇,您那是什么眼神?”云苓皱眉,认真地道,“梓桃是我的人,不是宫里的婢子,在她没犯错的情况下,良妃打人怎么不算动用私刑?”

昭仁帝觉得心累,经历了之前的种种后,他不太想和云苓硬碰硬了。

他才四十多岁,还想多活几年。

“朕知道了,此事是良妃做的不对,朕一会儿骂她几句,再让她禁足三天,至于你说的那个婢子,朕也会一并处罚。”

“另外你身边那个丫鬟,如果她愿意给老五做侧妃的话,朕可以下一道旨。”

昭仁帝倒是不在意梓桃的身份,老五都成那样了,肯定是先生孩子要紧啊!

这事儿的确是良妃糊涂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拒绝地道:“您不用想了,她不愿意给别人做小。”

“她不乐意做小?”昭仁帝神色讶异,皱起眉头来,“难不成要做正妃才行?”

老五的隐疾的确是个严重的病,难得碰见个能近身的女子,他是希望促成这事儿的。

可若要让对方做正妃的话,梓桃的身份又实在上不得台面。

昭仁帝一时间犹豫起来,既芥蒂梓桃出身,又想五皇子能尽快生个孩子出来……

“您不用皱眉,她都没打算嫁给五弟呢。”

昭仁帝听了这话,面上有些不快,“这什么意思,老五她都看不上?”

逼婚良家女子的事他做不出来,可梓桃的“不识好歹”多少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云苓不以为然地道:“五弟又不是金子,没有规定人人都要看得上他吧?对了父皇您别打岔,良妃那件事还没完呢,骂两句再禁三天足,这处罚不痛不痒的,这算什么?”

昭仁帝觉得自己让步很多了,云苓却还不依不饶,加之梓桃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快,这会儿面容不由得紧绷起来。

他没好气地道:“那你还想怎么样?是要打杀了那宫婢,还是要让你良母妃也去祠堂思过五年?朕的后宫都让你霍霍的差不多了,你能不能消停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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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瑞王的事,昭仁帝心里就一阵烦躁。和离那事儿闹的沸沸扬扬,云苓还要他惩罚瑞王,封皇后都为此跟他哭闹了好几天了,整天没个安生。

“您这是什么屁话,不要因为和皇后吵架就把气撒到我身上。”

云苓也不高兴了,“每次都是别人先犯到我头上来的,要不然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我是吃饱了撑着吗?您让我消停不如让她们消停,总不能叫我平白受人欺负,吃了亏还要闷不吭声。”

昭仁帝有点理亏,只能硬着头皮道:“吃亏是福懂不懂,你这丫头刁钻刻薄的性子早晚踢到铁板,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他真是疯了,一把年纪了还跟小丫头片子拌起嘴来。

“吃亏是福那您多吃点。”云苓冷笑着沉声道,“没用的人才吃亏,有本事的人都是让别人吃亏。”

昭仁帝落了下风,犹不甘心地开口,“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凡事要给双方留点余地,否则把人逼到绝路上,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父皇想多了,这种人我不会把他逼到绝路,我会直接送他上路,不给他反扑的机会。”

昭仁帝进行最后的挣扎,“……朕这是再给你讲为人处世的道理,你就不能听进去几句?”

云苓冷冷一笑,凉凉地道:“得了吧,您就是想跟我吵架罢了,别转移话题。”

昭仁帝:“……”

完全吵不过,就很挫败。

萧壁城站在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乐得看昭仁帝一副败下阵来的样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身边就差一碟瓜子和茶水了。

比起朝堂上那些大臣们吵架的画面,云苓跟昭仁帝拌嘴看起来可有意思多了。

云苓功力深厚,昭仁帝从来就没赢过,这会儿挣扎了片刻也还是很快败下阵来。萧壁城见他一脸生无可恋,在尊严与沉默中选择了死亡。

最后昭仁帝摆了摆手,靠在椅子上破罐子破摔地道:“行吧,那你想怎么处置良妃?”

“大周律法上,针对权贵官员欺压百姓和动用私刑有详细的处罚说明,您不用禁足良妃娘娘,只要按照律法来处置就行了。”

昭仁帝的表情裂开来,差点气笑了,“你知不知道相关律法是如何规定的?”

云苓回答的响亮,“当然知道啦,要我背给您听吗?”

大周律法对此有相关规定,若官员与权贵仗势欺人,对百姓擅自用刑,根据具体情况不同,轻则最少罚藤鞭二十,重则有牢狱之灾,且必须对受害者进行银钱安抚。

“不用了!我看你是存心想跟朕过不去!”

官府进行处置的时候,通常都是扒了犯人的裤子用藤鞭抽屁股。若按照云苓所要求的那样做,那打的不是良妃的屁股,而是他的脸啊!

“您咋这么说,难道您打算替良妃娘娘代为受过?”

昭仁帝实在是冷静不下来了,余光瞥见一旁装作壁花的萧壁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别一声不吭的躲在那!光知道看戏,倒是说两句话啊!”

“咳……”

萧壁城忍着笑,恭敬地回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儿臣认为云苓的提议合情合理。只不过律法还有规定,针对此等事件,若双方经私下调解,犯人取得了当事人的谅解,也可免于刑罚。”

这类事情,私了的人大多数都会选择用金钱摆平,不过梓桃这件事想翻篇,只怕良妃要纡尊降贵,亲自下场赔礼才行了。

云苓配合地点点头,“壁城说的没错,我们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只要良妃娘娘肯低头认错,银子安抚什么的也可以免了,您将她通报批评一番就行。”

昭仁帝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道:“通报批评?朕马上就要下旨让老五封王开府了,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这么一出,叫别人怎么看他?”

“老五平时对你们夫妻二人多有维护,你们怎么就不能替他着想两分?别怪朕偏心,朕也是替你们着想,这样做不是让他怨怪你们么!”

心里有点气,还有点着急,但面对云苓的不依不饶,昭仁帝实在是半点对策都没有了。

云苓微微皱眉,出言纠正他的思想,“父皇,您不能这么想。此事皆因良妃娘娘而起,是她目中无人罔顾规矩在先,我的正当诉求合情合理。您怎么能放任犯了错的人不罚,反过来嫌我们不够宽容呢?”

昭仁帝一时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云苓说的有道理,至少他也有几分被说服了,但他还是顾虑着五皇子的声誉。

之前老五因为他的疏忽错怪,及冠后迟迟没有开府,本就遭受了不少指点,昭仁帝心有愧疚,实在是不想在这件事上出任何差错。

“朕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老五他之前受了不少委屈……”

萧壁城适时地道:“父皇,您是位明事理的君王,理当公私分明。何况这对五弟也是一次考验,若他对云苓心有怨怼,那便说明他清白不辨,是非不分,需加以引导。您如今对五弟寄予厚望,想来也不希望他犯大哥那样的错吧?”

云苓颔首附和,“您若一昧包容良妃,将来她也许会成为第二个封皇后,您要是当真心疼五弟,为五弟着想的话,就不该粉饰太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平心而论,云苓还蛮喜欢五皇子的。

今日她对昭仁帝步步紧,逼硬要他责罚良妃,不单单是为了梓桃,也有几分为五皇子考虑的意思在里面。

瑞王和贤王已经被亲娘坑的够惨了,良妃显然也没聪明到哪去,她不希望将来五皇子重蹈覆辙。

“这……”

昭仁帝神色犹豫,有些被说动了。

瑞王被养成这副性子,如今已成了一块心病,他现在很看重老五,自然不希望他再犯瑞王犯过的错。

思及此,昭仁帝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的没错,就按你们说的那样做吧。”

一昧的包容是不对的,反而有可能会害了老五。

云苓颇有些讶异地看着他,笑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竟然这么快就妥协了,我都做好准备要和您吵上半天了呢,看来您有时候还是挺讲道理的。”

昭仁帝抖了抖嘴角,一头黑线,他挥了挥手,嫌弃地赶二人走。

“行了行了,别贫嘴了!赶紧退下吧,朕要准备用午膳了,不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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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两句,他怕自己气闷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那儿臣就先退下了,处罚的事您尽快早点下旨,可千万别忘了啊。”

云苓达成了目的也不多做纠缠,转身便挽着萧壁城回长宁宫去了。

两人走好,福公公连忙上前给他倒茶,昭仁帝足足喝了三杯茶才平静下心情来。

昭仁帝忍不住问他,“福德啊,刚才那事儿你怎么看?”

福公公笑道:“奴才认为王爷与王妃说的没错,看似是找良妃娘娘的麻烦,何尝又没有为五殿下考虑。”

“靖王妃性子虽尖锐了些,实际上事事都想的深入全面,靖王爷也不是那等糊涂人,他既然能亲自陪着王妃来闹您一通,心里定然也明白那些道理。”

昭仁帝缓缓点头,这也是他最后答应下来的原因。

之前云苓跟他吵架叫板的时候,他总是气的牙痒痒,可事后一想,对方的话难听归难听,却也不无道理。

尤其是这几日和封皇后争执过后,昭仁帝自我反省了一番,认知越发深刻,他不能再惯下去了。

“福德,给朕研墨。朕决定了,必须把瑞王送去吏部,让他从最低品级的九品小官做起!等他病好了,你立刻就安排下去,再叫几个人盯着,不许旁人因为他的身份而给他开后门!”

吏部主要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务,也是六部中最考验人情世故的地方。

那里有着最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一句话,一个举动,都极有可能不知不觉中得罪某人,乃至于遭到对方背后整个派系的打压。

瑞王此前一直在翰林院做事,主要负责一些专业书籍的整理和撰写,多是学子们科举所参考的教材。

这项工作他一直做的非常出色,只是他除了写书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外,其他的事一概不管,也很少和别人打交道。

昭仁帝顿了顿,继续道:“另外擅闯天字牢那二十大板的惩罚,你分个三、五次,叫他务必在一个月内受完罚。”

“良妃那事儿,你也一并去处理了吧。”

福公公眼神微亮,见他终于明确下了命令,心底松了口气。

“奴才遵命!”

萧壁城之前私下和昭仁帝提起过,把瑞王安排到吏部从底层做起,也许能让他有脱胎换骨的表现,福公公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

奈何封皇后知晓以后坚决不同意,加上容婵怀着孩子闹和离一事,这阵子闹腾的厉害,昭仁帝便迟迟没有决定下来。

如今事情尘埃落定,福公公离开御书房后,先去向太上皇通报了一声。

太上皇的神色显而易见地舒缓下来,忍不住嘀咕了一声,“那小子看来还没有老糊涂嘛。”

他这些天也一直在观望,要是昭仁帝最后迟迟不下令,或者又一次向封皇后妥协的话,这皇帝不当了也罢,还不如早点传位给小三儿呢。

云苓和萧壁城这会儿在陪太上皇吃饭,知道她进宫来了,小老头儿一大早就特地吩咐过了御膳房,做的全是小两口喜欢的菜。

云苓挑了挑眉,讶异地道:“安排瑞王去吏部做事?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上来就是地狱模式,我看有点够呛啊。”

萧壁城给她夹了一块排骨,“你也说过,大哥身上需得下一剂猛药才行,吏部是最适合他历练的地方了。”

“你给父皇提这个主意,封皇后还不知道吧?她要是知道了,岂不得把你撕碎了。”

太上皇冷哼一声,吃着饭菜口齿不清地嚷嚷道:“她敢!若是不识好歹,孤立马就送她回宗祠继续思过去!”

云苓笑了笑,又好奇地道:“话说回来,父皇打算安排元墨去哪儿做事?”

萧壁城答道:“暂定是户部,五弟头脑灵活,珠算也学得好,父皇打算先让他去那儿熟悉几个月。咱们今后要同东楚与西洋人做生意,父皇希望五弟能撑起这个担子。”

五皇子最近还特地找了不少东楚的书籍,用于研究学习西洋文字。

云苓点点头,“以元墨的聪明和才能来看,一定没问题。”

五皇子不但有艺术天分,学东西也比别人快,之前他曾向云苓请教学习过素描、现代数学等,虽然学习时间不长,却都能很快掌握精髓和要点。

用完了午膳,二人又陪着太上皇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小老头儿终于经不住困乏嚷嚷着要睡午觉,二人便回长宁宫侧殿去了。

冬青一直关注着宫里的动静,见她回来便立刻道:王妃!您走之后五殿下来过两次,没能见到梓桃姐姐,就回景仁宫去了。

“我听宫里的婢子们说,五殿下发了好大一通火,将那个叫暖杏的丫头贬为了最末等的粗使宫女,这会儿已经发配到浣衣局去了!”

她叽叽喳喳地说了几句,不一会儿就又有宫女前来通报。

“启禀靖王妃,良妃娘娘到访,您见还是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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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面色极度难堪,眉眼间更是难以掩饰的愤怒。

“本宫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跑到陛下面前去告状,她把本宫和元墨当成什么了?难道我们母子二人在她中心,还比不过一个丫鬟不成?”

良妃知道云苓是个护短又爱较真的人,不论是谁惹到了她,都要给个说法和交代才行。

之前盛怒之下冲动地打了梓桃,心底也有些后悔。

她预料动了云苓身边的人,或许会让云苓不快,也不介意稍稍放低身段去对她说几句软话道个歉。

但让良妃没想到的是,云苓竟然做的这么“绝”,为了一个小小的丫鬟跑到御书房去告她的状!

珍嬷嬷心疼地劝慰道:“娘娘,为了五殿下,咱们如今也只能忍了这一次。”

良妃脸上的温婉被冷笑取代,咬牙切齿地道:“她要本宫前来给一个婢子赔罪,还要殿下全宫通报,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亏得墨儿还口口声声说她是个好人!”

珍嬷嬷也叹了口气,“娘娘息怒,待会儿见了靖王妃,您千万要控制好情绪。”

良妃心中犹有不甘,但福公公都派人来传话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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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来道歉,她就得遵照律法被藤鞭抽屁股了!

一想到云苓拿律法来说事,良妃就气极的想笑,以她堂堂四妃之一的尊贵身份,竟然会为打了一个婢女而受罚,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她正生着气,便见殿门口走出一个宫女来,福身行了一礼。

“良妃娘娘,靖王妃有请。”

良妃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靖王夫妇如今风头正盛,靖王更是众望所归,太子之位大概率会被他收入囊中。

五皇子跟他们走得近的话利大于弊,纵使对梓桃之事感到气愤和膈应,良妃还是选择服软。

到底也是在后宫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面部表情。

良妃踏进殿中的时候,云苓已经备好了茶水。

她冲对方微微点头,“良母妃,您来了。”

良妃婉约清丽的面容上满是愧色,一进屋就上前拉起了云苓的手。

“好孩子,那日我冲动之下打了你身边的人,事后心里也后悔得很。我真不知道梓桃是你的私交之友,怪我不该冲动,如今给你赔个不是,你千万莫往心里去。”

云苓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

老实说,见惯了皇贵妃那咄咄逼人的张扬姿态,良妃冷不丁来这么一出,她还感觉挺不习惯的。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良妃既然放低姿态至此,她也不会刻意甩脸子。

云苓回以一笑,顺势扶良妃在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温茶。

“梓桃不仅是我的朋友,更是元墨的救命恩人,当初若不是她机敏报信,元墨的声誉怕是已经毁在了封锦薇的算计之中。”

“想来母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知道,元墨好不容易才从昔日的泥潭中脱身,让世人以为他是真的改好了。以他的情况,若是再次跌入同一个坑中,朝廷官员们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元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依旧是那个浪荡子,所谓的改变不过是假象罢了。”

“当初真正救了元墨的人是梓桃,不是我和壁城。良母妃,你于情于理都不该为那点事动手责打梓桃。”

良妃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白,夹杂着几丝羞燥,又有几分恼意。

她以为自己都这样了,云苓怎么也该顺着给个台阶下才对,哪料竟然还认真地细数起她的不对来。

云苓在对面坐下,也拿起杯子浅浅饮了一口,“我原以为您是个温和讲道理的人,和皇贵妃那等目中无人的性子不一样,没想到却叫我失望了,这才去父皇面前告了一状。”

良妃面色微僵,一时间哑然无话。

她心底有些惊愕,以前听闻皇贵妃和云苓之间的冲突时,她以为这丫头只是会蛮横无脑的吵架,皇贵妃是遇上了一个比自己更张狂的人,才会栽在对方手里。

今日一遭,才发现云苓这丫头的心思实际上精明活络的很。

她的话术才浅浅开了个头,对方就已经把她接下来所有想说的话给堵回去了。

不等良妃回话,云苓继续笑道:“不过良母妃既然是一时冲动,那儿臣就代梓桃接受您这番真诚的歉意了。”

良妃:“……”

对于云苓的脸皮厚度,她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这一口气闷在胸间,上不去下不来,别提多难受了。

还是珍嬷嬷率先反应过来,慈祥地笑道:“是啊,要老奴说原本也不是个多大的事,这不就过去了吗?王妃既然与良妃娘娘和解了,那通传批评的事不如也就此作罢吧。”

云苓听了这话,却秀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

“不可。”

良妃面色险些没绷住,强笑道:“好孩子,你莫不是还没原谅母妃?可墨儿不日就要立府了,这岂不是让别人看他笑话?”

“良母妃,您误会了,我这也是在替元墨考虑。”云苓温声道,“梓桃这事儿闹得大半个皇宫都知道了,父皇也已经决定要下令通报批评。”

“若这个时候收回成命,那旁人定会认为是元墨为了自己的前途,硬是压下良母妃仗势欺人的事,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自私自利。更严重的话,甚至会有人觉得父皇不是个明君,不能为百姓伸张正义。”

良妃听的一懵,“是、是这样么?”

云苓的话乍一听有点道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就是打了梓桃一巴掌而已,怎么还牵扯出这样严重的后果来?

“要不然父皇怎么会决定通传批评您呢,难不成是我硬要和您过不去,逼他给您难堪么?父皇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考虑在里面的。”云苓微微一笑,“如此一来么,虽然您会受点委屈,可对元墨和父皇的名声却有好处啊。”

良妃回过神来,一听到这样做对五皇子的名声有好处,便有些被说动了。

“……所以陛下通传批评我反倒是件好事?”

“当然是件好事了,良母妃是明白事理的人,相信您能懂我的一番苦心,元墨也会为您的牺牲而动容的。”

良妃彻底被说服了,心头还隐隐愧疚起来。

她一介五品官员之女出身,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全靠运气好,在应对后宫之事上游刃有余,可论起朝堂那些弯弯绕绕就没什么经验了。

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好孩子,是母妃想岔了,你可千万莫往心里去啊!”

儿子就是她的一切,只要是对萧元墨有利的事,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不就是被通传批评么,又不是藤条抽屁股……

云苓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着她,彼此间的隔阂似乎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萧壁城在殿外连连咂舌,他刚才虽然不在殿中,可凭着精神力将两人的交谈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媳妇儿这张嘴可真是不得了,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还知道专挑良妃的软肋下手。

绝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良妃听了这一番话后,便不再纠结自己要丢面子的事了,只不过就这么放弃了梓桃那丫头,心底还是有些过不去。

于是忍不住再次问道:“好孩子,梓桃那姑娘当真就一点都不愿给墨儿做侧妃么?”

从通房到侧妃,已经是良妃最大的让步了,若梓桃不情愿,她不会再逼迫对方。

儿子既然能亲近梓桃,就证明他的隐疾是能够治好的,她就不信偌大的世界找不到第二个“梓桃”。

云苓正欲答话,却听得一道含着愠怒的温润之声传来。

“我不会让梓桃做侧妃。”

良妃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墨儿?”

萧壁城踏进殿中,身后跟着一个沉着脸的俊美紫衫青年,正是五皇子。

“我要娶她做我的正妃,并且只会娶她一人!”

坚定的话音落下,在空旷的侧殿中响亮地回荡,良妃渐渐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她陡然拔高声音,“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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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毫不避讳地看向良妃,不厌其烦地一字一句重复道:“我要娶梓桃做正妃,这辈子我只要她一人!”

良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浑身因气愤而颤抖起来,尖叫出声。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疯了么?胡闹……太胡闹了!”

云苓也颇有几分讶异地看向五皇子,她心中猜到五皇子大概率会想娶梓桃为正妃,却不敢保证将来他的隐疾好了,会不会还有其他女人。

却没料到,五皇子也会说出今生只娶一人这样的话来。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萧壁城,在能够顺理成章三妻四妾的时代背景下,还愿意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

痴情如瑞王,做了那么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最后照样妥协娶了楚云菡和容婵两个女子,并与她们有肌肤之亲。

贤王同样将沈沁放在心尖,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为复仇而拿下皇位,让沈沁将来成为后宫三千的一员。

五皇子目光坚毅,“母妃,儿臣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晚得知良妃为何事动手打了梓桃以后,他一个人在景仁宫想到了后半夜,对梓桃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他心悦她,每时每刻都想要见到她,这辈子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遇见梓桃以后,他发现自己的隐疾不但没有好,反而更加严重了。

他不再对女人感到恐惧害怕,可除了梓桃之外,却越发抵触和抗拒与其他女子亲近接触。

梓桃是他唯一想要触碰的女子,他亦是梓桃唯一不抗拒害怕的男人。

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五皇子无比坚定地相信,他们就是天作之合。

“她是我的命定之人,我这辈子只认准她一个。”

话语掷地有声,偏殿内陷入暂短的沉寂中。

梓桃忍不住微微掀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珠帘,眼眸酸涩微红地看着五皇子。

云苓接见良妃的时候,她一直听令乖乖待在内室中,安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一番话令她心情复杂难言,欣喜感动中夹杂着挥之不去的怅然。

良妃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确定五皇子坚决的话语不是在胡说八道以后,她的情绪有些崩溃。

“我不同意,不行……绝对不行!不但我不同意,你父皇也绝不会允许的!”

事至此,良妃最在意的已经不是五皇子要娶梓桃做正妃了,而是他说这辈子只娶对方一个。

简直荒唐,可笑!

五皇子深吸一口气,掀开衣摆直直跪在良妃面前。

“父皇那边儿臣自会摆平,还请母妃成全。”

良妃彻底绷不住了,她气得直拍桌子,尖利地高声道:“不行,我绝不允许,你若执意如此,那就是要我的命!”

“您若不肯成全,儿臣便长跪不起。”

听到这话,良妃忍不住气得哭起来,她情绪激动之下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摇摇晃晃地朝后面晕倒过去。

珍嬷嬷吓了一跳,“良妃娘娘!”

云苓面色微凛,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良妃。

“母妃!”

“良母妃!”

梓桃也面色紧张地跑出来,与云苓一同将她扶到身后的椅子上。

变故突生,萧壁城与五皇子赶紧围上来,掐了掐她的人中。

良妃幽幽转醒,余光看见梓桃扶着自己的手,颤抖地抬起胳膊将她用力推开,目光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尖锐的指套划过梓桃的手背,带来火辣辣的疼痛感,留下的红痕中迅速渗出几滴小小的血珠。

“桃儿!”

五皇子一惊,神色紧张地下意识就要去查看梓桃的伤势,良妃却忽地用力死死拽住了他的袖子。

她胸口激烈起伏着,死死地瞪着五皇子,“……你要是执迷不悟,我立刻就去死!”

五皇子浑身一颤,眸光痛苦地看着良妃,“母妃!”

见事情不妙,云苓心底叹了口气,从腰封中取出了几根银针,不动声色地刺入了良妃身体的几处穴位。

良妃闷哼一声,抓着五皇子衣袖的手滑落下去,陷入沉沉的昏迷中。

云苓把了把她的脉象,安慰道:“她身体很好,没有大碍,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才会发晕,先把人送回寝宫吧,她约莫睡上两个时辰才会醒。”

“桃儿,你的手……”

见五皇子白着脸色看向自己,梓桃平复了一下心情,“奴婢没事,殿下先把良妃娘娘带回去吧,奴婢这便去请御医来。”

梓桃不想让他为难,行了一礼后便转身退出了侧殿,五皇子扶着良妃,只得神色担忧地看她离开。

萧壁城命人抬来轿子,很快把良妃送了回去。

宫中消息灵通,很快就传到了昭仁帝那里,不多时福公公便亲自来寻五皇子。

“陛下这会儿在接见吏部尚书,让您晚膳过后去御书房说话。”

五皇子神情一脸,眸中染上愁绪,求助地看向萧壁城。

“三哥,你当初是怎么说服父皇和皇祖父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五皇子殷切地看向萧壁城,他知道昭仁帝当初本想把温怀瑜赐给对方做侧妃,可后来昭仁帝不但没这么做,还默许对方后院中只有云苓一人。

三哥是皇祖父心仪的储君人选,既然三哥都能说服昭仁帝,那么他也一定能!

想起不堪回首的黑历史,萧壁城神色略显复杂地看了五皇子一眼。

“你若能豁得出去,自然也能说服父皇。”

听到他语气深沉的话,五皇子脸色陡然肃穆起来,“为了桃儿,我愿上刀山下火海!”

哪怕让他绝食七日,亦或者挨上五十大板,他也绝不退缩畏惧。

萧壁城顿了顿,“倒也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只需每日在大臣们上朝的时候,往金銮殿门口的大路上一趟就行了。”

五皇子呆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重复道:“啥……躺金銮殿门口?”

“父皇爱面子,丢不起那人,他若觉得燥的慌,自然就会向你妥协了。”萧壁城语气沉静,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躺一天不同意就躺三天,躺三天不同意就躺十天,只要五弟你豁得出去,父皇早晚会妥协的。”

这招属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当初为了留下云苓,哪怕要他的命都行,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五皇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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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原来当初三哥你莫名奇妙躺在金銮殿门口……就是为了这件事?”

那会儿他跟萧壁城夫妇的关系还没有这么亲近,还纳闷萧壁城怎么会做出如此失仪的事情来。

当时宫中朝中窃窃私语讨论了好几天,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还以为是被鬼上身了。

萧壁城点点头,“事后皇祖父退让一步,提出只要我和云苓五年内能生出三个儿子来,今后便不会再逼我娶侧妃。”

不等五皇子反应,云苓率先眯着眼睛开了口。

“什么,还有这么个条件?你当时怎么没跟我说过?”

萧壁城不留神说漏了嘴,只得老实巴交地道:“那会儿你正怀着身孕,我怕你心理压力大,所以不曾提起……”

主要还是事情没能从根本上彻底解决,怕云苓不愿接受这个条件,他才不敢开口。

萧壁城赶忙补救,“不过你别担心,咱们第一年就完成了大半任务,往后还有四年呢,怎么着也能生两胎,一定没问题。”

“差不多得了,你当我是生产队大队长呢?”云苓一头黑线,“什么四年生两胎,要生你自个儿生去,我刚生完那两个崽才半年,至少两年内都不会考虑二胎!”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一年零一个月,十三个月里有八个月都在坐牢,好不容易才轻省些。

何况这副身体才十八岁,尚不能算完全成熟。

更别提有大宝二宝两个磨人精在前,多来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个云苓感觉自己会发疯。

没听说三岁四岁狗都嫌弃么,要是再多来个不省心的崽,非得给她整出产后抑郁来。

她是很想要个女儿,像糯儿那样乖巧可爱惹人疼的,但二胎绝不是现在!

萧壁城目光柔和地看向她,“都依你,你现在若不想生,咱们日后再说就是。”

五皇子听着他们夫妻二人当面讨论起生孩子的事,不由得有些面红耳赤。

“咳……可若三哥没能达到要求,到时候该怎么办是好?”

“我当初曾想,倘若五年后父皇还提起此事,干脆带着苓儿私奔,远走高飞算了。”萧壁城朝他笑了笑,随后看向云苓,“不过如今我倒是不担心了,毕竟不管父皇还是皇祖父,都不是你三嫂的对手。”

云苓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厮现在是吃定她不会再提带崽跑路的事了,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五皇子:“……”

是错觉么,他怎么在三哥的话里听出了几丝得意和自豪。

五皇子继而问道:“三哥,若当时皇祖父他们没有退让的话,你会怎么做?”

他和三哥的情况还是有所差别,他现在连娶梓桃这关都过不去,更别提生孩子的事了。

“父皇最在意的便是子嗣和继统之事,只需对症下药即可。”萧壁城神色认真,语气低沉地道,“如他不愿成全,我便剃了头发出家去。”

躺在金銮殿和御书房门外面的时候,他是真的这样想过,如果昭仁帝坚决不同意,他就用匕首割断自己的头发。

要是失去云苓,他宁肯不要江山。

云苓看着他,不由得柔和了眉眼,微暖的甜蜜在柔软的心尖涌动。

五皇子却是屏住呼吸,怔怔地看着萧壁城,睁大的眼睛显露出他此刻的震惊。

“为了三嫂,三哥愿做到如此地步?”

询问的话语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他略显尴尬地看了云苓一眼。

“三嫂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惊讶这份伉俪之情,毕竟你们之前的关系……不是那么融洽。”

萧壁城深深地看了云苓一眼。

“不论曾经如何,是苓儿的出现让我重获新生,若没有她,便不会有现在的我。”

他过去的二十多年全都在为别人而活,哪怕是太上皇对他的偏疼,也是因为寄托了一份厚望在他身上。

上天把云苓送到他身边,让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单纯关心维护的滋味,懂得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让他感觉自己真正地在活着。

云苓不禁回望他,心中亦有所动容。

纵使当初相看两厌,但一路吵吵闹闹走过来,呆子教会了她很多。

五皇子却以为萧壁城说的,是云苓为他医治双眼的事。

他不禁想到梓桃,虽然彼此相识不久,可他的感受何尝与萧壁城不同呢?

“多谢三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眼瞅着自己待在这里是个多余的,五皇子识趣地起身,朝萧壁城抱拳行了一礼,随后便目光坚决地朝殿外走去。

云苓这才回过神来,微微皱了皱眉。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梓桃好像都还没答应要嫁给他,他这就去父皇面前躺尸以明志了?”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爱情令人头脑发热,萧壁城没来得及将五皇子拦下,对方便已经朝着御书房去了。

昭仁帝让他晚膳时分再到御书房说话,这会儿还没到时辰。

五皇子却心头一动,现在不是上朝的时候,但吏部尚书正在御书房里面圣,当下时机正好。

他心里想着萧壁城的话,快步走到御书房门前,人便直挺挺地躺下了。

这可把守在门外的宫人吓了一跳。

“五殿下!您怎么了!”

“殿下……!”

“快来人啊,五殿下晕倒了!”

头一回做这种事情,五皇子心底是有些羞耻的,干脆紧紧地闭上眼睛不说话。

宫人前来查看情况,见他面色带着薄红,脸色紧紧地绷着,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连忙慌张地要禀报昭仁帝。

昭仁帝正在御书房跟吏部尚书谈笑风生,听到外面的骚动,脸色微微一变,赶紧出门查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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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书一惊,“哎呀!五殿下何故倒地不起?可是生了什么病?”

福公公也忙招呼其他宫人,“快快!把五殿下扶到榻上去,叫御医来!”

“不用了福公公,本殿下没得病。”

五皇子说这话的时候,依旧紧紧地闭着眼睛,身体因羞耻而僵硬紧绷。

吏部尚书神色疑惑,“五殿下这是怎么了?”

昭仁帝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总觉得无比眼熟,他忽地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他刚要找老五来说梓桃的事,这小子就给他来这么一出,这是要……

不等五皇子开口,昭仁帝迅速抢先道:“爱卿,方才跟你说的事情刻不容缓,你赶快出宫安排下去吧!”

吏部尚书一懵,“啊?可是……”

刚才的话不是还没说完么?

“别可是了,先把朕安排给你的事情做了,再论接下来的!”

“那五殿下……”

“不用管他!他就是走路上崴了脚,死不了!”

昭仁帝急切地语气中已经含了愠怒,吏部尚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敢多问,只得战战兢兢地退下去了。

走出十步开外,他忍不住小声嘀咕。

“怎地一个两个都突然躺在地上起不来,当初靖王爷如此,如今五皇子也如此,难不成他们兄弟等人当真有什么隐疾?”

飞速打发了吏部尚书以后,昭仁帝以最快的速度让人把五皇子给抬进了御书房。

“父皇……”

昭仁帝没好气地冷笑着打断他,“是不是老三教你这么做的?当真是气死朕了!”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几个混球当儿子?

五皇子见状,也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豁出去了,“儿臣今生只愿娶梓桃一人,您若不肯答应,我便在金銮殿前长躺不起!”

昭仁帝气的说不出话来,恨不得重重踹他两脚解气,到底没能舍得。

五皇子见他不说话,心一横咬牙放出杀招,“儿臣只碰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梓桃一人,若亲近其他女子,儿臣只觉得生不如死,如此一来不如剃发为僧,斩断红尘纷扰,也免得因那隐疾遭罪!”

昭仁帝又气又想笑,他麻木地想,自己真是败给这群小崽子了。

或许是因为此前在云苓夫妇面前节节败退,心脏承受能力锻炼出来了,这会儿他竟然没有胸口闷痛的感觉。

只是几个儿子接二连三地出事惹事,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和疲惫感,前脚刚安排好瑞王的事,后脚五皇子便又不消停起来。

他就纳闷儿了,怎么大周皇室的男儿个个都如痴情种一般?

也不知是遗传了谁。

女人误事……女人误事啊……

昭仁帝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朕知道了,随你便吧,只要你能说服得了你母妃,朕便全都依你。”

五皇子愣在原地,“父、父皇……您这就同意了?”

三哥这招也太好使了吧?他都没怎么发力,父皇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昭仁帝斜眼瞥他,语气冷漠,“你不希望朕同意?”

“不不……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你母妃还晕着呢,去守着她吧。”昭仁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皱眉道:“不许到金銮殿前生事,否则朕便收回成命,快滚!”

五皇子喜出望外,激动地磕了两个头,便急不可耐地夺门而出。

待他一走,昭仁帝立刻起身,按捺不住地道:“福德,摆驾长宁宫!”

长宁宫中,云苓与萧壁城正在用晚膳。

云苓挑了桃眉,站起福了福身,笑眯眯地道:“哎呀,什么风把父皇给刮过来了?冬青,快去多拿一副碗筷来!”

还能是什么风,当然是两道妖风了!

昭仁帝心头冷笑一声,狠狠地瞪了眼萧壁城。

萧壁城眼观鼻鼻观心,若无其事地起身行了个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安好。”

“别跟朕装模作样的,是不是你们给老五出的主意,让他到御书房门口跟朕闹?”

萧壁城忙摆手否认,“父皇误会了,儿臣不曾出过这馊主意,五弟天资聪颖,应当是他自个儿学来的!”

“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两个一天天的净会给朕添堵!”

听到这话,云苓以为昭仁帝怕是要狠狠责骂他们一通,却不料他话锋一转。

“不过你们这招数已经用过一次了,可不要觉得朕拿你们没办法。”

萧壁城忍不住问道:“您怎么回元墨的?”

“朕不管这事儿,告诉他只要能说服良妃,就随他去。”昭仁帝冷笑一声,语气颇有几分藏不住的小得意,“这次你们可折腾不了朕,也气不到朕。”

让良妃母子头疼去吧,只要折腾的是别人,就气不到他。

昭仁帝看向云苓,忍不住幸灾乐祸地道:“你们两个也别高兴太早,太上皇是同意了老三不娶旁人,可朝廷众臣还没同意呢!”

经此一事昭仁帝算是彻底想通了,反正也拗不过这两口子,不如让别人替他去吵。

他学聪明了,反对此事的人多的是,他何必冲锋陷阵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以后他啥也不管了,就在旁边看戏。

“你这丫头不是横么,今后跟那群老家伙慢慢横去吧!”

一想到那个画面,昭仁帝就仿佛出了口恶气,自顾自地坐下吃起饭来。

云苓抖了抖嘴角:“……”

萧壁城汗颜,父皇好像和以前变得不太一样了,也不知这种转变是好是坏。

昭仁帝胃口还不错,没两下就干掉了半碗饭,正欲再吃个肉圆子,却听得殿外有些骚乱,隐隐传来尖利的女音。

“外面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良妃闹到长宁宫来了。

等下得找个理由甩锅给老三夫妇才行,他可不趟这趟浑水。

昭仁帝正想着,便见探明了情况的冬青匆匆跑进殿来通报。

“禀报陛下,是皇后娘娘来了!”

【作者君:皇后便当快倒计时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后来了?”

昭仁帝近来与封皇后相处的并不愉快,这会儿听到通报后无意识地皱起眉头,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

长宁宫的人不敢拦封皇后,对方很快就脚步匆匆地踏进了殿中,俨然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云苓打量了她几眼,自从宫变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对方了。

听说封皇后在宫变那日被挟持,又目睹殿中宫人被杀害,受了很大惊吓,昭仁帝才没让她继续回宗祠思过。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封皇后瘦了一些,精神状态不佳,丰润的脸颊凹陷下去后,那双原本还算动人的眼眸显得更大,却并不好看。

此刻那双眼睛没有往日的神采,漆黑无光,反而有点渗人。

“陛、陛下?”

乍见到昭仁帝,封皇后面色上闪过错愕之色。

她下意识地收起浑身的尖锐,想恢复往常的端庄温婉,却显得有几分怪异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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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是特地来同壁城他们用膳的?”

封皇后语气讶异,目光不停地在几人之间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难看。

“朕来跟他们两个吃顿饭,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好稀奇的。”昭仁帝放下筷子,淡声询问,“你突然来这里做什么?”

看样子不是来找他的,那就是来找老三夫妇的了。

萧壁城屁股还没坐热,又起身行礼,“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云苓跟在他身后问了句安,“冬青,再去添一副碗筷来。”

她心里暗叹,今晚这顿饭怕是吃不好了,早知道刚才应该去正殿和太上皇一块儿用膳。

可惜今晚小老头儿陪着太后吃素斋去了。

果不其然,封皇后僵硬地拒绝道:“不必了,本宫不想吃。”

萧壁城道:“敢问母后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桌前的昭仁帝神情看不出喜怒,封皇后袖中的手收紧,咬了咬唇。

“本宫且问你,是不是你提议让天昱去吏部做事的?”

云苓心底淡淡一哂,她就知道让封皇后得知了这事,一定会来找萧壁城的麻烦。

“回母后,此事的确是儿臣向父皇提议的。”

封皇后得到这个回答,面色险些没有绷住,极力压下心头的冲动和怒火,“你大哥在翰林院做事做的好好的,你为何要撺掇陛下调他去吏部做事?”

萧壁城抿了抿唇,这话他不好回答。

封皇后又狠狠瞪向云苓,“还有你!为何在背后拱火,逼着天昱和容婵和离?知不知道你害的他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二人虽是延期和离,可当日瑞王在大街上追车的那一幕被不少路人看在眼里。

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被女人“抛弃”的。

说是和离,却跟被休也没什么区别了,这对男子来说可谓奇耻大辱。

瑞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为人温和谦逊,良善大方,京中素有美名,宫变之事后却天翻地覆,声誉跌进了谷底。

萧壁城有些不高兴,针对他无所谓,针对他媳妇儿那他就不乐意了。

“母后此言差矣,若非容婵自己想和离,谁能逼的了她与大哥和离?”

封皇后一口气梗在胸口,又找不到占理的话语反击,只能看向昭仁帝。

“陛下!臣妾依旧认为让天昱去吏部不妥,他……”

昭仁帝心下烦躁,“你不用再说了,朕已经传令下去安排此事了。”

“陛下,你怎么能当真如此!臣妾知道天昱犯了错需要受到责罚,可这责罚未免也太重了些。”封皇后变了脸色,她又急又怒地看向萧壁城,“何况天昱是靖王的兄长,他凭什么管天昱的事?”“

昭仁帝沉着脸道:“老三管不了他的事,做主的人是朕,你不要把矛头指向老三!”

云苓不动声色地观察二人,微微挑了挑眉。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偏心老皇帝竟然也会向着她男人说话了?

斟酌了一番,云苓缓缓开口,“母后不要误会,不管父皇还是壁城,初衷都是为了大哥好。”

昭仁帝不由得欣慰地看了云苓一眼,这丫头脾气有多暴躁他是知道的,连皇贵妃都敢当面怼。

这会儿没跟皇后叫板,属实让他意外,也松了口气。

云苓这边态度颇佳,封皇后却不领情,她指着云苓的鼻子怒道:“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平日里仗着太上皇宠爱最欺负天昱的人就是你,谁要你假惺惺了!”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们就是怕他挡了道儿,所以故意借公徇私,好将他狠狠踩进泥里!”

云苓听得想笑,瑞王那个大傻子能挡什么道,好狗不挡道么?

她面上却不显,前所未有的耐心温和道:“母后误会了,我跟大哥那些事儿不过是小打小闹,哪能当真呢?您可冤枉我们的一番好意了,此举对大哥虽是罚,却也是为了磨砺他的心性。”

对待不同的敌人要用不同的招数,比起皇贵妃和良妃来,封皇后较为特殊。

这是昭仁帝真正偏爱的人,用以往对付皇贵妃的态度和招数不合适。

她一向是不好惹不吃亏的形象,这会儿越是耐心温和,就越衬得封皇后歇斯底里,听不进道理。

“磨砺他的心性?说的倒是好听,那凭什么五皇子能跟在户部尚书身边做事,天昱却要从一个九品的芝麻官做起?”

一想到昭仁帝的区别对待,封皇后就气的胸口不断起伏,难以保持理智。

“你们分明就是在拉帮结派,铲除异己!”

萧壁城听到这句话,紧紧地拧起了眉头,冷声道:“母后慎言!我与大哥五弟是一家人,自当同心协力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何来铲除异己之说?”

云苓也幽幽叹了口气,目光失望复杂,“难道在母后心里,不认为壁城他们和大哥一样是您的孩子么?”

她这话说的毒,且意有所指,不用刻意点明什么,昭仁帝当即白了脸色。

他的手指颤了颤,无可避免地想起了良妃悲愤的控诉,还有贤王带着冰冷恨意的眼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封皇后猛然回过神来,自知失言,微青着脸看向昭仁帝,下意识地开口解释。

“陛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也不看看这些年来,你将瑞王和六公主兄妹养成了什么样一副德性!”

昭仁帝重重地一拍桌子,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恼怒,声音几乎要将长宁宫的屋顶都击穿。

“一个被你溺爱的骄纵跋扈,三天两头闯祸,净知道欺负其他贵女千金!堂堂公主竟还跑去抢别人的东西,那些大臣私下跟朕说的时候,朕都觉得自己的脸没处放!”

封皇后怔怔地看着昭仁帝,白着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成婚多年,他们二人从年少到夫妻,彼此间不是没有过吵闹和冷战的时候,但昭仁帝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如此怒意滔天的一面。

昭仁帝仍不停歇,一声比一声严厉愤怒。

“另一个让你一板一眼地养成个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成天除了读书写书什么也不会干,黑白不分是非不辨,连后宅之事都处理不好,前前后后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

“他本是个有天资心性也好的,都是让你给养废了!再不历练他一番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叫他一辈子都做个不成器的东西么?”

封皇后神情有些崩溃,难以置信地道:“陛下你说什么……你说天昱被我养废了?他难道不是你最满意的孩子么,就因为犯了这一次错,你就要将他全盘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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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声责备不及这一句话给封皇后的刺激大,昭仁帝彻底否定了瑞王!

云苓心头冷漠地在一旁看戏,适时地出声安抚。

“母后别激动,父皇是正在气头上才会这么说,大哥哪有那么严重。”

“贤王犯的错才是不可饶恕,如今也是他害得大哥落到如此境地的,父皇您说是吧?”

萧壁城忍不住看了云苓一眼,她神情认真,语气恳切的样子好似真的在安抚劝架一样。

但这真不是在拱火吗?

封皇后六神无主,寻求安慰般地连忙点头,语气急切,“是啊!这一切都是贤王害的,他才是始作俑者,怎么能怪天昱呢?”

听到这话,昭仁帝只觉得头皮发麻,再度深深吸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你还在找借口!老二的确做的不对,可归根结底难道错不在你?若非你当初对老二赶尽杀绝,他何至于误信安亲王的挑拨离间,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若非如此,他便不会将突厥引狼入室,老大也不会遭他算计报复。他们兄弟几个,老二为何偏偏选择嫁祸污蔑到老大的头上,当日逼宫时为何又独独劫持了你,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老大如今的境况,最大的责任就在于你,非要指出一个始作俑者,那人也是你!”

想起几个儿子如今的下场和处境,昭仁帝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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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间充斥着浓浓的后悔之情。

当初太上皇不赞同他娶小封氏为太子妃,他强硬忤逆了对方。

那时他只觉得小封氏虽然不如她的长姐那般沉稳聪颖,到底心是良善的,便也足矣。

可人心是会变的,尤其是在深宫这样的大染缸中,太难保持一颗纯洁无瑕的初心。

封皇后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来,纵然许多年前的事因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可贤王的报复之举,已然道出了所有真相。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昭仁帝,“励哥,我是一时着了魔才会做下错事,你要怪我罚我,我都毫无怨言,求你别怪罪到天昱身上。他身上有伤,又还正病着,怎么能到吏部那样的地方去受苦啊……”

萧壁城心底暗叹,看来父皇说了一通,封皇后还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果不其然,昭仁帝原本动容的面色陡然一僵,听到后半句话后,一颗心又迅速冷了下来。

他感觉胸口堵得慌,阵阵闷痛不止,不由得按住胸口。

“我再问你一句,当初老五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封皇后面色微僵,眼底划过几丝慌乱,噙着泪不断摇头,“励哥你冤枉我了,那事真不是我做的。”

“可皇贵妃不久前私下都跟我招认了,她说当初亲眼目睹你将药给了被买通的宫婢,让她在老五的酒里动了手脚,且留有人证物证。”

封皇后如遭晴天霹雳,死死的瞪大了眼睛,尖利地叫起来。

“她指认了我?这个出尔反尔的贱人!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不对外揭发她让燕王冒领靖王种种功劳之事,便一定守口如瓶!”

提起往事,萧壁城眸色微沉。

难怪这些年来封皇后与皇贵妃之间还算相安无事,原来是手里都捏着彼此不少把柄。

昭仁帝的面容一瞬间变得沧桑许多,他给过封皇后机会,可她最终还是没抓住。

“善月,你太让朕失望了。”

他称呼了对方的闺中小字,封皇后微微一怔,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下一刻昭仁帝红着眼沉声道:“朕欲拟旨废后,明日一早你就回宗祠思过去吧,五年期满前不得再踏出宗祠一步。”

事到如今,他必须狠下心来了。

每个儿子他都亏欠了太多,便是瑞王如今这般性格,也有他的疏忽过失。

他欲传位给老三,就绝不能再让封皇后于身份上再压他一头,令他将来做事束手束脚,被孝义所绑架,难以施展。

这话一出,殿内的人都不由得怔了怔。

云苓心底讶异,这偏心老皇帝如今是真的支楞起来了?倒让她有几分刮目相看。

封皇后倒吸一口冷气,颤着声音问,“励哥,你……你要废了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啊,当初你说只要我做你的太子妃,会对我好一辈子,这些你全都忘了吗?”

昭仁帝袖中的手紧了紧,“朕没忘。”

封皇后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泣不成声,“那你为何变了卦?”

“因为是你先变了初心,当初我娶季菱华的时候,你口口声声答应过我,不会心有芥蒂。可后来你不仅对老二下了毒手,连老五也不放过,那年他才十三岁啊,你竟然就要彻底毁了他!”

多么阴毒狠辣的招数。

昭仁帝心头生出一股悲哀,年少时一同相伴长大的人,怎么不知不觉间变得如此陌生可怕了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分明是你食言在先!”封皇后泪水盈眶,胸口也激动地不断起伏,“成婚之时你向我发过誓的,说哪怕将来后宫会有许多女人,你心里也只会有我一个,不会爱上其他任何人!”

“朕哪里有食言?”昭仁帝气愤难当,不由得转向萧壁城,“你们二人评评理,莫非这些年朕对她们母子的偏爱还不够明显么?”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这话让他怎么接?

云苓不由得小声嘀咕了一句,“原来您心里门儿清,那之前说您偏心的时候,您还不服气……”

封皇后却不肯听,用眼泪汪汪的目光控诉昭仁帝。

“当初季菱华嫁入太子府时,你口口声声说那是安亲王的心上人,你将她当半个嫂子看,说她也是身不由己才嫁入太子府,要我别对她心怀芥蒂,可后来你却与她有了夫妻之实,还怀上了孩子!”

看来封皇后要开始翻旧账了,只是这事儿讲的都有些私密。

云苓夫妻二人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昭仁帝面色青一阵红一阵,脸上有些烧,忍不住辩解道:“朕当时晕晕乎乎的,是她主动凑上来!”

季淑妃冷冷清清,素来像个下凡的仙女似的,神圣不可亵渎的模样,自带两分高不可攀的气场。

他对季淑妃的感情很复杂,有怜惜,有愧疚,有向往,但绝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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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她主动凑上来的!”封皇后说到这里,陡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我按照你的吩咐,一直将她当好姐妹看,事事为她掏心掏肺地着想,可她是怎么对我的?”

“在我怀孕三月不能侍奉的时候,她使手段爬了你的床,我们的第二个孩子是怎么没的,你难道忘了吗?”

一想起往事,封皇后宛如吃了十只苍蝇般恶心,到现在都还恨不得活生生撕了季淑妃。

正是那个外表清高、内心虚伪下贱的女人给她上了一课,让她看清自己的天真愚蠢。

房间角落里,云苓与萧壁城对视一眼,忍不住小声问他,“这话什么意思?”

萧壁城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解释道:“皇后在生大哥和六公主前,还曾怀过一个孩子,只是意外落了胎。”

这还是他从皇贵妃口中听闻的秘密。

封皇后似乎非常忌讳此事,平日里没人敢私下议论,去触她的霉头。

昭仁帝听到这话,一时哑口无言,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朕知道你委屈,在那之后都不曾翻过季淑妃的牌子,你再委屈愤怒也不该对老二下手,他是无辜的。”

封皇后泪流满面,“那我的孩子就不无辜了吗?”

除了瑞王和六公主,她本来还该有个孩子的,可那时她本就胎像不稳,又惊闻季菱华爬床的消息,一时惊怒攻心竟流产了。

为了报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在季淑妃生产时故意叫走昭仁帝,后来又对年幼的贤王下了手。

眼看昭仁帝神色郁郁的样子,云苓怕他被封皇后的一番话说的动摇,忍不住沉声开口。

“那五弟呢,良妃总没惹到过你吧?”

昭仁帝闻言,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冷厉起来。

封皇后神色阴郁,“她是没惹到我,可我看她不顺眼,我看这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都不顺眼。前有季淑妃,后有李韶仪,陛下……我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那也是你逼的!”

李韶仪是皇贵妃的闺名,她们一个左相之女,一个右相之女,又是情敌,从来都不对盘。

“李韶仪张扬骄纵,打从待字闺中的时候就总欺负我,却还要我对她礼让三分,这些年她恃宠而骄,怎么落我面子的,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昭仁帝沉默了一下,心累地道:“朕说过,朕没有变心,之所以宽待皇贵妃,是因她为救朕不仅丢了孩子,还险些丢了命。”

封皇后却拔高声音,哭着愤声道:“好……季菱华是意外,李韶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娶,那珺儿呢?总没人逼你碰她吧!”

听到这个名字,昭仁帝微微一愣,萧壁城却陡然变了脸色。

那是他生母的名字。

“她可是你主动临幸的,倘若我没让她死,你怕是早就变了心!”

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下说漏了嘴,封皇后的哭腔戛然而止,呼吸停顿。

这话所蕴含的信息量可谓不小,云苓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由得收起了旁观者的漫不经心。

萧壁城脸色骤沉,浑身煞气地逼上前一步,“你说什么,我生母的死跟你有关?”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般落下,殿内之人皆是身心一震。

昭仁帝哆嗦着嘴唇,艰难地问道:“老三生母难产而亡……也是你做的?”

他想起来了,老三的生母是养心殿的掌灯宫女,名唤珺儿。

她生的貌美可人,又贴心聪慧,是朵难得的解语花。

不仅能够时常妙语如珠逗他开心,还会在他批奏折而苦恼时,委婉不着痕迹地提示建议些许良策。

当时他忙于应对朝堂之事,后宫明争暗斗又闹的不可开交,唯独在养心殿有珺儿作伴时,方能得片刻宁静。

所以他一时意动临幸了对方,封了个美人之位。

但珺儿做了后妃以后,反而不能时常在养心殿当值陪伴,昭仁帝闲暇时间又大多被封皇后和皇贵妃抢占,便渐渐把珺儿忘在了脑后。

封后浑身发冷,额头汗水涔涔,她扫视了一圈,破罐子破摔地笑了一声,无比厌恶反感地看向萧壁城。

“没错,是我做的又怎么样?珺儿生产那日,陛下你在忙着安慰丧子的皇贵妃,我便轻松买通了给她接生的婆子,瞒下了她难产的消息。”

“原本是想把这小贱种一同憋死在腹中的,没想到她有几分本事,硬是憋着最后一口气自己把孩子生下来了,还等到了陛下身边的福公公。”

封皇后回忆着那日的情形,目光和语气尽是遗憾。

“那时她苦苦哀求我帮忙,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孩子,可惜可惜……早知今日你会成为天昱最大的阻碍,当初我就该再狠一些,直接将你闷死!”

萧壁城浑身紧绷,目光中迸发出难以掩饰的杀意,忍无可忍地抬脚狠狠将封皇后踢倒。

“毒妇!”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母亲是难产意外身亡,却不料其中还有这样骇人听闻的秘密。

他的母亲是被人活活害死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想到母亲生前遭受过这般苦难,萧壁城不由得额角青筋迸现,呼吸急促起来,眼前阵阵发白。

察觉到精神力蠢蠢欲动即将失控,云苓面色微变,立刻上前一步紧握萧壁城攥成拳头的手,用自己的精神力无声地安抚他。

萧壁城勉强平静下来,面色苍白地对上云苓担忧的目光,缓缓摇了摇头。

他无声地道:“我没事。”

云苓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森冷地看向封皇后,眸中杀意凝固。

此刻,封皇后狼狈地倒在地上,不住地发出痛苦呻吟。

昭仁帝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大受震撼地跌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只是宫女出身……你、你为何要害她?”

“当年太上皇看中的本是我姐姐,若非她只爱快意纵马江湖,不愿拘于深宫,这个位置怎会轮到我。”

封皇后眼角泪滴滑落,哭笑道:“珺儿不过是养心殿的掌灯宫女罢了……你却夸她聪慧伶俐,颇有几分我姐姐的模样,还主动临幸她,叫我如何不忌惮?”

是了,太上皇同意昭仁帝娶小封氏为妻,那是因为大封氏不愿嫁入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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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昭仁帝和太上皇吵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就先拍拍屁股跑路了,气的封左相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太上皇的确妥协了,但却是向现实无奈妥协,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什么季淑妃、皇贵妃,给封皇后的威胁感都远不如萧壁城的生母,明明只是个掌灯宫女,昭仁帝却夸她像大封氏!

昭仁帝不敢置信,“就因为朕夸她一句,你就要了她的命?”

此刻他浑身发冷,看着封皇后的眼神再无半点温情与柔软,余下只有震怒、骇然与厌恶。

万万没想到,只因为他随口一句夸赞的话,竟然就害得一条鲜活的人命没了!

萧壁城脸色发青,目光冷厉地看向封皇后,语气犹如凝结了实质的冰霜。

“你害死了本王的生母,本王要你以命相偿!”

云苓眸色厌恶,“赔命都算便宜她了,就该让她到皇陵前去扫墓,一辈子赎罪忏悔。”

封皇后满脸泪痕,微乱的发髻透着几分狼狈,神态中带着几分癫色,漆黑无光的大眼令人背后发怵。

昭仁帝只觉得胸前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梗在心间阵阵闷痛,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气来,面色青白。

云苓神色微变,率先发现他的不对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查看昭仁帝的情况。

“父皇张嘴,不要咬牙!”

她迅速伸出手在昭仁帝胸腹前几处穴位重重按压,不多时后者陡然猛吸了一口气,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气,宛如一条搁浅许久后被放入水中的鱼。

“父皇!”

萧壁城一惊,立刻吩咐冬青去喊福公公来,并通知太医院待命。

昭仁帝大口大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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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见他状况仍旧不好,立刻又掏出腰封中的银针来,在他身上开始扎针。

昭仁帝陡然紧紧地抓住了萧壁城的衣袖,痛苦的面色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愧悔,艰难地开口说话。

“老三……是朕对不住你……这次定给你和你母亲……一个交代……”

萧壁城浑身微颤,压下心中复杂情绪,哑声道:“父皇,先保重您的身体要紧。”

此刻他分不清自己心中是恨多一些,还是怒多一些,亦或还有些无法抑制的埋怨。

但看到昭仁帝这幅不好的模样,他终是将所有情绪都平复了下来。

很快,冬青将殿外的福公公引了进来。

不多时昭仁帝便被送回了养心殿,封皇后也被带走关押进了宗祠中。

云苓在养心殿守了大半夜,确定昭仁帝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才放心地收了针。

“父皇情况怎么样?”

“饮食不均,缺乏锻炼。再加上常年久坐熬夜,积劳成疾,身体状况不太好,得好好静心养一阵子。”

饮食不均衡加上缺乏锻炼,昭仁帝这个年纪很容易高血压,继而引起心绞痛或者心肌梗塞之类的并发症。

萧壁城得知昭仁帝已经睡下后,才与云苓一同回往长宁宫。

今晚这样大的动静,只怕明日一早就要传遍整个皇宫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多事之秋。”云苓叹了一声,“他这把年纪,身子骨还不如太上皇健朗呢,以后得上点心了。”

“父皇这些年来为大周殚精竭虑。”萧壁城轻声说了一句,又陷入沉默中。

昭仁帝尽管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却不可否认地算是个好皇帝,他接手太上皇打下来的那个江山满目疮痍。

虽然没有做出多么惊人的伟业,抛开贤王一事外,也没有捅出什么篓子来,脚步走的慢而稳,也实属不易。

但与此同时,他不可否认地忽略了后宫,作为一个父亲并不称职,甚至是失败的。

一路上萧壁城面色沉郁,等到了长宁宫偏殿,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还没撤下去。

冬青单手支在桌子上打瞌睡,听到动静惊醒后,赶忙揉了揉眼睛,“奴婢去把饭热一热。”

萧壁城摇头,“我没胃口。”

云苓吩咐道:“不用热了,让人把饭菜都撤下去吧,你们也早点歇息。”

待宫人都退下后,便忍不住握住了萧壁城的手。

她性子直,抿了抿唇问道:“该寻个时间去祭拜祭拜你母亲。”

说起来,这一年多一来,不论是清明还是上元,她从没见萧壁城去祭拜过他的生母。

萧壁城下意识地紧握她的手,没什么情绪地勾了勾唇角,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

“母亲的忌日已经过了,恰在贤王宫变那一阵子,往年皇贵妃也从不让我去祭拜母亲,我一直都是偷偷去的。”

珺美人当年生子而亡以后,被追封为贵人,葬在皇陵一个偏僻的角落。

皇贵妃领养了他以后,自然是希望他与珺贵人再无瓜葛的,因此从不让他接触生母的事。

深宫二十多年过去,有关珺贵人的一切都化作云烟,仅给他留下了不可捉摸的只言片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沉默了一瞬,轻声道:“回头我们去向太上皇求个恩典,把母妃的坟迁到皇陵中心。”

按照规矩,只有妃位及以上品级的后妃才能葬入皇陵中心,珺贵人的品级显然是不够的。

不过,若萧壁城会被立为太子,追封珺贵人是迟早的事。

只是从贵人到妃位的跨越比较大,但云苓觉得凭借昭仁帝的补偿和愧疚,这事应该有戏。

萧壁城目光逐渐坚毅,缓缓道:“我一定会的,不论是谁都阻拦不了。”

“担心皇贵妃有微词?”

宫中规矩繁多,位分低的妃子若生下孩子,被报给位分高的妃子抚养是常有的事,被抱走的孩子甚至不能管生母叫母妃。

“便是她有意见,我也不会退让半步。”

云苓握住他的手用力了些许,“嗯,她现在已经做不了我们的主了。”

掌心传来柔软的触感和暖意,萧壁城沉郁的心情轻松了几许。

见云苓为也不自觉黯然低落的模样,他勾了勾唇角,“你瞧着比我还更神伤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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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心疼你,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摊上个爹也是靠不住的。”

云苓年幼时的成长环境较为畸形,有记忆以来不曾拥有过母爱这种东西。

从前,她也亲眼目睹过乌鸦反哺与舐犊情深,但无法与之产生共情,因为不曾感受过,所以也就没有向往和在乎。

但今非昔比,她换位思考了一下,虽然大宝二宝平时缠人的紧,但若有人从中作梗令她们母子分离,光是想想便觉得心口又慌又痛。

萧壁城失笑道:“其实较真的说,虽然皇贵妃的心里只有御之,但对我倒也谈不上苛刻恶毒。”

在燕王的腿出事以前,他们母子间的关系还算融洽客气。

自小在读书习武方面,皇贵妃一直对他很苛刻,虽然总把他做的好事算在燕王头上,但至少在这些方面对他的教导还算上心。

“你不能拿她跟皇后做比较,那样谁都是慈母了。”

云苓小声嘀咕了一句,但也没继续说皇贵妃的坏话。

毕竟比起封皇后来,皇贵妃脾气臭归臭,倒是从来没主动去坑害过其他皇子。

萧壁城叹了口气,神色平静地笑了笑,“我只是忽然心头有几分感慨,倘若没有皇贵妃的话,兴许我已经死了。”

起码他与皇贵妃之间,还是有过一阵短暂而真挚的母子之情的。

平心而论,燕王还未出世的那几年,他的存在的确抚慰了皇贵妃的丧子之痛。

而皇贵妃对他的呵护与疼爱,也一定程度上阻挡了封皇后对他下手的念头。

只可惜,非亲生的孩子到底比不上亲生的。

提起封皇后,云苓眼眸又沉了下来,“有关封皇后的处置,你是什么想法?”

萧壁城收起笑容,眼底凝起冰霜,神情复杂。

“我感觉很矛盾,一方面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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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若要我做一个选择,我不希望她活着。”

云苓能理解他的复杂心情,刚才她也是同样的感受,“看看父皇如何做决定吧,希望他不会让我们失望。”

以封皇后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赐她死罪了,倘若昭仁帝仍旧顾念旧情,她不介意亲自动手。

毕竟想要悄无声息地杀掉一个人太轻松了。

昭仁帝又病了,福公公传旨下去,后三日都不上朝。

昨夜长宁宫的动静无可避免地传了出去,各宫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气氛格外沉重压抑。

尽管不上朝,萧壁城还是没有选择回靖王府,不等到处置封皇后的结果,他寝食难安。

云苓在宫中陪伴了他两日,期间将五皇子的所作所为都告知了梓桃,让她自行私下与五皇子见面谈一谈。

第三日的清晨,福公公来传话。

“太上皇传唤二位去正殿说话。”

萧壁城神色一紧,打起精神正了正衣冠,与云苓一同来到了长宁宫正殿。

殿中烟雾缭绕,屏风后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气声,看见二人后,太上皇敲了敲烟杆。

“都坐吧。”

云苓扫了眼太上皇,小老头儿无精打采的,看来这两日过的也不舒心。

“昨日你向孤提出的要求,孤转达给了你父皇,他答应下了。”太上皇勉强支起身子,看向萧壁城,“不日后小九会正式写下诏书,册封你为大周太子。”

“等册封大典过后,他答应把追封你的生母为妃,将她的坟迁到皇陵中心去。孤想着既然都要追封了,四妃之位空着也是空着,便追封为贤妃吧。”

四妃的品级更在普通妃子之上,这不仅是对珺贵人的补偿,也是为萧壁城考虑,等日后他做了太子,生母的身份就能上得了台面。

是以太上皇提出来后,昭仁帝没有异议,很快便答应了。

萧壁城面色松了松,语气有一丝急切,“多谢皇祖父,敢问册封大典何时举行?”

他倒不是盼着做太子,而是想赶紧把追封珺贵人的事情办了。

“三个月后,待燕王回京之时便会举行册封大典,这些日子你们也私下规整规整,最好入主东宫的准备。”

萧壁城点了点头,又沉声问道:“父皇打算如何处置皇后?”

昭仁帝之前曾决定废后,而被废黜的皇后无外乎会有三种下场,要么被幽禁在某处,要么便是打入冷宫中修行,要么就是被赐死。

太上皇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们,沉沉道:“小九已经做好了决定,今晚便会下一道旨意,让那毒妇自行了断。”

云苓紧绷的脸色也有所缓和,这次昭仁帝终于没有令他们失望。

萧壁城悬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目光却逐渐转冷。

“我要亲眼看着她伏罪。”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四月初竟也还冷如深秋。

一个少女犹犹豫豫地行至御书房门前,正欲鼓起勇气敲门,里面传来昭仁帝的阵阵咳嗽声,还有福公公的低语。

“陛下,您要保重龙体。”

“赐死皇后的事,暂且瞒住消息,不要告诉老大……”

“奴才明白。”

不经意间听到对话,六公主陡然面色大变,惊愕地呆在原地。

好端端的,父皇怎么突然要赐死母后?

【作者君:第二章稍晚,皇后很快领便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宫变之事后,封皇后本得了恩准,能够暂时在凤栖宫中修养几个月。

这才过去大半个月,昭仁帝忽然有一道指令把封皇后送回了宗祠中,谁也不许去见。

六公主心里又着急又疑惑,不知母后又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昭仁帝如此动怒。

她早就想来问个清楚了,可这两天昭仁帝一直对她的来访拒而不见,今日是她来御书房的第三天,却没想到偶然听见了如此惊闻。

“……赐死……母后?”

六公主心下一阵慌乱恐惧,但没有向往日那般直头直脑地冲到御书房中去。

皇后被禁足宗祠中后,昭仁帝便把她交给了太后管教。太后喜欢吃斋念佛,平日每个月一半时间待在宫里,一半时间待在寒山寺中。

如此这般被教诲了半年,六公主的脾性已经有了较大转变。

封家受到一连串打击,亲哥哥瑞王深陷泥潭中,昭仁帝也不再如往日那般无条件地纵容她,六公主没了往日嚣张的气焰,渐渐懂得了收敛与审时度势。

但这消息太过骇人,六公主深吸一口气,咬牙硬着头皮朝宗祠跑去。

她走的慌乱而急,腰间一块玉佩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仍旧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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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推开御书房的门,只见地上是一块宝石禁步,面色微微一变。

他叫来刚才被遣散的侍卫,“刚才有谁来过御书房?”

“回福公公,方才六公主来过,前脚刚走。”

福公公紧紧拧起眉头,拿着禁步回到了御书房,将门紧紧掩上。

另一头,六公主悄悄避开了宫人,又翻过一道矮墙潜入宗祠,隔着几丝缝隙的纸窗找到了封皇后。

“母后……母后!”

封皇后面色空洞地坐在蒲团上,听到这熟悉的呼唤声后,眼神方才有了一丝丝聚焦。

“蓉儿?你怎么偷溜进来了……”

六公主面色焦急,压低了声音急问道:“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父皇为什么和福公公说要赐您死罪?”

听到这消息,封皇后面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陛下要赐我死罪?”

被关在宗祠这两日,她渐渐心灰意冷,自知逃不过被废黜的下场。

但原以为凭借着与昭仁帝多年的夫妻情谊,对方怎么也会留她一条命在,却没想到竟要赐死她!

“是蓉儿刚才在御书房门前听到的,母后您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封皇后如坠冰窖,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浑身轻轻颤抖起来,心里无可抑制的生出恐惧之意。

“快……快!蓉儿别问那么多了,快去找你的大哥来,只有他能救得了母后了!快去!”

六公主也吓得白的脸,顾不得追问原因,见封皇后前所未有的慌张模样,只得赶紧乘坐马车出了皇宫。

瑞王府内冷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沉寂,瑞王独自坐在庭院的石桌前,怔怔地看着桌上的话本发愣。

往日里反复拜读也不觉得乏味的书本,如今却连一行字都看不进去。

少了身旁一起欢声笑语的人,那古树下的秋千也显得孤寂寥落。

沉寂的空气很快被六公主的来访打破,“大哥,不好了不好了!你快进宫救救母后吧,我听父皇对福公公说要赐母后死罪!”

院落里想起六公主惊慌的声音,瑞王面色一惊。

“发生什么事了,怎会如此?”

六公主急的快要哭出来,连忙摇头,“蓉儿也不知道,总之你快进宫看看吧!”

瑞王陡然从颓唐中清醒过来,煞白着一张大病未愈的脸,慌慌张张地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不多时终于抵达了皇宫,已是晚膳后的傍晚,兄妹二人直奔御书房和养心殿,却都扑了个空。

养心殿的当值宫女忙道:“回瑞王殿下与六公主,陛下似是去了宗祠。”

兄妹二人倒吸一口冷气,慌忙地想要闯入宗祠,却在半路上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拦住。

“你们不能过去。”

六公主一怔,“三、三皇嫂……”

瑞王面色微变,急道:“三弟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让我进去,父皇她要赐死母后!”

云苓似是在此静候已久,闻言侧身面色沉静地看着他们。

“我说了,你们不能过去,皇后必须死。”

下午福公公曾来传信,说六公主去过御书房,随后又查到她出宫后直奔瑞王府去了。

那会儿她们就猜到,六公主大概知道了什么,又要做什么。但是这个节骨眼上,绝不允许任何人阻拦封皇后被赐死。

以萧壁城的身份,他不太适合在这个时候与瑞王见面,云苓决定替他来做这个“恶人”。

“现在是封皇后临行前最后一顿晚膳,你们就不要去打搅了。”

六公主闻言,顿时慌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地看着瑞王。

瑞王面色煞白无比,却没有向往日那样不顾一切地歇斯底里,他压下心底的急迫,极力镇定开口询问云苓。

“三弟妹……求求你能不能告诉我,母后到底犯了什么事,让父皇要赐他死罪?”

云苓见他隐忍的模样,微微挑了挑眉,神色略微舒缓几分。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瑞王,缓缓道:“封皇后谋害皇嗣与后宫妃子,她亲口承认,加上罪证确凿,故父皇要赐她死罪。”

云苓没有任何隐瞒,沉声将封皇后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都如实到处。

六公主听完这一切,只感觉头晕目眩,脚一软倒在地上。

“天哪……天哪……!”

瑞王如遭晴天霹雳,浑身僵硬无比,良久后艰难地问道:“……老三……老三的生母是……母后害死的?”

“珺贵人生产那日,皇后瞒下了她难产的消息,不允许稳婆为她接生,想要活生生憋死尚未出世的孩子,让她一尸两命。”

云苓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冷而无波,“所以皇后必须死,她罪有应得,你们不用试图妄想替她求情。”

瑞王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滚烫的泪水滑落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母后会做这样的事啊?

那个从小教导他礼义廉耻,告诉他要宽以待人、仁民爱物的人,不正是她吗?

瑞王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崩塌,眩晕的头脑眼前发黑,他强撑着保持清醒,哽咽着艰难地颤声开口。

“……天理昭昭不可诬,莫将奸恶作良图。”

他以前在书上读到过这句话,但直到那次在天字牢中的经历,才让他真正明白其中之意。

瑞王红着眼,深深地看向云苓,“三弟妹……我不会替她求情,只求你能不能网开一面……让我最后再见她一眼?”

【作者君:瑞王大傻子也开始慢慢成长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一言未发,认真地打量了瑞王一会儿。

好些日子不见,瑞王瘦的都脱型了,浑身气质也有了些许转变。

他的眼神不像昔日那般澄澈发亮,眸子里似是沉淀了些什么,如今倒显得沉稳不少。

云苓一直没有松口答应,瑞王也没有躁怒冲动,只是用含着急切和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最终,她淡声开口道:“随我来吧。”

瑞王松了口气,冲她牵强地笑了笑,眼底却没有丝毫喜色,反而更凝重了些许。

“谢谢你,三弟妹。”

他伸手扶起坐在地上神色呆傻的六公主,用力牵着妹妹颤抖不安的手,沉默地跟在云苓身后。

一步步沉重无比,腿上仿若绑了千斤重的石头。

颜色暗沉的皇家宗祠内,气氛肃穆庄重,室内檀香缕缕,金色的佛像威严冷酷。

福公公面色沉静地道:“请娘娘赶快用膳吧,时辰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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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皇后的面前摆着一个颜色黑沉的木质书案,上面摆着色香味俱全的五道菜。

鱼,肉,羹,外加两素,这是大周死刑犯临死前断头饭的标准规格。

封皇后痴痴地笑着,神情有几分癫色,“当真没想到,你我垂髫之年相识,十余年青梅竹马的情谊,二十多年朝夕相伴的夫妻情分,有朝一日竟要置我于死地……”

昭仁帝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但看着一旁脸色霜寒无波的萧壁城,终是强压下了心底那丝不忍和煎熬纠葛。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封皇后坐在蒲团上止不住地抽泣,福公公瞥了眼佛像前的三炷香,这会儿已经彻底燃尽。

他心底长叹了口气,转而呈上了一道木质托盘来。

“时辰已到,请娘娘自己选吧。”

木质托盘上赫然放着自裁三件套,鸠酒、匕首与白绫,后宫里每个被赐死的妃子在临死前,都可以自行选择断绝方式。

鸠酒的的毒发过程绵长痛苦,白绫可留全尸,却是最痛苦的自裁方式,匕首干净利落,但却体面不足。

封皇后看着面前的三样催命符,神情微微一变,身子颤了颤,心底止不住地慌乱起来。

天昱和蓉儿为何还不来救她?

萧壁城见她白着脸迟迟不肯做决断,缓缓沉声道:“还请福公公代为抉择,莫误了上路的吉时。”

福公公闻言点点头,将托盘放在木质书案上,端起鸠酒递给封皇后。

“娘娘,请。”

“励哥!你当真如此无情吗?”

昭仁帝复杂地背过身去,沉默以对。

封皇后僵硬的表情开始破碎,迟迟等不到瑞王和六公主的救援,她目露绝望之色,心灰意冷。

“呵……哈哈……那女人在九泉之下一定很得意,我苦心筹谋了半辈子,终究还是折在她所生的孩子手上!”

她神色癫狂地大笑起来,隐忍已久的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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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看着封皇后狰狞扭曲的模样,只觉得心惊肉跳,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下一刻,不待他所有反应,封皇后已经骤然拿起锋利的匕首,跌跌撞撞地朝萧壁城冲去。

“殿下小心!”

“三弟!”

“母后……”

数道惊慌的声音响起,萧壁城目光冷然,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冰冷地看着封皇后面色狰狞地冲过来。

可不待他出手制住封皇后,有道月白色的身影似光一般闪过,直直拦住了封皇后的去路。

六公主吓得尖叫一声,“啊——!”

掌心的剧痛传来,瑞王闷哼了一声,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愈发苍白,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开半分。

看清楚眼前的人,萧壁城一怔,神色微动,“……大哥?”

惊变突生,昭仁帝刚转过身来,便见瑞王右手按着封皇后的肩膀,左手死死地握着锋利的匕首。

殷红的鲜血滑落下来,很快染红了他月白色的长衫,留下点点红梅。

封皇后吓了一跳,又惊又喜地痛哭起来,说话语无伦次。

“天昱!你是来救母后的吗?我的好孩子,你终于来了……快救救母后,母后不想死……”

瑞王只觉得心脏不住地抽痛起来,闭着眼沉痛地吼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执迷不悟!”

来的一路上,他都死死压抑着想要冲进去求情的冲动,而这份冲动在踏入屋内的一刻瞬间被击垮打碎。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瑞王只觉得浑身发冷。

“我不会替你求情……我不会……”他流下两行热泪,泣不成声地哽咽道,“你心如蛇蝎,恶贯满盈……所做之事天人共怒……如今自食恶果!”

封皇后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天昱,你在说什么?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权利!”瑞王双目赤红,仿佛泪水都要凝结出血珠,“你从来不会在乎我到底想要什么,只想逼我成为你想要的模样,然后作为你争权夺利的傀儡和资本!”

“为了一己私欲,你残害了多少人?你害苦了二弟三弟还有五弟,宫变之日城中死去了那么多人,一切的源头就在于你!”

“你做的事天理难容,罪该当诛!”

他到现在都忘不了,当初萧壁城对他描绘的突厥之凶恶,与边境百姓的悲惨。

她是他的生母,他自当敬她爱她,但不能否认和抹去她犯下的一切罪恶!

封皇后大受震撼地看着他,癫狂痴笑起来,咬牙切齿地道:“好……很好!本宫真是白费苦心一场,养了条白眼狼!”

见此状,云苓和萧壁城目光复杂地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她用精神力探查到了封皇后此时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不似正常人,显然精神已经有些问题了。

封皇后语无伦次地疯狂咒骂着,漆黑无神的眼睛嵌在消瘦的脸颊上,宛如恶鬼一般渗人恐怖。

六公主吓得浑身不住发抖,“哥哥!”

只见封皇后再次发疯一样挥舞起匕首,但还未碰到人,便已被萧壁城折断手腕,重重的按在地上。

“啊——!”

封皇后痛的惨叫一声,趴在地上不停地咒骂挣扎,瑞王面色发白地退后两步,刚才那匕首险些就刺入了他的眼中。

昭仁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沉痛,怒声喝道:“福德,把毒酒给她灌下去!”

福公公立马上前照做,与萧壁城一同按着封皇后,将鸠酒尽数倒进了她口中。

封皇后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开始捂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

云苓目光冷然地看着封皇后,旧时的鸠酒毒性不够强烈,这会儿倒是好好折磨了这蛇蝎一番,勉强出了口恶气。

封皇后被折磨得不轻,直到半柱香以后才终于彻底没了动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殿中一阵寂静,昭仁帝亲眼看着封皇后没了气息,身躯摇摇欲坠。

亲自赐死结发妻子,他的痛苦也不必任何人少。

福公公连忙扶住他,担忧地道:“陛下……”

“朕没事,让内务府过来,把人带出宫安葬了吧。”昭仁帝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目光疲惫地看着殿中,“把六公主送回太后身边,看紧了不许她再到处乱跑,顺便叫御医来给瑞王包扎一下伤口。”

“扶朕回养心殿吧,朕累了……”

福公公一言不发,面有戚色地扶着背影佝偻的昭仁帝,一步步缓缓走出了宗祠。

“呜呜……母后……”

六公主坐在地上捂着嘴,眼泪啪塔啪塔掉下来,也不敢放大了声音哭,突如其来的一切对十六岁的少女而言冲击太大。

很快便有老嬷嬷走进来,将六公主带回了太后身边。

瑞王怅然若失地看着封皇后的尸体被内务府的人带走,面色沉痛。

昭仁帝让人把她带出宫外安葬,显然不日便会补一道诏令废除她的后位,这样的罪妃与庶人无异,是不能葬在皇陵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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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看他呆愣地站在那里,忍不住上前道:“你若将来还想提笔写字,就别站在这儿发愣了,赶紧跟我回偏殿处理伤口吧。”

瑞王是左撇子,他刚才空手接白刃时用的也是左手,伤口目测很深,若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影响他以后的使用。

听了她的话,瑞王这才回过神来,局促不安地看了萧壁城一眼,眼神隐隐带着几分愧疚。

他素来是个老好人,与几个弟弟的关系处的都还不错。

可如今得知封皇后曾害死了萧壁城的生母,他一时不知道兄弟二人间该如何相处……

萧壁城没有表露想象中的厌恶和敌意,只是神情淡淡地道:“宫里的御医比不上苓儿的医术,大哥去偏殿处理伤势吧。”

他还愿意喊他大哥,瑞王身形微微一颤,鼻尖发酸。

回到殿内,云苓第一时间替他消了毒,又抹上了特制改良的雪参玉露。

“十日之内不要沾水和拿重物,明日我让陆七给你送几瓶药到府上,早中晚各抹一次。”

这还是云苓头一回如此和颜悦色地对待他,瑞王神色尴尬,反倒有些坐立不安。

他讷讷地道:“都、都记住了……多谢三弟妹。”

这幅样子倒是有了几分昔日的熟悉,云苓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天色已晚,没事儿了就回去吧,还是说你想在宫里留宿一夜?”

瑞王忙摇头,“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

云苓颔首,“那我就不送你了。”

瑞王点点头,拖着沉重的背影离开,走至偏殿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神情欲言又止。

云苓也不催促询问,静待着他开口。

瑞王踌躇了几下,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三弟妹,你知道婵儿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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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婵不在京中,容湛送她去城外的庄子上散心养胎了。”

瑞王缓缓点头,沉默了一瞬,又忍不住道:“我手上寻了些安胎的良药,还有些旁的东西,能不能劳烦三弟妹替我送到她手中?别提我的名字就好。”

那都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四处搜集的,除了药材以外,还有很多容婵以前想看,却一直找不到的话本续集。

但如果让容婵知道是他送的,一定不会愿意收下。

云苓顿了顿,再度颔首答应了下来,“那我让陆七给你送药的时候,你把东西交给他便是。”

“多谢三弟妹。”

瑞王再度拱手道了一声谢,方才离开。

殿外的夜风吹来,让人浑身发冷,如今已有两个重要的女人离自己而去,瑞王心头生出无边无际的悲哀与孤寂。

心头挂念着六公主,瑞王抬脚朝太后宫中走去,却得知太后已经将六公主哄睡下了。

他心底略略放松些许,这才独自一人回了瑞王府,却也不睡觉,在书房披着外衫挑灯夜读。

吏部老尚书今日送了好些重要的札记来,他还没顾得上看完。

如今之际心头空落落的,只想立刻埋头到书本中去,麻木心头的纷扰与悲痛。

瑞王走后,长宁宫偏殿也安静了下来。

沉郁了几日,如今萧壁城总算心头一松,呼吸均匀地沉沉地睡了过去。

借着淡淡的月光,云苓细细端详着他的脸,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描绘了一番他的眉眼。

那睡梦中微蹙打结的眉头,如今终于缓缓舒展开来,悄悄在他眉间落下一吻,云苓靠在他胸膛处闭上眼睛。

萧壁城眉梢微微一动,没有睁开眼睛,却将她抱紧了几分。

翌日,清晨时分下了一道绵绵的春雨,很快便停歇下来。

初阳的暖煦透过雕花窗,轻柔地洒在庭院初绽的春花上,露水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

今日恢复上朝,金銮殿前的路上陆陆续续出现往来的大臣与官员。

昭仁帝身体仍旧未痊愈,此番上朝却命福公公连续颁发了数道诏令。

其一,封皇后祸乱宫闱,残害后妃与皇嗣,特废黜其皇后之位,并赐毒酒一杯谢罪。

其二,皇贵妃教子无方,且于后宫斗争之中知情不报,包庇罪人隐瞒其恶行,即日起降位为李贵妃。

其三,良妃管教下人不力,有失仪德,罚禁足三月,禁足期间收回一半执掌凤印之权,转交由丽嫔辅佐李贵妃管理后宫事物。

其四,特封五皇子萧元墨为墨王,赐朱雀大街府邸一座。

随后,福公公看着被一连串消息惊呆的众臣,拿出了最后一道诏书,神色肃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皇三子萧壁城,德才兼备,战功赫赫,救国于危难,乃天意所属……”

“三月后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分理庶政,抚军监国……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话音落下,金銮殿沉寂了一瞬,立刻如同沸腾的油锅里进了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子之位空悬已久,多年来朝中各党派各有所思,但萧壁城一直是呼声最高的那个。

虽因眼疾沉寂了两年,但他恢复双目后势如破竹,又在宫变之时守卫皇城于危难之际,可谓是天下百姓众心所望。

册立萧壁城为太子,朝廷众臣没有意见,赐五皇子封王开府,他们也不意外。

但对于封皇后和皇贵妃那突如其来的处罚,金銮殿众人惊愕地炸开了锅。

“这……陛下怎么突然要废黜皇后,还赐下死罪?”

“你难道还不知道么?听闻废皇子当年从高阁坠落痴傻,这里面有皇后的手笔呢,如今怕是在清算前尘旧案。”

“可陛下不是要勒令皇后去宗祠禁闭么,怎么突然……”

众臣心中震惊疑惑,整个朝廷都知道昭仁帝与皇后青梅竹马,情谊非同寻常,便是要清算前尘旧案,也算不可能废杀之。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封左相,却见后者沉默地站着一动不动,虽面容微白,却神色平静,显然早已得知了昭仁帝的旨意和其中缘由。

李右相就没那么淡定了,他眸带惊色地急声问道:“老臣敢问陛下,皇贵妃娘娘犯了什么错,让您要降位严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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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帝目光沧桑地招了招手,“福德,扶朕回养心殿,让御史大夫上前宣告众卿吧。”

福公公赶忙上前,心疼地扶起了昭仁帝,他走后朝臣面面相觑,御史大夫面色沉重地抱着簿子上前。

御史大夫,地位仅次于丞相,负责督察百官,主管弹劾、纠察官员等事宜。

在他的宣读下,封皇后过往做所的一切很快被宣告于众,皇贵妃也没能逃掉口诛笔伐。

金銮殿中的抽气声此起彼伏,直到许久后,众臣才终于散去。

未央宫中,皇贵妃很快就接到了降位的诏书。

福公公宣读完旨意,好心叮嘱了几句,“老奴也算看着李贵妃娘娘长大的,今日便厚着老脸斗胆多说几句。靖王殿下今非昔比,您平日里多少收一收脾性,莫坏了他与燕王殿下的兄弟情谊,否则对燕王殿下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李贵妃再怎么说也是萧壁城名义上的母妃,往后只要她安分守己,不想些有的没的胡乱生事,光凭这份抚育之恩与燕王靖王二人的情谊,就能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臣妾接旨,谢主隆恩。”

李贵妃神色复杂,一改平日里的张扬,垂下来高贵的头颅跪下接旨。

只要今后对靖王夫妇忍让三分,燕王就能拥有一个强大且坚不可摧的靠山。

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心里免不了憋着一股闷气,却又无可奈何。

福公公走后,禾月姑姑面带戚色道:“陛下竟降了您的位,待日后珺贵人追封贤妃,岂不是要与您平起平坐?”

虽然贤妃比贵妃稍低一级,可珺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是靖王的生母,昭仁帝这一降一升,摆明了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今后二妃的地位是同等的。

在禾月姑姑看来,养育之恩大于天,靖王能有今日全凭李贵妃的款待和养育。

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仅没来慰问两句,还去皇陵祭拜珺贵人了,清晨她便看见宫道上浩浩荡荡一群人,托盘上全是各类祭品。

“陛下欲为他扫除障碍,连封善月都赐死了,降我的位又算得了什么呢。”李贵妃幽幽叹了口气,“好在当初没有同那丫头闹的太绝,否则……”

禾月姑姑不说话了,心里也有几分庆幸和后怕。

云苓一大早陪着萧壁城去皇陵祭拜了珺贵人,直到下午才回宫。

昭仁帝特地放了萧壁城半个月长假,让他在家中休息一阵调养心情,顺便筹备三个月后搬入东宫的事。

得知二人要回府,临别前太上皇又拉着他们唠叨了几句。

“如今封家风光不再,只怕李家又要冒头咯!孤寻思着李家定想送个女儿来,今后的事你们夫妻二人自个儿看着办吧,孤一个老头子是没精力继续掺合了。”

他年龄大了,又退位已久,有些事实在是不好继续插手了。

他与昭仁帝可以允许萧壁城不纳侧妃,但文武百官不会同意的,今后就要夫妻二人自个儿去面对了。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降了李韶仪的位份,再帮忙敲打一番李家。

萧壁城神色微缓,“我不会让苓儿受委屈。”

这辈子,他铁了心只会娶云苓一个。

云苓拍了拍太上皇干瘦皱巴的手,“您就安安心心养老吧,不用操心儿孙的事情,乖乖在长宁宫里头待着,没事儿吃完饭多溜达几圈对身体好,别老跟猪一样搁床上躺着!等三个月后我搬到宫里来住,就能时常陪着您了!”

这阵子以来太上皇也不轻松,云苓只盼他今后能够舒心养老,不用再为任何事操劳。

太上皇心底很受用,面上却撅起了嘴,“你骂孤是猪,是不是嫌孤老了不中用了?”

“哪有,您英明神武风采不减当年,一把年纪还能将鸟铳用的出神入化,世间再挑不出第二个人来了,简直是全大周最靓的老头儿!”

太上皇美滋滋地乐起来,这才被哄的笑开了花。

不同于昭仁帝的苦痛,解决了封皇后这个“祸害”,他只觉得心中多年来的郁气烟消云散,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娶妻不贤祸三代,今后萧家一定会越来越好。

太上皇心情好起来,也不再整天闷在宫里,撺掇着侍卫和宫人陪他扛着鸟铳去春猎。

“若皇帝为朝堂上的事情求见孤,以后一并都拒了!”

他这把老骨头劳作辛苦了一辈子,是该享几日清福了。

云苓拜别了太上皇,出宫前让冬青叫来了梓桃。

“你跟元墨谈的怎么样了?”

梓桃神色犹豫,最终仍是摇了摇头,“我回绝了五殿下。”

云苓身形微顿,神色温和地问她,“还在顾虑良妃娘娘?”

梓桃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他所立下的誓言和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我无法确定他是否只是一时冲动。”

“若良妃娘娘迟迟不肯接受我,他每日陷在无休止境的争吵中,何尝又不是对三个人的折磨。不瞒王妃说,我心悦五殿下至深,不忍见他两厢为难。”

“何况……五殿下情浓之时或许会护着我,可谁也不知道他这份情意能维持多久,三年还是五年?这样下去,他早晚会有厌倦的一天,届时再浓的情意也会消磨殆尽。”

“王妃,我难以承受那样的结局……”

梓桃清醒的笑容中带着苦涩,最终的抉择现实而残酷。

云苓只能暗叹一声可惜,轻轻摇了摇头,“良妃早晚会有后悔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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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看着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为五皇子感到可惜。

明明都豁出去到那种地步了,脸也丢尽了,媳妇儿还是没捞着,怎一个惨字了得。

但梓桃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云苓便没有再强求,“你可要随我回府?”

梓桃摇摇头,“我之前与五殿下约定过,要在他身边服侍半年,如今还差三个多月,我答应了他会遵守承诺。”

这是五皇子如今唯一的请求了,她终是心软没有拒绝。

“好,那我这次回府就不带你了。”

梓桃又忙道:“我还有一事相求,王妃可记得霜梨?”

云苓眉头微动,记得正是那个大宫女私下给六皇子报信,才在良妃手下解救了梓桃。

“霜梨本是景仁宫的大宫女,平日里对我多有照顾,她上次为了救我去给六皇子通风报信,被良妃娘娘得知,与暖杏一同被贬到浣衣局去了。五殿下马上要出宫立府,可他犹豫着不想带霜梨走,还请王妃出手救救霜梨。”

云苓颔首,很快便应下了,“这简单,我去向良妃娘娘讨要一番,正好我现在身边缺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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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目前的境况来讲,良妃不会不卖她这个人情。

去见良妃前,云苓先找了一趟五皇子。

五皇子得知她的来意,大松了口气,“我原本也想把霜梨托付给三皇嫂,可我听说三哥也不喜欢府里有太多侍女,便迟迟没提这事……”

其实他并非不想救霜梨,而是这会儿也正为难着。

霜梨虽然是景仁宫的大宫女,但却是良妃赐下来的,他一直没有把对方收为通房,所以霜梨还是良妃的人,处置权也在于良妃。

母子二人这会儿正闹着别扭,五皇子一时难以开口。

他私心不想王府里有太多女人,不然他浑身难受,心里瘆得慌。

可把霜梨扔在宫里也不叫事儿,浣衣局的日子可艰苦的很。

五皇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若三皇嫂愿意要霜梨,那真是太好了,那丫头踏实懂事,做事也非常妥当靠谱,能堪重用。”

霜梨的掌事能力很出色,要不是种种特殊原因,他还真有些舍不得把人让给云苓。

云苓微微颔首,“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另外梓桃的事……”

“我知晓她的顾虑,但我不会放弃的。”五皇子轻叹一声,目光坚定,“总有一天,桃儿会知道我并非一时冲动。”

云苓见他们二人都情绪稳定,各有坚持,便也放下心来,不再多言。

萧壁城说过,感情这种事情要看缘份,不能强求,顺其自然便好。

云苓后脚去了一趟良妃的宫里,萧壁城现在身份今非昔比,良妃自然没有道理对她冷脸。

便是在禁足中也扬起一张笑脸,热情的招待了一番,听她讨要霜梨后立马便同意了。

萧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城在宫门口的马车中等了许久,见云苓磨叽了半天,梓桃没带走,却领回来一个面生的宫女,神情有些紧绷。

待云苓上了马车,他赶紧问道:“那宫女是谁?”

云苓解释了一番缘由,随后道:“放心吧,元墨说她老实的很,跟暖杏和秋霜都不是一路的。”

她心底有些好笑,怎么还整出心理阴影来了?

萧壁城松了口气,“老实就好。”

不是他自恋,他是真觉得自己长的怪好看的,现在册立太子的诏书又下来了,不得不防。

光是刚才他在这儿等云苓的时候,就有好几个路过的大臣跑来问候搭讪,除了恭喜他以外,还话里话外的暗示问他有没有兴趣纳小。

他黑着脸应付了半天,就差张口骂一句“滚”了。

“不止老实,人也聪明,沉稳通透的很,就是有几分老成……让我莫名想到乔大人。”

这是刚才云苓与霜梨接触过后的感受。

那姑娘很聪明,但没什么心机弯绕,说话得体沉稳,却又不失几分直率,是她喜欢的性子。

萧壁城挑眉,“有那么夸张?她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乔烨可都二十八了。”

云苓美眸微惊,“啥?乔大人才二十八岁啊,我还以为他三十多了呢。”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乔烨过往的经历有些坎坷,性子难免老成。”

云苓好奇地问他,“乔大人经历过什么?”

“乔烨是鳏夫。”

“鳏夫?”

云苓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说起来她好像从没听闻府内下人提起过乔烨的家事。

萧壁城解释道:“早些年他有个指腹为婚的妻子,但当时边关战事紧急,他过完新婚之夜就上战场了。等到两年后归家才知道,他走后不久妻子便诊出有孕,后来难产去世,只留下一个生有六指的畸形儿,也因此受尽了旁人白眼。”

“他那个幼儿今年不过四岁,平日里托付给家中老父老母照料着,但因克妻和不详的名声,到现在也没能讨上续弦。”

云苓怔了怔,唏嘘道:“乔大人从没提起过,我竟不知还有这样的事……”

乔烨为人沉稳,平日里话不多,但做事却极为妥当,往日云苓料理不了的庶务全是由他亲自经手的。

她想了想道:“回头咱们得帮帮他,可不能让他孤寡一辈子。”

萧壁城无奈地笑了笑,“我何尝不想帮他,也曾私下托人帮他相看过不少女子,但一是没能成事。唯一成事的那次,女方还是个骗子,坑走了本王三十多两白银……”

提起往事萧壁城就心痛,那可是三十两银子啊!

他一个月的零花钱呢!

“自从那次被骗以后,乔烨就再也不让人帮他相看女子了。”

云苓又是一阵唏嘘,乔大人不容易啊。

两人一路聊着回了靖王府,云苓顺手把霜梨扔给了乔烨。

“乔大人,这是霜梨,原来是景仁宫的掌事大宫女,今后便是我们的人了。你去为她安排一间房,带她熟悉一下府内,今后让她协助你处理庶务。”

偌大一个景仁宫霜梨都管理的井井有条,以后乔烨算是能轻松些了。

乔烨应下后温和地笑了笑,领着霜梨走了。

揽清院中,留情和顾长生等候依旧。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昭仁帝的几道谕旨已经传了出去,这场大动荡也从皇宫蔓延到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留情目光复杂地看着萧壁城,傍晚的烛光下,他面色黑黢黢的,看着很是沉郁。

她不由得同情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沉痛。

“兄弟,要坚强,你得像个男人一样振作起来!”

萧壁城一懵,这什么跟什么,他怎么突然就不像个男人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不明所以地看着留情,“苓儿师姐何出此言?”

“嗯?你不是在为珺贵人的事悲伤沉痛么?”

萧壁城哑然失笑,“伤痛是有的,不过如今大仇得报,罪魁祸首已经伏诛,可慰藉我母亲在天之灵,我自然也不能沉湎在过去中颓唐不起。”

留情认可地点点头,三妹夫比她想象中的坚强。

“那我就放心了,刚才看你的脸色好黑好黑,像锅底一样,还以为你受了打击一蹶不振呢。”

“……可能是天色太晚的缘故,你看错了。”

“确实,说起来三妹夫你有点黑啊,这灯笼太暗,我都快看不清你的脸了。”

萧壁城面色一僵,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情又郁结起来了。

留情无所察觉,语重心长地道:“不过这会儿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挺差的,有什么想法千万别憋在心里,不要自个儿硬撑,我们都是你温暖的心灵港湾。”

“……多些关怀。”

他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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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憋着笑,体贴地给他找借口,“他没事儿,就是肚子饿了看着脸色差劲,冬青快去叫厨房弄点吃的来!”

他们今日去祭拜珺贵人花了大半天时间,出宫的时候又错过了晚膳,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顾长生闻言笑道:“正好我今日和留情做了些炸鸡,这会儿还温热着呢,月隐快去端来吧。”

月隐僵了一下,真的要把那玩意儿端给靖王妃夫妇吃么?

“情哥跟你一起做的?真难得啊,情哥从来不喜欢下厨。”

嘴上说对摄政王没感觉,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留情开口解释,“你不在家我闲得慌,老王邀我探讨厨艺我就答应了,打发打发时间。”

她的确是不喜欢进厨房的,奈何那日顾长生笑容温柔地提起此事时,她被对方的美色给晃花了眼,话没听清就点头答应了。

萧壁城很是给面子,期待地笑道:“既然是顾兄亲自下厨,那一定要尝尝看了。”

月隐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默默转身去端盘子了。

很快,一大盘金黄土黄与黑黄之色交错堆叠的不明物体被端了上来。

萧壁城惊了,指着那圆球砌成的小山问道:“这是炸鸡?”

要不是那玩意儿的确散发着肉的焦香气息,他还以为月隐端上来了一盘固体屎粑粑。

顾长生温和地道:“卖相虽差了点,可府中上下的人尝过后都说味道好。”

他微微一笑,颇有几分期待地主动给他们二人递了筷子。

云苓扫了一眼,勉强辨认出里面除了奇形怪状的炸鸡腿以外,还有不少薯条。

“情哥觉得味道怎么样?”

留情认真地回答,“自然没法跟你的手艺比较,但入口是没问题的。”

云苓听到这话就暗叫不好,情哥对于食物的评价一向只有两种,能入口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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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来讲,习惯了野外艰苦的作战环境,便是冷硬成石块的馒头和活生生的虫子,都属于能入口的范畴。

萧壁城松了口气,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以为留情是在谦虚,加上肚子实在饿了,便利落地夹起一个疑似鸡腿的金黄物体。

云苓来不及阻止,便见萧壁城变了脸色。

顾长生期待地看着他,眸底有着星光,“如何?”

萧壁城极力面不改色地咽下去,艰难地道:“……挺好吃的!”

他这会儿真庆幸自己长得黑,别人看不出什么神色来。

顾长生得到认可,很是高兴,“好吃你就多吃点。”

萧壁城忍不住问他,“顾兄自己吃了么,怎么还分给府内下人们?”

焦苦中带着极咸的盐味和苦味,半柴不柴的肉质带着丝丝腥气和血味,那味道让吃惯了云苓手艺的他不想再回味第二遍。

他一时摸不清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还是顾长生和府内其他人的味觉出了问题。

“我倒是也吃了,只是近来长期喝三妹给我配的药,味觉有些异常,吃什么都有一股苦味,所以特地请了府内的人来帮忙品鉴。”

顾长生这话倒是没错,云苓的配的药的确会在短期内影响他的味觉,要等停药一段时间后才会恢复正常。

云苓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摄政王赏脸亲自下厨做炸鸡,谁敢说不好吃啊?

情哥又是个“不挑食”的异类,这才给顾长生营造了一种“我厨艺学的很成功”的错觉。

萧壁城咬掉半个鸡腿,感觉脸都要木掉了,忍不住僵笑道:“多谢顾兄,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去休息吧,我和苓儿吃完了就睡。”

顾长生点点头,知道他们二人这几天经历了不少事,也没有多做打扰。

等顾长生和留情一走,萧壁城立马让陆七送来茶水,一阵咕噜咕噜疯狂漱口,冲散了嘴里的味道,脸色方才缓和几分。

陆七佩服地看着他,“王爷真厉害,狗都吃不下的东西,您竟然能吃下一半。”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面色难看地问他,“这几天他们都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跟着岑嬷嬷学厨艺呗,昨儿个还差点把厨房烧了呢,亏的嬷嬷机灵,有惊无险。”

陆七嘟囔着,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这几日的事来。

“您和王妃不在的这几天里,摄政王殿下和王妃师姐整天在厨房里炸鸡腿,整个京城的鸡腿都被咱买断货了!那一文钱一个的鸡蛋,愣是让咱采买到三文钱一个!”

云苓忍不住问道:“那么多炸鸡腿,你们吃得完么?”

“王妃,这不是吃不吃得完的问题,根本就难以下咽!大家伙又不敢实话实说,怕扫了摄政王的兴,只能拿去喂狗,谁知道狗都嫌。幸亏属下脑瓜机智,把那些炸鸡腿都剁碎了混在鸡鸭饲料和猪糠里,才解决掉……”

用炸鸡腿当鸡饲料?你他娘的可真是个人才。

萧壁城狠狠地抖了抖嘴角,有些心痛地问:“这几天你们采买东西花了多少银子?”

虽说人家是客人,可他的库银经不起这般挥霍啊!

陆七这回很是聪明地答道:“摄政王私下塞了五千两银票给乔大人,说是这几个月借住王府的伙食费。”

五千两?!赶上他三年的爵禄了。

萧壁城这才松了口气,“那没事了。”

他酸酸地想,有钱真好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七很不能理解,留情为什么能面不改色地吃掉那么多炸鸡腿。

“王妃,您师姐的味觉是不是有问题啊,每次摄政王炸一盘鸡腿,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吃完,您要不抽空给她瞧瞧?”

对于留情而言,顾长生做的炸鸡腿虽然比不上云苓的手艺,但也比活生生的虫子好吃多了,所以每次都很给面子的炫完一整盘。

而在顾长生看来,虽然留情从不夸赞他做的炸鸡腿美味,但实际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这无疑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云苓也饿的紧,摆摆手道:“行了别废话了,快把这盘饲料端下去,让厨房给下两碗鸡蛋打卤面来,动静小声点!”

陆七撅嘴,“厨房里的鸡蛋就剩一个了,乔大人还没来得及安排人采买,嬷嬷说得留着明早给两位小公子做鸡蛋羹呢。”

摄政王觉得自己炸鸡学的差不多了,又打起了奶油蛋糕的主意,这几日将王府里的鸡蛋都霍霍没了。

云苓:“……算了,那就随便下两碗面来吧。”

权贵人家基本都是不留当日剩菜的,有剩余的也会分给下人们吃了,两口子只能下了碗盐水白面,配着几根青叶子和咸菜将就了一顿。

吃了饭洗漱完,萧壁城一屁股坐到云苓的梳妆台前,顺手拿起她的“神仙水”往自己脸上抹。

之前他被陆七拆穿了,这会儿也不再鬼鬼祟祟的偷着藏着美白,一切做的很是正大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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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抹着,还在吐槽留情和顾长生的浪费。

云苓躺在床上训他,“你一个大男人别那么小气,不就用你几个鸡蛋么,人家又不是没给钱。”

萧壁城年幼时被太上皇带着亲自教导,不免受了对方节俭习惯的熏陶。

何况大周穷惯了,他也不是个富裕的,一想到浪费的鸡腿和鸡蛋,就忍不住觉得肉疼。

“可浪费总是不对的,顾兄这次做的不好。”

“你懂什么,虽然浪费了几个鸡蛋,但是情哥和老王得到了培养感情的机会!这是千金都难求来的!”

萧壁城小声嘀咕,“如今看来他俩的确天生一对,赶快收了彼此的神通吧,省得祸害旁人。那味道让我再尝一次,非把隔夜饭吐出来不可。”

“再废话一句,你就别用我的神仙水了!”

云苓觉得什么浪费都是借口,他就是羡慕嫉妒别人有钱,心里不得劲。

萧壁城立马闭了嘴,不说就不说。

几个鸡蛋而已,当然比不得他的美白大业重要。

虽然不再对顾长生的炸鸡腿事业持有意见,但萧壁城还是找了个借口,拯救王府上下众人于水火之中。

“顾兄,苓儿说油炸食品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天天吃很容易长胖,胖了就会引起三高……”

顾长生面色一凛,他不知道什么叫三高,但他不想长胖。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对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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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提醒,这几日确实吃得油腻了些,该让厨房做些清淡的膳食。”

随后,他终于没有再下厨房做炸鸡,萧壁城狠狠地松了口气。

昭仁帝虽放了他半个月的假休整,但假期估摸着也不会太清闲,立太子的诏书一下,很快就收到了许多拜帖和请帖。

往日云苓一看到这些东西就头大,如今也不得不支楞起来,好好安排搭理行程。

好在霜梨在景仁宫的时候,就专门为五皇子负责外交行程方面的事,对于多大臣的喜好和忌讳都了如指掌。

有霜梨的帮忙,云苓一下子就轻松许多,不由得庆幸把霜梨带回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连乔烨都忍不住夸赞她,“别看这姑娘年纪小,做事却滴水不漏,教给她的东西一点就通,着实让我都佩服。”

云苓也笑道:“是啊,比之男子也不差,要我说做个女官也是没问题的。”

霜梨的一番表现,让云苓动了重点培养她的心思。

三个月后,她和萧壁城便会入主东宫,而东宫内部有着一套较为完整的独立官职体系,说是一个小型的微缩朝廷也不为过。

想要稳固住今后的根基,必须确保东宫各处权力都尽量掌握在心腹手中。

梓桃也是个好苗子,当初她在温泉山庄救下这姑娘的时候,便觉得她有胆识和魄力,如今看来她没走眼。

和霜梨比较起来,梓桃只缺了做事的经验。

对方既然选择留在她身边,那么云苓必然要她成长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乔烨,你对霜梨多上点心。”

虽说良妃把霜梨的身契给了她,云苓还是希望这姑娘是忠心诚意地跟着自己。

乔烨见她如此看重霜梨,也正色道:“王妃放心,属下一定好好教导那孩子。”

两人正说着话,萧壁城步伐匆匆地推门而入,眼底隐有笑意。

“苓儿,方才我收到传信,说是大嫂有喜了!”

云苓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温怀瑜,不由得面色惊喜,“怀瑜也有孕了?”

萧壁城笑着点点头,“文国公府才递来的消息,还不足两月,咱们备上份厚礼,今晚去探望探望云泽他们。”

他说完,便命乔烨让库房去准备东西。

云苓脸上绽开笑意,这些日子忧心烦事接二连三不断,总算是听闻到一个好消息了。

说起来她也忙昏了头,有许久没回娘家看看了。

备好了礼物以后,当晚夫妻二人便乘马车回了文国公府。

因着靖王即将被立为太子,这两日来文国公府奉承走动的人也不少,以往被官僚们调笑忽视的老世子立马翻了身,一下子成了众星捧月的人物。

谁能想到,这碌碌无为了大半辈子的文国公府老世子,竟然也有走狗屎运做未来国丈的那一天呢?

云苓刚下马车,便看见老世子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神色飘飘然。

有个官员正态度热络地与他道别:“楚兄,今日收了我的请帖,改日你可一定要赴约啊!”

老世子摸着胡子,笑的比隔壁二狗子还开心,“哎呀,一定一定!”

待人前脚离开,云苓的母亲陈氏就匆匆走到了门口,一脸不悦地看着老世子。

“你赴什么约?今天这个来求你,明天那个来求你,你可别什么事都答应下来,等办不成又拿苓儿夫妻的名号去说事,到头来净给他们添麻烦!”

老世子一改往日的模样,耸搭搭地看着陈氏,赔笑道:“夫人多虑了,我哪能做这种糊涂事,不过是说些客套话罢了,你放心,我这心里门儿清着呢!”

云苓不由得心下好笑,看来老世子和陈氏的家庭地位如今是两极反转了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陈氏一抬眼就看见了云苓夫妇,理也没理老世子,便面色惊喜地迎上来了。

“怎地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让人说一声?”

云苓笑着扶住她,“好久没回来探望娘了,下午又听闻怀瑜有孕,恰逢有空就回来看看你们。”

陈氏奇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她知道女儿和女婿身上担子重,平日里连陪伴大宝二宝的时间都少的很,因此很少拿文国公府里的事去打搅他们。

便是温怀瑜有孕的喜讯,她也没第一时间派人传信,否则一旦告知,二人于情于理都得回府一趟。

老世子双手藏在袖子里,忍不住插话道:“是我让人去传信的,这样的喜事,当然是要说出来让大伙都高兴高兴……”

云苓笑而不语,老糊涂显然是有事想见他们,才这么做的。

陈氏回头瞪了他一眼,又冲云苓二人扬起笑脸,“我料想你们这几日定然忙坏了,原本还说迟两天再告知你们的,既然回来了就快进屋坐吧,我让厨房设宴去!”

她一手一侧挽着云苓和萧壁城朝府里走去,将老世子撇在了后面。

萧壁城客气道:“母亲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寻常照旧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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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却不肯,心疼地道:“比起上次见面那会儿,你们两个可都瘦了不少,得让厨房做吃点好的补补才行。”

“母亲还怕饿着我们不成?”萧壁城笑着打趣,“除了宫廷御膳房,京中就数您这儿的饭菜最可口。”

别的不说,文国公府的伙食是真的好,哪怕规格比不上宫里,但味道是一点也不差的。

老世子的官职是光禄寺卿,掌管的便是宴劳荐飨之事,平时主要负责皇室膳食及相关材料的供应,和御膳房打交道很多。

他处事的能力一般般,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吃和会吃了。

云苓打量了老世子几眼,虽然遭遇了老白莲的背叛捅刀,也没见他跟瑞王似得憔悴消瘦,还是红光满面的。

也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自私,可见老白莲在他心里也不是什么真爱。

进了堂厅,云苓便见温怀瑜在往花盆里倒水,后者见到她神色惊喜。

“云苓妹妹,你来了。”

温怀瑜瞧着比之前丰腴了些,少女的青涩褪去,显露出女子独特的韵味来,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好些日子不见,云苓被温怀瑜拉着到闺阁里说了好一会儿话。

“大哥平日待你还好吧,有没有惹你生气?要是心里有不痛快的时候,千万别憋着。”

怀孕的女子情绪波动大,易怒易伤感是常有的事,温怀瑜性子柔软敏感,又是孤女嫁入楚家,云苓就怕她心里藏事多愁善感。

温怀瑜浅浅微笑,柔声道:“你放心吧,这里的每一个人待我都好极了。云泽事事以我为先,娘更是将我当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女儿看待,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每次有什么想法,还不等我顾虑,娘便先将事情说开了,一点不让我为此苦恼。”

陈氏当年也是长辈托孤嫁入文国公府,温怀瑜和她的处境极为相似,因此很能明白温怀瑜的种种感受。

温怀瑜神色感慨,“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便是遇见云泽,嫁入了楚家。”

比起如今的幸福来,过去十几年的孤寂无依都不值得一提了。

云苓放下心来,看来她大哥隔代遗传了老文国公的优点,没有继承到老世子的劣根。

“对了,你孕吐的反应严不严重?要是难受的话,回头我给你开个方子,别喝外头大夫开的药。”

温怀瑜笑着摇头,“我的害喜症状没有小婵那么厉害,而且阿沁对此很有经验,给我支了几个招,平日里该吃吃该喝喝。”

“阿沁近来还好吧?”

“瞧着是平静了许多,近来精神也还可以。”

话题转到沈沁和容婵身上,云苓和温怀瑜都不免一阵唏嘘。

早在几个月前,她们几人还曾坐在一处,无忧无虑地谈天说地打马吊。

而今贤王府不复存在,容婵也暂离京中,去庄子上静养了。

对比之下,温怀瑜是几人中最幸运的人了,不但与夫妻关系和美,婆家长辈也通情达理。

文国公府人丁简单,她也不需要为庶务过分操劳费心,日子过得清闲惬意。

两人闲聊着,陈氏亲自送来了茶水和点心,让她们饿了先吃着垫垫肚子。

云苓拿起一块点心,好奇地问她,“我瞧老糊涂如今是转了性啊?”

陈氏轻哼一声,“白莲害的他差点命都没了,他要是再不悔改,便无药可救了。”

从贤王等人手中被救出之后,老世子当着老文国公的面,痛哭流涕地忏悔了一番。

他以前多少有些亏待陈氏,如今得知莲夫人还曾给她下毒,连带害得唯一的亲女儿跟着遭罪,不得不顶着毒斑受人指指点点过了那么多年,更是无颜面对众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此以后,老世子在文国公府的威信力和地位都一落千丈,府内大小事情的决断,老文国公也越过他直接同楚云泽一起商量。

温怀瑜忍笑道:“如今娘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老世子在外人面前依旧爱面子,但不会像以前一样为此责备陈氏,端的是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

等外人一走,那就更是点头哈腰,谄媚讨好了。

云苓微微挑眉,“娘就这么原谅了他?”

“谈不上,娘只是不想去计较罢了。”陈氏叹了口气,冲她笑了笑,“娘早想通了,不管你爹怎么样,只要不影响到你们兄妹两个,我都无所谓。”

这么多年来,她对老世子有过气愤、失望和寒心,如今也都淡去了。

那老东西爱怎么样怎么样,只要云苓兄妹过得好她就舒心。

一场家宴难得和谐,待月挂夜空时,云苓与萧壁城才打道回府。

上了马车,她立马戳了戳萧壁城的腰窝子。

“老糊涂找你聊了半天都说了些什么?”

“都是些客套话,还有朝中的闲事,末了问了我莲夫人被关在哪,可还活着,能不能让他去见见。”

云苓微微皱眉,“他见老白莲干什么,可别告诉我还旧情未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抓住来的突厥细作早就暗中处理的差不多了,唯独莲夫人至今还关押在大理寺,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着。

她体内有着蚀心蛊,武安公对此很感兴趣,特地要求留了对方一命,一边观察研究那蛊虫。

但即便如此,莲夫人也离死不远了,中了蚀心蛊的人基本都活不出两个月。

听说她每日受蛊虫啃噬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壁城摇了摇头,忍笑道:“他刚才偷偷问我,审问莲夫人母女的时候,有没有问出楚云菡到底是莲夫人和哪个男人生的孩子。”

他审问的时候当然不会问这些,便回答不知情。

老世子胸口埋着根刺,心有不甘,便想亲自再去问莲夫人。可他怕陈氏得知后会生气,也不敢询问在刑部做事的儿子,这才找到萧壁城头上。

“是谁的很重要么?反正他这顶绿帽子已经摘不下来了。”云苓忍不住想翻个白眼,“他要是想去见莲夫人的话,就让他去见吧,省得他老为这事儿来烦你。”

萧壁城颔首笑道:“关押莲夫人的牢房有重兵把守,我不会让岳父进去的,不用怕莲夫人伤了他。”

上次瑞王受伤事件后,他和容湛便把大理寺的规矩都重新肃整了一番,加派了各房人手。

天字牢房里,为了防止犯人自伤和伤人,也没有留下任何能作为凶器的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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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冷笑,“进了牢房也不怕,让他跟瑞王一样被捅上几窟窿才好呢。”

老糊涂要真被捅几下,她能高兴的开瓶啤酒庆贺。

萧壁城:“……”

他媳妇儿这是真不待见老世子啊。

不过话虽如此,云苓还是让萧壁城派人盯梢了一下,看老世子见了莲夫人都做了些什么。

结果他倒也的确没有对旧情念念不忘,只问了楚云菡到底是谁的孩子。

平白给别的男人养了十几年女儿,他还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何方神圣,老世子心里实在是憋得慌。

结果饱受蛊毒之苦的莲夫人根本不搭理他,趴在牢房里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老世子气的鼻子一歪,站在牢房门口骂骂咧咧,一骂就是一上午。

萧壁城汗颜,“听狱卒说他骂了整整一个半时辰,茶水都不喝,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今日没骂出答案来,第二日老世子又去了大理寺。

连续整整三日在莲夫人牢房门口骂了几个时辰,遭到精神污染的狱卒们终于忍无可忍,私下朝刑部老尚书提出了意见。

刑部老尚书明面上对老世子笑颜以待,转头却偷偷跟楚云泽暗示了一番,才终于把这尊神仙给请走了。

老世子私下去见莲夫人的事情败露,怕陈氏误会,这才心有不甘地含恨而归,又对着陈氏指天发誓地保证了一番,证明自己对莲夫人绝无一分半点旧情。

“替我跟老尚书陪个不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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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实在是没空搭理老糊涂,这两天她正忙着给留情做治腿的准备呢。

山寨版的黑玉续断膏研制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进行断骨重生了,况且再有两个多月留情就必须回北秦了,必须尽快抓紧时间。

留情很是配合,撩起裤腿把脚往桌子上一搭,指着自己的旧伤部位。

“来,朝这儿用力打!”

“我有麻沸散,你还是喝点再动手术吧。”

虽然留情的忍痛能力一流,但云苓还是给她进行了麻醉,否则顾长生知道她活生生打断了留情的腿,不得心疼死。

留情虽然觉得这样有点费事,但还是没拒绝云苓的好意。

上辈子她做过的手术太多,身体抗药性很强,导致麻醉起不了太大作用,多数时候都是半清醒着完成手术的。

待喝了麻醉的汤药,留情便躺在榻上等着入睡。

待许久之后她终于失去大半意识,云苓这才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的脚,抹上膏药配合着夹板固定正位。

因为动手术的地方在脚上,顾长生不便进屋看,只能焦灼地在院内踱步等候。

待两个时辰后,云苓从房里走出来,顾长生立刻迎了上来,语气透着不自觉的紧张。

“怎么样了,她还好么?”

云苓觉得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在产房外提心吊胆等候媳妇儿生孩子的男人,嘴张开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母子平安。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你可以进去看她了。”

顾长生闻言,松了口气走进房中,还没停留几秒钟,便突然面色爆红地退了出来。

云苓还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大哥,你怎么了?”

“三、三妹!你……唉……罢了,我先不打搅她休息了,明日再来探望留情……”

顾长生欲言又止,神情古怪复杂地看了眼云苓,这才转身离去。

云苓顿时眼神疑惑,不由得朝屋内看了一眼,恍然大悟。

为了方便给留情做术后固定,加上近来天气慢慢转暖,所以云苓专门让冬青给她做了一套现代款式的短袖上衣和沙滩裤。

此刻留情喝了麻醉汤,半睡半醒地躺在榻上,褪去了往日冰冷淡漠的神情,面容看着那叫一个温柔安详。

她被夹板固定的一条腿高高吊起,露出沙滩裤下线条优美,充满健康和力量美感的笔直长腿,谁看了都会想摸两把。

难怪把顾长生给吓跑了,留情这幅模样对他而言,跟裸奔也没啥区别了。

“看大哥那纯情的模样就知道,肯定还没碰过女人。”云苓转头把这事儿告诉了萧壁城,同情地道,“比你还可怜。”

顾长生比萧壁城还大三岁呢,萧壁城孩子都有两个了,他连情哥的手都没摸到过。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注意力却在那黑玉续断膏上面。

“你说那黑玉续断膏是南唐听雪阁独门秘制的奇药?”

“情哥是这么告诉我的。”

萧壁城继续追问道:“据说听雪阁从不与各国朝廷接触,想要找到他们的线人更是难如登天,他们能持有此药,莫非北秦皇室与听雪阁暗中有所往来?”

云苓忍不住问他,“你突然问起听雪阁做什么?”

“南唐那边打听胧夜消息的人迟迟没有进展,若是听雪阁肯接受我们的委托,说不定能有办法,他们的本家便在南唐。”

一听到事关老一,云苓立马正色起来。

“我这就去问问大哥。”

然待云苓找到顾长生,对方听闻了她的来意后,却微微变了脸色。

“北秦皇室的确知道如何与听雪阁内部搭上线,但我希望你们暂时不要与他们接触。”

云苓微怔,“为什么?”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云苓,沉声道:“因为听雪阁的少阁主要杀留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微微皱眉,“听雪阁要杀留情,为什么?”

顾长生叹了口气,将萧壁城一同寻来说起此事。

萧壁城眸中同样闪过疑惑,“苓儿师姐怎么会跟听雪阁扯上关系?”

顾长生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瞒你们说,我也不知其中缘由,最早的时候我以为背后买凶的人,是一手遮天的北秦苏家。可没想到,听雪阁给留情发布的悬杀是红令。”

萧壁城面色惊诧,“竟然是红令?”

顾长生点点头,“没错,红令这个级别的悬杀,已经不是北秦苏家能够买来的了。”

云苓听得有点懵,忍不住打断他们。

“什么是红令?这个听雪阁到底是什么来头,悬赏令有三种,分别是白令、紫令和红听你们说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萧壁城向她解释道:“听雪阁内的令。”

“白令是最常见的悬赏令,持有此令的都是外阁弟子,紫令比较少见,内阁弟子才能持有。而红令最为特殊,持有红令的都是听雪阁的顶尖高手,且只有阁主能够对他们下达命令。”

“至于悬赏任务的内容那可就五花八门了,小到寻人求物,大到买凶杀人,只要给的钱足够多,听雪阁什么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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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听雪阁的人遍布三教九流,什么身份都有,路上一个毫不起眼的乞丐,亦或是花楼中最受追捧的花魁,都有可能是听雪阁的人。”

萧壁城行军打仗的时候曾听个别江湖人士提起过,有富甲商贾因为走失了心爱的猫狗痛不欲生,于是重金求助听雪阁,花了一个多月愣是给找回来了。

还有江湖侠士因为太丑,单身三十多年讨不到老婆,于是花钱请听雪阁帮忙寻找一个理想中的女人,并重金“聘用”对方做媳妇儿。

当然,找来的媳妇儿也是听雪阁成员,且完美符合该侠士的各项要求标准。

不过等那侠士花掉半生积蓄,倾家荡产地聘用了半年后,媳妇儿见他没钱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云苓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家伙,他们这业务还挺广泛啊。”

而且还很有商业头脑,一份委托赚两份钱。

不过话题扯远了。

萧壁城看向顾长生,“顾兄,你确定苓儿师姐的悬赏是红令级别么?”

“是红令没错。”顾长生点点头,眸中划过一丝冷光,“听雪阁曾派了四个顶级杀手夜潜皇宫对留情下手,不过没能得逞。”

不仅没得逞,其中一人还被留情所打伤。

“对方逃走之时遗落了一块红令,根据那特殊材质和花纹判断,是听雪阁的人没错。”

萧壁城道出自己的疑惑,“我虽对听雪阁不熟悉,但也知道他们从不与皇室之人接触,更不与朝廷打交道,顾兄如何认得听雪阁令牌?”

顾长生继续解释:“我北秦皇室的孝宗皇帝,当年与听雪阁的创始人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分交情,所以手中有一块特殊的黑令。通过此黑令,可以和听雪阁的人搭上线,两块令牌的材质花纹是一模一样的。”

听雪阁很少与委托者正面接触,交易大多是通过中间人来经手的。

中间人都不是听雪阁的弟子,会从委托悬赏中赚取部分佣金,同时对于听雪阁弟子的行踪都守口如瓶。

倘若有半分泄露,听雪阁会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

所以这个神秘组织一向神出鬼没,捉摸不透,没人知道阁中弟子到底在何方。

萧壁城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沉声道:“既然还没有搞清楚听雪阁的人为何要杀苓儿的二师姐,那我们就暂时放一放寻找大师姐的事。”

免得和听雪阁的人接触后,暴露了留情的行踪,引来对方痛下杀手。

云苓认同地点头,以她们的本事,倒也不必对听雪阁万分忌惮。

但情哥今天刚被她打断了腿,万一无意引起了听雪阁的注意,这个好战分子肯定不会安生躺在床上养伤的。

何况顾长生与情哥过些时日还要回北秦,她又不能跟着一路互送,对方要是半路埋伏搞事怎么办?

三人达成共识,顾长生又说了些有关南唐听雪阁的八卦。

“据说听雪阁是一名女子在百年前创立的,那位初代阁主与南唐皇帝更是渊源不浅。可以说若没有听雪阁背后相助,对方也不会在夺嫡之争中胜利,从而登基成为南唐皇帝。”

“不过那位阁主野心很大,听说后来还勾结了苗疆势力,意图谋取南唐江山做女帝,因此被南唐皇帝所重伤。也正是因为如此,南唐对于女子的打压束缚才会这么严重。”

“听雪阁为了自保,向南唐皇帝发誓,往后阁中上下绝不会与各国皇室有所往来,更不会插手朝廷之事。南唐皇帝看在昔日情分上,这才放了听雪阁一马,而后这百年来,此阁才又重新壮大。”

因为差点被女人夺了江山,所以专门打压女人?

好像也说得过去。

但云苓总觉得其中有猫腻,“以我看小说和电视剧多年的经验,以及敏锐的第六感来判断,真相一定不简单!”

顾长生好奇地挑眉,“哦?”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那个南唐皇帝是最后的赢家,嘴长在他的身上,当然是想怎么说怎么说咯。”云苓冲他笑了笑,“按照基本的套路法则来讲,故事的真相或许与之截然相反。”

云苓觉得,听雪阁的初代阁主与南唐皇帝是或许一对情人。

阁主帮着南唐皇帝打江山,但双方后来却因为种种原因决裂了,最大的可能是听雪阁的势力太过强大,引起了南唐皇帝的忌惮。

因此南唐皇帝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背刺了昔日的情人,并给对方扣了一口勾结苗疆谋逆江山的黑锅。

阁主伤心欲绝,含恨逝世前定下规矩,不许弟子们再与皇室有所牵扯。

萧壁城跟云苓在一起混的久了,对于她的种种脑洞猜想都心有灵犀。

“苓儿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位初代阁主如此强大,怎么会被南唐皇帝轻易重伤?或许就是因为太信赖南唐皇帝,才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顾长生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们两个的说法倒是新颖。”

他这会儿只觉得云苓夫妇的想法很有趣,却没想到闲聊时,竟无意间将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探讨过一番后,云苓便将听雪阁丢在了脑后,反正眼下双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王府内还有好些事情要处理,有间药馆也很久没有去巡查过了。

云苓今日打算出府一趟,查看药馆生意的同时,也顺便上新几种药物。

给情哥研制的续骨药治疗跌打损伤效果颇佳,日后销量应该也不错。

萧壁城也难得空闲,便抽空陪着云苓一同出门散心。

马车内,萧壁城把玩着手里的小瓶子,“咱们这款伤药的名字,就叫白玉续断膏好了。”

那最后一盒黑玉续断膏早被留情用完了,不过顾长生倒是知晓一部分配方,云苓询问得知后,便在基础上进行的自主调配研制。

但最后的成品膏药洁白如雪,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并非黑玉续断膏那样如墨色般漆黑。

“这名字不错,反正也是黑玉续断膏的山寨版。”

二人刚下了马车,便见今日的药馆门口很是热闹。

云苓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容貌惊艳绝色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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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随从,男随从带着半张银色面具,女随从一身红纱裙,天生媚骨。

但最惹眼的,还要属为首的男子。

这会儿四月中旬风和日丽,虽然不热,但街上行人大多都已经穿起了轻薄的春衫。

而那男子却仿佛还在过冬一样,深紫的长袍外披着一件厚厚的雪白狐狸毛披风。

不止是穿着打扮惹人注目,男子的容貌也美得极为惹眼。

一双墨眉斜飞入鬓,眉下的狐狸眼神色慵懒,唇瓣淡白的像初绽的樱花,透白的肤色更是堪称冰肌玉骨。

好一个绝世美人!

难怪周围聚集了那么多围观的人。

云苓上次看到这么美的男人,还是在见到容湛的时候。

只不过容湛的美像易碎的琉璃,无害而温和,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像祸国妖姬,带着魅惑人心的气息。

萧壁城见她一直盯着那男人看,有些吃味,“我还不够你看的么,老盯着其他男人作甚?”

“就是没见过这么白的男人,多看两眼而已。”

萧壁城脸色唰地就黑了,暗搓搓地瞪了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一眼,这一眼望过去后不由得有些怔愣。

这男人的确很白,白的有点不正常。

萧壁城见过最白的人是爱德华,西洋人的皮肤大多都如牛奶一样白,看着很是可口。

但眼前这个男人的白仿佛透着冰玉般的寒冷,是病态的。

他冷不丁地开口,“他白的好像老六的母妃。”

丽嫔畏寒,她的白也带着这种冰玉般的寒冷,只是没有眼前男子那么显眼突出。

云苓也再度仔细打量了对方两眼,“你还真别说,他长的跟丽嫔娘娘也有点像。”

脸型轮廓,还有鼻唇都有几分像。

感受到云苓夫妇的注视,公子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微微挑眉,唇角枸杞一个浅浅的弧度,眼角余光若有若无地打量起二人来。

虽然男子姿容绝色,但云苓的心境并无太大波动。

每天对着镜子,看美女看习惯了。

因此夫妻二人绕过了人群,径直往药馆里走去。

萧壁城小声嘀咕,“他看起来不太正常。”

云苓点头附和,“那必须啊,大热天的穿这么厚,八成有病,要不然怎么来药馆呢。”

公子幽耳力极好,夫妻俩的窃窃私语没有一字落下,顿时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他眸中划过一抹惊讶和疑惑。

很好,已经很久没遇到不为他的美貌而倾倒的人了!

西周靖王夫妇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身后的银面兴奋地小声道:“少阁……咳咳公子!咱们今天运气不错啊,第一次来就遇上靖王夫妇了,此时不去一探究竟,更待何时?”

公子幽淡淡看了身后一眼,蔷薇立刻会以意地戳了戳银面的腰窝子,“赶紧把周围这群花痴轰走,没看见挡着主子的道了吗?”

“嘶……你别戳我腰窝子,那儿还有伤呢!”

银面龇牙咧嘴,抱怨着把周围的人都遣散了。

蔷薇冷哼一声,“这么丢脸的事情你还好意思提,四个人一起出行任务,就你挂了彩,还把身份令牌弄丢了。”

银面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色泽通红,炸毛地道:“我擅长的是易容伪装,功夫学的本来就不好……再说了,要是没我做内应,你们三个能那么轻松潜进北秦皇宫?”

“你们三个打不过人家两个就罢了,逃走的时候还把我扔下,害得我差点被那个可怕的女人捅死……哼!”

提起三个月前的任务失利,蔷薇脸色也不好看。

“谁知道那女人竟然会这么强,再说她身边有顾长生,我们只能撤退。”

说好的一个伤了脑子,手脚半废的后宫妃子呢?

想起那宛如煞神修罗一样的女人,蔷薇大白天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一直以为天下剑法最强的是北秦摄政王,不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听雪阁的情报竟然也有不准确的时候。

公子幽紧紧皱起眉头,“都别吵了,随我进药馆探一探靖王夫妇。”

银面和蔷薇立马闭了嘴,乖乖跟在公子幽后面走进了药馆。

二人一进屋子,目光便若有若无地落在货架前的女子身上。

眼前这个容貌艳绝夺魄的女人——西周靖王妃,说不定会成为他们下一个红令的悬杀的对象。

靖王妃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武力值,情报上也只提到她精于医毒,不善武艺。

但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可不是好惹的,毕竟西周战神的名号与枪法天下人谁不知?

虽然还没有确定是否会下红令悬杀,但银面心里已经开始犯起了愁。

都怪那该死的苗疆人,指定的悬杀对象一个比一个棘手。

萧壁城微微皱眉,隔着货架对云苓低语,“那几人总是看你。”

尤其是对面那个戴着半张银色面具的男子,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云苓看,让他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云苓微微挑眉,她也感觉这几人有些怪怪的。

十九看到来人,忙热情地笑着迎上来。

“三位客官,可是来买药的?”

他这几个月一直跟在云苓身边学医,云苓忙于政事的时候,十九便会来药馆帮衬生意。

公子幽轻咳一声,“听说京城很流行一种叫暖袋的物件,是靖王妃研制出来的,敢问这药馆里可有售卖的?”

【作者君:关于老一的情况,接下来会慢慢揭开些信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十九笑容灿烂,“听这位客官的口音,应该不是西周本地人士吧,几位来自南唐京都?”

东楚商贸繁荣,来往的各国人士很多,尽管公子幽的口音非常轻,十九还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甚至辨认出他乃南唐京都口音。

公子幽眉毛微微上挑,有些讶异地看着十九

他语气慵懒地答道:“没错。”

原本不太想暴露自己的来历,不过既然被听出来了,便没有否认。

来自南唐京都?

听到这话,云苓和萧壁城都忍不住再次稀奇地打量了他一眼。

南唐人在大周京城很少见,尤其是南唐如今在闭关锁国,隔着千里万里来到这里可不容易,得需要各处通关文牒。

这个男子应当非富即贵,不是寻常人士。

十九显然也看出了男子的不凡,笑的更加开朗热络了,“难怪客官不了解暖袋的用法,这个东西没法单独售卖,不过如今很多店铺里都能帮忙配置原料!”

这个时代没法批量生产暖宝宝贴,但是云苓把暖袋里的材料配比都对外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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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有许多店铺都做起了相关生意,将原料按照配比分装在纸包里,组合打包着售卖。

百姓们每次只要将种种粉末倒进暖袋里,再掺水混合,就能起到取暖的作用。

公子幽听着,墨眸里划过兴味,抬手用扇骨敲了敲柜台。

“那你给本公子演示一番看看。”

萧壁城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小声嘀咕,“带披风还拿扇子,也不知到底怕冷还是怕热。”

对于这种人和这种现象,云苓好像给他科普过一个形容词,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装逼。

作为暖袋的创始人,云苓的药馆里自然也做相关生意,十九立马从货柜里拿出了一个未曾使用过的新暖袋,亲自示范讲解着给公子幽制作起来。

不多时,暖袋便在化学反应的作用下开始发热,冒出丝丝热气。

银面忍不住惊呼,“奇了奇了!竟真的冒热气儿了嘿,这戏法妙啊!”

眼下的天气,京城里已经没什么人用暖袋了,公子幽一行人初来乍到没几天,只听闻过暖袋的神奇,并未亲眼见过。

如今摸到了暖袋真实散发出来的热度,便是见惯了世间珍奇玩意儿的公子幽也觉得新奇。

他斜目瞪了银面一眼,嫌弃对方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太丢他的脸。

这滚烫的温度甚是喜人,公子幽爱不释手地拿起暖袋塞进怀中,只觉得冰冷的身躯前所未有的舒适。

他舒服地微微眯起眼睛,慵懒的神色像是狐狸,又像是猫咪。

“你这暖袋不错,再给本公子来上十个……不,二十个!”

往后出门,浑身上下要多揣几个暖袋才行。

虽然听雪阁花重金砌了暖玉床,固然舒服又能压制他体内的寒毒,但他又不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时时刻刻躺在上面。

“还有那个什么暖袋的原料包,也给本公子来上三百份!”

先试用一个月,若方便又效果好,等回了南唐便让阁中也批量制作以供使用。

见公子幽是位大顾客,十九顿时两眼放光,挂起职业性的热情微笑。

“没问题!一个暖袋五两银子,二十个是一百两,原料包单价一两银子一份,三百份就是三百两,总计四百两银子!”

“……嘶!”

银面倒吸一口冷气,不满地嚷嚷起来,“为何这么贵,你是不是故意宰我们的?”

蔷薇也皱起了眉头,“小兄弟,你这暖袋和原料包不该这么贵吧?”

来时路上就听说了,大周京城的百姓过冬都用暖袋,想来是个寻常物件。

能让大多贫穷周人都用得起的消耗物,价格显然应该很便宜才对。

十九笑容可掬地解释,“客官误会了,我们怎么会宰客呢?咱们有间药店是靖王妃和武安公联名开办的,名气响当当,东西质量更是有保障!”

“靖王妃是暖袋的创始人,所以我们售卖的价格自然与别家不同,您买下的暖袋有着特殊意义,是别家店铺没有的,有钱也买不着啊!”

“何况您是南唐人士,难得来大周一趟,在我们这儿买正版暖袋才更有纪念意义,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十九妙语连珠,愣是把公子幽几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虽然感觉被当成肥羊宰了,可莫名觉得很有道理怎么回事?

算了,他们听雪阁又不差钱,要买当然是买最好的了。

公子幽再度敲了敲柜台,“行吧,那你赶紧叫人把东西都准备好,送到天下第一楼的天字号雅居中去。”

他话音落下,银面立马从腰包里摸出四张一百两的银票,一字排开放在柜台上。

十九收好银票,高兴地道:“好嘞!客官您稍等,无聊的话可以看看咱店里其他药品!您是咱们药店的大顾客,又是第一次光顾,再送您一瓶神仙水的试用装!”

说罢,便献宝似地双手奉上一个青枣大小的漂亮小贝壳。

银面精神一振,他早听闻神仙水是由雪参玉露改良而来的奇药,正打算买几瓶试试呢。

小贝壳被打开,露出里面散发着淡淡药香,碧绿晶莹的膏药。

公子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该说不愧是试用装吗?份量大概也就他的指甲盖那么大!

他目光探究地审视十九,“小兄弟,听你的口音也不像大周人?”

“客官好耳力,其实在下来自东楚!”十九冲他笑了笑,然后作揖暂时告退,交代店内小厮去筹备东西。

公子幽:“……”

东楚人……难怪了……

远处角落里的云苓看见这一幕,差点没笑翻过去。

萧壁城老半天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他寻思着记忆里的十九并不是这副性子啊?

记得云苓刚把他救回来那会儿,这孩子可自闭了,谁跟他说话都不带吭声的。

萧壁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这些话术,是你教的?”

云苓乐呵呵地道:“人家是无师自通,我要有这时间和本事,早成京城首富了。”

十九这孩子真不错,不但有医药天分,还有经商头脑,年纪虽小但前途无量啊!

萧壁城:“……”

拿纪念品宰外国游客什么的,该说不愧是东楚人的传统艺能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见萧壁城满脸一言难尽的神色,忍不住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就是发现十九这孩子性格变化有点大,一时有些惊讶。”

云苓笑着解释,“他还是个孩子呢,性格本就如此,之前是因为受苦落难才消沉的。”

自打从东楚九公主第五瑶口中得知,老幺曲璇玑的情况无忧之后,十九便放下了一桩心事,人也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作为国公府小少爷,十九自小就被宠爱着长大,实际少年孩子心性很强。

如今在靖王府有云苓和萧壁城庇护着,日子过得无忧无虑,自然而然也就恢复了开朗。

之前云苓因为事情太多太忙,一直没空顾及爱德华那边,还是十九主动替她接下了这个担子。

爱德华不熟悉大周口音,但能和十九用东楚话交流无畅。

爱德华一直很想走访民间各地,搜集故事撰写他的东方游记,十九帮着出了不少力,还经常来药馆协助打点生意。

云苓见他做事热心勤奋,便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福利。

十九在药馆里做推销员,但凡是他成交出去的订单,全部单独记账,并给他销售额十分之一的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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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忍不住拔高声音,“十分之一的提成?”

那这小子刚才不是一下就赚了四十两银子!

想他堂堂西周战神,每个月也不过能从媳妇儿手里领三十两银子的零花钱,多一文都没有。

而十九这小子动动嘴皮子,就轻轻松松赚了四十两……

萧壁城羡慕嫉妒恨,就差在心里咬起小手娟来。

“那他一个月得赚多少啊?”

云苓想了想,答道:“我记得上个月的话,好像是八百多两银子吧。”

十九唇红齿白,长相俊俏出众,每次他在的时候都能吸引不少女性顾客。

偏他又嘴甜讨喜,常哄得那些千金太太们喜笑颜开,经常能谈下大额订单来。

甚至每次药店上新了什么商品,十九也能推销的极好。

“之前受宫变影响,一开始药店的生意没那么好,如今四月才过了一半,但他的提成已经有六百多两了,想必到月底前定能破千。”

一千两!

萧壁城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默默流泪。

这孩子每个月赚的钱,都快赶上他每年的爵禄了,怎一句扎心了得?

他忍不住道:“十九还小呢,心性未定,兜里揣这么多银票,万一被骗了亦或是被盯上拐走怎么办?这样太不安全了,不如把他的银票都交给本王,本王来替他保管。”

云苓:“……你还要不要脸了?想要钱就直说。”

萧壁城被看穿了小心思,厚着脸皮商量道:“那如果我也能谈成生意,是不是也可以拿十分之一提成?”

“你还想来药馆兼职打工?”云苓好笑地看着他,“怎么,难道平时每个月的零花钱不够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用?”

萧壁城神色有两分忸怩,“……手头是有那么点紧张。”

云苓眯了眯眼睛,“王爷啊王爷,想当初咱们俩刚成亲那会儿,在你手里五十两银子够靖王府上下用一个月,如今一个人三十两银子就不够花了?”

“说!”云苓重重一拍货架,眯着眼低声威胁道,“你背着我在外头都干嘛了?”

“我哪敢做什么?”萧壁城讪笑了两声,求生欲很是强烈,“不过是每次出门吃饭的时候,不管云泽还是容湛,个个随手一掏就是百两银票,相较之下我着实相形见绌了……”

好吧他承认,他就是想体会一下有钱人的感觉而已。

男人嘛,在外面都是想要面子的。

以前萧壁城不在乎这个,但容湛那货可是他的旧情敌,如今出门在外应酬,处处被对方压制一头,心里难免不得劲。

云苓见他怪可怜的,大发慈悲地道:“行吧,等回府我就让乔大人从账房拿一千两银票给你随身带着。”

这突如其来的天将惊喜砸昏了萧壁城。

“当真?”

“先说好,拿着出去炫耀可以,但是不能花,更不许弄丢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萧壁城俊朗的面容展颜一笑,高兴地点头,“嘿嘿,媳妇儿你真好。”

虽然只能看不能花,但并不要紧。

哈!今后他也是怀揣千两银票巨款的有钱人了!

另一侧的货架角落里,公子幽一行人已经暗中关注云苓夫妇很久了。

见脸色黑沉冷硬的靖王突然变了神色,笑的和过年了一样开心,他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搭讪。

“敢问二位,这边货架上的是什么药物?”

美男主动搭讪,又是人傻钱多的大客户,云苓自然乐意为其解惑。

她笑容可掬地道:“这边是我们刚上新的药物,对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还能治断骨重生。”

公子幽高高挑起眉头,讶异地道:“治断骨重生?”

要知道,这世间只有一种可以治断骨重生的奇药,那便是初代听雪阁阁主所亲手研制的黑玉续断膏。

不过那玩意儿的配方,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失传了,因此听雪阁内也无法再产出此药。

如今存世的黑玉续断膏,可谓用一盒少一盒。

蔷薇也讶异道:“你们不是在吹牛吧?”

听雪阁中有一名红令阁员唤作灵素,最精通擅长医毒之道,一直想通过遗留的黑玉续断膏琢磨还原出配方,却多年无法得偿所愿。

早听闻靖王妃医术高深莫测,竟然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了吗?

萧壁城不喜欢这么漂亮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媳妇儿看,不着痕迹地挪步挡住公子幽的视线。

他收敛了几分笑容,淡淡笑着客气道:“此药名唤白玉续断膏,的确有断骨再生之效,价格每瓶一千两银子。”

药馆里平时也有售卖跌打损伤膏药的,但白玉续断膏效果实在逆天,又用了许多珍稀药材,所以定价比神仙水还要高出一倍。

公子幽眯了眯眼睛,“白玉续断膏?”

他重复着这几个字,嘴角一如往常地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随手拿起一盒打开看了看。

如羊脂玉般白皙晶润的膏体映入眼中,一股浓郁的奇异药香随之蔓延在空气中。

银面和蔷薇对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一抹惊色。

这味道……

听雪阁内的红令成员都不会觉得陌生,因为这药香味与黑玉续断膏有着六分相似!

白玉续断膏,连名字都这么相似,是巧合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公子幽将药盒盖上,一向慵懒的语气多了几分认真,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断骨再生四个字听起来太过不可思议,敢问这等世间奇药是如何研制出来的?

其实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说出这番话,更多的是想探究靖王妃是如何制造出膏药的。

云苓微微一笑,“独门秘方配制,恕不可轻易外泄,公子不必担心药效有假,我与靖王爷愿意以靖王府的名义向你担保,方才绝无夸大之词。”

尽管早就知道云苓夫妇的身份,公子幽还是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怔色,随即合扇向他们拱手行了一礼。

“原来是靖王殿下与靖王妃,在下公子幽,南唐京都人士,久仰二位大名,失敬失敬!”

萧壁城虚扶一礼,“不必客气。”

公子幽眉头舒展,弯唇笑道:“既然两位都亲自作证担保了,那这白玉续断膏定然不是凡物,我也就放心了。”

萧壁城难得缓和神色,“阁下只管放一百个心,我们的药馆是有售后服务的。你拿回去用了发现不好使,随时都能来药店找人,只要情况属实,不管是药物换新还是退款都没问题。”

公子幽含笑点头,见他们不肯提关于配方制作的半点消息,便没有深入追问下去。

“既如此,在下想买十盒白玉续断膏。”

萧壁城暗自咋舌,好阔绰的气派,随便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银子,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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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时候他也能有这样一天啊?

云苓也面色微讶,不过关注的重点跟萧壁城不一样,“这位公子,若是寻常的腿脚骨折,仅需一盒续断膏便能医治。”

买这么多盒,难不成家里有人被大卡车碾成全身骨折了吗?

公子幽轻咳一声,神情带上了几丝肃穆沉痛,随口胡诹了一个理由。

“不瞒靖王妃说,家父早些年行商路上不慎被马车撞倒碾压,导致浑身骨头断裂瘫痪,只能终日躺在床上度日,因此一盒怕是不够用。”

银面心里嘀咕,少阁主您可真是个大孝子。

云苓:“……”

她刚才就是随口一吐槽,还真有这种事啊?

“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云苓适时地做了个悲伤的表情,然后好心提醒道,“但如果是这种经年旧伤,必须要重新将骨头打断再上药才行,令尊只怕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

都一把年纪了,再把全身骨头打断的话,只怕伤还没好命已经去了半条。

公子幽神色坚决地摇头,“多谢靖王妃好意,但重新站起来是家父多年的心愿,如今既然有这等奇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想试试。”

这些话当然都是借口,他不过是想买回去,让手下的人来仔细研究一番罢了。

云苓抖了抖嘴角,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夸他孝顺。

“……公子的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心感天动地,不过这药刚研制出来不久,我手中也只有五盒。”

“我全都要了!”

萧壁城觉得这男子当真是人傻钱多,他生怕对方反悔,以最快的速度把五盒药膏都装了起来。

末了他轻咳一声,还不忘补充道:“这是药馆的新品,暂时还没有参与任何优惠折扣活动,也没有赠品。”

白玉续断膏不是常用药物,这男子一口气买五盒,想来今后也不会再买。

因此萧壁城觉得,赠品什么的还是算了,没必要。

他是赚不到银子,但可以省银子啊。

公子幽抽了抽眼角,总觉得靖王跟传闻中描述的冷面无情不太一样。

他转头看想身后的银面和蔷薇,微抬下巴吩咐道:“你们二人看看有什么用得上的,等会儿一并结账。”

“是!多谢公子!”

银面和蔷薇得了命令,立刻开始了扫货模式,不一会儿就挑选了一堆瓶瓶罐罐。

云苓大致扫了一眼,那个银面别的东西都没选,只拿了神仙水一样药物。

唤作蔷薇的貌美女子买的东西就多了,基本把云苓店里的药妆都买了个遍。

除了各种内服外敷的药物外,云苓从养颜方面发展了不少护肤品,这些被百姓称作“药妆”的东西已然成了有间药馆的一大特色,极受京中少女妇人们的青睐。

在营业销售方面,药妆甚至已经占据了药馆利润的大头。

不论什么时候,女人的钱都是很好赚的。

“靖王妃同款药妆护肤品,长期坚持使用,你也能和靖王妃一样美!”

平日里,十九经常把这句金牌广告语挂在嘴边,便能财源滚滚来。

云苓注意到,除了药妆之外,蔷薇还买了不少安魂香。

安魂香便是由突厥皇室奇毒——魂消香,仿制演变而来的。

当初云苓曾想过对这种香进行复刻和量产,后来也实现了这一目标,无毒无害的新品安魂香,如今也成了城中失眠人士们不可或缺的熏香。

在山寨和高仿这方面,云苓是专业的,并且最后进行过改良的成品,往往比原物更加优秀卓绝。

谁让她上辈子就是专门搞这个的呢?

要知道当初为了逃离组织,她可是偷摸研究仿制了十几年的病毒抑制剂!

连组织都只能抑制的神经病毒,愣是让她给破解山寨出了进化版本的解毒剂。

看着柜台上的一大堆东西,十九咽了咽激动的口水,好半天才算出最终的价格来。

“一共是……五万八千四百两!客官请查收您的购物清单小票!”

光是单价五百两的神仙水,就一次性购买了一百瓶。

公子幽甩了甩扇子,看都没看那清单一眼,懒懒地吩咐道:“银面结账。”

萧壁城听得眼神都直了,这可是一笔近六万两银子的买卖啊!

云苓也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她扬着笑脸迎上去,温柔地道:“今日与公子聊的也算投缘,这么多东西你们怕是不好拿,我让靖王府的马车帮你们送回雅居吧。”

公子幽闻言也笑得亲和,“王妃真是个性子热络的好人,说起来在下也觉得与王妃一见如故,像是多年未见的旧友呢。”

云苓笑颜如花,“哎呀!那可真巧,想必这就是缘份吧!”

生意和银子什么不重要,她就是觉得这个公子幽蛮有意思的,单纯想交个朋友。

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萧壁城忍不住绷紧了脸。

呵,不就是有钱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指挥着药馆里的小厮把东西都搬上马车,又一路闲聊着亲自把公子幽送到了外面。

一番接触后,她得知公子幽家中几代行商,腰缠万贯。这次前来大周京城,是为了寻找一位多年未见的亲戚。

待分别之时,两人果真已如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般熟络亲切。

“今日暂且作别王爷与王妃,待过几日我有了空闲,定亲自备礼上门,喝茶拜访二人。”

云苓笑着客套地道:“礼就不用备了,来了请你吃饭。”

这么讲究的人,应该不会真的不带礼物上门吧?

二人双双挥别,公子幽乘坐的马车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中。

萧壁城仍旧紧绷着一张脸,忍不住道:“就是个过客而已,你跟他胡扯那么多干嘛?”

“什么胡扯,我这叫广交天下好友!”

“就差把七大姑八大姨的名字都交代出来了,本王帮乔烨相亲的时候都没说的这么细。”

云苓解释道:“我那是为了跟他套近乎,好让他以后能多光顾咱们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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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皱眉,忍不住道:“可你不觉得这几个人有些古怪么,一来就买这么多东西……”

十九笑道:“王爷姐夫多心了,他国游客大肆采买各种东西很正常,公子幽这样的人放到东楚随地可见。”

他从小在东楚长大,已经习惯了他国人士在各种店铺面前排队疯抢的画面。

萧壁城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可寻常人怎么会大肆采买这么多伤药?”

他虽然拿神仙水当美白护肤品,但这玩意儿本质上是外伤圣药,所以才价格那么昂贵。

一群人初来乍到大周,对珠宝特产与风俗吃食丝毫不关注,第一天却往他们这药馆里跑?

萧壁城的疑惑不是没有道理,云苓想了想,不确定地开口。

“他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不会是想带回去倒买倒卖吧?”

“几乎把咱们药馆里的东西买了个遍,搞不好还想钻研破解咱们的配方呢,刚才他就问过白玉续断膏是怎么做的。”

萧壁城觉得这几个人有点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只能顺着云苓的想法猜测。

云苓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那倒不必担心,我的配方可不是那么好破解的,就算侥幸破解出来了,别人手里也未必有原料。”

不过公子幽家里行商,要是愿意帮忙打开在南唐的销路,她倒是愿意和对方合作,也不介意分一杯羹给他。

天下第一楼。

天字号雅居内,熏香袅袅。

公子幽在胸怀处塞了足足三个暖袋,微舒地长喘了口气。

“东西收好,等过两日灵素抵达京中与我们汇合,让他闻一闻白玉续断膏里的药草成份。”

“关于孔雀翎的消息,银面你打探的怎么样了?”

他们这次来大周的目的有很多,但最主要的任务是寻人。

银面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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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翎是听雪阁的独门暗器,并且只有嫡系一脉才有资格持有。

公子幽若有所思,“看来小姨如今潜藏在大周皇宫中,难怪娘这些年来一直寻不到她,听雪阁不喜欢和朝廷打交道,跟大周朝廷更是不曾有过往来。”

他的母亲有个妹妹,名唤公子婉。

当年他的父亲在娶妻生子后,竟然又看上了小姨,并向老阁主提出希望二女共侍一夫。

老阁主为了听雪阁的利益发展,决定向对方妥协,因此惹来了母亲的嫌隙,愤而与小姨决裂。

小姨对父亲并无妄想,也不愿姐妹之情破裂,选择叛逃出听雪阁。

而听雪阁对叛徒一向不留情面,哪怕是亲女儿,老阁主也同样下了杀令,小姨从此再无踪迹。

他的母亲这些年来一直很后悔,年轻时被冲昏头脑,竟为一个渣男而选择与亲妹妹决裂。

于是在接任了听雪阁后,一直坚持不懈地寻找着对方的下落。

找回妹妹是母亲多年来的心愿,更是临终前托付给他的遗言。

银面挠头猜测道:“婉姨不会做了周帝的妃子吧?”

蔷薇出言否定,“我已经打听过了,周帝的所有妃子都诞下过子嗣。如果婉姨做了后妃,那她的孩子必然也会和少阁主一样,饱受寒毒折磨之苦,可大周的一众皇子都很正常。”

说起这寒毒,三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许多年前,听雪阁的初代阁主与南唐皇帝相恋,最后却惨遭背叛,并身中苗疆奇蛊。

这蛊毒会随着生育代代相传,令后代饱受折磨痛苦,且男子的症状比女子更为严重。

银面不确定地猜测,“若婉姨不是后妃的话,会不会隐藏了身份跟在某个妃子身边做事?”

公子幽思索了一番,沉声道:“不论如何,先从周帝的后宫调查,务必确认小姨如今的身份。你行事的时候小心些,我听说大周皇宫有一支火枪手组成的巡逻军,可在百米之外夺取性命于一息之间。”

银面正色道:“属下会万分小心的!”

话音落下,却见公子幽墨眉紧拧,唇色发白。

银面和蔷薇一看便知他的寒毒又发作了,赶紧将炭火盆烧燃,又将新买来的暖袋发热后,将床榻和被窝塞了个严严实实。

公子幽把自己裹得像个蚕宝宝,片刻后微微舒缓了些许神色,懒洋洋地开口。

“你们两个出去吧,我一个人待着就行。阁内弟子每三天会上报一次胧儿的消息,你们若收到信件,要第一时间送到我手里来。”

二人不敢打搅他休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门,直到走远后才敢小声说话。

银面小声嘀咕,“少阁主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有心思惦记月胧夜,再不想办法把麒麟果弄到手,早晚活活被冻死。”

更何况,那人可是南唐皇室血脉,与听雪阁有着血海深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蔷薇瞪他,“那你倒是想办法把麒麟果弄到手啊!”

想压制公子幽体内的寒蛊余毒,必须以麒麟果入药,可这玩意儿只有苗疆两派的人手里有。

两边都愿意给出麒麟果,但北疆的条件是除掉秦帝的妃子风留情,南疆则要求他们报复西周靖王妃。

银面皱起苦瓜脸,“我倒是想啊,可苗疆两派提出的条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北疆那边已经失利一次了,如今北秦那边根本查不到风留情的踪迹,也不知道人在何处。”

“话说回来,北疆与北秦隔着千万里,八百杆子都打不到一起,为什么要杀秦帝的妃子啊?”

蔷薇叹了口气,“因为南疆想把风留情找回去做圣女,好与北疆抗衡,北疆自然想除掉她。”

说起这南疆与北疆的恩怨,也算是源远流长了。

百年前两者原本是一家人,却在南唐皇室的手段下,硬生生分裂成了南北两疆。

论帝王心术,不得不提南唐那位传奇般的先帝,凭着一己之力,不但重创了听雪阁,还把苗疆一分为二。

银面吃惊:“她竟然有苗人血脉?”

蔷薇点了点头,“风姓是一个极其古老的姓氏,传说中女娲与伏羲便姓风,苗人信奉女娲,王族便世代以风姓自居。风留情的父亲是苗疆王族嫡系,只不过他是苗人和汉人的混血,所以一直不受待见,成年后就被驱逐出苗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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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一路辗转到北秦,浴血打拼多年做了大将军,并又与汉人结合诞下二子一女。

苗疆内部斗争了许多年,如今南疆想要扶持一个圣女和北疆抗衡,却发现王族的后人在互相残杀中都死的差不多了。

大长老一拍脑袋,想起当年还有个驱逐的后裔,在汉人麾下做了大将军,得知风留情的处境后,便动了把人弄回来的心思。

蔷薇解释完,继续道:“就是这样,北疆想先下手为强,便以麒麟果为筹码要听雪阁除掉她。”

银面的表情一言难尽,他怎么都没法把“圣女”两个字和风留情联系在一起。

印象里,所谓的圣女应该都是出尘圣洁的,清丽婉约的,但风留情跟这几个字压根儿就完全不沾边。

那女子是圣女身旁吃人的凶恶神兽还差不多。

银面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一大串信息,随即又问道:“那南疆又为什么想杀靖王妃?”

“南疆首领的旧情人是突厥公主,就是在前些日子大周动乱中落马那位莲夫人,妻女都死在靖王妃手上,当然想报复了。”

银面听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些蛮夷之间的关系可真乱啊……”

不过突厥和苗疆都仇恨中原,会联合起来针对汉人也并不稀奇。

蔷薇面色愁苦,“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才能把麒麟果弄到手?”

他们原本以为风留情只是个冷宫弃妃,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算死了也不会引起旁人注意,哪知对方背后有摄政王保护,还是个不好惹的硬茬子。

可西周靖王妃背后所牵扯的势力就更庞大了。

她与风留情不同,乃是大周民心所向,被百姓奉为神女,将来更会是成为一国之母。

要是动了靖王妃,蔷薇可以肯定听雪阁必然会遭到大周的猛烈报复,除非他们有本事做的悄无声息。

这也是听雪阁迟迟没有答应南疆的原因,如果能除掉风留情,他们绝不会考虑动靖王妃。

可局势瞬息万变,谁知道这两个看起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居然会是同门姐妹?

银面往深了一想,心里绝望,“……就算我们拼尽全力除掉风留情,靖王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觉得拿到麒麟果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咱们要不然还是先替少阁主找个风水宝穴吧,反正听雪阁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到时候多烧点纸钱供奉阎王爷。让他通融通融,让少阁主下辈子投胎投个好人家。”

蔷薇:“……”

虽然银面的话相当欠揍,但她也觉得少阁主这条命十有八九保不住。

心情陡然沉重下来,蔷薇仍不死心地发问。

“你说靖王妃的医术那么神,有没有可能治得好少阁主?要知道,燕王的寒毒就是她治好的。”

说起来,燕王当初所中的寒毒就是南疆提供给突厥的,那毒跟公子幽体内的寒毒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简单来讲,差不多等同于爷爷和孙子的关系,都是由剧毒冰蟾所制的。

银面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问过灵素,他说燕王体内那点寒毒跟少阁主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想治好少阁主是没可能了,能做的只有尽力缓解他的症状,让他能活下去。”

灵素的医术之高超,未必在靖王妃之下。

他说过,此病无药可医,此毒无方可解。

他们的少阁主,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可奈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雪阁这边一片愁云惨淡,靖王府那头也好不到哪去。

云苓才从药馆回来,就见福公公送了一大箱子书过来。

“王爷王妃,这是太上皇他老人家叮嘱老奴送来的,二位不久之后便要迁入东宫,有些事宜要提早熟悉才行,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云苓大致翻了翻,这箱书的内容通俗一点来讲,差不多可以概括为《东宫生存手册》、《太子升级攻略》和《太子妃日常札记》。

从礼仪宫规到东宫每个部署机构的职能,大小事宜全都讲解的极为详细。

福公公继续笑道:“您和王爷近来四处奔波劳累辛苦了,接下来的便待在府中过几天看书喝茶的清闲日子吧。”

云苓看着这些书就两眼一抹黑,她宁愿到处奔波跑腿,也不想看这堆天书!

她虽然脑瓜子聪明记忆力又强,但从灵魂到骨子都是个现代人,这些繁文缛节实在是难以学进去。

宫规礼仪方面,萧壁城倒是觉得还好,只是他也没有过当太子的经验,不得不慎重对待这些书本。

福公公笑盈盈地道:“王妃,太上皇说他也不指望您能尽数遵照宫规和旧制来做事,但希望您多少认真看看这些东西,至少心里有个数,待三个月后会对您进行考核。”

云苓懵了,“什么,还有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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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说了,如果您能顺利通过考试,等进了东宫以后,便不用再每日单独授课。可您要是没能通过考试的话……那以后就每日都要早起晨读,听夫子讲学。”

没错,作为一个国家的接班人,太子和太子妃也是要每天上课的。

所谓的“东宫三师”,便是指太子太子、太子太傅和太子太保,这些虚衔没有实职,专门在东宫负责辅导教学太子。

同时,也会有专门的学士和嬷嬷对太子妃的各个方面进行培育教学。

福公公好心提醒,“王妃要是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也可以派人跟老奴说一声,太上皇会单独安排人为您提前讲学的。”

云苓:“……”

福公公交代完所有事宜后便离开了,挥一挥衣袖,留下能堆成小山的书本册子。

云苓几乎想要仰天长啸,哀嚎三声,她现在不做太子妃还来得及吗?

刚才还大赚了几万两银子的喜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壁城有些心疼地建议道:“夫子讲学枯燥无味,不如让顾兄来教你吧。”

作为摄政王,顾长生辅佐了北秦幼帝很多年,论起教导太子帝王,这里没人比他更可靠有经验,萧壁城也有心向对方请教一番。

顾长生欣然为之,他与云苓相处时日不算多,但彼此间羁绊颇深,自然也是情真意切。

云苓只得抱着书本过了两天苦哈哈的日子,与萧壁城一起看书带崽。

明明身处古代,却有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年夫妻白天挣钱养娃,晚上还要挑灯夜读考取证书的错觉。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好在顾长生实在是位不可多得的良师,更懂得因材施教,尽可能把种种复杂的东西简单易懂地讲解给云苓听。

除此之外,他喝药养身的空闲时间,还贴心地为云苓整理了考试用的重点笔记。

看的云苓心下感动不已,连声直呼:“大哥!你真是我亲大哥!”

这个二姐夫她认定了!

顾长生忍俊不禁,他在皇家年龄小却辈分大,也没有什么姐姐妹妹,如今因留情而爱屋及乌,待云苓当真满心都是兄长关怀。

平日里他基本厨房书房两头跑,除了给云苓夫妻二人授课,待得了空闲,就简单做点吃食去给在床上躺尸的留情送去。

留情习惯了每天早起训练运动,如今不得不躺在床上,浑身骨头都发痒一样的难受。

好在有顾长生时常陪伴在一侧,与她闲聊府内或城中之事,打发打发无趣又漫长的时间。

他拿着云苓写作业的册子,一边批改一边笑着点评。

“三妹总是有诸多奇思妙想和独辟蹊径的理论,这两日虽是我给她当老师,却也从她那里学到不少。”

“受三妹启发,往日拿不准的一些折子,我这会儿也有了新的想法,待回北秦以后可以尝试实施。”

顾长生平日里也总挂着一副浅笑的模样,但那笑意并不达眼底,留情直觉得他过的并不开心。

但此时此刻,她觉得顾长生笑的很真实,有温度。

她情不自禁地问道:“你在这里过的开心么?”

顾长生弯唇,打趣道:“三妹是个精灵古怪的好学生,同样是授课,比起我那侄儿来,教三妹打理江山要有趣的多。”

这里没有猜忌和试探,只有真情与温暖。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留情能感觉到,顾长生很希望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她心底突然破天荒地生出一个念头,等一切尘埃落定时,要把这个男人也从北秦皇宫那个牢笼中解救出去。

顾长生见她出神,正欲询问,却见霜梨前来传信。

“顾公子,风姑娘,奴婢有要事传报,方才陛下有令召王爷与王妃入宫,今晚和明日的课便先停了。”

留情问道:“不是在休假么,大叔又叫苓妹进宫干什么啊?”

本来约好了今晚一起玩斗地主的。

霜梨恭敬地温声答道:“奴婢也不知,但好像说是丽嫔娘娘身体不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丽嫔这几日在宫中颇受瞩目。

昭仁帝总共没几个妃子,封皇后死了,李贵妃被降位,良妃被禁足。

唯一没有犯错被罚,便是一贯深居简出,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透明人丽嫔了。

虽说后宫人不多,可不能没有人打理。

太后早就不问后宫之事很多年了,于是丽嫔被昭仁帝委以重任,在良妃禁足的日子里,协助李贵妃一起打理宫务。

面对这个深藏不露的妃子,昭仁帝内心多少是有些忐忑的。

在下旨之前,他先特地亲自去后宫找了一趟丽嫔。

“参见陛下。”

丽嫔见到来人,起身就要行礼,却被昭仁帝飞快伸手扶住。

“爱妃不必如此多礼,老六说你这两天身体不适,在榻上歇着便是。”

身旁的映秀姑姑忍不住多打量了昭仁帝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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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嫔身子骨不好,昭仁帝以往对她也挺宽容温和的,但从不像今日这般……带着些小心翼翼和拘谨。

“臣妾谢陛下体恤,不知陛下今日造访有何事?”

昭仁帝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你病了,朕来看看你,顺便说点事。”

他想让丽嫔协助李贵妃打理宫务,但在此之前,他必须搞清楚丽嫔和听雪阁到底有什么关系。

之前一直忙于政事顾不上丽嫔这边,现在终于有空了,也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

丽嫔知道昭仁帝早晚会来,神色很是平静,她柔声道:“陛下是想问有关听雪阁的事吧?”

昭仁帝身形微顿,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

“你不是从四品盐运使的女儿么,怎么会和听雪阁关系匪浅?”

丽嫔轻叹一口气,“一晃十几年过去,原以为臣妾会以丽嫔这个身份过一辈子,谁知世事难料,如今陛下问起,臣妾便也不再隐瞒。”

“臣妾的真名唤作公子婉,如陛下所猜测那般,是听雪阁嫡系一脉的后人。”

丽嫔将自己的真实来历一一道出。

当年姐夫对她动了情,她因不愿姐妹共侍一夫,也不想姐妹反目成仇,于是选择逃婚叛出听雪阁。

也因此被视作叛徒,遭到了阁内的追捕和杀令。

“映秀是听雪阁内的紫令弟子,与臣妾从小一同长大,我们二人辗转躲藏至大周境内,意外遭遇洪涝之灾,有幸被一个孤女所救下。养伤期间,臣妾某次外出归来,却见救命恩人惨遭贼人毒手。”

一番调查打探之下,她才知道恩人是大周朝廷官员,从四品盐运使郑大人流落在外的女儿。

郑大人得知其存在后,想要把人接回去,却被继室夫人抢先下了毒手。

“臣妾为报救命之恩,就以恩人的身份继续活了下去,并回到了郑家替她复仇,而后因选秀入宫,侥幸被选中留在宫里侍奉陛下。”

若把丽嫔年轻时的经历撰写成故事话本,也堪称一段小传奇。

那会儿她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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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是听雪阁叛徒,丽嫔并没有抵触入宫选秀。

阁内与大周皇室毫无关系网来,她若入了宫反倒是件好事,听雪阁再也不会找到她。

只是谁能想到世事难料,她为自保而使用了孔雀翎,从而暴露了身份。

丽嫔平静的目光中带上了两分歉意,“虽然已经十几年过去,但臣妾并不知听雪阁是否还在追杀我这个叛徒,而今暴露了身份,或许会给陛下添麻烦。”

“臣妾自知欺瞒天子罪责深重,只求陛下看在多年情分上网开一面,臣妾自愿离开皇宫,绝不为您带来半分忧扰,只是玉和年纪还小,他……”

不等丽嫔说完,昭仁帝有些坐不住了,他微沉着脸打断了对方。

“这说的是什么话?不管你从哪儿来,真实身份是什么,如今你就是朕的妃子,老六也是朕的儿子,朕怎么会赶你们走?”

丽嫔这些年不争不抢,从不参与后宫斗争,在教养儿子上也没有问题,可谓是他最省心的妃子。

更别提对方在宫变之日还救了他的性命,他怎么做的出赶走丽嫔的事?

那他成什么人了!

昭仁帝继续郑重承诺道:“你是朕的女人,朕是你的夫,以前如此,今后也会如此!”

“你又没犯什么大错,纵然冒名顶替入宫也是因为身不由己,朕不会不分青红皂白责罚你,你和老六安安心心待在宫里便是。”

“就算那听雪阁当真找上门来,朕堂堂大周天子还怕了他们不成?若连你们母子都护不住,朕还算什么皇帝!”

丽嫔静静地听着这番话,浅浅露出一抹微笑。

她从小被当做接班人培养,对情爱一事看得不重,这么多年来对昭仁帝的感情也平静无波。

不过这会儿听到昭仁帝的保证,她心中还是淌过些许暖流。

丽嫔浅浅含笑着点头,“臣妾多谢陛下怜爱。”

两人深入交谈一饭后,昭仁帝提出希望丽嫔能帮忙打理后宫。

这些日子以来他深思了很久,发现丽嫔无论是大局观还是处事之道上,都远比其他妃子更出色。

十几年来,他从不记得丽嫔犯过什么事,无论是面对笑里藏刀的封皇后,还是张扬易怒的李贵妃,她都滴水不漏进退得当。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丽嫔竟然能做到这般地步。

不得不说这份心性手段和能力,更在太上皇看中的大封氏之上,更甩小封氏十条街。

丽嫔思索了片刻,便欣然应下了,“臣妾自然愿意为陛下分忧。”

昭仁帝很是高兴,“你在宫变时有救驾之恩,一会儿朕便下一道旨意,封你为德妃。”

他不打算把那一半执掌凤印的权力还给良妃了,目前看来良妃不是个能寄予厚望的,这都多少天过去了,还闹的五皇子一个头两个大。

昭仁帝希望今后宫里的大小事务,一切能慢慢以丽嫔为主导,所以打算提升她为四妃之一。

丽嫔何等玲珑心思,立刻就明白了他提升位分的目的和打算,摇着头拒绝了。

“多谢陛下厚爱,但臣妾身体有痼疾,怕是不能完成陛下的重任,待良妃娘娘禁足结束后,便将执掌凤印的权力归还于她吧。”

她如今已三十多岁,身体远不如年轻时那会儿了,纵然想替昭仁帝分忧也要量力而行。

昭仁帝这才想起来,丽嫔好像老是生病怕冷。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你身体有什么痼疾?老三媳妇儿虽然是个离经叛道的,但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叫她来给你看看,定然能治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丽嫔欲言又止,但想着已经和昭仁帝坦诚过往,便没有再隐瞒自己身中寒毒一事。

“臣妾的先祖曾中过苗疆冰蚕蛊,因此体内留下了代代相传的寒毒,比常人更加畏寒,此毒无药可解,一到阴雨天便四肢僵硬发冷,难以动弹。”

在宫里这十几年,她一直都很小心翼翼,从来没有在御医前暴露过身体的异样。

昭仁帝神色惊诧,“既然会世代相传,为何老六看着一点事没有?”

丽嫔神色感慨,“玉和是侥幸有上天庇佑,他生来奇经八脉易于常人,所以不受寒毒侵扰。”

若单看六皇子经脉奇穴,他绝对是个练武奇才,可惜恰恰因为有寒毒影响,他反而空有一身好资质不能习武。

但丽嫔心里也没有太惋惜,只觉得庆幸,能用天资换一世安康也是值得的。

何况就算不能习武,她亲自教授对方如何操纵使用暗器,也能有自保之力。

昭仁帝听完,只觉得这些江湖奇闻比想象中的还要让人不可思议。

“丽嫔,你不要太悲观,之前老五也中过寒毒,症状跟你描述的差不多,一到阴雨连绵的天气就疼的难以入睡,可老三媳妇儿不是照样把他知道了?”

虽然云苓总是气他,但昭仁帝对她的医术却是万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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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媳妇儿不是仙尊弟子么,定然是会仙术的。

丽嫔推脱了一番,却见昭仁帝仍旧坚信云苓能治这毒,非要让福公公把人请进宫来不可。

她拗不过昭仁帝的执着,只得任由对方把云苓夫妇叫进了宫中。

在去见丽嫔之前,云苓和萧壁城已经在昭仁帝口中提前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萧壁城神色讶异,“丽嫔娘娘是听雪阁的嫡系后人?”

云苓也心下吃惊,他们前几日才讨论过这个神秘组织,原本觉得双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没想到转头就被告知这么个惊天秘闻。

昭仁帝面色严肃地点点头,“此事你们一定要保密,千万不可对外泄露半分,否则或许会给老六母子招来祸患。”

萧壁城神色凝重地点头,不用昭仁帝提醒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先让云苓去看看丽嫔的身体情况把。”

夫妻两个抵达丽嫔寝宫的时候,六皇子萧玉和也在。

丽嫔并非风寒着凉,而是前几日下过几场雨,引发了体内寒毒作祟才会卧床不起。

六皇子正在帮丽嫔看着炭火盆,额头有一层薄薄的细汗,萧壁城也觉得这屋里着实有些热,可丽嫔却还裹着厚被子。

“三皇兄,三皇嫂!”

六皇子看到他们,习惯性地腼腆一笑,规规矩矩地向他们行了一个礼。

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有些形似狐狸的眼睛让云苓莫名想起公子幽,只不过六皇子的笑容很干净乖巧,气质与对方天差地别。

云苓率先走到丽嫔床边,“丽母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让我先来探一探您的身体状况。”

丽嫔点点头,尽管不报什么希望,还是配合地掀开了被褥,忍着寒苦之痛让云苓仔细检查。

萧壁城等人不好在一旁观看,便都在正殿中耐心地等着。

约莫快一个时辰后,云苓才终于从寝屋中走出来。

六皇子率先担忧地问道:“三皇嫂,敢问母亲的身体情况如何?”

云苓紧缩着眉头,神色不似往日那般轻松,萧壁城见状便知情况不妙。

他问道:“你诊断的怎么样了?”

云苓沉声如实回答:“丽母妃的情况不妙,她体内的寒毒跟御之中过的很像,但要更加深猛,而且这毒在体内盘踞了三十多年,已是寻常药石无解了。”

这种能够遗传的寒毒非常罕见,可谓是云苓研究生涯中见过最凶险的毒素之一。

放到现代的医学科技加持下,或许能够破解治愈,但在条件简陋落后的古代,单纯靠着药物和普通针灸根本治不了。

昭仁帝倒吸一口冷气,“竟这么凶险?这可如何是好……”

看丽嫔那受罪的模样,他实在是有些心疼。

听了这话,六皇子的神色也黯淡下来,担忧神伤地看着丽嫔。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替母亲痛苦。

萧壁城抿了抿唇,低声询问云苓,“你真的也束手无策么?”

“我有个可以尝试的办法,但把握不大。”

早些时候,针对燕王的情况,她便是用精神力疏通经络来达到治愈目的的。

但燕王的症状较轻,寒毒只影响了双腿,丽嫔和他不一样,可能需要疏通全身经脉,这难度一下子大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好在,眼前恰恰有一个可以作为研究的对象。

昭仁帝眼神一亮,迫不及待地道:“有没有用试了才知道,就算不能彻底治愈,哪怕叫丽嫔能舒坦些也好。”

云苓颔首看向六皇子,“听说六弟因为天生经脉异于常人,所以不受寒毒影响,我想先探究一下他经脉的特别之处,再针对丽母妃的情况进行治疗。”

只要能摸索出来这其中奥妙,她就能有较大把握救治丽嫔。

素来内敛的六皇子情绪激动,立刻给云苓行了一礼。

“多谢三嫂!只要能救母亲,不管试药还是试毒,让玉和做什么都可以!”

云苓忍俊不禁,怜爱地摸了摸这孩子的毛绒脑袋瓜。

“不会让你试毒,只是会在你各处穴位扎针,会比较痛。”

她扎的可不是普通的针,而是由精神力凝结的特殊力量。

“只要能治好母妃,再疼玉和都不怕!”

云苓点点头,“虽然暂时无法根除丽母妃的毒,但是我培育了很多珍稀药材,可以先配制一些药压制这症状。”

丽嫔得知这一切,不由得神色感慨。

她原本云苓诊断过后,能缓解压制一下症状便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没想到她竟然是冲着要根除这寒毒而去的。

“好孩子……多谢你为我如此奔波操劳了。”

丽嫔心中动容,低语几句让映秀姑姑去取了样东西来,亲手交给了云苓。

云苓打开匣子,却见里面躺着一根纯金铸成的小巧圆筒,通体金色散发着神秘光辉,华丽的让人目眩。

“丽母妃,这是……?”

“这是听雪阁为嫡系弟子打造的独门暗器,孔雀翎。”丽嫔目光温柔地道,“这东西已经不适合现世露面,但通体由纯金打造,更镶嵌有不少价值千金的罕见珠宝,你把这孔雀翎拆了吧,金子和珠宝都能换成银票,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萧壁城:“……”

丽母妃送的这个谢礼吧……也不是不好,就是让他有点心情复杂。

云苓眼神一亮,惊喜地道:“我都还没能治好您呢,您真的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丽嫔含笑点头,“就当是给你们即将迁入东宫的贺礼。”

云苓顿时心中喜不自胜,摸着那漂亮的孔雀翎仔细观摩,随即笑容忽然微微凝固。

她看见孔雀翎腰身的地方,刻着极其细小的三个字——公子婉。

公子婉,这是丽母妃原本的名字么?

她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人,公子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心思百转千回,云苓面上笑意不变,好奇地问道:“公子婉是丽母妃的真名么?这个姓氏很奇怪呢,我从来没听说过。”

丽嫔浅笑着解释道:“其实这不是一个姓氏,而是一个代称,不过你将它当做听雪阁嫡系的姓氏也没有问题。”

“我的先祖,也就是听雪阁的初代阁主,她是个孤女,只有名字没有姓氏。先祖因为立下大功,被南唐的开国皇帝授以了公爵之位,对方本希望她能嫁给皇子之一,婚后冠以皇家的月姓。”

“可先祖帮相恋的皇子夺嫡登基后,双方却反目成仇,自然也就没有成婚并冠上夫姓,于是她的后代便用公子二字代替了姓氏。”

云苓听完这番解释后,方才恍然大悟。

爵位分为“公、侯、伯、子、男”,其中公是爵位最高的,于是公爵的孩子,自然而然的就被冠以“公子”的尊称。

拿容湛来举例,他是镇国公的儿子,但如果称呼他为“公子湛”也是说得过去的,只是一般不会有人这样叫他。

丽嫔看着她明悟的模样,微笑道:“先祖活了一辈子都没有姓氏,也并不在乎这些。并在留给后人的书信中提到,听雪就是听雪,她这辈子都不需要旁人施舍姓氏。”

初代阁主的名字就叫“听雪”,听雪阁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

“听雪阁继承先祖的风骨与遗志,嫡系子女不论父亲是谁,都只将公子作为自己的姓氏,寓意为女公爵听雪的后代。”

这便是“公子”一姓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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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帝等人听到这里,都不由得对这位历史上传奇般的人物心生敬佩之情。

如果对方生在皇家,说不定能成为一代女帝。

萧壁城从感慨中回过神来,却忍不住眼神莫名地和云苓对视了一眼,显然也想到了那个古怪的“公子幽”。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二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公子幽的事。

待用完了晚膳以后,夫妻两个熄了烛火,躲在被窝里小声咬耳朵。

“目前看来,那个公子幽十有八九是听雪阁的人,”

萧壁城也点头附和,“四月春的天气,他还穿得那样厚,想必跟世代遗传的寒毒有关。难怪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你我都觉得公子幽长的与丽母妃有几分神似。”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公子幽与丽嫔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周京城,还直奔咱们的药馆来?”云苓心里有些不安,“你说他会不会是冲着情哥来的,所以故意接近我们?”

萧壁城神色凝重,“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说不定是冲着丽母妃来的。”

丽嫔在宫变当日使用了孔雀翎自保,被知情的人发觉了端倪也说不定。

云苓记挂着留情的安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心事重重,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管公子幽的目标是谁,可以确定他一定来者不善,等明天一早我们就立刻回府,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情哥他们。”

未知的危险已经潜伏在身边,她必须尽快做好完全的准备,以防万一。

萧壁城察觉到云苓的不安,不由得将她搂紧宽广温暖的胸膛中。

“你别太担忧,我不会让她们有事的。”

云苓轻轻点头,语气沉沉,“我好不容易才和情哥重逢,绝不允许再有任何人伤害她。”

话落,她的目光中闪过一抹锐利之色。

如果公子幽当真冲着留情而来,必要的时候,她会先下手为强,将一切危机扼杀在摇篮中。

萧壁城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你只管放心,我不怕与听雪阁为敌,大周也不怕得罪他们。”

有他的承诺和安抚,云苓这才稍稍觉得心安,在他温热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公子幽还不知道,自己和云苓夫妇接触的第一天就已经光速掉马了。

他还没决定要不要下悬杀令,云苓已经蠢蠢欲动地想先把他干掉了。

公子幽躺在雅居的榻上,把自己裹的像个圆滚滚的蚕宝宝,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这暖袋实在是太舒服了,他已经完全不想出被窝了。

蔷薇看见这一幕,眼底有些担忧,“那暖袋摸着实在有些烫手,少阁主会不会被烫伤啊?”

根据调配比的不同,云苓所研制的暖袋发热温度也不同,最高的可以达到五十多度。

蔷薇把暖袋握在手里的时候,只觉得里面的液体烫的让人有些受不了,可公子幽却一点不觉得痛。

银面听了她的担忧,小声嘀咕道:“可能这就叫死猪不怕开水烫吧。”

少阁主都快被冻死了,还会在意这个么?

公子幽斜了他一眼,不高兴地嚷嚷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银面装傻,“属下没说话啊,少阁主是不是冻的神志不清,出现幻听了?”

“放屁!本公子全都听见了,你现在就给我去墙角倒立!”

银面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认命地走到墙角倒立,他怎么就老管不住这张嘴呢?

蔷薇幸灾乐祸,“活该你嘴贱。”

等灵素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不过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看见门口身着竹青长衫的男人,公子幽挑了挑眉。

“你终于到了,斩影那家伙呢?”

灵素绕开银面来到床前,朝公子幽行了一礼。

“回少阁主,斩影手头的任务还没处理完,过两日便会与我们汇合。”

当下,听雪阁的四大红令弟子已经聚首了三人,都是公子幽得力的左膀右臂。

银面擅长易容伪装和变声潜行,蔷薇懂得催眠魅惑之术,灵素是个医毒皆通的药痴,杀手斩影的武功身法最为高强。

灵素问道:“少阁主眼下有何安排吩咐?”

“旁的不用管,赶紧先用你的狗鼻子来闻一闻这盒膏药。”公子幽示意蔷薇把白玉续断膏给他。

灵素的嗅觉天生异于常人,能够精准快速地辨别出许多药物的成分。

他不明所以地打开药盒,怔了一瞬,随即满面惊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黑玉续断膏?不不,颜色不对,这是什么药?”

“天心兰……银叶草……宁神花……这分明就是黑玉续断膏的配方啊?咦……也不对!”

“这是什么味道,骨灵果,七窍莲……等等!这些玩意儿不是已经濒临绝种了么?”

看着灵素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模样,蔷薇开口解释。

“这是那个传闻中的靖王妃新研制的药,有断骨再生的奇效,名叫白玉续断膏。”

灵素倒吸一口冷气,目光错愕。

他从记事起就在和草药打交道了,作为同道中人,他单凭眼力和嗅觉就能感受到,制出此药的人于医术之道的造诣极深。

“这玩意儿的用药和黑玉续断膏残方差不多,但比我钻研尝试所制的膏药更好!”

更让灵素震撼的是,里面除了一些以为珍稀的草药以外,还有不少他闻不出来的味道。

他自诩对药材的了解程度天下第一,没有他闻不出来的药材,如果有,只能说明那种药材他没见过。

但以听雪阁的雄厚财力,灵素什么奇珍草药没摸过,除非是医书上记载的已经灭绝的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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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听说西周靖王妃培育出了一些原本灭绝了的奇株,原以为兴许只有一两种,现在看来远不止如此!”

灵素深吸一口气,怎么也冷静不下来,素来斯文的面容都变得扭曲起来。

“不行!今晚我一定要潜入靖王府探个究竟!”

他激动地留下这句话,竟是直接翻出窗外,从三楼之上一跃而下。

公子幽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他又犯病了,蔷薇你赶紧去跟着他,千万别惹出事端来。”

灵素的性格大多时候稳重听话,但他是个药痴,为了寻找一株奇珍草药,甚至能在深山中风餐露宿整整三个月。

他早就对靖王妃培育的草药很感兴趣了,这次来大周便想会会对方,如今更是一刻也等待不了。

是夜,月黑风高。

听雪阁消息灵通,灵素知道靖王夫妇此时不在府中,心下并不紧张。

王府里的一众人也都早早歇下了,以他轻灵的身手,在靖王府中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很快,灵素便运气爆棚地摸索到了归田居的门口。

归田居原来是养家禽的地方,但后来已经被云苓和萧壁城进行过了大改造,如今面积扩大了一倍不止,放眼望去像是块巨大的菜地。

灵素刚走进去就看傻了眼。

只见数十只鸡鸭鹅被散养在里面,地里种着许多五花八门的东西,除了他眼熟的一些珍稀草药以外,还有种类数不清的瓜果蔬菜。

云苓能够靠精神力异能催长植物,所以种植的时候并不是很讲究,基本拿到种子就是一顿乱埋。

因此菜地和药圃混在一起没有划分,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甚至连家禽都直接散养了,省得老得人工施肥。

“咯咯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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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

灵素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母鸡随地下了个热乎的蛋,压弯了一株极为名贵的天心兰。

随后又有一只鸭子摆着屁股踩过宁神花,在上面拉了一坨新鲜粑粑。

“我滴个天爷嘞,作孽啊!”

灵素抓住胸口倒吸一口冷气,恨不得立马把这些家禽扒光了毛炖汤。

他再也按耐不住,赶紧上前轰走了一只正在啄药草叶片的大鹅。

“作孽……作孽啊……!”

认出那是一株医书上已经灭绝的草药,看着那缺了几个口的叶子,灵素心痛的无以复加。

但他还顾不上心疼,就被满地潜藏在瓜果蔬菜中的药草给震惊了,连连倒吸冷气。

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灵素便在菜地里认出了不下十种草药,都是书上记载已经灭绝或是濒临灭绝的。

“靖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人?”

灵素被刷新三观的同时,心灵遭到了极大的打击。

他恨不得当祖宗一样供起来的草药,在靖王府的后院里,竟然像杂草一样被野蛮地种在地里。

甚至沦落到与青椒茄子大白菜为伍……

那些无比娇贵的草药,也比他费尽心思精心照料的长势更好。

灵素当场落泪,是他种植草药的姿势不对么?

他极力调整好复杂的情绪,心中蠢蠢欲动,蹑手蹑脚地走进菜地中。

蔷薇坐在墙头,压低声音恼道:“大半夜的,你来靖王府偷什么菜啊?”

“嘘……我不是在偷菜,我要摘几株草药回去。”

虽然偷窃的行为不好,但灵素实在按捺不住了。

“这里有不少以前无迹可寻的奇株,对少阁主的毒或许有压制作用,我先偷一点回去试试。”

如果这些草药也能抑制寒毒的话,那他们就不用为了麒麟果去杀靖王妃和风留情了!

灵素兴奋地在云苓的菜地里偷挖草药,看见脚边的一株小番茄,还顺手摘了一个扔进嘴里。

“啧!这靖王妃是怎么做到的,连种出来的番茄都比别人甜。”

这位神奇的王妃难不成是神农氏之后?

菜地里的咕咕鸡们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对突然闯入的小偷展开了攻势。

动静越来越大声,远处暗色的角落里,一只庞然大物缓缓从酣睡中醒来。

几息后,一双巨大的金瞳出现在月色下,恶狠狠地瞪着来人。

“哇嗷呜——!”

震天的虎啸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骇人,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

灵素脸色大变,“这块菜地居然有白虎看守!”

他恍惚间想起来,北秦是送过一只白虎作为神兽给西周靖王妃。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圣兽级别的白虎居然会被散养,还被丢在菜园子里看守家禽!

“我滴个天爷嘞!这可是猛兽啊,为什么不关起来!”

看着扑过来的猛虎,灵素吓得天灵盖都飞了,迅速闪身一躲。

他在山里采药也不是没见过猛兽,但体型如此巨大的老虎还是生平头一回见。

娘嘞!跟座小肉山似的,要老命了啊!

蔷薇面色发白地道:“发什么愣,跑啊!”

灵素这才抱起药草,慌慌张张地跃上墙头逃窜。

虎妞见自己肥胖的身躯扑了个空,气的呲哇乱叫,猛地朝墙头扑去,一口朝灵素的屁股咬去。

刺啦一声,灵素的裤子瞬间被撕成了破布。

“啊!”

灵素吓得叫了一声,也顾不得提裤子,赶紧捂光屁股跑了。

揽清院。

在虎妞嘶吼的第一时间,留情便立刻睁开了双眼。

她与虎妞有精神印记联系,知道归田居里闯入了偷草药的贼。

想起云苓给顾长生种的解毒药就在里面,她心下一紧,什么也顾不得了,立刻就要起身去查看。

还不等留情把腿上的夹板揭开,顾长生就已经推门而入,沉着脸按住了她的动作。

留情急道:“菜地里遭贼了!你不去抓贼来我这儿干什么!”

“我就是知道府里有贼人,所以才来你这里。”

顾长生看着她,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幸亏他来的快,不然留情的木夹板就按不住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情抬高了声音:“苓妹给你种的药全都在菜地里呢,有没有派人去捉贼啊?”

她心中紧张,生怕菜地里的药出了什么岔子。

顾长生掰正她的脚,确定木夹板没有错位后,才沉着脸道:“我已经让月隐和星沉去查看情况了,靖王府的侍卫们也去捉拿贼人了,你就安心躺着吧。”

“早前三妹千叮咛万嘱咐,叫你千万不要下床走动,怎么全当成耳旁风?”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听得留情微微一愣,因担忧而紧绷的身体也下意识松开来。

她不是没见过老王发脾气的样子,但一路磕磕绊绊走来,不管她闯下什么样的弥天大祸,哪怕是把北秦皇宫捅出个窟窿来,老王也从不冲她生气,反而百般维护。

留情愣愣地看着他,“那啥……你生气啦?”

顾长生紧抿着唇,目光落在她已经握起了剑的的手上,黑色的眼眸又是一沉。

他一言不发地拿走那柄剑,然后抽出腰间随身佩戴的青玉笛代替戒尺,用力在她掌心打了三下以示惩戒。

留情不怕疼,她掌心全是练剑磨出来的茧子,这“戒尺”落下来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痒痒的。

手掌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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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醒地意识到,老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于是飞快地开口。

“对不起,我错了。”

留情是直性子,知道自己错了,就绝不辩解否认。

“那些药草事关你的性命,苓妹把它们种出来也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我刚才实在担心,才会一时冲动,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顾长生紧绷的面色这才舒缓几分,其实留情的性子很直率,有时候她只是想法简单,但并不冲动鲁莽。

想到她今晚的急切和冲动都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顾长生漆黑的眸底漾开一圈温柔的涟漪。

他放缓了语气,“多爱惜身体,哪怕你是铁打的,也不能总是置自己的安危不顾,否则三妹该有多担心?”

他也会为此牵肠挂肚。

留情认真地点头,再三保证道:“这次是我不对,你放心我会好好养伤的,绝对不会拖迟你回北秦的时间。”

听到这话,顾长生眼底的笑意和温柔有一丝冻结,心头是难言的失落和酸苦。

留情敏锐地察觉到了顾长生情绪的变化,但不明白是为什么。

她只当顾长生还在生气,想了想诚恳地道:“你要是还不高兴,可以再打几下解气,哪怕给我两拳我也受着,绝对毫无怨言。”

顾长生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满腔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我为何还要打你?”

“你不是还生我气么。”

“我气你什么?”

“我腿脚恢复的不好会影响你回北秦的日程。”

此时此刻,顾长生的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这份冲动令他难以压制内心深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情绪,话语脱口而出。

“为什么我要气这个,难道就不能气你不爱惜自己?在我心里,你身上的伤势好起来远比我们何时回北秦更重要!”

留情沉默下来,房间里静可闻针落。

片刻后,她缓缓露出一抹笑容,语气透着轻松愉快。

“老王,我活了两辈子,你是除了她们之外第一个这么关心在乎我的人。谢谢你,我感觉特别开心,能认识你真是件不错的事情。”

在不知道云苓的消息以前,是顾长生的出现让她感觉这场穿越也不算太糟糕。

留情纯粹而直白,心中的情感是什么样,话说出口便是什么样,这样的她让顾长生心下微乱,感觉有些无处安放。

夜风轻轻推开小轩窗,厢房内未燃蜡烛,长廊下灯笼的暖光交缠着月色淌进来。

留情的复古风沙滩裤从鱼戏莲叶换成了鸳鸯凫水,两条笔直的腿露在外面,顾长生陡然心跳加快,迅速别开了眼,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顾长生脑中空白,说话有些打结,“今晚闯进厢房是我唐突了,我……”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月隐星沉的呼唤随之而至,“摄政王殿下!”

顾长生神色微变,迅速退出去关上了房门,阻隔了二人的视线画面。

他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威严,“归田居的情况如何了?”

月隐迅速地交代情况,“虎妞抓扑咬伤了对方,但地里种的东西被压塌了不少,我们二人担心药草受损,便没有跟上去。”

他们赶到归田居的时候,见地里的植株倒了一大片,便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把那些植株都抢救扶正。

星沉也开口道:“我们二人不识得草药,目前也不知归田居中损失如何,那贼人溜的挺快,且身法飘忽卓绝,叶侍卫已经带人去追了。”

顾长生点点头,“我去归田居中看看情况,你们二人在府内巡查一番,确保没有藏着其他贼伙。”

“是!”

月隐星沉应下后,看了眼紧闭的厢房门,交换了个暧昧的眼神。

以前就觉得摄政王殿下对风妃娘娘的态度很不一样,如今看来,远不止风将军对他有救命之恩那样简单。

菜地出了事,摄政王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药材,而是第一时间迅速赶到了风妃娘娘这里……

在他心里,风妃娘娘比他的性命更重要。

靖王府外,夜色下的灵素正在光腚狂奔。

那大老虎撕破了他的长衫和裤子,可若是伸手去遮挡,就拿不了手里的奇株了。

灵素内心纠结挣扎了一番,终是涨红了脸选择抛弃节操,保住这来之不易的奇株要紧。

“反正大晚上的也没人看清我的脸!”

他自我催眠了一番,破罐子破摔地越过一个又一个瓦房顶,想把后方紧追不舍的人甩掉。

叶折风黑着脸,对前方的灵素紧追不舍。

今晚他刚从火枪营里回来,就听闻王府有躁动声响,得知有小偷闯进来,他二话不说立马带人去追。

但贼人身法飘忽诡异,很快便把靖王府的侍卫甩开,唯独他还能勉强紧跟。

只是看着月色下那个狂奔的屁股蛋,叶折风的表情一言难尽,内心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确定闯进来的是小偷,而不是什么有怪癖的采花贼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蔷薇看着灵素这幅丢人现眼的样子,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

灵素气喘吁吁地道:“……你快别在那翻白眼了,我的大腿被那老虎挠伤了,又抱着草药不方便跑动,赶紧想办法把他甩掉啊!”

身后那男人的脚力也太猛太快了,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有着堪比听雪阁高手的身法。

“活该,谁让你擅自行动的。”

蔷薇再次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灵素手里的药对少阁主有用,她才懒得搭理这头猪呢。

“我去缠住那男人,你往右跑。”

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立刻分头行动。

眼见光腚小贼突然调转方向,叶折风正要加速追上,却忽然被一个深红色纱裙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他沉下脸,冷声道:“还有同伙?”

月色下,蔷薇的面容半遮在暗红面纱之下,看清楚叶折风的模样后,她的嘴角勾起一个魅惑的笑容。

“哟~小侍卫模样长的还真是俊俏,姐姐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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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魅惑,声音酥的让人脊骨发软。

叶折风却不为所动,目光瞥向光腚小贼快要消失的背影,迅速绕开蔷薇闪身追去。

不知道靖王府丢了什么,但他必须把东西追回。

蔷薇见叶折风不理会自己,眼神微沉,身法诡异地飘向他,直直撞进叶折风怀里。

“小侍卫别急着走呀~”

叶折风本能地扶住她,下一秒蔷薇的双手如水蛇般缠绕上了他的脖子。

他脸色一变,呵斥道:“松手!”

脖子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叶折风浑身防备地紧绷起来,立刻就要伸手反制蔷薇。

下一秒却听得耳边一阵娇俏的笑声,他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惑人的桃花眼里,大脑忽然放空,意识有短暂的迟滞。

“为什么要松手,你不喜欢姐姐么?但是姐姐很喜欢你呢……”

蔷薇摸了摸叶折风的脸,不得不说这个俊俏的小郎君实在是很对她的口味。

脸颊上游走的手指让叶折风浑身轻颤,迅速回过神来,随即心下一惊。

这女子竟然会蛊惑之术!

那是苗疆人才懂得妖术,叶折风第一反应便猜测眼前女子是外邦人的刺客或细作,杀心骤起。

“哪里来的妖孽胆敢夜潜靖王府!”

这男人的定力倒是比想象中强得多。

蔷薇眼神闪了闪,见好就收,决定不再多作纠缠。

“哎呀~小郎君还真是凶呢,今晚无意冒犯,还请多多海涵。”

随后她泥鳅般地从叶折风怀中溜走,分开前还不忘搁着面纱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咱们后会有期哦~”

叶折风脑中“嗡”的一声响,瞬间浑身紧绷地站在原地,两颊的温度烫的能煎鸡蛋。

他居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细作给调戏了!?

等叶折风回过神来,空旷的夜色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早已没了蔷薇和灵素的身影,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别让我逮到你!”

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人,一个光屁股满大街狂奔的小贼,一个调戏良家男子的轻浮女细作!

压下一肚子的火,叶折风紧抿着唇回靖王府复命。

天字号雅居中。

公子幽看着狼狈的灵素,一头黑线加无语。

“先不用解释和禀报,赶紧去找条裤子穿上,怪辣眼睛的。”

银面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便见光屁股灵素的衣摆上有点点血迹,随即无比震惊地看向对方。

“什么情况,你大姨妈来了?”

公子幽:“……”

灵素涨红了脸,没好气地吼道:“闭嘴!你大姨妈才来了呢!赶紧去拿药和绷布来,我要上药!”

蔷薇随后推门而入,“今晚灵素夜潜靖王府菜地偷药,不小心惊动了看守菜地的白虎,不慎被咬了屁股,害得我跟着一起被侍卫追了一路。”

银面一颗心悬起,“你们没暴露身份吧?”

“没有。”

灵素看见蔷薇,吓了一跳,立刻夹紧双腿,“我裤子都没穿,你能不能别这么随意!有你这样的女人么,小心一辈子嫁不出去!”

蔷薇轻嗤,“嫁不出去也不会看上你的,我可不会要一个大半夜光屁股在街上乱跑的男人做夫君。”

灵素:“……”

公子幽打断他们,“行了行了,赶紧给他上药,再找条裤子来穿好。”

大半夜的搁这儿遛鸟,合适吗?

伤在臀部,灵素自己不方便,只能是让银面帮忙上药。

银面不情不愿地接过了药膏和绷布,抱怨道:“为什么让我来啊,我才不想摸男人屁股呢……”

但让蔷薇和公子幽动手显然更不合适,因此他只能认命地伺候起了灵素的翘臀。

“你今晚牺牲这么大,都偷了些什么回来啊?”

灵素忍着臀部火辣辣的疼痛,脸色止不住的兴奋,将今晚在靖王府的所有发现都尽数道来。

“靖王妃的菜地里有很多奇珍异草,且长势极好,倘若有了这些药,就算没有麒麟果也能抑制少阁主体内的寒毒!”

一想到这里,灵素便觉得今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银面神色惊喜,“真的吗,太好了!这样一来的话,那我们就不用和苗人做交易,也不用刺杀风留情和靖王妃了!”

“有救了有救了!少阁主有救了!”

公子幽听完这一切,面色复杂地低声感慨,“不枉我来大周一趟,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了……立刻通知下去,撤销对风留情的悬杀令!”

蔷薇也神色认真地附和道:“接下来我们要尽快与靖王妃打好关系了。”

灵素点点头,何止是如此啊,只要靖王妃愿意把那些药材卖给他们,听雪阁绝对把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灵素忙道:“我们的身份还是必须隐瞒,今晚是我冲动偷了药材,靖王妃得知后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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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幽点头,认真地道:“蔷薇你去备一份足够厚的厚礼来,过几日我要亲自上门拜访靖王妃夫妇。”

这药材当然不能白拿。

银面唏嘘道:“幸亏咱们当初刺杀风留情的时候失手了,不然这梁子可就结大了……”

几人对视一眼,面上皆是有庆幸之色。

翌日。

云苓和萧壁城一大清早就立刻回了靖王府,还不等找到留情说急事,便听闻乔烨来报,昨晚有窃贼闯入了归田居中。

“菜地里的药草被挖走了一些,还被压倒了一大片……”

当然,是被虎妞那肥胖的身躯给压折的。

萧壁城惊讶,“菜地遭贼了?”

一听菜地受损,云苓赶紧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归田居,要知道那里面可种着不少给顾长生救命的药!

待看见地里乱七八糟的景象后,她差点气的差点昏过去,胸口不断起伏。

萧壁城也很心疼那些价值不菲的草药,但他更心疼云苓,“你缓缓,千万别把身子气坏了。”

“这叫我怎么冷静的下来?”云苓指着一株小番茄,手指抖啊抖,“不仅挖我的药,居然还偷吃我的菜!这可是我改良了好久的新品种,一株才结十来个!”

她刚才数了数,分明少了一颗,看断处明显是人为摘取的痕迹。

那是专门给小老头儿培育的水果番茄,无比清甜润口,她自己都不舍得吃。

“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让我抓到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株番茄是云苓培养改良了很久的品种。

草药虽然珍贵,可她拿到一粒种子,凭着精神力催长异能就可以取之不尽。

番茄却不一样,大周的番茄普遍味道酸不拉几的,云苓嫌弃很久了,不过太上皇倒是很喜欢。

自从炸薯条成了靖王府常备的零食小吃后,她便心心念念想要制作出完美的番茄酱,因此百忙中还会抽些空做实验培育改良番茄品种。

云苓做了无数组对照实验和杂交尝试后,才终于培育出这么一株清润可口,既能当水果吃,又适合做番茄酱的品种。

这来之不易的十个果子,都是她准备留下来做种的,如今居然被小偷给偷吃了一个。

那吃的不是番茄,是用她时间和精力凝结成的心血啊!

看着菜地的惨状,萧壁城问她:“丢了药材可会影响给顾兄解毒?”

云苓脸色发青地摇摇头,“大哥需要用的药草我已经收过一茬了,地里的是第二茬,不会影响给他制药。”

随后她气呼呼地清点了一下损失,发现有大大小小十来个坑洞,里面被挖走的草药连根须都没留下。

这都是千金难求的无价之宝,再加上那些被压折的植株,折算成银子少说也得有十万两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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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两!

萧壁城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这事儿搁谁头上都笑不出来,简直就是能让人抑郁的程度。

叶折风面色愧疚,沉声道:“那小贼还有个女同伙,我没想到那女人竟然会苗疆的蛊惑之术,一时大意让他们给逃了。”

若早知被盗的是这么珍贵的草药,他说什么也要把那二人擒住。

对方匆匆逃走,只留下被扯成破布的竹青色裤子。

“这布料上面的花纹是南唐那边的风格。”萧壁城端详了几眼,紧紧皱起眉头,“再加上那蛊惑之术……看来贼人来自南唐。”

蛊惑之术也被称作祝由术,这玩意儿源起于苗疆,曾经在南唐一带很是盛行,还引起过不少内乱。

近两年来,南唐之所以会闭关锁国断绝与外界交流,似乎就是因为巫蛊作乱。

一听萧壁城提起南唐,云苓瞬间想到公子幽。

她沉着脸仔细回顾了一下被盗走的几种药草,然后发现了一个微妙之处,那几种药草恰恰都是她打算用来先缓解压制丽嫔体内寒毒的!

“听雪阁,绝对是他们错不了。”

闻言,顾长生脸色微变,“三妹你说什么?”

危险步步逼近,事到如今云苓也顾不得心疼菜地里的小秧苗了,以最快的速度把顾长生得人拉到留情屋里开了个紧急会议。

隔着一扇屏风,两个男人都自觉地坐在外面交谈。

萧壁城快速地将之前偶遇公子幽之事,以及丽嫔那世代遗传的寒毒一一详尽道来。

云苓语气肯定地道:“被盗的药材全都有抑制寒毒的作用,再加上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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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也脸色凝重,“幸亏昨晚老王把我按住了,要真打上照面,我们的行踪就该暴露了。”

顾长生也觉得心中一阵后怕,倘若昨晚被听雪阁的人知晓他们的存在,那留情就危险了。

如今他的武功被病躯抑制,留情的腿骨再生中又不变动弹,真要打起来的话不容乐观。

就算留情有精神力傍身,她的大脑也才做完手术不久,还未彻底恢复。

云苓说过,目前她们耗费大部分精神力可以瞬间秒杀一个普通人,但听雪阁的杀手可不止一个。

“那公子幽之前还说要上门来拜访我呢。”云苓冷哼一声,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怒气,“他这样做要是打着情哥的主意,我必让他有来无回!”

云苓很少真正动怒,但她这回却是真的恼了。

想杀她的情哥,还偷她的菜,这梁子可结大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那准太子妃的预习课云苓也不上了,整日便是埋头在屋子里捣鼓药材。

萧壁城看着媳妇儿板起脸的模样,总觉得背后有些毛骨悚然,他指着那些瓶瓶罐罐内,五颜六色咕噜冒泡的液体,咽了咽口水。

“这些都是什么药啊,还有那些粉末又有什么用?”

云苓把自己这几日的成果一一道来。

“这无色无味的粉末是安眠药,只要半个指甲盖就让人睡上一天一夜。”

“红色的膏药是菊花残,用朝天椒小米辣等多种辣椒烘干爆炒研磨成粉,再调和成水糊。”

“黑色的丸子是哑巴哭,只要吃下一粒,几天内不管吃什么都会觉得苦涩无比,如果忍受不了,就只能挨饿。”

“绿色的液体是神仙逍遥水,只要涂在皮肤上,会觉得奇痒无比,等抓到公子幽和偷药贼,我就把他们绑起来,然后涂在他们脚板心……”

萧壁城听得心惊肉跳,这不比什么含笑半步癫和鹤顶红恐怖多了?

看着那些“酷刑”药物,他觉得媳妇儿的手段多少有点变态,但这话他不敢说。

云苓捣鼓完了那些东西,气鼓鼓地吩咐道:“我还做了些新兴麻醉针,你告诉叶折风,从今天开始王府上下所有侍卫都必须佩戴袖弩,看见任何异常人士,直接麻醉活捉!”

出于对留情安危的担忧,她本来想让靖王府所有人都随身携带鸟铳的,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命令只有火枪营在编人员可以持有鸟铳。

她怕鸟铳过于泛滥,反而容易生出意外事端,毕竟上辈子的经验和认知告诉她,自由持枪可不是什么好事。

叶折风很快前来领命,云苓将东西交给他,随口道:“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老不见你人影,平时喊你一起聚餐也不来,难道从哪儿找了小姑娘在谈恋爱?”

叶折风神色微僵,不自然地摇了摇头,“……没有,王妃说笑了。”

云苓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皱起眉头,“你支支吾吾的干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还是我最近哪里得罪你了,你才老绕着我走?”

叶折风抿了抿唇,眼神复杂地缓缓开口,“没有的事,只是因为家母早前做下那样的事,我自觉无颜面对你和壁城……”

云苓这才愣了一下,若非叶折风提起,她早把林芯那个女人忘在脑后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之前林芯被莲夫人母女拿捏住,在紧要关头暗中通风报信,要不是云苓早有预料准备,两个孩子说不定就落入了贼人手中。

因母亲的背叛行为,叶折风这段时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云苓夫妇,只能是整日泡在火枪营里,逃避与他们的正面相处。

云苓回过神来,抿唇道:“那事儿是她做的又不是你做的,我可不会怪你,再说她如今自食恶果,我早就不在乎之前的事了。”

林芯被削掉了半只耳朵,武安公后来也跟她断绝了师徒关系,如今对方已经从武安府里搬了出去,和他们也再无往来了。

萧壁城也抬手拍了拍叶折风的肩膀,“折风,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千万别因这点事就生分了。何况我还要感谢你,那段时间不在京城的时候,多亏你替我保护苓儿与孩子们。”

前段时间他也是忙的抽不开身,这才一直没顾得上留意叶折风的不对劲。

叶折风的父亲是萧壁城的师父,苦心教导过他多年的武学与兵法,早前除了燕王之外,就属这个异姓兄弟与他关系最为要好。

云苓也点头附和,“是啊,整个靖王府上下除了乔大人,我们夫妻二人最信赖的人就是你了,我还等着三个月后请你到东宫去做侍卫长呢。”

之前老王上课的时候给她讲过,待与萧壁城入了东宫,重要位置的人马一定要让亲信顶上,这样做事才能够方便安心。

若要云苓选一个人来统领东宫护卫军,那这个信得过又有你能力胜任的人必然是叶折风。

叶折风闻言神色微动,深深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沉沉地道:“你们既然相信我,我就绝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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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侍卫长是个听起来不起眼,但实际前途无量的职位,作为太子的亲信,在太子登基之后基本都会在朝廷中占据重要官职。

萧壁城松了口气,不由得笑道:“我知道你以前本想要周游四方的,如今肯为我们二人停留在这里,多谢你,折风。”

叶折风并不喜欢官场,否则以他当初在军营里累积下的战功,还有他特殊的身份,怎么也爬到正四品了。之所以会屈尊来靖王府做侍卫,也是因武安公的叮嘱和安排,保护云苓这个能治好靖王兄弟的王妃。

如今封家已倒,突厥细作已除,他保护云苓的任务早就完成了,却还在替他们夫妻四处奔波,萧壁城心中很是动容。

叶折风也舒缓了神色,淡淡道:“且不论你我二人的交情,单凭王妃救过我两次,我也会主动留下来。”

一次是当初遭遇突厥人刺杀,一次是莲夫人母女放在他体内的蛊虫。

如果没有云苓出手,他早就没命了。

云苓很是感动,学着萧壁城抬手拍了拍他另一侧肩膀,“跟着我们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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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折风弯了弯唇角,三人相视一笑,先前的隔膜也尽数消散。

“你们继续忙,我去将王妃的命令落实下去。”

他定然会把靖王府看守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倘若那光腚小贼还敢再犯,他就用麻醉针扎对方的屁股!

云苓点点头,这段时间全府上下都必须伪装戒备起来,再下一步便是等公子幽自投罗网了。

公子幽没有让云苓失望,在雅居休整了两日左右,便很是殷切地上门拜访了。

他特意让蔷薇备了一份厚礼,足足用了三个马车才勉强装满。

“今日本公子只带银面一个人去,省得蔷薇和灵素被认出来。”

灵素趴在床上,有些担忧地道:“斩影后天早晨就能与我们汇合了,少阁主何不再迟两天去?否则您身边只有银面一人,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他就不是个靠谱的……”

他们四个人了,斩影的功夫最强,银面的功夫最烂,而且智商还有问题。

银面气的鼻子一歪,叫嚷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不靠谱,你全世界最靠谱了行吧?你靠谱你惹出这么多事来……要不是你,蔷薇也不会被留下……”

公子幽敲敲扇骨打断他们,“行了别吵了,靖王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靖王妃也不知道我是听雪阁人,难不成还会吃了我?本公子已经决定了今日前去拜访,你们就都别叽叽喳喳了。”

那日靖王妃可是很主动的与他相谈甚欢,他得趁热打铁才行。

公子幽决意已定,灵素自然阻拦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银面出门了。

他苦哈哈地对窗边的蔷薇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蔷薇正在涂胭脂,漫不经心地道:“我看你那是做贼心虚,有什么好担心的,少阁主的功夫可比我们强多了,真有什么事靖王府那群人也留不住他。”

这话倒是有道理,灵素不吭声了。

靖王府,春光明媚。

公子幽带着三辆装的满满当当的马车抵达了靖王府,向门卫表示前来拜访靖王妃。

云苓正在和留情等人玩斗地主,收到通报后立马神色一震,语气深沉。

“冬青,霜梨,去厨房弄一壶果茶来,我要好好招待招待他们。”

大门外,公子幽很快被请入了王府中。

今日他特地打扮了一番,为了让气色看起来好些,还涂抹了一点点胭脂,端的是人比海棠娇。

“等会儿你表现的聪明点,给靖王妃留个好印象。”

银面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只要靖王妃愿意把药草卖给他们,让他做什么都行。

待公子幽抵达前厅的时候,便见云苓和萧壁城已经在等候,桌子上还摆放了一些从没见过的小食,但闻着很是香气诱人。

“在下今日前来拜访王爷与王妃,特地带了些南唐特产来,还望两位不要嫌弃寒酸。”

云苓笑意盈盈,“哎呀哪里哪里!我与公子一见如故,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

她面上虽热情亲和,心头却不住冷笑。

以为这点金银财宝就能让她放下戒心?

呵,她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天气怪热的,来喝口水润润嗓子吧,这是我府内特制的果茶,你们肯定没喝过。”

云苓笑靥如花,看得银面晃了晃神,这位靖王妃当真是比少阁主还美上三分啊。

云苓主动倒了两杯红彤彤的果茶给他们,公子幽颇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这正中他意。

“多谢王妃,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这果茶闻起来清香扑鼻很是不错,公子幽正好有点渴了,想也没想就饮了几口。

先润润嗓子,接下来才好聊讨要药草之事。

“两位,我今日拜访是……”

话还没说完,公子幽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眩晕,他心下一惊,却眼前一黑倒在了桌子上。

昏过去的前一刻,眼前是云苓沉深莫测的表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二人全都失去了意识,云苓和萧壁城对视一眼,立刻叫来了叶折风等人。

云苓摘下银面的半张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来,却见对方另外半张脸完好无损,并非有疤或见不得人,也不知为何要戴半张面具。

她指着对方询问叶折风,“之前来偷药的贼是不是这个面具男?”

初见公子幽的时候,他身边就跟着一男一女两个狗腿,当晚来偷药的也是一男一女。

如果这人就是偷药贼的话,立刻菊花残和痒痒膏伺候!

叶折风仔细辨认了一番,犹豫地道:“我也不太确定,他看起来好像身量比那晚的小贼要高瘦一些,而且……”

他的目光忍不住在银面的臀部游移了几圈,心里更觉得对方不是偷药贼了。

“而且什么?”

“没、没什么……我又细看了下身形,确定不是那个偷药贼。”

叶折风对那晚的光腚小贼印象很深,毕竟他顶着那个屁股追了人好几条街。眼前这个面具男子的屁股比较平,看起来没那么翘挺圆润,由此可判断并非同一人。

萧壁城已经从银面身上搜出了一块红色的身份令牌,语气低沉,“看来公子幽身边带着的不止一个红令高手,先关起来再说,若是引得对方前来相救,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把这群人一窝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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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已经决定要和听雪阁为敌了,杀几个都是杀。

云苓点点头,暂时放过了银面,让叶折风把这两人绑起来关押看守。

前有闻香识女人,后有观臀辨男人。

若让银面知道自己因为屁股不够翘挺而逃过一劫,定然会庆幸自己平日里没有好好练武。

他的专长不是武学,平日里醉心于钻研潜行和易容之术,练功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身材自然比不得灵素。

灵素为在山间采药,专门练就了一门好身法,野外奔波惯了运动量大,也就练出了一副圆润的翘臀。

云苓一声令下,叶折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公子幽及其狗腿给关了起来。

她将人用布条缠成茧一样捆了个结结实实,只留一个头露在外面,脖子处用粗壮结实的铁链栓起来。

再加上强效软筋散,保管他们醒了以后也插翅难逃。

做完这一切,顾长生前来查看了一番,眸色陡然黑沉。

他看着银面道:“就是这个男子,当初听雪阁派来杀留情的四个人里,被打伤的那人就是他。”

云苓一听立马动了怒气,冷哼道:“居然抓了个最菜的,真是可惜了。”

她有心想做点什么,但看着人都被裹起来了,也不方便再用什么菊花残之类的酷刑,便往呼呼大睡打着鼾的银面嘴里,塞了一粒哑巴哭。

药丸入口即化,银面虽然意识不清醒,却也肉眼可见地变成了一脸菜色,脸部无意识地皱成了波斯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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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生沉声道:“三妹,你这药效持续多久,他们何时才会醒来?”

现在不杀公子幽,是因为还要拷问他们刺杀留情的原因,他们必须知道背后到底是谁给听雪阁下达的委托。揪出了藏在幕后的毒蛇,他们才不会处于被动的境地。

云苓查看了下二人的眼白和舌苔,蹙眉道:“保险起见,我的药下的有点重,不睡上个一天两天怕是醒不了。”

萧壁城点头,严肃道:“那就先把人关着吧,我让暗卫时刻严密把守。”

靖王府的暗卫都是配有鸟铳的,交战听雪阁高手也不会轻易落入下风。

公子幽和银面就这样被关了小黑屋,不知过了多久,公子幽才脑袋昏沉地恢复些许意识。

他想揉揉胀痛的额角,却感觉浑身都动弹不得,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绑成了个大粽子,除了脑袋露在外面之外,连手都被裹在了里面。

不远处的银面同样也是如此,一张脸上的表情还皱巴的跟什么似的,带着两分惊恐三分抗拒,断断续续地呢喃着什么。

公子幽:“……”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心底的疑惑和惊骇,低声呼唤银面。

“醒醒……银面!”

在连番的呼唤声后,银面也缓缓清醒过来,公子幽终于听清了他在嘟囔什么。

“救命……放开我,我不要吃屎……呕!”

公子幽:“……”

额角青筋跳动了几下,他蠕动着身子去撞银面。

“你这头猪,还不赶紧快给本公子清醒过来!”

身躯晃动之下,脖子处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银面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随后茫然的瞳孔中滑过一丝惊喜。

“太好了!原来只是做梦……呕!”

话还没说完,银面便感觉口腔弥漫这一股无比苦涩冲人的味道,让他恨不得当场晕过去才好。

银面惊恐地道:“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在做梦?”

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他不慎中了敌人的奸计落入对方手中,于是敌人便强迫他吃屎以示羞辱。

醒来后原以为只是场梦,怎么口中的滋味如此真实?那感觉就好像灌了一大碗千年苦参和万年黄连熬制出的浓缩精华。

银面苦的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原来屎的味道居然这么苦吗?为什么狗会喜欢吃屎啊……”

他不能理解!

公子幽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地道:“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做梦吃屎,赶紧给本公子清醒过来,看看怎么把这锁链和布条弄开!”

银面察觉到不对劲,终于彻底清醒了,回过神来后面色惊惧地道:“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跟靖王妃夫妇喝茶么?这……这是……是靖王妃把我们关起来了?”

公子幽脸色阴晴不定,沉沉道:“那果茶有问题。”

这次是他大意了,完全没想到云苓会暗地里发难,竟是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想想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对云苓态度热络,是因为想求得她手里的草药。

那云苓对他态度亲切热情,又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一见如故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银面苦的眼泪与哈喇子齐飞,口齿不清地道:“可靖王妃为什么要这样做啊,难不成是知道我们偷了她的草药?”

公子幽的面色前所未有的沉重,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他们的身份或许很早就已经暴露了。

可他们从未与靖王夫妇有过正面冲突,抛开偷草药这一回,也就是之前刺杀风留情一事和靖王妃沾得上边。

唯一的可能就是上次银面遗失了身份令牌,被风留情一行识破了身份,并告知了靖王妃。

但靖王妃又是怎么知道他是听雪阁人的?

公子幽心下寻思,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错话办错事,到底是何时露了马脚呢?

正当他皱眉凝神思索的时候,昏暗的小黑屋突然被人打开,门外耀眼的阳光照进来,晃得公子幽忍不住虚眯起了眼睛。

“两位睡的可还好啊?”

云苓的声音凉凉地在耳边响起,不复之前的温柔热切。

公子幽终于看清了出现在房间里的一众人,目光对上萧壁城泛着冷光的漆黑眸子,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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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清晨的阳光温暖和煦。

大街小巷上柳絮纷飞,天下第一楼雅居中的蔷薇等人却无心赏春。

灵素忧心忡忡,“少阁主和银面已经一天一夜未归了,定是出了什么事。”

蔷薇道:“可少阁主他们去了靖王府后就再也没出来,如今也一定还留在靖王府中。”

两人正交谈着,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浑身黑色劲装的冷面少年推门而入。

“昨晚我在靖王府潜伏打探了一圈,发现他们有一处院落被重兵把守,后院里还有少阁主他们前去时带的马车,显然被关押在了其中。”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模样,担忧的语气中透着几分阴郁暴躁。

灵素一听顿时垮了脸,不会吧,少阁主真是被靖王妃抓起来了,难道那晚我偷药的时候暴露了什么?不应该啊……

少年闻言恶狠狠地瞪了灵素一眼,随即转身离开,“我回来只是告知你们一声,我要去靖王府门口盯梢,寻个机会把少阁主救出来。”

“斩影……等等!”

不等灵素开口叫住他,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蔷薇脸色微变,急道:“屁股好了就赶紧起来,快跟上去,别让那小子一时冲动惹是生非。”

斩影在他们四人中年纪最小,但武学天赋却是最高的,对公子幽也极为忠诚,但性格冲动暴躁。

而且他有病,万一受到刺激发疯的话,很可能会六亲不认,敌我不分,危及路人性命。

虽然在南唐那位假皇子月胧夜的帮助下,已经许久不曾发病,但蔷薇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灵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捂着屁股爬起来,跟蔷薇一起追了出去。

靖王府的小黑屋中,被裹成蚕宝宝的公子幽沉默了许久。

“靖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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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轻声冷笑,“我也很意外,听雪阁的人竟然会明晃晃地找上来,甚至连个假名字都不屑用,真不知道该说你们是自信还是大意。”

公子幽眼神微闪,复杂的面色中闪过探究之意,“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的确是听雪阁现任阁主。”

虽还没来得及行接任仪式,但前阵子他的母亲刚去世不久,如今他就是听雪阁的当家人。

“只是在下很好奇,靖王妃如何听到我的名字便知是听雪阁中人的?”

他行走江湖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真实姓名,因为听雪阁嫡系的姓氏由来相当特殊,世人对此一无所知。

萧壁城冰冷地注视着他,“这你就不用多问了。”

听到这些话,银面心惊肉跳,瞪大眼睛看向云苓,“你想做什么,为何要囚禁少阁主!”

之前不是相谈甚欢的么,为什么转头就喂他吃屎?

“为什么?”云苓瞪他一眼,“你们不仅刺杀我家情哥,还挖我的草偷我的菜,你说我为什么要抓你们!”

公子幽怔了一下,还未开口,便见屋门口又出现了几个人。

“没错,你们听雪阁为何要刺杀风留情,背后是何人指使你们?若想活命下去,就立刻从实招来。”

顾长生冷冽的声音响起,与叶折风一左一右地推着轮椅上的留情来到屋中。

银面倒吸一口冷气,公子幽也微微变了脸色。

谁能想到,阁中寻找许久杳无音讯的北秦摄政王与风妃,此时此刻居然会出现在大周的靖王府呢?

留情的腿脚还不能下地走路,但听说抓到的听雪阁人已经醒了怎么说也要过来察看审问。

云苓一行人拗不过她,只好把燕王瘸腿时坐过的那个特制轮椅拿了出来给她用。

留情怀里抱着剑,没有感情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公子幽和银面,“上次让这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给逃了,这次必定取他狗命!”

看到打过交道的“老熟人”,银面懵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那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说的是自己,立刻炸毛。

“我哪里是见不得人的丑八怪了!”

留情斜眼凉凉地道:“我头一回见到有刺客杀人的时候,戴半张面具还要再拿黑布蒙面。”

说他怕被人看见吧,带了面具还蒙面,说他不怕被看见吧,面具又只带半张。

当时遭到刺杀的时候,留情就觉得这个人很奇怪,脑子可能有什么大病,于是专门盯着他打,没想到还真是四个杀手里最菜的。

发现自己的面具不见了,银面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又不是戴面具的都是丑八怪!”

再说他又长的不丑!

留情疑惑,“那你戴半张面具干嘛?”

“……当然是,作为听雪阁的红令弟子,我看起来应该要比较神秘。”

其实主要是公子幽嫌弃他看起来不够机灵,拉低听雪阁的智商,建议他戴张面具,不要总是露出一副傻狗模样。

他不喜欢戴面具,又不好违抗少阁主命令,这才只戴了半张,看着也比较显神秘高冷。

留情慢吞吞地道:“哦……原来是个喜欢装比的菜狗。”

银面:“……”

公子幽:“……”

他心里那个后悔,早知如此,他当初应该建议银面戴个嘴套,除了吃饭喝水其余时候都别摘下来!

顾长生微微抿唇,一向温和的他此时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剑,直指公子幽喉间,整个人也锐利的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别转移话题,快说,是谁让你们刺杀留情的?”

面对眼前一行人强大的压迫感,公子幽唇角划过一抹无奈的苦笑。

他叹了口气,用慵懒的声音投降道:“壮士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我投降我投降!在下用听雪阁的名义担保,对风妃娘娘绝无敌意……”

说罢,他扭了扭自己蚕一样的身躯,目光无比诚恳地看着云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面色没有舒缓半分,“绝无敌意,你骗鬼呢?赶紧老实交代谁指使你干的,不然别怪我用菊花残和逍遥神仙水伺候你!”

菊花残……逍遥神仙水……

名字乍一听很正常,但银面的苦瓜脸告诉公子幽,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思及此,公子幽立刻开口道:“别别别!我说我说,想要风妃娘娘性命的是苗疆的北疆一域人!”

抱歉,他实在是不想吃屎。

公子幽的求生欲相当强烈,把苗疆想杀留情的原因倒豆子一样地抖搂了个干净。

萧壁城本以为他们或许要严刑拷问一番才能得到答案,没想到公子幽投降的相当干脆痛快,众人一时都有些发懵。

这位听雪阁阁主怎么说呢,比他们想象中要……怂得多。

不过是恐吓两句,就什么都招了,着实让人意外。

云苓皱眉头听着这些说辞,要不是公子幽的逻辑自洽,各种细节也都对的上,她都要怀疑对方是故意撒谎降低他们戒心的。

留情听完后一脸惊讶,“你说啥,我有苗疆王族血统,南疆还想找我回去做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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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宝宝公子幽点了点脑袋,“就是因为南疆想把你找回去做圣女,所以北疆才想杀了你。”

顾长生也面色错愕,随即恍然大悟。

他幼时随母妃游历南唐,不小心落入苗女手中饱受数月折磨,是青年时期的风将军救了他。

难怪对方能轻而易举地把他带出苗人疆域,原来他本来就是苗疆王族的后裔。

不过也正是因此,风将军才和北秦皇室结下不解之缘,随着他们一同前往北秦定居,娶妻生子。

现在想来,风将军作为苗汉混血,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驱逐出苗疆的。

之所以向北秦皇室隐瞒了血统身份,应当是怕他们抵触忌惮,如今一切都说得通了。

留情的重点却不在这里,她若有所思地询问公子幽,“那当圣女有什么好处么?苗疆人是不是很穷,住山沟沟?”

“啊?”

公子幽懵了一下,不知道她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云苓心有灵犀地飞快答道:“虽然住山寨里,但是苗人经常戴很多很贵重的银饰,他们的王族应该挺有钱的。”

留情蠢蠢欲动,“那我要是跟他们回去当山大王的话,是不是可以继承好多遗产?”

公子幽眼角抽搐了一下,打破她们的美好幻想,“别傻了,南疆只是想把你当做统一和权利斗争的棋子而已。他们听闻你成了北秦皇帝的弃妃,所以才想把你弄回去拿捏。更何况南疆人还想杀靖王妃呢,这你忍得了?”

听闻这话,萧壁城当即变了脸色,森冷地质问他,“怎又和苓儿扯上了关系?”

公子幽耸耸肩膀,只不过他全身裹在布条里,像一个蠕动的茧。

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那位潜伏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们大周多年的突厥公主莲夫人,她的旧情人是南疆如今背后的掌权者,这莲夫人折在你们手中,她的旧情人当然不肯罢休。”

云苓无意识地皱了皱眉,难怪那老白莲手里能够接二连三地拿出珍贵罕见的蛊虫,原来和南疆还有一层如此密切的关系。

这个世界背后潜伏的各种势力,远比她想象的要错综复杂。

虽暂时解决了突厥人,云苓却觉得今后也不一定就会万事太平下去。

果不其然,她脑海中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公子幽就再度开了口。

“南疆王说了,这个仇他非报不可,看样子迟早会安插探子来扰乱大周,那些整日跳大神的货最擅长搞什么巫蛊和祝由术了,南唐就是被他们这么搞乱的。”

他用唠嗑的语气,神神秘秘地八卦道:“你们知道南疆王为什么如此震怒,要杀靖王妃报复大周么?可不单单只是为了他的情人报仇。”

“因为突厥人说,只要南疆协助他们夺取大周江山,事成之后就帮他们一统苗疆颠覆南唐,靖王妃坏了他的大好事,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留情闻言,立刻打消了回老家继承遗产的冲动。

“他们要是敢对苓妹下手,我把他们寨子烧了!”

叶折风也厌恶反感地道:“这些蛮夷戎狄,整日净想着打中原江山的主意!”

萧壁城眼中却陡然闪过一抹杀意,冷不丁道:“那你这次来大周京城,是南疆让你们对苓儿下手?”

公子幽背后冒出一丝冷汗,眼前这男人也太敏锐了吧?

“其实我来大周是有别的原因……南疆的确提过悬杀靖王妃的事,但是听雪阁并没有答应下来。”

他轻咳一声,隐去了寻找小姨的事,眼神认真地看着萧壁城等人。

“不瞒诸位说,听雪阁答应北疆杀风妃娘娘的原因很简单,我体内有世代遗传的蛊毒,必须以苗疆独有的麒麟果入药压制寒性,否则我很快就会死。”

云苓狐疑地看着他,“既然是世代遗传的寒毒,那为什么别人都能活到娶妻生子的年纪,你年纪轻轻却没有麒麟果就要死?”

丽嫔曾说过,这遗传的寒毒男子症状比女子严重,但也不至于严重危及性命。

银面忍不住插话嚷嚷道:“还不是因为少阁主为了救那月……”

“闭嘴!”公子幽陡然冷声打算他,然后放缓神色看向云苓,解释道,“因为我之前意外坠入了冰谭中,加重了体内的寒毒,所以才不得不寻麒麟果入药。”

银面委屈地撇了撇嘴,不吭声了。

要不是为了救那南唐的假皇子月胧夜,少阁主怎么会跳入冰潭中舍命相救,弄的自身如今性命堪忧。

关键是他怕月胧夜担心,还一直瞒着这件事。

顾长生满目冰霜地看着公子幽,“所以你为了自己活命,就要杀留情?”

公子幽神色不变,直白的坦然承认,“没错,我怕死也不想死,我面貌生的好看,腰缠千万贯银钱,等待我的该是大好的人生。”

“我想要肆意活着,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所以当北疆要我杀一个冷宫弃妃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

并没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就是这么自私简单的理由。

所以在落入云苓手中后,他没有任何抵抗和怨恨,也没有作为听雪阁主的高高在上和自傲,而是选择卖乖讨好。

因为他想活。

银面在一旁听得眼角泛酸,心里蔓延出的苦涩盖过了嘴里的滋味。

少阁主从来都惜命的很,可他当初却选择为了救月胧夜舍弃自己的安危。

银面不明白,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少阁主这样做值得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长生眼底的冷戾微微散开几分。

这听雪阁的阁主倒是坦诚,不似那等伪善的假君子。

他祖上跟听雪阁也有几分交好,若没有对方刺杀留情这一出,也许还能处得来。

公子幽见解释的差不多了,诚恳道:“前几天晚上,我的手下之所以在靖王府的菜地里偷药材,是因为发现靖王妃培育的那些奇株可以代替麒麟果,也能起到压制寒毒的作用。”

“原想以做生意为由向靖王妃讨取药材,岂料那小子没按捺住,乱动了地里的药材。是我没管好属下,愿意以十倍价格赔偿给靖王妃。”

十倍价格?那不就是一百万两白银!

在场之人除了顾长生和叶折风以外,其余人皆是感觉被明晃晃的银子亮瞎了眼。

云苓微微咽了咽口水,抬起下巴双手叉腰,凶巴巴地道:“你知道我为了培育那些奇株,有多不容易么?那都是我点点滴滴的心血凝结而成,已经不是用银子能单纯衡量的了!”

“药材有价,我的时间和精力是无价的!”

萧壁城:“……”

媳妇儿口才真好,他应该多和对方学习一下谈话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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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幽狐狸眼弯起,笑眯眯地望着云苓,看破不说破。

他很是讨好卖乖地道:“自然自然,那些奇株原本都绝迹了,靖王妃令其重新生长,想必是呕心沥血,费尽心思。”

“所以靖王妃若是愿意出售药材救在下小命,在下可长期高价收购药材,并且帮助靖王妃打通在诸国的生意。有听雪阁的帮助,效率可比跟东楚朝廷合作要快得多。”

“除此之外,靖王妃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差遣听雪阁代办,听雪阁也可以尽力为之。包括南疆那边有什么针对大周的阴谋诡计,听雪阁也会第一时间传递消息。”

这笔买卖很难不让人心动,萧壁城眼底的杀意不由得淡去几分。

留情听到这话,立马拍案定板,“成!只要你们以后乖乖给苓妹当小弟,之前那事儿我就不计较了!”

顾长生抿了抿唇,既然留情都开口了,那么他也没有任何意见。

何况他们原本就想打探胧夜的下落,此番与听雪阁化敌为友,利远远大于弊。

银面大松一口气,随后神色焦急,眼巴巴地望着云苓等人。

“既然咱们已经握手言和,靖王妃能不能好心把我跟少阁主放了,这人有三急……”

他想尿尿。

云苓朝叶折风挥了挥手,“折风,把他们的锁链打开吧。”

闻言,公子幽微微松了口气,总算是化险为夷了。

云苓继续道:“既然你刚才答应说听雪阁原听我差遣,那就帮我在南唐找一个人吧……”

她刚想提胧夜的名字,屋外的乔烨忽然面色惊急地闯进来。

“王爷王妃,大事不好了!”

萧壁城很少见稳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乔烨如此失态,不由得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

乔烨面色严肃,急声道:“刚才丽嫔娘娘携六皇子殿下前来拜访,属下前去迎接,可丽嫔娘娘刚一下马车,就被一个黑衣少年给劫持了,指明要见您二位。”

“光天化日之下,是谁胆敢在靖王府大门口劫持后妃?”

萧壁城目光惊怒交加,听到这个消息后,与云苓对视一眼,立刻朝外面走去。

这可是大白天啊,谁那么大胆子干这种疯事?

乔烨赶紧追上去,迅速道:“那少年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同伙……”

听到这番话,从茧里狼狈爬出来的公子幽心里咯噔一声。

黑衣少年,一男一女两个同伙……该不会是斩影他们吧?

公子幽语气严肃道:“不好,叶侍卫你快领路带我去王府门口,来着极有可能是我的人!”

见他和银面一夜未归,灵素等人定然心底担忧,斩影那孩子又冲动,搞不好会闹出什么事来。

留情一听,也立刻坐直了身体,“老王快快快!推我去大门口!”

顾长生无奈地看她一眼,答应下来,手下的动作却极其小心稳当。

靖王府大门口。

一身劲装的黑衣少年面色阴郁暴躁,手里的匕首紧紧地贴在丽嫔的脖子上。

六皇子脸色发白地看着他,一向软和的语气异常锋利。

“放了我母妃!”

丽嫔很少会离开皇宫,但之前云苓答应下来要帮忙治疗寒毒,她心中有所感激,便连夜给云苓的孩子做了两双小鞋子。

为了表示感激之意,丽嫔这次还特意随着六皇子一同前来拜访靖王府。

哪料她第一次来,竟然就遇上了这等事。

这光天化日之下劫持皇家后妃的人是谁?

斩影冷冷地看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我要见靖王夫妇。”

六皇子咬了咬牙,沉声道:“你放了我母妃,我来做你的人质。”

斩影听到六皇子的请求,仍旧恍若未闻,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我要见靖王夫妇。”

丽嫔皱起细眉,脸色微微发白,冲着六皇子轻轻摇头。

“玉和,别胡来。”

话音落下,丽嫔的目光忍不住瞥向斩影腰间,那处有一块红色的身份令牌微微露出一角。

但她却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听雪阁弟子的红令牌子!

莫非听雪阁找到她了?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带走,反而要见云苓夫妇?

丽嫔心弦紧绷,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几人对峙的时候,萧壁城与云苓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门口。

看着眼前的一幕,萧壁城骤然沉下脸色,“大胆贼子,还不快放开丽嫔娘娘!”

斩影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云苓二人身上,眸里闪过一丝阴郁和嗜血。

“把少阁主交出来,否则我立刻就杀了她。”

少阁主……这是听雪阁的人?

云苓和萧壁城飞速对视一眼,皆是脸色微变。

刚才他们二人都没在公子幽面前提起丽嫔的事,便是想瞒下她身为听雪阁叛徒的消息,岂料两边人马竟荒天破地的撞上了。

“斩影!”

公子幽的喊声在后方响起,余光瞥见对方匆匆赶来的身影,萧壁城不由得有些头疼。

他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公子幽忽然如遭雷劈一样地停下了脚步,睁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丽嫔。

小姨和他的母亲是双胞胎,长相几乎毫无二致,而眼前这女子有着与母亲一模一样的脸。

“小姨……?是你么小姨?”公子幽激动的看着对方,惊喜的呼唤脱口而出,“我是幽儿啊,您还记得我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丽嫔惊诧地看着眼前身形狼狈的青年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试探地道:“莫非你是……公子幽?”

姐姐育有一子,当年她离开听雪阁的时候,对方才刚满周岁。

【作者君:下次更新就知道老一的情况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姨,真的是你!”

听到丽嫔唤出自己的名字,公子幽语气颤抖,惊喜的眼眶都微微发红。

萧壁城见状,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和云苓对视了一眼。

“听雪阁看起来对丽母妃并无敌意,兴许有什么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对方惊喜激动的表现告诉他们,听雪阁并不想杀丽嫔。

回过神来,公子幽面色严肃地看向黑衣少年,忙声喝道:“斩影,还不快放开婉姨!”

他虽没有过和丽嫔相处的记忆,但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心中却无法抑制地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和亲近之感。

或许是因为她有着一张和母亲相似的脸,又或者因为对方是他如今为数不多的血亲。

斩影怔愣而疑惑地看向丽嫔,“……婉姨?”

眼前的美妇人就是阁主一直要找的人么?

看着那与公子幽有几分相似的脸,他握住匕首的手下意识地缓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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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几步开外的灵素和蔷薇皆是面色微变,立刻上前屈膝半跪,“属下等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婉姨,还请婉姨恕罪!”

六皇子忙冲过去扶住丽嫔,“娘没事吧?”

“我没事。”

丽嫔握住儿子的手以示安抚,惊疑未定的目光却未从公子幽狼狈的脸上挪开半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怎么会在壁城夫妇的府中,还……”

云苓适时地走上前,舒缓眉眼道:“看来我们之间对彼此都有不少误会,丽母妃咱们进屋慢慢说吧。”

丽妃颔首,一头雾水地跟着云苓进了正厅,不住地打量公子幽。

公子幽被云苓关了整整两日,这会儿脸也没洗颇为狼狈,纵使心情激动,仍旧提出要先去洗漱一番再来见丽嫔。

云苓命霜梨给他安排了沐浴用的热水和干净衣物,又让厨房立刻去备些吃食来。

待公子幽洗漱完毕,厨房端来膳食,丽嫔也终于从云苓夫妇口中得知了眼前的情况与来龙去脉。

“自小姨您离开听雪阁后不久,娘便后悔当初与您闹决裂了。从我记事起,娘也总是百般在我耳边提起您,说那是她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每每想起都悔不当初。”

洗漱一番后的公子幽看起来冷静了许多,只是面上的感慨之色仍旧盖不住。

“那时您被外祖父打为听雪阁的叛徒,遭到阁内上下的追捕悬杀,娘一直非常担心,待她顺利接手听雪阁后,立刻便撤销了当年的命令。这些年来,母亲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寻找您,奈何一直寻不见您的音讯。”

想起二十来年没有见面的胞姐,一向性格沉静如水的丽嫔也面色动容,眼底情愫涌现。

她捏紧帕子,声音微哑地道:“你母亲如今可安好?”

听到这话,公子幽神色黯然,勉强地勾起一个带着悲色的笑容,“母亲这些年打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雪阁殚精竭虑,心病又不得医,早几年前身体便积劳成疾,没能捱过这个寒冬。”

丽嫔听到这里,手里的帕子微颤着掉在地上,身躯摇摇欲坠。

六皇子担忧地看着她,“娘……”

丽嫔从小就教导他学习暗器以作自保,不曾对他隐瞒过其真实来历。她很少主动提起大姨,但六皇子却从映秀姑姑那里听过很多往事,得知丽嫔曾经与姐姐的感情很好。

公子幽轻声道:“如今我终于不负娘的临终之托,找到了您,想来母亲在九泉之下也可以了无牵挂的去了。”

丽嫔深吸一口气,极力保持冷静,却抑制不住面色中的沉痛,声音带上一丝哽咽和沙哑。

“年少时我总怪她任性暴躁,做事冲动,如今想来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一时赌气便叛阁出走……”

回想起年少之事,丽嫔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下来。

公子盈与公子婉是一对孪生姐妹,自幼关系极为要好,但性格却截然相反。

姐姐公子盈性子利爽直接,敢爱敢恨,做事风风火火但也冲动不计后果。公子婉则更加沉静稳重,做事喜欢再三思虑考量,谋定而后动。

少女时代姐妹二人行走江湖时,邂逅了一位武功非凡俊朗无双的少年郎。

姐姐对其一见倾心,二人成为莫逆之交。岂料少年郎虽欣赏姐姐的侠肝义胆与豪爽直接,却更中意妹妹的婉约沉静。

姐姐被选定为听雪阁的下任阁主后,两家联姻之时,少年郎自然而然娶了她,然心中却始终放不下妹妹,更在儿子公子幽的周岁宴上酒后失仪,对她吐露了潜藏已久的爱意心声。

那时的丽嫔是震惊的,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对方对自己有意,恰姐姐偶然撞见误会此事,惊怒之下大发脾气,姐夫竟直接扬言想再求娶她做平妻,却引发了姐妹二人的决裂。

丽嫔一来不知如何应对姐夫的求娶,二来气愤心伤姐姐的不信任,便干脆不管不顾的叛离了听雪阁。

她忍不住用力握住公子幽的手,哑声道:“是我对不住她,叫她担心记挂我这么多年,她可还怪我?”

公子幽反握住丽嫔的手,目光柔和,“我娘从来没怪过您,她只是心下自责,不该冲动向您发脾气,还恶语伤人。”

其实在母亲心中,小姨的分量比他的父亲更重要,当初这事闹开后,父母就再也没有一起生活过。

至少在公子幽的印象里,从他记事起每次父亲来听雪阁时,母亲都不会见他。

大约他七、八岁的时候,二人便正式和离了,所以母亲也只有他一个孩子。

单身女子一个抚养寒毒缠身的独子,又要兼顾打理偌大的听雪阁,着实不易。加上多年来心中有着化不开的心结,于是便早早地去了。

丽嫔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忍不住怜爱地摸了摸公子幽的脸颊,“好孩子……有小姨在,你今后不会是孤身一人了。”

她将六皇子拉到身前,语气温柔地介绍道:“这是你的亲表弟玉和,如今刚满十六,小你六岁。”

“原来是玉和表弟,刚才斩影多有得罪,没吓着你吧?”

公子幽面上绽开一抹笑,其中的真挚不似平日里的慵懒与漫不经心。

六皇子摇头,眼里的敌意和防备已尽数消散,冲他腼腆地笑道:“误会一场罢了,我自然不会怪表哥。”

公子幽笑着点点头,随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疑道:“对了,我瞧玉和的面容与常人无异……似是不受寒毒影响?”

丽嫔笑着抹泪道:“他天生奇穴经脉异于常人,所以不受影响,对了……说起寒毒来,云苓丫头不是有法子能根治么?”

想起这件事,丽嫔殷切期盼地看着云苓,语气带上了几分委婉和小心翼翼。

“苓丫头,先前的是既然是误会一场,你能不能送佛送到西,也替幽儿治一治?”

听到这话,一旁乖巧倾听的灵素再也坐不住了,吃惊地道:“什么?靖王妃有办法根治寒毒?”

听雪阁的人皆是变了神色,目光激动地望向云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既然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刚才又与公子幽达成了和解,云苓自然没有理由再拒绝。

反正治一个是治,治两个也是治,区别不大。

但想了想,云苓还是先诚恳地道:“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面,公子幽的毒比丽母妃的更严重,我至多仅有五成把握能根除他的毒,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

对象是丽嫔的话,云苓能有七成把握,但公子幽就没那么好处理了。

无论是五成还是七成把握,在云苓看来都是相当不稳定的几率,但在灵素等人听来却已是不可思议了。

听雪阁的几个人对视一眼,皆是神情激动地跪在地上,将云苓围成了一圈。

“靖王妃!您真是上天派下来的神女,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一定要出手救救少阁主!”

就连斩影也毫不犹豫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更是重重地给云苓磕了三个响头。

“求王妃救少阁主!”

云苓看着地上一圈跪求她出手相救的人,只得无奈道:“你们起来吧,我答应便是。”

众人相视几眼,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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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幽朝云苓郑重道了谢,又与重逢的丽嫔母子说了许久的话,云苓等人体贴地把空间让给他们,退到了偏厅中。

萧壁城唏嘘道:“我知道公子幽和丽母妃定然有血脉联系,却没想到竟是她的亲外甥,如此一来,这公子幽岂不是该叫父皇一声姨父?”

这个世界可真是魔幻。

前一刻还觉得听雪阁是那么的神秘遥远,后一刻就告诉他,对方与大周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云苓也不忍不住弯起唇角,“也不知父皇得知他有个这么厉害的外甥后,会是什么感想。”

黄昏时分,丽嫔和六皇子放才从偏厅中出来,几人神色都平静了许多,气氛却愈发融洽亲和。

“天色不早了,我必须尽快回宫了,今日之事我会向圣上说明的。”

公子幽点点头,神色温和地道:“等过两日,我再奉上些礼物进宫正式面见小姨和姨父。”

云苓夫妻二人也前来相送,丽嫔把给孩子做的新鞋子留下后,方才带着六皇子恋恋不舍地回了宫。

公子幽看起来心情不错,又恢复了慵懒的神色,散漫地笑道:“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小表嫂,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

云苓见他看着自己,眼角忍不住抽了抽,“你刚才叫我什么?”

公子幽笑眯眯地道,“玉和是我表弟,靖王爷年长我一岁,那我也可以唤他一声表哥,王妃自然就是我的表嫂了!”

萧壁城:“……”

这人脸皮也太厚,太会攀关系了吧?

云苓还来不及吐槽,公子幽又殷勤热络地来到了留情的面前,“风妃娘娘是小表嫂的二师姐,那在下便也跟着她一起唤您一声二师姐了!”

顾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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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闻言,嫌弃地看了公子幽一眼,“别介,我跟你可不熟,不揍你就不错了,别胡乱攀亲戚。”

公子幽脸皮厚也不恼,笑眯眯地道:“这会儿不熟,以后也就熟了。”

云苓忍住心底翻白眼的冲动,问道:“话说回来,你们这次来京城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找丽母妃?”

灵素尴尬地点头答话,“方才见到婉姨一时没认出来,还请少阁主责罚。”

萧壁城忍不住道:“你们连自己要找的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么?”

蔷薇解释道:“盈姨早年积劳成疾,少阁主从十五岁起就开始着手打点阁内上下了。且盈姨一贯深居简出,又不喜见人,所以我们都不知道她的模样。”

只有红令弟子才有资格面见阁主的真容,而他们几个晋升红令的时候,公子盈已经退居幕后了。

“少阁主有给我们盈姨的画像,但我们来时满心都是少阁主的安危,一时无瑕顾忌太多。”

说着,蔷薇从腰封里掏出一张随身携带的女子画像。

云苓接过那画像一看,眼角忍不住狠狠地抖了抖,“……你们这画的也太抽象写意了吧,能认出来就有鬼了。”

看起来和丽嫔哪里有半分像了?活该他们找不到人!

公子幽忍不住道:“没有小姨如今的身份消息,我们也只能凭借画像来找了,对了小表嫂,你之前不是想听雪阁帮忙找人么,要找的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

“你将那人的已知情况都告诉我,我立刻就安排阁里的人帮你找。”

这话倒是把云苓给问住了,正经来讲,除了面貌和名字以外,她们也对胧夜如今的情况一无所知。

“我只能确定她应该在南唐,目前的身份咱不得知,模样和名字的话……对了我这里倒是有她的画像,我让壁城去书房取来。”

云苓之前用铅笔画了其他几个姐妹的素描像,那写实程度可比听雪阁手里的寻人启事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萧壁城点点头,很快从隔壁书房找出了胧夜的画像。

“我们很久以前就在暗中寻人了,但南唐实在太大,各城又难以进出,始终没有搜查结果。”

他将画像递给公子幽,听雪阁的几人都好奇地凑上来看了看,全部懵在了原地。

云苓的画像风格很独特,和记忆中的某人风格很相似,那人也曾经用木炭随手画出过栩栩如生的兔子。

画像上的是个披着长发的女子,尽管没有认真画衣着和发髻,五官却宛如真人那般清晰真实。

而这张脸,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

公子幽深吸一口气道:“你们要找的人……是个男子还是女子?”

云苓眼角再度一抖,“到底是你眼拙还是我手残,这画上的人难道不像个女人吗?”

“你和对方是什么关系?”

这次一旁的留情也插话道:“画像上的人是我们的姐妹,师门中排行老一。”

闻言,公子幽咽了咽口水,试探道:“知道她的名字吗?”

云苓想了想答道:“她叫胧夜,但如今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话音落下,听雪阁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你们要找的人,应该是南唐排行第七的假皇子……月胧夜。”

这会轮到云苓等人蒙圈傻眼了,“什么玩意儿,你说啥?”

假皇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说这话的人是银面,他懵懵地看着云苓等人,想不明白西周靖王妃怎么会和南唐月胧夜扯上关系。

留情神色微凛,沉声道:“你们认识胧夜?”

银面还想说什么,却被公子幽板着脸,抬高声音喝止。

“银面住口!”

公子幽声音里透着怒色与寒气,银面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知道一向脾气好的少阁主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月胧夜的真实性别是个不能轻易暴露的秘密,刚刚他震惊之余将此事脱口而出,这会儿也懊恼起自己的失言来了。

云苓的笑容缓了两分,“你不是要帮忙找人么,怎么不肯继续说了?”

公子幽抿了抿唇,面容不复刚才的轻松慵懒,戒备中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靖王妃,请恕我直言……你要找的既然是同门姐妹,为何连对方的情况与真实身份都一无所知呢?”

云苓眉头微动,大约能猜测到公子幽为何突然变了态度,因此扫视了屋内众人一眼,正色道:“有些话不方便当面说,还请阁主随我来。”

她遣散了听雪阁的一众红令弟子,让叶折风把他们带去了前院,屋内很快只剩下了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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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小两口坐在左侧,右侧顾长生扶着留情的木轮椅,四双眼睛全都盯着公子幽。

云苓率先开口,“你认识胧夜,且她与听雪阁很熟悉对不对?”

公子幽沉默着不答话,一双狐狸眸静静地看着云苓,等着她继续继续说下去。

但即使他不回答,云苓凭借着已知的消息也能推断的出来。南唐出了名的重男轻女,若胧夜的身份是假皇子,公子幽作为她的朋友,必然不会轻易透露胧夜的消息。

思及此,云苓心中微松了口气,看来胧夜与听雪阁是友非敌。

她微微一笑,不徐不疾地解释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疑惑,我们天南地北的几个人怎么会凑在一起变成同门姐妹,其实是这样的……”

云苓想了想,胧夜是个心思缜密警惕的人,善于伪装隐藏,不似留情那样直接纯粹,也从不会轻信任何人。

根据公子幽的表现,他应该还未完全获得胧夜的信任,对方甚至都没跟他提过自己有同门或旧识的事,否则公子幽不至于怀疑警惕到这种程度。

对比顾长生,老王那可是一早就对她们的真实来历心知肚明。

最后,云苓又将仙尊梦中教授弟子的那套说辞给搬了出来,顿时听得公子幽一愣一愣的。

他紧紧蹙眉,不可思议地道:“什么?你们姐妹几人是在梦中相知相识的,现实中从未真正见过面?”

云苓点点头,弯唇道:“是这样没错,否则我怎么能画出胧夜的画像呢?你可能不知道,我这画技还是她一手教出来的。”

公子幽不吭声了,刚才他们听雪阁一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都看得出来,两者的绘画风格的确如出一辙。

他心里已经信了几分,可又觉得实在太荒诞了,“……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萧壁城知道他还没能彻底相信接受,于是看向顾长生道:“苓儿没有骗你,她和留情也是在梦中结识的,这事儿不但我父皇和皇祖父知情,顾兄也能作证。”

顾长生很是上道,神色丝毫未变,颔首附和:“不错,他们没有骗你。”

云苓笑眯眯地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能令那些枯死的奇株种子复活?自然是师父教给我的仙法了!”

听起来很荒谬但是又很有道理,公子幽不由得感到有些风中凌乱,这个世界也太魔幻了。

他抿了抿唇,神色复杂地缓缓道:“……那我姑且信了你们。”

北秦摄政王这么正经的人,没道理伙同云苓一块儿说谎逗他玩吧?

留情眉头一松,催促道:“既然信了,那你还不快把老一的情况讲明白,刚才你的狗腿子说她是假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公子幽放下了戒心,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认真地解释起其中缘由。

“想必你们也知道,南唐许久以来重男轻女之风气严重,但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南唐的民风远比其他三国更为开放包容,因而造就了我的先祖听雪那样惊艳绝世的女子,甚至被开国皇帝封为公爵。”

听雪实在是太过耀眼出众,离经叛道了。开国皇帝死后,南唐皇室发现无法把她收服压制为皇家妇,便选择了打压。

“他们篡改史书,胡编乱造野史,有意抹去先祖当初立下的汗马功劳,淡化世人对她的印象和记忆。便是饭后余谈提起,关注的也都是些捕风捉影的风流韵事。”

萧壁城微微点头,他能够做到正视与欣赏女子的一切,但身为男子,也很明白南唐皇室的忌惮和用意。

他开口道:“所以百年间来,南唐对女子的束缚越发的紧,皇室不希望再出现一个听雪。我也听说过,南唐百姓都不喜女儿,若谁家诞下双生女,还会视作不幸,甚至选择扔掉或送走一个。”

哪怕是出身尊贵的公主,大多也只有被随意送给别国换取利益这个结局。

留情听得直皱眉头,心底窝火,她想起上辈子在组织里的岁月,身边也从来不乏这样的人。

一方面心中嫉妒她们的能力,一方面又持着偏见,觉得她们作为女子,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和上不得台面的地方。

公子幽神色复杂地点头,“南唐皇室的情况更严重,他们有个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不允许皇室出现双生女。他们觉得那是晦气和不详,所以若有后妃产下双女,他们会下令杀掉其中一个。”

如此令人发指的做法,就连顾长生都忍不住紧紧皱起了眉头,“实在是丧心病狂,灭绝人性!”

公子幽淡淡一笑,笑容中看不出什么感情,“是啊,胧夜是皇后的女儿,在南唐皇宫中,哪怕连最尊贵的皇后也逃不过这道潜规则呢。”

十几年前,南唐皇后产下一对双胎,首先生下来的是个女儿,半个多时辰后第二个孩子出生,依旧是个女儿。

“皇帝派出心腹前来查看第二个孩子的性别,因那心腹男子恋慕皇后多年,不忍之余告诉了皇后娘娘这个秘密,她才得知皇家不留双生女的潜规则。”

甚至为了防止后妃们做出瞒天过海的调包操作,皇帝在她们生产后才会下令处理,且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皇后娘娘自然舍不得怀胎十月的女儿,于是苦苦哀求那男子,对方最终心软答应瞒下了真相,称皇后娘娘生了一对龙凤胎,并替这个孩子打了十几年的掩护。”

而这个孩子,就是云苓等人苦苦寻找已久的月胧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恍然大悟,难怪之前那么久都搜集不到一丁点关于胧夜的消息。

对方不但在深宫中,身份还是个男子,他们的人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公子幽解释完这一切,缓和了眉眼道:“因此事涉及胧夜的性命安危,所以我刚才没有第一时间详尽说明,还望诸位见谅。”

云苓也柔和了神色,“没关系,你和胧夜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吧?”

这公子幽那么贪生怕死,之前为了活命像个狗腿一样厚脸皮巴结讨好他们,连自尊都不顾了。但说起胧夜的事时,他却冷下了脸,选择将那些秘密守口如瓶。

她忽然觉得,公子幽这人能处。

听到云苓的问话,公子幽的神色却有一丝复杂,眸底失落转瞬即逝,“听雪阁与南唐皇室有着血海深仇,我与胧夜也是不打不相识,而今我们……算是朋友吧,她是这样说的。”

留情听到这里,紧绷的身体也松了几分。

老一那家伙可从来不轻易相信旁人,能让她看作朋友的人,怎么说也得共同生死患难过才行。

这说明公子幽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云苓消化了这些惊人的信息,忍不住为胧夜担心起来。早前她得知情哥在北秦的处境时担忧的不行,如今看来,胧夜拿的才是地狱难度的史诗级剧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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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之下,大周虽然潜藏着惊天危机,却都在不知不觉间被化解掉了。

胧夜不会武功,也没有老幺那么强大的破坏力,真不知道前三年的日子,她一个人单打独斗是怎么捱过来的。

思及此,云苓忍不住急声问道:“她如今的处境如何,是不是很凶险?”

公子幽安抚道:“莫要太担心,她现在很安全,纵然有诸多不便,背后也还有听雪阁鼎力相助。”

他絮絮叨叨地讲述了一些关于月胧夜的事迹。

她是双生女之一,所以自幼身体瘦小病弱,不过这反倒便于她伪装男子。

在外人眼里,七皇子生来先天不足,一向深居简出着养病,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

抛开他皇后嫡子的尊贵身份,也就只有文采不错值得称赞一二,其余处处跟其他人没得比,是个存在感很弱的透明人。

“不过四年前出了场意外,如今南唐皇后并不得宠,得宠的是一个苗疆安插潜伏在宫里的妖妃,她的儿子有断袖之癖,竟然对胧夜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就在那次事件中,胧夜暴露了女子身份,幸亏天上掉落了一颗天星,将那狗男人给砸死了,她也从而与妖妃结怨。”

云苓微微颔首,看来这就是胧夜穿越的时间和节点了。

“所有人都以为皇后跟七皇子要倒大霉了,却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七皇子,竟然开始逐渐展露锋芒,斗得妖妃节节败退。”

说到这里,公子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似是想起了什么,眉眼温柔地笑了笑。

南唐皇室、听雪阁、苗疆,这三者之间本就互相有仇,共同制约着彼此。

那会儿他自然乐得隔山观虎斗,哪知却意外发现七皇子竟是女儿身,好戏看着看着便把自己给栽了进去。

“胧夜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苗疆的蛊惑催眠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且还会一些破解之术,想来应该是仙尊师父教的吧?”

公子幽好奇地问着,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关于胧夜更多的故事。

“咳……”

云苓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作为小队中指挥官定位的人,胧夜很擅长攻于心计,是小队不可缺少的骨干。虽然没有武力值,但她的精神力衍生异能是读心。

胧夜的培养方向是精神控制与免疫,凭借精神力的使用,她不但可以读取旁人的内心想法,还可以短时间内做到精神操控。

这倒是对于她在南唐皇宫那种变态的地方,有着极大的生存优势。

公子幽感叹道:“胧夜已经很聪明了,可惜那妖妃也不是吃素的,她想破除皇帝身上的祝由术,却一直未能彻底成功。”

云苓听到这里,不由得微微皱眉。

精神力的强大对于普通人来讲,完全是降维打击,碾压式的存在。那苗疆人的催眠术再厉害,也不可能让胧夜这样的大聪明整整几年都没解决掉。

除非胧夜的精神力也出了问题。

留情显然和她想到一处去了,忍不住问道:“话说那块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哪去了?”

那石头可是好东西,对精神力的恢复就提升效果显著。

公子幽很快答道:“那块石头啊,听说是被南唐皇帝扔了。”

云苓的声音差点掀翻房顶,“扔了!?”

那么宝贵的东西,居然扔了!

……是啊。公子幽吓了一跳,随后解释道,“你们也听说过那个天星坠落,神女降世的预言吧?”

“南唐可不愿意相信这种预言,何况天星掉下来的时候还砸死了一个皇子,他们都觉得那是晦气玩意儿,可不得赶紧扔了。”

萧壁城听到这里,小心肝忍不住抖了抖。

北秦天星掉下来时,砸死了虐待留情的恶侍卫,南唐天星掉下来时,砸死了意图欺辱胧夜的皇子。

冥冥中似是有天意要保护这几个姑娘。

换个角度想,若非原来的楚云苓撞柱寻死,那石头搞不好会砸他脑袋瓜上。

说完,公子幽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在天星坠落前,那位天下闻名的无心大师还亲自拜访过南唐呢,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得罪了皇帝,直接被扔出了皇宫,还被禁令再也不许踏入南唐一步……”

萧壁城凉凉地补充道:“用屁股想也知道和神女降世的传闻有关,毕竟这预言就是他提出来的,我看南唐那么忌讳地把石头扔了,估计心里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真有那么个神女降世,再度颠覆南唐。

云苓回过神来,和留情对视了一眼。

她们俩刚穿越来的时候,精神力都是虚弱新生状态,需要重新修炼。

如果胧夜也是如此的话,在没有陨石的帮助下,这几年修炼的精神力,估计还比不上她们二人如今的程度。

如此一来,迟迟没有破解南唐皇帝身上的祝由术,就说得过去了。

【作者君:又是信息量超大超密集的两章,至此另外三个姐妹的穿越开局情况都说明了,不知道大家更好奇谁的经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除了担心胧夜的安危以外,云苓最关心的便是如何才能与她相见。

公子幽道:“你们借听雪阁之手与她联系倒是简单,可若是想与她见面的话就难了,首先需南唐皇帝下令取消锁国政策才行,那就必须要破解掉妖妃的巫术。”

破解巫术对于胧夜来说很重要,这甚至关系到她的性命安危。

她已经十九岁了,想继续伪装男子身份会越来越难,更不可能装一辈子,朝廷中已经有很多人想给这位“七皇子”安排皇子妃了。

再不想办法恢复女儿身,迟早得玩完。

哪怕到时候暴露了真实性别,她可以在听雪阁的帮助下安然无恙地脱身,但留在宫里的皇后及其娘家可就惨了。

公子幽继续面色凝重地沉声道:“如今南唐的许多举动措施都让百姓怨声载道,朝廷和民间都有所耳闻,皇帝被妖妃给蛊惑了。倘若胧夜能破解祝由术,那么她便是南唐的大功臣,届时想正经恢复女儿身,也可功罪相抵。”

到那个时候,他会吩咐听雪阁暗中给胧夜造势,让皇室不敢罪责于她。

“你们不是有仙尊师父么,能不能让他用仙术帮帮胧夜?”

公子幽期盼地看着云苓。

云苓面不红心不跳地扯谎,“师父他老人家说了,此番红尘历练是对我们几个人的考验,他不会轻易插手。不过他也留下了能帮助我们使用仙法的宝物,也就是天上落下来的那块红色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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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幽闻言,眸色更显焦急,“可那块天星也不知被仍在了何处,这可如何是好。”

“不用担心,我手里也有一块,你帮我送到她手中便是。”

如今她和萧壁城除了平日里的修炼以外,也没有什么必须要用到陨石的地方。

公子幽神色陡然一松,这才展露出丝丝笑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以我听雪阁的势力,送到南唐京都最快的话只用十天。”

南唐和西周是也邻国,地理上两国的京城挨的很近,比去北秦京城的距离还要短上一半。

“你们若有什么需要捎带的东西,到时候也一并交给我,保证稳稳当当地送到胧夜手上。”

留情闻言皱了皱鼻子,她倒是也想把自己那块儿陨石给老一送去,可如今那块石头还放在北秦皇宫里呢,之前走的时候皇帝不同意让她一并带走。

于是她干脆道:“我那块石头没带在身上,就暂时先送个神兽过去保护老一吧。”

公子幽眉头微皱,立刻想到了虎妞,“二师姐说的是那头白虎一样的神兽么?这种大家伙可不好名正言顺送进宫里。”

留情摆了摆手,“不送虎妞那样的大家伙,何况你让我现在给你捉一头猛兽来也不现实啊。”

得找一种小巧好养的动物驯服后给老一送去,这种动物最好是能随身跟从,且隐蔽性好,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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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对公子幽开口道:“这样吧,你让手下的人去弄条毒蛇来,体型要小,毒性越强越好,等驯服之后便给老一送去护主防身。”

公子幽听得冷汗涔涔,“……这不大合适吧?蛇类又不似猫狗那番懂的感情,万一伤到胧夜怎么办?要知道苗人最擅长御蛇了,照样也有不少高手被自己养的毒蛇咬死。”

苗人很喜欢饲养毒蛇和毒虫,除了蛇以外,还有什么蜈蚣蜘蛛一类的东西。

公子幽总觉得,苗人的数量始终上不来,绝对跟他们玩虫子的习惯脱不了干系。

谁知道哪天玩着玩着,就突然把自己给玩儿没了。

云苓解释道:“情哥所学的仙法是驭兽,这是她的看家本领,任何经她所驯服的动物都会乖乖服从我们,就像虎妞那样,你大可放心。”

留情也淡淡道:“你可别小看老一,在操控动物作战这方面,她的经验一点也不输给我。”

精神控制加上指挥官的经验,胧夜的实力远比她柔弱的外表强上数倍。

公子幽压下眼中的震撼,心绪却不断翻涌起伏,他这是遇到一群仙女了啊!

平复了一下心绪,公子幽神色略带几分恭敬地问道:“那胧夜学的又是什么仙法,两位仙女可以告知我么?”

不得不说,这声“仙女”叫的云苓心里很是受用,加上入金公子幽已经知道了她们不少秘密,于是便透露了一部分。

“在一定距离内,她可以运用仙法,听到旁人心里在想什么。”

云苓这话一出,公子幽顿时浑身微僵,如遭晴天霹雳般地瞪大眼睛傻在原地。

竟能读取旁人心中所想?难怪……

之前他追求撩拨月胧夜的时候,有几次二人亲密接触之时,明明气氛正好,可月胧夜却总是忽然冷下脸来推开他,骂他满脑子废料,假装正经。

公子幽还以为是自己神色表现的太过荡漾了,不够端方君子,敢情他心里念叨着什么对方都知道!

回过神来,公子幽简直哭晕在厕所。

完了!他在月胧夜心里一定是个淫贼的形象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不明白公子幽怎么一副突然傻掉的样子。

她心里有着要紧事,便也没心思去探究,只当公子幽是被所谓的“仙术”给震惊到了。

今日一番折腾下来,这会儿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便赶紧让厨房去准备晚膳。

公子幽直接厚着脸皮赖在靖王府住了下来,嬉皮笑脸道:“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还住酒楼中做什么?再说我留在靖王府,你们差遣听雪阁办事也方便。”

谁跟你一家人了……

云苓觉得公子幽这脸皮厚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快赶上萧壁城的名字了。

对方的话虽在理,只是靖王府就剩下一个客院了,住五个人实在有些挤。

“我手下的紫令弟子每三天会上报一次关于胧夜的消息,这样你们也可以第一时间了解她的近况。”

公子幽散漫地笑笑,“接下来要在靖王府叨扰一阵了,我会按照每人每日二百两银子的标准,单独付钱给账房以示歉意,也不给诸位添麻烦。”

闻言,云苓拒绝的话到嘴边立马转了个弯,“嗨!多大点事儿啊,反正府里那个客院空着也是发霉,你们不嫌弃的话随便住就是了!”

何况她的确很想第一时间知道老一的情况,钱什么的倒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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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幽笑眯眯地看着云苓,心里却在疯狂哀嚎。

早知道这二人是胧夜的师妹,当初就算给他一万个狗胆,他也绝不会考虑去刺杀留情,还偷靖王府的东西。

他隐隐有所预感,倘若被胧夜知道了这些事,原本就无比艰难的漫漫追妻路会雪上加霜。

他得趁现在的机会,赶紧和小姨子把关系修补好,到时候好叫她们在胧夜面前给自己美言几句。

云苓动作很快,当晚就命下人们迅速打理好了客院。

客院一共就三间房,公子幽理所当然地住在了正房里,蔷薇身为女子独占了东厢房,其余三个男人苦哈哈地一起挤在西厢房中。

看着热闹非凡的靖王府,云苓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看咱们这儿也别叫靖王府,改名叫大周第一附属医院,或者京城医疗康复中心算了。”

仔细数一数,过往外来王府常住的人里,就没有哪个是正常人。

瘸了腿的燕王、老年痴呆的太上皇、中毒的顾长生、要做内外科手术的情哥,遗传病的公子幽……

想了想,云苓起身对着墙上的观音像虔诚地烧了两炷香。

萧壁城正在查看账本清点银票,抬头扫了云苓一眼,忍不住道:“你不是不信这些么,怎么拜起来了?”

“我这是在祈求菩萨保佑,希望老幺那边一切顺利,她要是也带几个病号过来,咱这府里就住不下了。”

萧壁城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她若真能带几个病号来也不是坏事,东楚人可比南唐和北秦有钱多了,到时候怎么也该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付两倍的银子给咱们吧?”

云苓:“……”

萧壁城继续自顾自地道:“顾兄这段时间付了不少伙食住宿费,有差不多小三千两银子。公子幽那边一共五个人,按照每日一千两的话,一个月也有三千两银子的收入。”

萧壁城从来没觉得赚钱这么容易,心情一时欣喜又复杂。

“哦对了,公子幽回头还要赔付菜地的损失给我们呢,加起来十万两银子左右。”

“唉……那个灵素当时怎么没多偷点呢,这样咱们岂不是赚大发了?”

云苓暗自扶额,忍不住在心底反思了一下,她是不是把萧壁城管的太紧了,如今满脑子都是赚钱。

也许老公也需要“富养”一下,这样他以后才不会轻易被钱财珠宝迷了眼。

云苓决定把萧壁城的零花钱提升到每个月五十两银子。

第二日一早,公子幽如约奉上了说好赔偿的十万两银票。

“宫里来信,小姨说周帝要召见我,我去去就回,银面他们几个就随小表嫂随意差遣了。”

公子幽跟着福公公入了宫,把银面等人留在了府里,云苓也没跟他们客气。

留情想要驯服一条毒蛇,这事便交给斩影去做了,灵素因为毁坏过云苓的菜地,被派遣到归田居给菜地人工浇大粪,银面也被安排去帮忙。

霜梨提醒道:“王妃让你们顺便把猪圈也修一修,可千万别忘了。”

有虎妞负责看守监工,二人也不敢偷奸耍滑,只能凑在一起小声抱怨。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来偷东西,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副境地。”

说起来明明犯事的是灵素,被喂屎的却是他,银面越想越气,觉得这波是自己替灵素遭了殃。

灵素没好气地道:“抱怨也没用,赶紧干活吧,今天不把猪圈修好的话,咱们就别想睡了。”

话音落下,银面羡慕地朝蔷薇的方向看了眼。

因她是个女子,靖王妃对她网开一面,没有安排什么活计,于是百无聊赖的蔷薇便缠上了叶折风。

整日把府内巡逻的叶折风逗的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不知羞耻!”

叶折风涨红了脸,半羞半怒地看着蔷薇。这女子上次夺了他的初吻,居然还敢上前来招摇挑逗。

蔷薇笑的媚色动人,“哎呀别生气嘛,我是认真的,你既然不曾娶妻,单着也是单着,不如考虑一下我如何?”

银面累的半死,看蔷薇这悠哉悠哉的模样,顿时心里不平衡了,不怕死地嚷嚷起来。

“叶侍卫你可别被骗了,这女人给你做老婆可是要钱的,之前就有男子雇她做媳妇儿,一个月要一万两银子呢!”

叶折风的脸瞬间由黑转红,媳妇儿还能用雇的?

他眼神复杂古怪地看了眼蔷薇,面色微冷地转身走了,离开前淡淡留下一句不带感情的话。

“请姑娘自重,叶某没有时间和心思陪你玩这种游戏。”

蔷薇的笑容微顿,扭头狠狠剜了银面一眼,“要是叶侍卫不肯跟我好,回头我就让人给你打造个嘴套!”

“……不是吧,你这次来真的啊?”

“那当然。”

这男人稳重且可靠,面冷又纯情,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都二十二岁了,是个老姑娘了,但看到这男人的第一眼,她就想嫁。

云苓本是来向蔷薇询问胧夜的消息,却意外听到这番对话,不由得微微勾唇。

看来某人的春天到了呀!

看到云苓的一瞬间,蔷薇的脸色罕见地闪过一丝窘迫,轻咳一声道:“靖王妃来这里可有何事?”

“无妨,我就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关于胧夜的消息。”

云苓笑眯眯地看着她,神情很是温和亲切。

她暗暗盘算着,古代出嫁随夫,若蔷薇和叶折风成就一桩好事,那蔷薇不就等于是她的人了?

云苓心里蠢蠢欲动,不但想要公子幽的钱,还想挖他墙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蔷薇忙笑道:“早上阁中弟子刚传了信来,我正要去跟王妃您禀报胧夜姑娘的近况呢。”

结果半道上遇见路过的叶折风,没忍住纠缠了他一会儿,把叶折风逗的面红耳赤又不好发作的模样,成了蔷薇这两日最大的乐趣。

云苓笑着点头,“那咱们回揽清院说去吧。”

留情也一直在等胧夜的消息,见云苓领着蔷薇进屋,立马坐直了上半身。

蔷薇声音绵绵地道:“近来胧夜姑娘的日子过的很平静,没发生什么大事,有个大臣想把女儿嫁给姑娘做皇子妃,不过听雪阁知道消息后,已经帮姑娘把这件事儿给摆平了。”

云苓好奇地道:“你们是怎么搞定的?”

“也没做什么,无非是曝光了一些那个大臣私下做的腌臜事,对方声誉受创,皇后娘娘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拒绝了。”

蔷薇说完,忍不住娇笑起来。

“咱们胧夜姑娘可是个抢手的香饽饽呢,那些人呀也不是第一次吃亏栽跟头了,偏生都不肯死心,隔三差五地惦记七皇子妃的位置。”

留情拿起餐盘里的鸡腿,边啃边问,“听起来你们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

蔷薇笑着点头,“以往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都是听雪阁出马帮忙解决,不过这样的招数也不能常用,否则会引起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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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赶走胧夜身边的种种桃花,听雪阁的人可谓是绞尽脑汁,使出了浑身解数。

最棘手的一次,要数那丞相家的嫡女对七皇子一见倾心,而丞相是个罕见的女儿奴,便想给皇家施压促成此事。

眼看婚事都要定下了,公子幽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亲自出马。

云苓吐掉瓜子皮,八卦地问,“他是怎么把这事儿搞定的?”

难不成是牺牲自己的色相?

蔷薇立刻逗趣儿一样,噼里啪啦把事情抖漏个彻底。

原来趁那丞相女儿带着婢女偷偷出府游玩的时候,公子幽让听雪阁设计了一场山贼劫掠,将人掳走了。

“当时听雪阁出动了三十多个人假扮山贼团伙,那姑娘哭泣绝望之际,少阁主忽然从天而降,一挥袖间那几十个人便都倒地不起了。”

蔷薇说到一半,留情忍不住插话吐槽,“你们演的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那姑娘没怀疑么?”

蔷薇振振有词道:“这就是少阁主计谋的妙处所在了,他自称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白狐,那姑娘上辈子曾救过他,如今算出那姑娘命中有劫数,为了报恩特地前来相救。少阁主告诉那姑娘,她与月胧夜八字命格不合,一定不能嫁给对方,否则半生凄苦无依,家族颠覆。”

公子幽的颜值还是很能打的,那姑娘见他美如画中仙,只轻轻挥了挥袖子,几十个山贼就都倒下不省人事了,简直宛若天神降临,当即便信了几分。

随后公子幽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药粉迷昏了丞相女儿,对方醒来后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回到了闺房,而与她一同被掳的婢女也回来了,且失去了被掳那一段的记忆。

蔷薇最后道:“丞相女儿这下对少阁主的狐仙身份深信不疑,事后立刻就打消了要嫁给月胧夜的念头。”

这么一听,云苓觉得听雪阁也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神秘可怕,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比如公子幽完全可以直接把丞相女儿掳走几日,这样对方声誉尽毁,也就不可能再做什么皇子妃了。

但这样做等于毁了那姑娘的一辈子,公子幽显然也明白这点,才如此大费周章的演戏。

倘若对方没有做出刺杀留情的事,云苓觉得自己会很乐意主动与公子幽结交。

“你们听雪阁的人套路还挺深。”旁边的留情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后又问道,“为何那婢女不记得遇到山贼的事了?”

蔷薇展颜一笑,面容透出几分自得之色,“蔷薇不才,这些年来钻研媚术颇有心得,因而对苗疆的祝由术也有几分了解,想做到这点不难。”

所谓的祝由术,用现代一点的话来讲就是心理催眠,蔷薇应该是用这种办法抹去了婢女的那段记忆。

见蔷薇的本事如此出色,云苓挖墙脚的心愈发坚定了。

不过她也注意到了一处微妙的地方,这公子幽对胧夜的事是不是过分上心了……

“为了帮胧夜,出动了几十个听雪阁的人,甚至连公子幽都亲自下场了,这牺牲有点大啊。”

云苓若有所思地看着蔷薇,她一贯是个心直口快的,当即便开门见山地询问,“你家少阁主是不是喜欢胧夜?”

留情神色不解,不明白云苓从哪儿看出来的。

蔷薇怔了一下,笑着缓缓道:“靖王妃当真是有颗七窍玲珑心,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留情闻言不由得沉默了一瞬,胧夜以前也夸过她有颗“七窍玲珑心”,不过那意思是说她缺心眼,还不止一个。

想了想,蔷薇语气幽幽地主动开口,“先前靖王妃不是问起过,少阁主的寒毒为何会危急性命么?那是因为之前少阁主曾为了救胧夜姑娘跳入了冰湖中,这才导致寒毒愈发严重,他怕胧夜姑娘担心愧疚,一直瞒着此事。”

云苓和留情对视一眼,笑容轻敛了几分。

公子幽那么怕死的人,竟然会为了救胧夜而牺牲自己,看来这份感情并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

就是不知道胧夜心里是怎么想的,感情上的事她比任何人都透彻敏锐,公子幽的心思她心里应当有数。

蔷薇静悄悄地打量她们二人的神色,她故意说出这些秘密也是有私心的。

她很清楚,哪怕听雪阁与丽嫔关系匪浅,但之前刺杀留情的行为是实打实抹不去的。

尽管因为种种原因,听雪阁与靖王府成为了盟友,但云苓等人对少阁主多少还是有一丝隔阂。这一点体现的也很明显,靖王爷与摄政王的态度都谈不上热络。

她说出这些,是希望尽可能消除这丝隔阂,让云苓等人能真心地接纳自家少阁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自然也明白蔷薇这番话的用意,朝她承诺般地笑道:“多谢你们对胧夜的照顾,我定然会尽最大的力量帮公子幽根除体内的寒毒。”

得到云苓的保证,蔷薇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目光真诚地朝云苓道谢,“若靖王妃当真根除了少阁主体内的寒毒,您便是整个听雪阁的大恩人,今后有何事需要用到我,我也愿意任您差遣。”

云苓心里暗叹,这姑娘算是公子幽身边最靠谱的下属了,如果人品也没问题,她得用叶折风这张网把人给套牢了才行。

“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帮了胧夜那么多,也算是我的朋友了。”

云苓冲她温和一笑,又闲聊了些其他事,多是打探和考察关于蔷薇自身的情况。

原来她的父母也为听雪阁做事,所以自打一出生就是听雪阁的人了,还是公子幽年幼时的玩伴,也是他极少数能完全信任的人。

“我之所以学媚术,是因为我母亲就是钻研这个的,自然而然也就继承了她的衣钵。”

蔷薇笑了笑,媚术于她而言只是一种本领,因为听雪阁需要这样的人才。

她的言行举止是放浪形骸了些,但并不代表她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女孩子之间的话匣子一打开,彼此间的距离很快就拉近了不少。

和云苓熟悉了以后,蔷薇也放松了下来,甚至大着胆子主动询问:“王妃,我对叶侍卫一见钟情,你可否帮我问一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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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阁的人都是单身,蔷薇不指望另外几个不争气的同伴能帮得上什么忙。

少阁主花了三年时间都没能拿下胧夜,就更不用考虑了。

她要是再不自强一下,真得变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云苓就喜欢这种说话爽快的姑娘,当即便答应下了。

当晚回到厢房里,她便缠着萧壁城,前前后后地把叶折风祖宗十八代的情况都问了个遍,还包括他的过往情感喜好及感情经历等。

萧壁城被问得一头黑线,“你问这些干嘛,难不成要给他说媒?”

他心底有些吃醋,云苓从来没这么仔细地问过他的种种喜好呢。

“你猜的没错,我是想给他做媒,折风今年也二十二了吧,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云苓笑眯眯地看着萧壁城,继续打探消息,“你快说嘛,折风有没有过喜欢的姑娘?”

萧壁城拧眉仔细想了想,“折风古道热肠,性格嫉恶如仇,以前行走江湖时也颇有美名。但认真说起来,我倒是从未见他身边跟着过女人,早些年他在外面闯荡江湖,虽也有些异性好友,但都只是朋友罢了。”

云苓托腮沉思,看来又是个母胎单身的男人,怪不得被蔷薇逗一逗就脸红成那样。

“那你知道折风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么?”

萧壁城见云苓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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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儿时他曾说过,做一名行侠仗义的剑客就是他长大后的梦想。所以他比较喜欢同样侠义心肠的女子,又或者那些温婉善良的姑娘,最是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叶折风打交道比较多的女人里,基本都是这两种类型。

前者能够把酒言欢,后者他路见不平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少,但都没擦出过什么火花。

云苓听到这里,不由得轻轻皱起眉头来,“这么看来不太好办啊……处处都跟他的理想型不沾边。”

作为听雪阁的红令杀手,蔷薇可不是什么善茬,看听雪阁做过的那些事就知道,她跟侠义心肠不沾边。

相较于温婉无害的铃兰丁香,蔷薇人如其名,艳丽且火辣。

萧壁城听到这话,不由得挑眉,好奇地问道:“莫非你心中已经有考虑的人选了,是谁?”

“蔷薇啊,她正在追折风呢,你难道不知道么?”

萧壁城一听这名字就黑了脸,“折风是个老实人,你可别乱点鸳鸯谱祸害他。”

“怎么就祸害了?”云苓不满地直起身,白皙的鼻头皱了皱,“我当然是确定了人没问题,才会想试着撮合看看。”

“再说了,蔷薇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本事不简单还很有钱,要是错过了,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到第二个啊!”

萧壁城忍不住道:“她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像个良家女子,不适合折风。”

无论是蔷薇孟浪的言行举止,还是她来自听雪阁的出身,都精准的踩在叶折风的雷点上。

“看人不能光看表面,楚云菡看起来还不够温柔娴雅么,可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都知道。”

云苓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再不济也比这群男人强,过往的经历已经证明了一切。

一说到楚云菡,萧壁城轻咳着摸了摸鼻子,顿时无话可说了。

他知道云苓动了念头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便没有继续劝说,只是心里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叶折风很难接受蔷薇这样的女子。

云苓也没有轻举妄动,这事儿得徐徐图之。

公子幽被召去了宫里,这两日暂时回不来,云苓便趁着这会儿,将要给胧夜送去的书信和各种东西统统都准备好。

把东西交给蔷薇时,她顺便把搜集到的所有关于叶折风的消息都告诉了蔷薇。

除了寻常的喜好厌恶以外,几乎是把叶折风扒的底裤都不剩,连他七岁还尿床的事情都抖露出来了。

蔷薇本以为云苓能给个简单回应就很好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上心,不由得心下惊喜感动。

感动之余,蔷薇又有些惆怅,“看来他不喜欢我的出身,这可如何是好。”

“折风是喜欢怜爱弱小的男人,你不妨偶尔稍稍向他示弱。”

蔷薇轻轻蹙眉,“是要我学那些娇娇弱弱的女子么?”

云苓摇摇头,“不用刻意故作柔弱,只需不经意间让他知道,你有一个无比悲惨的过去就行了!他不喜欢你听雪阁的出身,那就让他知道,你会进入听雪阁是身不由己,也有自己的一番苦衷,所谓的轻浮孟浪,都只是你的保护色罢了。”

“你表面越是没心没肺,笑的开怀,待偶然间流露伤感落泪时,你的故作坚强才会更牵动人心,比那些整日梨花带雨的女子更让人心疼!”

蔷薇思索了两秒,很快领悟了云苓的意思,眼眸瞬间亮了。

“王妃这招实在是高啊,我这便去试试!”

云苓目送她离开,不由得弯起唇角。

这波看似是在教对方套路叶折风,实际上蔷薇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待蔷薇喜滋滋地离开,萧壁城后脚便眼角抽搐地进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个装了条小白蛇的细铁丝笼子,也不知道刚才的话都听去了多少。

“……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他以前也没觉得云苓套路这么深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能跟谁学,当然是胧夜了。”

在组织里,老一虽然长的不是最漂亮的,但绝对是最会拿捏人心的。

“胧夜撩男人很有一手的,我们从来就没见她失手过,以前都是多靠她教我这些招数,每次做任务的时候才轻松省事许多。”

上辈子做任务的时候,若说云苓是靠脸行事,那胧夜就是凭心计取胜。

不过对方实际上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任务目标达成后立马就会翻脸无情,老幺曾说她是海王和渣女的究极结合体。

云苓从她那儿学了不少东西,再利用自身容貌优势,顺利完成了很多棘手的任务。

不像留情,她学不来这些,结局通常只有两种,要么和任务目标对象变成你好我好哥俩好,要么你死我活只能留一个,基本后者居多。

胧夜曾吐槽过留情,但凡她能学会几招小心思,做任务时进手术室的频率起码能降低一半。

“那怎么没见你对我用过这些伎俩?”萧壁城将铁丝笼子放下,忍不住自行猜测和解释,“我明白了,应当是你当时顶着那样一张脸,用这招行不通,所以换了个方式想走欢喜冤家路线。”

毕竟云苓亲口说过,等他喜欢上自己,定要他感受一下什么叫痛彻心扉。

这回轮到云苓眼角疯狂抽搐,嫌弃地道:“你想多了,我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而已,何况你那会儿又瞎又没钱,我脑子进水了才会打你的主意。还欢喜冤家呢,没把你的头打歪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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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倒是事实,早前云苓与他本无缘,全靠他厚脸皮和不要脸。

这话题聊着让他有些挫败,还是换一个吧。

“你为什么要帮蔷薇,若真关心折风的婚事,京中适合的好姑娘多的是。”

萧壁城总觉得云苓对待蔷薇过于热情了,他试探道:“你是不是对蔷薇有什么想法?”

到底是夫妻,他略略一想就大致猜中了自家媳妇儿的心思。

云苓笑眯眯地道:“没错,我的确是想把蔷薇挖过来。”

之前老王告诉过他们,去了东宫不比在靖王府中,如果没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行事会有诸多不便。

她和萧壁城目前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根基不稳。

云苓穿越到这个世界才一年多,每天的日子不是忙的像陀螺就是鸡飞狗跳和惊心动魄,根本没有空去培养心腹。

萧壁城早前因为失明沉寂了两年,加上自身也没有夺嫡的野心,同样并未刻意培养自己的势力。

如今他们必须培养更多能力可靠的心腹了。

听了云苓的解释,萧壁城认可地点点头,“不错,我最近也在朝中筛选合适的人,只是你为何如此看好蔷薇?”

云苓继续道:“蔷薇深谙媚术之道,又对苗疆的祝由术颇有研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公子幽不是说南疆已经私下向我们宣战了么,若是留下蔷薇,兴许能派得上大用场。”

在公子幽身边的四个人里,云苓最看好的就是她。

萧壁城闻言,神色有几分惊讶:“她居然还有这等本事?那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云苓将这两日探听的有关蔷薇的消息都告知他,萧壁城听完后也不由得有些心动,也明白云苓为何想撮合蔷薇与叶折风了,她看中的不止是蔷薇本身的能力,还有对方背后的听雪阁。

萧壁城脑子转的很快,迅速道:“如今听雪阁肯帮我们传递搜寻消息,主要还是因为你能救公子幽的性命,可若非迫不得已,听雪阁本就不愿与朝廷有过多往来。我们若想利用这股势力,总拿救命之恩说事的话,时间一久他们心底定然会生出别的想法,可若我们与听雪阁有姻亲关系,那就又不一样了。”

云苓笑着点头,萧壁城所说的就是她所想的。

“虽然公子幽喜欢胧夜到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我不想利用这份感情去为自己牟取利益。蔷薇那边也是一样,若当真不合适,我也不会强行把二人捆绑在一起。”

闻言,萧壁城如浓墨的眉毛讶异地挑了挑,随后才从云苓口中得知公子幽跳入寒潭救人的事。

倒是个不畏生死的有情人。

最后萧壁城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好,回头折风那边我也多在他耳旁吹吹风,他若能接受蔷薇再好不过,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同你们里应外合!”

也不能怪他轻易就被策反了,谁让蔷薇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南疆对云苓可是怀恨在心,有蔷薇和听雪阁在他们就多一份保障,为了媳妇儿的安危,他也只好牺牲一下好兄弟的幸福了……

云苓笑眯眯地道:“这回不担心折风不喜欢蔷薇了?”

萧壁城脸不红心不跳地凑过去,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现在不喜欢,以后可说不准,你我当初不就是一路吵闹着过来的么。”

以他自身的经验来看,叶折风早晚也会“真香”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人就蔷薇的事达成共识,萧壁城将听雪阁帮忙抓来的剧毒小白蛇交给了留情。

手术后,留情的精神力恢复的不错,约莫花了两天功夫,便将精神印记刻在了小白蛇的脑海中,并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素贞”。

云苓对精神力印记的操控也已经很熟练了,她将小白蛇绕在手臂上,像是雪白的皓腕戴了一只玉镯。

灵素看的冷汗直冒,“王妃,好端端的您怎么学起苗疆人玩蛇来了,这东西可不兴玩,好歹突然给您一口的话,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条蛇通体雪白如玉,身量玲珑小巧,两只眼睛像血一样红,嘶嘶地透露着纯黑色的蛇信。

他认出来这是大周深林中独有的剧毒蛇,生性凶猛无比,攻击性极强。别看这条年幼体还小,被咬一口那也得当场去世,斩影和靖王妃当真是一个敢抓一个敢玩,看的他魂儿都差点吓飞了。

云苓笑盈盈地道:“你放心吧,这蛇已经被情哥用秘术驯服了,不论何种情况都不会伤人。”

除非拥有精神力的人给它下达了攻击指令。

话音落下,云苓勾着小白蛇的尾巴,将它放到了灵素的脖子上。灵素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僵硬地连个哆嗦都不敢打一下。

“王王王……王妃……!”

脖子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灵素正带着哭腔想求饶,却发现这蛇好似的确温顺的不像话,才慢慢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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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中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光芒,语气惊诧,“它居然真的不咬人哎!”

说完,灵素大胆的伸出一根指头,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白蛇的尾巴尖尖。

云苓弯着唇,眼带笑意地朝小白蛇勾了勾手指,“过来。”

一动不动的小白蛇似是有所感应,慢慢地竖起身子从灵素的身上游移下来,转而缠上了云苓的脚腕。

灵素瞪大了眼睛,这个世界上的奇人很多,能够驭兽的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但这么离谱的还是头一次。

比如早前靖王爷假装离京的时候,突厥人曾派小狼王半路截杀他,对方就能够指挥狼群作战。

但那是因为小狼王本身是个狼孩,从小就被野狼抚育长大,所以才练就了此等本领。

“这蛇怎么比狗还听话?”亲眼目睹这一幕的银面也被震惊了,“哪怕是苗疆中御蛇之道最厉害的白氏一族,他们的本事和风妃娘娘相比起来,也不值一提了!”

南疆有个白氏一族御蛇很厉害,但也没人敢在不用虫笛控制的情况下,如此大胆的与剧毒蛇亲密接触。

而且他们敢上手的毒蛇,那都是从破壳起就开始培养熟悉的,要知道这条小白蛇被斩影抓来还不到三天,居然就已经被驯服到如此程度了,属实令人震惊。

云苓笑着打哈哈,“你们不是说情哥有苗疆王族的血统么,她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姓风,搞不好当真是女娲娘娘的后代呢,能御蛇也不稀奇。”

蛇类智商不高,算是非常好驯服的那一类动物了。

要知道上辈子出行任务的时候,情哥可是有过成功驯服虎鲸和海豚这些高智商动物的辉煌战绩。

云苓只是随口胡扯,银面和灵素听来却觉得有几分道理,不然这么离谱的事情没法解释。

二人再次后怕地对视了一眼,风妃娘娘恐怖如斯,幸亏当初他们刺杀失败之后溜的快……

留情这些日子闲出屁了,她半身不遂的躺在床上,剑也不能练,拳也打不了,只好闷头修炼精神力。

“我琢磨出了一套通用的驭兽指南,但凡拥有精神力的人,都可以按照指使进行简单的驭兽,把这份指南一并给胧夜送过去吧。”

其实这套驭兽指南,她上辈子就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初衷则是为了教给另外三个人,加强她们的自保能力。

岂料还没来得及完善好,小组四个人就已经团灭嗝屁了。

养伤的这些日子,留情的精神力运转不再滞涩,便将驭兽指南进行了最后的完善。

“智商越高的动物越难控制,不过你们想控制些什么虫蛇鱼鸟的话,倒是不难做到。”

云苓将驭兽指南收好,心底也踏实了几分,“我也给她准备了不少防身和救急的药,还有一把鸟铳。”

眼下她们相见还遥遥无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相信有这些东西在手,胧夜在那样的处境里能够安全许多。

将驭兽指南和药品鸟铳打包好,云苓将这些东西和小白蛇一并交给了蔷薇,让她尽量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胧夜手中。

公子幽已经进宫五天了,今日早晨依旧没有回来。

云苓忍不住问萧壁城,“他什么时候离宫?说好的一百万两白银赔偿还没到账呢!”

萧壁城答道:“今日是公子幽的生辰,丽母妃打算在宫中替他摆一场小宴,晚间时分便会回来。你放心吧,今日上朝的时候我替你问了,他说等回府后立马就把钱给我们。”

云苓凉凉地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替我问了,你想催债不要拿我当借口。”

被戳破了心思,萧壁城也不脸红,“都一样都一样,你催我催都没区别。”

云苓撇了撇嘴,随即若有所思,今日是公子幽的生辰啊。

催债归催债,人家舍命救过胧夜,多少也该有几分表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打定主意后,云苓私下又找了蔷薇一趟,询问她关于公子幽的口味喜好。

蔷薇奇道:“王妃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我听说今天是公子幽的生辰,既然他晚上要回靖王府,那也给他办个小宴庆贺一下。”

“王妃有心了。”蔷薇先是笑着感谢了一句,随后直言道,“不过少阁主是个口味极其挑剔的人,寻常厨子的手艺入不了他的眼,您没必要为他大费周章,纯属浪费银子罢了。”

听雪阁从不缺钱,公子幽作为嫡系的独苗苗,一贯又是个怕死的,因此平常的生活都极尽奢侈享受。

尤其是在吃食上,他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嘴巴和肚子。

“您不用让府里的厨子奔波劳累,也用不着为他备贺礼。听雪阁里有好几个从各国皇宫重金挖来的御厨,擅长各种菜系和点心,就这样少阁主还总嫌吃腻了呢。”

蔷薇话说的很利爽,他们几人往年也从不会备生辰礼物给公子幽,因为他什么都不缺。

“少阁主是个爱热闹的人,他年幼的时候父母便和离了,他的母亲为了打理听雪阁,也总是顾不上他。比起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少阁主更喜欢有人在身边陪伴,往年他过生辰的时候,我和银面等人都会推掉手里的事陪他,这样便足矣。”

蔷薇这番话说完,云苓心下了悟,公子幽是典型的物质条件优渥,精神需求贫瘠。

难怪他今天过生辰,却没见蔷薇等人特地筹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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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想了想,嫣然含笑道:“你将他的口味喜好告诉我便是,今日我亲自下厨,就当晚间办个小宴热闹热闹,他若吃不惯我的手艺,旁人总吃的惯。”

这个世界的厨艺水平整体都不高,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公子幽实在不吃也没关系,主要是她馋了,仔细想想已经很久没得到过空闲吃火锅了。

听云苓提出要亲自下厨,蔷薇也不好再驳她的一番心意,便将公子幽的忌口和偏好都说了出来。

“少阁主不吃生冷的食物,他更喜欢热乎乎能暖胃的东西,口味的话比较喜欢酸甜口,受得了辛辣,但吃不了太多。”

能吃辣,喜欢热乎乎的食物?

那看来今晚鸳鸯火锅安必须安排上,何况没有什么比一群人聚在一起吃火锅更热闹了。

“除此之外,少阁主很喜欢河鲜与海味,但不喜欢鸭与鹅的膻味。”

云苓点点头表示记下了,然后吩咐起厨房准备食材来。

厨娘们都是熟手了,一听王妃想吃火锅,便知道该准备些什么蔬菜和肉类。

蔷薇说公子幽喜欢河味与海鲜,这河味倒是好弄,海鲜可就难求了。

大周京城离海很远,鲍鱼干贝之类都是难得的海珍品,早前第五瑶随东楚使团拜访大周,倒是送来不少昂贵稀有的干货。

但这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补之物,云苓基本都拿去送给了太上皇、武安公和老文国公,老头儿们一把年纪了还过不上退休的清闲日子,怪辛苦的该补补身体。

还有一小部分干货,萧壁城也在人情往来中送出去了。

见云苓为公子幽的庆生宴忙的原地打转,他也放下手里的事前来帮忙。

萧壁城在库房里帮着清点翻找着东西,小声嘟囔道:“你说他那么挑嘴,这不吃那不吃的,在大周岂不是得饿死。”

云苓道:“做顿饭而已,麻烦是麻烦点,可这不比花银子送礼划算多了?”

萧壁城对于给公子幽庆生没有任何意见,但看云苓这么费事地绞尽脑汁迎合对方的口味,心里就不得劲了。

他心疼云苓好不容易才得几天清闲日子,这下又忙的像个原地打转的陀螺。

“喏,库房里的海鲜干货就这两样了,干海苔和海怪肉干。”

萧壁城口中的海怪肉干,其实是墨鱼干。

这墨鱼干,云苓早前本来也是想给太上皇送去的,但被小老头拒绝了。

小老头看见这玩意儿的时候,满脸都写着抗拒,“这啥玩意儿啊,瞅着怪吓人的!孤不要吃这个,看起来跟妖怪似的,孤心里瘆得慌!”

太上皇是种地的农民出身,明显接受不了八条腿的章鱼这种多足生物,尤其还是晒扁了的肉干,看起来实在有些精神污染。

由于卖相不好,又不似海参鲍鱼那般出名珍贵,萧壁城便也没有送给旁人。

云苓嫌泡发太麻烦,也很少拿墨鱼干做菜,不过看着眼前这两样东西,她倒是突然有了个灵感。

干海苔与墨鱼干正好能做成章鱼烧,好吃又省事!

有了主意,云苓便将章鱼干拿去泡发,然后开始着手准备十二寸的双层蛋糕。

自从奶油小蛋糕成了常备的甜点,靖王府的侍卫和小厮们人人都练就了一手打发蛋清的绝活。

蔷薇把银面等人拉了过来,“王妃!若有什么需要打下手的活,只管吩咐他们做就行了!”

灵素在一旁好奇地围观,很想知道靖王妃都在捣鼓些什么新奇吃食,他从来没见听雪阁里的厨子这样做过。

银面哀嚎起来,“我跟灵素才在菜地里浇完大粪,你确定要让我们来厨房帮工吗?”

他这几天一直在和灵素修整被破坏的菜地,感觉身上的味道都快洗不掉了。

云苓挥挥手拒绝,“不用,让陆七他们帮忙就够了,有这功夫让他俩多洗几遍澡吧。”

菜地里待太久,味儿太冲了。

蔷薇这才瞪了二人一眼,“你们两个再去洗一遍澡,若身上还有味道,今晚就别上桌了!”

银面委屈地道:“不用你说我也会洗。”

他昨天洗了五遍澡,皮都快洗脱了一层……

等待蛋清打发的功夫,云苓顺便把把炸鸡腿和薯条也全都做好了,还熬制了新鲜的番茄酱,不管配薯条还是章鱼烧都是绝佳。

期间顾长生看到她在做炸鸡,很好心地主动提议要帮忙,吓得萧壁城赶紧把他打发去给留情推轮椅了。

“这里帮忙的人够多了,顾兄还是去陪留情吧。”

若让公子幽吃到顾长生炸的鸡腿,怕不是会以为他们拿庆生当借口毒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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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刚帮忙把留情的轮椅推进来,就听院外响起了萧壁城和旁人的谈话声,是阔别几日的公子幽终于回府了。

见揽清院内如此热闹,他笑问道:“今晚你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做什么呢?”

蔷薇特地换了一身漂亮的红裙,面容也精心装扮过,她笑道:“靖王妃得知今日是少阁主生辰,特地筹备了一场小宴庆贺。”

公子幽颇为受宠若惊地看向云苓,有些不敢想象,他前几日还有些不受待见呢,怎么一下子对他这般亲切了?

“为我筹备了庆生宴?倒是劳小表嫂费心了。”

大周皇宫的厨子手艺很一般,晚间丽嫔留公子幽用膳的时候,他只是勉强吃了个五分饱便停了。

他的口味很挑剔,对靖王府的厨子就更不好期待了。

但云苓的面子无论如何是一定要给的,等下就是端上一盘屎来他也得吃下去,还得吃到撑!

毕竟他虽然嘴上喊着小表嫂,心里却是暗戳戳地想上位当大姐夫的。

如此这般想着,公子幽做好心理建设准备,朝着屋内走去,却见桌上摆着一口咕噜冒泡的锅,周围一圈盘子上摆的都是生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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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灵素飞快答道:“是王妃亲自下厨给少阁主做的!”

公子幽怔在原地,不确定地重复道:“亲自为我做的?”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谁会在生辰当天,亲自下厨为他做一顿饭呢。

“既然胧夜把你当朋友,那我们自然也把你当朋友,为朋友亲自下厨庆生没什么好惊讶的。”

云苓拿起筷子递给他,“这是火锅,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先尝尝看。”

她也不多废话介绍,直接用行动演示怎么吃。

公子幽一听是云苓亲自做着,神色认真了几分,心下也没那么抗拒了。

更何况眼前这口造型怪异的大锅热气腾腾的,他喜欢香浓的汤体里咕噜冒泡的样子,感觉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公子幽对吃食挑剔,自然也是个吃货,很快就照瓢画葫芦地学了起来,并迅速掌握了精髓。

“……这个番茄汤锅好吃!”他眸子骤然亮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酸酸甜甜的又暖和,很开胃!”

云苓笑而不语,她就知道没人能抵挡得住火锅的魅力,这招简直屡试不爽。

到目前为止,她就没碰见过能拒绝火锅的人。

公子幽吃惯了山珍海味,如此新奇有趣的吃法倒是头一次感受,每一处都完美契合他的喜好。

更重要的是,他喜欢这种前所未有的热闹。

云苓筹备的菜品也显然是为了他的喜好而考虑的,那虾丸和鱼丸,都是今日厨子用新鲜的鱼虾现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里面的每根细刺也都被碾碎了。

煮在番茄汤锅里简直绝了!

偌大的饭桌上,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全都埋头吃个不停。

银面嘴里的苦味蔓延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淡去,这会儿吃的恨不得将舌头吞下去。

待吃过了火锅,云苓搬来生日蛋糕、薯条炸鸡和章鱼小丸子,准备一会儿打扑克牌的时候边玩边吃。

公子幽很注重自己的外貌和身材,哪怕再好吃的东西,他也不会贪嘴,今天却是破戒了。

更可怕的是,他肚子已经圆鼓鼓的了,却还想尝试云苓端上来的新东西。

他指着奶油蛋糕问,“这是什么,为何要在上面插蜡烛?”

“这是生日蛋糕,等一下你要闭上眼睛许个愿,吹灭蜡烛后才可以吃。”

公子幽又是微微一怔,恍然间想起,三年前那个意外和胧夜一起坠入崖底的夜晚,也曾是他的生辰。

当时二人相依为命,胧夜得知当日是他的生辰,也曾用泥巴堆成过一个圆球,并在上面插了几根树枝,让他闭眼许愿。

公子幽的心,就是在那一刻悄然间遗失的。

压下心底涌动的情绪和思念,他闭眼默默许下愿望,吹熄了蜡烛。

“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云苓带头开口,众人依次捡了些吉祥话说。

留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祝你长命百岁。”

公子幽情不自禁绽开一抹笑容,看起来有些傻,和平日里慵懒精明的模样相差甚远。

蛋糕也很甜,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独特甜蜜滋味,甜着甜着心里就莫名生出一丝酸涩来。

“多谢诸位。”

若说之前他有意亲近靖王府,是为了胧夜和活命的话,那么这一刻是当真开始喜欢这里了。

云苓拿来自制的扑克牌,兴致勃勃地教听雪阁众人怎么玩。

顺便还定下了一局十两银子的赌约,趁着公子幽等人还不会玩的时候,毫不客气地赚了一笔。

章鱼烧也大获成功,很快被一抢而空,更是精准击中公子幽的喜好,甚至扬言要在京城开一家卖章鱼烧的铺子。

一行人玩乐至夜半三更,才终于回房歇息。

第二日晌午,公子幽起身洗漱后,率先到揽清苑中给了云苓夫妻二人一块独特的黑色令牌。

萧壁城仔细地打量令牌的花纹,询问道:“这是?”

公子幽漫不经心地笑道:“听雪阁在诸国都开设有钱庄,通宝钱庄便是我名下的势力,这块黑色令牌就当是钱庄的钥匙吧。”

他原本想一次性付给云苓三千万两银子,购买再多再贵的药材也够了。

但昨晚想了一夜,最后改变了主意。

“我也不知请该付给小表嫂的诊金是多少,所以小表嫂日后若要收取诊金,便带着这块令牌去钱庄取吧。”

云苓和萧壁城对视一眼,眸底皆有些意外。

这话岂不是在等同于说,钱庄里的钱由他们随意支取?

云苓深吸一口气,“……你不怕我把银子都取光?”

“那又如何?毕竟我这条命可是无价之宝,便是取光了也值当。”公子幽挑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昨晚睡太迟,我要去睡回笼觉了,两位自便,可千万要把令牌收好了。”

“每一块黑色令牌,都是独一无二的。”

公子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方才晃晃悠悠地转身离去。

云苓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是一夜暴富啊!”

这顿火锅吃的可真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将那块黑色的令牌拿在手里,反复观摩上面刻着的独特花纹。

精致古朴的黑色牌面上,错落点缀着细碎的金箔,正中间有一个烫金的“幽”字。

此时此刻,她觉得这不是一块普通的黑色令牌,而是财阀总裁送来的定制黑卡……

突然天降横财,萧壁城这回反倒没有预料中的欣喜若狂,而是轻轻蹙起了眉头。

“公子幽刚才说,这块黑色令牌就当做是通宝钱庄的钥匙,想来不止这么简单吧。”

定然还有什么别的含义。

萧壁城想起来,顾长生的先祖好像也有一块听雪阁赠予的黑令,于是私下询问了几句相关的事宜。

“公子幽赠送了黑令给你们?”顾长生神色中有一丝讶异,随即笑道,“不过三妹能救他的命,会送你们黑令倒也说得过去。”

他解释了一番黑令的特殊之处。

“黑令是听雪阁中最特殊的令牌,只能由阁主赠送给阁外的人,持有此令的人会被听雪阁奉为上宾,身份地位甚至在红令弟子之上。”

拿着这块令牌,云苓不但可以随意取用通宝钱庄里的钱,在其他听雪阁势力下的铺子里消费时,也不用付半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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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听雪阁的势力极为庞大,各行各业的生意多少都有所涉及。

除此之外,凭借此令还可以直接差遣内阁的紫令弟子。

在和江湖接头人搭上线时,听雪阁也会直接出动红令级别的弟子出面接待。

云苓没想到,一块小小的令牌居然有这么大的权限,且公子幽还当真放心地给了相识不过数日的他们。

她顿时觉得手里的令牌重如千斤,“那这块令牌可得收好了,要是弄丢的话,落到别人手里就麻烦了。”

顾长生笑容清浅地安抚她,“不用担心,能持有此令的人不多,听雪阁内部会有一个名单,你们用黑令的时候,阁内弟子同时也会确定你们的身份是名单上的人。”

公子幽把黑令送给了云苓夫妻,想来很快阁中弟子很快都会知道他们是听雪阁的贵宾。

“不过这黑令是有时效的,倘若哪天公子幽身死,或者不再是听雪阁的阁主,这块由他发出的黑令便作废了。”

顾长生的先祖和初代阁主听雪是莫逆之交,手里也有一块相似的黑令,不过那上面烫金的是个“雪”字。

听雪死后,那块黑令便不起作用了,所以北秦皇室的子嗣们后来与听雪阁也没什么交集。

云苓恍然大悟,难怪这块黑令上刻着的是个“幽”字。

看来今后她若想续费使用这张VIP贵宾卡,首先得给公子幽的寿命进行充值。

但不管怎么样,公子幽的诚意算是十足地摆在这里了。

萧壁城神情微凝,眸色和语气透着认真,“他把这块黑令给了我和苓儿,也就意味着听雪阁选择与大周结盟了。”

听雪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阁规是不和诸国朝廷有所往来,但公子幽主动打破了先祖立下的规矩。

他私下询问起来的时候,公子幽倒是笑的很坦然,“这规矩的确是我先祖立下的,但此一时彼一时嘛。何况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又不是什么不可违背的祖训。”

萧壁城微微颔首,语气低沉,“我是担心你这样做,会有人不满你违背定下了百年的阁规,从而使得阁中动荡。”

听到这话,公子幽懒散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多谢表哥关心,听雪阁上下由我一人做主,不必担心这些。再说了,他们就算有所不满,也不能推翻了我的阁主之位。否则没了我,他们上哪儿再找一个我这般貌美机智的阁主去?”

“听雪阁嫡系一脉除了我,就只剩婉姨跟玉和表弟了。”

萧壁城一如既往地觉得这声“表哥”听起来有些黏糊,但如今倒也能勉强接受了。

自此以后,他们之间就不是医患关系那么简单了,还是利益捆绑的盟友。

萧壁城目光认真地看向公子幽,正色道:“今后,倘若你或是听雪阁有求于大周,也尽管开口告诉我。”

这黑色令牌他就不客气地收下了,钱庄里的钱也不会不好意思拿,他们很需要银子。

但既然是盟友,就不该是单方面索取。

公子幽转玩着手里的折扇,眉眼弯弯地笑的如沐春风,“一定一定,不过目前我除了想活命以外,也没什么其他有求于人的事。愿望倒是有一个,只是没有人能实现得了啊……”

说完,他略带愁色地轻叹了口气。

萧壁城微微挑眉,“不妨说说看?兴许我能帮的上一二。”

公子幽笑着摇头,“不提也罢,说了只会叫我心生烦恼。”

萧壁城闻言点点头,也不多问,“我还有事要忙,你在府中自便吧,若我与苓儿不在,可以去寻乔烨和顾长生。”

二人客套了两句,公子幽便挥着扇子目送萧壁城离开,他俊挺的身影在院门口恰与云苓碰上,二人相依偎着消失在视线中。

公子幽的眼中,无法掩饰地划过丝丝羡慕。

他还有个愿望就是成为云苓夫妻的大姐夫,但这事儿就算萧壁城点头同意也没用啊,胧夜又不肯嫁给她。

收拾好心情,公子幽回房小憩。

此时的他还预料不到,在不久的将来,想娶胧夜还真得靠萧壁城点头相助。

靖王府内多了听雪阁的一行人,日子又热闹了几分。

云苓每天除了带娃和管理庶务以外,便是在病号院里挨个诊断检查。

一号病人顾长生病情稳定,他来靖王府求医满两个月了,现在体内混乱的毒素不会再危及性命,运功用武也不会影响毒发。

菜地里的草药虽然遭到毁坏,但好在不算严重,剩下的三种奇株再过两个月便能成熟入药。

二号病人留情同样情况稳定,头部手术很成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在云苓每日的针灸药贴伺候下,手腕上的旧伤也恢复的很好。

顾长生每日守着给她推轮椅,腿骨的生长愈合也没有大问题,再过半个月就能拆夹板。

如今最为棘手的,便是公子幽和丽嫔身上的寒毒了。

有了云苓培育的奇株,灵素很快配制出了压制寒毒的汤药。

丽嫔的脸明显多了几分血色,不用再裹着两条厚厚的棉被才能入睡。

公子幽所穿的衣物还是很厚,但更夜晚深露重时,却不会再突然寒毒发作了,勉强保住小命一条。

丽嫔母子每隔两天便会来一次靖王府。

云苓给六皇子做了许多次全身检查,试图探究他异于常人的奇经八脉之奥妙,从而研究出彻底破解寒毒的办法。

几日忙碌下来,倒还真让她摸着了几分门道。

这日清晨,云苓刚陪着留情吃完八屉小笼包和两大碗粥,乔烨便前来通报消息。

“启禀王妃,贤王妃她……”

话说到一半,乔烨反应过来,又迅速改了口。

“王妃,沈姑娘在门外求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听是沈沁来了,云苓连忙起身去前厅待客,不多时一身藕色裙衫的沈沁出现在眼前。

换掉了贤王妃那身端庄华丽的打扮,如今的沈沁一身布裙荆钗,没了厚重的感觉,反而多了几分返璞归真的简单宁静。

云苓有些激动地笑道:“阿沁,好久不见,你今日怎么有空来府里做客?”

她和沈沁有两个多月没见面了,自从贤王府被查抄以后,沈沁就搬到了僻静的独门小院中修养。

修养这阵子,沈沁很少面见外人,云苓知道她需要单独安静一阵子,便没有去打搅她。

沈沁坐下来笑道:“我今日来是想同你们说一声,以后不用总劳烦乔管事给我送这送那了,我在外面找了个谋生的活计。”

沈家的家财差不多都散尽了,她离开贤王府时也孑然一身,那些带有过往记忆的东西一件都没留下。

手里的银子虽然能够支撑一年的生活,但总不能坐吃山空。

云苓上下打量着沈沁,她看着身量虽瘦了些许,精神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对方消瘦的面容上眸光清亮坚定,看来已经从先前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这份心性之坚韧,着实让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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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找了谋生的活计?你若是想找个地方做工,怎不提前与我打个招呼,去我药馆里不是正好?”

沈沁微笑着道:“我不喜欢药味,也不擅长和那些东西打交道,如今与春芽在一家书肆中帮工,闲暇时还能有书看,也好打发时间。”

不喜欢药味自然是借口,她只是不想云苓在自己身上费太多心思。以对方的性子,若让她去药馆中帮工,定然会用种种借口给她塞银钱物件。

早前贤王做下的错事太多太重,沈沁实在是无颜理所应当地接受云苓的好意。

何况一路走来,云苓已经帮了她很多很多。

云苓何等玲珑心思,心里意会,面上却不显,只是笑着点点头。

“书肆里忙不忙?切莫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

早前沈沁小产伤了底子,怎么也该好好休养上半年才行,但接二连三的打击没给她半分喘息的时间,如今还要为生计奔波劳累。

沈沁温声道:“书肆里清闲的很,平日我也就是整理收拾书柜和书架,还能抽空帮忙抄几本书,一份工赚两份钱。”

云苓见她对在书肆的工作还算满意,便也放下心来。

多日不见,两人闲聊了许久,说了不少糯儿近来的情况,沈沁这才放心地走了。

等沈沁走后,云苓立刻让人叫来了暗卫夜一,对方近来一直奉命暗中照顾沈沁。

“阿沁近来怎么样,在书肆里没受什么委屈吧?”

夜一回复道:“贤王妃近来安好,之前有几个早年与她交恶的贵女,曾到书肆里找茬过几次,属下都已经暗中把事情处理了。”

沈沁尚未出阁的时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性格仗义直爽,也得罪过不少贵女千金,那些女人见沈家倒了,都想趁机踩几脚这位落魄的贤王妃。

不过到底是云苓护着的人,夜一私下和那些贵女的夫君接触过后,对方就再也没来找茬了。

云苓听得眉头微蹙,“你继续跟在阿沁身边保护,就怕那些人私下来阴的。”

“您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些人的确背地里搞过事情,但没有成功。”夜一顿了顿,欲言又止地道:“属下还发现……有另一行人也在背后暗中保护着贤王妃。”

云苓眼皮微微跳动了两下,“贤王?”

除了贤王以外,她再想不出第二个人。

夜一点了点头,“早前他不知何时找到了贤王妃的住处,就在昨日,属下还发现贤王妃如今帮工的书肆也被他买下来了,只不过他一直未曾在贤王妃眼前露过面。”

云苓很久没有见过贤王了,之前对方拿了和离书以后,便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

他也没有在和离书上画押签字,所以在户部的备案里,贤王和沈沁如今依旧是夫妻关系。

“你继续盯着吧,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随便他是默默赎罪也好,还是暗中保护也好,既然贤王没有选择现身纠缠沈沁,云苓也不想把这消息说出去,打破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两人交谈着,便见萧壁城回府了。

云苓习惯性地赖在他怀里问,“休假的日子不是还没结束么,你怎么今日就去上朝了?”

萧壁城搂住她笑道:“公子幽送了黑令给我们,眼下不缺银子,之前计划的事自然该提上日程了。”

夜一见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模样,默默啃了一口狗粮,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云苓想了一秒,心有灵犀地道:“你是说关于搞义务教育的事情?”

“没错,我将你之前的想法说给了父皇和皇祖父听,他们都觉得这做法利国利民。”

萧壁城点点头,继续道:“只不过里面有一项基础策略,说由朝廷统一提供所有考试书籍给学子们,这点哪怕我们现在手里有钱,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到。”

有钱也做不到,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印刷技术有限,想一下子印出那么多书籍是个巨大的工程。

“此外,我也不赞成朝廷无偿赠书,书院每年都会有新的学子,倘若如此我们岂不是年年都要印一大堆书?时间上我们等不起,耗费的银子也是个无底洞。”

就算他们有听雪阁的帮忙,该花在刀刃上的钱也不能随便挥霍。

云苓穿越来的时间不长,对古代各方面的生产力水平也了解有限,听了萧壁城的介绍,才知道印书的成本有多高。

原来印刷一本仅有二十页的诗篇,就要耗费三贯钱的成本,售价更是高达五两银子!

这已经是许多底层人民一个多月的工钱了。

萧壁城看着她,抿唇沉声道:“诸如史册这样的书籍,买一套耗费几十上百两银子也是常事。”

有时候,萧壁城很羡慕和向往云苓所描绘的那个神奇世界。

至少不像在这里,贫寒人家若想供出一个读书人,非得穷尽全族之力不可。

云苓好半天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不由得心中感概。

书,在古代就是奢侈品。

萧壁城期待地问她,“苓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眼下的困境?”

在不持续印刷大量书籍的情况下,让尽可能多的贫寒学子们也能看上书。

云苓思索了片刻,想起今日沈沁提到过的书肆,心头微微一动,忽然有了主意。

“那就建图书馆。”

“图书馆?”

“没错,我们建一座京城图书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详细地给萧壁城介绍了一番图书馆的作用。

萧壁城认真听完后道:“其实宫中有类似这样的地方,唤作观文殿,有专门的官员负责对典藏书籍和文献进行收集和整理,但只有朝廷的人才能出入其中。”

这相当于是皇家的藏书房,面向于平民百姓的图书馆倒还当真不曾有过。

云苓点点头,“所以我们建一座京城图书馆,尽可能地把能搜集到的书全都整理在其中,以供百姓免费借阅,这样一来就解决了眼前的困境。”

萧壁城凝眉深思,半是赞成半是反对地道:“民间学子众多,单单建一座书馆并不足以帮到所有的寒门子弟。何况各大书院有自己的藏书阁,可供学生们借阅书籍。虽说里面的书不多也不全,满足不了那么多人的需求,但如今我们可以拨款给各大书院,恰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很认可“图书馆”这个妙招,只是觉得让各大书院来做更适合,不明白云苓为何还想斥巨资,单独建一座京城图书馆。

云苓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拨款给各大书院的确更合适,可书院里的藏书,只有里面在读的学子才有资格借阅。而世上还有很多人,他们虽然不是学子,却也是能识字的,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放弃读书,又或者无力供养后代读书。”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但萧壁城的思绪却在这瞬想了许多,隐约明悟了云苓的意思。

仔细回想一番,的确有一些书香后代,原本家境还算殷实,却因天有不测风云而家道中落,为了生计放弃读书。

更甚者,还有因为读书把家里读穷了,导致后来交不起学费,不得不半道辍学的。

以前瑞王和他们闲聊时,也曾惋惜地提起过,说有些学子资质很好,明明有望考取进士,却因负担不起束脩和书费止步于秀才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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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看着萧壁城沉思的模样,继续道:“这座京城图书馆建成以后,我会对所有人开放,比起给寒门学子提供一些便利,它更多的是起到鼓励百姓们读书,以及思想启蒙的作用。”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人人都知道读书好,但这书不是人人都读得起的。

民间识字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年幼时都上过私塾,学过基础的《千字文》与《三字经》。

只是他们没有钱继续读下去,也没有钱培养后代去读书,倘若有这样一个图书馆,这类人就有了自我提升的途径,以及给子女提供更多的教育的机会。

在云苓出生的世界,早在21世纪的时候,各种网络公开课和教学资源就随处可见了。

等到了23世纪,更是出现了全息技术与人工智能相结合的免费教育模式,想学什么都可以。

古往今来,自学成才的天才不计其数。

如此这般,一定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度能起到开化民智的作用,更给了那些在底层泥潭挣扎的人,突破阶级桎梏的机会。

萧壁城久久不语,眸色感慨地看着云苓,良久后才缓缓开口。

“国之所以不昌,在于民智未开也,苓儿此番用心良苦了。”

她口中的“图书馆”,起到的作用远远不止借阅书籍那么简单,背后蕴含的深意是复杂的。

夫妻二人达成共识,决定了要开建图书馆,便详细商谈了种种细节。

萧壁城提议道:“馆中的书籍概不出售,若是想带走,那就按照原价交付押金。付不起押金的话,馆内可以低廉价格提供纸张和铅笔,以供抄录。”

这个时代的书是很值钱的,为了防止有人靠偷书谋利,必须作出相关的严格规定。

云苓点点头,眸中星光点点,“既然是面向天下百姓的京城图书馆,那我们的藏书种类一定要丰富,要做就一步到位。除了经史子集和医书以外,诸如游记、怪谈和话本一类的书,只要三观导向正确,同样可以收录。”

如此一来,京城图书馆的占地面积一定要大。

“好,书馆选址一事就由我来和父皇他们商量敲定,现阶段可以先开始搜集各类书本了,先在朝廷发起一场募捐如何?”萧壁城笑着应下,又继续道,“那些官员个个腰包鼓囊囊的,家中也有不少藏书。只要父皇下令发起书籍募捐,他们怎么着也得贡献个几本书出来,咱们又能省不少银子呢。”

云苓眉飞色舞,夸赞地道:“这主意不错,如今你省钱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萧壁城挨了媳妇儿一顿夸,心里也美滋滋的,很快就去把这事儿办了。

这一回,昭仁帝倒是相当认可建造京城图书馆的想法,在朝堂上毫不吝啬地将云苓夫妻夸了又夸。

一道旨意下来,朝廷中便沸沸扬扬地开展起了捐书活动。

不出几天,可以堆成小山的种种书籍,就塞满了皇宫里的好几个宫殿。

翰林院一下子忙碌起来,开始按照云苓的要求,对这些书籍进行筛查、等级和分类。

公子幽得知云苓的这一壮举之后,很是豪气地命听雪阁中的弟子搜罗了不少书来,一箱箱堆在一起,靖王府的库房几乎都快放不下了。

他摇着扇子笑道:“这几日就买了这些书,我已经吩咐下去,让阁内弟子在其他三国也搜罗别的书去了,以后会定期送一批来。”

别国的书就更难得了,云苓这次是真的对公子幽心生感激了。

萧壁城那边也进展的很顺利,“我和父皇已经选好了京城图书馆的建址,就在东街闲置的那处东篱书院,过两日便会开始改建,届时我会前去监工。”

大周京城原本有四大书院,都是前朝留下来的,因这些年来读的起书的人越来越少,所以其中的学生和教书先生就都合并了,只剩下三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书院。

这东篱书院已经闲置了好几年,朝廷一直没想好要改作其他什么用途,如今正好拿来做京城图书馆。

不仅环境清幽秀美,占地面积广,改建起来也方便。

萧壁城掐指算了算,“约莫一个月就能完工。”

与此同时,云苓提议建造京城图书馆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很快成为京城沸沸扬扬讨论的大事。

这日早上,她例行准备去药馆检查账面,脚还没跨出王府大门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靖王府的大门口一夜之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或新或旧的书籍,手工绣制的帕子,鸡蛋青菜之类的食物……

更离谱的是,不知谁还在路边摆放了一个案几,上面摆放着一个木雕人像,还配备有供品和香烛。

看着收拾东西的乔烨,云苓忍不住问道:“这些东西都哪儿来的?”

乔烨笑道:“王妃,这是百姓们为感激您出资建造京城图书馆,特地送来的礼物。如今王妃在京城学子们的心中,已是仙子般的人物,百姓们也都对您暂赞口不绝呢。”

在大周百姓心中,要说起这靖王妃,除了貌美和医术高超之外,人人都晓得她彪悍善妒不好惹。

但除了那些酸儒书生以外,没有人觉得靖王妃不好,都认她是西周的大功臣。

如今要建造图书馆和拨款给书院的消息传出,文人学子一夜之间全都沸腾了。

没人再说靖王妃半句不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那处案几供奉的人是她。

乔烨继续道:“民间有不少百姓听说您在朝廷里募捐书籍,也自发地送了不少家中的书来。”

看着些整齐叠在一起的书堆,云苓眸色感慨,心中动容。

若换做以前,她不会觉得百姓们捐两本书有什么特别的,如今知道书本的贵重后,感觉就又不一样了。

她没想到自己做下的这个决定,竟然会引发民间这么大的反响。

“将这些书都好好收起来吧。”

看着大门口这些东西,云苓暂且取消了今日的药馆之行,张罗着府里的下人们将东西都收拾好。

“乔大人,你多派几个侍卫守在大门口,若再有百姓来送东西,千万要拦住了。除了书籍以外,其他东西都不可收下。”

“属下遵命。”乔烨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正忙碌着,却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在靖王府门口停下来。

认出那是萧壁城的马车,乔烨立刻迎了上去,“王爷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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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忙着筹备京城图书馆的事,萧壁城昨晚一夜未归,云苓也跟着走过去,却见马车上紧跟着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挑了挑眉,微讶道:“你怎么突然有空闲工夫来做客了?”

来人正是瑞王,云苓约莫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瑞王还是如记忆中那样,总是喜欢穿一身月白色的长衫,他的眼神中沉淀了不少过往没有的东西,仍旧清澈,却没了往昔的天真和稚嫩。

看见云苓,他的身体习惯性的有些不自然地紧绷,很快又放松下来。

“今日休沐,我听闻你们今日在四处搜罗书籍,便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瑞王的声音依旧轻轻的,但没了先前的小心翼翼和忐忑。

云苓见他下巴底有一圈青色的胡茬,就知道这家伙被调到吏部底层做事后,没少吃苦。

萧壁城走到云苓身边,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鬓发拨到耳后,眼中含笑地开口解释。

“大哥送来的可不是一般的书,全是他这些年来对经史子集的注解,翰林院的大学士看了都自愧不如。一篇注解落到书院学子们手中,往往能竞价到上百两银子,听闻咱们要建图书馆,便想将这些东西都捐了,好让其他学子也能免费借阅。”

抛开往日的糊涂不谈,在封皇后的严厉下,瑞王的读书水平是当真一点水分都没有,对得起他皇家嫡长子的身份。

萧壁城又指了指身后的另一辆马车,上面放了好几个箱子。

“我昨晚没回府,便是帮着大哥整理了一夜这些东西,快叫人都放好,千万别弄坏了。”

云苓听完这话,不由得高看了瑞王一眼,“当真是长进了不少,这格局打开了呀。”

瑞王有些不自在地别开头,“比不得三弟妹远见卓识,一心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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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读书人出身,自然知道云苓此番壮举意味着什么,得知消息后心下震撼复杂的好几晚上没睡好。

想起过往的种种,瑞王仍旧有些羞愧的无地自容。

枉他读遍圣贤书,胸襟和眼界却都还比不过云苓这样一个姑娘家。

放下往日的偏见与矛盾后,他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这位三弟妹到底为什么能得到太上皇的青睐与偏爱。

云苓见兄弟俩都一脸疲色,便开口道:“你也别急着回瑞王府了,先进去歇口气儿吧。”

萧壁城笑道:“正好还没用早膳,大哥随我一起吧。”

见云苓今日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瑞王这才微松了口气,默默点头。

他有心想问几句容婵的事,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终是没有轻易开口。

趁着兄弟二人吃早饭的功夫,云苓翻了翻瑞王送来的那几箱子书。

不得不说,瑞王的字写得很漂亮,不似萧壁城那般恣意随性,一笔一划都端正挺拔,规矩的像是雕版印刷出来的一样。

想了想,萧壁城说瑞王的注解集在学生之间很受追捧,那么仅有一份肯定是不够传阅的。

待二人吃完早膳后,云苓询问道:“若是想印刷上一百份这些注解集,大约要花上多久?”

萧壁城看向瑞王,“大哥之前在翰林院做事,经常跟司礼监打交道,对这些比较清楚。”

司礼监,也就是古代朝廷所设置的大型印刷厂。

瑞王紧紧皱起眉头,摇了摇头道:“那得先制作雕版才行,这两箱子的书,起码要花上个三五年的时间才能搞定。”

“竟然要这么久?”

云苓也轻轻蹙起秀眉,在她成长的23世纪,3D打印技术都已经成了时代的眼泪。

对她而言,实在很难想象和体会古代的技术生产力到底有多低下。

萧壁城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南唐有着当今世上最好的印刷术,我们印书也完全遵照他们的方法来,已经不算慢了。”

“三弟妹,你不曾接触过司礼监,自然对印书了解不多。”瑞王也失笑地摇摇头,“想印一部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拿佛学的《大藏经》来举例,一共有五千多卷,当年司礼监总共雕刻了十三万块木板,一整间宫殿都装不下。”

“从我记事起,他们总共花了八年时间完成雕版制作,方才开始能够印刷。若是有人想收藏这些注解集,倒不如他们自己用手抄录来得快。”

云苓花了片刻功夫,才彻底消化掉这些信息。

古代四大发明分别是造纸术、指南针、火药和印刷术。

她知道东楚人航海发达,造船技术很好,指南针便是他们发明的。历史最悠久的北秦首创了造纸术,火药则是由大周人所发掘并率先利用的。

至于这南唐的印刷术,她倒还真没仔细去了解过。

如今看来,他们还停留在雕版印刷阶段,能够大幅地降低人工和时间成本的胶泥活字印刷术还未出现。

云苓深吸一口气,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萧壁城见她一直不回话,忍不住问道:“苓儿,你刚才在发什么呆?”

云苓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们,“我不是在发呆,刚才是师尊在用神识和我交流。”

萧壁城闻言,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几下。

瑞王则是陡然瞪大了眼睛,震惊又好奇地看着云苓,他也听说过云苓是神女转世,有个神奇的仙人师父。

瑞王搓了搓手,小心翼翼低问道:“仙尊师父跟你说了什么?”

“师尊知道我眼前的困难,特地传授了我一套神奇的印刷之术。”

云苓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已然是炉火纯青。

【作者君:无奖征集,姐妹们集思广益一下,图书馆建好后叫什么名字呢,啊哈哈难道真的要叫京城图书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听有仙人指路破解迷津,瑞王的神色不由变得激动起来,“仙尊大人又传授了什么仙术给你?”

“其实也谈不上仙术,而是一种改良版的印刷术,师尊说全称唤作胶泥活字印刷术。”

在23世纪,这可以说是人人都熟记于心,背的滚瓜烂熟的考试知识点了。

云苓循着记忆,认真地将胶泥活字印刷术的原理和利弊都详细道来。

这个世界的印刷术还停留在雕版阶段,想要印刷一本书,就得老老实实每页都做一张刻板,费时又费力,万一刻错一个字,整张雕版就要废弃重来了。

而活字印刷术,便是将单独的每个字制成字模,需要印书的时候,便按照书籍内容,把这些字模当成拼图一样拼成一页文章,然后再进行印刷。

萧壁城和瑞王在一旁安静听着云苓讲解,神色也越发沉凝和激动,皆是眼神发亮,看来都明白了活字印刷术的妙思独特之处。

萧壁城道:“此方法甚是妙哉!如此一来,字模可以单独拆卸排版,若是哪个字模坏了,只需重新补制一个字模便好,无需再重刻整张雕版。”

雕版也是有使用寿命的,如果受到腐蚀和虫蛀,就只能扔掉重刻了。

“妙啊!实在是妙啊!”

瑞王也不由得喜形于色,眼里绽开点点闪亮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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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不仅省时省力,而且那些偏门小类的书籍,也可以想印就印了!”

除了那些大众读物以外,还有很多冷门小类的书籍,因受限于制作雕版麻烦困难,所以印刷发行的量很少,云苓提出的胶泥活字印刷术,则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云苓看他们高兴的样子,也不由得笑起来,“今后若要印书,便改用这活字印刷术吧,只不过要是印图案,还需得制作雕版才行。”

像是医书和工部的相关书籍,上面通常有着大量的图案,这个倒是活字印刷术代替不了雕版的地方。

萧壁城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温声道:“这个主意已经很好了,如此一来,今后印书的成本大大降低,司礼监也不需要养那么多雕版刻工了。”

一想到省了那么多银子,萧壁城就觉得今儿个跟过大年一样开心。

“苓儿,你又替朝廷节省了一大笔开支,而且我想整个大周……不,整个天下的人都会感激你的。”

这项印刷术的出现改变的不止是大周,还将会是整个世界。

瑞王目光灼灼地看着云苓,他好半晌才平复下震撼激动的心情,随即忽然起身,郑重地拱手朝着云苓拜了三下。

“三弟妹,大周甚幸有你。”

以往云苓和瑞王从来没有这么和谐地相处过,他俩见面不是吵架就是看对方不顺眼。

说来也好笑,如今瑞王用这样和睦的态度对她,到叫她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了。

云苓的目光也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和了许多,笑着拱手向他,回了一礼,“大哥过誉了,这妙法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实在是不敢当。”

“那这不是仙术的话,又是何人想出来的呢?”

云苓的目光不由得愈发柔和,眸地划过一丝怀念,语气藏着一丝小骄傲,“此印刷之法,是师尊周游三千界时在其他世界发现的,师尊说创造此法的人叫做毕昇,是一名书肆的刻工。”

她脸皮再厚,冒名顶替先驱伟人功绩这种事情也做不来,便委婉地将史书伟人的事迹介绍了一番。

“他偶发奇思妙想后,尝试过许多种方法,过程中也失败过无数次,最终才改良出了这成效最佳的胶泥活字印刷术。”

她将最终的成果拿来直接用了,免去了进步过程中的探索坎坷与艰辛。

瑞王听到这里,神色愈发恭敬,“先生大才,理当受天下学子顶礼膜拜。”

萧壁城随后提议道:“不如我们造一尊石像吧,尽管不知那位前辈长什么模样,但放一尊石像在图书馆内也好,叫百姓和学子们知道,这活字印刷术是他所创,造福了天下人。”

云苓认可地点点头,笑颜再次绽放,明媚动人。

瑞王见她眉眼笑意盈盈,姿态落落大方的模样,叫人如沐春风,心底也不由得感慨万千。

以前他总觉得云苓粗枝大叶的很没有规矩,蛮横又不讲理,可实际上她是心思最细腻,又最胸怀宽广的那个。

如今回想一番,倘若没有当初云苓在大理寺天牢中狠逼他的那一下,他或许会颓唐窝囊一辈子,被挫折打击的再也爬不起来。

他们皇室六个男儿的命运,冥冥中都因云苓而发生了逆转改变。

是云苓把在泥潭挣扎的他们救了出来。

此时此刻,瑞王开始对于她是神女降世这一说辞深信不疑。

回过神来,瑞王又听得云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对了,咱们的图书馆应该叫个什么名字好?快起个好名字,得提前定制一副牌匾才行。”

瑞王凝眉深思,沉吟了一声,“宫中有观文殿,那这座图书馆便叫文渊阁或者崇文院?唔……不好不好,这两个名字都太普通了!”

他说到一半,又自己否定了自己,觉得这座图书馆的意义是非凡的,应该要有个别致的称呼。

“三弟妹有什么好想法?”

云苓用小拇指勾了勾鬓发,“新华书店?”

她还真没什么想法,一提起图书馆,脑海里就自动想到存在了几个世纪的新华书店。

没办法,这个四个字已经刻进了她的血脉和dna里了。

瑞王和萧壁城闻言,皆是疑惑地看向她,“新华书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咳咳……我就随口一说,别放在心上,要不就简单粗暴地叫大周京城图书馆好了。”

萧壁城想了想,提议道:“这个名字的确很贴合,也很正式。不过我觉得还是有个特殊的别称更好,不然就叫它黄金屋吧?”

那么大一座藏馆,将来不知道要放多少书,这都是真金白银换来的。

里面放的不是纸,而是一座座金山啊!

瑞王闻言,也高兴地附和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壁城这个名字取得妙哉啊!”

萧壁城:“……”

其实他刚才压根儿没想那么多。

他不是瑞王那种浪漫派,只是觉得“黄金屋”这三个字很写实罢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定下了图书馆的正式名字和别称以后,瑞王又花了些工夫,将云苓所说的胶泥印刷术原理和步骤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一会儿我就立刻进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皇,他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瑞王迫不及待地将手册收好,削瘦的脸上顶着两个黑眼圈,却无比神采奕奕。

萧壁城劝他先回府休息,“不急这一时,大哥你一夜未睡,还是先好好休吧,等明日上朝后我再和父皇说这事也不迟。”

今日休沐,就算上报了,司礼监那边也没法立刻执行。

瑞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有些兴奋,想迫不及待地把这些消息分享给更多人,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进宫见见父皇,说起来我也有许久没有给他请安了。”

瑞王如今被下放到吏部基层做事,以他目前的官职等级,还不够资格上朝。

萧壁城见他执意要进宫,便也没有阻拦,起身就要送瑞王出府。

瑞王忙阻止道:“不必送了,壁城你忙前忙后好几天,又陪着我收拾整理了一夜的书,难得休沐日,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多陪陪云苓跟孩子们吧。”

萧壁城点点头,“那大哥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

瑞王点头与他们夫妻二人挥别,没走几步却又忽然一顿,转过身来,欲言又止地看向云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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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驻足不前的模样,云苓大概能猜到他想问什么。

“大哥不必担心,小婵最近在城外别庄里过得很安稳闲适,大夫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健康。”

瑞王听到这些后,微微松了口气,掩盖住眸底的复杂落寞与思念,冲云苓感谢地笑了笑。

他什么都没有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怀揣着册子,瑞王慢慢走出了揽清院。

云苓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感慨道:“近来他的变化可真是大啊,脸还是那张脸,看起来却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瑞王从内而外散发的气质都悄然间改变了。

以前的他也很温润良善,但总带着一丝天真质朴又愚蠢可笑的执着,情绪也很容易被挑动,吵架的时候常常被牵着鼻子走。

如今却是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稳重成熟了许多。

萧壁城也开口道:“大哥长大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但的确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以前的瑞王,就像是一个从温室里成长起来,听话地做出一副大人模样的乖小孩。

云苓看向萧壁城,见他也一脸疲色,不由得有些心疼,“我刚才让厨房烧了热水,你洗洗睡一觉吧,哪怕铁打的身体也不能这么造作。”

前几日图书馆的改建工程开始了,萧壁城每日早出晚归,昼夜颠倒的,已经连续很长一段时间了。

就算精神力者的精力充沛,异于常人,也是会感到累的。

萧壁城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点头,握住她的手笑道:“我这不是盼咱们那黄金屋早点建起来?我盯得紧一点,这事儿办的就越快,你若是心疼我的话,今晚让我在温柔乡里睡一觉便够了。”

听懂话外的暗示,云苓白了他一眼,“我收回刚才的话,看来你精神劲儿足的很,还有空想这些呢。”

萧壁城调笑完,也没再继续闹她,这几日他当真是累坏了,得好好歇一歇才行。

说起来,照这个忙碌的程度,近来连夫妻深入交流的时间都变少了许多。

一直这样下去,他心心念念的宝贝闺女啥时候才能抱上啊?

这头瑞王刚走出揽清院没几步,便忽然听得一个朝思暮想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立太子的诏书都颁发下来这么久了,我今日才前来送贺礼,会不会太迟了呀?”

瑞王身形一僵,眼神陡然慌乱起来,私下张望着躲到了一棵粗壮的树背后,屏住了呼吸。

女子软糯清甜的话音落下,容湛的声音随即响起,渐行渐近。

“放心吧,你那份儿我早替你补上了,何况你当时有些胎动,御医说要卧床静养,云苓自然不会怪你的。”

瑞王听到这里,眼底浮起一丝担忧。

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会胎动?

容湛带着关怀的数落声再次响起,“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也不知道小心点,笨的要死,动不动就扭脚,想吓死你大哥我,还是爹娘他们啊?”

容婵瘪了瘪嘴,抗议道:“才不是我笨,云苓姐姐说了,我是扁平足,走路本来就比一般人更容易跌倒!”

容湛摇了摇头,见已经抵达了揽清院门口,便没再继续数落妹妹,低声吩咐身后的随从们,将两箱子书抬进了院子里。

瑞王捂住飞速跳动的心脏,轻轻露出些许身形,悄悄用眷恋的目光去追寻那道身影。

容婵看起来比之前胖了一些,原本就有婴儿肥的脸颊显得更圆润了,像个汤圆团子般可爱。

见她面色红润,显然已无大碍,瑞王才微微松了口气。只是对方没给他太多注视的机会,身影便消失进了揽清院中。

瑞王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走到外墙之下,放轻呼吸聆听院内的动静。

“小婵?你们怎么来了!”

揽清院内,响起云苓惊喜的呼唤声。

“来来快坐下!冬青,快去沏壶新茶来,再端一盘酸甜梅子糕来。”

容湛打量了云苓两眼,随后笑道:“我最近又搜罗了一些书,小婵也帮忙找了些,趁着今天休沐便给你们送来,门口的侍卫见是我来送书的,便直接放我们进来了。”

云苓下了命令,这几日若是有谁来送书,无需通报便可入府。

容湛控制自己挪开目光,好奇地道:“怎么不见壁城兄?”

“他这几天累成狗了,正休息补觉呢。”云苓挥了挥手,让霜梨撤下桌上用过的茶具。

容湛点点头,随后打量了那喝了一半的茶杯,和屋里箱盖打开的两箱书,挑了挑眉,“你方才在待客?”

云苓也没瞒他们,“瑞王和壁城整理了一晚上的书,箱子里都是他对经史子集的注解册子,说要捐给图书馆供学子们免费借阅,你们来的前脚人刚走。”

空气忽然沉寂下来,墙里人静默,墙外人怅望,徒留春鸟清脆的娇啼。

容婵下意识地看向那堆书,上面的字迹很熟悉,熟悉到光是看一眼,心都会发烫的程度。

她怔愣了片刻,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偏不倚地点评了一句。

“这次他到是做了件好事。”

前脚刚走么?

来时却没碰上呢。

莫名的,容婵心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

本以为已经看开了,可再提起那个人时,却发现心湖仍有挥之不去的涟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容婵失神了片刻,随后回过神来,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人。

她笑着看向云苓,“我也知道你们要建图书馆的事情啦,听说里面也会存放许多游记和话本?”

云苓知道容婵最喜欢看这些东西,点点头道:“没错,因为主要是面向百姓的书馆,所以我特地让人专门搜集了不少这类能打发时间的书呢。”

“太好了!等书馆建成了,我非天天泡在里面不可!”容婵眼睛一亮,欣喜的笑容中仍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态。

容湛皱眉,不赞成地道:“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好好待在别庄养胎就行,要看什么话本我让人给你找。别胡乱到处跑了,马上将是酷暑,待在别庄里不是更舒服?”

“哥哥你这话从我怀孕起就开始说了,一连说了几个月,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容婵撇了撇嘴,语气半是抱怨半是撒娇。

“我才怀孕六个月好不好!都已经在别庄上坐了几个月牢了,还想把我关到生产么,那岂不是要憋死我!”

容湛黑了脸,低声训斥她,“胡说八道!什么不吉利的字眼都挂在嘴边。”

云苓在一旁忍俊不禁,不由得想起先前自己怀孕的时候。

她很理解容婵的感受,真的就像在坐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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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婵不依不饶地认真道:“阿沁跟我说过的,怀孕六、七个月的妇人反而应该多走动才对,这样有助于分娩。再说了,有的妇人怀孕七个月还得下地干活呢,我不过走动走动怎么了。”

云苓也笑道:“适当走动一下确实对身体好,不过等你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就不要再随意出门了。”

她的体质异于常人,容婵是比不了的。

妹妹当着云苓的面提起妇人生产的事,容湛脸上多少觉得有点发热,只好忙应承了下来。

“好好好!我答应你便是,隔三差五出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提前跟我报备,由我陪着你出门才行。”

容婵这才绽开笑颜,甜甜地道:“哥哥你真好。”

云苓也在一旁打趣儿,“看来你那为数不多的休沐日里,也别想闲着了。”

说起容湛,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但二十出头了婚事还没动静。

云苓一直觉得,将来那个幸运的姑娘能嫁给他,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但也听到过些许传言,大家都说容湛不谈婚事,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各方面都中意的女子。

可凭他那张貌美的与公子幽不相上下的脸,想找个容貌相衬的姑娘不太容易啊。

容湛看着她们无奈地笑笑,他就这一个妹妹,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墙外的树下,瑞王静静地听着墙内的欢声笑语,眼底滑过愧疚之色。

他握着册子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容湛所扮演的那个角色,和所做的那些事,本该由他这个做丈夫的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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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石凳上,云苓又问道:“对了,你想看什么话本和异闻录?我这几日正好在安排人整理分类书籍,若有你想看的,可以帮你先筛选出来。”

容婵闻言,立马皱起眉头苦思冥想,然后掰着手指头,说了几本书的名字。

“这几本书可难找啦,哥哥都帮我找了一个多月了还没找到,你这里要是有的话,再好不过啦!倘若没有的话也没关系,我看其他的话本也可以,谢谢你了云苓姐姐。”

云苓笑着点头,“好,我手里要是有的话,就让人给你送去。”

墙外,瑞王默默地记下了那几本书的名字。

因着容婵还要回去喝安胎药,送完书之后,兄妹俩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走之前,容婵还顺走了几本没看过的话本,拿回去打发时间。

瑞王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远远地看着容婵出府坐上马车,缓缓消失在视线中。

他在街角留恋而怅然地望着远方,许久后才静悄悄离开。

容婵带了几本书回府看,明明平日里生动有趣的话本,这会儿莫名像无字天书一样乏味。

她看着那些文字,却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人工整好看的字迹。

今日惊鸿一瞥后,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了,原本已经沉静了很久的心湖再度摇晃起来。

“也不知他近来怎么样了……”

封皇后被赐死一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其中原因,这让瑞王本就不太好的名声越发雪上加霜。

他受此打击,又被调到吏部底层做事,也不知一个人是否扛得过去。

这些事容婵都知道,只是一直在用话本麻痹自己,不去担忧和想那个人。

“罢了,不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吧。”

容婵自言自语的低喃着,随即摇了摇头,把瑞王赶出脑海。

如今之际,她只要管好自己,安心养胎就行了。

抚摸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容婵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又带着些许感叹。

假如没有这个孩子,她或许早已经在这片感情的泥潭中挣扎脱身了。

孩子真是每个母亲的劫啊。

不过,或许天意如此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建造图书馆的消息传开后,时不时便会有人来靖王府送书。

靖王府第一时间设置了专门的收书点,云苓特地安排乔烨和霜梨负责登记赠书人的姓名和数量。

等到图书馆建成的时候,她会安排专门的工匠,在馆内的纪念碑石上刻下这些捐书人的姓名。

与此同时,云苓还让乔烨单独筹备了不少铅笔、纸墨和鸡蛋等东西,若有百姓来捐书,便按照数量回馈一定的赠礼。

短短几日过去,靖王府的书就放满了好几个房间。

所有识字的人都被云苓动员了起来,帮忙筛查书籍内容是否合格,并进行分类和整理登记。

公子幽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带着听雪阁一众红令弟子,在这里没日没夜的给别人打黑工……

要知道,银面等人从来不接单价在五千两以下的悬赏任务。

到了靖王府,几人已经全成了云苓的免费小弟,斩影甚至还是个童工。

不过想着云苓毕竟是未来的小姨子,辛苦点就辛苦点吧,公子幽觉得只要她高兴的话,倒也值得。

“这几天看的本公子眼睛都快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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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虽是读书人的天堂,但公子幽却是那个叛逆的,打小就不爱看书。

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的他实在受不了了,便把银面等人都叫了过来。

几人刚进门,看见他便是眼角一抽。

只见公子幽懒洋洋地睡在躺椅上,身上裹着薄被晒太阳,摇摇晃晃的好不悠闲。

而他的脸上,则贴满了大大小小的黄瓜片。

银面看着他,不解地问道:“少阁主,你干嘛贴那么多黄瓜片在脸上,这是什么新流行的面具吗?”

公子幽扭过头,眼睛却被两片黄瓜挡的严严实实,他闭着眼睛答话。

“不,这样做可以有效缓解眼疲劳,还能补水美白,是我学的新招数,说是对皮肤好,淡化黑眼圈也有效呢。”

灵素抖了抖嘴角,“这稀奇古怪的招数,您从哪儿学来的?”

“从三妹夫……啊不,从我那可敬可亲的靖王表哥处学来的。”

前天晚上,他奔着培养感情的想法,想去找萧壁城把酒言欢,结果一进揽清院就看见他贴着满脸的黄瓜片。

他询问起来的时候,萧壁城支支吾吾的也不说原因。

最后在他的死缠烂打下,对方才终于不胜烦扰,给他解释了贴黄瓜片的原由。

一听黄瓜还有这等好处,公子幽立马就学上了,要知道他可是很在乎自己这张貌美如花的脸。

还想靠美色俘获胧夜的心呢。

萧壁城也是意外,他当时心下一紧,还以为公子幽会嘲笑自己。

结果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有嘲笑他,还跟他侃侃而谈,分享起各种美容护肤的种种妙招来。

什么每天喝八杯水,多睡美容觉,不要熬夜之类……

这些言论听起来很熟悉,问过了之后,发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果然是胧夜告诉公子幽的。

萧壁城并不意外,因为云苓也跟他讲过。

两人突然之间就找到了共同话题,如同觅得知音一般。

于是萧壁城开始觉得这公子幽倒也不是那么的讨厌,总之最近是越来越顺眼了。

银面听完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住,瞪着眼睛看向公子幽。

“这应该是靖王妃教给靖王爷的吧,显然是女子才会用的招数,他一个男人怎么也……”

“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爱美了吗?你这是歧视,赤果果的歧视!”

公子幽猛然扭头,闭着眼睛用意念瞪了银面一眼。

银面和灵素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

本以为他家少阁主喜欢养颜美容已经很奇葩了,没想到靖王爷看上去那么刚阳威猛的八尺男儿,竟然也有这等爱好……

想到这里,银面撇了撇嘴,小声嘀嘀咕咕。

“少阁主真该好好反省一下了,为什么同样喜欢美颜,靖王爷能讨着媳妇儿,您就只能找到姐妹。”

他要是再男子气概一点,说不定就已经拿下月胧夜了。

公子幽的耳朵立马竖起来,拔高声音道:“你说什么?”

“啊?我啥也没说啊,少阁主你有片黄瓜掉到耳朵上了!”

公子幽赶紧把黄瓜片摆正,随后冷哼了一声,抬脚踢了踢地上的箱子。

“别废话了,你们几个把这些书都分类整理完,切记不可让云苓知道是你们帮我做的。”

他还想邀功刷好感呢。

公子幽一声令下,旁边沉默不吭声的斩影首先埋头做起事来。

银面则抱着头,痛苦地仰天长啸。

“少阁主,靖王妃分配给我的那箱书,我还没整理好呢。”

公子幽不耐烦地道:“先整理我这箱,越快越好。”

到时候云苓一定觉得他做事认真,效率又高。

灵素眼角抽了抽,余光瞥见斩影已经一声不吭地开始干活,也只好认命照做。

“对了,蔷薇哪儿去了?”

银面听到这个名字,嘴巴都快撅上天去,“她还能在哪,自然是在跟那个叶侍卫打情骂俏,好不快活呢!”

凭啥他们在这里干双倍的活,蔷薇却能轻松悠闲的当混子?

银面越想越气,“我现在就去把她叫过来!”

公子幽立马半根黄瓜砸过去,没好气地道:“你要是敢坏了蔷薇和叶侍卫的好事,我立马给你戴嘴套。”

银面捂着脑袋,委屈地道:“为什么啊,叶侍卫可是大周朝廷的人,难道少阁主希望他们成事?”

公子幽一本正经地道:“我们听雪阁一直以来信奉恋爱自由,婚娶随意,不在乎对方的身份地位,哪怕跨越性别种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银面:“……?”

见鬼了,他在听雪阁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些?

灵素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明镜似的。

想联姻就直说,扯这些有的没的,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就是想跟靖王夫妇攀关系么。

唉……男人到底是见色忘义。

为了月胧夜,竟连自己小时候的玩伴都要卖了。

想到这里,灵素突然慌张起来,不会哪天他也会被少阁主卖了吧?

在灵素心情忐忑的时候,蔷薇在靖王府的日子却是如鱼得水,几乎可以称浪的飞起。

为了给他们制造相处机会,云苓特地把蔷薇和叶折风安排在一起整理书籍。

这日她打算去看看整理进度,刚走到长廊下,却见叶折风忽然夺门而出,额角隐有青筋暴起,整张脸红的像煮熟的虾。

他脚步慌乱匆忙地离开,连不远处的云苓都没发现。

云苓收回目光推门而入,挑眉道:“他刚刚怎么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你不会对他霸王硬上弓了吧?”

蔷薇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笑的娇媚勾人。

“哎呀!我哪里有那么孟浪,刚才无非是不小心看到些不该看的书罢了。”

云苓顺势朝她手上一瞥,心里直呼好家伙!

“谁送来的春宫图,是你放的?”

蔷薇笑眯眯地点头,“没错,我事先偷偷混进去了几本,想逗逗叶侍卫罢了。”

云苓随手翻了翻那箱书,眼角微微抽搐。

不是春宫图,就是某种不可描述的读本,起码半箱子都是。

这也能叫几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惊奇地问道:“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禁书?”

没错,这类不可描述的书籍,朝廷是不允许书肆明晃晃地摆在架子上卖的。

会有那种黑市一般的书肆偷偷印刷,但因朝廷实行买卖同罪,所以这些书籍的流通都很隐秘。

蔷薇掩唇娇笑,眉眼间有几分挥之不去的自得之色。

“我们听雪阁门下店铺众多,书肆也开了那么两三家。不瞒你说,我以前闲时会撰写一些这类书籍的底本,阁内的书肆便会印出来拿去卖,可赚了不少钱呢!”

说到兴奋处,蔷薇从箱子里翻找出了几本自己的代表作,放在桌上一字排开。

“喏!这几本都是我写的。”

出于好奇,云苓翻了翻那几本书的内容,发现蔷薇脑洞开的还挺大,写的并不是什么才子佳人,公主驸马,狐仙惑人之流常见的俗套题材。

有写精怪与凡人的,也有涉及灵异和鬼怪的。

有本讲的是女主家后院的槐树成精,幻化作的男子与其纠缠不清。

另一本讲的是世家公子路上捡了只猫儿,猫儿半夜变身成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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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本讲的是一个男子某日醒来,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女子,内容之新颖放到云苓那个时代也不过时。

什么宅斗逆袭,虐恋情深,甜宠柔情,江湖快意恩仇……全都应有尽有。

别说,抛开那些不可描述的部分,蔷薇写的还真挺有意思,比普通话本有趣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云苓翻了个大概后,不由得心服口服地对蔷薇竖起了大拇指。

“大才女啊!”

蔷薇笑颜如花地受了云苓这句夸,眉飞色舞道:“我的书在书肆里卖的最好了,阁内弟子看见那么挣钱,效仿我的不在少数,但都不如我的书受欢迎。”

一听能赚钱,云苓立刻竖起了耳朵。

“你靠这些大概赚了多少?”

“寻常人卖底本给书肆,通常都是一口价的买卖,不过我那是自家的书肆,因此我每个月都能拿到利润分成,多的时候有五六千两银子,少的时候也有两三千两。”

靠着这些收入,蔷薇如今是红令弟子中最有钱的人,平时出行任务的数量也比另外几个人少。

蔷薇继续道:“这些书在东楚卖的最好,那边的人普遍有钱的很,我便是把原本的价格定高三倍,每月买的人依旧不少。”

卖的最不好的则是大周,这里从皇帝老儿到平头百姓,一个赛一个的穷,基本赚不了什么银子。

当然这话蔷薇没好意思说出口,怕伤了与云苓之间的和气。

云苓听完之后狠狠地羡慕了,这买卖实在是太划得来了。

若她也能花点工夫写书卖,岂不是今后睡觉时都在赚钱?

可惜她身为靖王妃,自然是不能带头做那种违法乱纪之事的,倒不如写点寻常人的话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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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情,又询问道:“对了,你和折风进展的怎么样了?”

阿风哥!眼前这位可是个隐形富婆,千万要给力啊!

不止姿容美貌,还这么有才华内涵,云苓怎么都挑不出蔷薇的缺点。

蔷薇的笑容中多了几丝甜蜜,目光略带上了几分感激,“王妃之前说的那个法子实在是太奏效了,这几日他都没有再像最开始那般凶巴巴的对我呢。”

先前公子幽生辰的那晚,众人都喝了不少酒。

她按照云苓的提点指示,借着醉酒缠上了同样微醺的叶折风,然后假意演了出苦情戏,故作坚强欲言又止地撩拨了叶折风一番。

“事后他果然如王妃所说那般,有意无意地跟银面等人打探我的过往,我事先编了个凄惨的经历,叶侍卫便信了。”

蔷薇早就事先警告过了银面等人,所以叶折风不知道他们私下早就串通好了,得到的消息自然是错的。

于是自那晚之后,蔷薇在叶折风眼里,便从一个孟浪不知检点的女子,变成了有着悲惨过往,不得以用这幅面孔保护自己的女子。

他虽然还是总板着脸,但面对蔷薇的时候却稍稍柔和了几分,也没有再动不动甩着冷脸转身就走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招,云苓再安排他们一起整理书籍的时候,叶折风才没有坚持拒绝。

云苓听完,心下安定了几分,她一点都不怀疑蔷薇编故事的能力。

“加油继续保持,我打一百张包票,折风绝对毫无抵抗力,很快就会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叶折风侠义心肠,喜欢扶小怜弱,而蔷薇的“过往”正是他想要拯救的那类人。

偏偏蔷薇没有遇到可以拯救她的人,于是才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如此人设对于叶折风而言,绝对是暴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蔷薇笑的恣意,“有王妃这样不余遗力的帮我,若是拿不下他,我也没脸见你了!”

二人说话间,又听得院外脚步声响起,又各自调整好表情。

“折风,你回来了啊?”

叶折风进门看到云苓,行了一礼,目光下意识地瞥向桌子上被随意翻乱的几本书。

他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脸又开始发烫,尴尬地道:“王妃,那个……那些书……我等下立刻就亲自销毁!”

“这些禁书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捐书的人众多,我们又采买的随意,难免会混进这类禁书。”

云苓顿了顿,语重心长地叮嘱他。

“折风啊,你和蔷薇可千万要一页页的翻仔细了,万万不可有遗漏,否则叫这些书流入图书馆中,严重影响百姓们的身心健康就不好了!”

叶折风忍不住瞥了眼蔷薇,只觉得头皮发麻,有些生无可恋。

但他一贯不会违抗云苓的命令,于是只好点点头。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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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叶折风垂着头一言不发,耳根滚烫地将已经被检查出来的禁书单独放了个箱子。

云苓叫来陆七,带走了这些禁书,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叶折风与蔷薇。

叶折风从来没有觉得这般不自在过,手不知道往哪放,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里好。

干脆按照云苓的吩咐,埋头闷声检查书籍内容,随后越看越面红耳赤。

偏偏蔷薇还时不时跟他答话,似有意无意地靠近,叶折风顿时大脑都变得迟钝起来。

只要余光一瞥见,他就能看见蔷薇那张妩媚的容颜,待收回目光,满眼又都是那些不可描述的文字。

于是在身心煎熬中度过了难耐的一下午,恨只恨自己怎么不是个文盲。

云苓将那些挑出来的禁书带走后,却是朝着揽清院的方向而去。

这些书可是宝贝,扔了太浪费了,好东西当然要大家一起分享。

云苓把一箱子禁书藏在自己的床底下,然后从里面挑了几本,兴奋地直奔留情的病房而去。

“情哥情哥!我给你看个宝贝!”

留情的腿不方便走动,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如今都快一脸看破红尘心已老的平静麻木。

“又有新的话本了?”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电视,娱乐方式匮乏的可怜。

再加上顾长生这几日都在帮云苓整理书籍,也没法再整天陪着她,在床边给她读话本打发时间,日子陡然又变得枯燥无味起来。

虽说云苓也让人送了一堆话本来,可留情总觉得自己看起来,不如顾长生亲自读给她听那么有意思。

云苓压低声音,凑到她面前小声咬耳朵,“是蔷薇的得意之作,这些都是禁书,你偷偷看别被人发现了。”

留情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关注过书籍,也没问她什么是禁书,便应了下来。

“好你去忙吧,不用陪着我,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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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她有些困,便先睡起午觉来,把那三本书都放到了床头,想等着到时候让顾长生读给自己听。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膳时分,顾长生准时准点地端着食案走进了屋。

“你来了。”

留情稍坐起身子,看到顾长生的那一瞬,余下的困倦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长生微微一笑,把托盘放到留情榻间的案几上。

“这几日可是无聊的紧?约莫在花个两三日功夫,三妹府里的书便都能整理好了。”

见留情端起碗开始喝肉粥,顾长生习惯性地看向床头的那摞书,按照惯例想给留情读书打发时间。

昨日正好已经读完了一本,该换本新书了,见最上面那本看起来很陌生,顾长生随手便捡了起来。

“今日读这本吧,是灵异怪谈,唔……树妖?似乎还挺有意思的。”

这次的书籍故事题材有些新颖,顾长生眼底也泛起了几丝兴致。

清润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留情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个隐形声控,对顾长生的声音上瘾,能就着他的声音多吃两大碗饭。

“且说在那无月之夜,阴气沉沉的老槐树却隐隐笼罩着一层月华,随后幻化作了一个俊美青年。他伸出由藤蔓组成的手臂,一把卷住了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娇娥……”

顾长生念着念着,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落在后续的文字上,眼神忽地一凝,仿佛忽然被什么卡住了喉咙。

正到第一个剧情高潮,听入神的留情忍不住催他,“怎么不继续念了?接下来青梅竹马的小道士该来捉妖了吧?”

顾长生回过神来,脸色古怪,耳根微微发热。

一个好端端的话本,前几页念着还挺正常的,怎么忽然间画风就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他抿了抿唇,快速往后翻了两页,随后不动声色地合上,将书放得远远的。

“这书后面的字都印花了,看不清,我们换一本吧。”

“哦……那可惜了。”

留情失望地应了一声,这书还怪有意思的呢,比之前读过的都吸引人,讲的似乎是一个女子和树妖两世纠缠的情缘。

顾长生调整好表情和思绪,重新换了本书,随后先谨慎地多往后翻了几页。

看着后面通篇不可描述的文字,他的脸色骤然变红,随后又隐隐发绿。

“……这几本书,是从哪儿来的?”

留情不假思索地回答:“还能是谁,当然是苓妹啊。”

顾长生一时沉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原来云苓私底下都看这些书的么?

顾长生的思绪凝滞了片刻,留情见他一直不说话,干饭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怎么不继续读了?”

这谁能读的出来?

顾长生的面色没有露出任何异样,自然而然地把书合上。

“刚才看了一下,这几本书好像都是我们已经读过的,我去拿两本新的来吧。”

说完,他顺势将床头那七、八本书全都抱在怀里,起身就要离开。

出于对老王的信任,留情也没有多想,“那好吧,反正我也吃的差不多了,今晚就不用读了。”

云苓不清楚她这些日子都看了些什么书,会拿来重复的读本也正常。

顾长生微微松了口气,看留情的样子,应该不知道里面有禁书。

他不确定这堆书里还有几本不可描述的读物,干脆借口把书全都抱回了房间,然后一本本仔细检查,最后挑出了三本有问题的不健康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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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了片刻,顾长生拿着这几本书找到了萧壁城。

“顾兄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顾长生先是客套地关怀了几句,“你最近很忙吧,总见你三天两头夜不归宿。”

萧壁城刚回到府中,额头还有未褪去的薄汗。

“是啊,黄金屋正在改建中,苓儿很看重这件事,我当然不能掉以轻心,自是要守着底下的人做事才放心。”

建造图书馆一事,远远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云苓提出了图书馆必要的功能设施,但她对东篱书院一无所知。

因此改建图纸是由萧壁城叫上五皇子等人,在皇宫里和昭仁帝秉烛夜谈了两三个晚上后,方才定下来的。

他是对图纸最熟悉的人,为了确保改建顺利无误,近来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东篱书院中监工检查。

忙碌起来的时候,连续两个晚上不回府的情况也是有的。

“这些日子辛苦了。”顾长生朝他颔首示意,随后又委婉地开口,“但不管再怎么忙,也还是该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陪三妹。”

“多谢顾兄关心。”

萧壁城点点头,感觉有点奇怪,顾长生来只是为了跟他说这个么?

云苓是表达感情很直白的女子,平常若当真想他了,会直接用行动表示,但显然对方最近忙的没空搭理他。

顾长生斟酌了一番用词,“三妹今日送了几本书给留情,我料想她应该是一时疏忽拿错了,这便转交给你。”

他把书放到桌子上,顿了顿又缓缓开口,面色微肃。

“你除了晚上多抽时间陪陪她之外,也叮嘱她几句,别忘了温习之前学过的功课。她还未通过考试,这会儿不可懈怠,要多花些功夫在正事上。”

这话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云苓不务正业?

萧壁城听的一头雾水,只能点头回应。

看着顾长生离去的背影,他心下不解,何况送错了书的话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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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疑问,他拿起那几本书翻了翻,随即身形一僵,瞳孔地震。

“……”

萧壁城瞬间就明白,为什么顾长生会让他晚上多陪陪云苓了。

他顿时觉得无比尴尬,两颊火烧似地把书抱进怀里,离开书房去找云苓。

云苓细眉微挑,刚想问他今晚怎么有空回府,就瞥见他怀里揣着几本很眼熟的书。

“这不是我送给情哥的书么,怎么会在你这儿?”

萧壁城眼角抽搐,把顾长生来送书的事讲了一遍,饶是云苓脸皮再厚,这会儿也不由得升高了几度。

别看顾长生平时冷清雅致,看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骨子里却是个严苛守序的人。

换做别人来,若不小心发现这几本禁书的话,大概会选择私下处理掉,然后找个借口说弄丢了,此事便算揭过。

偏生他还拿着书找上萧壁城,间接委婉地“教育”了她一顿,告诫她别不务正业。

让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以后往哪放?

还有情哥,说好的藏起来偷偷看,怎么非但不听叮嘱,还把她给卖了啊!

云苓捂着脸哀嚎一声,“下次上课的时候我还怎么面对老王啊。”

萧壁城又好气又好笑,“谁让你偷偷看这些禁书的。”

云苓脸上的温度升得快降得也快,脸皮在千锤百炼之中再度得到了升华。

她很快冷静下来,破罐子破摔地道:“算了,反正他也不会好意思当面提这事的,大家都不提,四舍五入等于这件事没发生。”

都是成年人了,看点不一样的书怎么了?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副硬着头皮耍无赖的模样,落在萧壁城眼里只觉得可爱有趣。

他忍着笑,凑过去将云苓搂在怀里。

“这几日瞧你一点都不惦念我,莫非就是因为有这些书作伴?”

萧壁城耳语着调笑了两句,说完便想亲亲她的脸蛋。

“去你的!”云苓推开他的脑袋,略带一丝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回来澡也没洗,汗都蹭我脸上了,你今晚不在工地里搬砖,突然回来干嘛?”

“今日父皇收到了东楚的来信,御之他们要提前回大周,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萧壁城被她推的歪了歪头,手臂上的力道却没松开,顺势从腰间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来。

“那里面还有一封信,想来是送给你的。”

云苓接过那个皱巴的信封一看,只见上面收信寄信人一个字也没有,光秃秃的仅有一个齿轮的图案。

她神色微动,这是老幺的来信。

云苓收起调笑的神色,将信封拆开,露出里面一张更加皱巴,还缺了小半截的草纸。

[三姑奶奶,当你看到这张厕纸的时候,我已经在偷渡来大周的路上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话短说,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我就决定马上去大周找你,但他们不让我跟燕王小两口一起走。]

[我说我不想当太子侧妃了,也不想留在东楚整天手撕鬼子,他们听完更不同意了。]

云苓看到这里微微挑眉,看来东瀛人跟东楚的矛盾愈发激烈了。

[后来燕王得知你们那有人造反,吓得蜜月都不敢留下来过了,生怕出国结个婚,一回头家就被偷了,所以跟决定跟小瑶瑶结完婚立刻就回去。]

[太子和凤眠那两个狗东西!怕我闹着要跟他们一起走,故意瞒着我燕王小两口要提前回去的消息,还派凤眠亲自盯着我。]

[呵呵,我堂堂二十三世纪的高智商天才儿童!怎么会轻易被蒙蔽受困呢?]

[我假装不知情,在燕王离开的那天,躲进了护送队伍装东西的大箱子里,就这样顺利离开了东楚,]

[嘻嘻嘻口]

厕纸面积有限,正反两面都写满了字,最后停留在写了一半的“嘻”字,戛然而止。

云苓看完后抖了抖嘴角,把信上的大致内容转述给了萧壁城。

她猜到老幺得知消息后,一定会选择前往大周,只是没想到东楚那边不愿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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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眉头微皱,“若东楚发现太子侧妃突然不见了,东宫岂不是人心惶惶。”

他能理解璇玑想要重逢的渴望,不过这个“小姨子”做事似乎有些任我和不计后果。

她这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很是潇洒,到给东楚太子留了个头疼的问题。

“人心惶惶?她巴不得乱成一锅粥才好呢。”

云苓摇了摇头,老幺从来不是个安分守己的,那东楚太子和国师凤眠“得罪”了她,只怕事情经过不会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被堂堂国师亲自盯守了。

不过她溜都溜了,东楚那边是不可能抓得到她的。

她转头问道:“御之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抵达京城?”

如今是五月下旬,萧壁城掐指算了算,“御之信上说他是四月中旬动身的,约莫六月初便能抵达京城了。”

比原定的计划时间提早了整整一个月。

留情与顾长生计划七月初回北秦,而今正好能有一个月的时间,让她们三个人可以短暂地相聚片刻。

按捺住有些激动的心情,云苓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留情。

留情神色微动,看起来到没有想象中的期待与兴奋,反倒是板起了脸。

“那个丫头穿到这个世界以来,这么久都没人管制,怕是已经快飞上天了。”

云苓想了想也提议道:“回头趁你还没走,正好能多揍她两顿,免得她整天到处惹是生非。”

当初给老幺送信的时候,她提起过留情在北秦皇宫里的事,但如今对方还不知道留情已经在靖王府了。

倘若老幺知道的话,不知道还高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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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上辈子她没少挨揍。

得知老幺不久后会抵达京城,云苓提前让霜梨打扫出了一间客房,就安排在留情的隔壁。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到了五月底。

在萧壁城的监工督促下,图书馆终于踩着五月的尾巴提前完工了。

那些整理好的书籍,也按照分类被放进了不同的阁楼之中,昭仁帝等亲自巡视了几次,对此很是满意。

图书馆正式对外开放的第一天,云苓暂且放下手头里的事,早早乘着马车前来参观。

旧时的大书院大多建在僻静幽谧的名胜之地,东篱书院位于京城之内,往后倒是方便了百姓们随时前往。

虽说占地面积比不上那些大型书院,但经过改造扩建后,规模已经相当可观。

原来“东篱书院”的牌匾也焕然一新,换了块黑底烫金的牌匾,上书“京城图书院”几个大字,看起来磅礴大气。

正式开放的首日是个艳阳天,炙热的温度下,图书馆门口也仍旧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从门口一直到巷尾,不见尽头。

萧壁城低笑着解释道:“今天是第一天,院门口的侍卫们都把守得严,且按照你的要求要登记访客信息,怕是要排上许久,我们从另一侧小门进去吧。”

图书馆的所有规定都是由云苓亲自编写制定的,所有人第一次来的时候,都要带上身份证登记录入信息并领取“通行证”。

通行证是一张带有数字序号的小木牌,访客要同时持有身份证和通行证,才能够进入其中租借书籍。

在这个世界,百姓的身份证一般都称作腰牌,上面记录着姓名和住址等基本信息。

虽然没有照片,但是详细地用文字记录了身高,以及容貌和身体的一些特点。

譬如面部哪里长了一颗痣,亦或者缺指残疾等,都是被写在腰牌上的。

而在图书馆里工作的人员,则有特制的“工作证”,凭借着工作证可以从小门进出其中。

云苓与萧壁城从小门走进去后,便见广阔的庭院中间竖立着一块巨大的山石,如巍峨高山般震撼人心。

正面刻着金色的“黄金屋”三个字,山石的背后,则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便是那些曾给图书馆捐过书的人的姓名。

院中已经有了不少百姓和学子,显然有不少人都被刚踏入图书院的这一幕震住了,纷纷惊叹。

有围观的人兴奋不已。

“我的名字,这里有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也在里面!”

云苓注意到,有个穿着粗布旧衣的青年男子走到角落里,竟是拿出来背后书篓中随身携带的纸墨,在画架上对着巨石作起画来。

她心下好笑,这个年代没有照相机,只能靠手画了。

看着这一幕,云苓与萧壁城的心中,皆是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自豪满足感油然而生。

夫妻俩低调地站在很远的角落里,没有去打扰满心惊奇和期待的百姓们,静悄悄地走进了一侧的阁楼中。

虽然外面太阳很大,阁楼中却是幽静清凉。

本以为大清早的,阁楼中还没有什么访客进来,却不想二楼隐约传来一阵骚动。

“封无羁!只要你立刻给本少爷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高昂的男声嗤笑着,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张扬和鄙夷。

云苓微微眯起眼睛,凉凉地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图书院开放的第一天就敢在这里闹事。”

那个叫封无羁的人似乎是回应了一句什么,二楼却猛地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似是有人在争执,还不止一人。

“哈哈哈!你们几个听见了吗,他刚才说什么,只跪天地与父母?”

“封无羁啊封无羁,你们封家得罪了靖王爷,活该落到如此下场!如今连封左相都要夹起尾巴做人,你在本少爷面前自然连条狗都不如。”

“我告诉你,等下个月太子册封大典一过,我妹妹马上便会是太子侧妃,此乃是铁板钉钉的事!你赶紧乖乖跪下喊声爹,不然日后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一出,萧壁城立马黑了脸,眼神中透露出的杀意几乎快凝为实质。

什么时候多了个内定的太子侧妃,他怎么不知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感受到身旁之人幽幽注视的目光,萧壁城心里打了个激灵,迅速板起脸道:“纯属捏造!我压根就没听说过有这事!”

语毕,他率先向阁楼二层走去,心里将那放狠话的嚣张世家子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敢胡说八道这种鬼话,影响他夫妻关系的和谐,非叫那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阁楼二层。

斑驳的晨光从雕花窗外照进来,整齐排列的书架上紧密地摆放着数不清的书籍,然空旷处摆放的桌椅此刻却东倒西歪。

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被四、五个同龄男子围在中间,他紧绷着脸,眸色压抑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屋里的人都在站着,唯独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好不悠闲地歪靠在椅子上,一只脚还搭在桌面上。

“还不肯服软?”

锦衣男子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上面写着“天工开物”四个大字,他饶有兴趣地翻看起来。

“啧啧啧,这本书是孤本吧?等下书馆的人要是知道你将这书弄湿了,你说他们会怎么处罚你呢?”

先前整理书籍的时候,云苓特地做过规定,但凡是孤本的书籍都不对外租借,且封面上有红标做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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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的告示栏上清晰地写着各项规定,若弄丢或毁坏了孤本,不但要赔偿巨额银两,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锦衣男子说完后,身旁的跟班立刻心领神会地倒了一杯茶,在图书馆内,每层楼的角落都设置有茶水间。

听到这话,封无羁的脸色终于变了变,沉声道:“既然知道那是孤本,你就不要胡来!”

他倒不是怕对方,而是这孤本难得,他今日正是为此而来的。

书沾了水被打湿,如果墨迹就洇开来的话,这本书就毁了。

锦衣男子手中半倾的茶杯悬在书籍上方,挑眉道:“只要你肯跪下,我就放你一马。哎……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谁让你运气不好呢,京城这么大,偏生在这里遇上了我。”

他笑说着,茶杯倾斜的幅度越来越大。

封无羁拧起眉头,一咬牙就要屈膝跪下,却忽听得一道锐利的破空之声响起。

“嗖”的一声响后,只见一枚玉扳指凭空飞来,精准地重重打在锦衣男子的手腕上。

他的手腕一偏,茶杯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痛呼声伴随着瓷片清脆的碎裂声一同响起。

“谁!是哪个混账东西胆敢——”

锦衣男子转过头,暴怒的声音在看到萧壁城的时候戛然而止,脸上尽是错愕之色。

“靖、靖……靖王爷?”

萧壁城面容肃冷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似氤氲着风暴,“本王还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书院里闹事,原来是你,李元绍!”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锦衣华服的公子,正是李家大房的嫡子李元绍。

这李元绍只有一个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妹,联系起在楼梯处听到的那句话,萧壁城大致猜到了那个内定的“太子侧妃”是谁,眸色暗了暗。

云苓后一步来到二楼,目光扫了圈狼藉的地面,看不出情绪地轻笑了声。

“书馆才正式开放第一天,你就敢在这里挑衅滋事,可真是李右相教出来的好孙子啊。”

这些世家子弟怎么都一个德行,才解决完封家,又冒出来一个李家?

一点都不把她这个“图书馆馆长”放在眼里。

见到云苓也在,李元绍等人面上皆是惊慌之色一闪而过,随后乌泱泱跪了一地。

“拜见靖王爷与靖王妃,还请二位恕罪,在下并非刻意闹事,方才之事其实另有隐情。”

李元绍脑子转的倒也快,见情况不妙,立马面色镇定地解释。

“靖王爷,此人乃是封家一脉的庶出子弟,名叫封无羁,与我等皆是北麓书院的学子。此人性格古怪难缠,与其他封家子弟一样,时常仗着家族之势在书院中欺凌霸弱,在北麓书院中臭名昭著。”

“不仅如此,他还曾私下调戏骚扰过我妹妹,今日恰巧在此遇见,我心里气不过,这才会发难于他。我做出那样的举动,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他罢了。”

李元绍飞快地解释完来龙去脉,他口齿伶俐,思路清晰,这会儿看起来,倒是很难与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纨绔模样联系在一起。

萧壁城看着他,冷冷地道:“你有何证据能证明方才所言为真?本王不知道封无羁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本王只亲眼看到,刚才若是不及时出手,那孤本立刻就会毁在你手里!”

图书馆里的孤本是云苓废了好大劲才弄来的。

尤其是这本《天工开物》,本是皇宫观文殿中的藏品,也是昭仁帝平日里的钻研学习之作。

他们好说歹说才劝服了昭仁帝,让他同意拿出来放到图书馆中供天下人一同观摩。

这书要是出了事,回头云苓怎么跟昭仁帝交代?

一想到这里,萧壁城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当场责罚这李元绍一百军棍不可。

他这话一出,李元绍等人皆是微怔,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

现如今世人都知道,封皇后祸乱宫闱,许多年前更是害死了靖王的生母。

原以为凭着血海深仇与几番隔阂,靖王不会对封家的人有什么好脸色,听完他的解释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想这会儿竟然要发难于李家。

要知道,靖王可是李贵妃一手养育大的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靖王爷,在下绝无刻意毁坏孤本之意。实在是这封无羁之前言行恶劣,招惹了梦娥妹妹,我才会这样做。”

李元绍心头有些没底,只好换张感情牌打。

“您也算看着梦娥妹妹长大的,断不能让她受委屈才对,您可以叫梦娥前来对峙一二,便知元绍不曾说谎。”

萧壁城一听这话,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梦娥妹妹?”云苓细眉微挑,美目中眼波流转,好奇地笑问道,“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位铁板钉钉的太子侧妃吗?”

她虽面带笑意,可话出口,却不知为何让人感觉屋内凉了八个度。

“呃……”

李元绍僵了一下,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背后冷汗直冒。

他听说过靖王妃是个极其善妒还不好惹的女人,刚才只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想到竟然被听去了。

他不会被当场毒死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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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靖王妃许是听岔了……在下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李元绍背后冒出冷汗,垂着头不敢直视云苓的目光。

这时,被孤立和指责的封无羁却忽然开口了。

“李元绍撒谎,我作证他刚才说过这样的话,方才他亲口说等下个月太子册封大典一过,他的妹妹马上就会是太子侧妃,此乃铁板钉钉的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透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冷意。

“你!”

李元绍脸色微变,差点想要发作,碍于萧壁城等人在,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萧壁城冷眼看着他,浑身都散发着寒霜般的气息,“你真是好大的威风,连陛下都没有谕旨下诏的事,到你这里就成了板上钉钉,原来你竟能替陛下做主了?”

近来昭仁帝压根儿没跟他提这件事,想来是李家先有了这个打算。

太上皇说的没错,封家被打压沉寂了下去,李家必然会冒头。

相较于封家,李家兴许会更棘手一些,因为他头顶还有个名义上的母妃李贵妃。

且今时不同于以往,他即将登上太子之位,与云苓面临的压力便不单是几个人,而将会是整个朝廷。

也难怪李右相会把送李梦娥入东宫说成是铁板钉钉的事,他知道云苓“善妒不好惹”,但并没有当一回事。

李元绍跪在地上,额头渗出更多细密的薄汗,低声道:“元绍不敢!此乃我胡说八道逞一时口舌之快,请王爷与王妃责罚。”

迅速地认完错,他在心中叫苦不迭。

早听闻靖王爷是个惧内的妻管严,该不会是因为靖王妃在侧,才会这般态度对他吧?

这罪名扣的实在太大了,李元绍气都不敢出一下,僵着身子不敢反驳辩解。

云苓环着双臂,轻轻倚靠着书架,不咸不淡地道:“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就按照馆规来责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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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坏书馆内公共茶具一只,按市价十倍赔偿,此外你们几人扰乱秩序,接下来的一个月,每天都要打扫这里的庭院和茅厕。”

听到扫茅厕一月,李元绍和他身后的几个世家公子脸色都有些难看。

这书院里人来人往的,不单有贫民百姓,还有达官显贵。

叫旁人看见了,以后他们的脸还往哪儿放?

思及此,另外几人看李元绍的眼神都颇多埋怨。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地上的东西给我收拾干净了,歪掉的桌椅擦干净摆整齐。”

云苓抽出萧壁城腰间的水墨折扇,用扇骨敲了敲书柜,微微拔高声音,拿出了院长该有的气势。

“另外还有,今天你们几个都留下来,写一千字的认错检讨书交给管理员,顺便叫你们家长过来领人,谁要是敢偷偷溜了,就终身黑名单!”

这话一出,李元绍等人顿时一脸菜色,全都蔫了。

但没人敢说一句话,全都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将被踢歪弄倒的桌椅全部摆放回原位。

封无羁抿了抿唇,也一言不发地起身照做。

云苓却在这个时候又敲了敲书架,“没让你干,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一边儿歇着看书去吧。”

闻言,阁楼里静了一瞬间。

封无羁微怔,略有些错愕地看了云苓一眼,眸光复杂。

“是。”

他垂下头,当真带走了那本厚厚的《天工开物》,一声不吭地退到了角落里。

他拿起角落里特供的纸张和铅笔,认认真真地抄录起来。

云苓细心地注意到,封无羁的衣服料子很普通,跟她以往见过的封家子女都不太一样,连气质也截然不同。

他看起来沉默内敛,但刚才的表现,却又彰显着他是个有锐利棱角的人,但并不像封锦程等那般锋芒毕露。

也许因为是个庶出的缘故?

云苓思绪翻飞的功夫,李元绍等人已经迅速将阁楼收拾了干净,萧壁城的脸色却依旧没有好转半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背着手,面无表情滴看着李元绍。

“记得明日到大理寺中去领罚,宣扬越权之论,当鞭责二十,处罚完毕后叫你祖父亲自去大理寺领人。”

李元绍的脸色“唰”地就白了。

书院的惩罚他能勉强接受,无非是劳累一个月,再丢点脸罢了。

可萧壁城这边却是实打实的刑罚了,是要录入在宗卷里的,将来会影响他的仕途。

他这下真的有几分慌了,“靖王爷……”

“退下。”

萧壁城微抬下颚打断他,淡淡两个字不带什么情绪,却让李元绍背后发冷,一个求情的字也说不出口。

一声令下,李元绍身后的几个世家子弟都生怕牵连责罚到自己,一溜烟的全退了个精光。

李元绍微白着脸,也只好退下。

萧壁城冷漠地注视着对方的背影,瞳孔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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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表面是在惩罚李元绍,暗地里何尝又不是对李右相的一记反击,告诉对方自己不会轻易受李家所擎制。

想杜绝旁人塞女人进来,归根结底还需靠他诸多方面的压制反抗。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靠躺在地板上耍无赖去解决这些事,更不希望每次都让云苓站在前面,平白收获一堆无德与善妒的指责。

李元绍等人一走,屋里就只剩下了云苓三人。

她走到封无羁旁边,好奇地打量了两眼,发现他字写的还不错。

察觉到云苓在看自己,封无羁身形微僵,心下有些紧张,余光瞥了眼她姣好的面容,立马又垂下了头。

“那个李元绍说你调戏了他的鹅妹妹是怎么回事?”

封无羁抿了抿唇,低声道:“去年盛夏之时,她在太阳下晒晕了,我见四下无人,便把她背到了医馆,难免有些肢体接触,她定要说我非礼的话,那我也没辙。”

云苓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你慢慢抄吧,我和王爷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若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管理员。”

“恭送王爷与王妃。”

封无羁起身行了个礼,目送他们的背影远去,心潮忍不住有些激动和怅然。

还以为靖王妃会因为他是封家人的缘故而不喜呢……

他挽起袖子,摸了摸腕间系着的一块钱币大小的银牌,上面印着一朵造型别致的四重花。

若是云苓在此,定能认出这是她在组织里的身份标志图案,早前曾被她印在药馆中所出售药物的瓶底与盒子上。

在大周京城中,有许多靖王妃的拥护者都会将这个图案印在自己的随身物件,甚至是衣服上,以彰显自身对靖王妃的支持和敬爱。

但他封家人,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将四重花图案外露,所以只是私下悄悄做了块小银牌。

阁楼下,云苓刚走出大门口,立马变了一张脸,阴恻恻地看着萧壁城。

“现在可以给我介绍一下,你那位看着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的鹅妹妹是谁了吗?”

萧壁城背脊微僵,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求生欲极强地开口,“首先,我和她不是青梅竹马,也没有过什么救命之恩,只是幼时单纯地见面相处过。”

李梦娥是封家长房的嫡幼女,不论是容貌还是性格,都在一众李家女儿中与李贵妃最像,所以很得李贵妃喜欢,幼时常被接到宫里去玩。

云苓撇撇嘴,醋溜溜地道:“她长的漂亮吗?跟你以前那朵小莲花比起来哪个好看?”

萧壁城心下一紧,立刻道:“李梦娥小我整整七岁,当初我去军营的时候她才八岁大呢,如今已许久没见过了,我早忘了她长什么样子。”

“不管她长成什么样,再好看也不可能比你好看。”

云苓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了几分,萧壁城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这次回答的很完美。

但萧壁城也没说谎,他对李梦娥的印象就是个娇气难缠的小女孩。

对方的性子与皇贵妃如出一辙,幼时在宫里玩的时候,没少折腾过他和燕王兄弟两个,燕王更是打心底厌烦对方,平时看见都恨不得绕路走。

“你放心,不管李右相如何施压,我都不可能点头娶李梦娥。”萧壁城握住云苓的手,郑重其事地道,“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信守承诺,说到做到。”

云苓眼神微软,忍不住弯起唇角,“料你也没那个胆子。”

她到没把什么李梦娥放在心上,反倒是对李家子弟的嚣张跋扈有些出乎意料。

萧壁城对此却见怪不怪,“你会有这种感觉,那是因为封家的风头太盛,盖过了李家。但这不代表李家子弟就不张扬任性了。如今封家势颓,李家的真面目自然也就无可遮挡了。”

“你也见识过李贵妃的性子,她就是个典型的李家人。”

像李贵妃那样的人,李家还多着呢,她不过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个。

云苓若有所思。

在图书院逛了将近两个时辰,见一切都步入正轨,二人便驾车回府了。

留情吊着断腿问她图书馆之行情况如何,云苓也没隐瞒,将早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公子幽第一个跳了出来,“什么?有人想给我塞嫂子?那可不行,我只认准云苓一个!”

“这事儿就包在听雪阁身上好了,甭管她是什么鸡妹妹鸭妹妹还是鹅妹妹,统统都别想摸着靖王府的大门!”

干这种事儿,听雪阁可是专业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情看了看他们两个,拧起眉头没有说话。

她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也给不了云苓什么好的建议,除非云苓需要她杀人放火,那她一定冲在最前头。

云苓忍俊不禁,温声对公子幽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里是大周不是南唐,你还是好好待在我府里养病吧,别到处乱跑了。让听雪阁的弟子们在一个李家女身上浪费时间,太不值得了,与其如此,不如多帮我搜集些书回来丰富书馆。”

她的处境不像胧夜那么尴尬,李家女的事谈不上有多棘手,也不值得放在眼里。

公子幽却摇头,坚持地道:“那可不行,就算那头鹅谈不上威胁,在一旁聒噪乱叫也怪碍眼的。我在靖王府闲着也是闲着,整天躺着像个废人一样,找点事做也不错。”

话落,他就让银面等人去打探搜集李家及李梦娥的种种消息。

云苓见状,也不好拂了公子幽的好意,“那就多谢你替我操心了。”

虽然公子幽是一番好心,但这到底是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想要一劳永逸的杜绝这种事,还是要靠他们夫妻二人自己。

萧壁城显然很清楚这一点,一直到晚间歇息时分,眉头都微拧着。

初夏的院外清风蝉鸣,雕花窗前烛光摇曳,他坐在床榻边思索着什么,半张脸没入浅浅的阴影中。

云苓笑问他,“想什么呢,看你皱了一天眉头了,莫非是那个鹅妹妹很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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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摇了摇头,抿了抿唇道:“当初封家我都没放在眼里,李家自然更不会畏惧。”

早前封锦薇也曾觊觎过靖王妃之位,甚至肆无忌惮到劫掳温怀瑜和云苓,还拿云苓的性命要挟他。

面对当时一手遮天的封家,他不是照样差点用长枪刺死了封锦薇。

“既然如此,你还摆着张苦瓜脸做什么?”

萧壁城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缓缓道:“我只是不想你生气,不高兴,受委屈……又或者哪天不堪其扰,想离开过清静日子……”

云苓怔了怔,忍不住嗔他一眼,“瞧你这话说的,莫不是还以为我和以前一样,心里不如意的话,动不动就拿散伙来说事?”

“不。”萧壁城摇摇头,眸色微黯下来,语气沉沉地道,“我就是觉得对不住你,当初死皮赖脸地把你留在身边,又给不了你想过的日子。”

云苓曾经说过,她上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获得自由,跟另外几个姐妹潇洒恣意的活下去,没有忧愁,没有困扰。

一直以来萧壁城也很了解,她是个不愿吃亏受气的性子。

凭借云苓的才能和本事,她也确实无需看谁的脸色,受旁人的委屈。

不只是他,昭仁帝和太上皇同样清楚这一点。

所以在云苓视皇权与阶级尊卑于无物的时候,昭仁帝纵使再不乐意,也从来没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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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心底都很明白,是大周非云苓不可,而不是云苓离不开大周。

萧壁城忍不住握紧云苓的手,“你嫁给我这么久,每日不是周旋在阴谋诡计中,就是四处奔波劳累,我心中有愧。更不希望将来,你还要因为纳侧妃的事而伤神费心。”

云苓感受着他温暖的力道,不由得缓和了神色,轻靠在他肩膀处。

“有什么好愧疚和伤神的,你又不是马上要娶李家女不可。虽然遇上这种事,我免不了小小喝两口醋,但你我夫妻一体,不管什么事本就该一同面对。当初决定留下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面临一切的心理准备。”

温怀瑜的出现让她看清了自己真实的内心,也看见了萧壁城的态度和承诺。

她很清楚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想要和一个身份非同寻常的男人白头偕老一双人,并不容易。

可既然决定留下了,云苓就从没想过要退缩,哪怕有天萧壁城当真变心了,她也得收拾了负心汉再拍拍屁股走人。

萧壁城定定地看着她,“解决了一个李梦娥,将来也许还会有张梦娥,王梦娥,甚至是其他诸国送来的公主……”

“这些我都不在乎,我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只要你不会让我受委屈就够了。”

云苓抬头看他,语气调笑地开口。

“在这个世界上,除非你仗着我喜欢你肆无忌惮,否则没人能给我委屈受。”

能让她伤神费心的人,只有眼前这一个。

萧壁城眼神柔和下来,胸口情愫涌动,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捧着云苓的脸用力亲了一口。

将云苓拥在怀里,他收回思绪,沉声道:“苓儿,接下来我准备把温泉山庄改建成书院。”

这事他想了一整天了。

“改建成书院?”

“没错,早前咱们设立火枪营的时候,曾把温泉山庄当做过营点。但如今火枪营问世,在世人面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也就无需再遮遮掩掩。”

萧壁城说着,曜黑的眸中划过幽光。

“封家和李家之所以在朝廷中有那么厚的根基,是因为这些年来,他们都在私下扶持一些书院的学子,这些学子借力进入官场仕途,自然也就为他们所用。”

可以说当今整个朝堂没有关系寸步难行,最大的两派势力便是封家与李家,容家其次。

萧壁城曾暗中调查过,随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如今朝堂大大小小的官职人员,大约七成都与封李两家有关,不是两大家族的同宗子弟,便是他们从书院里扶持上来的人。

萧壁城继续沉声道:“你我二人在军中威望虽高,但朝中却无可用之人,培养亲信势力刻不容缓。但立太子的诏书下来之后,我私下调查过三大书院,几乎尽数已在封李二家掌控之中,我们想插手怕是不容易。”

云苓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我们现在手里有足够的钱,不如新设一个书院,严格筛选想要的人,从而培养提拔他们,再一步步取代两大世家的人。”

萧壁城点点头,目光坚定。

只有这样做,他才能把朝廷的所有话语权牢牢掌握在手中。

将来无论是入住东宫,还是未来有一天登上皇位,都不会再有人逼迫他纳侧妃或充盈后宫。

因为敢那么做的人,他根本不会让对方有资格踏入金銮殿。

想要为了所爱之人对抗整个朝廷,他必须一丝不落地将权力尽数掌握在手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天清云淡。

银面虽然人有点憨,办起事来倒是半点不含糊,只花了一晚上的功夫就将李梦娥的消息搜集的差不多了。

“这只大头鹅凶得很,性格顽劣好强,是北麓书院中的小霸王!书院里的千金小姐们全都被欺负过,还曾有人被逼退学,但犯过的事全都被李家摆平了。”

灵素也道:“她是李家长房老来得女,所以被宠的无法无天,在书院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整日闹事。听说她走的那日,书院的院长没忍住偷偷放了串鞭炮庆祝,大头鹅知道后半路又杀了回去,把院长胡子都烧掉了半截。”

银面继续补充:“不过这大头鹅有点东西,在北麓书院的功课学业很冒尖,且都是实打实的没有水分,骑射与鞭法也学的相当好。”

在大周王朝,平民女性是没有资格上学的,只有各大世家的嫡出千金们能进入书院,除了琴棋书画和女红等基础课程外,主要便是学习女德女戒和贵族礼仪。

等到贵女千金们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可以学成回家了,这时也是寻常女子的适婚年龄。

李梦娥如今年满十六,正是该说亲的年纪了。

千金们在书院中的成绩和表现,无论各大世家还是皇室联姻时,都会对此进行考量。

容婵就是从南淮书院出来的优秀生,到了适婚的年龄,便被大周皇室看中,赐婚给了瑞王做王妃。

难怪李家很自信,觉得一定能让李梦娥做太子侧妃,先不论脾气如何,单是她在北麓书院里的表现就非常拿的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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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幽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中。

南唐的姑娘们都温顺柔和的很,向来对男人三从四德,私底下偷偷看些风花雪月的话本,就称得上是离经叛道了,可不会学习什么骑射鞭法。

这种呛口小辣椒他还是第一次对付,也不知道听雪阁以往的经验招数好不好使。

但不管怎么样,都要先试一试才知道。

思及此,公子幽对灵素吩咐道:“老规矩,先调查她近日的行程,然后再做具体安排。”

有关李梦娥的些许事迹,昨晚睡觉时,云苓也从萧壁城口中了解了一二。

李梦娥与六公主同岁,幼时常被接到宫中玩耍,性格也是个娇蛮任性的。

两人一个是封皇后的女儿,一个是李贵妃的亲侄女,打小就不对付,没少互扯头花抢玩具。

萧壁城说过,“那李梦娥的蛮横程度,远比早前的六公主还胜三分,她幼时曾当众人面嘲笑过贤王是傻子,也欺负过性子内向的六弟。”

云苓好奇地问道:“那你呢,有没有被欺负过?”

萧壁城的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倒没做过太过分的事,就是缠人得紧。”

那会儿太上皇安排了叶折风的父亲教他武功身法,所以时常会去武安公府,李梦娥便总爱跟在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股追。

平常也会冲他发脾气,但更多的还是欺负楚云菡,楚云菡作为林芯的徒弟,幼时也常去武安公府学医。

当时的李梦娥也就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他们对此也都尽量容忍。

不过萧壁城打心底嫌弃对方。

好在李梦娥八岁的时候,便被李家安排到北麓书院去读书了。

北麓书院在京城北郊,回城大概要花上一天半的功夫。

旧时书院没有寒暑假,只根据寻常节日放三到五天的假期,除了过年,学生们进了书院后通常很少回家。

而萧壁城当时十五岁,也跟着师父上了战场,自此后与李梦娥便没什么交集。

要不是这次李元绍突然提起太子侧妃的事,萧壁城都快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

云苓却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这个鹅妹妹保不齐对你有几分想法。”

萧壁城抖了抖眼角,迟疑地道:“……可那会儿她才多大啊。”

何况那个时候,他在李贵妃膝下就是个不得宠的养子,跟透明人六皇子比起来也没强到哪去。

“你不懂,这是女人的直觉。”

云苓打量了萧壁城几眼,虽然他那会儿在一众皇子里默默无闻,但他这张脸长的最惹眼啊。

除了皮肤黑点,但生的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是小姑娘看了会怦怦心跳的长相。

据萧壁城自述,他在上战场之前本来也没这么黑,至少白的跟五皇子有一拼。

云苓想象了下,能感受出那颜值的杀伤力。

萧壁城好笑地摇头,捏了捏她的脸道:“好了,不要关心那些不想干的人了,马上就是端午了,皇祖父他老人家念叨你好一阵了。”

云苓回过神来,也暂时把李梦娥抛到了脑后。

“明早你上朝的时候,我跟你一块儿进宫,这次特地包了好几种馅的粽子,还做了青团,一并给他老人家送去。”

前段时间忙着建造图书馆和到处收书,已经一个多月没进宫探望太上皇了。

云苓打算抽出两天空闲陪陪老人,也顺便给丽嫔施针治疗寒毒,在研究过六皇子的经脉特殊之处后,她已经有了头绪和想法。

第二天一早,云苓便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宫里当下分外忙碌,端午节即将来临,四处都在熏艾挂艾,以及筹备下个月即将来到的太子册封大典。

见云苓乘坐的轿子朝着长宁宫的方向而去,回廊里的一个小宫女赶紧转头去了李贵妃的未央宫报信。

未央宫。

一个穿着火红裙衫的少女坐在李贵妃对面,腰杆挺得笔直。

她圆圆的脸颊带着少女独有的婴儿肥,浓眉大眼,像个年画娃娃般,姿容甚佳。

美中不足的是,明亮的额头较于常人而言,显得有些过于宽大。

少女扬着下巴,振振有词地道:“小姑姑你放心,往日她欺负你的,今后我定帮你全都讨回来!”

看着眼前无论容貌性格都像极了自己的孩子,李贵妃叹了口气,开口劝诫。

“如今她建造了图书院,在京中颇负盛名,这个节骨眼上还是莫要去招惹她的好。”

李梦娥闻言,浓密的眉毛几乎拧成一团,“小姑姑以前可是连皇后都不怕的,怎么如今还在一个小辈面前束手束脚的?”

李贵妃神色无奈,“你这几年都在书院中,自然不知那泼皮的厉害。”

“我才不管她多厉害呢,她再厉害,那些稀奇古怪的主意,不也都是什么仙尊师父传授的?又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李梦娥冷哼一声,撇了撇嘴。

“楚云苓不过是个连书院都没上过的女子罢了,要我说那仙尊师父可真眼瞎,怎么收个这样的人做徒弟,还我来不是比她强千百倍?”

原身楚云苓小时候因为长的丑,去书院待了不到一个月,便受不住旁人异样的目光,哭闹着回了文国公府。

也正是因为如此,和其他同龄姑娘相比,她琴棋书画没一样拿得出手的,愣是拖到十九岁都说不上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贵妃神色复杂,早前她也没把云苓当回事,还暗自幸灾乐祸,萧壁城摊上这样个无才无貌的女子为妻。

谁能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和想象中背道而驰呢?

她轻叹了声,再度苦口婆心地劝道:“纵使如此,你也不要太小瞧了她。那丫头颇有手段,靖王昔日对本宫孝顺恭敬,而今却为了她频频与本宫翻脸顶嘴,除了逢年过节面上做点礼数,平时更是来都不来未央宫请安。”

“就连你的御之哥哥,都被那丫头迷惑了心智,早前她对我百般不敬,御之甚至还以跳楼来威胁本宫不可责罚为难她呢!”

每每想起这些往事,李贵妃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她人到中年,已经不似年轻时那般锋芒毕露,懂得趋利避害,与云苓减少正面冲突。

但这并不代表,双方之间的过节就消失不存在了。

她自然是希望李梦娥将来能顺利嫁给萧壁城,狠狠地挫一挫云苓的锐气,只是目前看来侄女儿这性子大概率要吃亏。

虽说云苓的言行看似比李梦娥温和,但骨子里可比李梦娥张狂多了。

李梦娥听了这话,又惊又怒地道:“什么,连御之哥哥都被她笼络了去?”

玉和姑姑候在一旁,也语气不善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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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笼络人心的手段可不得了,最早的时候,陛下要将老平阳王的遗孤也就是温怀瑜郡主,赐给靖王做侧妃,结果硬是让她把婚事搅和没了。后来郡主嫁给了她嫡亲大哥,同她的关系还好的不得了呢!”

“再有就是东楚九公主的事,也不知怎地,那九公主竟然也和郡主一样,被她笼络的服服帖帖的!”

李梦娥在书院生活了六、七年,除了逢年过年很少回京,对京中之事有所耳闻,但并不详尽知情。

此番听了李贵妃跟玉和姑姑的描述,不由觉得云苓简直是个蛊惑人心的妖女。

李梦娥握紧拳,坚决地道:“不管她有多少手段我都不会怕,我要嫁给靖王哥哥,没人能阻止得了!”

她头脑聪明,自幼比同龄人早慧,三岁大的时候别家孩子还在学数数,她已经会二十以内的加减法了。

很小的时候李梦娥就知道,身为李家最受宠的女儿,将来她的夫婿一定是未来天子。

李家喜爱她的聪颖,对她寄予厚望,时常送她入宫陪伴皇贵妃,也是为了与众皇子培养感情。

在一众皇子中,李梦娥最青睐的人当属萧壁城,不为别的,只因他容貌最出挑俊朗,脾性又极好。

打小她就爱缠着他,后来听闻萧壁城在沙场立下战功赫赫,在书院那几年便也愈发努力,势要做最拔尖优秀的女子,方能与之相配。

再后来萧壁城双目失明沉寂,储君之位无望,李梦娥还消沉失落了好一段时间。

若对方与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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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兜兜转转了一圈,萧壁城终是被定为太子人选,她也能够如愿以偿地嫁给对方。

李贵妃拍了拍她的发髻,温声道:“有李家做后盾,你想嫁进东宫自然不难,她左右得了温怀瑜和九公主,总不能左右得了整个朝廷。”

“只是想坐上那正宫之位怕是希望渺茫,你的性格打小喜欢争抢拔尖,本宫担心你会受委屈。”

玉和姑姑也小声插话,“那楚家女有张美画皮,寻常男人都扛不住诱惑,靖王更是被迷惑了将孝义二字忘了个干净,小姐千万不要与她硬碰硬,省得吃亏。”

李梦娥闻言神色复杂,眸光闪了闪。

印象里楚云苓是个可怕的丑八怪,小时候根本没人愿意跟她一起玩。

如今京城百姓每次提起来,都把她夸的和仙子下凡一样,但她还不曾见过对方现在的模样。

但这并不影响李梦娥的自信,她微抬下颚,话语掷地有声。

“我不在乎皇后之位,将来我要做也只会做宠妃!就像小姑姑您一样,哪怕没有得到后位,前皇后不是照样对您礼让三分?”

比起位分这种东西,夫君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李贵妃眉头轻皱,“可那丫头不是封氏,更有张好皮囊。”

李梦娥不以为然地道:“管她是谁,我只知道她比我老好几岁,又生过两个孩子,年纪已经大了,我比她年轻水嫩,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她早慧也早熟,知道女人生了孩子以后,身材容貌都比不得以前,所以男人们才会在外偷香窃玉。

有副青葱的身体,这是她最大的利器。

“更何况,我无论琴棋书画还是骑马射箭,都是北麓书院的第一名,靖王哥哥迟早会明白,我才是那个能与他相配的女子。”

李梦娥说这话的时候,神态极为坦然自信,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她的声音有些大,飘到未央宫殿外洒扫的宫女耳中,被听得清清楚楚。

洒扫的小宫女们神色古怪地对视一眼,皆是想笑又不敢出声。

这李家小姐的脸皮……不,应该说自信程度,简直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听了这话,李贵妃一时也有些噎住了,看着李梦娥如此神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说告诫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孩子的性子,简直跟她年轻的时候十足的像。

正当几人攀谈着,有小宫女匆匆忙忙前来觐见,禀报宫中的情况。

“启禀贵妃娘娘和小姐,靖王妃今日入宫了。”

听到这个名字,李梦娥立刻站起身往外走。

“千盼万盼可算盼到她进宫了,我倒要去会一会她!”

前两日,云苓在图书院里折辱为难她嫡亲兄长,这件事还没讨个说法呢!

“梦娥……”

李贵妃在背后叫住她,然李梦娥却已经风风火火地出了未央宫,见状只能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长宁宫中,粽香四溢。

云苓一大清早抵达殿中的时候,太上皇还在睡懒觉,呼噜声大的老远就能听见。

小老头儿自打退休了以后,便不问朝堂后宫之事,日子悠闲的别提多快活了。

据福公公说,他没事儿就微服出宫,在街上摸鸡逗狗,要么就扛着鸟铳去林子里打猎,嗨上一整日,天快黑了还不想回家。

云苓听得心下好生羡慕,要知道这就是她以前最想过的神仙生活。

有花不完的钱,每天睡到自然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福公公说云苓来了,太上皇这才顶着一头花白的鸡窝头,迷迷瞪瞪地艰难坐起身。

小老头眼睛还睁不开,嘴里就先嘟囔了起来。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看看孤,才几日就把孤忘到了脑后?”

云苓笑着迎上去,“前阵子我都快忙出三头六臂来了,这不一有空立马就进宫来看您了嘛,瞧还给您特地包了好多不同馅的粽子呢。”

见太上皇还没吃饭,云苓便唤来宫人,让他们烧水把粽子煮了。

“奴才见过靖王妃!”

一个面容和善讨喜的小太监上前,连忙给云苓端茶倒水,又去伺候太上皇洗漱。

云苓看见生面孔,好奇地问了句,“新来的?”

福公公笑着解释道:“回王妃的话,这是小金子,也是老奴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平日里惯是个做事伶俐嘴巴又讨巧的。太上皇平日里觉得宫中太闷,又嫌奴才这张老脸看腻了,就叫个年轻人来伺候逗乐。”

当然逗乐不是最主要的,这小金子是太上皇给云苓夫妇挑选培养的心腹。

太上皇虽然退休了,但该关注的事情一样也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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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金子是福公公带出来的徒弟,背景清白干净靠谱,等下个月夫妻俩搬进东宫,便不会无人可用。

云苓闻言,心下不由得有些愧疚,平日里她庶务太忙,既没时间陪孩子,也忽略了关爱空巢太上皇。

“回头我便跟岑嬷嬷说一声,让她带着两个孩子来长宁宫陪您住一阵。”

大宝二宝现在七个月大,带起来已经比最初那会儿省事多了。

太上皇洗完脸漱了口,摆了摆手道:“行了别瞎折腾了,下个月你们就该搬进东宫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等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每天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了。

吃着香甜软糯的豆沙粽子,太上皇询问起云苓近来的功课情况。

“整日跑东跑西的,该学的东西有没有落下?别忘了到时候孤还要考你呢。”

云苓打哈哈道:“当然没有落下啦,再忙也不能忘了您老的嘱托啊。”

其实她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已经好久没找顾长生上课了。

不过反正她有“考试宝典”,回头考前背一背,想来拿个及格分不难。

太上皇眯了眯眼睛,看破不说破,只是摇头晃脑,瓮声瓮气地开口。

“光会背还不够,尤其是那些宫规礼仪,就算你性子随性不拘束,也得熟记于心以备不时之需,省得闹出笑话来被人抓住把柄拿捏。可别嫌累,谁让你早前不好好去书院读书,这下只能是临时抱抱佛脚了。”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云苓心下一动,很快便想到了李家女。

对方在北麓书院成绩出挑,样样技艺都拿得出手,完全就是以皇家妇的标准被教养长大的。

她忽然一下子明白了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皇的用意,想通了为什么明知道她不喜欢那些繁缛的规矩,却还是让福公公送了一堆书来逼着她学,还要亲自进行考试。

体会到这份良苦用心,云苓心下温暖,有所动容。

“皇祖父……您放心,我一定听话好好学。”

横冲直撞固然爽快,不过有些时候,适当在规矩中迂回,却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陪着太上皇用完早膳,没有闲聊太久,小老头就赶她走了。

“去去!你不是还要给丽嫔那丫头扎针么,赶紧去吧,别杵在这儿耽搁孤出门打猎。晚膳也不用等着陪孤一起,事儿办完了就早些回去吧!”

说完便带着几个火枪手,又出门打猎去了。

福公公笑道:“等用了晚膳再回靖王府,又该是大半夜了,明儿个还得上朝呢,太上皇这是心疼两位主子。”

云苓微笑着点点头,何尝不明白小老头背后藏着的关怀用意。

她也不再耽搁时间,趁着上午的功夫去帮丽嫔把针扎了,进行和观察和情况记录后,便照常想到御花园的湖心亭中等萧壁城下朝。

不过意外的是,刚到御花园就被人拦下了。

云苓走进御花园的时候,远远地就瞧见了一抹极为惹眼的身影。

湖边有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着火红的精致裙衫,像一团跳跃燃烧的红炎。

她身后跟着一个婢女,看见云苓后,直直地迈着利落的步伐走过来。

冬青在身后好奇地打量了几眼,“这是谁家的贵女,怎么独自一人在御花园中随意走动?她穿的衣服和王妃您还是同款哎!”

云苓这身衣服是京城当下最流行的款式,火红的裙衫,别出心裁的裁剪,裙摆被制成牡丹花瓣的形状。

穿在身上特别显白气色好,更显得她明艳倾国。

当然这样的裙子价格也很昂贵,不过有了公子幽赞助的黑卡后,云苓如今已“视金钱为粪土”。

由于两人撞衫了,冬青不由得多看了对方几眼,随后小声地道,“她走路的样子,好像咱们归田居里养的大白鹅啊。”

云苓打量了对方几眼,也觉得冬青的描述很贴切。

看的出那姑娘身姿挺拔,仪态练的很不错,走着如此利落快速的步伐,头上的珠钗也稳稳当当地没有胡乱摆动。

只不过对方与云苓平时见过的贵女千金又不太一样。

比如容婵与温怀瑜走路的姿势,前者端庄大方带着一丝俏皮,后者则更加稳重婉约。

这姑娘走路的样子,却昂首挺胸,脖颈微微伸长,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骄傲感,真的好像一头大白鹅。

云苓正想着,便见大白鹅……不,“大红鹅”晃到了自己面前,随后满面惊疑地看着她。

“你……你就是靖王妃?”

李梦娥在此蹲守很久了,在得知云苓进宫后,她就一直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她早想见见,小时候那个丑女现在成了大周的风云人物后,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

却不想走近后的第一眼,便震在了原地。

原以为再漂亮,也不过是楚云菡那等姿容,岂料竟恍若天人之姿。

她的一颗心直直沉了下去,随后敏锐地察觉到两人撞衫了,脸色隐隐有些发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面对这个陌生的官家小姐,冬青好心地温声道:“我家主子的确是靖王妃,敢问姑娘是哪家千金?”

她略微重声强调了云苓的身份,暗示眼前的少女行礼。

李梦娥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复杂地在云苓脸上饶了一圈,欠身行了一礼。

她这一礼行的仪态端正,饶是冬青见惯了名媛千金,也觉得对方的姿态看起来赏心悦目。

但微昂的脸上,那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云苓,没有半分回避,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李梦娥抿了抿唇,声音清脆地道:“李相府李梦娥,给靖王妃请安。”

听到这个名字,云苓眉梢微不可察地一动,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为何这少女刚才看起来那般气势汹汹,隐隐来者不善的模样。

李相家的千金?

冬青眼神错愕,前两日这人还是靖王府众人热议的对象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狭路相逢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云苓,却见对方眉头都未皱一下,面上露出一个得体笑容来。

云苓语气不急不缓地道:“原来是右相家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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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点了点头,绕开李梦娥便走,后者顿时微微变了脸色,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云苓的背影。

这样就走了?

明知道她很快就会成为太子侧妃,见面时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李梦娥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被无视的恼怒,暗自咬牙,压着心底的怒火追了上去。

云苓回眸,流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李小姐寻我有事?”

李梦娥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目光瞥见御花园中剪枝浇水的宫婢们,陡然间抬高了声音。

“近来京中多了个图书院,京中百姓和书院的学子们皆是对此赞不绝口,听闻图书院乃靖王妃所提出并建造,梦娥久闻靖王妃美名,心中也敬佩不已。”

“靖王妃搜罗了天下那么多珍贵书籍,想来一定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吧?梦娥曾于北麓书院中修学,今日既有缘相见,倒是想与靖王妃切磋一二。”

她这番话掷地有声,清脆婉转,近处的宫婢与侍卫们听到如此直白大胆的切磋请战,不由都悄悄侧目,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云苓听完这番话后,觉得这李梦娥有点意思。

虽然年纪小,倒是跟以往交手过的楚云菡、封锦薇之流都不大一样。

她多打量了几眼,只见对方脸上洋溢着十六岁少女独有的自信,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战意和挑衅,颇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

见云苓没有答应,李梦娥微微挑眉,眼底流露出几丝轻蔑的笑意。

“靖王妃可是不敢?梦娥不会出什么难题,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同王妃攀谈几句,亲近亲近罢了。”

云苓在心中笑了笑,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果然如萧壁城所说那般,和李贵妃一个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子里刻出来的性格,只不过还没爬到李贵妃的高度,张狂却没少几分。

云苓莞尔一笑,欣然点头,“左右在这里等人也是无聊,李小姐有什么问题想问便问吧。”

她和气的不可思议,让李梦娥跟身后的丫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悄悄狐疑地对视了眼。

小姑姑不是说,靖王妃是个脾气极其粗鲁蛮横又暴躁的女人,容不得旁人半点挑衅么?

怎么瞧着一副滴水不漏的模样,与想象中截然不同。

云苓心理年龄都二十多了,两辈子经历了这么多事,当然犯不着跟一个十六岁的小屁孩计较。

她以前脾气是很暴躁,但凡事情不能顺心如意,天王老子来了也照样怼。

不过太上皇都用心良苦的让她学规矩了,那就做做样子好了。

“李小姐?”

在云苓的呼唤声中,李梦娥回过神来,看着她嫣然的笑脸,心底难以抑制地涌上一丝自卑和妒忌。

罢了,再漂亮也是个没上过书院的花瓶!

自我安慰了一番,李梦娥调整好心态,微抬下颚道:“我要问的题很简单,就看靖王妃能不能在五个呼吸之间答出来了。”

嚣张归嚣张,分寸她还是懂的,如今两人身份有差别,不好太过明目张胆地在云苓面前耀武扬威。

旁人都知道云苓没读过书,问太难的题会显得她刻意刁难。

李梦娥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地道:“敢问靖王妃,假设我手里有五个苹果,想要分给八个人,如何分才能做到公平公正?”

这个问题刚刚好,倘若答慢了也能叫旁人看出她的愚钝。

云苓一时汗颜。

还以为李梦娥要拿什么世纪难题来考她呢……该说不愧是十六岁的小孩儿吗?

冬青已经紧张地掰指头算了起来,问题不难,但对于没怎么读过书的人来讲,五秒内做出解答确实不太容易。

云苓懒懒地开口,“把苹果榨成汁,再分成八杯就行了。”

话音落下,李梦娥刚要扬起的嘴角顿时凝固住了。

她睁大眼睛瞪着云苓,不服气地道:“……这、这是什么投机取巧的回答!”

“这叫灵活变通,怎么能是投机取巧呢,难道我的解法不够公平么?”

李梦娥一时哑口无言,仔细一想,虽然书院的夫子没这么教过,但云苓的回答好像确实挑不出错误。

云苓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那接下来,就轮到我来考考李小姐了,听闻李小姐是北麓书院最拔尖的贵女,想来我的题一定难不倒你。”

见云苓把自己抬得这么高,李梦娥心底陡然警惕起来,预感云苓会拿什么晦涩罕见的题来为难自己。

却听云苓悠悠地开口道:“假设我手里也有八个苹果和五个袋子,在不切分苹果的情况下,把苹果装进袋子里,确保每个袋子里的东西都是双数,李小姐能否做到?”

李梦娥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两条浓密的眉毛快要拧成麻花。

“这道题本身就自相矛盾,五个袋子都要确保双数,至少也要十个苹果才行!靖王妃刚才答题时投机取巧,这会儿却堵了我的路,不许切割苹果,分明是刻意为难我!堂堂靖王妃,就这点气度和伎俩么?”

冬青跟在云苓身边已久,自然知道这题的解法,不由得掩唇轻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云苓的示意下,冬青向李梦娥阐明了解法。

“李小姐可真是冤枉我家王妃了,这题分明有解法,怎么会是刻意为难呢?将八个苹果两两装进四个袋子里,再将这四个袋子装进最后一个袋子里,便能确保每个袋子里都是双数啦!”

这题里有个小陷阱,要求确保每个袋子里的东西都是双数,却没说必须是双数的苹果。

四个袋子也是双数,装进最后一个袋子里,也完美符合题意。

旁边的宫婢侍卫们听完后恍然大悟,李梦娥的脸黑成了锅底。

云苓眉眼弯弯地笑看着李梦娥,她对天发誓没有为难眼前这位小朋友。

毕竟她刚才所问的,不过是道小学生益智数学题,只是这北麓书院的尖子生脑子好像不大灵活啊。

跟上辈子她老家那边,十岁就遨游在趣味奥数里的小学生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李梦娥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她在北麓书院功课学的好,考试也经常无一处答错。

尤其是那难度颇深的《九章算术》,也学的比大多男子还好,岂料这次在云苓面前,最拿手的数学方面竟栽了跟头,心情一时气愤难当。

“既然不是刻意为难,那就是故意拿这些不正经的怪题来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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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见过云苓这般不按套路出来的。

李梦娥明显有些保持不住理智了,语气言辞都变得犀利起来,云苓低声笑了笑,也懒得拿规矩说事拿捏一个小孩。

“这不是什么不正经的怪题,这叫益智题,经常思考对脑子有好处,免得死读书太久,人就变成了一块不知灵活变通的木头。”

李梦娥的脸色却没有好看半分,只觉得云苓在阴阳怪气自己。

她心底不屑,愈发认为云苓是没读过书,才靠这些小聪明来取胜,还大言不惭地妄图教诲她。

真是好大的脸!

云苓看出她眼中的愤恨鄙夷,面上笑的如沐春风,万分温和。

“李小姐在北麓书院读书这几年,一定很刻苦努力吧?”

“我瞧你年纪轻轻的,额头发际线倒是挺高,这点可要多注意了。你头发干燥发黄,发梢分叉多,据我对发根的观察,到三十岁左右时,可能会有较为严重的脱发现象。”

瞧瞧,她是个多么温柔亲和的靖王妃啊。

真该让太上皇他老人家亲眼看看,她是当真有听话在收敛脾气的,换做以前的话,面对李梦娥这样的人,她半点好脸色都不会给。

云苓这般想着,冲李梦娥微笑着点点头,“我医术尚且拿得出手,李小姐若信服的话,该适当注重养生了。”

李梦娥脸色发绿,脑中“嗡”的一时,几乎就要绷不住了。

天知道她的逆鳞就是那额头的发际线!

其他同龄姑娘都有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偏偏她的发丝偏黄,还比别人稀疏。

较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显的额头也是李梦娥的心病之一,她对自己的容貌哪哪都满意,唯独额头光裸偏大不够好看。

在书院里,那些背后偷笑她为“大头鹅”和“聪明绝顶”的人,统统被她收拾了个遍,此后再也无人敢提。

今日云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李梦娥脑海里名为“理智”的神经立马就断裂了。

“你……!”

她气的鼻子一歪,几乎就要想和往日在书院里那样,冲上前扯对方的头发打对方的脸。

却不料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道略显熟悉的低沉男音,甚是悦耳。

“苓儿,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被打断,李梦娥深吸一口气,死死压制住了心中的冲动。

她转身一看,呼吸停顿了一瞬间,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对方。

眼前的青年男子容貌俊美绝伦,面部线条刚棱冷硬,与记忆中的模样有几分重叠。

只是那双沉寂的黑眸与往昔不同,而今变得有神如炬,似若电闪,令人不敢直视。

回过神来,李梦娥惊喜地开口,“靖王哥哥,是你么?”

萧壁城一眼就认出了李梦娥,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越过她径直走向了云苓。

云苓脸上带着薄汗,浅浅一缕鬓发贴在左颊,萧壁城抬手拨到耳后,顺势低语了几句。

“晌午天正热,怎么不去湖心亭里纳凉等我?”

“她没找你的不痛快吧?”

云苓笑的悠然,“刚才找了点乐子逗趣儿,没什么不痛快。”

萧壁城见状,便知道李梦娥定然没在媳妇儿手里讨着半分便宜,心里一松。

李梦娥有多刁蛮难缠他最清楚不过,刚才老远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心里就咯噔一声,生怕李梦娥不长眼上去挑事。

倒不怕云苓吃亏,就怕惹得她不开心。

李梦娥见自己被无视,咬了咬唇,眼神有些懊恼。

早知道今天就不穿这身衣服了,竟然和别人撞了衫,对象还是这个女人。

原以为生了孩子的女人身材多少都会走样,更别提云苓怀还是双胎。

岂料亲眼看见了才发现,那高挑成熟的身体带着独有的韵味,说是透骨生香也不为过,衬得她像是块搓衣板。

但李梦娥心中仍有不甘,忍不住凑上前去打断二人。

“靖王哥哥怎么不说话,你不认得梦娥了吗?”

萧壁城拧起眉头,对云苓低声耳语,“太阳毒辣,苓儿你去湖心亭中等我吧,我同她说几句话。”

云苓点点头没有拒绝,唤上冬青到湖心亭避暑。

她走开后,萧壁城遣散了周围的宫女侍卫。

李梦娥小脸红扑扑地看着他,满脸笑容,“靖王哥哥有什么话要同我说?不如我们也找个地方坐下吧。”

萧壁城的脸迅速冷了下来,目光冷而无波地看着李梦娥,没有任何铺垫委婉,他直截了当地开口。

“不用了,本王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让李家死心吧,本王绝不会娶你。”

李梦娥的笑容僵在脸上,目光怔然错愕地看向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梦娥虽然不是公主,但自幼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小时候能与她一较高下的,也就只有封皇后所出的六公主了,连皇子们也会避其锋芒。

那时萧壁城虽然总冷着张脸没什么表情,也经常沉默着不吭声,但对她提出的种种要求却从未拒绝过。

看着眼前如此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李梦娥的眉毛打成死结。

“靖王哥哥当真和小姑姑说的那般,一点都不像小时候的你了,从前你可是对我百依百顺的!如今怎么连说话的语气都这般陌生了?”

萧壁城心底轻嘲一笑,冷冷地看着她,“本王为何百依百顺,你心里难道不明白?无非是迫于母妃和李家的权势,不得不卑躬屈膝忍耐你罢了,你难不成以为本王是自愿的?”

今日与往昔不同,他早不是当初那个忍人摆布的低微三皇子了。

李梦娥面色发白地看着他,对上那森冷的目光,只觉得脚底一阵寒气直窜头顶,在艳阳天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样的靖王太陌生了!

印象里的他沉默寡言,不管她多无理取闹,也不会表露半分不耐与厌烦,仿佛有着无限的耐心与包容。

李梦娥微微睁大眼睛,忍不住道:“难道靖王哥哥以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才几年不见,幼时的情谊你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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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同你非亲非故,何来半分情谊。”萧壁城淡淡瞥了李梦娥一眼,不想与她多做纠缠,“歇了那份心思吧,今生除了苓儿以外,本王不会再娶任何女人。”

“等等!靖王哥哥,你疯了?”

萧壁城说完就要走,李梦娥却深深吸了口气,开口叫住他,清脆的嗓音因气愤和难以置信而有几分颤抖。

“什么叫除了她以外不会再娶任何女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是储君,将来要治理这天下的,理当充盈后宫开枝散叶,怎可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你这样做李家不会同意的,朝廷更不会认可!只有娶了我,李家才会助你巩固皇位,你可要想清楚了!”

萧壁城脚步不停,头也未回,仿佛没听见这些话。

李梦娥死死捏紧手里的帕子,觉得他真是被那个容貌勾人的妖精蛊惑的不轻。

她还停留在往昔的相处记忆中,看着萧壁城这出人意料的反应,又急又气的几乎跳脚。

她不甘而愤恨地拔高声音。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成这幅七荤八素的模样?”

“不过是个无才无德的女子,当初更是靠用药爬床这等下贱的手段赖上你,该被天下人唾弃不齿才对!”

话音刚落下,李梦娥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擦着脖子飞过,带来一阵尖利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

她下意识地摸上脖子,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觉似乎破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渗出点点血珠。

伤口不深,但薄汗沾在上面,带来火辣辣的痛感。

李梦娥低头一看,之间绣花鞋旁多了一片翠绿的灌木叶子,边缘有着微红血色。

“靖王哥哥,你竟然对我动手?”

她瞳孔骤缩,浑身都颤抖起来。

那叶片在电光火石间擦着她的脖子而过,对方分明是动了杀心,差点想要她的命啊!

萧壁城冷厉的黑眸不再平静无波,依旧如寒霜的目光中却又似燃着火焰。

他缓缓放下手,五指克制地紧握成拳。

“我不许任何人诋毁侮辱苓儿,这次只是警告,今后若你敢在她面前狂言乱语,亦或在背后作乱捣鬼,就别怪我对李家不留情面!”

名义上来讲,李家勉强算他半个母族,可那又如何?

一年前元宵夜宴上之事,是萧壁城心中难以跨过去的一道坎。

在那场阴谋诡计中,尽管始作俑者已经伏诛,但造成的局面却难以挽回。

原来的无辜者冲动愤恨下撞柱身亡,如今云苓依旧受此事影响深远,长久以来做了莫大的努力才将声名好转。

虽然从不提起此事,但不代表他忘记了。

谁再敢拿这说事,萧壁城能提着枪杀到对方家里去。

李梦娥被他这宛如修罗般的模样吓到了,一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萧壁城冷冷睨视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李梦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他绝情的背影,“哇”的一声哭出来,捂着脖子哭哭啼啼的跑了。

萧壁城回到云苓身边的时候,沉着脸满是郁色。

云苓好奇地问道:“她刚才说什么了,你怎么把她弄哭了?”

有精神力傍身,想窃听两人刚才说了什么并不难,但她知道萧壁城一定能处理好,不用她费心。

萧壁城皱眉,语气不善地道:“她刚才出言污蔑诋毁你,给她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知道这男人是在维护自己,云苓目光柔和,眉眼弯了弯,“动了李家的心肝宝贝,不怕他们找麻烦?”

“找麻烦?那也是我找李家的麻烦!”萧壁城冷哼一声,沉沉地道,“他们真是太嚣张了,不给点教训,当真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好拿捏。”

回过神来,他放软语气,关问道:“那头鹅没气着你吧?”

云苓摇头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她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屁孩罢了,气不到我的,跟老幺那丫头比起来,段位低的不值一提。”

说起这李梦娥,头脑聪明思想早慧,又是作天作地的小霸王一枚,到是跟老幺有点像。

但两相比较,李梦娥就弱得多了,完全不值一提。

她家老幺也是个聪明的天才儿童,还有着超级大脑,若说李梦娥是书院小霸王,那老幺就是混世魔王。

但不一样的是,老幺比李梦娥可爱多了。

“那便好,打道回府吧。”萧壁城放下心来,握紧她的手,“对了,回去的路上我要去一趟容家,晚些再回去。”

刚才李梦娥诋毁云苓,倘若不给李家点苦头吃,他怕是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云苓笑着点点头,挽着他的手臂一同离开御花园。

纵使正午的太阳毒辣,两个依偎而行的人也不舍得分开彼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于李梦娥言辱云苓一事,萧壁城始终耿耿于怀,觉得不够解气。

从皇宫里出来,他便直奔镇国公府,与镇国公和容湛闭门相谈了一下午。

从那天之后,云苓便感觉萧壁城一下子又忙了起来,原本图书馆刚开馆,他们二人也可以暂时歇几天,却见萧壁城比之前还忙了。

她好奇地问道:“这几天怎么跑容家跑的那么勤?”

萧壁城答道:“之前我托容家帮大哥一起实验你说的胶泥活字印刷术,大半个月过去,如今已证实可行,明日我便跟父皇提这事,推行到司礼监中去。”

云苓听是关于活版印刷的事,见已经正式提上日程,便没有再多问了。

她近来也有不少事情要做,给顾长生培养的那一批奇株陆陆续续将要成熟了,她得提前替对方炮制能够彻底去除毒素的药。

前几日给丽嫔施过一次针后,她把精神力凝为细针,刺入丽嫔体内游走疏通经脉。

据六皇子反馈效果不错,丽嫔的情况大大好转,晚间睡觉盖棉被终于觉得热了。

云苓心里估摸着,再扎个五次,就能彻底根治丽嫔的寒毒了。

只不过疏通经脉这种事情急不来,十天左右一次就够了,太频繁也会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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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云苓便把精力重心转移到了公子幽身上,开始尝试着给他也疏通经脉。

六皇子得知消息后,对云苓千恩万谢的,时不时就会送些东西来,顺便探望公子幽。

他送来的东西里有手绢、香囊、荷包、袜子……

据说都是他亲手制作的。

对待六皇子这个内向腼腆的表弟,公子幽一向是热情温和的,只不过这两日却明显提不起什么招待的精神。

六皇子关怀地问他,“表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公子幽摆手,悻悻地道:“别提了,昨儿个差点把命玩儿没了。”

六皇子吓了一大跳,紧张地道:“发生什么了?”

蔷薇忍着笑道:“六殿下有所不知,昨日少阁主得知那李大鹅要去寒山寺祈福,想趁此机会劝退那头鹅,让她歇了嫁给靖王爷的心思,于是便又使出了狐仙救美那一招……”

没想到李梦娥全然不按套路走剧情。

原本她被救下的时候还将信将疑,脸红心跳地拜倒在公子幽的绝美容颜下。

岂料公子幽说让她不要嫁给靖王,否则会祸及一生之后,李梦娥就立马翻了脸。

“少阁主话刚出口,那李梦娥便勃然大怒,拿起弓箭就要射向他,还破口大骂少阁主是妖言惑众的狐狸精……”

还扬言要抓到公子幽,把他的狐狸皮扒了,再架到火上烧死这个妖精。

银面抱怨道:“幸亏我们埋伏周全,准备妥当,不然少阁主就要被当做妖怪架在火上烤了!”

灵素也心有余悸地道:“那头大鹅箭法还真不错,要不是少阁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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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幽怨念地看着他们,心里郁闷的要死。

早前他还夸下海口,说要帮云苓解决这只呆头鹅呢,结果反倒是他差点被鹅啄了脚。

气得公子幽吃章鱼小丸子都不香了。

不行,他要写封信告诉胧夜,这里有人欺负他!

留情安静地听着他们讨论,陡然间语气高深莫测。

“要不然我半夜潜入右相府把她给做了?”

刺杀这种事她是专业的,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公子幽一时汗颜,相较于听雪阁,留情可比他们冷面无情多了。

云苓来给六皇子送点心,刚到就听到这番话,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那只秃头鹅是一心想要嫁给壁城,谁拦都不好使,你们别搭理她就行了。”

六皇子乖巧地接过点心盘子放好,朝云苓腼腆地笑了笑,“三哥最是在乎三嫂,李梦娥对三嫂多有不敬,三哥近两日正向李家发难呢。昨晚父皇来探望母亲时提了几嘴,那李梦娥的父亲头顶乌纱帽怕是不保了。”

一听这话,众人立刻都来了精神。

“这是怎么一回事?”

六皇子轻言细语地解释了一番,云苓等人才知道来龙去脉。

原来李梦娥之父在司礼监任职,官还不小,掌管着朝廷重要书籍的印刷之事。

司礼监内有不少印刷工匠,也都是李家的旁系子弟,或者沾亲带故之人。

云苓那胶泥活字印刷术问世之后,萧壁城便联合着容家与瑞王,将新的印刷术推行到了司礼监中。

“三嫂这活字印刷术颇为精妙,往后司礼监在也不需要那么多印刷工匠了,三哥就亲自拟写名单砍掉了一批人。”

这批人不用多说,都是李家势力下的。

他报复心很强的一个都没留,针对李家的心思明晃晃地毫不掩饰。

不仅如此,萧壁城还以李梦娥之父不懂活字印刷术为由,另外举荐了一名熟手上位,对方正是镇国公府容氏家族的人。

古代书籍昂贵,印刷成本高,司礼监便是个油水很大的地方,也很容易暗箱操作。

李家这些年来没少从中捞金,这下却被萧壁城狠狠断了财路。

六皇子浅笑着道:“李相自然不肯同意,奈何李梦娥的父亲实在不懂活字印刷,父皇便把他调到翰林院去,让容家的人取而代之了。”

容家与靖王府关系匪浅,更是封李两家之下的大世家,不是李家轻易能够拿捏的。

容家自然明白这个职位的好处,岂肯轻易放过?

司礼监有许多职位,乃是由宫中各大太监管事所任的,与宫中联系紧密,发展人脉资源与情报关系网极为便利。

萧壁城这一招釜底抽薪,不仅断了李家财路,还狠狠打击了李家在朝廷所铺展的势力,更扶持了关系紧密的容家上位。

随后的第二天,事情便果然如六皇子所说那般发生了。

李梦娥的父亲丢了乌纱帽,被调到翰林院拿了个有名无权的闲职。

圣旨下来之后,李相黑着脸鼻子都快气歪了,却无可奈何。

谁让这活字印刷术突然横空出世,这一招实在打得李家猝不及防。

相府一片愁云惨淡,李梦娥又急又怒,气的差点哭出来。

“他分明是在针对报复我,他怎么这般狠绝无情!”

不就是骂了那女人两句,至于把她爹乌纱帽都弄没了吗?

【作者君:下次更新,老幺马上就出场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风头正盛的李家狠狠栽了个大跟头,终于冷不丁意识到,靖王当真不是以前那个靖王了。

仁义礼孝的那套道德绑架,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哪怕李贵妃是他名义上的母妃,哪怕燕王与他如同亲兄弟,他也不会看在这两层关系的份上容忍退让半分。

李右相浓密的灰白眉毛拧成死结,把长房的嫡孙李元绍、嫡孙女李梦纾与李梦娥姐妹都叫到了跟前。

他语气严肃地告诫李梦娥,“靖王妃那边,这些日子你先暂时避其锋芒,不要与她发生正面冲突,咱们先按兵不动,缓一阵子。”

李梦娥墨黑的眉毛拧成同款死结,嘴巴撅的老高,声音委屈至极。

“祖父,我是不是嫁不了靖王了?他那日竟然跟我说,这辈子除了那个女人之外,谁也不会娶。”

李右相一甩袖子,冷哼道:“那可由不得他!待下个月太子大典一过,老夫就联合其他朝臣,谏言陛下筹办选秀。”

到时候靖王不娶也得娶,而且还得娶好几个呢。

“这是个好主意!”李元绍眼神微亮,“陛下约莫十五年没办过选秀了,如今前皇后与季淑妃皆殁,后宫清冷,皇子们又正值婚龄,于情于理都应该举办选秀了。”

选秀的目的不只是充盈后宫,还会为皇家子孙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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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啊,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小妹送进东宫了!”

李右相捋着胡子点了点头,告诫道:“元绍你也是,近来压压风头,确保在外面一言一行别出错,省得再叫旁人抓住马脚拿捏说事,影响了你两个妹妹的选秀。”

李元绍应声点头,随即又好奇地问道:“祖父,您打算让二妹妹也参加选秀?”

话音落下,众人看向旁边沉默许久的少女,对方的容貌与李梦娥有五分相似,气质却沉静稳重,脸上表情寡淡。

“没错,原是想让梦纾做燕王妃的,哪料天上突然掉下个东楚九公主来。”

李右相叹了口气,李梦纾是长房的嫡次女,性格与李梦娥截然相反。

早前本是要安排她做燕王妃的,李贵妃对她的听话乖巧也非常满意,只是燕王嫌她性子古板无趣,相处不到一起去。

“燕王娶了东楚公主,总要给东楚几分薄面,至少一年内不会有安排其他女人进燕王府,可梦纾已经年满十八岁,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倘若年底时举办这场选秀,那梦纾的年纪还能赶得上,如今墨王妃之位还空缺着,老夫瞧着正合适。”

选秀女子的年龄要求在十五至十八岁,再大就不能参加了。

六皇子年龄小,还未及弱冠之年,但五皇子后宅里却还没女人呢。

对方前阵子才被赐封为墨王,如今又在户部做事,颇得昭仁帝器重。

良妃的母族并不强势,回头他拉拢示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番,想必对方不会推辞。

李元绍眉头微微一皱,犹豫地道:“可是祖父,那墨王爷以前是花楼常客,如今看着改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把二妹妹送过去是否不妥……”

李右相沉着脸打断他,“不去争的话,难道要把这个位置让给封家和容家吗?”

“我就是担心,二妹妹这样的性子怕是不讨墨王爷喜欢,将来吃亏怎么办……”

李元绍局促地摸了摸鼻子,声音也低下来。

李梦娥不以为然地道:“哥哥这话说的,讨不了墨王爷喜欢,那不该是二姐姐的问题?我早就说了,二姐姐这无趣的性子早该改改了,不然哪有男人喜欢。”

“身为李家的女儿,自当以家族利益为重,遇到了问题就该想办法去克服,而不是打退堂鼓!就像那靖王妃,早晚有一天我会把她远远比下去!”

李右相欣慰点头,能有这番觉悟,不愧是他最看重的孙女。

随后又略带责备地对李元绍道:“梦娥说的没错,元绍啊,你当真该向你小妹学学。”

李元绍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他只是觉得,如今封家已经大不如前,李家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氏族,将来又要送小妹做太子侧妃,何必再让二妹妹去淌那未知的浑水呢。

见李元绍被责备,一直不曾吭声的李梦纾这才微启红唇,声音平缓无波。

“祖父莫怪,哥哥也是关心孙女,不过还请哥哥和祖父放心,梦纾心里有数。”

李右相点点头,这才挥挥手道:“行了,你们几个都退下吧。”

离开堂厅,李元绍还想对李梦纾说些什么,李梦娥却抱住他的胳膊,撒娇着要他陪自己玩,只得无奈应下。

被冷落的李梦纾习以为常,独自回到了房中,听闻了消息的贴身婢女满面愁色。

“老爷子竟要把小姐送去做墨王妃?那墨王的风评可不怎么好……”

虽然如今五皇子的能力得到了认可,不过私生活方面,过去那么多年的印象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扭转的。

“有人说他曾在花楼里一夜同御三女,有的说他是在伪装,后院里一直没有女人,是因为喜欢的其实是男人……该不会是个男女不忌的吧?”

婢女光是想想就觉得惊悚,却见当事人一如往常的天塌不惊,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淡定地看起了书。

“小姐,你怎么半点儿反应都没有啊?”

“又不是天塌下来了,世间因缘难料,顺其自然便好。”

婢女哑口无言,她怀疑哪怕某日就算天塌下来,二小姐的表情也不会有太大波澜。

李梦纾翻着书,垂眸发怔了片刻。

身为李家女儿,婚事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何况她是长房嫡女,他是旁系庶子,两家敌对多年,她跟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半分可能。

对方也不曾知晓她的心意。

李家被狠狠敲打过后,变得安静如鸡。

后续也没有人再来挑衅滋事,云苓便把精力重心放到了治疗公子幽,以及谋划筹备开设书院的事情上来。

比起建造图书馆,开设书院牵扯的东西就更多了,她和萧壁城商量过后,决定先去找老文国公商量一番。

一直从清晨到黄昏,云苓才从文国公府出来。

“顺便到西街买几袋包子回去吧,那家味道很不错,情哥早上还念叨着想吃呢。”

萧壁城点头,吩咐陆七驾马车去西街的包子铺。

与此同时,西面的城门角落里,忽地窜出一个少女娇小的身影。

她扔出腰间随身携带的飞爪索,趁着不远处的守卫偷懒打瞌睡时,如灵巧的猫儿般,悄无声息地飞速翻过高大的城墙,整个过程不足半分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大周的士兵警惕性不行啊,大白天的站岗还偷懒。”

少女小声嘀咕着,进了城后钻进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摸出背包里的弹弓和几枚特制小摔炮。

她眯起一只眼睛,将目标对准了熟睡士兵的脚下空地。

心中默念倒数三秒后,城门忽地响起几道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那打瞌睡的守卫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远处的其他路人和守卫也被吓了一大跳。

“有刺客!快抓刺客!”

“统统不许动,谁敢偷袭本军爷!”

巡城犬不安地吠叫起来,引得旁边的百姓们发出惊恐的声音,尽然有序的城门口瞬间变得一团乱。

“嘻嘻嘻……”

少女看着这一幕,马上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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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色的夕阳下,西街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往来行人络绎不绝。

璇玑不停左右张望,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街道。

她从东楚偷溜出来,身上没有路引公文,自然也就办不了进京的通行证,只能是偷爬城门。

不过顺利进了大周京城,璇玑却没急着询问靖王府的地址所在,而是到处悠哉地溜达闲逛起来。

“大周可真穷啊。”

要是放到东楚,这里都只能被划为十八线城池。

逛到一个生意红火的包子铺前,璇玑忍不住停下脚步,嘴里分泌出唾液来。

她望着包子铺,颇有些苦恼。

一路上碎银都花光了,包里只剩下银票了,面值最少的都是一百两,这么小的包子铺怕是找不开。

得先找个钱庄换银子才行。

正思索着,便听得身旁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小妹妹,你是不是想吃包子?”

璇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青年男子站在面前,模样儒雅温和。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包子,她眨巴眨巴眼睛,无害又无辜。

“大哥哥,你要请我吃包子吗?”

瑞王微笑着点点头,“我刚才不小心买多了,分你几个。”

“好耶!大哥哥是好人!”

璇玑欢呼一声,高兴地接过包子,坐在路边就开始啃起来。

瑞王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小姑娘,眸中闪过一丝同情。

他今日刚办完公务准备回府,就在路边注意到这个了小姑娘,对方看着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却是乞丐般的打扮。

衣服脏兮兮的,外衫还有不少划破扯烂的地方,头发乱糟糟梳成两条简单的马尾,脸上黑一块污一块的像花猫。

模样倒是生的别致乖巧,圆圆的脸上有一双大大的猫眼,灵动非常。

见她在包子铺旁边咽口水,却迟迟没有动作,瑞王以为她是没钱买包子,便动了恻隐之心。

“小妹妹,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敢问你家人在何方,怎么这幅打扮?”

璇玑啃着包子,两颊塞的鼓鼓囊囊,口齿不清地道:“我家在很远的地方,有坏蛋要把我卖给别人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老婆,我不愿意就偷偷逃走了,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大周京城投奔姐姐。”

“你一个小姑娘竟然独自上京?定然吃了不少苦头吧。”瑞王闻言,眼神感慨唏嘘,不由面色关怀地开口,“你姐姐叫什么,可知道她家住何处?我在户部做事,若有困难的话可以说,我帮你找。”

他话音刚落,璇玑还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包子,便听得不远处一个带着讶异的女声阴阳怪气地响起。

“哟!瞧瞧这是谁呀,不是大名鼎鼎的京城才子瑞王殿下嘛,如今怎么沦落到跟乞丐混在一起的地步了?”

瑞王侧目看去,竟是李右相家的嫡幼女李梦娥,身形微顿。

他亲妹妹六公主跟李梦娥打小不对付,因此这李家姑娘向来不喜欢他。

璇玑听到这个称呼,猫眼动了动,目光好奇地在双方之间游移。

瑞王不想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皱了皱眉头,不予理会。

李梦娥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要知道那劳什子活字印刷术,就是瑞王这厮跟云苓搞出来的,他父亲会丢了原本的官职,也跟对方脱不了关系!

瑞王如今已不是那个备受昭仁帝宠爱重视的皇子了,先前他的后院与突厥细作纠缠不清,母后又被废赐死,后来被贬到户部底层去做事。

李梦娥也有得知消息,瑞王如今在户部过的艰难,不管什么人都能为难他,而昭仁帝则一直冷眼无视,不为所动,想来已经彻底放弃了对方。

她冷声嗤笑道:“听说早前瑞王妃与瑞王殿下闹和离,堂堂王爷居然被一个女人给休弃了,这可真是旷古烁今的大笑话啊!”

父亲丢职一事,靖王府得罪不起,容家也得罪不起,可一个失宠被贬的皇子她还得罪不起吗?

前几日受到的憋屈,立马就找到了宣泄口。

虽然瑞王还没正式与容婵和离,但京城人私下却都说他是被女人休弃的,常拿来取笑闲谈。

瑞王脸色微微发白,这话无意触碰到了他的伤处。

李梦娥的声音很大,周围的百姓都纷纷好奇地看过来,但她却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语气神态愈发鄙夷。

“瑞王妃与你和离的事,乃是靖王妃在背后推波助澜吧?你居然还能忍气吞声和她往来,甚至给她卖命,可真不像个男人,实在让我瞧不起!”

话音落下,李梦娥身后的婢女与小厮们全都哄笑起来。

瑞王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去些许。

看着他的样子,李梦娥心里别提多舒畅了,还想继续落井下石,旁边却忽然飞过来个吃了一半的肉包子,精准地砸在她脸上。

“啊!”

璇玑站起身来,笑眯眯地看着她,“嘻嘻,你的脑门长的好大好丑哦!说话也那么臭,平时一定很喜欢在茅厕里吃饭吧,熏的我一点胃口都没了。”

李梦娥回过神来看向璇玑,面色狂怒,“好你个臭乞丐丫头,竟然对本小姐无礼!”

璇玑拿起自己的小包袱,嬉皮笑脸冲她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大碑儿头!”

李梦娥见状,顿时浑身颤抖,宛如一直被激怒的大白鹅,头顶羽冠都竖了起来,暴怒地指着璇玑。

“都给我把她抓起来,本小姐要她好看!”

【作者君:天空一声巨响,宝宝闪亮登场,下章就重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旁边的路人都知道那跋扈小姐是李右相家的千金,纷纷躲远开来,生怕被这小霸王殃及池鱼。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瑞王一惊,他还来不及阻止,便见璇玑已经跑开了。

溜走之前,她还顺走了包子铺老板放在案板旁边的小半袋面粉。

“大哥哥帮我结个账,下次见面还你!”

“小姑娘!”

瑞王下意识地叫住她,却见璇玑身形滑如泥鳅地在数个家丁中穿梭,几个呼吸间就跑远了。

李梦娥暴跳如雷,恨恨地擦了擦脸上的包子馅。

“给我拦住那个贱丫头!”

居然连一个叫花子都敢欺负她了,等逮到那个贱丫头,一定要让对方后悔被生出来。

璇玑迈着小短腿跑出二十米开外,到了一个较为空旷的街心后便放缓速度,很快就被李梦娥手下的家丁追上团团围住。

李梦娥眼眸中冒着滔天怒火,看着璇玑阴森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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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啊!你怎么不继续跑了?落到本小姐手里,非割了你的舌头不可!”

她拧动着手腕,走上前去想要给对方几耳光,却见璇玑忽然抬手,将半袋子面粉洒向漫天。

李梦娥等人下意识地躲开头,咳嗽着抬手挥动。

才两个呼吸间,璇玑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数米开外。

她眯着眼睛,一边观察距离和眼前画面,一边利落地从背包里掏东西。

不过一秒时间,大脑已大致计算出了安全距离与爆炸程度。

一个小小的火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嘻嘻嘻……”

李梦娥依稀听见,耳边似响起一道不怀好意的笑声,随即头顶上空传来一声震天巨响。

嘭——!

头顶上空的面粉忽然间爆炸开来,扬起一阵浅红交织着灰白色的热浪。

李梦娥吓得浑身一震,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就和身旁的家丁们一同被爆炸的力度掀翻在地。

上空爆炸范围内的房顶上,几块瓦片被震得掉在地上,摔成粉碎。

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街上人群一阵尖叫慌乱,各处响起犬吠鸡鸣声,远处的马儿也因人群的骚动嘶鸣起来。

“啊!天神发怒了,天神发怒了!”

“呜哇……阿麻……囡囡怕……”

“老天爷息怒,息怒啊!”

“刚才怎么回事,有妖怪作乱么?”

诚惶诚恐的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西街陷入一片混乱。

远处的马车中,云苓正靠在萧壁城怀里昏昏欲睡,猛然被这道巨响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怎么回事,谁家煤气罐爆炸了?”

“煤气罐?”萧壁城疑惑地重复,随即掀开车帘子查看情况,“陆七,刚才怎么回事?”

陆七安抚好受惊的马儿,连忙道:“不知道啊王爷,好像是从西街传出来的响动。”

云苓揉了揉眼睛,瞌睡虫跑个精光,“有人在街上用鸟铳了吗?不对不对,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声音也不像啊……”

不知道为什么,这熟悉的爆炸声让她忍不住想起一个人。

萧壁城拧起眉头,听着周围百姓们惶恐不解的议论声,沉下脸道:“陆七,驾车过去看看!”

事发现场,李梦娥被吓得不轻,随后又高声尖叫起来。

空中不知为何落下点点火星,落在她衣服上后很快烧了起来。

“小姐……小姐!”

“快去找水来,快灭火啊!”

李家的家丁乱作一团,顾不得满头面粉,赶紧在李梦娥的裙子上拍打起来。

璇玑看着这一幕,小声嘀咕起来。

“根据模拟计算,火星着火是低于千分之一概率发生的事,一定是这个大头妹人品不好。”

恶作剧归恶作剧,她只想给对方个小教训,可没想当街行凶。

回头被云苓知道了,一定会骂死她的。

目光落到旁边被吓傻了的卖鱼老大爷身上,璇玑快步走上前去,提起一个装着小龙虾与河蟹的木桶,迅速朝李梦娥身上泼去。

燃烧的火星被扑灭,一种布料和头发被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与虾蟹的土腥味混杂在一起,让人闻之色变。

卖鱼老大爷见状一惊,慌慌张张地大叫起来。

“哎呀!俺的——”

他的“鱼”字还没说出口,嘴里便忽地被塞了一团纸。

“阿伯不用找了哦!”

卖鱼老大爷将嘴里的纸团吐出来一看,见竟是张百两银票,顿时惊的睁大了眼睛。

“嗷!快点把这些螃蟹给——嗷!给本姑娘拿开!”

远处的李梦娥坐在地上惨叫起来,浑身湿透狼狈,面色惊惧地挥赶着身上的螃蟹和小龙虾。

家丁和婢女们慌张地去抓螃蟹,却一个个被夹得惨叫声此起彼伏。

围观的人群已经全都看懵了,还有被吓傻的。

璇玑已经溜出十几米开外,她转身将李梦娥的惨状尽收眼底,嘴角的弧度几乎快压不下去。

“嘿嘿嘿嘿……嗷嗷嗷!!!”

她笑到一半,耳朵突然被一只手用力拧住,立马嗷嗷惨叫起来。

头刚偏过去,就瞥见云苓那张怒气冲冲的脸近在咫尺。

“老娘就特么知道是你干的!”

认出璇玑的那一刻,云苓实在没绷住,当场口吐芬芳。

“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在这儿……疼疼疼,轻点……嗷!”

云苓黑着脸,压下当街暴打对方一顿的冲动,趁着四下无人注意这边,赶紧把璇玑塞进了车里。

瑞王循着爆炸声追上来查看情况时,瞥见的便是这一幕。

看着那乞丐小姑娘上了靖王府的马车,他怔了一下,目光疑惑。

萧壁城看着鬼哭狼嚎的李梦娥,还有整片西街的乱象,忍不住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苓儿,你先带她回府,我留下来安抚百姓。”

云苓点点头,也怕周围人注意到身边这只惹事精,忙叫陆七先掉头回府了。

城门口的守卫们听见爆炸声后,也都纷纷赶到了这里。

“靖王爷!刚才这边……”

萧壁城沉着脸道:“你们来的正好,立刻都去安抚百姓,告诉他们刚才的动静不是天神发怒,也没有妖怪做乱,是火枪营禁卫的鸟铳不小心走了火。”

随后,他又让人去李相府中报信。

李梦娥终于逃离了虾兵蟹将的攻击,但此刻模样惨不忍睹。

她漂亮裙衫的下摆被烧了几个洞,本就不多的头发也烧掉了一截,卷曲着散发出焦味。

“靖王哥哥……”

发现萧壁城出现在面前,将自己这幅狼狈丑陋的模样尽收眼底,李梦娥顿时头脑一阵嗡鸣。

她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羞愤交加地晕了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相府中的人很快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将晕过去的李梦娥带走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李梦娥悠悠转醒,相府中爆发出一阵响彻云霄的尖叫声,随后是久久不绝的哭闹声。

“那个臭乞丐丫头逃到哪儿去了?我要报官,我要将她千刀万剐!”

“外祖父,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今后还怎么见人!”

李梦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的脸全都丢尽了,更要命的是还被萧壁城亲眼撞见,这下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她以后还怎么做太子侧妃。

一想起璇玑,李梦娥脸色便怨恨交加,模样狰狞的好像要吃小孩。

也不知道那臭乞丐丫头使了什么妖术,漫天的面粉竟然能弄出那么大的响动来。

她平时精心仔细护养的头发,也被烧焦掉了一大截,不得不剪掉,这下左长右短的像是被狗啃了一样,脸上身上也都是被虾兵蟹将夹伤的痕迹。

“我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丫头,否则誓不为人!”

“呜呜呜……”

李家人从随从家丁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气愤难当,不仅到大理寺报了案,还出动府中守卫满大街彻夜寻找肇事者,却一夜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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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声音发抖地小声汇报,“小姐,府中守卫找了一夜没找到人,大理寺那边也说搜查无果,满城都寻不见那乞丐丫头的身影,对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李梦娥闻言,气的将屋子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干净,“让他们给我继续找,把京城掀个底朝天也要找出来,等抓到那个小贱人,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元绍心疼地安慰她,“小妹别气坏了身子,好好养伤要紧,哥哥定帮你把贼人抓到。”

看着满地狼藉,李梦纾古井无波的脸难得皱起眉头,平声道:“人找不到,你在这里摔东西也没用。方才打碎的那个紫砂壶价值上百两银子,还有养盆景的那方瓷盆,是你早前闹着哥哥废了好大劲才买回来的,如今全摔了,倒时候再想置办可就难了。”

因为李父职位被调走一事,近来他们长房的花销用度也都有所缩减,不再像之前那么随心所欲。

李梦娥听完后气得要死,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都让人给欺负成这样子了,你不帮我骂那小贱人就算了,还反过来怪我不该发脾气,你还是不是我姐姐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如果听祖父的话乖乖待在家里,没有去欺负瑞王,又如何会引发后来的事。”

李梦纾表情寡淡,声音也没什么起伏。

“这事情闹的那么大,听说连陛下都惊动了,想必你当街欺辱瑞王的事,必然也瞒不过宫里。”

李梦娥胸口不断起伏,气怒地嘲讽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啊,胳膊肘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知道往外拐!瑞王不过是个被遗弃的皇子罢了,我笑话他几句怎么了,京城里笑话他的人还少吗?”

李梦纾拧起眉头,沉声道:“有封家的前车之鉴,如今我们更该收敛些,万不可重蹈封家的……”

她话还没说完,立马就被李梦娥激动的打断。

“呸!我看你就是个胆小鬼罢了!这也怕那也怕的,每次遇事只会和事佬,一点都不像李家人,你真丢李家人的脸!以后走在路上可别说是我姐姐!”

李梦娥打小就看不惯这个姐姐,什么事都不争不抢的,小小年纪就跟庙里的和尚一样,仿佛没有在意的事情,性格也温吞老成的很,不会哭不会笑也不会生气,跟块成精的木头一样。

李元绍见姐妹俩就要吵起来,赶紧上前劝架,低声把李梦纾给劝走了。

“二妹妹,你就少说两句吧……小妹受了这么大委屈,正在气头上呢。”

李梦纾被骂了一顿也不生气,面色淡淡地离开了,很快身后又传来桌椅碰撞倒地的声音,想来是能砸的东西砸完了,只能掀桌子摔椅子了。

且说李相府中鸡飞狗跳,大理寺整日在外捉拿肇事者,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安然无恙。

在西街闹出那档子事以后,璇玑被云苓当场抓获,直接拎回了靖王府中。

“哎呦疼疼疼疼!!!”

一路上,靖王府里的人只听得回廊里不断响起哀嚎,皆是好奇地循声观望,却见云苓揪着一个小姑娘的耳朵一路到了揽清院中。

院子里,顾长生与留情正在和公子幽玩斗地主。住院的日子里,扑克牌已经成了几个病号最常玩的娱乐方式。

公子幽听到声音后回头一看,神色讶异地道:“我的小表嫂,你这是从哪儿捡了个泥猴儿回来?”

璇玑在院中站定,见到留情的那一刻猛然瞪大了眼睛,一蹦八丈高。

“二大爷你不是被困在北秦皇宫里坐牢吗?怎么会在靖王府里,难道你也跟我一样越狱了吗?”

留情猛然看见她,坐在椅子上愣了愣,随后板起了脸,冷声道:“你来的路上都干了什么,是不是又皮痒了?”

光看云苓的表情,她就知道这货肯定又闹出了什么大动静。

果不其然,云苓冷笑一声,“她当街制造粉尘爆炸,把街上百姓都给吓坏了,整个西街弄的一团乱,一来就差点给我闯出大祸,你可真行啊你!”

云苓没好气地说完,一巴掌拍在璇玑的脑袋瓜子上,迅速地把西街发生的躁动都讲了一遍。

留情罕见地黑了脸,两手指骨捏的咔咔作响,要不是碍于腿脚行动不便,已经冲上去进行爱的教育了。

璇玑见状连忙挥手道:“等等等!有话好好说别急着动手,我不是故意要搞爆炸新闻的,是大头妹先欺负那个什么瑞王殿下,她还提到姑奶奶,想从中挑拨离间呢,我看着生气才把她搞了一顿!”

她求生欲极强,倒豆子一般地把进城后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留情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你把那个大头鹅揍了?倒算是干了件好事。”

云苓压下火气,眼看她一副狼狈乞丐的模样,也没着急修理她,先让厨房去烧热水,并准备了几套干净衣服来,又吩咐陆七去有间药馆把十九叫回来。

不多时,萧壁城先一步回到了王府中。

此事璇玑已经洗干净了脸,换上了干净衣裳,圆圆的小脸上猫眼扑闪灵动。

面对众人,她抬头挺胸,优雅地提起裙摆做了个西式公主礼,清了清嗓子。

“大家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我是璇玑,各位也可以亲切的称呼我为小玑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话音落下,房间里沉默了一瞬。

公子幽打量着眼前的小不点,试探地开口,“这就是胧夜的小师妹?”

他知道胧夜的师门一共有四个人,但有关小师妹的消息了解的不多,只听云苓说对方如今是东楚的太子侧妃。

“你认识我老大啊,漂亮哥哥。”

璇玑眼睛闪动着,好奇地看着眼前一众陌生面孔。

云苓板着脸打断她,“行了别废话了,老实交代,你不是混进燕王的队伍里偷渡回来的么,怎么先他们一步到京城?”

她得到消息,燕王夫妇还有两日多的路程才能抵京。

“他们的速度太慢,我实在是等不及了,加上为了避免他们发现后来抓我,我就半路脱离了队伍。”

顾长生面色微惊,不赞成地皱起眉头,“这几千里的路途,你一个人独身前来大周?实在是太危险了。”

听留情说过,这小师妹不管是在上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也都只是十六岁的年纪,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

看她瘦瘦小小的样子,抵达靖王府时衣衫褴褛像个乞丐,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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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可怜兮兮地看着云苓等人,卖起惨来。

“是啊,一路上不小心进了三家黑店,遇到六次人贩子,不仅被拐到山贼窝里,还差点被卖到黑窑里挖煤呢!”

公子幽眼神惊异地看着她,“路途如此凶险,你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的抵达这里,真是老天庇佑,有惊无险啊。”

这小不点想必也和云苓她们一样,有着仙术傍身,否则换做寻常女子的话,怕是早就没命了。

璇玑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可不是么,我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你们是不是该心疼心疼我,要不白天的事儿咱们就算了吧?”

留情不客气地道:“差不多得了,心疼你还不如心疼山贼呢,不过你今天教训的那个鹅毛女不是好东西,妄想插足苓妹做小三,也算是替我们出了口恶气,这回就不揍你了。”

“什么,那个大头妹居然是小三!”

失策了失策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手下留情。

璇玑回过神来,眼巴巴地看着云苓,“那我帮你教训了情敌,应该有奖励吧?”

“确实,就奖励你从今天起乖乖待在府里,没有允许哪儿也不准去。”

萧壁城颔首,面色严肃地道:“李家在大理寺报了案,如今不仅官府的人在捉拿你,李家的人也在找你,暂时安生待在靖王府内吧,莫要惹是生非了。”

听了这话,璇玑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来,她偷看了萧壁城几眼,嘴里小声嘀咕。

“三姐夫真凶。”

萧壁城只当没听到,刚才回来的时候云苓特地私下交代过他,不要对璇玑太客气。

要是不把这泼猴镇住,后面日子就难过了。

他继而提起今日之事的后续,告诫道:“我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经安抚过了百姓,让他们以为那声巨响是鸟铳走火,今后万不可在大街上再弄出这般响动,否则民心惶惶。”

云苓点点头,不放心地追问璇玑,“坦白从宽,你来的一路上还惹了多少祸?”

璇玑识趣地老实交代,“我发誓绝对没有波及普通老百姓,也就是顺便替朝廷除暴安良,烧了几个山寨而已,还救了不少人呢!”

沿途这一路上,但凡碰到山贼土匪作恶,或者恶官地痞仗势欺人,她就都顺手解决了。

差不多烧了七八个贪官的宅子,然后炸了十几个山贼的寨子。

要不是因为这些事耽搁了脚程,早就抵达大周京城了。

云苓知道她性子顽劣归顽劣,分寸和底线还是有的,便没有再追问。

这时陆七前来通报,“王妃!属下奉命把十九带回来了!”

云苓微微颔首,对璇玑道:“你们私下说几句话吧,他惦念你很久了。”

璇玑这才收敛神情,正色起来。

原来的曲璇玑是个傻子,成婚前被关在国公府很多年,对曲玉衡这个弟弟记忆不深,她也不曾和对方相处过。

但曲玉衡却是很在乎这个一母同胞的傻姐姐,不论如何,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身份是曲璇玑,自然也要接受这个身份的一切。

这事比较复杂私密,云苓没有插手旁听,交给了老幺自己去处理。

养心殿,烛光摇曳。

昭仁帝沉着脸,重重地拍了一下案几,眼中闪烁着怒火。

“这李家真是太不像话了,如此这般嚣张,跟往日的封家有什么区别!”

福公公低声劝慰他,“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昭仁帝这是在为瑞王受辱一事而发怒,他把瑞王调到了底层做事,并且不给对方丝毫特权与帮助,如今朝中上下皆以为瑞王彻底失宠了。

但有关大儿子的详细近况,昭仁帝却是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对瑞王的种种遭遇和反应也都了如指掌。

“若您心疼瑞王殿下,可需要奴才去瑞王府安抚一番?”

让朝廷那些官员知道,昭仁帝还是有几分关怀瑞王的,也好叫他们多少收敛些。

昭仁帝摇了摇头,沉声道:“老大才刚刚有所转变,还需要更深的磨练,此刻表态为时尚早。”

丢了他的宠爱,往日对瑞王众星捧月的人们皆是散去,一个个露出敷衍的冷脸来。

瑞王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头,但人世间的凉薄冷暖,也让他迅速地成长了起来。

尤其云苓交给他的活字印刷术之事,他用心实验筹办的极好。

后来萧壁城想要发作李家,邀瑞王和容家一同商议应对,明知镇国公对其满心怨怒不喜,他也还是亲自去拜访了容家。

“朕固然心疼他,但想破后而立,也要他自己再争气些才行。”

活字印刷术一事,瑞王参与其中也有几分功劳,近来风评好转了些,但还远远不够。

福公公点头,又询问道:“那李家那边,陛下又有何打算?”

昭仁帝眯了眯眼睛,冷哼道:“朕就这样纵着李家便可,若他们还不懂得收敛,反倒是件好事。以老三如今的性子,定不会忍气吞声的。”

他现在越是放任李家嚣张,老三夫妇将来就越容易收拾他们。

“李相也真是昏了头,也不瞧瞧他教出了个什么样的孙女来,还有脸肖想太子侧妃之位呢!”

李家那几个女儿,昭仁帝是一个也看不上。

不过闹出了今日这档子事,李梦娥也别想再进东宫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上朝的时候,昭仁帝和颜悦色地安抚了李家。

毕竟西街之事动静闹的这么大,李梦娥这下可真是家喻户晓了。

李右相忐忑的心安定下来,他原本还以为李梦娥出言侮辱瑞王,昭仁帝会心有不悦呢。

没想到对方提都没提瑞王,还反过来安抚李家。

“多谢陛下垂怜,老臣的孙女已无大碍了。”

看来这太子侧妃之位还有戏,李右相心中暗喜,不由得意地看了眼老对头封左相。

下了朝后,他悠悠道:“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当年你封家对皇后之位势在必得,如今却沦落到连与皇室结亲都难了,真是令老夫感慨万分啊。”

“看来右相这回是稳操胜券,那老夫就提前在此恭贺你一声了。”

封左相面无表情,丝毫不所动,暗暗冷笑。

当真以为靖王那么好拿捏?

早前封锦薇也百般谋划想入靖王府,靖王可是差点提着枪打上封府来,现在他已经不敢想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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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老又蠢的东西,现在得意,早晚有你栽跟头的时候!

两个老头唇枪舌剑一番,各自交锋后离了宫。

萧壁城则亲自去了趟养心殿,将昨日之事详细解释清除。

昭仁帝皱起眉头,“她也是偷偷溜过来的?”

老三媳妇儿这几个姐妹不走寻常路啊。

“回父皇,小师妹不愿回东楚,苓儿的意思是,等看看东楚那边的反应再做打算。”

“也只能如此了,她身份特殊,你多担待几分,千万别再捅出什么篓子来。”昭仁帝想了想,继续交代道,“尽量莫让她和李家对上,倘若不慎打了照面,也千万别叫人受了委屈,否则朕不好跟东楚那边交代。”

堂堂东楚太子侧妃,可不是李家能轻易得罪起得。

萧壁城点头,“父皇放心,儿臣心里有数。”

且说璇玑就这样在靖王府中住下,两日下来倒也安分老实。

一来有云苓和留情双重镇压,二来太子册封大典在即,三来外面到处有人搜查抓捕,便没有轻易出府溜达。

怕给云苓夫妇添乱,璇玑难得乖巧。

不过仅仅两日的功夫,她就已经和靖王府上上下下的人混熟了,连听雪阁的人也称兄道弟的。

除了弟弟十九以外,璇玑打交道最多的人要数公子幽。

萧壁城平日里很忙,加上这个三姐夫每次见面时都板着张冷冰冰的脸,活像修罗煞神一样,让她不敢轻易造次。

顾长生的态度倒是温和,但璇玑敏锐地发现,他内在的性格实际比萧壁城更为严肃,让她想起上辈子动不动就进行批评教育的研究院长。

几番接触下来,璇玑看谁都觉得有一层厚厚的“家长滤镜”,唯独公子幽这里相处起来轻松许多。

公子幽笑问她,“小不点,你怎么老往我这里跑?”

“三师姐和三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夫太忙了,二师姐跟老王叔叔整天黏在一起,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

当然不是不想,主要是不敢。

璇玑她转了转眼珠子,笑眯眯地凑上去,声音甜的像蜜糖。

“大姐夫,给我讲讲你和大师姐在南唐的事呗。”

公子幽惊的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你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大姐夫啊,难道你不是我大姐夫么?我可听大家说了,你之前舍命救过我老大呢,不管怎么样,我就认定你是我大姐夫了!”

公子幽被呛得脸红起来,随即小声地道:“这称呼私下叫叫就得了,当着别人的面可不行,胧夜还没答应呢,被她知道非撕了我不可。”

但这声“大姐夫”实在叫的他浑身舒畅,看璇玑也变得万分顺眼起来。

“原来老大还没答应啊,不过大姐夫别担心,我可以帮你拿下她!”

公子幽一听,眼睛顿时亮的冒起绿光来,“小不点,你要怎么帮我?”

“我把老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但你千万不可以透露是我说的。”

公子幽心神微动,连忙点头,他一直都对胧夜的事很好奇。

他能察觉到,云苓等人对自己仍旧有所保留,并没有把事实全盘托出,如今来了个看着乖巧可爱的小不点,又是胧夜的小师妹,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璇玑笑容乖巧,灵动的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在得知公子幽的身份,以及他单恋胧夜的事情后,果断地把姐妹卖了个彻底。

没花多少功夫,璇玑便顺利攻破了公子幽的戒心。

“对了大姐夫,那个黑卡是什么啊?我也想要一张可不可以啊?”

“那个是听雪阁的特殊令牌。”公子幽解释了一番令牌的作用,“你想要的话,我给你一张就是了。”

他早就沦陷在了一声声的“大姐夫”中,想了没想就答应了。

“大姐夫你真好,那通宝钱庄里的钱我也可以随意取用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要钱做什么?”

“嘻嘻嘻……三姐夫马上就要做太子了,我想送他和三师姐一份大礼。”

公子幽闻言点头,“原来如此,听雪阁中有很多藏品,你看上了什么也可以随意取用。”

多么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啊。

看着璇玑纯真无害的模样,公子幽心底纳闷,不明白为什么云苓对这个小不点那么严厉。

“嘻嘻嘻,谢谢大姐夫,你真好!”

“咳咳……不用谢,小不点,今后在几个师姐面前,也请你多替我美言几句。”

“没问题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黑令到手,璇玑乐不可支地溜了。

她终于实现财富自由,可以随心所欲的造大炮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璇玑一直坚定的认为,爆炸是一门浪漫的艺术。

就像胧夜醉心于研究心理催眠,云苓钟情于药物和病毒,留情痴迷于兵器和古武一样,她也对这种震天的爆炸声响情有独钟。

上辈子在组织里的时候,璇玑最讨厌的就是消音武器。

她喜欢那刺激耳膜与神经的爆炸声,会从滔天的火焰与热浪中得到满足与快感。

在其他研究员都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才能在新型武器的设计上做到绝对静音、外观便于伪装时,她总试图反行其道。

不仅把动静弄的越大越好,甚至还不满足于单纯的轰炸声,企图加入一些个人特色幻想。

就像孩子的世界必须要热闹一样,魔法少女的世界也要与众不同。

于是,一把把全身涂装少女心粉色,扣动扳机时会发出喵喵叫声的枪就这样诞生了。

但留情对此的评价是,“如果我们每次出行任务的时候,有什么特殊原因导致暴露身份而失败,那一定都是因为你。”

记得有一次,她们在边境执行任务时,卧底和一众毒枭周旋,云苓负责悄悄释放生化毒雾弹。

那毒雾蛋是由云苓和璇玑合作制造的,造型是一只圆滚滚的,灰色毛绒电子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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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外壳由璇玑设计制作,云苓填充化学毒粉。

岂料当按下按钮,灰色电子仓鼠在地上乱窜的时候,双眼骤然发射出堪比镭射灯的五彩光芒,并且唱起了欢乐的儿歌。

配合从屁股位置喷出来的粉红色毒雾,一度让人辨别不清到底是身处于危险糜烂的酒吧,还是儿童乐园中。

那次任务差点失败了,主要原因是仓鼠眼睛散发出的光过于花里胡哨,闪瞎狗眼,导致留情好几发子弹没有打中敌人。

自那以后,每次出行任务前,胧夜都会对小队的装备武器再三检查,确保里面没有混进去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然而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璇玑彻底失去了快乐。

这里科技水平远远落后于23世纪,别说各种新型高科技武器了,连西洋人制造的鸟铳都是最老式的。

出于对爆炸的热爱,她蠢蠢欲动地想要制造大炮出来,寻找遗失的快乐。

这两年东楚与东瀛人的矛盾摩擦愈发强烈,船上海战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正好给了她机会名正言顺造大炮的机会。

可惜东楚人只会做生意,实业并不强盛,军工水平更是拉垮的惨不忍睹。

空有满脑袋知识,却没人能造的出想要的东西。

东楚太子在发现除了浪费钱以外什么也得不到之后,就停止了与璇玑的合作,中断了金钱支持。

此番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开溜,一是为了和云苓等人团聚,二来也是因为大周的武器军火制造水平,在整片大陆中遥遥领先,她的念想能够实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听雪阁黑令以后,璇玑就毫不客气地指挥听雪阁帮忙跑腿干活了。

“大姐夫,离太子大典只剩不到一个月了,你一定要尽快让工匠和铁匠们把图纸上面的东西打造出来呀!”

公子幽接过图纸,挑眉问道:“上面画的是什么?”

“嘻嘻嘻……是礼花大炮,只要把烟花放到里面,就可以对着天空发射烟火啦。大姐夫要替我保密,千万不能让三师姐她们知道,不然就没有惊喜了。”

璇玑简单解释了几句礼花大炮的作用,表示是为了庆祝萧壁城的太子册封大典。

公子幽在这一声声“大姐夫”的攻势下,智商骤降至二百五,很快傻白甜地答应了。

“小不点放心,包在姐夫身上!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争取在太子大典帮你把礼花大炮造出来。”

“大姐夫你真好,世界上再找不出你这么漂亮温柔又和气的人了,大师姐有你真是太幸福啦!”

璇玑小嘴抹了蜜,把公子幽哄到笑的合不拢嘴,这才放心地走了。

图纸上是一架小型的礼花大炮,根据大周工匠的水平,他们造鸟铳都造的那么好,二十天内完成不成问题。

接下来,她得开始偷偷进行手雷的改良实验了。

等完成以后,第一个拿李家的茅厕试炸。

云苓这两天为建造书院的事忙的脚不沾地,也没空监视璇玑,就把她扔给了留情和顾长生看管。

留情见她每天乖巧地待在府里,没有到外头乱跑,只是蹲在地上玩玩蚂蚁和虫子,便放下心来。

左右这妮子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有八百个狗胆也不敢轻易造次。

璇玑在靖王府装了几天乖,便收到消息,燕王夫妇抵京了。

燕王两口子一进京,连皇宫都来不及去,便一路急匆匆地来靖王府报信。

“三皇嫂!不好了不好了,回来的半路上东楚国师来信,说你那小师妹从皇宫里溜了!”

几个月不见,燕王一身风尘仆仆,依旧是那副急躁的少年模样,成婚了也没见有什么改变。

第五瑶也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道:“凤……凤眠大人说,小嫂子……定是独身来大周寻你们了,靖王府可有消息?”

云苓给他们两个倒了杯茶,“你们放心吧,她前几日刚到京城,如今正在我府上住着。”

第五瑶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道:“小嫂子没事就好,我就怕她独自一人路上出事。”

云苓把小两口带到揽清院的时候,璇玑正蹲在地上玩泥巴,听说国师凤眠已经在前往大周的路途中后,她一蹦八丈高。

“什么?那个傻鸟要亲自来抓我回去?”

“傻鸟”是璇玑对凤眠的爱称。

第五瑶扬起苦瓜脸,“小嫂嫂,你一声不吭的溜走,东宫差点都闹翻天了!”

萧壁城皱眉问道:“如果没记错的话,东楚太子连娶三任妃子都意外身亡,小师妹正是被安排嫁进去冲喜的,如今她突然失踪,保不齐有心人会从中作梗,你们可都处理妥当了?”

“暂且处理妥当了。”燕王点点头,解释道,“她溜走前的那阵子把皇宫闹的鸡飞狗跳,太后娘娘正好借此理由,对外称把她罚去了宗祠里禁足,思过半年。”

但若时间太长,还是会引起旁人生疑。

万一有人发现璇玑失踪了,定然会借机生事,拿东楚太子的命格说事,到时候对方的太子之位很有可能保不住。

这便是为何国师凤眠要亲自前来抓璇玑回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忍不住问了一句,“她走之前闯什么弥天大祸了?”

燕王抖了抖嘴角,“……太子和国师不同意她和我们回大周,她就把东宫和钦天监都炸了。”

萧壁城沉默了一下,忍不住替自己担心起来。

东楚有的是钱,皇宫炸了还能修更好的,可他这里万一要是出点事,那岂不是就要以天为被地为床了。

留情斜了璇玑一眼,凉凉地道:“怪不得人家要把你关起来严加看管。”

璇玑闻言,立马把嘴撅的老高,差不多可以挂十个桶。

“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就是在院子里这棵树上吊死,从旁边这口水井跳下去,也不会跟他回去!”

第五瑶耐心地道:“小嫂嫂不想也没用,凤眠大人已经在半路上了,想必太子册封大典前便能抵达。”

昭仁帝立太子的诏书是前阵子才定下的,消息一传到东楚,凤眠就决定借机前来捉拿璇玑。

见璇玑没事,燕王夫妇便也放心下来,没有在靖王府中停留太久。

昭仁帝在宫里设了小宴,二人还得尽快回宫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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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上前踢了踢她的屁股,“你跟东楚太子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璇玑把玩着手里的泥巴,不以为然道,“根据华国民法典第一千零四十六条,结婚应当男女双方完全自愿,禁止任何一方对另一方加以强迫,禁止任何组织或者个人加以干涉,所以我跟太子是无效婚姻!”

“而且太子有自己喜欢的靓妹,我就是个挡箭牌工具人。”

东楚太子历经过三次婚姻,璇玑是他娶进东宫的第四个女子,整整比她年长十岁。

对方本有中意的女子,但因种种顾虑和其他原因,并未迎娶对方做太子妃。

璇玑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与他之间也没有男女之情,更无夫妻之实,相处更似兄妹。

“那里有数不清的人想杀我,可狗太子和傻鸟都不许我扔炸药,所以我不想待在东楚。”

他们想要杀她,是因为只要她死了,就能坐实太子命格孤煞,从而达到夺嫡的目的。

璇玑想着,不高兴地将泥巴扔在地上。

凭什么那些人对她恶意满满,她却不能痛快反击?

她们组织里几个人,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吃亏”这两个字。

上辈子好歹也是爆破专家,这辈子却沦落到只能玩摔炮的地步,想想就憋屈。

闻言,留情沉下了脸色,“谁要是敢动你,回头我把他切成生鱼片。”

她才知道,原来老幺这丫头在东楚的境遇,也没比她好上多少。

换做是她的话,也不会忍气吞声,谁敢拦着第一个揍谁。

云苓也在璇玑的脑袋瓜子上拍了拍,并未指责她轰炸东楚皇宫的行为,

“先安心在我这儿待着就是。”

凭心而论,她当然不希望璇玑留在危机四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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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楚与大周结了亲,贸易往来也才刚有起色,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希望东楚内部动荡,否则必定会影响到大周。

北秦与大周本就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一旦大周受到影响,也是同样的道理。

冥冥中,诸国似乎越发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

萧壁城看出她的担忧,凑过去低声道:“东楚局势复杂,朝廷里有东瀛人渗透其中,具体情况你我也不了解,不如待国师抵京后再仔细商谈,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云苓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璇玑苦恼了一会儿,很快就把事情都抛到脑后了。

到底还是心疼小妮子,云苓对璇玑的管制微微宽松了几分。

太子册封大典在即,她必须准备尽快将开办书院的事情敲定下来,接下来的日子又愈发忙碌了

璇玑知道她平日里操心的事情很多,倒是懂事的没有惹祸生非,反倒帮云苓一同出谋划策起来。

这次将温泉山庄改建为书院,萧壁城提议用她的特殊封号“清懿”来命名。

“这座书院将会是整个九州大陆中,最独一无二的书院,其中的种种本就是由你所创立,用你的封号来命名再合适不过。”

他们很早的时候就想要推行义务教育,如今图书馆有了,活字印刷术有了,高富帅赞助商公子幽也已经就位,是时候建立试点了。

云苓思索许久,决定在现代公立大学制度的基础上,结合大周的民情,设置一所类似综合大学的书院。

大学有院系和专业之分,而旧时有六部制度,云苓便按照该制度,将书院分为了吏、户、礼、兵、刑、工部等六个小书院。

然后于此基础上,再细细分出几个不同的专业。

比如户部即管财政又管民政,还涉及土地、户口、赋税、婚姻和钱谷等,便都细分开来。

萧壁城时常和朝廷官员打交道,对六部的情况了如指掌,这个活做起来比云苓得心应手许多。

留情也在一旁出主意并补充道:“除了这些,还需要设立一个军校,温泉山庄的地盘那么大,面积上是绰绰有余的。”

“情哥说的没错,科举分文举与武举,我们当然也不能少。”

留情闻言,难得弯了弯唇角,“等搞定了北秦那个狗皇帝,我就回大周来养老,到时候去书院里做教官好了。”

璇玑立马高高举起小手,“我我我!还有我呢,只要不回东楚,让我干什么都行!”

她可是拥有超级大脑的天才儿童,最擅长数理化和机械实操等高难度技术活。

顾长生看着她们,神色若有所思。

说实话,他对云苓这个谋划中的书院非常感兴趣,里面许多创新和超前的制度,是他闻所未闻的。

以前他只想过,在活着的时候尽可能替侄儿治理江山,如今他的寿命不再短暂,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放权以后该何去何从。

给天下贫寒学子做老师,好像也不赖?

【作者君:云苓表示,来了我这里,就都是我的黑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于顾长生的想法,云苓并不知情。

她从来没敢想过,堂堂北秦摄政王会愿意跑到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国家,去给别人做教书先生。

听了姐妹俩的话,云苓冲留情露出一抹笑,贝齿雪白。

“以情哥的本事,做个小小教官未免也太屈才了,我看封个将军都不过分。”

这话说出口,寻常人听起来多少会觉得有些惊骇世俗,但云苓却是认真的。

情哥在男女之爱方面憨归憨,打架作战的能力却是顶尖一流,如今被拘在皇宫里当个后妃,简直是埋没才能。

萧壁城也勾起一抹浅笑,认可地道:“大周史上不是没出过女将,不过留情的本事更在其之上,若生在乱世中,别说做将军了,哪怕封个王侯也绰绰有余。”

他也是历经过沙场的习武之人,平日里偶尔论起武道与沙场,诸多想法与留情意外的很合拍,对方远比风小妹本人更加成熟冷睿。

要知道,风小妹从小在军营里长大,天赋本事却远超她的两个嫡亲哥哥。

倘若她没有为了救北秦皇帝而废掉左手,也没有在阴谋诡计中陨落,被迫入宫为妃,她将来有很大机会能成长为一代女将。

在萧壁城看来,留情的天赋比风小妹更强,她还有着那样逆天的驭兽能力,唯独只缺一个能够立功证明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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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留情并不打算待在北秦,铁了心要守在云苓身边。

听了他的话,璇玑双眸冒出小星星,神色渴望地道:“我呢我呢?三姐夫,我也想封侯拜相可以吗!”

云苓收起笑容,轻轻白她一眼,“你封什么侯,拜什么相?你不用别人赐封,就已经是超一品破坏大王了。”

为了保护书院学生们的身心健康,打死她都不会让璇玑掺合书院里的事。

小孩子一边玩泥巴去就行了。

璇玑吐了吐舌头,还不忘为公子幽着想,“那富贵儿呢?”

“富贵儿”是对公子幽的爱称,只有背着他的时候,璇玑才会这样称呼对方。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当赞助商就行了,到时候我给他立个金像,就摆在书院广场中间,让大伙都知道见到这位财神爷得恭敬些。”

顾长生微微挑眉,“三妹竟舍得给他造金像,着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云苓摆了摆手,“做个空心的,铜铸镀金便好,心意到了就行。”

顾长生:“……”

面对他微妙的目光,萧壁城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替媳妇儿解释。

“其实苓儿这样做也是为了公子幽着想,毕竟我们现在花的都是他的银子,这样做是为了给他节省开支。”

顾长生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要不是他清楚这夫妻俩是什么人,搞不好就真的信了。

公子幽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甚是喜悦。

“你们瞧瞧,还是我说的对吧?只要肯付出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心,定然也就能换得别人的真心。”

之前听雪阁与他们闹过的种种乌龙和不愉快,如今算是真正的彻底烟消云散了。

“什么真心换真心,分明是真金换真心!”银面一脸心痛地道,“少阁主你不知道,这才短短几个月,咱们阁里的银子就已经被花去五分之一了!如今又来一个小不点,再继续这样下去,听雪阁迟早得被掏空!”

那丫头小小年纪,采办的却尽是钢铁火药一类的东西,这才几日银子就哗啦啦地飞走了。

公子幽斜了他一眼,凉凉地道:“既然知道银子花的快,还不赶紧想办法去挣?住在靖王府这段时间,整天就见你们吃吃喝喝了,悬赏也不晓得接。”

“如今本阁主病情稳定,平日里也用不着你们几个伺候,除了蔷薇以外,你们三个都出门办事去吧,一个月内把之前缺失的业绩都补回来!”

灵素一脸幽怨,“为什么蔷薇不用去啊?”

“没看见她正在和叶侍卫风花雪月儿女情长么?一把年纪了难得遇到个好骗的傻子,不把握住机会怎么行。”

两人闻言面色悻悻,只得带着面无表情的斩影外出接活儿去了。

银面撇嘴,小声嘀咕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少阁主现在恨不得入赘给人家当姐夫,如今这银子都是给靖王府挣的。”

“反正都是打工,给谁打都一样。”

灵素早就已经认命了,出来干活就出来干活吧,起码还能从中抽取一部分佣金。

换做待在靖王府里,那可是没日没夜的做黑工!

安排好了灵素等人的任务后,公子幽还特地找到云苓叮嘱了一番,让她尽管大胆筹建书院,无需担心钱的问题,不论金子还是银子都管够。

云苓见状笑笑,再三向他感谢了一番。

她倒也不是真的拿公子幽当冤大头,如今他们这些人之间的羁绊,早已经无法用任何事物轻易衡量了。

花了公子幽多少钱,她和萧壁城心里也都有数,将来在公子幽需要帮助的时候,夫妻二人也会不余遗力。

接下来的几日里,云苓等人便整日聚在屋子里,一同商议着撰写清懿书院的策划案。

钱和地盘都不缺了,如今差的只剩下人。

一个书院,若是没有求学的学子与教书的先生,便什么都不是。

靖王府如今名气很大,但萧壁城的威望是在战场和军营中树立起来的。

云苓身为一介女子,在外人看来又没读过书,虽然有着仙尊光环,但真开设了书院的话,竞争力还是比不过历史悠久、师资雄厚的其他三大书院。

因而只能靠新制度,去吸引她想要的人才了。

根据上辈子的经历,几人讨论一番后,最终敲定设立了固定上五休二的制度,此外还包括双学期、学分制、普通考试与答辩等等细则。

初次之外,奖学金、勤工俭学、贫困补助等福利也都一应俱全。

最重要的是,顺利通过考试入学的学子,全部免费提供教材书籍和纸墨笔砚。

顾长生原是抱着退位养老的态度倾听这一切的,可当云苓描述阐述的越多越深入,他的神色就越是认真与震撼,直到最后被吸引其中难以自拔。

“三妹,你这书院若建起来,将会是比京城图书馆更令世间震撼的存在,不知会造福多少读书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被他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我也就是遵循着前辈们的脚印走,若是觉得这些想法有意思,等回了北秦大哥不妨也可以试试。”

顾长生闻言却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地扫了她一眼。

“三妹所设想的书院,除了你之外,世间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造的出来。又或者说,除了大周以外,其他诸国想都不用想。”

此举必然是有益于天下百姓的,但也不知牵扯撼动了多少权贵的利益,甚至影响了国之根本。

如今的书香门第多为簪缨世家,也就是那些世代为官的显赫家族。

往好听了说叫诗礼人家,说难听点就是学阀,凭借权力把持和垄断了教育和科举,使得平民百姓越来越难翻身,寒门也再难出贵子。

顾长生把持朝政多年,何尝不想改变这样的局面,但终究是人力微薄,难以撼动阶层这棵参天大树。

但凡有所动作,就会有各方面的势力拼命阻拦,路途布满荆棘,困难重重。

更何况北秦皇帝,他的亲侄儿一向喜欢和自己对着干,为百姓谋虑的那些鸿鹄大业,便也终是成了梦境一场。

但大周不一样。

顾长生的目光在萧壁城身上绕了一圈,语气颇为感慨,“大周能有三妹和壁城,乃是大周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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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肯定,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萧壁城这样的储君了,能无条件信赖与支持云苓所提出的一切。

这夫妻二人是紧紧拧成一股绳的,天时地利人和更是全占了。

萧壁城目光缓和,低声道:“顾兄过誉了,我和苓儿只不过是希望将来天下百姓都能读上书。”

接下来,顾长生第一次接触到了“义务教育”这个概念,感慨万千后,又忍不住心潮澎湃起来。

如今他一点都不担心云苓的书院建成后,会招不到想要的学子和先生。

可以预料到,未来的清懿书院会吸引无数天下的有志之士,而他亦是如此。

顾长生暗暗下定了决心,待北秦朝廷内乱尘埃落定后,他定会将皇权悉数归还给侄儿,然后随留情回大周。

清懿书院里,有他曾经想要追求的东西。

云苓将最后的书院策划案进行收尾,还不知道最让人拿捏不定的书院院长一职,今后已经不用发愁人选了。

写好了草案后,云苓亲自去了趟司礼监,让容家人帮忙活字排版印刷了几十份。

关于招选教书先生的事宜,祖父老文国公这次出了不少力气,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子,人脉关系不比封李两家差。

只不过老文国公为人清廉,很少参与到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中去,而他所结交的人,也多是高洁之士,在京城享誉美名。

有他亲自出马,带着云苓的草案上门拜访,很快炸出了一群平日里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文人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佬。

“这份草案,竟是靖王夫妇提出来的?”

“陛下慧眼英明,若是大周将来交付到他们二人手中,定能打造一片盛世,”

“不愧是老帝师的外孙女,当真是继承了他老人家的遗志和风骨啊!”

云苓拟写这份草案的时候,夹带私货灌了不少理想鸡汤,原本只是想多游说些大佬来书院教书。

却没想到这份草案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京城。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津津乐道地讨论起了这个尚在构想中的书院。

云苓有些猝不及防,原本是想先瞒着做个大杀器的,杀封李两家个措手不及的,哪料这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要建造书院了。

令人宽心的是,绝大多数人是持正面态度的。

短短几日内,靖王府就收到了不下十份拜帖,落款名字都是些性情高洁,声名赫赫的文人墨客。

萧壁城一连接待了好几日,那些白发苍苍的老者,头发泛灰的儒雅中年男人们,大多数都是主动来表示希望未来能在清懿书院中教书,银钱倒是其次。

也有一小部分是慕名前来做客,单纯的想要见一见云苓,这些人在看到她时,皆是目光慈爱。

“若是书院得以建成,想必老帝师在天之灵也会倍感欣慰。”

萧壁城目光柔和,弯起唇角告诉她,“你外祖在世的时候,做过不少利好读书人的事,在文人心中威信极高。那些受过你外祖恩惠的人,如今也都愿意助你我一臂之力。”

“此事远比想象中顺利的多,苓儿……你我的信念想必很快就能实现了。”

听了这番话,云苓方才猛然想起来,她那位已逝的外祖父是何许高人也,年轻时是太上皇身边最得力的谋士,后来又做了帝师。

老文国公虽然老了,年轻时也是能和帝师外祖比肩的大人物。

他亲自上门游说,又特意搬出老帝师来,难怪这次书院草案的反响会这么大,炸出一大堆隐世多年的巨佬们来。

随便拎出一个人来都堪称学界泰斗,便是翰林院的大学士们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前辈和老师才行。

云苓掐了萧壁城一把,疼的他龇牙咧嘴。

“这幸福来的有点突然。”

有了这些大佬坐镇,还怕清懿书院抢不过封李两家?

但也有不少言论指责讥讽她异想天开,做法荒谬,只因云苓的草案里提到一点,平民女子同样可以进入书院读书。

对于这些批判,云苓心底并未在意。

很快世间人就会知道,她不仅要让女性们上学,还要赋予她们科举和做官的权利。

云苓的名字在京城茶馆中的热度高居不下,总体却是夸赞与拥护多过批判指责。

唯独李梦娥得知来龙去脉以后,满脸嘲讽与不屑。

“不过仗着有个厉害的外祖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连书院都没上过的人,居然大言不惭的要开设书院,想必那什么草案也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且再让她得意一阵子,等那破书院建好以后,我非亲自上门踢馆不可,也好叫京中人士看看她的真面目。”

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肚子里怕是墨水都挤不出两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打上回在云苓手里吃了亏后,李梦娥就暗自发誓,有朝一日她定要让靖王知道,自己绝不比云苓差。

李梦娥承认,她长的是不如云苓貌美,但以色侍人,色衰爱弛,终究不能长久。

她要做那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子,同样能令人刮目相看。

不过再怎么样,身为姑娘家对容貌还是要有几分追求的,至少头不能太秃。

“去!给本小姐拿生发膏来,从今天起我要每天涂三次,每次涂双倍的量!”

更何况今年年底之前,皇家必然会筹备一场选秀,她得抓紧时间把头发养好才行。

李梦娥对着镜子摸了摸额头,想起早前被烧焦剪掉的头发,不由得又悻悻骂了两句。

“该死的臭丫头!”

她收拾好情绪,暂且把那个乞丐丫头放到一边,前所未有的耐心待在家里,抱着书本发奋图强起来。

过阵子养好了头发,等那劳什子清懿书院一开张,就上门踢馆去。

对于嫡孙女的想法,李右相表示出了前所未有的认同,甚至还给予了支持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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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娥的想法不错,靖王夫妇的野心和胃口太大了,老夫接下来也会集结各方人士,届时下联名书请战踢馆,必须挫一挫他们的锐气才行。”

有关清懿书院那流出来的草案,李右相等诸多人全都看过了,皆是越看越心惊。

尤其是靖王夫妇粗暴地对照着六部,把书院分成了好几个小书院,并细化了与六部职责相关的“专业”,其中的心思和用意昭然若揭。

这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他们,将来从清懿书院出来的学子们,大概率是要进入朝廷六部做事的。

靖王才刚要做太子,连登基都不知是何年何月呢,就迫不及待地想在朝廷中一手遮天了。

各方怎么能同意?

李梦娥眼睛发亮,“祖父也支持梦娥的做法?”

“那是自然,只不过此举还有别的用意,你年纪小,还不懂得其中利害,只需知道反对靖王夫妇建造书院的人不在少数就是了。”

李右相捋着稀疏的胡子,眯了眯眼睛。

“到时候也用不着你出头,自会有人冲锋陷阵,你跟在后面展露展露才华,为李家博些美名便可。”

随后,他叫来账房几个孙子孙女,细细地说了此事。

“待那清懿书院设立后广招学子,我们李家学业拔尖的儿女们都要参与踢馆,那会是个名扬京城的好机会。”

李元绍已及弱冠之年,对踢馆事宜的用意体会更深。

看了草案之后,他心里是佩服靖王夫妇的,这二人心有大才,胸有大志。

倘若他也是那芸芸百姓中的一员,定会为此心潮澎湃,热烈追捧。

但他是李家人,这做法触及了李家的利益。

倘若真叫清懿书院开下去了,那他们在朝中的势力和影响必然会受到影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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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绍浓密的眉毛打成结,“可清懿书院的动静闹的那么大,引得诸多学术巨擘与名人纷纷声援,咱们踢馆能成么?”

“这你就放心吧,京中世家累积百年的建树也不是假的,麾下同样人才济济,可不比那些自诩清高的老家伙差!”

别看民间一片赞誉之声,有什么这个那个隐士学者出山,弄的轰轰烈烈的样子。

上层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不过是想在靖王夫妇风头正盛的时候避其锋芒,却不代表他们能忍受自己的利益根基被动摇。

卑贱平民的想法,他们从不在乎,鼎力支持的学士智者,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这些人没有金钱与权势,图有两袖清风与满腔热血,能做得了什么?

李梦娥听的有些费解,她年纪尚小,理解起深层次的东西还不够到位,但有一件事她听明白了。

祖父很有自信,能让云苓那破书院开不下去!

她高兴地问道:“祖父是不是已经找到帮手了?”

李右相闻言,略显嫌弃地皱了皱眉,“虽然我们李家与封家多年不和,不过这件事却是站在同一立场的,老夫已经跟封相那个老家伙谈妥,皆是他那边也会出些人手。”

李元绍不由得笑道:“封家真是不行了,封相年纪大了也变得怂了,若换做以前,这事儿他一定会带头冲锋。”

李右相年轻的时候跟封左相是同窗,那会儿大周比现在更穷,俩人分在一间屋子里,还睡过同一张床,盖过同一条被子。

只是脾气不对盘,皆是大世家出身,一个赛一个的心高气傲,谁都想去争那个第一。

有为一篇文章争得面红耳赤过,也有为晚上谁抢被子大打出手过。

两个人从总角之岁争到花甲之年,算是老冤家一对了。

可惜争了那么久,谁也没盖过靖王妃那位外祖,老帝师的风头。

李家被封家压了这么多年,如今李右相终于扬眉吐气,他看着李梦娥等人,语气严肃地叮嘱。

“你们几个身为李家长房的嫡出儿女,可千万要争气,踢馆的时候得给其他人做榜样,绝对不能被封家人盖过了风头!”

李梦娥眼中战意熊熊,“孙女定会拔得头筹!”

李梦纾却轻簇黛眉,“祖父,梦纾课业平平,没有冒尖的地方,还是不去了吧。”

李右相尚未开口,李梦娥先拔高声音瞪她,“你还好意思说!回回考试吊车尾,在书院里时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只知道贪图悠闲,走出去我都没脸承认你是我姐姐!”

李右相用哄孩子的语气教导她,“梦娥怎么说话呢,梦纾好歹是你嫡姐。”

“她哪里有姐姐的样子了,一点都不像个李家人!”

李梦娥撅嘴,自打上次吵架闹掰了以后,她跟李梦纾的关系就越来越差了。

“梦娥!”

见李右相生气了,李梦娥才委屈地瘪瘪嘴,不说话了。

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李梦纾无论从性格还是长相,都与其他李家人不同。

或许是家族遗传,李家人的发量都比普通人少,而越是刻苦读书,学业越好的李家儿女,头发则更为稀疏。

拿李右相举例,他三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地中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如今六十来岁,都快秃得很和尚有一拼了,平常走哪都是戴帽子的。

但李梦纾却不一样,她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李梦娥每次看到,心中都无比妒忌又艳羡。

李右相看向李梦纾,收起笑容面色严肃地道:“梦纾,这些日子你好好温习功课,用心准备一下,那是个博得才名的好机会,到时候对你成为墨王妃也有助力。”

李梦纾见状,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绪,“孙女记住了。”

李右相这才满意地点头,让几个孩子退下。

走到门口,李元绍关怀地道:“二妹妹,你功课不好,要不要哥哥帮你温习温习,到时候若表现不好在封家人跟前输了风头,祖父怕是会生气。”

李梦纾还未开口,李梦娥就挤到二人中间,紧紧地抱住了李元绍的胳膊。

“朽木不可雕也!哥哥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做什么,有这功夫不如多看几篇文章,到时候一鸣惊人,给咱们李家争光!”

李元绍还没答话,立马又被李梦娥拖走了。

李梦纾见怪不怪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到闺房,开始继续翻看游记怪谈,手边点心瓜子茶水一应俱全。

她的贴身丫鬟看到后,恨铁不成钢地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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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啊小姐,都答应了老相爷要好好温习功课,您怎么又看起这些杂书来了?”

“若到时候表现不好,梦娥小姐又要怪您丢脸拖后腿了。”

李梦纾神情平和,无所谓地道:“我再怎么拖后腿,也不会比她当街被虾兵蟹将咬的嗷嗷叫唤丢脸。”

“何况我已经和祖父说了,我没有拿得出手的地方,他老人家明知如此还非要我去,到时候丢脸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

那就怪不了她了。

丫鬟叹了口气,觉得自家小姐真的没救了,她就从来没见过这么“清心寡欲”的人。

用云苓那个世界的话语来形容李梦纾,往好听了讲叫佛系少女,说直白点就是咸鱼摆烂。

和她的平静不同,清懿书院尚在构想中,就已经有不少学子跃跃欲试,想着到时候去报考了。

南街一家普通的书肆中,身穿粗布青衫的年轻男子将抄录好的薄册子交给沈沁。

“代掌柜,这是抄录好的诗篇,麻烦你验收一下。”

沈沁忙拿过来翻看了几页,笑着夸赞道:“翰墨的字写的越来越好了。”

随后,她拿出三十文钱递给对方。

顾翰墨冲她扬起笑,一身打着补丁的青衫虽洗的发白,但他生的唇红齿白,俊秀清瘦,让人心生亲和之意。

“沈姐姐又多给了五文钱。”

沈沁也冲他笑笑,爽利地道:“你字写的好看,值当多拿这五文钱。”

她是武官之女,小时候不爱舞文弄墨,但是对写字漂亮的人很有好感。

曾经,那个人也写的一手好字。

顾翰墨也不客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拱手道:“多谢沈姐姐,那我便收下了。”

拿着今日赚到的三十文钱,顾翰墨随手花两文钱买了两个白馒头,打算就着白开水对付一顿。

剩余的钱,他去另一家书肆买了些宣纸。

“还是要印了四重花的纸?”

书肆老板认得顾翰墨,对方是这里的常客了,也是靖王妃的追随者之一,每次来买纸墨笔砚时,都只买那些印了四重花图案的文具。

那是靖王妃标志性的图案,她药馆里所有东西都印着四重花,于是民间便有追随者将图案印画到了种种物件上,逐渐形成了一种风气。

书肆老板拿了些印着漂亮四重花图案的宣纸,整理好交给顾翰墨。

这些花朵错落有致地印在纸上,什么颜色都有,淡淡浅浅的颜色显得极为雅致。

“这是本月出的新品,特地浸过不同的花香,本是要买的贵些的,我还按原来的价格卖给你。”

顾翰墨笑着接过纸,感谢道:“多谢老板,顾某感激不尽。”

老板大气地摆了摆手,“嗨!都是靖王妃的追随者,这不算什么,便宜点卖你我乐意。”

书肆老板也是云苓的追随者之一,铺子里印着四重花的文具墨宝和摆件数不胜数。

京城中也有不少人借此赚钱,但这老板做的最好最用心,价格也实惠,不是光靠图案想借靖王妃的东风敛钱财,所以生意很好。

老板关心道:“不过你也别花太多钱在这上面,过日子要紧。”

普通的宣纸价格更便宜,顾翰墨看着两袖清风,却是宁肯吃馒头,也要攒钱买那些印着四重花的文具。

“多谢老板关心,顾某心里有数。”

他带着馒头与纸回到小巷深处破旧的屋前时,封无羁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还提着半只烧鹅。

“你又买纸了?”

顾翰墨点头,“书肆出的新品,遇见就买了。”

封无羁羡慕地看了那纸张一眼,他也想买来用,但是这太明显了,被封家人发现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进了屋,坐在简陋的桌椅上闲谈起来。

封无羁叹道:“都怪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逐出北麓书院。”

他与顾翰墨是至交,二人因同是靖王妃的追随者而结缘。

两个月前,他在北麓书院中和李家子弟起了冲突,顾翰墨因为替他出面作证清白,被人怀恨在心,以旁门手段逐出了北麓书院。

“无妨,本就是针对我来的,与他们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顾翰墨文采出众,学业拔尖又出身贫寒,早就引了不少人嫉妒眼红。

“离开北麓书院也不算坏事,等清懿书院一开,我便会去报考。”

封无羁微微皱起眉头,“近来封家有所动作,我得知他们要与李家联手,届时对清懿书院施压,好叫靖王妃的书院开不下去。”

作为封家的子弟,哪怕是庶子,封无羁也被通知了联名踢馆的事。

但比起踢馆清懿书院,他更想踢其他封家子弟两脚。

“要是书院开不成,你在京城可就没法立足了,难不成要回家种地?”

顾翰墨啃着馒头,却是语气淡定,“我相信靖王妃,只要她想做,就一定没有做不成的事,封李二家迟早会自讨苦吃。”

封无羁闻言,心里的担忧和烦躁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倒是你呢,难道还打算留在那里?”

封无羁看着好友,眼神微微黯淡,“我何尝不想和你一起去,但封家不会允许的。”

那日在图书院里,他亲眼见到靖王妃本人了,靖王妃并不讨厌他,还为他伸张正义,责罚了李元绍。

自从清懿书院的事情传开后,他每晚都辗转反侧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

倘若他也能去清懿书院就好了。

【作者君:马上太子册封大典,下次更新凤眠就上线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翰墨见他纠结犹豫,便劝道:“这么多年了,反正封家也不注重你,不如好好为自己活一回。你也亲眼见过靖王妃夫妇了,他们都是明理公正的好人,不会因为你的出身带有偏见。”

封无羁沉默下来,目光有些动摇。

他是封家旁支的庶子,母亲花楼出身被父亲赎来做了小妾。在他还年幼的时候就得病死了。

作为烟花女子诞下的子嗣,他平时也不得父亲喜欢,绝大多数封家人都对他持着鄙夷的轻视态度。

见封无羁目光闪动,顾翰墨知道他是被说动了,继续趁热打铁。

“你本身的才华并不比我差,只是钻研的东西并非主流罢了,留在封家只会埋没了你。”

在顾翰墨看来,封无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喜欢的东西比较另类。

他对史书诗经一类不感兴趣,倒是对《天工开物》和《墨经》等偏门书籍抱有极大的探究热情。

前者收录了许多农业与手工业相关的生产技术,后者则是对于自然现象的探索思考。

若说前者还算是有益于实际的著作,那后者在重视诗礼传家的大世家中,完全就是被视作异类般的存在了。

绕是封无羁资质再好,封家也不会在一个庶子身上投入太多,更别提支持他去研究这些“旁门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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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翰墨继续道:“从清懿书院的种种制度设立来看,靖王妃是个惜才的人,我们若跟随她,定能得到想追求的东西,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良久后,封无羁缓缓点头,“我会仔细考虑的。”

靖王妃在他心里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早在对方当初制造出“铅笔”和“暖袋”等神奇物件的时候,他就深深为对方的才华与奇思妙想所折服了。

倘若他不是封家人的话,或许会忍不住厚着脸皮上门拜师。

但是如今,真的有一个正大光明求学的机会摆在了他眼前……或许就像顾翰墨说的那样,他是该好好为自己活一回。

靖王府中,云苓这段时间过的很充实,每天差不多只睡五个小时。

清懿书院的制度敲定的差不多了,只待后面根据实际情况再进行调整。

如今她正在完善书院里每个院系的学科与课程。

目前清懿书院中的公共课暂定有《大周史》、《思修课》、《九州汉文》、《军事理论》。

除此之外,云苓还打算再设立《自然科学》、《心理健康》和《体育》。

关于《思修课》、《自然科学》和《心理健康》等三门课程的教材的撰写,全都要由她来亲自把控。

左右如今璇玑来了,这妮子整天吃喝玩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抓来干活。

“自然科学这门课的教材就交给你来编写了,写得好奖励你可以玩小摔炮十天。”

璇玑眼睛一亮,卖乖地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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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就开始动手编写起教材来。

云苓看着她如此乖巧认真的模样,颇有种老母亲含辛茹苦拉扯了孩子二十几年,如今孩子终于长大能够帮衬家里的欣慰感。

《自然科学》是云苓设计的一门公共课,里面涵盖了基础的数理化知识,不过其中的数学只到初中水平,有关物理与化学也多是常识知识。

对于老幺这个开发出超级大脑的天才妖孽儿童来讲,编写这样的知识教材简直不要太轻松,全都是她擅长的东西。

这会儿无需单独把数学作为公共课,一本简单易懂的科学书显然更适合这个时代的学子。

《思修课》的教材就比较特殊了,云苓特地请教了顾长生,内容结合了这个时代主流的学派思想,又暗搓搓夹带了不少私货进去。

当然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过分超前的理念云苓并没有提及,就好比“人人平等”这种思想,现在推行给百姓,岂不是等同于推翻自己?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使命,步子跨太大了是会扯到蛋的,云苓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要把一个封建社会变成现代国家,那太理想化和荒谬可笑了。

她如今能做的,便是埋下一颗火种,待后世之人一步步传递火炬。

而作为埋下这颗火种的人,云苓反而必须要尽可能将皇权掌控在自己手中,所以那种傻事她是不会做的。

除了设定公共课以外,她们还按照现代大学的模板,设立了不同院系的专业课,里面又分选修课和必修课。

这是个浩大的工程,涉及到书院里教书先生们自身的能力情况,以及书院将来的排课时间。

想要全部完善确定下来,可得要了老命了。

萧壁城几乎整日没完没了地拜访和接见之前那些给予支持的学术巨擘,与对方商讨教学书籍的选定,并对课程进行排期。

好在顾长生也力所能及的帮忙,要不然这事做起来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数日劳累下来后,萧壁城在洗澡时,惊觉自己居然掉了好多根头发!

萧壁城忧心忡忡地道:“现在就脱发的如此厉害,待将来入了东宫该如何是好啊?”

眼下才只是个开头呢。

他以前还心里笑话李右相头上没几根毛,不戴帽子不敢出门,现在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担忧起来了。

若是将来变秃了怎么办,又黑又秃,那不是成卤蛋了吗?

萧壁城忍不住在脑海里构想了一下那画面,心底不由得有些恐慌。

比起卤蛋来,他还是更愿意当野猪精,起码野猪身上是有毛的!

云苓也有些心疼自己的头发,一边动作轻柔地梳理,一边开口道:“等回头有空了,我一定要专门研制种防脱洗发水。”

萧壁城这才松了口气,有媳妇儿出手,那将来不用担心秃头了。

随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忿忿的嘀咕道:“那等研制出来了,咱们自个儿用就行,千万别拿出去卖,我可不想让李家人买了去。”

云苓没忍住笑出声来,暗自摇了摇头,小样还挺记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过她一时半会儿没工夫研制防脱洗发水,眼下编写筹备教材要紧。

公子幽见他们一个个忙的又是脱发又是黑眼圈的样子,自己却每日悠哉悠哉地躺在摇椅上,面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我写字也挺好看的,要不要我也帮你们写点书?”

顾长生微微挑眉,好奇地问道:“你都擅长些什么?”

说实话相处这段时间以来,他除了知道公子幽花钱特别厉害以外,并不了解对方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公子幽笑的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我没什么擅长的,就是对美颜养肤很有心得,你们书院里不是招女子么,要不要开个这样的选修课?到时候闲来无事,我可以去做老师。”

顾长生眼角抽搐了两下,面色淡淡地道:“身为听雪阁的阁主,我还以为你平日里一定很忙。”

公子幽笑了笑,“之前寒毒缠身的时候,我的确很忙,觉得在死之前还有好多事没做,不知道该先下手做什么。但如今不一样了,我还有着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自然悠闲。”

母亲为听雪阁打下的基础很坚实,早年他接手时劳累了几年,但如今一切已经恢复正轨,没有太多需要操心的地方。

他现在的日常就是坐在摇椅上数钱,看看今日阁里又赚了多少银子,然后思考怎么花就行了。

了解完公子幽的情况,顾长生也不由得沉默了,他忽然理解萧壁城为何总向公子幽投去羡慕嫉妒的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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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这些年来为北秦鞠躬尽瘁,不得不感叹一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果然很大。

感叹完,顾长生继续默默帮云苓编写书籍。

原定七月中旬回北秦,他掐指算了算,走之前大概能帮云苓把《思修道德修养》这门课的书编写完。

老实说,原本他就觉得云苓的思想格局大气,不似寻常人,创立的书院处处皆是令人惊艳亮眼的地方。

如今亲自参与了书籍的编写后,顾长生已经对云苓心服口服,再多的言语都无法描述内心的震撼。

如此庞杂周密的课程设置,如此富有内涵深意的书本内容,如此全面广阔的涉猎……

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位帝王有幸得到过如此教诲。

而在将来,大周会有越来越多的学子得到这些馈赠。

未来这座书院的影响力,会远超任何人想象。

顾长生忽然开始期待,十年、二十年后,天下将会是怎样一个盛世。

云苓把《自然科学》交给了璇玑编写后,余下的《军事理论》则由留情和萧壁城来把关书籍内容。

但《心理健康》这本书的教材,她打算暂且放置一下。

胧夜是研究心理学的行家,云苓准备到时候让对方来编写这门课的教材。

百忙之中,她趁吃饭的时间抽空问了公子幽两句。

“这么久过去了,为何还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胧夜的新消息?”

公子幽解释道:“近来南唐皇宫局势愈发动荡了,听雪阁的线人险些暴露身份,为了避免给她带去麻烦,听雪阁暂时中断了与她的联系。”

听雪阁是南唐皇室的仇人,要是让南唐皇室抓住了胧夜和听雪阁的往来把柄,立刻就会陷入死局中。

“但你们不用担心,胧夜已经收到了你送去的天星,如今在南唐皇宫如有神助,她让心腹给线人带了句口信,说你们只管放心,不出三个月南唐便会河清海晏,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等事情风波过去以后,她自会与我们联系。”

听到这里,云苓彻底放心下来,胧夜既然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必然是稳操胜券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逢,她想赶在九月正式开院,但这儿的课本教材还等着胧夜来写呢!

遥远的千里之外,南唐皇宫中,一个身着蟒袍的少年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七殿下,您近来过度操劳,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呀……”

少年姿容清丽,淡淡抬眸道:“无事,你退下吧。”

待宫女退下,南唐皇后步伐匆匆,面色忧愁地踏进殿内。

“胧儿,本宫今日探听到,他打算恢复你的公主身份,然后将你送出去和亲……”

胧夜顿了顿,漂亮的水眸划过一抹幽深之色。

这个结局,她早已经预料到了。

在得到云苓送来的红色陨石后,她的精神力猛然增长,彻底一举击溃了苗疆妖妃对皇宫的催眠掌控。

如今妖妃已经被关入天牢,她这个立下大功的七皇子也名声大噪,整个朝廷提议立她为太子的呼声很高。

但皇帝却在装死,因为对方已经知道了她乃是女儿身。

多讽刺啊,几天前她还是皇帝最宠信的儿子,如今对方怕是恨不得杀了她吧?

只可惜民意之下,皇帝动不了她,所以只能退而其次,用和亲的手段把她弄得远远的。

胧夜目光温柔地看向皇后,“母后莫急,可知晓他打算送我去哪里和亲?”

皇后轻叹了一声,“听闻大周有一种叫鸟铳的神兵问世,他想要得此神兵重创苗疆,所以想要将你送去大周……给那马上成为太子的靖王爷做侧妃。”

听到这话,胧夜的眼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安抚完皇后,她揉了揉额角,在烛火下开始提笔写信。

太子册封大典的脚步越来越近。

靖王府中,云苓正在筹备迁府之事,两天后她和萧壁城就要举家搬进东宫了。

除了清点物件与决定要随行带走的人员,还要处理归田居中的草药。

在多次加速催长下,用于给顾长生彻底清除体内余毒的数种奇株,如今已全部成熟。

采摘下来烘干后,云苓根据配比分装成了十副药。

“一副吃三天,每天喝一次,一个月后大哥就再也不用受余毒困扰了。”

顾长生收下药,再三对云苓郑重道谢,“多谢三妹救命之恩,愚兄此生没齿难忘。”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留情心底也总算松了口气,神色缓和地道:“后天就是太子册封大典,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正好一同庆祝庆祝。”

云苓笑着点点头,然而一封突如其来的密报却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密信是来自北秦皇宫的,那边传来消息,秦帝前阵子在宫外遇袭身受重伤,至今卧床不起。

北秦朝廷内部,苏家首辅蠢蠢欲动。

原定于七月中旬离开的计划,要提前了。

【作者君:咳咳估算失误,没迎来凤眠,先要送走情哥和老王了,姐妹们放心,会至少等大典过后再走!顺便想问问大家,是否对发展国家相关这类偏种田基建的剧情感兴趣呢?如果觉得比较无聊的话,我会注意增加宫斗宅斗言情戏份占比QWQ】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得知北秦的情况,顾长生神色凝重,忧心忡忡地道:“三妹,我们不能再停留太久了,朝中局势瞬息万变,稍有差池就会山摇地动。”

北秦最大的敌人在内部,倘若被首辅一家得知摄政王根本不在北秦,在皇帝重伤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趁此机会逼宫造反。

尽管心中有着浓烈的不舍,但云苓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压下心中的涩意,点了点头。

“趁着这两日还有空,我替你们准备些能用的上的东西,不知北秦皇帝的伤势如何,我就把所有药品都给你们备一些带回去。”

大半年过去,她一直陆陆续续有研制新的药品,无论内伤外伤,还是针对特殊病症的药物都很全面。

有了这些东西,秦帝哪怕只要还吊着一口气,应该也能保住性命。

留情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煎熬,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迟早还得回去一趟,但等真的到了这一天,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舍不得。

但她同样也担忧顾长生,还隐隐有些挂记那个被刺重伤的狗东西。

“马上就是太子册封大典了,这两日我们先准备准备,等你们俩入宫后立刻就动身。”

就算要走,她至少也要目送云苓和萧壁城入宫后,方才能踏实。

事关重大,萧壁城暂时放下了关于书院筹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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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索过后,沉吟开口:“这样吧,以防万一,我进宫向父皇禀报一声,让使臣带个百人的火枪队一路护送你们回去,等到北秦局势稳定以后,再让他们回来便可。”

鸟铳的生产一直在稳步进行着,前几个月一直保持着每个月至少两百把的打造速度。

这次燕王夫妇回来,东楚与大周的合作也正式开展了,鸟铳的打造速度也计划要提升一倍。

如今大周火枪营的人数越来越多,成熟合格的火枪手已经有两千多人了,

“百人的火枪队?”顾长生闻言,忙道:“壁城,多谢你的好意,但这是否有些兴师动众,十余人便足矣……”

“老王,三妹夫是在替北秦着想,他想帮你,你就别推辞了。”

不等顾长生说完,留情开口打断他,眼里寒光闪闪。

“有这么一支火枪队在手,我们就能打遍北秦皇宫无敌手,用不着怕那群老阴比到处蹦跶!”

她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武力值巅峰,精神力也一天天强大增长着,可不是以前那个断腿断脚,脑袋瓜子还有旧疾的重度残疾人了。

更何况还有鸟铳在手,谁敢造反就一枪崩了谁。

萧壁城也低声解释道:“多派些人去比较稳妥,这么些年了,北秦跟大周也算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了,你们若是内乱,那边境的两国联军就又要军心不稳了。”

此举既是帮北秦,也是帮他们自己。

顾长生神色复杂,他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萧壁城毫不犹豫地拿出一支百人的火枪队供他驱使,实在很难不令人为之动容。

他长叹一声,郑重道谢:“临危之际,大周慨然相助,此恩此情,北秦皇室必将铭记在心。”

云苓舒缓眉眼,温声道:“大哥不必客气,这些日子以来你们也帮了我们不少。”

除了给她上课与编写教材,平常她们夫妻忙的像狗一样的时候,顾长生还总帮忙带娃和处理府内庶务。

顾长生也微微颔首,此事就算是敲定了。

萧壁城立刻就进宫去了,等像昭仁帝报备完,他还要连夜紧急从军营中挑选出百名优秀的火枪手。

余下的人则开始筹备起要带走的东西。

璇玑得知这个消息后,神色是错愕彷徨的。

别看她每天都嚷嚷抱怨留情管的太凶太严,可她一点都不想要对方走。

“我来了才不到一个月呢,你真的就要走了吗?”

璇玑看着开始筹备收拾行李包裹的留情,猫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失落,模样耷拉下来没了往日的神气,像只忧郁的小猫。

来到这个世界时,璇玑起初是不安的,就像走丢找不到家的孩子,心中惶恐迷茫,下意识地制造熟悉的爆炸声来获得安全感。

直到后来收到云苓的信,她才像是夜晚迷失在大海中的小船,终于找到了灯塔的亮光。

于是璇玑不顾一切地偷渡到大周来找人,在她看来,只有她们在的地方才能算是家。

“北秦的事对你来说很重要么?长这么大,我们还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呢……”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二十多公分的萝卜头,留情神色难得有几分柔和,抬手拍了拍她的头。

“比起北秦,当然是你们几个更重要。但老王是我的大恩人,之前我在那边天天捅娄子,是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在背后帮忙擦屁股。现在他可能要被偷家了,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理,得知恩图报才行。”

“而且回去稳定北秦朝廷,对苓妹也有好处,只要顾家不倒下,她就永远有一个强大的后盾,那些歪瓜裂枣、小猫小狗欺负她之前,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她现在可算是云苓的“娘家人”呢。

云苓跟北秦皇室的关系越紧密,她在大周朝廷的话语权就越重。

璇玑明白过来其中的利害关系,这才缓和下情绪。

“那你要早点回来。”

留情勾了勾唇角,挑眉道:“头一回见你这么舍不得我,你以前不都恨不得在我面前当个隐形人么。”

以前璇玑可是常常绕着她走的,私下还研究过隐形衣的制造设计,

璇玑猫眼恢复神采,圆圆的眼珠动了动,小声嘀咕起来。

“谁舍不得你了,只是你每次出行任务都跟敢死队一样不要命,我怕三姑奶奶不在身边,你会把自己的小命玩儿脱了。”

“你要保护好老王叔叔,千万不能让他出事,不然我以后的大靠山就没了。”

留情敛起笑容,手下的力道重了些,一巴掌将她的脑袋瓜子打歪。

“行了滚蛋一边儿去,别妨碍我收拾东西。”

璇玑冲她吐了吐舌头,这才一蹦一跳地走了。

趁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不注意,还悄悄塞了几个盒子放进箱子里。

里面都是她特制的东西,手雷摔炮等一应俱全,留情只要看到就明白怎么用。

云苓这边同样也准备了不少东西,伤药毒药感冒药,老鼠药健胃药开车快乐药……

只要是留情用得上的,统统都准备了一些,塞了满满几大箱。

一日光景就这样在忙碌中度过。

晚间云苓正准备歇下,便听得宫中传来一个大消息。

那位前来观贺太子册封大典,声名远扬天下的东楚国师凤眠,已经抵京了。

当晚,昭仁帝亲自接待了这位年轻的国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清晨,云苓起了个大早。

虽然也很好奇璇玑口中这位“冰块国师”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并没有急着入宫赴宴。

明天就是太子册封大典了,手头还有更重要的事,等进了宫再见对方也不迟。

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不请自来,率先上门了。

听到燕王夫妇与东楚国师凤眠前来拜访,云苓迅速让乔烨把人请进来。

很快,燕王夫妇的身影出现在揽清院中,身侧是一名容貌冷清出尘的紫衫男人。

见到对方的第一眼,云苓就觉得这个男人美则美矣,但是很冷。

公子幽平日也喜欢穿紫色衣裳,但他慵懒魅惑,自带一种骚气,性格也随意不拘,在温柔紫色的衬托下,更显得像只亲人的狐狸精。

眼前男人穿着身有些像道袍的紫色衣服,背后别着一把雪白的拂尘,给人的感觉却与公子幽截然不同。

他更像是一个踏着紫气而来的谪仙人,气质出尘不可亵渎,让人望而生畏。

看来这位就是东楚国师凤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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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还会突然有人来,云苓赶紧吩咐冬青去厨房准备点心茶水。

“真是不巧了,这两日内务府正在清点搬运物件,府里到处都乱糟糟的,还请多多见谅。”

第五瑶不好意思地笑着摆手,“三皇嫂不用客气,是我们冒昧了,明知你这会儿正忙,还过来给你添乱。”

云苓也笑了笑,抬手示意霜梨去书房请萧壁城过来。

“无妨,想必你们是为了老幺那小妮子来的,这位就是国师大人了吧?”

她抬眸打量凤眠,却见对方也目光冷然地在审视她。

对上云苓的眼睛,凤眠微微后撤一步,姿态卓然地朝她行了一礼。

“在下太清观凤眠,久仰靖王妃大名,幸会。王妃既已知凤眠来意,还请让曲璇玑出面相会。”

他说话不疾不徐,冷如寒玉般的音色中并没有什么感情,却不会让人觉得无礼。

太清观?

难怪打扮有些像道士。

这时萧壁城闻讯而来,踏进房中答道:“真是不巧,小师妹今早上跟别人出府买点心去了,这会儿不在府中。”

今天一大早,公子幽犯了馋虫,想去大街上逛逛。

璇玑是个贪嘴的,自然也嚷嚷要跟着一起去。

云苓没功夫应付这丫头,又见她这大半个月都乖巧的很,就同意公子幽带她一块儿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吃点心是个借口,璇玑是去验收那小型礼花大炮了。

这些日子璇玑偷偷关注过进展,质量果然比想象中好很多,就是炮筒黑漆漆的太丑,不符合她魔法美少女的审美。

加上要作为太子册封大典的贺礼送进宫中,于是便亲自动手涂装。

凤眠朝着萧壁城行了一礼,彼此打过照面问候完,双双入座。

“小嫂嫂不在府里么?”

第五瑶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睛滴溜溜地在周围转了一圈,似是不太确信云苓是否在帮璇玑隐藏。

凤眠看着云苓,平声道:“不在也无妨,劳烦靖王妃替我向她带句话便可,告诉她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云苓嘴角抖了抖,看来这国师是铁了心要带老幺回去。

不过也能理解,老幺要是不回去,等东楚知道太子的老婆莫名其妙又没了之后,京城怕是过不了平稳安生的日子了。

凤眠继续道:“我知道这次来见不到她,但目的也并不在于此,此番前来也是为了拜访靖王妃。”

萧壁城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凤眠,注意到他一直盯着云苓的脸看,眼神都不带挪一下的。

要不是对方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他都快有些绷不住了。

听得到这话,萧壁城立刻询问,“国师特地来看苓儿做什么?”

“在下只是对靖王妃的面相感到好奇罢了。”凤眠的眼神终于有了几丝波动,微叹道,“果然和曲璇玑一样,一片虚无,什么也看不透。”

看到她们的第一眼,凤眠就知道她们来历诡秘非凡。

云苓听到这话,心里有几分微妙。

作为一个接受科学教育长大的人,哪怕经历了穿越,她也会觉得其中奥秘或许与灵魂磁场有关。

要不是凤眠在东楚地位超然,她都可能忍不住怀疑对方是神棍了。

“国师懂得看相算命?”

云苓忽然想起来,老幺嫁给东楚太子似乎就是他的手笔。

“对了,当初似乎就是你提出让老幺给东楚太子殿下冲喜的?”

凤眠微微摇头,“略懂皮毛罢了,在下才疏学浅,看相算命非我所长,不值得一提。让曲璇玑嫁给太子,也是受到了无心大师的指引。”

无心大师!

又是这个和尚,云苓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旁人提起对方的名字了,但对方似乎知道很多秘密,也预知到了她们的来到。

她猜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怀疑对方是外星人伪装的人类,把她们几个弄到这里来做实验。

云苓忍不住问道:“可知这位大师如今身在何方?”

“在下一个月前曾与无心大师见过面,靖王妃不必太过急切,大师说过不了多久,你们很快就会见到他。”

云苓听完想打人,她眼角抖了抖,“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你们能不能别老做谜语人?过不了多久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凤眠沉默,不置可否。

回过神来,云苓却又忽然心中一动。

很久以前,她记得萧壁城曾提到过,那个秃驴说过什么不要试图找到他,待四星重聚之日,他自会现身。

结合凤眠的话来倒推,那岂不是意味着胧夜很快也能和她重逢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还想问些关于无心和尚的话,可凤眠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又或者无可奉告。

几个来回之后,云苓对这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国师也失去了耐心和兴趣。

或许是觉得干坐在这里也没意义,凤眠便提出要告辞了。

在凤眠走之前,云苓连忙拦下他,热情地问了个问题。

“凤仙师啊,我观你面有疲惫之色,近来身体安康否?我的医术还不错,你若感觉身体不适,随时可以找我看病号脉!”

凤眠对上云苓发亮的眼神,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是错觉么,为何在靖王妃眼里看出了期待的眼神?

他觉得可能是误解了云苓的好意,缓声道:“多谢靖王妃关怀,在下身体并无异样之处。”

“没病吗?”云苓有些不甘心地追问,“听说道士都喜欢炼丹,那玩意儿可不能瞎吃,中毒的概率很大,不如我给你检查下身体吧,万一你体内也积了什么毒呢!”

凤眠如水般平静的目光难得有一丝疑惑。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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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不要在意细节。”

“这就不必劳烦靖王妃了,我虽出身太清观,但平日里都在钦天监做事,并不会炼丹,只偶尔研习几篇道法与经书。”

凤眠的神色没有什么波动,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坠入凡间的仙人。

“此外王妃也不必称呼我为仙师,凤眠不敢当,直接唤我的名字便可。”

眼见云苓面上有几分失望,了解自家媳妇儿想法的萧壁城跟着开了口。

他语重心长地道:“不劳烦不劳烦,对苓儿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反正来都来了,就让她给你号脉看看吧。”

“你身为东楚国师,又坚定拥护太子,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你,万一有人偷偷给你下药中蛊什么的……咳咳,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本王,本王所说的都是亲历过的事,只是关心关心国师罢了,没别的意思。”

凤眠的脸上终于有了几丝波动,不知为何这靖王夫妇的热情总让他觉得有几分诡异。

这话是在关心他没错,就是听起来有些不得劲……

燕王挠了挠脑袋,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道:“我三皇嫂一向心善,不如就让他给你看看吧。”

云苓笑容可亲地点头附和,“是啊,璇玑天天跟我说,你在东楚那边可照顾她了!以表你帮忙照看我家孩子的感谢,号个脉而已不劳烦的!”

听了这话,凤眠沉默了一瞬。

他可以肯定云苓前半句话是假的,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号脉的行为都是善意的。

“那就有劳王妃了。”

云苓眼底一亮,随后认认真真地给凤眠仔细号脉,眼神最终彻底失望下来。

她心底叹了口气,起身朝凤眠等人摆了摆手。

“小道士身体挺好的,平时多多保持锻炼,你们几个没事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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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眠:“……”

从仙师到小道士,也不过转眼间的事,难道靖王妃很希望他有什么大病么?

带着心底的疑惑不解,凤眠一言不发地随燕王等人离开了揽清院。

行至大门口的时候,有个娇小的红色身影看见他,立马消失在了假山背后。

“卧槽!”

凤眠脚步微微一顿,不着痕迹地朝那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走了。

等凤眠一走,璇玑就跑到了揽清院中。

“那个傻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苓转头看见她,挑眉道:“他昨晚上就抵京了,今天是专门来抓你的,还让我告诉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璇玑的撅嘴,生气地小声嘟囔,“谁要躲了,我不躲着也不会跟他回去,他要是敢来硬的,我就让他在太子册封典礼上丢大脸,哼哼哼……”

她眼睛转了转,转身一溜烟跑掉了。

云苓忙着归置院子,也没空管她,送走凤眠一行人后,夫妻二人便继续对靖王府邸做最后安排。

按照旧时的规矩,王爷的府邸并不是私人财产,通常由下一代子嗣继承居住。

倘若主人犯事被发落,或者意外去世的话,府邸便会被内务府回收。

皇帝在没有登基前曾居住过的府邸,通常被唤作“潜龙邸”。

若是将来萧壁城顺利继位,靖王府就不能再作为任何人的居所,而是改建为寺庙或者祭祀场所。

不过在这之前,昭仁帝答应下来,靖王府暂时还由他们掌管。

傍晚黄昏时分,天边云霞似火烧般美丽。

想着明日就要搬走了,用过晚膳后,夫妻二人便手挽着手在靖王府中散起了步,享受此刻难得的宁静与惬意。

归田居中,虎妞正在呼呼大睡,发出震天鼾声。

瓜果蔬菜间蝶峰环绕,喂养的鸡鸭拖着圆滚滚的身子散步,鸣声中偶尔夹杂着小猪的哼唧叫声。

“我和公子幽说好了,待进了宫以后,靖王府这边就让他手下的人替我打理。虽说不住人了,但归田居里那些草药还需要照料,等那些草药成熟后结了种子,便让灵素去处理吧。”

云苓催长种植的草药,用的都是半枯不死的种子,不过这些种子萌芽生长以后,结出来的种子和果实就可以正常培育了。

听雪阁有一处专门培育草药的药谷,交给他们来做最合适不过,等这些草药成片生长起来,将来就会有更多的种子,造福更多医者和天下百姓。

灵素是个药痴,他眼馋云苓的奇株已久,于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哪怕云苓不付雇佣费也没事,甚至恨不得倒贴。

萧壁城点点头,温声道:“揽清院的厨子我留下了,另外还留了几个小厮负责平日里的洒扫,其余人除了要带进宫里的之外,都已经安置妥当了。”

五皇子封王开府不久,墨王府中各院人手还不是很完善,正好把原来这批下人送过去,对方用起来也心安靠谱。

“说实话,我还挺不舍得这里的,尤其是揽清院。”

云苓轻叹了一声,心中颇为不舍,从她醒来睁开眼后,便一直住在这里。

规格不算大的王府中,承载了她自新生以来,所有的喜怒哀乐与五味杂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也同样神色感慨,他看着云苓,眸中有亮光在闪动。

“我十五岁那年,父皇便为我赐封立府了,但老实说,我对这里一点感觉也没有。每年的年底从边关回京,府里总是冷清安静的可怕,只有御之会带着楚云菡来这里拜年,王府中才算是多了点人气。”

“我其实很不喜欢这里,宁愿一直待在边关的军营中。至少那里的酒是热的,我的枪是热的,浑身的血液是热的,周围的人心也是热的……”

所以尽管陆七那小子性格咋咋呼呼的,总是犯傻,萧壁城还是选择把这家伙提拔到了自己身边。

路过府内的湖心亭,萧壁城牵着云苓的手走过去坐下。

夕阳的照耀下,他的侧脸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看起来异常温柔。

“早些年我在府里住的日子屈指可数,每次回来连去主院的路都认不得,直到后来在战场失利伤了双眼,才不得不久居于此。还记得被送回府中的第一天,周围都是嘈杂的人声,但我的视线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苓儿你知道吗?孤身潜入敌营的时候我没有怕过,在夜晚的草原上迷失方向时我也没有怕过,可当站在靖王府大门口的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害怕。”

云苓静静地听着,歪头靠到他胸膛前,被有力的大手顺势抱住。

“御之走不了路,日夜受寒毒折磨,被李贵妃带在身边亲自照料。父皇很忙,他无暇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一个变成废人的皇子身上,而唯一关怀疼爱我的皇祖父,又在我去战场那几年,变成了痴傻老者……”

“靖王府自那以后就愈发冷清了,有时李贵妃见御之难受的厉害,会怒气冲冲地亲自过来责骂我,竟也成了府里难得的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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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往事,萧壁城勾起一抹浅笑,眼神淡然。

“当时楚云菡经常会来,帮我熟悉靖王府的每一条路和每个院子,她总安慰鼓励我眼睛一定会好起来,不辞辛苦地帮着林芯师父给我治眼睛。想着儿时的情谊,我以为这世间还是有人真心挂念我的。”

“可后面楚云菡来靖王府的次数越来越少,御之频频提起,她和大哥一起参加了什么花诗会,又去了何处曲水流觞,我心里便隐隐明白了什么。只是我恐惧被抛弃,害怕一个人,所以有意克制去深想。”

说这些话的时候,萧壁城握着云苓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语气有些低沉。

这还是云苓第一次听见,萧壁城如此直白地向她敞露内心中软弱的一面。

“直到元宵宫宴上那件事后,我终于不得不彻底面对现实了……甚至对余生的人和事都不再抱有希望,好在上天终究对我还是有一份眷顾的,把你送到了我身边。”

云苓静静地听着,不由得想起最初来到这里时,她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着萧壁城等人的面,直言揭露过楚云菡的阴谋手段。

那会儿燕王和林芯气的脸红脖子粗,不断出言维护楚云菡,但萧壁城却只是坐在旁边,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

想来那个时候他心里也有数了,只是有些难以承受。

云苓觉得能够理解,同时也有几分心疼,她的成长并不顺遂,但起码身边一直有留情她们作伴。

无论身处多么黑暗的境地,仍然拥有一丝无法湮灭的希望和温暖。

她反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我会一直在。”

萧壁城弯唇,眉眼柔和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目光悠悠地看着湖岸的青砖绿瓦,烟柳垂条。

遇到云苓以后,萧壁城的世界才真正意义上的亮了起来。

日子变得热闹鲜活的起来,他的情绪开始被一个人轻易地牵动,

他们在这里争吵,相爱,温存,依偎,忙碌……在这里迎来了两个孩子的诞生。

靖王府开始变得像一个家,一个真正刻在他脑海记忆深处的地方。

今后即便离开了这里,他们彼此间的羁绊也会越来越紧密。

今晚是留情离开前的最后一晚。

璇玑到底是没忍住,抱着枕头跳上了留情的床榻。

还算宽敞的床榻上,也因足足挤了三个人而显得有些挤。

留情低声道:“我和老王明晚就走了,如果得到了胧夜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云苓点头,轻声道:“希望下次我们几个再聚到一起,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或许是因为离别的氛围有些伤感,一向闹腾的璇玑很是安静乖巧地睡在一旁,眸底隐有不舍。

因着留情的离开,她更加不想和凤眠回东楚了。

七月的夏夜有些热,尽管屋内有些燥焖,几人彼此间还是不想分开,就这么挤在一张床上沉沉地睡去。

直到翌日天还未亮,云苓便起了身,任由宫内的女官为自己梳妆打点。

不多时,宫里前来接人的马车便抵达了王府门口。

云苓的妆发前所未有的华丽隆重,一身华美灼目的红色宫裙上绣着展翅金凤,往日明媚的容貌也在头饰和妆容的点缀下,透出雍容端庄之美。

天光乍亮时走到院外,便见萧壁城站在人群中央,玄黑色的朝服上绣着霸气凌厉的金龙。

大周皇室以黑色为尊,他只在那里一站,便让人感觉铺天盖地的威压袭来。

上车前,云苓忍不住回头看了留情一眼,“情哥,我要走了。”

留情目光紧紧地锁在二人身上,深吸一口气道:“快上车吧,别耽误了吉时。”

按照流程,上午有册封与祭天仪式,非皇室与百官不得参加。

目送着马车远去,留情心中莫名有种送嫁的惆怅与神伤。

这时,璇玑却偷偷溜到了公子幽旁边,小声地道:“礼花大炮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小不点,昨晚我就把那大宝贝混在贺礼中,让人一并拉进宫里了。”公子幽眨眨眼,笑道,“等晚间宴会时分,你就扮作我的小侍女一同入宫。”

他们这几个人的身份特殊,不便暴露,只能是私下掩人耳目地进宫。

“好耶!”璇玑双眼冒出小星星,用力握拳道,“今晚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惊喜,让大家都开心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还不知道晚上有一场“惊喜”在等着她。

太子册封大典流程繁冗得很,在册封大典正式开始前,文武百官便已经齐聚于午门了。

文官侍立于文楼侧,武官侍立位于武楼侧,外藩使臣也都静候在一旁,此时天光才微微亮。

直到清晨太阳升起,册封大典才算正式开始。

紫宸殿前的铜炉燃起檀香,烟雾缭绕,整个宫殿宛如九天台阁。急切而震慑环宇的大鼓被敲响,随后大乐声起,仪仗旌旗招展,庄严肃穆。

太阳在头顶高高地晒着,叫人汗水直流。

亏得云苓上辈子习惯了种种极端环境特训,萧壁城也是在军营里摸滚打爬多年的,夫妻俩穿着繁重的宫装和朝服,愣是面上一丝不苟,有条不紊地把流程走完了。

太上皇对此很是满意,“看不出来啊,这丫头平日里走路吃饭都没个规矩样,关键时刻倒是不掉链子。”

相比之下,其他朝臣和宫人被晒的额头细汗密布,颇有几分狼狈。

拜先祖、授宝册、祭祀祈福,一套流程下来便已经是日落西山时分了。

虎妞由于是只体型极为罕见的大白虎,也被拉来打黑工,在祭祀祈福的环节作为表演模特,钻火圈又头顶球的,累的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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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设宴时分,璇玑换上一身浅粉色的宫女服,细软的头发扎成两个小团子,一步一蹦哒地跟着公子幽进了宫。

公子幽压低声音叮嘱璇玑,“待会儿我让婉姨把你送到燕王妃身边,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地在晚宴上露面了。”

他跟丽嫔的关系不能公之于众,也就没有合适的身份出席晚宴,只不过得了昭仁帝的恩许,可以入宫观礼。

“你的那架礼花大炮,我让人混进了东楚带来的贺礼之中,待会儿使臣上报的时候,你只管说是东楚贺礼便可,燕王妃应当会替你圆谎。”

璇玑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欣喜道:“小瑶瑶肯定会帮我打掩护的啦,你快把我送去她身边吧!”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点燃礼花大炮了,连凤眠都抛到了脑后。

很快,公子幽将小宫女打扮的璇玑交给了丽嫔,再由对方送到燕王夫妇身边。

“什么?小嫂嫂,你说你造了一架礼花大炮?”第五瑶得知她的来意后很吃惊,“这个礼花大炮……是你之前一直心心念念想要造的大杀器么?”

“没错!不过是威力缩小版的,大周的工匠水平很高,我把图纸给了他们以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顺利打造出来了!”

璇玑双手叉腰,小脸上尽是遮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嘿嘿,待会儿我就要亲自上阵演示一下大炮的威力,让那只傻鸟好好看看,我之前可不是在说大话!”

第五瑶听到这里,紧张地道:“亲自演示?小嫂嫂……这可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子册封大典,你千万不要乱来啊,万一伤了人就糟糕了,到时候如何收场?”

她是见识过璇玑的本事的,在对方手里,就算是毫不起眼的一个小铁疙瘩,扔出去以后也可能会造成震天巨响和熊熊火焰。

璇玑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只是用来发射烟花而已,不是扔炸弹。我要是敢扔炸弹,三姑奶奶非当场把我变成手撕麻辣鸡丝不可。”

她对天发誓,里面填装的东西真的只是烟花弹而已。

只不过烟花的本质也是火药,其中含有炸药成分,她为了追求声音和威力,把烟花弹发射的高些,所以炸药配比含量多了那么一丢丢丢而已。

“好吧……”

第五瑶虽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但也只能点头答应,毕竟不管小嫂嫂想做什么,他们没人懒得住。

就算拦了,她也会偷偷摸摸地干。

晚宴时分,紫宸殿内笙歌乐舞不断,在座皆是皇亲国戚与三品以上的朝廷官员和命妇。

璇玑垂着脑袋,乖乖站在第五瑶身旁布菜,一双猫眼却胡乱瞟着。

冷不丁与远处的凤眠对上,她歪嘴斜眼地冲对方做了个鬼脸,然后飞速恢复正常。

凤眠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神色淡淡地继续饮茶,面上没什么波动。

殿内,礼官正在宣读内务府对东宫的封赏赐物,以及朝臣和藩国使团献上来的贺礼名单。

云苓端坐在高位之上,面容端庄娴雅挑不出半分错处,袖子下微微捏紧的手指彰显着此刻内心的激动。

发财了发财了!

全是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终于不是什么腊肉火腿之类的年货了!

其中数东楚送来的贺礼最为丰厚阔绰。

“东海夜明珠十颗,血珊瑚五对,芙蓉碧玉百斤……”

正当云苓激动时,却见东楚使团推着一个半人高的物件到了紫宸殿门口,上面盖着一块巨大的红布,不知里面藏着什么东西,霎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东西,怎还送到了紫宸殿前来?”

“难道是金像?还是玉象?”

“东楚出手可真是阔绰啊……”

宣读贺礼清单的东楚使臣一下子也懵了,这是什么东西,清单里好像没写啊?

“呃……”

眼看使臣卡壳,第五瑶忙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满面笑意地看向龙椅上的昭仁帝。

“父皇,此物乃是东楚献上的一件特殊贺礼,名为礼花大炮,可向高空连发数道烟花。大周素来以烟花火药闻名于天下,今日是太子册封大典,既然也不能少了烟花庆贺。”

云苓本还在偷数着赏赐暗自狂喜,听到这话顿时笑容一僵。

大炮,什么大炮?

昭仁帝愣了愣,东西都送到紫宸殿门口了,东楚显然是想亲自展示一番的。

于是他很捧场地笑道:“今晚自然是有烟花庆贺的,只不过你口中的礼花大炮,朕倒是从未听说过,便呈上来让朕与诸位爱卿见识一番吧。”

萧壁城隐隐有些不安,“大炮”这个词他是在云苓口中了解过的。

他暗暗戳了戳云苓,“你之前不是说过,大炮是种比鸟铳威力更强的重型武器么?以东楚工匠的水平……他们怕是造不出来吧,这怎么一回事?”

“你问我,我也想知道。”

云苓她不动声色地瞪向璇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小兔崽子是不是背着她干什么坏事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燕王疑惑地看向第五瑶,东楚筹备贺礼的时候,他也提前看过清单,这下玩的又是哪一出?

第五瑶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解释,“是小嫂嫂给三皇嫂他们准备的惊喜。”

昭仁帝话音落下后,那特殊贺礼上面盖着的红布便被揭开了。

一架半人高的铁制大炮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长长的圆筒状腰身,海碗口宽大的炮口,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云苓看到这玩意儿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从座位上摔下去。

不是说东楚造不出来大炮么?

璇玑来的时候不是什么也没带么?

来了以后,那丫头不是整天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被管的死死的么?

谁能告诉她,这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背着她偷偷摸摸搞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此刻云苓脑海里充斥着无数的问号与疑惑,还有深深的震惊和自我怀疑。

周围不曾见过大炮的朝臣们,皆是发出惊叹声与好奇的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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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物?看着如此厚重慑人,竟然只是用来燃放烟花的么?”

“这物件长的好生奇怪,像个长筒子似的,要怎么用?”

这架礼花大炮的造型与寻常炮火有所不同,为了表示典礼庆贺之喜,璇玑亲自对外壳进行了涂装和绘画。

整架炮火通体正红色,上面绘着盘旋的金龙与凤凰,没了漆黑钢铁的冰冷气息,看起来倒是异常华美霸气。

凤眠看着这架大炮,赫然与璇玑曾经画出来的图纸图案极为相似,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

难不成,那听起来威力匪夷所思的古怪火炮,当真被这小不点给造出来了?

璇玑扯了扯第五瑶的衣袖,后者会意地道:“便让我的婢女来亲自给诸位展示一番吧。”

闻言,璇玑立刻满眼兴奋地朝礼花大炮走去,全然没注意到云苓警告和疑问的目光。

众人也来不及疑惑为何要让婢女来展示,便都被璇玑的动作吸引了目光。

只见她动作熟练利落地填装好烟花弹,随后用火柴点燃了引线。

“滋啦”的火焰燃烧声响起,下一刻紫宸殿内发出一道道震天巨响。

“轰——!”

“轰轰轰——!”

当震聋欲耳的炮火声猝不及防地响起,紫宸殿内的朝臣命妇皆是被吓得浑身一震,有尖叫声划破房顶。

从未有人见过如此恐怖的巨响,仿佛天雷结结实实地劈在了耳边一样。

“……啊!”

“那、那是什么!”

有精心装扮的命妇被吓得花容失色,不住地往一旁的丈夫怀里钻。

李右相更是老脸一白,吓得直接钻进了食案底下,干瘦的身躯直哆嗦。

旁边的封左相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落下,食案立马一片狼藉。

太上皇也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喝了一半的酒卡在嗓子眼,呛得小老头面色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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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啥玩意儿这是!吓得孤差点尿裤子!”

话音落下,飞窜的烟花弹奔向高高的夜空,随后接二连三砰砰地炸开来,绚烂的烟火将整个漆黑的夜空照的如同白昼。

“嘻嘻嘻……嘿嘿嘿!”

璇玑得意的笑声被淹没在声声巨响中,眸子里倒映出天空五光十色的火焰。

紫宸殿内的人在片刻的惊慌过后,发白的脸色方才恢复正常,皆是目光惊叹地看向殿外的天空。

“这焰火的威力可真大啊,比寻常烟花的威力要大多了。”

“是啊,比早前火枪手打鸟铳的动静还大,刚才真是吓老夫一跳!”

“这烟花可真美啊。”

“噗嗤……你们看李相大人……”

李右相这才才赶紧从食案底下钻出来,想起自己刚才当众失态的模样,不由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璇玑转身朝着云苓展颜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小贝齿。

萧壁城回过神来,也松了口气,“还好真的只是烟花,不过话说回来,小不点什么时候准备的?”

云苓黑着脸思索了半天,最终将犯罪嫌疑人锁定为公子幽。

璇玑这些日子都跟公子幽混在一起,也就只有听雪阁的势力和金钱,能支持她背地里偷偷摸摸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算了,只要她别闯出祸来,就饶了她这一次。”

云苓话音刚落,便听得远方某一处隐约传来巨响。

“轰嘭——!”

她心中咯噔一声,那巨响的来源处好像是东宫的方向。

很快,殿内其他人也察觉到了这声动静,好似跟刚才的巨响声不太一样。

“刚刚那是什么声响,好像不是礼花大炮的声音。”

“大概是你听错了吧?”

璇玑缩了缩脖子,略显心虚地伸脖子看了看远处,刚才太过兴奋,没有掌握好角度,似乎又一炮打歪了。

不过远处没有火光冲天的现象,想来并没出什么大事。

她大大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东宫中。

正殿内同样设了一方小宴,留情、顾长生与公子幽三人坐在桌边对饮,待今晚与云苓等人做最后的分别。

当天空冒出巨响和绚烂的烟花后,几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

顾长生微惊地叹道:“我来大周许多次,还是头一回看见这样漂亮的烟花。”

比起以往见过的烟花,今晚的颜色更加绚丽,绽放范围也更大更高。

就是声音有些大,他们离紫宸殿这么远都感觉有天雷在身边炸响似的,想必整个京城都能听闻到响动。

留情却忍不住微微皱眉,“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跟轰炸机似的?”

公子幽摇起扇子,笑着解释道:“哈哈哈,这是小不点特地为云苓他们准备的惊喜,这架礼花大炮可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筹备呢!”

“大炮?”

留情眉头紧紧锁起来,不等她继续追问,头上的房顶忽然一道巨响。

“轰——!”

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东宫正殿房顶一阵摇晃,三个人皆是被震得身躯一晃。

数块碎瓦片掉下来,啪叽一声砸在公子幽头上。

“哎呦!”

他吃痛地叫了一声,捂着脑袋朝上空一看,只见正殿的房顶居然露出了一个半人大小的洞!

“夭寿啦!雷公发怒啦!”

留情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擦掉满脸的尘土和木屑,重重一拳头砸在桌面上,眼里燃起熊熊怒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东宫当值的小宫女和太监侍卫们也都吓坏了,纷纷尖叫着躲到了角落里。

此时此刻,留情恨不得一个箭步冲进紫宸殿内,把老幺拎出来暴打一顿。

一时半会儿揍不到老幺,她瞥见旁边目瞪口呆的公子幽,心头怒火噌地冒起更高,抬腿一只脚踏在桌子上,伸手揪住了公子幽的衣领用力摇晃。

留情咬牙切齿地逼问,“说!你怎么知道有大炮!你跟那小崽子背着我们干了什么!”

公子幽被砸了一头的肿包,这会儿被留情摇的浑身差点散了架,像死鱼一样地不停翻着白眼。

他抓住留情的手,涨红了脸艰难地求饶道:“驴大爷……二大爷!轻……轻点……快松手!我全……全都老实交代!”

公子幽心中哀嚎一声,这次可被小不点害惨了!

顾长生看见他的动作,只觉得格外刺眼,忍不住微沉下脸,抓住公子幽的后衣领往后拉。

“留情冷静些,你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被你勒死了。”

与温柔劝导的语气截然相反,他手下的力度一点没比留情小半分。

公子幽此刻是面上翻白眼,心里也翻白眼,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衣服就要被这夫妻俩生生扯成两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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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双方力的相互作用下,他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两位大哥……好汉饶命!你们再扯下去我这衣裳就要被扯烂了,到时候我可不想当着你们的面裸奔啊!”

这话一出,留情和顾长生才终于默契地松开了他,眸底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嫌弃。

眼下公子幽的额头肿成半个鸡蛋大小,发红带青的肿包在华灯照耀之下闪闪反光。

长长的墨发和白皙的脸上全是灰尘和木屑,衣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乍一看宛如叙利亚难民,前所未有的狼狈。

公子幽忙整理了一番衣领,心底松了口气。

幸亏他的衣服用的都是价值千金的料子,轻易扯不坏,否则一不小心被看光了半身,多让人害羞啊。

他得为胧夜守身如玉的。

“快!废话少说老实交代!”

在留情怒目圆睁的厉声呵斥下,公子幽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满脸哭笑不得。

“好汉息怒,我压根儿不知道那劳什子礼花大炮是什么东西,小不点说是用来放烟花的,想要给你们一个惊喜,我便命人帮她给造出来了。”

“早知道这东西的威力如此凶猛,我说什么也不会轻易帮着她弄,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刚才那一炮轰下来,公子幽恍惚间都觉得东宫要塌了。

幸亏大周工匠给力,造的房子都不是什么豆腐渣工程,否则他的寒毒还没驱除完,倒是要先交代在炮火里了。

留情听完解释,黑着脸压下怒火,余光注意到正殿角落里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太监。

察觉到留情的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光,在角落里目睹了一切的小金子咽了咽口水,瑟瑟发抖地开口。

“诸位大人……您、您们都没事吧?”

刚才巨响过后,瓦片四处飞溅,小金子回过神后第一时间就来正殿查看情况了。

他虽不知屋内三人的身份,但太子妃亲口交代过,千万要伺候好这三位贵客的。

留情缓缓恢复评价,记起这是福公公亲自送到东宫来侍奉太子妃夫妇的小太监,微微缓和了脸色。

“小金子,你去紫晨殿一趟,把东宫的情况给太子和太子妃私下通报一声。”

小金子点点头,转身赶紧跑开了。

约莫亥时,紫宸殿的宴席终于散了。

没过多久,殿内的三人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求饶声,伴随着一行人的脚步不断靠近。

很快,云苓一路揪着璇玑的耳朵踏进了殿内。

正殿内的狼藉已经被洒扫宫女们收拾干净了,徒留上空房顶一个大洞格外瞩目,夜星和月亮都被圈在其中。

云苓看到这一幕,顿时气得鼻子一歪。

“好啊你可真是能耐了啊!居然敢背着我偷偷造大炮,还敢明目张胆混进贺礼中送到宫里来,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轻轻轻轻点!”

璇玑疼的滋哇乱叫,看到残破的东宫房顶后也慌了,连忙不住地哭丧着脸求饶。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就是想送你们个惊喜而已,刚才那炮是失误,失误啊!”

留情冷笑着,抬手狠狠在璇玑头上甩了几个爆栗,后者的脑袋肉眼可见地肿起几个包。

“送我们个惊喜?确实是挺惊喜的,你但凡打偏一点,直接就能把我们送走了。”

明明只是进宫来送别,差点就成了永别。

可真是个难忘的离别夜啊!

云苓也恶狠狠地瞪她,“我刚才就应该把你塞进大炮里,一发把你也崩上天跟月亮肩并肩!”

璇玑一阵鬼哭狼嚎,想要挤出几滴眼泪博取同情,奈何上辈子挨打太多,被动技能“铁头娃”已经修炼到了满级,干嚎了半天愣是哭不出来。

片刻后她的声音弱下去,也知道自己这回真的险些闯了大祸,老老实实地垂着脑袋不敢吭声了。

人群中微不可察地响起一丝轻笑声。

燕王夫妇得知消息也跟随了过来,第五瑶闻声不由得看向凤眠,心底暗暗惊奇。

一向从不情绪外露的凤眠国师,刚才竟然笑了,而且还是带着嘲笑意味的讽刺之笑。

颇有些……不符合他出尘谪仙的淡漠性格。

但想想也不意外,毕竟这么多年来,唯独小嫂嫂的出现与所作所为,总能让国师大人频频破功。

国师大人之前被欺负的那么惨,会嘲笑小嫂嫂也在情理之中吧,毕竟他不是真的没有七情六欲。

听到凤眠嘲讽的轻笑,璇玑脸色一僵,偷偷摸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傻鸟!还敢笑她,回头非要他好看不可!

“这么大一个洞,没有五千两银子修不好吧……”

萧壁城站在云苓的身后,看到房顶的惨状不由得面色微白地捂住了心口,刚才小金子突然跑过来告诉他正殿房顶被炸穿了时,他就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他的东宫啊,今日才搬进来的第一天,就成了这副德行!

要知道这修缮屋顶的钱,可都要从东宫自己的花销里扣啊!

突然想起了什么,萧壁城身形陡然一顿,转身面色莫测地看向燕王。

“御之啊……父皇和皇祖父还不知情,但东宫屋顶损坏的情况明日是一定要上报的。如今这屋顶是被礼花大炮炸坏的,那礼花大炮名义上又是东楚送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燕王听到这话,眼角抽了抽,硬着头皮道:“三哥别担心,我会向父皇说明的……”

第五瑶也变成了一张苦瓜脸,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明知道小嫂嫂不靠谱,却还是傻乎乎地帮着她把那玩意儿弄到了紫宸殿,幸亏没有伤到人。”

这真是太吓人了,万一打到活人的身上,岂不是要四分五裂?

可谁叫璇玑是她小嫂嫂呢,面对一个年龄比自己还小一岁,又总顶着一张无害娃娃脸的小姑娘,任谁都很难不心软。

璇玑闻言叉腰,气鼓鼓地睁大眼睛,宛如一只生气的土拨鼠。

“小瑶瑶你不厚道,我在东楚帮你教训了那么多次小碧池们,你现在居然说我不靠谱!”

云苓一巴掌拍到她后脑勺上,没好气地道:“先给我把赔偿款清缴了扯别的!”

留情抬手指向公子幽的鼻子,“还有这货,他也是帮凶之一,不能漏了!你们俩给我各赔各的,赔双份!”

云苓早就猜到了这点,回头剜了公子幽一眼,气的都懒得搭理他。

公子幽摸摸鼻子,讪笑着讨好道:“赔赔赔!老规矩,按照十倍来赔偿总行了吧?”

完了,他努力这么久好不容易刷出来的好感,这回怕是呈断崖式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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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花多少真金白银才能补回来啊?

第五瑶也上来劝道:“云苓姐姐别生气,小嫂嫂年纪小不懂事,也是无心之举,修缮东宫的费用东楚出了就是。”

凤眠却冷不丁淡声阻止,“此时乃她一人惹出来的祸端,断不该由东楚来担责。”

这话萧壁城和云苓就不爱听了。

云苓板起脸,“小道士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闯了祸不肯赔钱么?”

认真严格地讲,造成眼前这个局面,不论是璇玑、公子幽还是第五瑶,多少都有点脱不开的责任。

凤眠行了一礼,带着敬色地道:“太子妃息怒,此事九公主殿下也有错,但在下的意思是,倘若璇玑是我东楚的太子侧妃,东楚于情于理都会赔罪谢礼。可倘若她不是东楚太子侧妃,这部分费用东楚自然也不该全部承担。”

这话的弦外之音,是指璇玑若不肯承认她东楚太子侧妃的身份,那东楚只会赔偿一小部分钱。

凤眠的话合情合理,挑不出半分错来,云苓挑眉看向璇玑。

璇玑听了这话,立刻差点跟个被点燃的窜天猴一样蹦上天。

“死心吧你牛鼻子老道!”

“我就是赔到光腚果奔!赔到倾家荡产!赔到割肾卖血!也不会跟你回去做太子侧妃的!”

说完,她无视凤眠微微发青的脸色,冷哼一声,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了公子幽身边。

“我有大姐夫给的黑卡,大姐夫有的是钱,我宣布这回他替我出了。”

一大一小站在一起各自顶着满头包,一个神色得意洋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个笑容满是无奈。

听了这话,公子幽心里长叹一声,不知道是额头的肿包疼,还是心脏更疼。

也不知道有生之年,他倾家荡产能不能讨着媳妇儿……

云苓神色微微一动,赔偿款她肯定是要的,但她也不想璇玑回东楚。

于是便沉着脸点头开口道:“那这次就先记在公子幽头上了,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你必须把黑卡给她停了!”

公子幽老实巴交地点头,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是最大的帮凶,哪里还敢有异议。

璇玑瘪了瘪嘴,有些舍不得到手还没捂热乎的黑卡体验版,但也不敢再造次。

萧壁城这才微微缓和了脸色,沉声道:“此事就这样定了,明日一早我会将事情上报给父皇,天色已晚诸位早些回去吧。”

他也不在乎谁来赔着钱,总之得有个冤大头来担责。

离开前,燕王夫妇连连赔不是,“三哥三嫂,今日当真是对不住了……”

好端端一个隆重的大喜日子,差点就被搞砸了。

凤眠目光略微复杂地看了璇玑一眼,静默不语地随燕王夫妇离开了。

凤眠一走,璇玑紧绷的身体立刻放松,头和肩膀耷拉下来,满脸沮丧之色。

萧壁城叹了口气,闹这么一出,今晚也没法再把酒相聚了。

“顾兄,留情,再坐一会儿便早些回去沐浴休整吧,明日清晨你们就要走了。”

挑选出来的百名火枪手都已经在城门边的小营中等候着了,大周使团也蓄势待发,很快他们就要走了。

顾长生点点头,掸了掸白衣上的灰尘和木屑。

几人坐下,在露天正殿中待到了子时,方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今晚送留情和顾长生出宫,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云苓心下惆怅,待回到东宫寝殿后,看着上方的大洞,心里更加惆怅了。

然而事情还没完。

深夜时分,外面的夜空逐渐刮起了大风,裹挟着雨滴狠狠地砸在地上,墨色中一片电闪雷鸣。

正殿内很快积了水,宫女太监们连夜拿来铜盆接雨,待水满后又倒到外面,重新换上新的铜盆。

萧壁城面无表情地道:“我总算是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云苓也一脸困意地爬了起来,刮风下雨的天气,歪头的蚊子一直往屋里飞。

虽严严实实关上了窗户,却挡不住从房顶溜进来的避雨的蚊子大军,偏生她今晚才住进东宫,却忘了筹备一些防蚊驱虫的药。

夜雨声本就吵闹,正殿中接雨水的宫女们进进出出,动静更是大的让人睡不着。

萧壁城和云苓只得认命地爬起来,面对面的坐着,练习用精神力杀蚊子。

云苓神色恨恨,咬牙切齿地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今晚送走那小兔崽子之前,没多锤她几个爆栗!”

初入东宫的夜晚,就这样匆忙潦草地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天气才终于放晴,破了屋顶的东宫正殿显得格外可怜。

殿内殿外的每个宫女太监们,更是个个被叮了满脸的蚊子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把事情上报给昭仁帝后,昭仁帝也是一阵无语,最后挥了挥手道:“也罢,既然有人赔钱那就算了。”

东楚的办事速度很快,虽然凤眠口头说着不会替璇玑垫付赔款,但却连夜准备好了三万两银子,一大早就派使臣送到了东宫中赔罪。

看来他个人还是很想继续让璇玑做东楚太子侧妃的。

看到实实在在的银票,萧壁城的态度一下子就松缓的不得了,冷锐的面部线条都柔和了几分。

“贵国太客气了,如今大周和东楚已是盟友,彼此间的情谊牢不可破,昨晚你们毕竟是无心之失,本殿下也不会放在心上,何况修个屋顶而已,至多不过三五千两银子便可。”

他心胸宽广地大度发言了一番,随后话锋一转。

“不过这毕竟是贵国的诚心与真意,本殿下若不收便是糟蹋了你们的一番好心,我这便立刻收下,你们心里千万不要再过意不去。”

他动作利落且无比自然地将使臣呈上来的银票折好,收进了胸口衣襟中,无论是动作还是变脸的速度之快,都看的使臣目瞪口呆。

“太、太子殿下不计较便好……”

随后,东宫洒扫的众人们便看见,太子殿下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送走了东楚使臣。

宫婢侍卫们顶着一脸蚊子包面面相觑,各自交换眼神,小声地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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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靖王爷素来有着黑面冷阎罗之称,我看也不尽然,这脾气不是很好嘛……”

“哎呀!该改口叫太子殿下了,你注意些!”

“太子妃人也亲和得很,一点不像别人说的凶蛮善妒,大清早起来就让乔大人给东宫上下所有人都都赐了止痒的花露水呢。”

太子妃的医术不是盖的,那清清凉凉的花露水涂上后,满身的蚊子包就一点都不痒了。

甚至还在搬进东宫的第一天,便赐了所有人半天小假,让他们今日可以早点休息。

冬青听到宫婢们的窃窃私语,走过来认真叮嘱道:“千万别在太子殿下面前提什么黑面冷阎罗,这话可不兴讲!殿下他不喜这个称呼,你们以后千万要记住这一点。”

萧壁城在意自己皮肤黑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被陆七捅穿了这一点后,靖王府里做事的人基本都知道。

除了云苓以外,谁要是敢当面说他一个“黑”字,那脸能拉长一整天。

一众小宫女连忙恭恭敬敬地点头,“多谢冬青姑姑提醒,奴婢们记下了。”

内务府挑来的都是老实人,冬青见这群小宫女们都很老实听话,便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不少小宫女看着冬青的背影,眼里露出艳羡的神采来,对方也不过才十八岁的年纪,和她们差不了多少,众人便都已经要尊称她一声姑姑了。

霜梨也是如此,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她曾经是景仁宫侍奉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子的大宫女之一。

原以为是要做五皇子通房或妾室的,如今竟然鲤鱼跃龙门到了太子妃身边做事,当真是让人羡慕不来的福气。

靖王府的家仆在带进东宫以后,身份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与普通的宫婢和侍女不同,霜梨和冬青的身份乃是“女官”,相当于管事头领一类的职位,能够管教训诫东宫所有的宫女们。

在西周历史上,女子原先是可以做官的,那会儿皇宫还分什么尚衣尚食等六尚女官,负责掌管后宫内务之事。

在她面前,所有的宫女都要尊称对方一声姑姑。

后来朝代更迭制度变迁,女官职位被废除掉了,但姑姑这一称呼却是继续保留了下来。

能被尊称一声姑姑的,那都是后妃们身边的得力心腹,比方说李贵妃身边的禾月姑姑,宫里的太监婢女们见了对方,没有敢不恭敬的。

冬青走到寝宫中道:“主子,公子幽少爷让奴婢给您带个话,说明日便把那两份十倍赔款准备好给您送来。”

云苓听了这话不由得暗自思忖,听雪阁该不会被她们这段时间的操作给掏空了吧?

要知道之前公子幽掏钱时可是很爽快利落的。

不过她相信听雪阁众人的赚钱能力,想来等一段时间小金库就又堆满了。

冬青换上了宫里的服饰,云苓打量了她几眼,不由得笑道:“换上这身衣服好看多了,人也变精神了,话说回来你也满十八岁了,可有想过自己的婚事?”

这丫头是从小就侍奉楚云苓长大的,原身从小敏感自卑,性格古怪,冬青可以算得上是她为数不多的小伙伴了。

云苓跟冬青相处这些日子以来,也觉得这姑娘踏实省心,不免多为她考虑几分。

冬青一怔,忙摇了摇头,“咱们才刚搬入东宫,您正是需要奴婢的时候,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想这些呢?”

“霜梨姐姐的本事大家都有目共睹,可奴婢有几斤几两心里是有数的,您不顾旁人眼光把奴婢提拔到这个位置,得努力向霜梨姐姐学习才是,可不能辜负了您的厚爱。”

云苓微笑着看她,意有所指地道:“这跟你的终身大事不冲突,今后不妨在东宫里相看一番,倘若看中了哪个俏侍卫,只管跟我说,回头我替你牵红线。”

听到这话,冬青似是想到了某人,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云苓继续道:“我把你提拔到这个位置,将来若和侍卫通婚,也能照样留在我身边。不过你若遇上了梓桃和五弟那样的缘分,有朝一日要嫁出宫去,我也会替你做主。”

除非特赏,否则宫女是严禁与侍卫私通的。

她知道冬青对陆七那点心思,所以才特意把她放到这个位置上,如今陆七也是有品阶的东宫侍卫了,冬青要是能与他成就一段良缘,云苓自然乐见其成。

冬青听出云苓的良苦用心,眼睛微微有些发红,认真地道:“奴婢不出宫,这辈子您在哪我就在哪,我都跟了您十几年了,哪也不去!”

小姐六岁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对方的玩伴侍女了。

她没提陆七的事,也不打算在云苓面前说起。那小子还对梓桃念念不忘,盼着心上人回来呢。

不过霜梨今日出宫去墨王府了,按照约定梓桃会在近日作出答复,到底是同意嫁给墨王爷,还是回到云苓身边。

云苓神色略微动容地一笑,目光温柔地道:“好,若将来改变了想法,你再同我说就是。”

冬青笑着点头,乖巧地退下去做事了。

翌日清早,公子幽那边的两份十倍赔偿也准时送来了,足足十万两。

加上东楚的赔偿,一共是十三万两银票。

原本满心郁气的夫妻俩,在摸到银票的一刻,霎时间通体舒畅。

萧壁城想了想,忍不住道:“其实吧……我忽然觉得小不点炸房顶这件事,也不是那么难以原谅。”

他甚至觉得,以后要是不小心再炸穿几次,只要不伤人就问题不大。

云苓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的好夫君,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已经彻底被金钱腐蚀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吗?”萧壁城抬手展了展衣袖,“我现在明明两袖清风,身上一丝铜臭气都无,何来被金钱腐蚀一说。”

云苓道:“我说的是你的思想,你的灵魂,你的美好品德!”

萧壁城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爱财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我在遇到你之前,可从来没这么在乎过银子。”

穷归穷,旁人多少要给他几分薄面,从来没人说出口,唯独云苓是个例外。

最开始那会儿,还曾明目张胆地嘲讽他没钱,连后院里的猪都饿瘦了。

媳妇儿嫌他穷,他能不在意嘛。

云苓斜眼看萧壁城,敢情还成她的错了?

不过这会儿她没空和萧壁城拌嘴,还得处理那个小兔崽子的事。

如今搬离了靖王府,璇玑住在哪里就成了个问题。

燕王夫妇定然治不了这泼猴,交给公子幽她也不放心,那就是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再跟璇玑混下去,保不齐被坑的底裤都不剩。

思来想去,云苓只能是把璇玑放在身边,由她来亲自看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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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要被关在皇宫里坐牢,璇玑顿时垮下一张苦瓜脸,浑身难受。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闯祸了,否则我就一辈子也长不高!”

云苓面无表情地道:“你本来就长不高,拿这发誓没用。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个失误,那天晚上东宫所有人都一夜没睡。”

想起大雨中熬夜杀蚊子的经历,她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面色严厉地将璇玑狠狠教训了一通。

璇玑自知犯了错,耷拉着头任由云苓责骂,半句也不敢反驳。

云苓足足骂了三盏茶的时间,火气才勉强消散开来,又问道:“你千方百计地造大炮到底是想干嘛?”

先前有空的时候,燕王夫妇便私下和她提起了这事,说璇玑在东楚的时候就心心念念着想造大炮。

璇玑闻言,这才打起精神,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这是我跟东楚太子和凤眠的一个交易。”

她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睛是就已经是新婚夜了。

据凤眠说,他是遵循无心大师的指示,才把她嫁给东楚太子冲喜的。

在她之前,东楚太子三次娶亲的女子,全都意外离奇身亡。

“钦天监知道太子克妻,但为了保住太子的地位,一直对外声称是寻常女子受不住太子的真龙紫气,才会导致如此结果。然后凤眠就以曲璇玑命硬为由,把她嫁进了东宫之中。”

“我还是未成年呢,当然不肯嫁给一个二十几的大叔做小老婆了,可凤眠却说,无心大师留下叮嘱,只有我的出现才能破解太子的命格,消除东楚的危机。”

凤眠说,从一开始他要等的人就不是曲璇玑,而是她。

璇玑挠了挠头,皱眉道:“小瑶瑶应该跟你讲过吧?曲璇玑本是显国公府嫡女,她幼时痴傻了以后,原定的婚事就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了继妹身上。她生女儿那天也是我出嫁的时候,东楚的皇帝以为她女儿是传闻中的神女,那个便宜未婚夫自然也就身份地位水涨船高,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

随后第五瑶在西周结识了云苓,得知真正的神女可能被人顶替了身份,立刻送信给东楚。

“我在东楚待了一段时间,也发现太子之前娶的女人都是被人为恶意害死的,就这么顺藤摸瓜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跟东楚太子势均力敌的那个王爷,曲璇玑被继妹夺走的未婚夫,竟然有东瀛人血统。

璇玑长叹了口气,“所谓的消除东楚危机,我想应该就是指东瀛之患了,于是我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帮他们手撕小鬼子,觉得只要帮他们解决了内忧外患,就能重获自由。”

云苓的鸟铳固然好用,可东楚与东瀛的战争必然在要在海上拉开帷幕,她才想到了改造轮船,并在船上设立海战大炮。

“东楚的造船技术很好,我对轮船的改造很顺利,但是在大炮的研制上却遇到了困难。他们的工匠水平太差,无论我怎么降低图纸难度,都死活做不出来。”

“造大炮又是个极其耗费银子的活,东楚太子见我迟迟造不出来,便中止了合作,也不再给我提供银子,所以我才会趁机溜到大周来。”

与云苓团聚是首要目的,但来西周造大炮,她也早就想要尝试一番了。

璇玑交代完这些,可怜地看向云苓,“我知道凤眠要来抓我回去,才会急着想造一架大炮出来,宴会上怪我太得意忘形,本来想嘚瑟炫耀一下,结果闯了祸……”

云苓消化完这些信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你还好意思提!”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私下与萧壁城商议了一番,准备寻个时间约见凤眠。

萧壁城压低声音道:“抛开小不点性子顽劣不说,她所设计的大炮威力相当强大,若是运用到战场上,我军必定能所向披靡。如果可行,我想与东楚合作,也能帮小不点顺利从东楚脱身。”

云苓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璇玑的本事她最清楚不过,自家孩子熊归熊,当然也不能给别人免费干活。

等把璇玑从东楚皇室手里捞出来,她把这丫头丢到大周工部去打黑工。

以后什么水利土建的活全部让给她来做,保管她忙的没空到处放火扔炸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做下决定后,云苓便第一时间约见了凤眠。

风和日丽的午后,凤眠如约准时来到东宫,花园的小石桌上已经摆好了许多他不曾见过的点心。

璇玑坐在藤椅上摇晃着小短腿,薯片炸鸡蘸着番茄酱吃的正香,两颊鼓成了小仓鼠。

凤眠背后依然挂着从不离身的拂尘,紫衫配着一条白色腰带,上面绣着太极暗纹。

“凤眠参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他音色冷清地开口,连一旁的璇玑也没落下,“侧妃娘娘金安。”

璇玑刷地黑了脸,心知凤眠八成是在故意膈应她,差点就忍不住要拍案吵架。

余光瞥见“姑奶奶”和“黑面神”正板着脸紧盯自己,便忍下了心头的怒火,撅着嘴重重扭开头。

“哼!”

云苓这才收回目光,温和地对凤眠一笑,“小道士快坐下吧,你也不必太拘束,她既然不是和东楚使团一起来的,今日这里便没有什么侧妃娘娘,直接叫她的名字便可。”

凤眠沉默地看了云苓片刻,神色无波,他没有点头答应,仪态端正地坐在了对面的石椅上。

“两位今日约在下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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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直言道:“自然是为了小不点回东楚的事,阁下是聪明人,我们夫妻二人也就不兜圈子了。”

他分析了一番东楚的局势,也提到了礼花大炮,以及小不点和他们的交易。

“早前小不点已经发现,贵国有一位皇子血脉不纯,野心勃勃地与东瀛勾结,妄图动摇东楚太子的地位。他三次娶亲失利,皆是那东瀛皇子在背后作梗,只要解决了他,太子的危机便不复存在。”

“你身为国师,有着维护东楚皇室血脉纯正的使命,必须要出手解决东瀛皇子。无论成败与否,都一定会引得东瀛有所动作,如此一来,你们和东瀛人在海上开战是铁板钉钉的事。”

九州大陆的风向与格局变化,时刻都在萧壁城的关注之中,也知道东楚和东瀛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否则早前,第五瑶也不会在明显吃亏的条件下,还答应与他们合作制造鸟铳。

“鸟铳的确是威力凶猛的一大杀器,东楚皇室手中若有此物在手,便不用惧怕内乱逼宫。但海上作战空气潮湿,风浪也大,鸟铳的威力被大大削弱,你们必须寻找一张底牌。”

“而这底牌,便是小不点所造的火炮。”萧壁城浅浅勾了勾唇角,“你也看到了那礼花大炮的威力,想必心里很清楚,只要有火炮在手,未来东楚便会是海上的霸主,往来的贸易船只也不用再惧怕海寇。”

凤眠抿唇听着,平声开口道:“所以她是想用火炮来换取自由身?”

璇玑听到这话,立刻忍不住拔高声音道:“没错!你们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帮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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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这话后,凤眠的神色终于有所波动,紧紧地皱起眉头。

“放你自由可以,但你身为显国公府嫡女,却要留在大周?”

璇玑放下手里的鸡腿,神色认真,“有何不可?你知道我本来就不是她,我是璇玑没错,但不姓曲!”

凤眠神色莫名地看着她,声音不自觉低缓,“可你是东楚的神女,尽管宸王妃的女儿冒名顶替了这个身份,可如今陛下已经知道了真相。”

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不让狼子野心的皇子起意,方才一直没有澄清。

“那又怎么样,是神女就得一辈子留在东楚么?驴大爷还是北秦的神女呢,将来不也照样会回大周。”

“你就那么想离开东楚?”

“那当然了,姑奶奶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璇玑撇了撇嘴,语气满是抗拒与不配合,“眠子哥,我劝你善良,千万不要逼我。”

“驴大爷急了连北秦皇帝都敢砍,你要是也这样,我就先把你的钦天监给炸了!”

凤眠抿唇不语,目光晦涩复杂地打量璇玑,狭长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见他一直不说话,云苓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由得沉声开口。

“国师,这件事你没得选,我之所以同意让她为东楚造火炮,是为了给你们的交易一个交代,给大周和东楚两国之间的盟谊一个交代。”

“但你要知道,璇玑如今在大周皇宫中,就算她不帮东楚研制火炮,只要不想回去,没人能从我们手下强行带走她。”

在这件事上,云苓表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势。

哪怕璇玑总是熊的让她想胖揍一顿,但自家孩子,该护着还是要护着的。

璇玑看着云苓,差点忍不住就要眼泪汪汪了,就知道姑奶奶还是疼她的。

闻言,凤眠认真地打量了云苓两眼,半晌后垂眸低声道:“我的确是没得选择。”

在得知璇玑会永远留在大周的那一刻,尽管他心中有着莫名的堵塞与不情愿,但在东楚大局之下,他仍是答应了。

“但我要求此事必须在五个月内有结果,超过这个期限,东楚那边即使有皇帝帮忙打掩护,也很容易露馅。倘若五个月内未能达成条件,她还是必须随我回东楚。”

璇玑眉飞色舞,信誓旦旦道:“好,没问题!别说五个月了,三个月就差不多能搞定前期研发,然后顺利投入生产!”

凤眠看着她兴高采烈的自信模样,抿唇挪开视线。

罢了,他真是魔怔了。

往日看见这丫头明明头疼的要命,到时候若她当真离开东楚,他该松了口气才对。

云苓也没有再反对,毕竟凤眠提出的诉求很合理。

萧壁城这才终于又展露出一丝笑容,“既然如此,我们进一步来商谈下合作细节如何?正经火炮的研制要耗费不少人力,这钱理当由你们自己出。”

凤眠微微颔首,“这是自然,制造此物斥资巨大,根据早前的经历来看,起码要投入数十万两白银。关于这部分银钱,还需待我书信一封给太子和皇上,届时再派使团送到大周。”

萧壁城笑道:“没事,这部分钱大周可以先替你们垫着。”

“多谢殿下。”

“但是要收利息,每借十万两银子,一个月利息一千两。”

凤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于东楚来说,这点毛毛雨不算得什么。

但凤眠的神色忍不住有些一言难尽,毕竟一千两银子这么高的利息,通常只有黑钱庄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萧壁城倒是神色如常,好像一点不觉得自己的要求离谱。

东楚是只大肥羊,他就是想轻轻薅几根羊毛罢了。

凤眠看了他一眼,语气隐有深意,“在下记住了,多谢殿下施以援手。”

云苓神情微松,转头告诫璇玑道:“从今天开始,我允许你自由出入皇宫,你姐夫会协助你研发火炮,但我有几个要求。”

不等璇玑跳起来欢呼,她一把将对方按在椅子上,语气严厉。

“如果有爆炸相关的实验,不可以在闹市区旁边进行,让他带你去野外军营训练的地方。”

“不要暴露你和东楚的关系,在大周你的身份就是我的小师妹。”

“平日里要低调,你之前结怨的李梦娥是右相嫡女,时常会进出皇宫,倘若意外碰见,不要惹是生非。”

“如果你再惹出什么事来,我就把你送走,随便你去哪里,但不会让你踏进大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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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小鸡啄米似地点头,也知道云苓的话是认真的。

这会儿她也终于意识到,三姑奶奶和自己不一样,她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特殊的归属感,真情实意地在乎着这里的一切。

“都记住了!我要是再闯祸,你就把我扫地出门!”

她发誓以后绝对不到处乱搞破坏了,顶多欺负欺负凤眠那只傻鸟……

云苓见璇玑乖乖把话听进去了,这才缓和下脸色,又忍不住道:“你乖一点,要是表现的好,回头我让人专门给你造个专属实验室。”

璇玑双眼冒出闪闪星光,讨好地笑道:“嘻嘻,还是你对我好。”

为了专属实验室,她拼了!

凤眠看着她洋溢着喜悦的笑脸,神情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暗暗摇了摇头。

这丫头听话的时候,看起来极度乖巧无害,可一旦折腾起来,那就是西洋人口中的恶魔撒旦。

事情暂时敲定,璇玑终于重获自由,一溜烟出了宫,整日找不到人影。

云苓绷着神经暗中观察了几天,确定对方是真的变乖了,方才松懈下来。

东宫的房顶也终于修好了。

漏雨这几日,殿内蚊子繁多,太上皇怕大宝二宝被咬着,便早早把两个孩子接去长宁宫照看了。

夫妻两个本就忙的脚不沾地,见太上皇有了孩子作伴,日子过的悠哉悠哉,便也没有把孩子接回来。

东宫离长宁宫不算太远,二人偶得空闲,便时常过去看看孩子,顺便坐坐。

太上皇寻了个空闲的上午,把云苓叫过去,对之前几个月的太子妃升职培训进行了考察。

云苓记忆力非凡,掏出老王定制的笔记本复习了小半个时辰,考试便顺利通过了。

萧壁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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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解除锁国了。”

云苓神色欣喜地道:“是不是胧夜那边有消息了。”

萧壁城露出一抹笑容,“这两日消息都传开了,到处都在说南唐七皇子的传奇故事,她女扮男装数十年的事,可谓一朝天下皆知。”

南唐百姓大为震惊,那位近几年来颇受皇帝青睐,百姓也拥护声颇高的七皇子,竟然是个女人!

真相一出,举国哗然。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所有人都认为七皇子破除了苗疆妖术,救治皇帝恢复清明,让南唐百姓们从苦海中脱离了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皇帝很快就会下发圣旨,立七皇子为太子。

岂料立太子的诏书未下,倒是多了一位胧夜公主!

“虽然她女扮男装算是翻了欺君之罪,但在民间的声望很高,南唐皇帝无法轻易动她。”

云苓心底的石头这才终于彻底落地,忍不住笑道:“看来很快就能收到老一的回信了。”

她满心期待地等着公子幽那边能立刻有消息,却见几日不见的璇玑吃力地拎着个大箱子进了正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云苓忍不住问道:“你这几日做什么去了?”

璇玑转身将厚重的正殿门关上,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紧接着她打开箱子,眨巴着大眼睛,献宝似地道:“姑奶奶,姐夫,你们快看!”

萧壁城凑过去,只见那箱子里放着两个圆滚滚的土豆,上面插着铁片般的东西,还有古怪的线缠绕链接在一个奇怪的球状物体上。

而那个透明的球状物体,居然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殿内的昏暗都驱散了。

他微微睁大眼睛,“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发光?”

比蜡烛和煤油灯的光芒都亮,却并没有燃烧起来。

云苓见她居然拿土豆发电搞出了点灯这种东西,一时间也有些吃惊,“你什么时候搞出来的电灯泡?”

璇玑小脸绯红,上面的汗水还没干,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是我这几天特地给你们捣鼓出来的,大姐夫说你们两个经常忙到半夜三更睡觉,这个时代没有电灯,夜里看折子太伤眼睛了,我就想办法做了电灯。”

也是之前闯祸后的赔礼。

萧壁城奇道:“电灯?是苓儿你之前讲过的那种灯么?”

云苓点点头,看着这无比简陋,却又给人带来无限熟悉感的东西,神色动容。

“这个时代没有电线和钨丝,你怎么做到的?”

璇玑展颜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齿。

“电线是我自己做的,这两天找人提纯铜的时候,顺便想办法搞了铜丝做电线,我可是物理学博士,这点东西当然难不倒我啦~上面裹的布我专门涂了天然树胶,已经绝缘了,放心没有安全问题!”

说起这些实验和小发明,璇玑语气高扬,满眼都是星光。

“这个玻璃罩在东楚那边很常见,跟西洋人往来贸易的时候,经常会有玻璃制品,这次给大周的贺礼中也有很多,我就找了个合适的壳子,想办法抽掉空气后做成了灯泡。”

这个时代,东方有着烧制瓷器的技术,世界另一侧的国度中,玻璃制造工艺也同样发达。

“里面发光的是竹炭丝,这个时代没有钨合金,只能用这个代替啦~不过也足够用了!”

历史上爱迪生发明灯泡时,最早用的就是碳丝灯。

璇玑解释完,忍不住睁大双眼,露出一副渴盼夸奖的神色。

“用土豆来发电很方便,在坏掉之前拿来做菜吃掉,也不会造成浪费,以后你们每天晚上都能看得清啦!”

云苓闻言,嘴角情不自禁地带上笑容,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微微发热的玻璃罩。

在23世纪,利用土豆发电来点亮电灯,本是再常见不过的小实验。

可放到这个时代,却让璇玑一个物理天才足足倒腾了四五天的功夫,制造出所有的元件,想必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云苓看向璇玑,心中一时感慨。

这妮子熊起来的时候,她恨不得打断对方的腿,可懂事起来的时候,又让她感觉像老母亲一样欣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拍了拍璇玑的脑袋瓜,笑着夸赞道:“干的不错,奖励你炸鸡小蛋糕。”

璇玑舔了舔嘴唇,眉眼上扬地道:“那我要吃你亲手做的。”

“没问题。”

得到答复,璇玑高兴的能晃起尾巴,“好耶!”

除了爆炸和做实验以外,她平生最爱的第三件事就是吃零食。

云苓是个懂得享受的人,自打她之前在寿宴上给太上皇做过一次蛋糕后,现在御膳房的厨子基本人人都掌握了打发蛋白霜这项技能,更是练就出了一双壮硕的麒麟臂。

平日里,御膳房也总会学着云苓的配方,做些薯条炸鸡和果汁等小食给各宫娘娘送去。

云苓更是每天下午茶不断,闲暇时候也会亲自动手下厨。

其实御厨的手艺并不比云苓差,但璇玑执着地认为云苓做出来的食物,总是比御膳房的饭菜更好吃。

大抵是因为里面有她上辈子熟悉的,所谓家的味道。

萧壁城在一旁摆弄了那新奇玩意儿许久,终于按捺不住地询问,“原来这东西就是电灯,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为何两个普普通通的土豆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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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云苓跟他描述起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他只觉得心驰神往,却无法想象。

而今亲眼看到这样的神奇物件出现在眼前,感觉便又全然不同了,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新奇不已。

璇玑立刻举起小手,回答道:“因为土豆里面有酸性物质,可以和锌与铜发生化学反应,当电子从一端流向另一端时,就能释放电能啦!”

云苓也笑盈盈地开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从土豆发电原理说到灯泡元件的制作,将每个步骤解释的清清楚楚。

这样的知识对于古人来讲等同于天书,不过萧壁城本就聪颖,之前又在云苓那里解除了不少古怪的知识,一番解释下来竟也勉强听懂了。

“原来如此,这东西真不错,改日给父皇他们也弄一个,方便又省煤油灯。”

璇玑拍拍一马平川的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云苓微微弯唇,笑问她,“净捣鼓这些东西,你的大炮研发进度怎么样了?”

“嘿嘿,放心吧!关于大炮的图纸,我在东楚的时候不知道绘制过多少版本,我都记在脑子里呢,早已经画好交给姐夫他们了,只等着铁匠们把东西造出来就成!”

云苓闻言,若有所思地道:“也就是说,你接下来的日子都很闲咯?”

璇玑眼睫忽闪了几下,总觉得姑奶奶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几息后,云苓的态度忽然变得格外温柔,让璇玑背后发毛。

“既然你闲也是闲着,不如帮我做件事吧。如今清懿书院正在改建中,但是原址温泉山庄在城外的山半腰上,石料木材的运输很费时费力,也耽搁工人们做活的进度。”

“你想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法解决一下这个问题,缩短他们的工期,争取能在一个半月内完工,这样我到时候便能赶在九月初正式开学了。”

这会儿是七月上旬,清懿书院的改造进度才勉强完成了一半,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九月初怕是来不及。

璇玑:“……”

她就说云苓的眼神怎么突然这么温柔了,感情是想压榨她这个童工。

不过为了拥有一个私人实验室,她决定拼了,大不了这个暑假不过了!

璇玑用力点头,信誓旦旦地道:“没问题!这些都可以靠滑轮组来解决,回头我用动滑轮和定滑轮组装几个简单机械,虽然比不得起重机和升降机那么厉害,解决建材运输问题是绰绰有余了!”

云苓听这小妮子口吻轻松,就知道清懿书院的事一定没问题了,不由得眉眼微扬地一笑。

“那就交给你了,我的天才小博士。”

璇玑紧绷起小脸,立正站直敬礼,脆生生地道:“yessir!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说完,便转身半踏着正步走了。

旁边的萧壁城听得一脸迷茫问号,“椰丝儿?什么椰丝儿?”

云苓被他这幅模样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清清嗓子解释道:“那是西洋话,意思是,好的长官。”

“话说回来,东楚皇室都学西洋文的,以后咱们大周想跟海对岸的国度往来贸易,也得让清懿书院里的学生学这些才行。”

早晚让那群学生感受一下被英语四六级和专八支配的恐惧。

萧壁城点点头,的确是这个理。

东楚使团里不少人都会一点西洋文,平日里说话总喜欢用汉文掺杂几个西洋词,常常听得他们一懵,

就连凤眠那个小道士,也是懂西洋文的。

每次东楚使臣眼里透出优越和略显轻蔑的目光时,萧壁城都觉得他们大周人在对方眼里,宛如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土狗。

云苓把童工璇玑安排出去以后,便继续着手完善起了书院教材的编写。

晚间时分,两日不见的公子幽踏进了正殿中。

萧壁城抬眼问道:“今晚怎么忽然进宫来了,是有何事?”

公子幽不太喜欢在宫里拘着,他有的是钱,平常基本都在外面到处浪,若没别的事,到了每三天一次施针祛寒毒的时候,才会进宫。

已是盛夏,公子幽还穿着春衫,他晃了晃手里的信封,神色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方才阁内收到胧夜给你的信件了,我这才急急忙忙地进宫来找你们!”

胧夜在即将恢复公主身份的时候,便立刻给云苓写了信,如今南唐动荡的消息在大周传开来,信件也随着一同抵达了。

云苓眼角眉梢染上喜色,立刻从公子幽手中接过信件,上面印着一个残月的图案,正是胧夜在组织内的身份标识。

信封完好无损,公子幽很有分寸地没有擅自拆封,云苓刚撕开纸袋,两颗脑袋便立马好奇地凑了过来。

“三三,见字如面。”

“我在南唐的身份和经历,想必听雪阁已经告诉了你,便不再赘述。”

“我目前很安全,你和二驴不必担心,陨石让我的精神力重新增长,没人能对我造成性命威胁。”

“这次匆忙给你写信,是有要事交代。南唐皇帝已知我为女儿身,意图恢复我的公主身份,并利用和亲手段把我远嫁他国,以免动摇皇权的统治。”

“南唐正在谋划报复苗疆,看上了大周的鸟铳想与你们合作,并把我送给你夫君做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过阵子使臣将会造访大周,若提起此事,你们直接拒绝便是。”

“使臣必然不会轻言放弃,若大周有其他皇子可与我做合作假成婚,可以细细商谈交换筹码。”

“如若此计不成,我便想办法,看看能否诈死离开南唐前去寻你。余下之事,待你我会面后再一一详述。”

信件内容是胧夜一贯的风格,简练利落,只交代重点。

但就是这么短短几行字,却让云苓一左一右两个男人全都猛然变了脸色。

“什么???”

公子幽陡然拔高的声音几乎震掉屋顶瓦片,睁大眼睛死死瞪着萧壁城。

“他们居然想把胧夜嫁给你做小!”

萧壁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铁青着脸冷道:“荒谬!我才不会娶什么和亲公主呢!”

这挨千刀的南唐,要是真敢这么做,他们连鸟铳长什么样都别想看到。

云苓皱眉揉了揉差点被震聋的耳朵,嫌弃地把公子幽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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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幽眼神焦急地道:“胧儿要来寻你,看来她不想待在南唐。”

不过用膝盖想也知道,南唐那样严苛压迫女子的国家,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想留在那里。

萧壁城抿唇道:“不管她想不想,今后都不能留在南唐,否则不知何时便会惹来杀身之祸,听雪阁的初代阁主便是个例子。”

胧夜的事迹传开后在南唐民间引起巨大轰动,如今开始有许多女子对朝廷进行反抗,南唐女子的地位也悄然间开始发生改变。

她之前是皇帝的爱子,这会儿则已经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云苓倒是反应冷静,迅速将胧夜的情况分析了一番。

她当然是不会想嫁给萧壁城的,所以才询问大周皇室中,是否有能够合作假成婚的适龄皇子。

倘若不成,她就要想办法诈死离开了。

但诈死是最坏的打算,一旦这样做,月胧夜的存在便会被抹去,同样也会引来民间对皇室的猜疑和激愤。

百姓们会质疑南唐皇室对立下大功的七公主痛下杀手,不仅会引起动乱,还会让她的母族被皇室迁怒。

萧壁城眼神沉沉地道:“假成婚的人选,大哥虽性子温良,但他与容婵还未正式和离,对方不久后也即将生产,不适合作为人选。”

云苓也微皱眉道:“御之也不行,哪有一个皇子娶两国公主的道理,至于五弟就更别提了。”

他还在为了求娶梓桃而努力呢,早前更是向良妃坚决表示,这辈子只会娶梓桃一个。

萧壁城紧紧拧起眉头,剩下的就只有他跟六皇子了。

胧夜也算的上是自己人,假结婚的人选,他显然比六皇子更合适,可不管什么原因,他都实在难以接受。

萧壁城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忍不住道:“若是让六弟来的话,他一定会答应的,丽母妃也能理解,只是六弟年纪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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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脸色发青了许久的公子幽,终于忍不住再次拔高声音。

“不!我不答应!!我不能理解!!!”

得知这个消息后,公子幽几乎是崩溃的。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盘算了许久今后怎么把喜欢的人追到手,结果突然告诉他,胧夜要嫁给别人了?

哪怕是假成婚,光是想一想,公子幽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云苓揉了揉额角,“你别嚎了,我这房顶才修好没两天,再被你一嗓子震塌了怎么办。”

她心底也知道,萧壁城是那个最好的人选,而且三人之间是完全信任彼此的。

但无论是胧夜还是萧壁城和她,都不想整这么一出。

不管萧壁城出于什么情况娶了侧妃,到时候大周朝廷又要蠢蠢欲动没个消停了。

云苓微叹了口气,“这南唐皇帝还真是给我们找了个大麻烦,如果大周最后不同意,他一定会把胧夜送去北秦或者东楚和亲,毕竟把胧夜送走才是他最终目的。”

事情一下子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中。

公子幽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几点,心头愈发绝望,忍不住疾病乱投医地一把抓住云苓的袖子。

霎时间他两眼泪汪汪,神情伤心欲绝。

“好姐姐!你快替我想想办法吧!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啊,那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萧壁城黑着脸,恼火地把公子幽拎起来扔到旁边的椅子上。

“别动手动脚的!”

说话归说话,好好的扒拉他媳妇儿干嘛。

云苓立于一侧,看着桌上的信纸陷入深思,“和亲公主只能嫁给皇室之人么?”

萧壁城拧眉点头,“历来如此,若不做皇帝的妃子,那便是当皇子妃,再不济也得是个王妃。”

云苓听到这话神色微动,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公子幽,“倘若是异姓王爷呢?”

萧壁城愣了一下,注意到她的目光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指了指公子幽,“你是说,让父皇给他封个异姓王爷?”

公子幽原本瘫在椅子上,神色绝望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升天,听到这话后立刻猛地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对……对对!这是个好法子,南唐若要和亲的话,我来顶上便是!”

云苓提醒道:“只是异姓王爷从来不会轻易封赏,你得师出有名才行,否则就算父皇下了谕旨,朝廷也会持有微词。”

“那该如何是好?”

公子幽忍不住皱眉焦急起来,他也知道唯有立下天大的功劳,天子才能破格赐封异姓王爷。

可他既不像云苓那样精通医术,也不像小不点那样有造火炮的本事。

他除了有钱以外一无是处,听雪阁阁主的身份又不能暴露在世人眼中。

萧壁城沉思几息,沉声道:“我有个办法,你不如捐官。”

所谓的捐官,便是朝廷为了弥补财政困难,允许百姓捐纳钱物,以此换取爵位与官职的一种方式。

早年大周便制定过相关条令,只是捐官极易滋生贪污之事,后来这道条令就被昭仁帝勒令停止了。

“虽然条令已经失效,但只要你捐得够多,朝堂上的悠悠众口便让我来替你堵住。”

萧壁城敢拿自己的肤色发誓,这回他千真万确不是在坑公子幽的钱。

“好,我捐!”

公子幽听到这话,眼底终于升起希冀,他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

“只要能换得爵位,我可以给大周捐一座金矿!”

听到这话,云苓夫妇深深地震惊了,“什么,你还有座金矿?”

【作者君:公子幽虽然菜,但是有钞能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倒没想过要公子幽倾家荡产,但捐官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而想靠捐官的方式获得爵位并不容易。

公子幽捐的越多,这事就越容易办成,却没想到对方出手就是一座金矿!

他紧紧皱起眉头,脸上没有半分喜悦,“你的金矿是从哪儿来的?”

自古以来,任何矿洞的归属权都在于朝廷,其他人私自开采都是违反律法,会有杀头之罪的。

公子幽轻咳一声,解释道:“我的先祖听雪当年不是被开国皇帝封了公侯么,后来先祖与皇室决裂,对方就以分配封地为由,把先祖赶去了偏远的寒苦之地。”

“那处封地就在南唐与大周的交界处,后人无意间在封地中发现了两座金矿和两座银矿,这也是后来听雪阁为很能在百年间迅速壮大,势力遍布九州的原因。”

以目前听雪阁账目上的银子数量来看,捐官倒是勉强足够。

可整个听雪阁还需要生意运作,他总不能把整个阁内上下都掏空,只能是动封地里的金矿了。

而且除了做生意,他还得给底下的人发月例呢。

萧壁城神色微妙,在南唐眼皮子底下偷挖人家的矿,多少有些嚣张了。

这钱拿起来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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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夫妻俩人都不吭声了,公子幽的身体紧绷起来,连忙开口解释,“你们只管放心便是,那几座矿洞已经陆续开采许多年了,从来没被发现过,安全的很!”

由于在两国交界处,又偏僻寒苦,远离官道,平时荒无人烟的,连飞鸟走兽都少见。

公子幽面色郑重地看着萧壁城,“好兄弟,就求你帮我这一次,别说钱了,把命抵给你们都行!”

他也知道这事难做,就算愿意捐一座金矿,大周未必就肯同意,毕竟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可不这么做的话,胧夜的假成婚对象估计就要换成他的玉和表弟了。

萧壁城斟酌了片刻,也沉声道:“我会尽力为之。”

此事不易办,在面对朝堂压力前,他得先把昭仁帝说服了才行。

夜渐深,萧壁城亲自去了一趟养心殿。

听他将来意说明后,昭仁帝眉头打成好个几个结,想也不想地挥手拒绝。

“不行不行,这简直是胡闹!你以为封王是儿戏,谁有钱想封就封?”

大周在皇子封王事宜上,充分吸取前朝内乱的教训,决不滥封爵位。

哪怕是五皇子到了弱冠之年,也因早年的事情迟迟没有被封王,他要真是个风流草包,一辈子当个皇子都有可能。

异姓王爷的授封就更加苛刻了,因为一旦有了爵位,对方的子嗣便有了袭承爵位的资格。

这很可能意味着一个世家的崛起,当权者自然要慎重考虑。

温怀瑜的祖父跟着太上皇打了一辈子仗,直系血脉的男儿全都战死在沙场上,为了扶持温家旁系,她祖父才会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活着时就被封为东阳王,并且拥有封地。

萧壁城试图力争,“父皇……”

不等说完,昭仁帝直接沉着脸打断他,有些生气地问:“老三,你知道何人才有资格被封做异姓王么?”

萧壁城抿了抿唇,老实回答:“儿臣知道,要么追封先贤,要么外戚获封,要么功臣封赏。”

追封先贤,封的是被记在史书上面的已逝大人物。

外戚获封,要求受封者与皇帝有血缘关系,也仅是虚封。

功臣封赏,封的则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名将,且大多只在死后追封。

三个条件里,公子幽勉强符合第二种条件,奈何丽嫔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丽嫔”,昭仁帝虽然与公子幽是姨甥关系,但这关系并不能公之于众。

萧壁城深吸一口气,“儿臣心里自然都清楚这些,所以才提议让公子幽用捐官的方式封王。儿臣也知道,您是当初亲自废除捐官条令的人,不能主动发起此事,所以儿臣会作为举荐人来提议。”

听到这话,昭仁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满脸怒色压都压不住,“还心里清楚呢,朕看你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还捐官,亲自举荐?亏你想的出来!”

“知不知道你跟云苓那丫头大肆兴办书院,朝中上下心里早有不满,都知道你们打着培养心腹势力的念头,想方设法地要给你们使绊子呢?”

“这么紧要的关头,你还有胆子搞出卖官鬻爵这种事来,赶着趟地送把柄呢!”

昭仁帝简直气个半死,所谓的捐官,说白了就是明目张胆的合法贪污受贿。

早些年太上皇在位的时候,大周刚结束战火纷飞的岁月,因国库囊中羞涩,万不得已才开放了捐官的途径,以充盈国库。

那个时候,只要给朝廷缴纳足够多的银子或者粮食,就连流氓强盗都能捞个官当。

但与此而来的,便是种种官匪勾结,贪污腐败和鱼肉百姓等一系列严重的问题。

为了解决捐官条令的后遗症,太上皇半生都在为此奔波辛劳,昭仁帝做太子的时候也苦不堪言。

季淑妃的母族季家便是其中典型,在后来的动荡中被昭仁帝所清洗掉。

自那以后,他就正式废除了捐官条令,并且不打算再开放,勒令朝廷引以为戒。

昭仁帝冷冷地看着萧壁城,“你若敢卖官鬻爵,朝堂上那群老东西就敢戳你的脊梁骨,指控你们夫妻为了扶持私人势力,公然行贪污受贿之事,朕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办!”

萧壁城沉默了一瞬,他敢提出让公子幽捐官,刚才所说的种种,当然已经在心里衡量考虑过了。

“父皇息怒,儿臣敢说出口,自然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早年捐官的人多为谋求地位权力,做的也都是些搜刮民脂民膏的事。”

“可公子幽不一样,不论图书馆还是清懿书院,他都在背后出了不少力。一旦百姓知晓,就明白他做的是实打实利好百姓的事,儿臣举荐这样的人封王,何惧朝堂上那几张嘴?”

“他们再怎么诘责攻击儿臣,儿臣有大周民心所向,便立于不败之地。”

昭仁帝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火气虽小了些,但还是没有松口。

“为什么一定要封他为王,让老六娶南唐公主不也一样?和亲公主虽不能休弃,可等个两三年,让她称病死遁,换个身份再出现不就行了,何必自找麻烦。”

公子幽虽喊他一声姨父,可当爹的肯定是为儿子着想。

明明换个办法就可以解决的事,老三干嘛非给自己找麻烦,是嫌太子做的太舒坦了吗?

萧壁城知道昭仁帝没有那么抵触了,也随之缓和了神色。

“父皇便当儿臣此举是仗义重友吧。”

平心而论,他和云苓是拿公子幽当友人看待的。

双方有着“过命”的交情,公子幽又那么信任他们么,萧壁城是愿意替他走这一段荆棘路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昭仁帝长叹了口气,眉间仍有难色。

“可公子幽不仅是南唐人,还是听雪阁的阁主,他与南唐皇室有着血海深仇。倘若哪天被南唐知道你这样做,岂不是坏了两国的交情?”

如果南唐知道他们不仅和听雪阁有钱权交易,还偷偷挖他们的金矿,这不得生撕了他们。

虽说南唐现在肯定打不过大周,但他们可是邻国,离得又那样近,但凡生点龃龉,边境就别想安生了。

萧壁城温声道:“父皇不必担忧,大周今非昔比,现在该是南唐有求于我们了。至于公子幽,我替他置办一个周人的户籍身份便是。”

昭仁帝皱眉,垂头深思了许久,最终仍是没有给萧壁城确切答复。

“让朕再好好想想吧。”

他挥挥手,示意萧壁城退下。

萧壁城见好就收,也不求昭仁帝一下子就能接受这件事,他深知昭仁帝的种种忌惮和顾虑。

“那儿臣便告退了,父皇早些休息,保重龙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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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公子幽再来的时候,萧壁城向他透露了昭仁帝目前的态度。

公子幽微松了口气,只要昭仁帝没有一口回绝,就说明这件事是有希望办成的。

云苓思索一番过后,干脆利落地拍板定砖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把石头造起来,让京城百姓都知道图书馆和书院能得以建造,是因为有人捐赠了黄金白银数十万两。等势头造起来,公子幽的名声传开了,父皇亲眼见过后便能安心了。”

再顺势而为举荐公子幽,也就师出有名,顺理成章了。

萧壁城看向身侧的公子幽,“不错,只是这样你就不能用现在这个名字了,必须换一身名号。”

南唐皇室和听雪阁的渊源那么深,保不齐知道听雪阁的秘密,用他本来的名字太危险了。

公子幽叹道:“我不在意,若能有个清白正经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世间,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萧壁城点点头,沉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说到做到,不论如何都会想办法让父皇松口。”

公子幽闻言,不由得起身行了一礼,郑重其事地再三感谢。

“两位大恩,幽不胜感激,必定结草衔环以为报。”

云苓摆了摆手,“行了不用这么煞有介事的,你与我们之间的关系,说这些倒显得生分。”

听她这么说,公子幽心中即感激又愧疚。

云苓夫妻二人前后两次帮他的忙,都不是金银能轻易报答的。

治疗寒毒暂且不论,光说这次胧夜的事,夫妻二人本就没有帮他的义务。

萧壁城根本不用担心会被迫迎娶和亲公主,云苓在替丽嫔治疗寒毒,只要她开口,六皇子绝对会无条件答应帮这个忙。

而胧夜只需要一个假成婚的对象,是谁都无所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妻俩折腾这么一大圈,明知困难重重会引发许多弊端,却还是答应了下来,说到底成全的是他的私心。

听雪阁内,几个红令弟子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银面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哀嚎道:“不是吧公子,那可是一座金矿啊,你竟然就要这样拱手让出去?”

偌大一座金矿,说捐就捐?

银面想了想,感觉心都被剜掉了一半,不住地流血。

公子幽没好气地冷眼瞪他,“不然呢,难道你有办法解决这事?”

银面声音弱了下去,小声地道:“我怎么觉,那两口子迟早把咱们听雪阁掏空……”

而且月胧夜对公子幽又没想法,万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办?

听了这话,蔷薇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能不能有点眼见,当真以为太子夫妇多惦记听雪阁那点钱呢,你难道不知大周和东楚的军火交易么?”

大周这会儿看着是不怎么富裕,可之后就难说了。

不管是鸟铳还是火炮,都只有云苓这边的人能造出来,这在九州大陆中就是完全的垄断。

北秦必然也会有所交易,南唐更是迫不及待想赶着上来送钱送女人了。

假以时日,听雪阁还真难追赶的上大周。

灵素不像银面那么单纯,思索了一番也道:“用金矿换个爵位,怎么看都是阁主赚了。”

蔷薇悠悠道:“是阁主运气好,赶上了太子妃正需要用钱的时候,否则你想拿钱卖人情,人家还未必愿意领情呢。”

较真的说,那夫妻俩兜里的银子可一点都不少,只是他们图谋的东西太大了,所以显得怎么都不够花。

但即便没有公子幽,云苓的图书馆晚个一年半载照样建的出来,可没了云苓夫妇,公子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名正言顺地娶月胧夜。

除了大周,再无任何一国的皇室肯同意拿钱换爵位。

银面听完之后,明白了道理也不再持有微词,只是心痛的感觉一时半会儿还消退不了。

另一边,云苓和萧壁城决定了要帮忙后,便分头谋划布局起来。

萧壁城动用私下关系,在户部给公子幽伪造了一个看起来完美无缺的户籍身份,并详细地编写了完整的行商经历。

很快,一个叫做“金富贵”的商人开始在京城中广为人知。

据说这位年纪轻轻的富商,乃是老字号通宝钱庄的继承人,一个天生的商业奇才,生意遍布诸国与五湖四海。

只是他身患绝症,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太子妃所治愈,随后为了报恩,加之感动于太子夫妇的爱民之心,遂无偿捐献了数十万两白银帮助建造京城图书院。

如今听说太子妃还要修建书院,更是愿意捐出大半家财,将数百万两黄金用于资助贫寒学子读书科考。

此消息一经传开来,京中沸沸扬扬,大大小小的茶馆也议论不止。

无人不称金富贵仗义仁善,简直是财神爷转世下凡!

京中学子们之前有多感激太子夫妇修建书院,如今就有多感激金富贵慷慨解囊。

不少人把这位财神爷夸出了花来,甚至民间私下有人称其为“金王爷”以表敬意。

这“金王爷”的称呼,自然是云苓的计谋手段。

她这会儿故意让人带节奏,一来为了试探民间与朝堂的反应,二来便是想潜移默化地让百姓接受这个称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引导完民间的舆论风向,萧壁城又私下找到了福公公,盼着他能在昭仁帝身边多吹吹耳边风。

如今太上皇已经不管朝政之事,最能劝得动昭仁帝的便属福公公了。

他和云苓在民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见昭仁帝生气或者阻止,很显然对方也在暗暗关注着风向。

在昭仁帝摇摆不定的时候,让福公公来推一推他心里的天平,这事儿十有八九便能成。

养心殿中,昭仁帝的确一直在注意着民间的动向,心底也清楚那都是云苓夫妇搞出来的鬼。

他皱着眉头,面有愁色,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看来老三两口子是坚持要这么做啊。”

他还没松口答应呢,这夫妻俩就开始先给公子幽铺路了。

平心而论,昭仁帝不拒绝私下与听雪阁有所往来,但在明面上和对方扯上关系,哪怕是个伪造的身份,他也还是不太愿意。

至于那座金矿,虽然诱人,昭仁帝却并没有那么想要。

大周已经不是当初那副残破不堪的模样了,穷归穷,但百姓也算安居乐业,没必要再走捐官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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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想了想,温声道:“依老奴之见,陛下不如就遂了太子殿下他们的愿吧。”

“哦?”昭仁帝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福公公继续道:“老奴是觉得,太子妃这一步棋走出来的效果也还不错,如今百姓们都不抵触‘金王爷’这个称呼呢。您不愿意松口,自然是为孩子们着想,不希望他们承受太多压力与指责。”

“可显然太子夫妇并不畏惧朝堂的反应,太子妃素来又是个我行我素,说一不二的人,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们放手去做,这样一来倒能迅速立威,震慑住朝臣。”

福公公笑吟吟地看着昭仁帝,他跟在对方身边这么多年了,对于昭仁帝的脾性与习惯都了如指掌。

作为天子,昭仁帝称得上是明君和仁君,不过还谈不上天资出众,惊才绝艳。

或许是因为前半生都在受世家和氏族的牵制,他的执政手段一向温和保守,习惯规避一切风险,尽可能地不犯错。

但太上皇的手腕却是相当铁血的,这一点,从他当年敢大胆废除储君必须立嫡立长的制度,便可以看得出来。

在这些方面,坦白来讲,福公公觉得太子夫妇的手段比昭仁帝更像太上皇,大胆坚决,甚至可以说是狂野。

听到这些话,昭仁帝沉默了一会儿。

福公公再次添柴加火,“更何况以咱们大周目前的实力,就算是南唐那座金矿也是能吞的下的。太上皇他老人家以前不是常将富贵险中求这句话挂在嘴边么,道理是一样的。”

听他提起太上皇,昭仁帝的脸色有些微妙,不由得换位思考了一下。

随后他发现,如果换成是太上皇的话,定会痛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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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那老头儿年纪大了不爱洗澡,整天只会嚷嚷着要多吃几块糖。

对方年轻的时候,可是十足的野心家与冒险家,整座江山都是他从险中求来的。

吞南唐一座金矿算的了什么,太上皇还是个小兵卒的时候,就曾亲手斩杀了不仁不义的将领和其心腹,然后以雷霆手段取而代之。

思及此,昭仁帝长叹一声,心底不由得有几分羞愧,自己全然没能继承到父亲年轻时的风采。

倒是老三那孩子,跟云苓混久了,什么事都敢说敢做了。

“你说得对,是朕顾虑太多了,做事太畏畏缩缩。”

但凡他硬气点,封李两家也不至于嚣张到这个份儿上,连一个丞相嫡女都敢当街欺负瑞王。

福公公微微一笑,心思玲珑地替他维护尊严,“您也是为了太子夫妇着想。”

最终,昭仁帝颔首道:“既如此,你就去替朕带个话吧,告诉老三夫妇,公子幽封王这件事朕答应了。”

福公公笑着点头,很快将消息带到了东宫。

得知昭仁帝点头同意了此事,公子幽几乎惊喜幸福的快要昏过去。

“从今往后,我金富贵便是大周名正言顺的王爵了!”

一个南唐人,在大周被封王,这事换旁人来想都不敢想。

公子幽激动地握住萧壁城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好兄弟,多亏你想出这个好法子来,无异于又救了一次我的性命啊!”

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胧夜嫁给别人,可不就是等同于杀了他么。

萧壁城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来,客套道:“别激动,这两日你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父皇会亲自授封宝册。”

“好嘞没问题!”公子幽眉飞色舞,简直乐开了花。

行走世间要用另一个名号,当时云苓建议他,最好起一个跟真实身份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名字,尽可能地让人联想不到。

公子幽想了想,便为自己取了“金富贵”这个名字。

十分的贴切,却又掩人耳目,毕竟绝对没人会把这个名字和听雪阁的阁主联系到一起去。

接下来,他的好好筹备一下迎娶胧夜的事了!

一切尘埃落定,萧壁城很快就在朝堂上举荐发起了这件事。

昭仁帝假意思索一番后,选择了点头同意,并为公子幽赐了王府。

立下诏书的那一刻,大周京城中便多了一位金王爷。

而朝堂上也意料之中地吵作了一团,光是才一天过去,昭仁帝就收到了七八本弹劾萧壁城的折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止是递折子弹劾,连上朝的时候都在不停地吵这件事,弄的其他议事完全没法进行。

有人认为捐官条令已废,不该重新恢复,否则会起到不好的反面效果。

有的人阴阳怪气,暗指萧壁城用不光彩的手段培养扶植自己的势力。

有的人则更加直白,干脆直指萧壁城卖官鬻爵,怀疑他用行贿的手段敛财。

看着跟菜市场有一拼的金銮殿,福公公用询问的眼神看昭仁帝,“陛下,这……”

“无妨,让他们慢慢吵吧。”

昭仁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人闹,甚至还趁人不注意,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哈欠。

可能因为反对指责的不是他,昭仁帝目前感觉良好,没有以往那种一肚子闷火,面上还要假装沉稳的憋屈感。

他瞥了眼萧壁城,倒是想看看老三这孩子要怎么应对这样的场面。

昭仁帝压低声音道:“瞧瞧,他非要那么做,朕可是提醒过他的,不听老人言,这下头疼了吧?”

福公公眼神古怪地看了眼昭仁帝,总觉得在对方的语气中听到了几丝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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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错觉么,明明之前陛下表现的还挺担心太子来着。

金銮殿里反对的人中,声音最大的要数李右相,他振振有词地开口。

“赏赐义士的办法有很多种,太子殿下为何偏偏要提议封金富贵为王?”

因着对清懿书院的忌惮,他老早就想做点什么了,这下可好,萧壁城竟自个儿端着把柄撞上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上朝这么多年了,心底清楚萧壁城的脾性与弱点,虽然打仗厉害,口才却不见的有多好。

沉默,寡言,冰冷,不善言辞,做事过于正直而不懂得迂回,他想拿捏这样的小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李右相心底冷笑,继续发难道:“要知道,捐官自古以来就是可以和贪污受贿划上等号的,太子殿下如此不爱惜羽毛,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那金富贵是不是还单独许了殿下什么好处?”

“还请太子殿下解释一番,为何要重启捐官条令?”

这话说的大胆,等于是明明白白地质疑萧壁城受贿了。

萧壁城瞥了他一眼,面上波澜不惊地回道:“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他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李右相一怔,其他大臣也都懵了下。

萧壁城继续不急不缓地道:“封赏义士的方式有很多,我明知捐官容易被怀疑贪污受贿,为何还非要提议封金富贵为王呢,难道我是个傻子么?右相大人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

他绕了一圈,又把问题原封不动地抛回给了李右相。

李右相抖了抖嘴角,要是换做别人,此刻也不好开口直言萧壁城受贿,但他却和旁人不一样。

“老臣斗胆直言,太子殿下怕是从金富贵那里得了其他好处,方才提议要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封王立府!”

萧壁城的神色还是半点没变,“我若是想贪图好处,为何不私下偷偷的做,非要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怀疑我,难道我把诸位都当傻子么?右相大人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

“……”

李右相这次开始脸黑了,甚至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他搞不懂萧壁城这胡搅蛮缠的功夫是哪儿学来的?

不等李右相说话,萧壁城再次长叹了口气。

“唉,我不过是看民间对金公子百般赞誉,贫寒学子更是对他感恩戴德,见百姓们都称他为财神金王爷,这才顺应民意而为之罢了。”

“何况金富贵有钱,之前他捐钱建图书馆的时候,可是什么封赏都没要,甚至不愿透露姓名给天下人,只想默默做好事。”

“如今他又要捐钱建书院,那可是大功德一件,我一人独占了百姓的美誉之词心下也过意不去,又听百姓这般称呼他,才会临时起意。”

朝臣闻言神色莫名,他们早前的确不知道修建图书院的钱从哪里来的,还暗自猜测过是不是国库里拨的。

若按照萧壁城所说,金富贵的确不像个意图用钱谋取爵位的人,否则之前怎么不宣扬自己的名声?

李右相见状,皱眉想继续左右舆论风向,“太子殿下此言……”

“我此言千真万确。”萧壁城打断他,继续道,“否则我若想谋私利,为何不偷偷的做,非要让右相大人怀疑我受贿呢,难道是我看右相大人头太秃不爽,非要和右相大人过不去么?”

李右相的脸唰地黑成了锅底,恨不得冲上去捂住萧壁城那张嘴,他生平最恨别人说自己秃!

萧壁城还不忘灵魂发问,“右相大人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

放屁他怎么知道为什么!而且他回答了也跟没回答一样啊!

李右相气的说不出话来。

趁此,萧壁城再次徐徐开口,这次神色认真了几分。

“金公子虽是以捐官谋利,可他与那些鱼肉百姓的人不一样。以往那些捐官的人,在花费了巨额金银买到官职后,为了迅速收回这部分银钱,往往会选择搜刮民脂民膏。”

“可金公子却是先做了好事的,图书馆和书院就在那里,看得见也摸得着,如今百姓既然称呼他一声金王爷,朝廷不如做个顺手人情,也好成全百姓们的一桩美谈,反正也是虚封一个职位罢了。”

他这番话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实际上也有官员认为拿一个爵位换千万两黄金很划得来。

只是碍于捐官是个敏感话题,李右相又带头反对,这才不好开口支持罢了。

李右相微微沉了脸,给了礼部尚书一个示意的眼神。

礼部尚书会意,立刻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的话有道理,可要以大局为重啊,一旦再次开了这个先例,必然会引得下面的人蠢蠢欲动,而后滋生出贪污腐败的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虫来,给整个朝廷官场带去不良风气!”

萧壁城道:“礼部尚书不用担心,这不是先例而是破例,捐官条令事后仍是作废的。”

礼部尚书仍不死心,试图继续从这个角度带节奏。

“那这岂不是朝令夕改?老夫活了大半辈子都没遇见过这般不成体统的事!”

朝令夕改,对于朝廷来讲是十分忌讳的事情。

萧壁城仍旧面色淡定,“这不就让您见识了,说起来您都七十来岁了,活着的时候见一次也不亏。”

礼部尚书震惊:“……?”

这还是以前那个只会拿事实讲道理据理力争的三皇子么!

昭仁帝看了半天好戏,听到这话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老三这小子……跟那丫头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礼部尚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抵也见识了萧壁城胡搅蛮缠和装傻充愣的本事已经今非昔比,心一横再次使出了毕生绝学——撞柱。

他以维护朝廷清廉之风为由,再度鬼哭狼嚎地抱着柱子,半是恳求半是威胁昭仁帝,要求一定要惩罚萧壁城。

是的,惩罚萧壁城,而不是让昭仁帝收回成命。

在昭仁帝同意公子幽封王的时候,朝臣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把炮火转向了萧壁城。

没人在乎公子幽是否真的称王,他们只是兴奋,逮到了一个拿捏太子的好机会!

云苓在东宫中,很快就得知了礼部尚书要撞柱的消息。

“又是那个老头儿?”

她对礼部尚书有点印象,早前对方也曾撞柱闹事过,直接让她在金銮殿上给撞晕了。

思及此,云苓火速奔往金銮殿。

呔!糟老头子,又来欺负她男人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监小金子在前面开路,边走边小声道:“太子妃,礼部尚书同李家有姻亲,一贯是喜欢冲在面前给李家当马前卒的,早前上朝的时候他总这么闹,每次一闹陛下就不得不依了他。”

他是福公公收的小徒弟,以前没少在上朝的时候来金銮殿通报,或者是送东西。

自然而然,也就亲眼目睹过礼部尚书多次施展撞柱绝学。

原来是李家的走狗,云苓暗自记下了。

她挑眉道:“这么烂的招数,父皇就拿他没办法?”

小金子轻咳一声,“先不谈这招管不管用,至少是能拿捏住陛下的……”

“以前师父跟我说,陛下刚登基上朝的第一天,就碰到礼部尚书和其他大臣互相弹劾的事,陛下原是要罚礼部尚书的,岂料礼部尚书突然冲出来要撞柱子以死明志,可把陛下给吓坏了。”

当时昭仁帝还是个刚从太子晋升上来的小皇帝呢,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自然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后来他再仔细一查,发现果真冤枉了礼部尚书,面上心里多少都有些过不去,就对这老头儿比较宽容。

“大约就是这样助长了礼部尚书的胆子吧,这些年来他一个月少说要撞三次柱子,陛下拿他没辙也就习以为常了,据我师父说,礼部尚书这些年来一共撞柱八百六十四次,没有一次是真撞的,唯一的那次咳咳……是太子妃您……”

那次萧壁城被安亲王和贤王联手污蔑插手北秦政事,导致在边关出事的流言时,被众臣要求离京驻守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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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属礼部尚书闹的最凶,非要撞柱子逼昭仁帝,结果让云苓上来一招给干歇菜了。

从那会儿起,小金子就在心底深深地佩服着还是靖王妃的云苓。

云苓听完这些往事,暗自摇了摇头,“父皇这是被礼部尚书职场pua的很深啊。”

一个做皇帝的被大臣逼到这种程度,多少有些离谱了。

小金子听不懂这话,满脸疑惑,刚想询问却发现已经到了金銮殿门口。

云苓扫了一眼,殿内的情形甚是精彩,与之前的那幕如出一辙。

礼部尚书头发花白,一张脸憋的通红,悲愤不堪地要往柱子上撞。

几个大臣慌慌张张地拉着他的衣袖,还有人拦在柱子前,以防礼部尚书当真想不开。

昭仁帝果然有些坐立不安,当然比起礼部尚书,他还是关心柱子多一些。

小金子清了清嗓子,“启禀陛下,太子妃娘娘求见!”

听到这声通传,礼部尚书老脸猛然一变,下意识地身躯一抖,稍稍后撤了两步,回头看云苓的目光有些惊恐。

虽然对方这次看起来笑眯眯的,并非当初满脸怒气的炮仗模样,他还是本能地感觉额头莫名有点发晕发痛。

“太太太……太子妃突然来金銮殿做什么?”

云苓见他浑身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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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尚书:“……”

“不用看我,您撞您的就行。”云苓摆手示意,然后看向昭仁帝,“父皇别担心,我的医术您是了解的,尚书大人不管是撞傻了还是撞个半死,只要有半口气在我就能把他救回来。”

昭仁帝眼角抽搐了一下,

“尚书大人怎么也是大周的肱骨老臣了,回头您来我这儿治脑袋瓜的时候,就不收您的钱了,医药费都从那千万两黄金里掏。”云苓再次万分关切地看着礼部尚书,笑容和蔼,“您现在挑根顺眼的柱子撞个痛快吧。”

礼部尚书的脸绿了,哆嗦着嘴角说不出话来。

但不管怎么样,昭仁帝听到这句话后心底却是松了口气。

他担心的本来就是修柱子的钱和礼部尚书的小命,现在都不用怕了,还有什么好拦的呢?

“苓丫头说得对,今后你想撞就撞吧。”

反正撞了也不会死。

礼部尚书:“……咳,到也不必,方才是老臣过激了,怎能在金銮殿上给陛下添乱呢,还望陛下恕罪。”

完了,他的毕生绝学从今以后就要止步于此了。

这个可恨的丫头片子!

昭仁帝看着他铁青的脸,心里说不出的舒畅,老东西膈应了他这么多年,可算换他憋屈了。

思及此,他看云苓的目光不由变得慈爱了不少。

这丫头虎归虎,解决起事情来到时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云苓这么一打岔,众人都差点忘了金王爷的事,再度有人提起。

云苓淡淡道:“有了这笔钱,受益的是大周百姓和整个朝廷,这些金子将来可是要投到六部中的。既然诸位都觉得这样不好,那我就回绝了金王爷吧,原本人家就只想默默做点好事,不求回报和留名的,想必很快就会拒了父皇的封赏。”

听到这话,六部官员的神色都开始动摇了,纷纷各自对视。

这钱若是投入到六部中,而不是云苓一个人拿去分配造什么书院,也就意味着有油水可以捞。

那可是千万两黄金啊,从中轻轻刮一层油皮,就能把一个人喂的饱饱的了。

看到这幕,云苓心下冷笑。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她就不信这群人不动心。

刑部老尚书闻言,缓缓开口道:“老臣支持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提议,封金富贵为王爷没什么不可,面上顺应了民意,暗里也充盈了国库,乃是皆大欢喜之事,至于弊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随后他看向云苓,笑盈盈地道:“原本这些年大周各城的牢狱建的就不够多,好些抓捕的强盗流寇都无处关押。旧牢狱又过于老旧,市场发生死囚越狱之事,危害一方百姓,待给刑部拨了银子修建牢狱,想必各地治安会大大好转。”

刑部老尚书是容婵的外祖,如今自然而然也是太子党。

他这番话是实话,却也是在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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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心领神会地点头,“大人放心,此事父皇定会考虑。”

水至清则无鱼,他和云苓都清楚,这笔钱不可能完完全全地尽数用到他们想要用的地方。

官场就是如此,更别提支持他们的容家和刑部老尚书一派,他们夫妻二人更得给对方甜头和利益。

真正高风亮节的人,都在官场之外呢。

这个回答算是给了刑部老尚书许诺,刑部所有官员态度一下子就变了,纷纷出言支持萧壁城。

其他几部一看,顿时也都意识到其中利害,纷纷转变言辞支持起萧壁城来。

封左相一直在看戏,他如今从不在明面上得罪太子一党,刚才的事情也一直不表态。

而今见局势如此变化,立刻从善如流地道:“老臣也认为太子殿下此举可行。”

随后,他眼神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被孤立的李右相,把后者气的半死。

昭仁帝心下松了口气,“既如此这事便尘埃落定了,以后不要再有所争论。”

不得不承认云苓这丫头有两把刷子,不咸不淡几句话就将朝堂上的局势全部逆转。

她很了解人心,一上来就直指要害,那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无非是分赃不均罢了。

老三的天分很好,有这丫头在身边,假以时日必定会成长为太上皇想要看到的样子。

萧壁城也暗自颔首,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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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仗打得多,沙场上待久了为人过于刚正,这官场之中的弯弯绕绕,媳妇儿确实比他更游刃有余。

眼前女子是他妻子,亦是他的良师,他的益友。

朝堂上各部都开始诉说请求,云苓时不时地插话提几句见解,气氛倒是其乐融融。

唯独李右相面色黑沉,神色阴晴不定,刚才闹着要撞柱子的礼部尚书也老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李右相面色黑沉,语气锐利地道:“太子妃娘娘一介女眷,竟也能擅长金銮殿妄议朝政了!”

他心有不甘,找不到别的理由,就拿此事发难。

却见云苓轻笑一声,“右相大人莫不是忘了,早前父皇破格赐了我清懿二字封号,准许我拿俸禄的事?”

拿俸禄,就意味着云苓身有官职,进出金銮殿合理。

李右相面色微微一变,恍然间想起了这件事。

云苓幽幽道:“唉,看来都是因为我太懒,平日里也从不来上朝,才让右相大人忘记了此事。看来今后我得天天来上朝了,毕竟俸禄也不能白拿,总得为父皇排忧解难不是。”

这夫妻俩一块儿来上朝,那金銮殿还能好好待人吗?

礼部尚书率先垮了脸,这丫头他是真的遭不住啊!

李右相觉得胸口闷痛,咬着牙阴阳怪气地道:“太子妃还真是全心为国为民,能到金銮殿上与众臣议政,也是百年来的第一人了。难怪民间都夸太子妃与众不同,堪称古今一绝的奇女子呢!”

云苓微微一笑,“多谢李右相大人的认可称赞,这都是我应得的。”

李右相:“……”

这辈子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这夫妻俩简直一个赛一个的“无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公子幽封王一事,就这样尘埃落定。

如同所料之中那样,民间对此并无异议,饭后之余闲聊一阵,热度很快就过去了。

即便风波平稳度过,公子幽在感激之余,心底还是有几分过意不去。

“给你们添麻烦了,为了帮我做这件事,今日耗费了你们不少心神。”

云苓摆摆手,笑道:“那群老东西还奈何不了我们,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何况胧夜和亲这件事,比起六弟我的确更倾向于让你来。”

毕竟公子幽与胧夜是旧识,又爱慕着对方,甚至为她险些丢过性命,怎么看都比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六皇子更合适。

这话听得公子幽心里有些感动,看来云苓也觉得,他是个成熟稳重又可靠的男人,把胧夜交给他更让人放心。

公子幽整理好情绪,刚想说些“我定会照顾好胧儿”之类的话,便又听得云苓絮絮叨叨地开了口。

“毕竟六弟还是个孩子呢,老一其实不喜欢姐弟恋,再说现在假结婚,日后和离的时候怎么办?”

“他小小年纪,还没有真正感受过爱情的美好,就要凄惨的成为二婚少年,在相亲市场上大打折扣。我们拿恩情做借口,让六弟牺牲自己的将来给老一开路,这样也不太好。”

“你就不一样了,你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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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幽:“……”

他从云苓的话中意识到一个残酷且扎心的事实,这事儿就算成了,他跟胧夜也只是假成婚,还没有真正地抱得美人归。

为了防止自己将来成为二婚老男人,他得继续努力想办法博得胧夜的芳心。

唉……追妻之路漫漫,任重而道远啊。

云苓全然没注意到他半喜半忧的目光,从盒子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他。

“喏,这是给老一的回信,上面已经详细说了我们这边的安排,你让听雪阁把信给她送去吧。”

公子幽回过神来收好信,轻咳一声道:“你在信上跟胧夜说了吧?是我自个儿觉得大周有趣儿,想有个正儿八经的身份帮你们夫妻俩做事儿,好报答救命之恩,所以才捐官求爵的。”

他不想给胧夜压力,让对方知道自己耗费这么大的心血,是刻意为了她。

云苓目光幽幽,面上神色如常,“嗯,我跟她说了,你只是顺手帮她一把。”

可老一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猜不到?

公子幽这才松了口气,露出了平日里那般悠然慵懒的笑容。

“多谢,那你忙着,我要让人好好去布置一下那金王府了。”

金王府的地址是萧壁城亲自选的,离靖王府很近,也就是出门遛弯八百米的距离,这样也方便听雪阁的弟子照料归田居里的奇株草药。

公子幽打定了主意,要趁着这次机会把胧夜留在自己身边,首先第一步便从金王府的安置做起。

毕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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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据以往搜集到的有关胧夜喜好的消息,又从璇玑小不点那里确认询问了一番,便浩浩荡荡地让工匠把整个金王府按照胧夜最喜欢的样子打造。

萧壁城得知此事后,评价道:“公子幽对你大师姐倒是一腔真情,不管性命还是身家全都交代出去过了,就是不知你大师姐心中怎么想的。”

他没见过胧夜,对其了解仅限于云苓三姐妹平日里的描述。

留情曾这样评价过,如果云苓在身边,她会拥有一往无前的战意和殊死搏斗勇气,因为她知道有对方在,就不必担心性命之忧。

如果胧夜在身边,她会感觉安心与自信,不管接到再难的任务,她们都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完成。

至于璇玑……算了不提也罢。

听了萧壁城的话,云苓轻笑道:“她是我们几个人里最胆小的,当然我说的胆小是指感情方面,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那个胆小。”

“她从小早熟,拥有能够读心的能力,明白人性的丑恶与弱点,是我们中对情感最了如指掌的人。所以她的心防很高,从来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内心远比别人更脆弱,你看情哥傻乎乎的样子,什么都不懂,自然也就很难在情爱之事上觉得困扰伤心。”

风小妹身上的过往和情感经历那么虐心,情哥的内心却从来没半点波动,悲伤这种情绪更是想都不要想,根本不会在她身上发生。

面对后悔和心动的北秦皇帝,她只会觉得烦。

说起胧夜,云苓继续轻笑着感慨,“但越是脆弱的内心就越是柔软,公子幽只要轻轻敲开一道裂缝,就能得到他最想要的东西。这道缝很难敲开,不过以我对胧夜的了解嘛……公子幽成功的希望很大。”

公子幽这傻帽大冤种,为了救胧夜导致差点保不住命,这么大的事情都瞒得死死的。

上次给胧夜回信的时候,云苓专程说起了这件事,把他底裤抖漏了个干净。

也算对得起这孩子了。

萧壁城微微挑眉,“没想到你会这么评价她,小不点嘴里的大师姐,跟你所说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云苓抖了抖嘴角,“她怎么说胧夜的?”

萧壁城想了想,小不点对胧夜的描述很抽象。

什么“白雪公主里的坏皇后”、“小红帽里的狼外婆”、“小美人鱼里的女巫”……

这些他听的都云里雾里的,不太能够明白,但平日里背着公子幽的时候,小不点都是称呼对方为“巫婆”的。

萧壁城直觉那不是什么好字眼,对于他的疑惑,璇玑给出的解释是:总之不是个好东西就对了。

她在心底找补了一句,跟云苓一样,人很美,心很黑。

但这话打死她也不敢当着萧壁城的面说。

云苓忍俊不禁,“老幺很怕她,跟面对情哥的时候还不太一样,我们几个的关系也不是一开始就很好的。”

那会儿,她们小组是公认的问题小组,据说高层对此评价是:里面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当然,要不是被判定为高度不稳定的危险人物,她们几个也不会被单独拎出来放到一起,从而生出如亲情般的友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云苓小时候的故事,萧壁城一向兴趣浓厚。

“你们当初关系不好?”

云苓想了想道:“是啊……那会儿我沉迷制毒,很喜欢收集各种毒草毒虫的标本放在宿舍里,胧夜会嫌我把房间弄的太难看,一点美感都没有。”

当时她还总把奇奇怪怪的特效药做成食物的模样,大胃王情哥常常意外中招,人竖着回宿舍,然后躺着进急救中心。

“情哥也是,练习古武的时候一进入状态,也不管时间场合拿着剑就开始舞起来了,你知道她剑法有多厉害的,我的标本罐子不知道遭了多少殃!”

现在想起来,她都还有些心痛。

胧夜也一样,她不知道多少东西意外毁在留情剑下。

“总之刚住到一起的时候,我们过了很久互相伤害的日子,直到胧夜后来提出要约法三章……”

璇玑年纪小,进组的最晚。

那会儿她们三个人相处的还算和平了,也会一起出动任务,但感情并没有多深厚,璇玑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

小妮子当时是个十足的混世魔王,也是因为人格有缺陷,被认定为问题儿童,被丢到她们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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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是暴脾气,惹怒了该揍就揍,但至少璇玑还能有两条腿开溜。

可在胧夜面前就溜不掉了,当时的胧夜精神力很强,除了读心术以外,甚至已经能够做到短暂催眠控制半分钟。

她本身也是个外表柔弱但心肠黑的,一点不比留情手软,直接催眠璇玑生吞了三个自制鞭炮。

最后人进了急救中心,还是靠云苓救回来的。

萧壁城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咂舌,“难怪小不点这么听你的话,她可真是能作死啊。”

云苓同样扯了扯嘴角,“我当时救她也别有目的,那丫头有超级大脑,还是天才黑客,我需要她替我入侵高层的数据中心窃取资料。”

要不是因为这一点,她那么“好脾气”的人,早用特效药伺候这泼猴儿了。

璇玑之所以听云苓的话,除了被救过性命以外,也因为对方的东西她不敢轻易碰触。

原也曾想偷偷恶作剧整蛊云苓,但她的随身物品里,很难说是否沾染了奇奇怪怪的毒与特效药。

结果通常都是还没来得及“犯罪”,就先吃了一番苦头。

在璇玑眼里,云苓就是一颗开花的漂亮仙人掌,刺儿上有剧毒那种,在对方面前,她会尽可能选择乖乖听话。

“从急救中心出来以后,那小崽子才算是老实多了,我们四个人开始一起出行任务,革命友谊就这么火速建立起来了。”

她们几个之间,那可是无数次生死之间过命的交情。

就是吧,这个生死之间的次数,大概有一半都是璇玑加入后带来的。

不过也间接促进了她们之间的感情。

说起往事,云苓眼中星光闪烁,萧壁城不由得目光温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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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云苓随着萧壁城一同前去上朝。

对于她的来到,金銮殿内的朝臣有些不适应,但谁也不敢说什么。

一上午相安无事,朝中也没有什么大问题需要解决,夫妻二人便打算继续筹备书院的事。

待回到东宫,霜梨却前来禀报,说墨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萧壁城携着云苓踏入正殿,开口道:“五弟今日怎来了?”

云苓心底猜得到,大概是因为梓桃的事。

前阵子搬入东宫的时候,她便让霜梨去墨王府询问梓桃的答复,只是那边迟迟没有给出确切答案,是墨王一直在想方设法阻拦推辞。

见到二人,墨王下意识地起身迎上前来,“三哥,三嫂……”

许久不见,比起做五皇子那会儿,墨王瘦了一些,眉眼间带着疲惫之色,唯独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清澈。

云苓问他,“可是为梓桃的事而来的?怎么样,到底是回东宫还是留在墨王府,你们两个商量好了没有?”

她平时虽然忙,对于梓桃和墨王的情况,也有留心关注几分。

二人应当是已经私下动情在一起了,梓桃前阵子没有立刻坚决要回来,云苓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想法,大抵是舍不得离开所爱之人的。

只是良妃仍旧一直横在二人中间,听说她和墨王的母子关系越来越差了。

墨王闻言苦笑一声,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云苓转身冬青去准备凉茶,入座后道:“你先说说良母妃那边的态度吧。”

墨王微叹口气,面带愁色地道:“先前母妃听闻桃儿在府中待三个月就会走,倒是没有再闹,但来府里时会私下为难桃儿。”

他自然是要护着梓桃的,所以每维护一次,良妃的刁难就会变本加厉,母子间的关系也就逐渐差了起来,时常发生口角和冷战。

“那日三嫂派霜梨来问桃儿何时回去,我一时心慌,便恳求她暂且不要走,再多留几天。我母妃知道后当场大闹,来我府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和桃儿都拿她没办法……”

“昨晚桃儿说她想先回三嫂这里了,省得刺激到母妃,我实在是没辙了才来求助三哥三嫂,这可如何是好啊?”

良妃也不是不能接纳梓桃,甚至在这场拉锯战中,已经退步到了能够接受梓桃做正妃。

但她仍旧有一条不可突破的底线,那就是墨王绝不能只娶其一人,想让梓桃嫁入墨王府,就必须把两个侧妃的人选也定下来。

云苓微微蹙眉,随后道:“让桃儿先回来吧,我仔细问问她的想法。”

很早之前她就答应过梓桃,如果这三个月过去后,她看清了墨王的真心,愿意接纳对方。

良妃这边,她便能出手替对方解决。

黄昏时分,梓桃接到消息,很快带着为数不多的东西回到了东宫中。

许多时日不见,她的美眸中也同墨王一般,带着深深的疲倦之色。

“良妃娘娘病了,今日一直不肯吃药,我答应她立刻回东宫,她才终于肯喝下。”

墨王心疼的不行,忍不住道:“桃儿,要不还是让我对外宣扬出去吧,只要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有隐疾,就再也不会有官员想把女儿塞进来了!”

萧壁城忍不住抖了抖嘴角,想说五弟大可不必。

“你这样做,良母妃怕是会恨死了大桃子,她本就不希望你们母子关系继续恶化,如此一来事情岂不更遭了。”

墨王神色恹恹,“三哥说的在理……”

可他也是快被逼的不行了。

云苓问梓桃,“三个月期限已过,你可想好答复了?”

梓桃捏着袖子的手紧了紧,片刻后深吸一口气道:“梓桃想留在墨王爷身边,求太子妃成全。”

云苓微笑着点头,“好,我会依照承诺所说的帮你,既如此先给良母妃回个话吧,告诉她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纠缠五弟了。”

墨王一惊,忙道:“三嫂你这……”

“元墨别慌。”云苓放下茶杯,气定神闲地道,“你放心吧,我定让你母妃八抬大轿求着桃儿嫁进墨王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这话,连萧壁城都不由得挑眉,主动询问:“苓儿,你打算怎么做?”

云苓稍作斟酌,开口道:“总而言之,桃子你找个时间亲自去见良母妃,让她知道你是下定决心要和元墨划清界限了。至于元墨嘛,你就说终究舍不得亲娘为自己的终生大事操劳,还因此生病受累,告诉她你已经想通了,毕竟媳妇儿可以随便娶,亲娘就这么一个。”

梓桃和墨王面面相觑一眼,出于对云苓的信任,都没有提出反对和异议。

“三嫂,那然后呢?”

“然后嘛,良母妃要是给你塞女人,你不要反对,不管她送多少来你都全盘照收。”

说到这里,云苓弯了弯唇角,压低声音叮嘱了几句。

片刻后,墨王皱起眉认真仔细地听着,不住地点头,“好,我都记下了。”

“记下了就去做吧,后面的事情全都交给我来就行,放心,我出招一向稳的很。”云苓笑盈盈地卖了个关子。

虽不知云苓背后到底藏了什么杀手锏,但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墨王心底还是安定了不少。

如今之事别无他法,三嫂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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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良妃在墨王府小住的这段时间病了,昭仁帝很快就派了御医前去诊治。

晚间时分,梓桃听从云苓叮嘱,随着御医一同又回到了墨王府。

良妃冷不丁看她又回来了,乍然脸色骤变,声音虚弱却又高昂尖锐。

“你……你不是说要去东宫么,怎么又回来了!”

她生怕墨王私下做了什么,又不依不饶地将人给带了回来。

看着良妃眸底的防备和抵触,梓桃心中轻叹一口气,主动端着药碗走上前去。

“良妃娘娘莫急,奴婢说不回来,就是真的不回来了,今日王爷私下寻来,我已和他把话都讲开了。我已经婉拒了王爷的错爱一场,从今以后会与他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纵然是演戏的假话,可说出口后,梓桃还是觉得心头一阵闷痛。

良妃闻言,警惕地狐疑地道:“真的假的,元墨肯善罢甘休?你们是不是看本宫不肯喝药,故意做戏来诓我的?”

好歹也在深宫活了二十多年,她也是见过不少弯弯绕绕和小把戏的。

梓桃淡淡一笑,轻启朱唇,“娘娘放心,太子妃说要为我相看一门好亲事,我如今年纪不小,便开口应下了,不日就会嫁做人妇。想来如此,也能彻底断了王爷的念想……”

听到梓桃居然要另嫁他人,良妃愣了愣,眼神中陡然绽出喜色。

“当真?”

“千真万确。”

良妃这才大松了一口气,眉间的喜悦怎么也压不住,一身病气竟是散了大半。

半晌后,她目光复杂地看了梓桃几眼,“算你还是个识相的丫头。”

梓桃垂着头静候于床榻一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些时日来让良妃娘娘堵心了,是梓桃的不对。”

良妃有心想训诫梓桃几句,但想起她是云苓的人,便忍了下去。

既然对方识相,愿意主动离开墨王,她自然也不想伤了与太子夫妇的和气。

思及此,良妃脸色缓和下来,“你也知道不是本宫不讲理,明明都已经退让一步,允许元墨娶你为正妃了,可他硬是要说只娶一个,将来绝不纳小,这怎么行?”

梓桃沉默以对。

她从来没想过,以这样低微的身份能够嫁给高高在上的王爷,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和尊严,无论是谁绝不给人做小。

当良妃同意她做正妃的时候,她心底其实已经很知足了。

一直不肯罢休的人反而是墨王,他承诺这辈子只娶她一人,执意如此,坚决不肯退让。

心头大事解决了一半,良妃通体舒畅不少,冲梓桃摆了摆手。

“罢了,你退下吧,本宫也不欲和你多说了,从今以后莫要出现在元墨眼前了。”

“不过你到底两次救过元墨的性命,本宫也都记在心里没忘,待你成婚那日,本宫会替陛下给你求个御赏,这样你虽是个孤女,将来在夫家也不失面子和底气。”

良妃料想梓桃一介平民女子,能嫁个五品带刀侍卫已是顶了天的福气,这样做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多谢良妃娘娘厚爱。”

梓桃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默默地退出房间,离开了墨王府后,便回宫向云苓复命去了。

云苓正在看折子,青葱双指在字迹上点了又点,抬眸笑道:“接下来该轮到元墨表演了。”

深夜时分,被迫喝到满身酒气的墨王终于踉跄地回了府。

良妃早已焦急地等候多时,很快便迎了上去,“哎呀呀,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墨王衣衫有些凌乱,神情憔悴落魄,一言不发地任由良妃为自己整理衣衫。

她心疼地道:“元墨啊,你是不是为梓桃那事儿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以你的身份什么世家贵女娶不得,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那一颗桃儿呢?”

“你乖乖听娘的话,娘这样逼你们也是为了你好,你是从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良妃絮絮叨叨地说着,然墨王没有发火与她争吵,只是失魂落魄地说不出话来。

良妃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好声好气地说服哄劝了整整两日,墨王才终于从浑浑噩噩之中勉强振作起来。

他平静下来,轻声道:“孩儿明白了,母妃不必再担忧,我如今已想通了。”

良妃又惊又喜,激动地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通了,今后一切听从母妃安排。”墨王握住她的手,神情柔和,“女人可以娶很多,但我只有您一个娘亲,这半年来让母妃为了我的终生大事操劳病累,都怪孩儿不孝。”

不得不说云苓很懂得挑人的软肋下手,这话听得良妃热泪盈眶,心下感动到无以复加。

“不……娘不累,只要你想通了就好!比什么都好!”

见墨王终于改变了想法,良妃原本病着的身子竟是一下子不药而愈,连走路都带风。

她立刻把早前安排好的名伶花魁挨个送到墨王房里,想着能替他克服隐疾应当不成问题了。

墨王没有再反对,良妃见状心情大好,便开始看着画卷挑选起世家贵女来。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安排进府的那些名伶花魁,竟没一个能成事的。

更让良妃感到慌张的是,宫中隐隐竟传起了“墨王爷不行”的流言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这边,则认认真真地在为梓桃的婚事筹备奔波起来。

若想嫁给墨王,梓桃的身份的确显得有些不对等了,好在这事倒不难解决。毕竟连公子幽的身份问题她们都搞定了,这点小事又怎么难得倒呢。

找了个空闲的午后,云苓上完朝,便带着梓桃去了一趟文国公府。

进了大门后她直奔正厅,对着一脸蒙圈的老世子介绍道:“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的义妹,你的二闺女了!”

老世子震惊,“啥?你这丫头胡说些啥呢?”

十天半月不回家,一回家就给他带回来个闺女?

梓桃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道:“梓桃见过世子老爷。”

“什么世子老爷,以后你就得改口管他叫义父了!”

老世子抖了抖嘴角,忍不住黑着脸道:“你这丫头到底又在搞什么花样?”

“这个爹就不用多管了,桃子是我的人,我有事要做,需得给她安置个高些的身份。”

这话老世子听懂了,原来是遇上事儿了有求于他啊,可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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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世子眯了眯眼睛,捋着胡子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家之主,这么大的事,你该先和我商量一番才对,否则我的威严何……”

云苓音色凉凉地打断他,“那算了,爹你办事咋这么墨迹,我直接去找祖父好了,反正他也不会介意多个义孙女。”

老世子:“……等等,我同意就是了。”

他在这个家本来就已经很没地位了,这点小事都要越过他让老文国公去办,岂不是显得他更一无是处了!

“那我让厨房去备个小宴,待会儿喝过茶便算是礼成了。”

老世子迫不及待地想给自己找存在感,云苓倒也没拦着,让府内好好置办了一个小宴。

梓桃心知云苓这是看重她,并非一时的糊弄敷衍,心中酸涩感动。

“太子妃大恩,梓桃今生无以为报。”

眼前的女子几乎给了她全新的第二条生命。

云苓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啊,先别急着感动,等事成之后再谢也不迟。”

如今她心下觉得,做红娘似乎还挺有趣儿的。

待回了东宫,萧壁城便第一时间将最新消息带了过来。

“五弟说,良母妃已经连着两日没有往他屋里塞人了,想必后面也不会再这么做了。”

云苓点点头,提醒道:“别忘了让五弟把钱结给蔷薇,人家天天晚上扮名伶花魁也不容易。”

良妃每找一个花魁就要一百两银子,墨王为保住自己的名声,让听雪阁演戏又花一百两银子,几天下来千两银子就打水漂了。

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云苓把这兼职花魁的活儿给了蔷薇。

蔷薇在银面的易容伪装帮助下,五个晚上换了五张不同的脸出入墨王府,轻轻松松入账千两银子。

银子白白胖胖很可爱,就是叶折风的脸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好像有些黑。

萧壁城忍不住笑道:“你安排人在御花园说五弟的闲话,如今良母妃心下可是慌得很。”

良妃还以为是那些花魁们没能成事,反而暴露了墨王的隐疾之密,瞬间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这个消息倘若传开来,墨王这辈子都别想讨到京中贵女做王妃了。

随后他想了想,提议道:“这会儿我们应当再下一剂猛药。”

云苓微微挑眉,笑问道:“你那儿有什么猛药?”

“世人多迷信,良母妃尤其如此,往昔她为了讨太后欢心,没少陪对方一起吃斋抄经,很是相信算命看相那一套。你我二人趁此机会安排个人,让良母妃知道五弟非梓桃不可,倘若错过的话便会一生无子无女,她必定会大乱阵脚。”

云苓忍俊不禁,“你同我想到一处去了。”

夫妻做久了,还当真是心有灵犀。

这也是云苓的计划一环,而眼前正好有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东楚国师凤眠。

倘若这话是从凤眠嘴里说出来的,良妃怕不是会吓得连夜把梓桃抗回墨王府。

可他们跟凤眠的关系有些微妙,虽然可以让燕王夫妇从中牵个线,却又怕他拿璇玑说事。

不过这回倒是云苓小心眼了,凤眠到没提璇玑的事,只以“出家人不打诳语”为由拒绝了。

“在下见过墨王爷几次,他面有福泽,先苦后甘,但将来儿女双全。只是错过了这次红鸾星,下一次便要等到十五年后了。”

凤眠神色淡淡,平静无波地看着他们。

“而且他命里只有一颗红鸾星,所以太子妃大可顺其自然,就算如今错过,将来他们依旧会重遇。”

云苓道:“国师不如抬手行个小善,何必让一对有情人白白受十五年的分别之苦呢?若能促成一桩好姻缘,也是大功德一件呀。”

凤眠轻轻摇头,语气漠然,“人各有命,且在下并非不愿相助,只是不喜说谎罢了。”

对方要他说的判词,跟他所看到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云苓:“……”

这凤眠一看就是单身狗。

云苓暗搓搓地想,她要是月老红娘的话,一定不会给凤眠做媒牵线。

这种人更适合寡着。

不过她也注意到,凤眠说的是不喜欢说谎,而不是不能说谎,但云苓也不想强求这小道士,便就此作罢了。

她准备找公子幽再安排个神棍出场,却不料璇玑在得知消息后,立刻拍着小胸脯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放心吧!有我出马,保管让那只傻鸟说东往东,说西往西!”

云苓好些日子没见到璇玑了,对方乍从外面走进来,冷不丁吓了一跳。

“你从非洲挖煤回来了?”

几天不见,只见璇玑的肤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三个色号,脸上跟领口脖子处的雪白反差明显,整个人活像块成精的奥利奥。

“害!还不是天天在工地里搬砖晒的。”璇玑摆了摆手,“不过我已经把滑轮组机械都搞定了,现在修建书院的石匠木匠们都已经会用那玩意儿了,接下来就省心了。”

公子幽连连咋舌,心疼地道:“啧啧啧,好好一个小姑娘,晒成这幅黑皮猴儿的模样,将来可怎么嫁得出去啊?大姐夫那儿有好些美容秘方,回头你拿去用用吧。”

璇玑双手插着小蛮腰,不以为然地笑笑,衬得两排小牙齿雪白。

“多谢富贵儿姐夫,但是不用了,黑点也没什么不好啊,我这个叫小麦色肌肤,很有健康美的,回头我要做个日光浴把全身都晒匀!”

萧壁城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忽然觉得小不点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这孩子,有前途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璇玑包揽下说服凤眠的任务以后,便直奔四方馆而去。

四方馆是皇宫西南角处的一座行馆,专门用于接待藩属国和外来使臣,凤眠就暂居在行馆中的清心阁里。

七月盛夏的天气很热,凤眠喜欢清静,清心阁附近也没什么人。

他正在房间中泡茶,忽地便见一个煤球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煤球大摇大摆地走到面前,小黑爪一拍桌子,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又带点奶气的威胁之意。

“傻鸟!我找你有要紧事谈,废话不多说,先前三姑奶奶让你做的事,你不要推三阻四,赶快麻溜儿的答应了!”

凤眠抬眸看她,微微挑眉,“不论何时何地,你总能把自己弄得一副狼狈的样子,丝毫没有皇家妇该有的端庄娴静。”

自打认识以来,这丫头的脸上就经常黑一块白一块的,毫无形象可言。

璇玑撇嘴,“别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来,我平时就是这副模样,看不爽的话你可以揍我,只要你揍的过。”

作为一个爆炸实验艺术家,平时不小心被炸成煤炭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说起璇玑和凤眠的爱恨情仇,一开始也是因为外在形象而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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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太子宴请宾客,璇玑在房间里暗搓搓捣鼓小鞭炮的炸药配比,结果一不小心引发了意外。

众人闻声赶来查看情况的时候,只见璇玑的脸黑成了煤炭,头发也胡乱支棱地炸起,身上衣服破了好几个散发着焦味的洞。

当着众宾的面,太子的脸当场就绿了,连素来面瘫的凤眠脸色也不好看。

从那之后,忙碌的太子便将璇玑托付给了凤眠,让对方好好教她宫规礼仪。

凤眠管这个管那个,这不许那不许,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东宫一片鸡飞狗跳,很是不和谐。

凤眠扫了眼璇玑的脸,语气漠然,“不打你,是不想脏了手。”

这个脏了手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脏了手。

凤眠有洁癖,璇玑当初为了报复他,曾故意恶作剧,把黏糊糊的胶体粘在凤眠的衣袍上,还骗对方是鼻涕。

璇玑也不生气,叉腰抖脚得意地道:“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姑奶奶让你干嘛就干嘛。这次的事情办妥了的话,我可以付给你报酬,你要是拒绝的话……哼哼……我就和别人说你有痔疮!”

凤眠的脸唰地就黑了,他确信这丫头能干出这种事。

记得之前这丫头和他对着干,故意不好好学宫规礼仪,他被对方挑衅的一时没忍住,拿戒尺打了她的手,便被记恨上了。

后来璇玑趁着祭天祈福时,当众偷偷拿弹弓弹他的屁股,两人的梁子就这么彻底结下了。

“你能给得出什么报酬?”

凤眠刚问完,璇玑就立刻回道:“总之不会提前和你回东楚!不过嘛……如果你愿意帮这个忙,我可以给你也做一盏土豆电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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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眠沉默了一瞬。

之前璇玑自制土豆发电灯成功后,给其他人也做了一盏,包括燕王夫妇和公子幽等人。

凤眠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询问过后才知道是璇玑做出来的。

想着她送了不少人,连只认识了一个月的公子幽都有,却偏偏没有他的,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复杂和微妙感。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凤眠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遵守约定给我做一盏灯,不可敷衍了事。”

璇玑肉眼可见地雀跃起来,“放心吧,做实验发明我可从不含糊!”

凤眠这次答应的很痛快,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褪去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清样,看着总算是有几分人气儿了。

事情搞定后,璇玑便风风火火地跑回东宫找云苓卖乖领赏去了,然后成功地得到了一顿零食下午茶奖励。

随后的几日,良妃心中惶惶不安。

她无法确定,是否因为自己这段时间频繁给儿子塞女人,才会导致他患有隐疾的消息不小心走露。

严厉而隐晦地敲打了宫人们一番后,流言总算是消停下去了。

看着墨王痛苦的模样,良妃开口小心翼翼地道:“元墨啊,这阵子你先好好休养身体吧,太医院开的药你一定要按时吃,娘就先不安排什么女人进府了。”

“反正你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立马就要成亲,娘先仔细相看一段时间,定为你找个容貌端庄,性子娴雅,出身又配得上你的大家闺秀。”

床笫之事屡屡受挫,任何男人都会大受打击。

良妃既怕伤狠了儿子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又怕这个秘密传开来被别人知晓,只得暂且作罢。

墨王闻言,只得继续装作一副颇受打击的模样,神伤地点头。

“儿子一切都听母妃安排。”

良妃轻叹了口气,心情愈发沉重。

正当她满面愁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地又听宫人们议论起了那个来自东楚的国师。

“别看凤眠国师年纪轻轻的样子,却是有着一身真才实学的。”

“我听别人说,凤眠国师不但能预知天灾人祸,还能掐算生老病死和八字姻缘,真的有那么准吗?”

八字姻缘?

正在喝茶的良妃心下一动,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殿外宫女们叽叽喳喳的谈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当然了,凤眠国师可是太清观的道子,东楚在他的指引下,提前预知解决过好几次大旱和洪涝之灾呢。”

“我也听说过,传闻东楚太子有真龙紫气护体,寻常女子承受不住那龙气,导致他一连成了三次亲,女方都会在一个月内莫名其妙身亡,最后这事还是靠着凤眠国师指点迷津,才破了他的命局呢!”

“嘶……竟还有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话是燕王妃的陪嫁丫头说的,定然不假。”

良妃在殿内听得蠢蠢欲动,眼底逐渐亮起希冀的光芒。

元墨如今的困境,或许可以去求助凤眠国师,万一对方有办法指点迷津呢?

寻常大夫治不了墨王的隐疾,良妃头脑一发热,立马疾病乱投医,不管不顾地带着墨王的生辰八字,私下悄悄到清心阁求访。

凤眠答应了璇玑的要求,听到宫人通报后,便将人迎进来了。

良妃神色恭敬,语气殷勤地上前道:“国师大人,本宫今日前来拜访,是想求你为我儿元墨算一算姻缘。”

“如今他已到了该成婚生子的时候,可早前相看的闺秀千金,多多少少都觉得不合适,本宫想求国师大人替元墨算一算,他何时才能得到美满良缘呢?”

良妃委婉地找了个借口,并未提及隐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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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眠虽不知其中曲折真相,但对旁人的私密不感兴趣,他仔细看了对方的生辰八字后,方才开始转述起云苓要他说的话来。

“早前有缘见过墨王爷几面,在下观墨王爷面相,可知他姻缘寡淡,子女缘浅薄,于婚嫁之事上只怕难以如愿。”

良妃听到这话,立马大惊失色,手里的茶杯都险些拿不稳。

“敢问国师大人,这姻缘寡淡,子女缘浅薄,该如何作详细解释?”

凤眠语气沉沉地道:“墨王爷命格罕见,从生辰八字来看,他命里只有一颗红鸾星,此为姻缘寡淡。但倘若抓住了这次姻缘,他命中将会有一子一女,可惜这颗红鸾星如今已黯淡,所以在下断言他子女缘浅薄。”

听到这话,良妃头脑中“嗡”的一声巨响,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起来。

子女缘浅薄……那不是意味着此生无后么!

良妃脸色发白,声音微颤地问道:“那本宫再问国师大人,可还有什么挽救之法么?”

凤眠思索了片刻,平声答道:“属于墨王爷的那颗红鸾星虽然已经暗淡,但尚未彻底消失,因此还有一线生机可寻,只要在这颗红鸾星消失前留住姻缘即可。”

良妃头脑一片混乱,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红鸾星……难不成是指梓桃那丫头?

她咬了咬唇,犹有不甘地问,“国师大人,我儿命里当真只有这一颗红鸾星么?”

这次凤眠语气认真,“千真万确。”

虽然墨王错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一次姻缘就会无后是假的,但对方的的确确就这么一颗红鸾星。

听到这话,良妃终于白着脸接受了事实,整个人失魂落魄。

凤眠看着她这幅模样,出声提醒道:“在下观这颗红鸾星异常黯淡,想来彻底消失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然而解铃还须系铃人,娘娘若不想墨王爷错过这颗红鸾星的话,还需亲自出马助他一臂之力。”

“过程或许会很艰辛,但切记心诚则灵,只要坚持不放弃,就能扭转墨王爷的命运。”

听到这番话,良妃终于无法不承认,凤眠话里的红鸾星指的就是梓桃。

她咬了咬唇,感激地道:“多谢国师指点。”

匆忙道完谢,良妃便脚步慌张地拜别了凤眠,火急火燎地驾车直奔东宫而去。

良妃走后,屏风后面才悄然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墨王。

他对着凤眠合扇行了一礼,“多谢国师相助,在下与桃儿感激不尽!”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凤眠神色无波地回应着,目光落在墨王的脸上,眸底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幽光。

早前第一次看见墨王的时候,他就看出对方这一生先苦后甘,可以说,原本他错过这颗红鸾星后苦等十五年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这次再见时,他的面相却隐隐生出了些许变化。

凤眠知道,那是因为云苓插手这件事了,她们几个的命运不仅无可探究,还能影响改变他人的将来。

良妃从清心阁出来,顾不得用晚膳,第一时间找到了云苓,面色尴尬别扭地说出了来意。

“良母妃同意五弟和梓桃的事了?”

良妃神色不自然地点点头,叹气道:“这几日元墨魂不守舍,人都瘦了一圈,本宫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想通了,便随他们去吧……”

虽然她不希望墨王此生只取一人,可如果不接受梓桃,他这辈子就要绝后了。

云苓看着良妃还极力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心底笑了笑。

随后她面色满是为难,迟疑地开口:“可是……良母妃,我已经为梓桃相看好了未来夫君的人选,现在二人都很满意,对方也开始在筹备聘礼了,只怕……”

“竟然这么快?”良妃一怔,有些着急地道,“那人是谁?我可以给他五百两银子做补偿,他和梓桃的婚事便先作罢吧。”

云苓仍旧面色为难,缓缓摇头道:“良母妃,这事儿怕是不好作罢。相中梓桃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父皇刚封的金王爷,金王爷已经见过了梓桃,对她很是满意,现在金王府上下都在筹备迎亲的事了。”

“什……什么,金王爷?”

听到这话,良妃彻底傻了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良妃有些懵,原以为凭梓桃的性子,她坚持要做正妻的话,就算相看好了夫家,对方顶了天也就是个四品侍卫,怎么也不可能跟墨王相提并论。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近来京中热议的金王爷!

听说那金王爷年纪轻轻,手中的生意就已经遍布诸国,随便一出手就是千万两黄金。

对方至今还未婚娶,目前是朝廷大臣们眼里的香饽饽,不少人都想跟他联姻攀亲。

云苓叹了口气,解释道:“是啊,那日我说要替梓桃相看个好夫家的时候,恰逢金王爷来东宫作客,便看上了梓桃。”

良妃难以置信地问,“堂堂富甲天下的皇商,怎会看上梓桃一个小小的婢女呢?”

听到这话,云苓就知道她依旧打心底看不上梓桃,眼里的柔和散去了几分。

看来,这事儿还决不能让良妃太轻松的如愿了。

“金公子说他如今正值婚龄,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他本是一介商流,不看重未来夫人的出身,也不在意对方是否会琴棋书画。倒是欣赏梓桃的性格和手腕,觉得她做事干脆利落又会算账,若是娶了她,将来也能帮衬家里的生意。”

云苓一边说着,不放过良妃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何况梓桃容貌不俗,便是比起名门闺秀也不遑多让,金公子对她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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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虽不太喜欢梓桃,但也无法否认那丫头行事风格颇有几分云苓的影子,又生了一副好皮囊。

金王爷看上她,不是没有可能。

在良妃心慌发怔的时候,云苓继续趁热打铁道:“金公子与我私交甚笃,对梓桃也算知根知底,有我保媒他很放心,如今已在筹备婚嫁之事了。”

“前几日,我父亲还特地收了梓桃做义女,这样她将来就是文国公府的小姐了,嫁给一个商人出身的王爷,两人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

良妃如遭雷劈,她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都做到这个份上,看来那金王爷是当真看上梓桃了!

她终于彻底乱了阵脚,“不行……这绝对不行!梓桃万万不能嫁给金王爷啊!”

云苓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良母妃这是怎么了?”

良妃实在没辙,只能哀声哭泣道:“好孩子,求你帮帮母妃吧,倘若梓桃嫁给别的男子,那元墨将来就要绝后了!”

随后,她泪如雨下地把找凤眠算命的事说了出来,万般恳求云苓能出手帮她这一次。

“丫头,你是元墨的皇嫂,想必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他孤独此生,事关重大,你就行行好,帮母妃向金王爷拒了这门亲事吧!”

云苓知道良妃不傻,对方心里明白这事由她出面其实并不合适,应当直接去找梓桃才对。

可良妃拉不下脸来,做不到自打嘴巴。

于是云苓愁容满面地道:“良母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也不希望元墨错过此生唯一的姻缘,可替金王爷说媒保媒的人是我,悔婚的话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啊。”

“您也知道,金王爷帮了我和壁城不少忙,他资助的清懿书院都还正在修建中呢。他这般全然地信任我,高高兴兴地去筹备迎亲之事,到头来我又反悔,这不是拿他当玩笑耍么!壁城若是知道我坏了他与金王爷的情谊,心里定会怪我的。”

云苓直接拒绝了良妃的求助,心中毫无波动,并在最后给了对方一记重击。

“何况梓桃也说愿意嫁给金王爷,这场婚事到底能不能成在于他们,而非你和我呀。”

一番话说的良妃哑口无言,呆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没回过神。

见状,云苓心中一笑。

良妃高高在上惯了,从来没考虑过梓桃的个人意愿,还把梓桃当做挥之即来的婢女呢。

云苓开口安慰道:“良母妃也不必太紧张,梓桃和金王爷还没有互换庚贴呢,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良妃点点头,最终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东宫。

不多时,萧壁城从御书房回来了,“你跟良母妃说什么了,把她吓成那样?方才我回来的路上在御花园遇见良母妃,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差点脚下踩空掉进湖里去。”

云苓听得一笑,“我不过是拒绝了帮她悔婚的请求罢了。”

萧壁城连连摇头,“都到这个份上了,良母妃竟然还犹犹豫豫的抹不开面子,难怪五弟磨了她几个月都没能解决这事。”

“她的掌控欲其实跟李贵妃不相上下。”云苓淡淡道,“御之要不是运气好遇上了第五瑶,现在指不定比五弟更痛苦。”

在云苓看来,良妃和李贵妃没什么两样,二人都只育有一子,当命根子眼珠子似的疼。

两个人都是那种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以满足自己私欲的人。

区别在于李贵妃出身丞相府,性格自我态度强硬,而良妃看似温柔贤良,执拗程度却没少半分。

萧壁城闻言,也认可地点了点头。

好在他们特地安排了凤眠那一出戏,不怕良妃不妥协。

良妃回到寝宫后,在椅子上瘫坐了许久,心情不断波澜起伏。

——我已经婉拒了王爷的错爱一场,从今以后会与他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脑海里不断回想起梓桃当日的话语,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明明是七月酷暑的天气,心里却止不住地发凉。

珍嬷嬷见状,上前担忧地道:“娘娘,您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话还没说完,良妃猛然回过神来,白着脸用力握紧了她的手。

“阿珍,明日你陪本宫出宫一趟!”

良妃还做不到立马去求梓桃。

毕竟这丫头可是她拿命相逼,好不容易才逼走的。

前些日子,她刚说了让对方不要再出现在墨王面前,转头就去求对方回来做墨王妃,这让她的老脸往哪儿搁?

良妃准备先去探探金王爷的底,算一算自己手中的筹码,再决定用何种态度见梓桃。

要是金王爷除了钱以外,就没其他能拿出手的地方的话,大可不必在梓桃面前那么卑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良妃特地挑了傍晚黄昏时分出宫。

她备了一顶普普通通的轿子,格外低调地去了一趟朱雀大街,除了轿夫,身边只带了珍嬷嬷和两个侍卫。

朱雀大街是京城最好的地段,附近这一片住的基本都是王公贵族和高官重臣。

天色微暗,马车停在街口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

从这个角度看去,能清楚地看见金王府大门前进出的人络绎不绝,搬着许多家具和摆件不停地进进出出。

看到金王府的第一眼,良妃就感觉被闪瞎了眼。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指着远处发光的牌匾道:“阿珍,那牌匾上镶的可是夜明珠?”

只见金王府前两座气派高大的石狮子,大门上是一块在傍晚天色下熠熠生辉的牌匾。

珍嬷嬷虚眯着眼睛看了看,也吃惊道:“还真是夜明珠,竟有人把这么多夜明珠镶在牌匾上!”

那块牌匾通体为金色,四周边缘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芒,原来是嵌了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仔细数数怕是有十几二十颗,颗颗圆润饱满,成色极好。

良妃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有些不好看,她知道金王爷有钱,但没想到他这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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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夜明珠可是稀罕物,她也就是当年生墨王的时候受赏得到一颗,平时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很少会拿出来。

这金王爷在给国库捐了千万两黄金以后,竟然还有余力打造这样一块价值连城的牌匾!

他就不怕别人来偷吗?

良妃心下震撼,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来。

这金王爷富可敌国,别说人了,换个鬼来都会被迷了心窍,那梓桃呢?

良妃极力平复心情,低声吩咐珍嬷嬷,“阿珍,你去带个人来问问,打听打听金王府这是在做什么。”

珍嬷嬷揣了一两银子,很快就领了一个在金王府门口坐着休息的中年男人过来。

“回夫人的话,这是金王爷在修缮王府,听说他不久后便要成亲了,这是在为迎亲做准备呢。”

提起金王爷,中年男人也八卦起来,嘴上滔滔不绝。

“要说这金王爷啊,那可真是财大气粗,连王府大门上方那块牌匾都是纯金打造,还镶了十八颗夜明珠呢!旁人府邸都用墨提字,这金王府三字却是用墨玉雕琢的,真是好大的手笔!”

“金王爷不止有钱,人也大方的很,我们最近做活的时候,个个都拿了上百两的赏银呢,真是个活的财神爷啊!”

良妃和珍嬷嬷听的一愣一愣的,显然金王爷的财富滔天程度已经超出了她们的理解范围。

墨玉!那可是和血玉一样罕见的珍品!

中年男人继续感叹道:“也不知道未来金王妃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可真是好福气,能得到金王爷这般宠爱。金王府内的种种造景摆设,无一不是按照未来金王妃的喜好所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造的,这些日子咱们京城里最好的工匠全都在这儿了!”

良妃听得血压都高了,金王爷才见过梓桃几面,竟然就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

她回过神,白着脸继续打听关于对方的消息,心情越听越沉重。

据说金王爷如今父母双亡,早年他的父母关系并不融洽,和离后被母亲独自拉扯长大。

他觉得世间男儿多薄情,怜惜母亲半生不易,所以将来只想娶一个女子,和对方平平淡淡,白头偕老一生。

父母双亡,一妻一夫,富可敌国……

良妃坐在马车里,心情犹如狂风卷浪。

遇到这样的男人,别说梓桃了,就连她这样一把年纪的女人,都忍不住想踹了昭仁帝重寻第二春。

如今之际,良妃只能希望金王爷丑的如同癞蛤蟆一样见不得人,否则她真的不知道儿子要怎么和对方比。

很快良妃就如愿以偿见到了金王爷本人。

只见中年男人不挂不绝地说着话,忽地戛然而止。

“哎呀!财神爷回府了,我得赶紧去干活,要是让财神爷发现我偷懒,今日的赏钱就没有了!”

良妃循着他离开的方向望去,只见傍晚的天色下,一个深紫衣衫的绝色男子从华丽的马车上走下来。

举手投足间慵懒随性,竟让人分不出是人还是妖孽。

“这般姿容……也只有容家世子能与之相提并论吧……”

良妃怔怔地说完,忍不住捂着胸口瘫坐在马车里。

珍嬷嬷见她像是快喘不过气来的样子,惊慌地前去扶她,“娘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快……快回宫!”良妃额头冷汗涔涔,紧紧地抓着珍嬷嬷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催促她,“我要去东宫,越快越好!”

趁着梓桃和金王爷还没互换庚贴,她必须阻止这场婚事!

良妃回宫时想了一路,发现手里什么筹码也没有,不由得心生绝望。

唯一的筹码,就只剩梓桃对墨王的感情了。

东宫婢女们有专门的居所,梓桃回来后与冬青霜梨是一个等级,有自己单独的小偏殿,不与普通宫婢混居。

良妃也顾不得去找云苓了,回了宫就直奔梓桃的居所而去,刚进屋就抓着她的手哭成了泪人。

“……丫头!之前是本宫不好,不该阻拦你和元墨在一起,如今本宫已经想通了,也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本宫,回墨王府去吧!本宫也同意元墨只娶你一个,只要你还愿意做墨王妃就好,你若不肯答应的话,他这辈子就要一个人孤苦伶仃了!”

梓桃被良妃的举动吓了一跳,心中暗惊。

太子妃的手段可真厉害,这才几天过去,愣是把良妃吓成这样了。

她定了定神,按照云苓的遵嘱,为难地道:“良妃娘娘,奴婢已经在太子妃那里得知了此事,只是金王爷那边怕是不好交代……您要不让凤眠国师再算一算,兴许算错了呢?墨王爷那样出色的男子,怎么可能向他说的那样呢。”

良妃急的满头大汗,握着梓桃的手眼泪哗哗流。

“桃儿,本宫知道先前做的不对,不该明里暗里为难你苛待你,如今本宫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么?”

“要不是本宫苦苦相逼,你们也不会被迫分开,元墨他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大圈,整日整夜的想着你念叨你,本宫相信你心里一定还有元墨,也舍不得他这样子……”

梓桃默默听完,轻叹一声,“我心中的确还记挂着墨王爷,只是金王爷那边……罢了,娘娘先让我好好想一想吧。”

良妃连忙抹着泪道:“好,丫头你想想怎么和金王爷说,若是为难,母妃替你去做这得罪人的事情便是。”

梓桃还没答应如何选择,良妃却生怕她动摇,先一步抢话,替她把决定做了。

闻言,梓桃抿了抿唇,也没多说什么。

良妃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又拉着梓桃的手忏悔唠叨了一番,才终于离去。

她走后,梓桃去了趟正殿复命。

在土豆电灯的映照下,还在批折子的云苓点了点头,笑道:“很好,接下来你继续吊着她,吊个三五天之后再答应便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叮嘱完梓桃,云苓又让霜梨私下给墨王那边送了个信儿,让他再“敲打敲打”良妃,确保对方不是为了挽留梓桃才暂时放低姿态的。

墨王从没见良妃慌张害怕成这个样子,心想等梓桃嫁过来以后,母妃对她也会很亲热。

但出于对云苓的认可和信任,他还是连连点头道:“三皇嫂放心,我都按你说的做。”

自那晚后,梓桃一连五天都没有给良妃确切的答复,看起来犹豫不决的样子。

良妃心里七上八下,每天都要来梓桃屋里坐上半天,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体己话。

来的时候手里也总会带些东西,不是漂亮的珠宝首饰,就是昂贵的燕窝补品。

连萧壁城都忍不住吐槽,“要是让外人看了,说不定以为大桃子才是良母妃的亲闺女呢。”

云苓暗自发笑,“用我们那儿的一句土话形容公子幽,他现在就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颜值还高的出众,放到相亲市场上绝对的抢手货,良妃又不是个傻子,哪怕违心也得装下去。”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选哪个更好。

如今墨王是良妃手里最大的底牌了,每次来时,也经常会捎带上墨王,让他好好跟梓桃修复感情关系。

“儿啊,你可千万要记住,这几日一定把梓桃捧在手心里宠着,对她千依百顺有求必应,不论如何,先让她回心转意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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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难道等梓桃嫁过来之后,就不对她百依百顺了吗?

墨王心里暗自腹诽,面上却道:“那等桃儿嫁进墨王府以后呢?”

良妃悻悻地回应道:“等她嫁进墨王府后,自然是该好好侍奉夫君与婆婆的,咱们暂且忍耐几日,等拒了金王爷的婚事就什么都好说。她毕竟是个小小木匠的女儿,就算被文国公府收了做小姐也改变不了出身,当然不能让她骑到你我的头上去。”

这事儿是良妃的一块心病,她对梓桃的妥协更多是无可奈何。

墨王一时哑口无言,心里险些气的想发笑。

还真让云苓给说中了,她真是将母妃里外都看的透透的。

不过眼前的女人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母妃,墨王还是隐去了心底的不悦,耐心地引导劝诫。

“母妃这样做不合适,既然将来都是一家人,自然就该真心相待。何况桃儿明辨是非,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对您一向毕恭毕敬,怎么可能会骑到您的头上去呢?”

“桃儿一直犹犹豫豫做不了决定,儿子猜测结症就在于母妃您的态度!”

“我?”良妃一怔,拧眉道,“本宫这些日子对她难道还不够好么?”

墨王叹了口气,沉声道:“我想若母妃能给桃儿一个保证,等嫁过来后也会将她视如己出,她或许就能安心了。”

良妃有些不快,但还是点头同意了,“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本宫就给她一个保证便是。”

闻言,墨王神色认真,“母妃,你若是许下了承诺,将来就要说到做到,儿子还是那句话,桃儿将来是您的儿媳,不是您的敌人,千万莫要再像之前那样揉搓为难她了。若是您心口不一,前后翻脸无情,说不定桃儿还会与我和离。”

良妃眼睛瞪大,“和离?她还敢跟你和离?”

“有什么不敢,您又不是不知道桃儿的性子。”墨王深吸一口气,继续耐心地道,“我们俩费劲心思把她请回来,若是您对她不好,到时候三皇嫂心里怎么想?怕是不用等梓桃开口,三皇嫂都会替她做主和离。”

听到这些话,良妃的脸色万分精彩,她冷不丁想起,之前瑞王夫妇和离的事云苓就有插手其中。

容婵怀着皇家子嗣,云苓都胆敢帮着她和离,今后梓桃作为文国公府的小姐,她想出头更是顺理成章。

良妃不由得一阵脑补,仿佛看见了梓桃大着肚子坐上马车头也不回的画面,立马又慌了。

“娘知道了,这就找她说清楚去。”

管他世间天崩地裂,她的孙子孙女可不能飞了!

为了孙子,她再退让几步便是了!

最终,在云苓和墨王的里应外合下,良妃终于彻底放下了身段和面子,对梓桃郑重地许下了承诺。

“你如今无父无母,将来嫁进墨王府,便也如同我的亲女儿一般了,我保证宫里宫外没人敢对你不敬,以后咱们就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倘若本宫有半句谎言,就叫我抱不着大胖孙子!”

梓桃暗自汗颜,发誓就发誓,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

不过听良妃亲口许下了这句承诺,梓桃也终于松了口,面色缓和地开口。

“其实我前几天便和金王爷说了这事,金王爷是个好人,他说让我好好考虑,随心而择即可,不管我给出什么答复他都不会生气。娘娘这般待我,您的心意我都感受得到,明日便会去回绝了金王爷。”

良妃闻言大喜,激动地握着梓桃的手,不住点头。

“好好好!回头本宫就去向陛下讨一道圣旨,为你和元墨赐婚!”

至此,这件事便算是尘埃落定了。

良妃开始为墨王的婚事奔波筹备起来,要求钦天监选个最近的良辰吉日,赶紧把婚事给办了。

钦天监的官员拿着二人的八字合了几遍,在黄历上挑了又挑,最终把婚期定在九月。

梓桃的身份也不再是东宫女官,墨王亲自来了一趟,把阔别了小半月的心上人接了回去。

离开前,小两口对着云苓夫妇拜了又拜,谢了又谢。

云苓抬手拦住他们,“不是谢过很多遍了,怎么还行起礼来了?”

墨王拱起手,执着地九十度弯腰郑重一拜,“这一拜是元墨应该的,三皇嫂是我与桃儿的大贵人,这次若不是你出手,我们二人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从东楚国师那里都知道了,原本自己命中注定前半生孤苦一人,是云苓替他扭转了未来的命运。

别说是弯腰一拜了,就算行个跪礼墨王都觉得不过分。

两人的事虽然没对外声张,但昭仁帝很快得知了消息。

“上苍庇护,神女降世。福泽深厚,惠及子孙。攘外安内,兴邦定国……那丫头还真是不负预言中的神女之名。”

昭仁帝摸着胡子感慨了片刻,随后又吩咐福公公。

“你去东宫给那丫头传个话,朕有要事和她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接到通传后,云苓便放下手头公务去了趟御书房,一路上不禁暗自思索昭仁帝的用意。

对方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约见过她议事了。

御书房内,昭仁帝正喝着茶看折子,精神气儿看着比之前好了不少。

或许是已经从赐死封皇后的痛楚中走了出来,也可能是朝政上有了太子夫妇协助把持,轻松下来后人都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云苓进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父皇,这么晚了,您有什么要紧事跟我讲?”

昭仁帝摆摆手,好奇地道:“无关朝政,今日一早良妃来求朕给老五赐婚了,你是怎么搞定她的?”

要知道,良妃可是跟墨王闹了三个多月了。

云苓笑着解释了一遍,昭仁帝听完暗暗点头。

既然凤眠国师说了,老五命里是真的只有一颗红鸾星,那今后他对老五的婚事就不多做干涉了,顺其自然吧。

前有萧壁城后有墨王,若今后还有其他皇子也说不娶侧妃纳妾室,昭仁帝都觉得自己不难接受了。

“没想到您也有这么八卦的时候,特地叫我过来就为了说这个,看来最近日子过的挺悠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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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言语随心,以前昭仁帝总觉得她没大没小,如今习惯了以后,倒是明白太上皇为何喜欢跟云苓谈天了,这丫头相处起来让人感觉轻松自在。

昭仁帝也不吝啬夸赞,“你跟老三这些日子做的很好,的确让朕满意。”

先是图书馆后是清懿书院,还把墨王的婚姻大事也解决了,现在他越看这丫头越顺眼。

但随后昭仁帝又话锋一转,语气郑重地道:“不过,你既然出手帮了老五,何不想办法也劝劝容婵,帮帮瑞王?”

这才是他叫云苓前来的目的。

容婵的肚子有八个月大了,太医说预产期在九月中旬左右。按照之前的约定,等孩子生下来以后,这两人就要正式和离了。

“你也看到了,瑞王这几个月来的变化很大,整个人稳重了不少,不像早前那么幼稚糊涂了。你和容婵关系好,能不能在她面前替老大说几句好话,让她再给老大一次机会?”

当初说好,倘若容婵生的是女儿,她可以带走亲自抚育。可若生的是儿子,那孩子就必须留在皇家。

昭仁帝不希望类似糯儿和贤王妃一样的事情再次重演,贤王逼宫报复的事情在他心上留下了很深的伤痕与印记。

他一把年纪了,如今岁数越大,便越是盼着亲情和睦。

云苓听完后却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道:“父皇,阻拦五弟和梓桃在一起的是外力,我只不过是帮忙轻轻推了一把而已,能否成功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五弟和梓桃二人本身,若他们不够执着坚决,我再怎么煞费苦心也无济于事。”

“瑞王和五弟不一样,他和容婵的问题出在彼此本身,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让容婵回心转意只有靠他自己,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昭仁帝长长叹了口气,也知道云苓这番话说的在理,见她不肯答应,只得作罢。

云苓回到寝宫时天色已晚,浴池中已经放好了水,里面洒了不少花瓣和缓解疲劳的草药。

若问搬进东宫后哪里比在靖王府时好,大抵就是寝殿背后这一方玉石砌成的浴池了,劳累一天后泡上片刻,通体都舒畅轻松不少。

沐浴之事上,夫妻二人从不让任何宫女服侍,萧壁城亲自抱起她往浴池走去,随口问道:“父皇这么晚叫你去御书房说了些什么?”

云苓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泡在水里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处闭目养神,“没别的事,他想让我帮忙撮合瑞王跟小婵,我拒绝了。”

这事儿她可帮不了。

萧壁城听到这话,颇有些心疼。

一介堂堂太子妃,不但每日要操劳朝政上的事,如今还得兼职红娘,给这个牵线,替那个续缘的。

不过他也没好到哪去,做了太子以后每天早上要上朝辅政,下午有太师等人的授课非去不可。

余下的时间里,要亲自去军营巡视火枪营的的现状,还得抽出时间来和大臣商议要事。

夫妻俩人虽正式上岗才半个月,却已经深深地意识到,太子这位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萧壁城道:“说起来,最近大哥的风评和声誉都好转不少。”

早前他在帮忙实行胶泥活字印刷术的时候出了不少力,又把自己平日对诸多著作的注解集都捐赠给了图书馆,在一众文人学子只见获得了不少赞誉。

就连镇国公的态度也好了不少,至少不是一看到他就吹胡子瞪眼,黑着一张脸了。

“却不知大哥是怎么想的,细算起来,他和容婵已经三个多月不曾见过面了吧?每次我带他去镇国公府议事,他都有意无意避着容婵。”

云苓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萧壁城见不得她叹气发愁,伸手抚了抚她的黛眉,在脸蛋上啄了几下。

“那些事先放到一边吧,明日休沐,你该好好歇息一下了。”

他有些怀念顾长生和留情在的日子。

那时忙归忙,但顾长生能帮忙把靖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他和云苓偶然得了空闲还能温存一番。

然自打入了东宫以来,他和云苓忙的每天晚上倒头就睡,夫妻生活受到严重影响。

萧壁城忍不住摸了摸云苓平坦的小腹,念叨起来,“整日为别人的终生大事操劳,何时咱们才有时间再生个女儿啊?”

今日议事的时候,听说兵部侍郎的夫人刚诞下一对双胞胎女儿,可把他给羡慕坏了。

难得明日休沐,他也得抓紧功夫努力努力才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忍不住嗔他一眼,“两个儿子平时你都难得有空抱一抱,还想要女儿呢?”

大宝二宝如今九个多月了,平日里基本由太上皇亲自照看着。

身为精神力者,两个孩子对睡眠的需求比常人更多,平时约莫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呼呼大睡。

只不过一旦醒来,总要闹得周围一阵鸡飞狗跳,偏生太上皇还总惯着。

萧壁城嘀咕道:“那两个小混蛋,我倒是想多抱抱他们,可一抱就不消停啊。”

虽不会哭闹乱动,但是总喜欢用精神力勾着他陪玩,那个闹腾程度,绝对不是寻常哭闹能与之相比的。

半个时辰下来就能让他精疲力竭,当爹的实在遭不住啊。

云苓好笑地道:“就算生个女儿,也不见得会多省心啊。”

瞧瞧璇玑,从小皮到大,被没人打死都是个奇迹。

“那怎么能一样?若是女儿,不管多闹腾我都乐意宠着。”萧壁城说着,已经忍不住幻想起女儿软软圆圆的脸,“你若是生个闺女,父皇跟皇祖父定然也会欣喜若狂。”

云苓好奇地问道:“你们萧家就那么喜欢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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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萧壁城点点头,叹气道,“大周皇室的女儿缘一向不好,儿子倒是跟葫芦娃似的生了一串又一串。”

“这话怎么说?”

云苓被这说法逗笑了,靠在他怀里的雪白身躯轻颤,浴池里的水漾起圈圈涟漪,将各色花瓣推开。

萧壁城道:“我想兴许是遗传吧,萧家从皇祖父那辈起就女儿缘淡薄,他老人家这辈子一口气生了九个儿子,却只有过一个女儿。”

那位长公主是太上皇青梅竹马的原配所出,也是太上皇的第一个孩子。

不过当时太上皇十几岁就被强制征兵入伍了,等披着荣光归来,还没来得及补偿原配母女,所爱之人就在战争中逝世了。

云苓心下一动,“就是福公公提过的那位嘉懿长公主?”

福公公有提起过这事,太上皇荣归故里时,好不容易跟妻女团聚,二人却被却被仇敌抓住,为了让太上皇不受胁迫,主动拔剑自尽了。

对方走的那年,跟云苓一样是十七岁,小老头儿早前痴傻的时候,就是把她误当作了自己的亲闺女,才闹着要去靖王府住的。

萧壁城点了点头,“父皇赐给你的‘清懿’封号,便是皇祖父亲自定下的呢。”

这足矣彰显太上皇对云苓的重视和疼爱,若她生了女儿,小老头儿指不定比他这个当爹的还高兴。

“至于父皇……他也没比皇祖父好到哪儿去。”

昭仁帝有六个儿子,但只有两个女儿,年纪大的那位公主是一名早逝的妃子所出,后来嫁去了封地,平时难得见上一面。

唯一留在身边的就是封皇后所出的六公主,早前被宠的无法无天,好在如今算是被掰正了。

云苓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奇地道:“其余几位已经出嫁的公主,原来都不是父皇的孩子么?”

萧壁城解释道:“另外四个公主里,有一个是大臣的女儿,为了送到北秦和亲特地封的,还有三个是其他亲王的女儿。”

原本亲王的女儿只能封做郡主,奈何萧家的女儿实在太难得了,昭仁帝这才都将她们封做了公主,以示重视和恩宠。

听到这里,云苓忍不住咋舌,“太上皇九个儿子,到父皇那辈一共才生了五个女儿?”

这女儿缘还真不是一般的浅,阳盛阴衰啊。

萧壁城惋惜地道:“别说父皇了,就我们兄弟几个,不也只有贤王一人生了女儿?奈何二哥不懂得珍惜。”

那时贤王虽然看上去痴傻不得宠,沈沁又出身低微,但皇家对糯儿还是很偏爱的。

哪怕贤王如今被贬为庶人了,太后都还把糯儿亲自带在身边呢。

夫妻俩絮叨到这里,萧壁城忍不住提到了容婵。

“话说前些日子,我去镇国公府议事的时候见到容婵了,我瞧她肚子尖尖的,说不定生下来也是个儿子。”

看来大哥不太行啊。

云苓抖了抖眼角,“你还会看这个呢?”

“……民间不是常说么,怀孕妇人肚子尖尖的会生儿子,圆圆的就是女儿。”萧壁城遗憾地又摸了摸云苓的小腹,“那会儿你怀双胎的时候,肚子也圆的像颗西瓜,怎么一个闺女都没有呢?”

他想趁这会儿功夫努力一把,手掌不由得往下滑,被云苓一把按住。

“没喝药呢,别胡来,万一中彩了怎么办?”

虽然暂时没了突厥细作那样的大内患,生二胎也不是不可以,但她才刚当上太子妃,正是事业上升期,可不能因为生孩子的事情绊住了脚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被按住了作乱的手,心底多少有一丝惆怅和幽怨。

“那咱们何时才能生女儿?”

云苓好笑地看着他,“顺其自然便好,喝药也不是百分百有效的,倘若缘分真的到了,我还能退货不成?”

要是意外中招了,她自然也会好好生下来。

一听这话,萧壁城眼里浮起希冀之色,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即如此,趁今晚难得有空,该好好深入交流一下车技才是,太久没研究探讨,生疏了可不好。

“对了,有没有男子服用的药物,不然还我来喝药吧。”

尽管云苓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又有一手精妙绝伦的医术,但每次服药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会不自觉地担忧。

印象里避子汤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喝多了会让人的身体落下病根。

云苓眼神软下来,“你就安心吧,那药对我没什么影响,我的身体自己还不了解?”

上辈子医学大进步,人们已经在中草药里研制出了副作用极小的避孕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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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的大脑受过刺激药物,那神经病毒在激发了精神力潜能的同时,也悄然改变了她的身体素质,那点副作用直接可以忽略不计。

“再说那男人服用的避子汤,你就是想喝,我还没功夫去给你研制呢。”

这倒是真话,她为数不多的时间都被榨干了,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掰成四十八小时用。

就连有间药馆都好久没有上新品了,一直托付给武安公帮忙打理,十九小小年纪都成了顶梁柱掌柜般的存在。

十九不仅天生商人头脑,在医术上也很感兴趣,如今跟在武安公身边学医。

和林芯断绝师徒关系后,老人家总算是找到了个能够传承衣钵的小徒弟,很是满意。

有十九顺便帮忙打理药馆,云苓倒也放心,每月坐等着收银子就好了。

思绪不知不觉又飘到了庶务上,直到被从浴池里腾空抱起,云苓才回过神来。

“既如此我就放心了,好久没上课了苓儿,今晚该轮到我做一回老师了。”

萧壁城神念微动,搭在远处屏风上的浴布便凭空落在了手上,抱着云苓替她擦拭水珠和湿漉漉的头发。

这是他精神力衍生出来的特殊能力,能够对空间进行切割。

他没有师父,几个月来全凭自己闲暇时间的反复摸索和练习,如今已能够稳定不出错地拿取周围重量不大的物品了,可操控的范围约莫有整个寝殿那么大。

这项异能暂时没有派得上大用场的地方,端茶递水伺候媳妇儿倒是方便的很。

云苓懒懒地瘫在他身上不动,舒服地半阖双目,享受难得静谧的二人时光。

这一晚折腾的有些厉害,加上前些日子为公子幽和墨王的终身大事操劳太久,云苓睡的很沉很沉。

直到翌日中午,云苓才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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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对方坐在殿中的案几上批折子,堆了厚厚好几本。

“醒了?余下的折子我都批完了,你不必再操心。”

云苓做太子妃这段时间可谓兢兢业业,脑海里虽有着许多妙思和大道理,对朝中六部的制度却不大熟悉,在批折子时免不了要费一番劲。

萧壁城心疼她几多操劳,特地早起把剩下的折子都处理掉了。

云苓揉了揉腰,“难得今日有空,好久没出宫了,不如出去走走,也顺道去图书馆看看,让下面的人把招生简章贴到公告牌上。”

萧壁城本不想她休沐日还奔波忙碌的,转念一想又点头答应了。

“也好,早点将招生布告贴出去,待将来我们手里有了可用之人,做事也轻松方便。”

等到月底,清懿书院的所有授课教材便将会全部编写完毕,到时候拿给司礼监进行排版印刷,定能在开学时筹备完毕。

八月中旬左右,云苓打算在京城图书院内举办一场招生考试,招生简章布告上详细地叙述了所有要求和注意事项。

下午抵达京城图书院时,进出往来的百姓络绎不绝,门口街边还停着一辆气派的马车,云苓一眼就看见了镇国公府的标志。

“看来容湛今日带了小婵来这里,她现在离生产还有两个月左右吧,怎地还总往外跑?”

萧壁城拦腰把她抱下马车,笑道:“容婵喜欢看异志怪谈,先前她想看却没有的话本总能在图书院里找到,便时常央着容湛带她来看书。”

偏生她还喜欢图书院里的氛围,不愿把书借回家看,休沐日在图书院里一坐就是半天。

别看容湛嘴上训斥妹妹时不留情面,每到休沐日却都亲自陪着容婵来图书院里。

京城图书院内,容婵正在东南角的一处阁楼中,这一楼内摆放的全是杂集相关的书架,平日里人气很高。

容湛特地带了公务折子来看,可谓干活和照顾妹妹两不耽误。

寻觅一会儿后,容婵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高兴地道:“真好,每次休沐日来这里的时候,总能找到之前想看的书。”

说来也神奇,许多想看的书这次来时没有,下次来时便能在书架上找到。

一来二去,她更喜欢来这里了。

容婵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借着温暖的阳光,很快沉浸在书中。

她未曾注意,对面阁楼之上,一个湖蓝色衣衫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男子前面的小木桌上放着几本泛黄发旧的书,赫然是容婵提过想看却寻觅不到的话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容婵在阁楼窗边看了一会儿书,忍不住有些犯馋。

“哥哥,我想吃外头卖的红糖凉糕,你让人给我买一碗来好不好?”

正在处理公务的容湛抬头,皱眉轻声斥责,“不可贪凉,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可是我饿了。”容婵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都半个月没吃上凉糕了,哥哥就依我一次吧。”

书院附近有一处葡萄井凉糕,是京都的招牌老字号了,每年夏天生意都极为火爆。

那凉糕由井水与大米浆液制成,味道香甜沙软,清爽可口,配上浓厚的红糖汁,老少皆宜。

容婵是凉糕铺子的常客,以前每隔两天就要来上一碗,可自打怀孕以来入夏之后,她吃上红糖凉糕的次数屈指可数。

容湛叹了口气,终究是拿亲妹子没办法。

“那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吩咐小厮去买一碗来,但你只能吃一半。”

容婵双眼发亮,咽着口水连连点头,甜甜地道:“哥哥真好。”

图书馆里,每栋书阁的座位都有限,平日里必须持通行牌才可以出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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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有很开阔的纳凉之地,镇国公府的车夫和小厮都在那里候着,容湛叮嘱了几句,便起身下楼去寻小厮了。

对面的阁楼上,瑞王看见这一幕后,心中微动。

他桌前的这些话本,刚才已经在图书馆管事那里登记入库了,只需放到编号正确的书架上即可。

这会儿容湛不在,他就是去了对面的阁楼三层,容婵也不会注意到他。

毕竟那丫头总是迷迷糊糊的。

瑞王打定主意,准备偷偷将这几本书放到书架上,如此一来等容婵还书的时候,就会发现她前些日子想看的话本又有了。

他抱起那几本书离开的时候,这一栋阁楼的分管事连忙行礼恭送。

“瑞王殿下慢走,这几本书是要入库的吧,可需要小的帮您跑一趟?”

虽说之前被贤王和楚云菡坑了一把,导致瑞王在京中名声一落千丈,但京城图书院的管事们对瑞王却印象很好。

每逢休沐日对方都会来图书院,一来就会捐出好几本书,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对文章著作的注解心得。

那些注解集在图书院内人气很高,每天都有学子争抢前来借阅抄写。

瑞王下意识地将书抱紧了些,摇了摇头,温声道:“不劳烦分管事,这几本书是要放在其他阁楼的,我自己来便好。”

他并不想假手于人,或许是因为想给自己找个借口,离那人近一些……

分管事笑着点头,目送他离去,心中感叹瑞王殿下可真是平易近人。

两栋阁楼之间有一定距离,中间是一片小小的荷花池,需要通过木桥才能抵达对面。

此时正值盛夏,池里的荷花开的正盛,散发出阵阵清香。

瑞王走上桥的时候,迎面正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个少年嬉笑打闹着跑过来,手里似还捧着陶瓷小钵。

为首的锦衣男子边跑边回头,一不留神和瑞王撞了个满怀,只听“啪”的碎裂声过后,一道急怒交加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可恶,你长没长眼睛啊!”

瑞王被撞的踉跄倒退了几步,怀里的书掉在地上,有一本险些落进旁边的荷花池,幸而被他险险抓住。

“对不住对不住,在下并非有意。”

他下意识地道歉,连忙向后撤了两步,却听对方再次惨叫起来。

“不!你居然踩死了我的青牙大将军!!!”

瑞王慌慌张张地低头挪脚,赫然看见一只被踩扁的大蛐蛐。

对方立马红了眼,“我的青牙大将军……可恶,你害我青牙大将军!”

随行的少年赶紧拉了拉袖子,“张少爷,是瑞王殿下……”

瑞王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原来是礼部尚书的小孙子。

他歉意地道:“张公子,实在对不住,我赔你十两银子可好?”

张少爷回过神来,面色难看地瞪着瑞王,眸光阴沉。

礼部尚书是李右相一派的人,素来和封家不对付,自然也不待见瑞王。

碍于身份,他以前不敢对瑞王不敬,但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

“十两银子,你在打发叫花子么?”张少爷眯了眯眼,有心为难瑞王,“这可是我花上百两银子弄来的蛐蛐王,有钱都买不到!”

张少爷故意说的夸张了些,不过那只蛐蛐的确售价一百两银子。

这是他特意弄来,打算讨好李右相嫡孙李元绍的,好让对方能在心上人李梦娥面前多给他美言几句。

瑞王神色有些僵硬,“……那你想如何?”

虽说是对方先撞上来的,可他踩死了人家的蛐蛐,多少有些理亏。

一行人的动静有些大,远处的阁楼之上,容婵被这场骚乱所扰,忍不住微微皱眉,伸脖子朝窗外看去。

隐隐约约,似看见一抹熟悉的背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张少爷上下扫视了瑞王两眼,沉沉地道:“我也不需要瑞王殿下赔钱,只要殿下把青牙大将军完好无损地还给我就行。”

瑞王顿了顿,温润的面容微冷了两分,语气礼貌而疏离,“张公子,我虽踩死了你的蛐蛐,但也是你撞上来在先,算不得我全责。明日我会派人给尚书府送五十两银子赔罪,至于你想要的,恕在下无能为力。”

他是一向性子软和,不愿轻易与人交恶,但也清楚地知道张少爷就是在刻意为难自己。

换做以前,瑞王或许会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一昧地迁就对方。

但在吏部底层做事几个月,他受尽刁难与屈辱,心境也已与从前大不相同。面对张少爷这样的人,他的态度越软和,对方就会更加嚣张,肆无忌惮。

张公子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恼色,没想到老好人瑞王也有态度强硬拒绝他的一天,他上前一步正要放狠话,脚下却踩到了什么东西。

瑞王的眼神陡然紧张起来,“张公子,你踩到我的书了!”

顾不得和对方争论蛐蛐之死,他赶紧将散落在地上的书本都捡起来。

张公子见他如此紧张的模样,眼神微动,抢先一步拿起了脚下的那本书。

定睛一看,他不由得哄笑出声,“镜花缘夜谈?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堂堂瑞王殿下竟然也会看这种不入流的情爱话本!”

张公子的话一出,身侧的几个少年也有些眼神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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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缘》是大周民间流传度较广的话本,具体讲述的是一对人妖相恋的夫妻因误会分离,后来又破镜重圆的爱情故事。

简而言之就是古代奇幻版本的追妻火葬场小说,在原著的基础上,衍生出了不少有趣的同人续作,瑞王手里这本《镜花缘夜谈》就是其一。

这些话本在女子之间很火,但男子却都对此嗤之以鼻,觉得情爱小说上不得台面,也只有女人才会看这些无趣的东西。

张公子挑眉,带着深意的语气似有所指,“瑞王殿下看这种话本,可是还盼着瑞王妃能回心转意?啧啧啧,堂堂王爷被一个女人给休弃了,竟还心心念念想要挽回对方,您真是可称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啊。”

他说着夸赞的话,语气却尽是调侃鄙夷,惹得几个跟班少年都忍不住哄笑了两声,眼神莫名地看着瑞王,隐有轻视之色。

早前瑞王当街追车一幕堪称大周传世经典,茶馆酒楼饭后闲余总免不了拿来作笑料说。

瑞王的脸色忍不住红一阵白一阵,他也知道,外界都说他夫纲不振,给男人丢脸。

不自在地沉默了片刻,他忍不住道:“张公子,还请将书还给我,恕我还有要事在身,暂不奉陪了。”

瑞王不欲与之多做纠缠,伸手便要将话本拿回来,张公子却眼神闪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闪,在瑞王碰到之前忽地松了手。

“噗通——!”

话本直直地落入了池塘中,隐没在莲叶与荷花中消失不见,瑞王瞬间变了脸色。

“你!”

张公子作惊讶道:“哎呀呀瑞王殿下,你刚才怎么没拿稳,这可怪不了我啊。”

瑞王极少对外人动怒,此刻却忍不住涨红了脸,眸底一片薄薄的怒色,胸口微微起伏。

但顾不上和张公子理论,他只心下焦急地想要把书赶紧捞出来,那是婵儿许久以前就想看的一本书,他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本。

顾不得旁人眼光,瑞王咬了咬牙,不顾旁人目光便想脱了鞋袜跳下去,却听张公子贱兮兮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瑞王殿下这是何必呢,不过是本不入流的话本罢了,又不是什么名家著作,丢了便丢了。”

“在下倒是想奉劝瑞王殿下几句,少看这些书吧,若传出去对您的名声可不好。”

“殿下瞪着我干嘛,生气了?哎呀呀,我说的可是实话,殿下莫不是想效仿书中那样把瑞王妃劝回来吧?”

张公子每说一句,瑞王的脸色就无法抑制地更青一分,气的浑身轻轻颤抖。

“殿下这是何必呢,要我说啊,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天底下没有,何必在一个女人身上吊死呢?那容家也太嚣张了,区区国公之女大着肚子还敢与皇子提和离,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张公子提到容家兄妹,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敌意和不喜,镇国公府如今插手了司礼监的印刷之事,间接害得张家也丢了不少赚银子的机会。

而容婵怀孕还敢和离一事,更是踩了不知多少男人的痛脚。

“怕是连脑子也有问题,好好的瑞王妃不当,非要和离当个破鞋——啊!”

话音未落,张公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感觉额头一阵剧痛,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来。

他微微瞪大眼睛,只见瑞王丢了怀里所有书,手里握着半个碎掉的瓷钵,双眼通红宛如一只被激怒的兔子。

对方不管不顾地冲过来,迎面又是一板砖,砸的张公子鼻梁生疼。

“你疯了?”

张公子惊怒交加地叫着,瞬间与扑上来的瑞王厮打在一起,旁边跟班的几个少年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谁也不敢上去拉架。

后方的阁楼中,顾翰墨将一切尽收眼底,眉头微皱。

他稍作思虑,没有贸然上前阻拦,而是悄无声息地绕开路往图书馆前院而去。

前院里,萧壁城和云苓正在指示着守卫张贴招生告示,冷不丁见一个粗布衣衫的清俊男子前来报信,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云苓面色诧异,“你说什么,瑞王和别人打起来了?”

而且还是他先动的手?这着实有些超出云苓瑞王的认知了。

萧壁城则是面色黑沉,眸中火焰渐盛,怒声道:“岂有此理!区区尚书之孙,竟然也敢犯到皇室头上来了!”

瑞王再怎么失宠被边缘化,终究也还是皇长子。

这群狗东西,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作者君】瑞王:别人骂我,我唯唯诺诺,骂我老婆,我重拳出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心头怒火直冒,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瑞王跟张公子都已经打到莲池里了。

层层翠绿的荷叶被压断,池塘里盛开的荷花七倒八歪,花瓣残缺散落,惨不忍睹。

“别打了,别打了!”

“快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

池塘边和桥上都站了不少围观的人,见到云苓夫妇后赶紧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

萧壁城定睛一看,瑞王与张公子在半人深的池塘里翻滚厮打着,两个人浑身都狼狈无比。

“都住手!”

听到这怒斥声,失去理智的两人这才猛然清醒过来,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萧壁城沉着脸看向书院守卫,“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赶紧把瑞王爷拉上来,其余闲杂人等一概退散,图书院内禁止聚众喧哗!”

他很少发怒,但发起火来的样子很可怕,酷暑炎夏里,围观看热闹的人无一不打了个寒颤,赶紧转身退远了。

“你们几个都给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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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冷然地扫了眼那几个常跟在张公子身后的跟屁虫,后者顿时僵住身形收回脚步,紧张慌乱地对视一眼。

瑞王终于被守卫拉上了岸,撑在桥栏边不住地咳嗽,乌黑如墨的发髻凌乱地贴在脸上,两颊苍白中泛红。

“咳……咳咳!”

云苓目光惊异地看了瑞王一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发狠的模样。

就像是只被激怒了的兔子,一改往日的温顺服帖,突然跳起来狠狠地咬了人一口。

被守卫拉上来时,目光都还死死地瞪着水里扑腾的张公子,满是怒意。

她皱眉问道:“你们怎么回事?”

能把一个老实巴交的温吞男人逼成这样,这张公子多少有点本事。

不等瑞王答话,张公子先张口叫屈,“回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是瑞王爷先动的手,我可什么也没做!”

萧壁城见守卫正在拉他上岸,顿时怒从心来,抬起一脚又将人踹了下去。

“谁让你们拉他上来了?”

张公子一屁股摔回莲池里,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浑浊的水,头顶上传来一阵斥骂。

“谁给你的狗胆包天,区区尚书府公子也敢对皇子大打出手,礼部尚书就是这样教你们目无尊卑,藐视皇权么!”

张公子抬头,眼底闪过难以掩饰的茫然和错愕。

不是说废皇后害死了太子生母,瑞王与太子也势同水火么,怎么太子反而向他发难?

这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啊!

众目睽睽之下,张公子狼狈地自行爬上岸,涨红了脸不服气地开口。

“太子殿下未免有失偏颇,分明是瑞王爷先动的手,难道我就该受着不成?”

“瑞王爷的脾气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温和,他若是动手打人,定然是你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云苓眉头微皱,冷眼扫向旁边缩着脖子的几个少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们几个如实交代,刚才发生了什么?”

张公子脸色微微扭曲,心中惊疑更甚。

太子妃和瑞王不是积怨已久么?

京城人都知道他们几番摩擦不断,太子妃还撺掇着帮容家女和离,直接致其沦为笑话。

怎么她连问也不问,就直言断定是他有错在先?

另外几个少年被太子夫妇的气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磕磕巴巴地开口。

“是……是这样的……方才瑞王爷和张公子不小心撞到了一起,瑞王爷不小心踩死了张公子的蛐蛐王……张公子要求瑞王爷赔偿,他说只赔五十两。”

云苓凉凉地瞥了张公子一眼,“我花那么多钱建图书院,是拿来让你在这儿斗蛐蛐玩的?一会儿把名字和通行证信息报给管理员登记,拉入黑名单,半年内不许再进图书院!”

闻言,张公子脸色隐隐有些扭曲。

跟班少年继续弱弱地开口,“后来……张公子帮瑞王爷捡书,但是书不小心掉到莲池里了,然后……然后瑞王爷就动手打了张公子。”

张公子紧接着高声辩解,“没错,是瑞王爷先踩死了我的蛐蛐,我好心帮他捡书,谁成想王爷自己没拿稳掉进了水里,他大抵以为我故意报复,所以才对我大打出手。”

“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不就是个三流话本子么,瑞王爷何至于此?”

有同伴作证,张公子有恃无恐,他只是阴阳怪气内涵了瑞王几句,又没有当众鄙骂羞辱对方,谁让瑞王沉不住气先动手。

他们说的也算事实,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都是瑞王理亏,就算太子也不能随意定罪。

云苓微微皱眉,这时却听得一道冷静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瑞王殿下之所以动手,是因为张公子口无遮拦,诋毁瑞王妃的声誉在先。”

所有人都向顾翰墨看去,张公子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忍不住恼火地开口骂道:“你这个考试抄……”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冷怒的声音猛然打断。

“你说什么?他如何诋毁了瑞王妃的声誉?”

来人是容湛,对方身后的小厮还端着一碗香甜诱人的红糖凉糕。

他刚才听到有人谈论瑞王动手打人的事,不料刚回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猝不及防与容湛打了照面,瑞王浑身一僵,忍不住垂着头往旁边挪了几步,试图把狼狈的自己藏起来。

顾翰墨拱手答道:“回容世子的话,方才张公子评判瑞王妃不识好歹,好端端的王妃不做,非要做破鞋,这才惹怒了瑞王爷。”

他神色平静,旁人不敢说的话,全都一字不落地说出了口。

空气陡然沉默,气氛一触即发。

容湛面色陡然一怒,拿过小厮手里那碗红糖凉糕,狠狠地朝着张公子头上砸去,瞬间将对方砸了个头破血流。

“岂有此理!”

张公子闷哼一声,眼神涣散地直直倒了下去。

旁边几个少年看的目瞪口呆。

容湛厌恶地扫了张公子一眼,转身向萧壁城和云苓沉声道:“劳烦二位不要插手,此事镇国公府要亲自处理。”

云苓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点头。

没想到病西施一般的美男发起火来是这样子的。

容婵听到动静,也挺着肚子一步步小心翼翼地下了阁楼。

“哥哥……”

容湛面色一紧,赶紧上去扶她,“身边没有丫鬟,你怎么能肚子下楼梯。”

容婵没回话,忍不住将目光投向狼狈的瑞王。

瑞王身体愈发僵硬,脑中一片空白,慌乱地转身快不逃开,只留下一个仓惶的背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莲池旁骚动乍起的时候,容婵就注意到了阁楼之下的动静。

虽隔的有些远,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那熟悉的感觉她不会认错。

旁边围观之人劝阻议论的时候,容婵就从喧闹声中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忍不住独自下阁楼查看情况。

一路上她都在想,他那样的性子,怎么会对别人动手?

却没想到,竟是为了她。

“小婵,好久不见。”

云苓上前一步,打量了容婵几眼,对方气色还不错,看来被精心照料得很好。

“以后没人在你身边的时候,千万不可以随意上下楼梯和斜坡,万一扭了脚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扁平足,总是容易平地摔跤。”

容婵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嫣然一笑,“我现在走路都很注意的,你们放心就是啦。”

见她没事,容湛也冷静下来,看着满地的瓷碗碎片皱眉。

“一会儿我重新让人给你买一碗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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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哥哥,我不想吃了,咱们早些打道回府歇息吧,我今天看累了。”

容婵摇了摇头,心里藏了事,一时也没了胃口。

她嘴上回应着容湛,目光却总忍不住朝另一个方向瞥,然远处空无一人。

容湛点点头,侧身对萧壁城认真地道:“壁城,我先送婵儿回府,劳烦你帮我把这几个人带到大理寺去,我要亲自审理此事。”

他们容家虽一向低调,却不是任人欺负的软包子。

容婵可是刑部尚书的亲外孙女,礼部尚书要是不给个交代,张容两家的梁子就结大了!

萧壁城点点头,“余下的事就交给我来收尾吧。”

看来图书院叫加强一下规章管理制度了,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但凡在此闹事都会引发严重的下场。

不止会被拉入黑名单禁止入内,还得去大理寺吃官司!

张公子被砸的头破血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萧壁城让侍卫把他送去大理寺,又唤来书院管事收到地上散落的书籍。

管事连忙跳下莲池,捡起藏匿在荷叶间的那本书,看了一眼后大松一口气。

“还好只是个普通的话本,不是瑞王殿下的注解集,否则落水毁坏就太可惜了。不过这书泡的不成样子,也没法正常翻阅,只能是扔了。”

管事语气可惜,哪怕是三流话本子,那也是银子印刷出来的啊。

容婵被搀扶着路过,闻言忍不住扫了管事手中的书一眼,微怔在了原地。

尽管那本书湿的不成样子,上面的墨迹都洇开了,她还是能依稀辨认出封面上的几个大字——《镜花缘夜谈》。

这是她念叨想看很久的话本,隐约记得上次翻阅前作的时候,还是去年的深秋。

当时是瑞王陪着她一起看的。

见容婵突然停下脚步,容湛眼底关怀地问道:“小婵,可是哪里不舒服?”

容婵陡然回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神来,极力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摇了摇头。

“扔了也是可惜,不如给我吧。”

管事闻言,毕恭毕敬地把话本给了她,“瑞王妃小心脏了手。”

容婵却不在意,将湿漉漉的话本拿在手中,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管事怀里的其他书。

里面有好几本书,赫然都是她这些日子想看的。

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情愫,感动之余夹杂着惆怅,又有几分难以释怀的怨怒。

鼻尖隐隐酸涩,容婵状似神色平静,自然地道:“哥哥,我们回去吧。”

容湛点点头,藏起了眼底的担忧和复杂。

兄妹二人离开后,云苓这才仔细地打量起刚才那个前来报信的书生。

只见对方一身粗布青衫,虽打着不少补丁,却难掩一身清俊沉稳的气质,模样生的唇红齿白,让人心生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子妃,草民顾翰墨。”

云苓微微点头,“名字不错,你是哪个书院的学生?”

顾翰墨顿了顿,恭敬回道:“曾在北麓书院读书,如今已退学。”

云苓也没多想,下意识以为顾翰墨是没钱继续读书了,毕竟北麓书院的束脩可不是笔小数目。

她微微一笑,温和地道:“九月份清懿书院会正式开放,我与太子将在下个月中旬时,于图书院中举办一场为期三天的入院考试,具体细则都写在公告栏的布告上了。”

对于这个直言不讳的读书人,云苓的印象很不错。

“你若是有心,到时候可以前来参加,根据考试成绩的不同,进入清懿书院后的学费也会有不同程度免减,若能进入前十名,书院还会免费资助你完成三年学业。”

顾翰墨闻言,明亮的眼神愈发澄澈。

“草民记下了。”

看着眼前沉鱼之姿的女子,顾翰墨心底悄然漏了一拍,清俊的双颊微微发红。

他在传闻中听过很多次云苓的名字和事迹,但如此近距离地和对方面对面还是第一次,果真如挚友封无羁所说的那般,太子妃之美貌令人不敢直视。

顾翰墨近距离地看了云苓两眼,忍不住收回目光轻轻垂头,神色一派沉静。

旁边的萧壁城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眼前男子让他心底莫名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他总觉得对方刚才看云苓的眼神和当初的容湛很像,是错觉么?

萧壁城下意识地开口打发对方,“方才多谢你及时报信,又替瑞王爷做口证,管事的将这位公子带去领十纹银赏钱吧。”

管事的带走了顾翰墨,二人方才动身去寻瑞王。

瑞王正在南角的客舍房间里,这里是专门给图书院当值人员居住的。

他穿着湿透的衣服坐在门槛上,目光怔怔地看着远方,眼神没有焦距。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想靠着太阳把湿衣服晒干?”云苓走进小院,忍不住皱起眉头,“你的身体素质可比不得旁人,还是赶紧冲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否则大热天的感冒发烧,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瑞王回过神来,迟疑了下,轻声问道:“她走了吗?”

“她已经回府了。”云苓扫他一眼,淡淡道,“方才动手打人的时候那么勇,怎么转头就怂包一样的跑了?”

“……”

瑞王神色不自在,方才不想她看见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下意识就转身逃了。

萧壁城叹了口气,走上前拧眉道:“这群人真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在图书院内竟都敢和你动起手来,明日我与容湛联手参礼部尚书一本,非叫他们吃一番苦头不可!”

想起这事他就来气,胸腔怒火起伏。

“一个没有半点功名在身的毛头小子,还敢对皇室不敬!”

瑞王默默听着,露出一丝苦涩和无奈的笑容。

“今非昔比,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寄予厚望的皇长子了,我只不过是个罪后的儿子,父皇放弃了我,封家也放弃了我……”

封皇后曾经风光无限,他也跟着受万人敬仰讨好,可后来对方被废,带罪之身死后连皇陵都没资格入。

面对一个被皇帝和家族抛弃的皇子,一个太子杀母仇人的儿子,谁不赶着上来踩一脚呢。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大周的天下将来属于太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水珠从瑞王半湿的头发上滴下来,落到地上洇出点点阴影。

烈日灼焱下,他觉得身体发冷,心也很冷。

“以前母后还在的时候,无论走到哪里,所有人都对我笑脸相迎,言辞殷切。他们夸我端方君子,文采斐然,我便天真的以为他们是认可我的,方才发自内心地奉承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他们讨好的不过是我背后的权势地位,没了父皇的偏爱与母族的支持,我根本什么也不是。”

瑞王自嘲一笑,怔然地看着地面,声音轻的像风。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过了二十多年才幡然了悟,真是蠢的可以。”

旁人殷勤献媚,他便将那些阿谀奉承的话都当真了,以为自己真的有多么优秀。

待封皇后一死,封家受到重创,树倒猢狲散,那些人也就露出了张牙舞爪的狰狞面目。

他以为整个世界天翻地覆,后来才猛然明白,这世道本就如此,是自己一直傻傻地活在虚假的认知中。

看到瑞王这幅风光不在的落魄模样,萧壁城心底也颇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对方也是其他一众皇子仰望了数年的存在。

“大哥勿要妄自菲薄,明日我与容家定会参他们一本,你再怎么样也是大周的皇长子,断不能被竖子小儿欺辱还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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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眼眸微红,扯了扯嘴角道:“其实张少爷那种程度的刁难算不得什么,在吏部这些日子我都已经习惯了。”

这几个月来,更过分的事情他经历的多的去了。

作为封左相一党势力的重要角色,尽管瑞王为人谦和,极少与人结怨,在失宠后仍避免不了被昔日的异党人士羞辱刁难。

一开始那些人还没有太过分,但见昭仁帝没有任何关注与表示后,这些人便越发大胆起来,拉帮结派地孤立欺负他是常事。

至于其他中立党,就算不参与其中,也都冷漠地当做没看到一般,不会轻易施以援手,哪怕是瑞王曾经施以援手,好心帮助过的人。

连封家都不管瑞王了,他们自然不愿意为了个失宠的皇子得罪李右相。

短短百日时光,瑞王可谓尝尽人情冷暖。

他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道:“壁城,你不必为了我多生事端,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倒是你连番得罪李右相一党,唯恐招来他们打压针对。”

云苓听不得这种话,恨铁不成钢地道:“瞧你这话说的,分明就是那群家伙欠收拾,你怎么反倒忍气吞声,那不是助长他人威风么!”

被云苓训斥,瑞王习惯性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可如今父皇对我很失望,他知道我在图书院动手打人惹事,会不会很生气……”

在他看来,昭仁帝已经彻底对他愤怒失望了,要不然怎么会一直不管不问。

云苓抿了抿唇,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你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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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心中微叹,轻轻扯了扯云苓的袖子,“大哥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

他多少猜得到瑞王的心思,封皇后害死他的母妃是事实,瑞王跨不过心里这个坎去接受他的好意。

就像上次胶泥活字印刷术一事,瑞王原本是不想领功劳的,之所以会去做,也单纯因为这事有益于大周百姓。

最后是萧壁城以忙碌为由,把事情全权放给了瑞王,才成功帮他扭转了那急转直下的名声。

云苓板着脸道:“有什么好添麻烦的?你姓萧,壁城也姓萧,亲兄弟本就该是一体,他们这样欺负你,跟在壁城脸上甩巴掌有什么不同?”

萧壁城也放缓声音,神色认真地道:“大哥,苓儿说得对,我怎么能看着你被人欺辱却不管不顾,你我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啊。”

话音落下,瑞王的眼眶瞬间便控制不住地泛起红色,他微微侧身背对二人,声音几分沙哑。

“壁城,弟妹……多谢你们。”

封皇后害死了萧壁城的生母,他之前还那么不识好歹,态度不善地对待云苓。

从云端跌落这一日,却是他们不计前嫌地愿意伸出手,将他拉出泥沼。

几滴温热的水珠落下来,良久后瑞王才终于平静了波澜起伏的心绪。

看着他蜷缩着靠在门框边的孤寂背影,云苓忍不住想到了那晚昭仁帝找她时说的话。

想了想,她开口问道:“小婵差不多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还想挽回这段情缘,这么躲避下去可不行。

瑞王身形有些僵硬,当初要是没有嫁给他,容婵会过的比现在好千倍万倍。

沉默了片刻后,他轻声开口,“是我耽误了她,若非是我,她也不至于落的如此境地。倘若苍天有灵,我祈愿她这一胎是个女儿,余生顺遂无忧。”

只要生的是女儿,容婵就可以在与他和离的同时,还能把孩子带在身边。

他不希望对方和沈沁一样,被迫承受骨肉离别之苦。

萧壁城和云苓都静了一瞬,二人对视一眼,心中轻叹。

这时,前来送干净衣服的书院管事打破了寂静。

萧壁城顺势转移话题道:“大哥快换上干净衣服,早些回府吧,切莫再着凉受寒了。”

瑞王点点头,起身跟着管事走进了厢房中。

云苓也没有再提起容婵的事,是和离也好,破镜重圆也罢,这两个人的缘分就让老天去做主吧。

【作者君:瑞王的破镜重圆之路会比较艰难,目前确定的是,贤王夫妇这对在接下来相当长的岁月里都不会复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图书院里发生的事很快传开来,当晚就有暗中跟在瑞王身边的线人把消息送到了养心殿中。

昭仁帝气的胡子都在抖,怒声道:“这些人真是愈发变本加厉了,当朕死了吗不成?”

前有李梦娥后有张少爷,一个比一个过分。

先前李梦娥在大街上挖苦讽刺瑞王,昭仁帝虽心有不满,可看她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娃,又是李贵妃最疼爱的侄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事情过去了。

如今这张少爷可到好,嘴上言语挑衅不够,居然还敢动起手来了!

“朕只是把老大丢到吏部底层去历练考验而已,又没有动他的爵位,这群人怎么敢啊?”

福公公也觉得礼部尚书家的孙子太嚣张了,赶紧给昭仁帝顺气,“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啊。”

昭仁帝重哼一声,冷着脸把奏折丢开,“朕早晚有一天要被他们气死!”

如果说之前那些人只是在雷区边缘蹦迪,那张公子的行为毫无疑问就是一脚踩进了雷池。

福公公只得捡好话说来听,“礼部尚书的孙子是有些无法无天,好在太子殿下是向着瑞王爷的。您早前不是担心,太子殿下会因生母之死而对瑞王爷心有芥蒂吗?如今看来陛下大可放心,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好着呢。”

听到这话,昭仁帝的脸色才微微缓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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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瑞王可是亲眼看着他们毒酒赐死了封皇后,他会担忧这点也是人之常情。

特地把瑞王放到吏部冷落了一段时间,固然是为了让对方清醒成长,也是想安抚安抚萧壁城。

他之前就已经够偏心了,要不是做点什么表示表示的话,怕老三这孩子心里有想法。

好在如今兄弟二人的关系稳固又和睦,这样一来可叫他松了口气。

昭仁帝幽幽叹了口气,“老大的生母太小家子气,李贵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俩孩子在二人膝下长大还能有这样端正的性子,属实难能可贵。”

福公公适时地拍马屁,“那是两位殿下都继承了您的宽广心胸。”

昭仁帝听到这话却没多高兴,自嘲地笑了笑。

“以前朕也觉得自己胸襟宽广,肚里能撑船,可如今看到老三两口子的表现后,朕才发觉那不叫做心胸宽广,而是窝囊。”

他长叹一声不再多言,福公公踌躇了几下,也不敢再轻易接话。

东宫中,璇玑听闻了图书馆里的风波以后,神色也颇有几分讶异。

“你们这儿的高官子女都这么叼么,居然连皇子都敢打?皇家颜面何在啊,要是放到东楚那边,骨灰都给他扬咯!”

在东楚没人敢对皇室不敬,哪怕是丞相的女儿嫁进宫里成了皇家妇,当爹的都得恭恭敬敬行礼喊一声娘娘呢。

曾经有过一个纨绔子弟酒后闹事,意外伤了楚帝膝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年仅四岁的幼儿,当晚便被震怒的楚帝处死,灰都洒了海里喂鱼。

两相对比一番,璇玑不住地摇头,“周大叔不行啊,该跟楚大叔学学。”

云苓点着驱蚊香道:“两国形势不一样,你周大叔根基不如楚帝扎实,他也不容易。”

云苓难得为昭仁帝说话,换做以前,她或许会和璇玑发出同样的感叹。

不过做了太子妃后与那群老东西正面对上,她反到能理解昭仁帝的不易了。

昭仁帝的能力虽然不卓绝,但也称得上优秀,可惜对方的才能很大程度被朝廷所限制,所以这些年来没干出什么大事,便显得很平庸。

当年太上皇废除旧制后,力排众议立昭仁帝为太子,他承受了前所未有的莫大压力。

太上皇原来是养猪户起家,除了和他一起打拼出来的忠诚部下,诸如封家李家等世家,都是前朝时就根基雄厚的名门望族。

昭仁帝能顺利登基上位,除了季淑妃当年那波骚操作,搞定了安亲王这个关键人物以外,也离不开世家的支持。

但支持就意味着戴上枷锁,他这个皇帝手里的权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公平公正地评价的话,昭仁帝没有沦为世家相争夺权的傀儡,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只是他“怂”了太多年,也惯坏了朝廷那帮老家伙,连带着小辈都一个个牛气轰轰的。

反倒是瑞王的脾性十足的继承了他亲爹,受气包一个。

“对了,那个大哥哥没事吧?”

璇玑眼睛眨了眨,她对瑞王印象不错,虽然在八卦中得知了他过往的“光荣事迹”,但她还是觉得瑞王是个温和善良的好人。

“我让宫女给他送了药,应该不会有事。”

璇玑点了点小脑袋,眼神若有所思。

李右相……礼部尚书……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她不喜欢。

回头她要想办法替瑞王出口恶气,就当是报答他送肉包子给自己吃的恩情。

嗯,就这么决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金銮殿如预料之中的那般热闹。

萧壁城与容湛等人联合上奏昭仁帝,弹劾张家藐视皇威、寻衅滋事、中伤诋毁他人名誉。

昭仁帝心里早就积攒了不少怒火,这一次他看了看殿内的萧壁城和云苓,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无畏之意,就这样彻底爆发了出来。

“好啊!张大人,你一个探花郎出身的礼部尚书,就是这样教养下面小辈的?可真是好礼数啊!”

“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当众与皇子动手相殴,究竟视皇威于何物?”

“难不成你张家的地位更在皇室之上,改日朕若见到你,是不是还应该屈膝向你行个礼啊?”

礼部尚书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场就傻了,他在金銮殿上横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昭仁帝这么硬气。

不止是他,所有大臣都有些暗自吃惊。

要知道昭仁帝一向性情中和,往日虽然也会因政事生气发火,但绝不会如此情绪外露,大发雷霆。

礼部尚书哪见过这样的昭仁帝,心头吓得一哆嗦,腿一软立马就跪下了。

“陛下息怒,老臣万万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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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朕看你们一个个都敢做的很!”昭仁帝重重一拍案,怒声道,“从明日起,这把龙椅干脆让你们轮流来坐算了!”

这话一出,金銮殿里一阵骚动,朝臣全都低头跪在了地上,神情惶恐。

云苓扫了眼左边的萧壁城,又看了看右边的容湛,只觉得自己一个人站在殿内实在鹤立鸡群。

她纠结了一下,绕到容湛右手边靠外侧的地方,默默地蹲了下来。

容湛:“……”

他往萧壁城那边靠了靠,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错开身形,挡住了前方的视线。

昭仁帝瞥见这一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然后继续坐在龙椅上发火斥骂大臣。

一开始他心里还有点紧张,但看见往日那些总是逼迫自己的大臣,如今都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不敢吭声后,心情逐渐畅快起来。

于是越骂越大声,将这些年来被牵制时所受的憋屈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

云苓蹲在地上玩蚂蚁,只觉得腿都要蹲的麻木没知觉了,又悄咪咪地换成了坐姿。

她同情地看了容湛一眼,萧壁城铁打的身子也就算了,他一个病西施般的美男子可真是遭罪了。

直到昭仁帝手边的茶壶都空了,他才终于停了下来,微微缓和脸色,声音都哑了两分。

“行了,你们都起身吧。”

众大臣终于纷纷双腿打颤的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膝盖又麻又疼。

萧壁城面色无波地利落起身,还顺手扶了一下旁边有些身形不稳的容湛。

“多谢。”

他低声说完,看了眼萧壁城和云苓,双颊有些尴尬地泛红。

待众臣都起身后,昭仁帝才对张少爷的事作了最后的惩罚。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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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侍郎是张少爷的父亲,礼部尚书的儿子。

众臣闻言面面相觑,说是停职,但他们心里都清楚,停职其实就意味着降职,搞不好的丢掉乌纱帽都是有可能的。

礼部尚书当场面色灰败,若是往常,他或许已经闹着要撞柱子了。

可这会儿就算没一头撞在柱子上,也觉得头脑一阵发昏。

“老……老臣领旨,今后定会对家中后辈严加管教……”

李右相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张家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如今昭仁帝动了张家,也无异于废掉他一只手。

封左相眼里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李家要是再不收敛,迟早会落得与封家一样的下场。

扫了一眼龙椅上的昭仁帝,两人都心情复杂。

自从太子夫妇上位以后,连昭仁帝都不知不觉开始变了。

昭仁帝继续道:“朕罚张家这一遭,是因你们无视皇威皇权,给你们个教训。至于容世子状告张少爷的事,一码归一码,就交给大理寺公平公正地去决断吧,按照律法来该怎样就怎样。”

这也就意味着张少爷除了要挨三十大板以外,还得受单独的杖刑并赔钱赔礼。

容湛立刻行礼道:“臣领旨。”

礼部尚书的发白的脸开始泛青,容家人都护犊子的很,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昭仁帝这话一出,他也没法再走后门把人安然无恙地捞出来了。

此事告一段落,昭仁帝方才又说起其他政事,顺便正式定下墨王的婚事。

“文国公府义女梓桃,内秀于心,外毓于行,早前宫中惊变时舍命救驾墨王有功,朕欲特封其为荣安县主,赐婚于墨王为正妃。”

墨王私下来求过恩典,昭仁帝想了想后点头同意了。

县主不过是个虚封,份量自然远比不上墨王妃,但若把梓桃的身份抬高些,将来面子上也好看。

话音落下,李右相傻在了原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给墨王赐婚!?

他原本计划这两天上奏提议选秀之事,好安排李梦纾通过选秀做墨王妃。

怎么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半路杀出个文国公府义女来?

昭仁帝让福公公宣读完旨意后,便挥挥手示意今日无事可退朝了。

他走出金銮殿,只觉得今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天气格外的好,让人通体舒畅,心情愉悦。

待他走后,朝堂上的众臣愣了一下,忍不住窃窃私语地讨论起来。

“文国公府何时多了一个义小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前些日子光禄寺卿楚大人刚认的。”

“你别说,这楚大人在官途上没做什么实绩,运气倒是顶顶好,真叫人羡慕啊。”

那可是未来的国丈!

云苓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头忍不住发笑,要说起她那个老糊涂爹,如今在朝廷中也是被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明明一无是处,空有副好皮囊,糊涂这么多年没少作死,却愣是没有付出什么努力,就躺着成了人生赢家。

先是娶了老帝师唯一的女儿陈氏为妻,如今亲女儿做了太子妃,随手收个义女还是墨王妃。

刑部老尚书捋了捋胡子,意有所指地笑道:“可不是么,楚大人的福气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啊,哪像有些人,费尽百般心思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到这话,李右相的脸色黑成了锅底,胸口一团闷气,上不去下不来。

墨王妃之位本该是李家的囊中之物才对,竟然被楚家给截胡了!

他的目光忍不住在萧壁城和云苓身上来回游移,很难不怀疑这夫妻俩是在刻意打压李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否则被赐婚的那个女子,为何会被文国公府事先收作义女?

云苓注意到他的目光,弯了弯唇,“李相大人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李右相只是冷冷地盯着她,抿唇一言不发,根本不想和她搭话。

虽然不知道李右相为何反应这么大,云苓却没打算放过他。

“李相大人别光盯着我看,这么大的喜事,赶紧说两句恭贺的吉祥话来听听啊。”

她微微提高了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足够旁人听的一清二楚。

李右相眼角抽了抽,这丫头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见其他大臣都看了过来,他碍于面子只得硬声说了两句吉祥话,然后就板着脸走了。

待朝臣纷纷离开,刑部老尚书才靠近萧壁城夫妇,微微压低了声音。

“那老匹夫面色不虞,是因为他原打算提议陛下重办选秀,好借机让他的嫡孙女做墨王妃。你们两口子突然来这么一出,打乱了他在朝中布局的阵脚。”

萧壁城沉下脸色,“他想重办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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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帝都四十六岁了,虽说再纳几个妃子也没问题,但他不是那种对年轻小姑娘感兴趣的中年男人。

如今东宫之位已定,重办选秀的目的,自然是想制衡他这一辈的皇子。

应当是为了让李梦娥名正言顺地进入东宫。

容湛也走了过来,低声道:“李相谋划已久,集结了朝中不少想把女儿送进皇家的大臣,应该很快就会有所动作。以前陛下还可以拿国库亏空为由做借口,这次有了金王爷捐赠的百万两黄金,怕是再推脱不得了。”

云苓一听就被膈应的不行,合着她和萧壁城好不容易拉来的投资,到头来却要让那群人用来当做举办选秀的经费?

门儿都没有!

容湛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道:“容家和我外公这一派系的大臣不会掺合其中。”

刑部老尚书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老夫不关心选秀,柳家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比起选秀,老夫对二位创办的书院更感兴趣,听闻清懿书院已经开始张贴告示招收学生了,老夫这边有几个小辈品行学识都还不错,若日后有幸进了清懿书院,还请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多担待几分。”

有了清懿书院,将来从里面出来的学子们,只要表现足够优异便可以直接进入六部任职。

既然能靠自身本事去得到权力,哪里还用的着卖姑娘来换取利益?

自己争取来的东西才是最不容易被抢走的,刑部老尚书希望柳家儿女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也对他们很有信心。

“柳大人客气了,清懿书院不会埋没任何优秀的人才。”

云苓和萧壁城皆是一笑,他们选择扶持容家是正确的选择。

至少刑部老尚书在这一方面,思想觉悟就已经比左右二相高出太多。

早朝过后,众人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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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右相一路沉着脸回了府,满脸闷闷不乐。

李元绍率先迎了上来,“祖父,张家少爷的事情陛下是怎么处理的?”

他虽然不怎么喜欢张少爷,又烦他总缠着妹妹李梦娥,但也知道张家和李家是穿一条裤子的,两家一损俱损。

李右相叹了口气,揉着发疼的额角,将昭仁帝大发怒火,以及给墨王赐婚的事都说了一遍。

李梦娥神色吃惊,“陛下竟然停了张侍郎的职?那张少爷呢?”

“还被关在大理寺呢,容家不肯放人,老夫也没辙。”李右相烦躁地挥了挥手,面色沉郁地道,“自从太子夫妇开始辅佐朝政,李家的局势就越来越不容乐观。他们到是好一招釜底抽薪,连梦纾的墨王妃之位都直接抢走了!”

若让云苓听到这话,免不了吐槽一句有被害妄想症。

李梦娥眉毛惯性打结,厌恶地道:“这楚家人忒烦也!”

她倒不关心李梦纾的婚事,只是不高兴张少爷被责罚丢脸。

虽然不喜欢对方,可那好歹是她的爱慕追随者之一,让她有种养的宠物狗在路上被人踢了一脚的感觉,很是不爽。

李右相叹了口气,皱眉道:既然无缘墨王妃之位,那你姐姐就没必要参加选秀了。梦娥,这两天多去你姑姑那儿走动走动,若是梦纾还有机会进燕王府,婚事再拖个一年也不是不可以。”

若李贵妃那边实在掌控不了东楚九公主,他就要尽快再做打算,看看如何安排李梦纾的婚事了。

李梦娥点点头,拍拍胸脯道:“我过两日就进宫去。”

说起来,她都好久没有进宫去玩了,眼下一个半月过去,被烧坏的头发可算是长好了。

一想起那个消失不见的乞丐丫头,李梦娥仍旧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再遇见,非弄死那丫头不可!

璇玑搞定了滑轮机械后,清懿书院修建的速度加快了一倍不止。

作为半个包工头,她时不时去城外巡视一番,多数时间都呆在四方馆里捣鼓自己的小发明。

如今她是以东楚人的身份在宫内行走,云苓特地安排她住在暖阳阁中,一闲下来人就关不住心头的小恶魔,总想弄出点动静来。

在听说了瑞王被欺负的事情以后,璇玑暗搓搓地把注意打到了张李两家身上。

但她谨遵云苓警告,不敢再搞出什么爆炸的大动静来。

可孩子已经好久没有炸过茅坑了,手真的好痒。

思来想去,璇玑的目光在看见散发销魂味道的某种水果后,心下一动。

时值七月下旬,正是榴莲成熟的季节。

在这个世界里,榴莲是一种产量很稀少的水果,被称作刺瓜,但由于味道过于独特销魂,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嫌弃,很少有人会去食用。

璇玑弄了好几个熟透的榴莲回来,捣成浆糊以后进行加热调制。

“呕——!”

她边作呕边想,不能炸茅坑,炸榴莲弹也是一样的。

做好了新鲜的榴莲弹以后,璇玑打算偷偷摸摸溜出宫,意外地瞥见一抹高昂着头颅走路的身影。

“大头鹅?”

璇玑面色惊喜,眼睛立马亮的像电灯炮,猫眼滴溜溜地转了转,心下便有了主意。

云苓不许她惹是生非,但如果是反击自卫就没问题了吧?

这样想着,璇玑余光瞥见路过的太监小金子,一把拉住对方。

“小金子!你现在去四方馆给凤眠国师传个话,就说我在御花园里被鹅撵了,让他速速前来救驾!”

“啊?”

小金子一脸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璇玑迈着小短腿往御花园跑去。

将榴莲弹藏好,璇玑先一步等候在李梦娥的必经之路上,计划开始钓鹅执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盛夏阳光明媚,御花园中百花争奇斗艳,引得蜂蝶飞旋不止。

大约是天气过热,值守的侍卫和宫女都躲到了阴凉的宫殿屋檐下,附近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璇玑站在青石板路上,一边伸手弯腰做着健身体操,一边用精神力强化了五感,偷听李梦娥与随行丫鬟的谈话。

虽隔着百步开外的距离,两人的对话还是清晰地落在耳畔。

李梦娥光洁的大脑门上全是细汗,嘴里抱怨道:“这日头可真晒,要不是好久没探望小姑姑了,我才懒得进宫呢。”

至于李梦纾能否嫁进燕王府一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主要是想进宫玩玩,顺道在李贵妃那里讨些好东西。

丫鬟忙关切地道:“从这里到栖霞宫还有好一段路呢,要不奴婢让宫人给您备一辆马车?”

“才不要呢,马车里闷死了,我宁愿走着去。”

李梦娥撇撇嘴,她进宫的路上已经坐了快半个时辰的马车,整个人浑身都是黏腻的汗水。

丫鬟笑道:“等日后您顺利嫁进了东宫,再想去李贵妃娘娘殿里就方便了。”

璇玑正在做伸展运动,听到这里动作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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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这只大头鹅居然还想嫁给她三姐夫?

真是美得她腰疼!

她正嫌弃地想着,便见李梦娥橙色的身影越来越近。

御花园四周空无一人,璇玑便显得格外突出,再加上她还做着的伸展运动,奇奇怪怪的姿势很快就吸引了李梦娥的目光。

李梦娥原本只是路过,不经意好奇地看了璇玑一眼,顿时脸色微微一变,猛然停下了脚步。

她好像看到了那个臭乞丐丫头?

身后丫鬟差点撞到她身上,吓了一跳,“小姐,您怎么了?”

李梦娥没搭理她,目光死死地瞪着那抹粉色身影,随后突然加快速度大步走过去。

“你是哪个宫殿的婢女?乖乖过来站好,让我仔细瞧瞧!”

璇玑很少穿那些款式繁复的贵重衣服,因为行动不便,会妨碍她做实验。倒是宫女们的衣裳款式大方简洁,很适合干活穿,深得她心。

李梦娥见她穿着一身宫女款式的衣裳,便以为她是哪个宫殿的婢女。

璇玑转过身,冲她眨巴眨巴眼睛,“宫女?你是在叫我么?”

李梦娥近距离看清她的长相,霎时间双眸怒火熊熊,声音尖利的能刺破人的耳膜。

“居然真的是你,臭乞丐丫头!难怪本小姐手下的人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你,竟是卖身到宫里做奴婢来了!老天有眼,今日总算让本小姐逮到你这个贱丫头了!”

眼前的宫女虽然黑黑瘦瘦的,但面容与当日在街上害她出丑的乞丐丫头足有七分相似,李梦娥可以肯定对方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璇玑不慌不忙,眼中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大头姑娘,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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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姑娘?

李梦娥听到这声称呼,差点呕出一口血来,怒火瞬间向上蹿升了一大截。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满口胡诹,还妄图拿东楚国师来吓唬我,你以为我会被轻易唬住,就此放过你?珠儿,你去给我把这个贱婢按住!”

对于璇玑所说的话,李梦娥连偏旁都不行,笃定对方是在装傻充愣,企图蒙混过关。

珠儿也觉得璇玑的话未免太离谱,东楚国师的师妹岂会是一身宫婢打扮?

她听令走上前去,璇玑飞速往荷花池旁边后撤了几步,嘴里还不忘辩解。

“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没有骗人,我就是凤眠的师妹!凤眠的大名你们都听说过吧,他最会算命看相了,我也一样会,不信的话可以证明给你看!”

说完,她便神色认真地仔细打量起李梦娥的面相。

“这位大头姑娘,我见你的脑门儿又高又方像个石墩,两侧微微凹陷,只怕将来婚姻事业都不会太顺。再瞧瞧你的眉毛,哎哟啧啧啧!又粗又短,硬的像毛刷一样,这是短寿之相啊!”

璇玑不会看相,但和凤眠认识久了,随口胡诌几句不难,每句话都精准地在李梦娥雷区上跳舞,狠狠重击她的软肋。

李梦娥当场脸色发绿,气的浑身颤抖,理智半点不剩。

偏生璇玑还没有半点收敛,笑嘻嘻地道:“你若是赶紧奉上百两银子来,本仙女倒是可以大发善心指点一二,告诉你怎么破解面相格局!”

“珠儿抓住她!”

李梦娥气的抓狂咆哮,冲上去从另一侧拦截,璇玑的退路。

看着扑过来的珠儿,璇玑身形灵活地往旁边躲去,迅速伸出脚往珠儿屁股上重重一踹。

只听“噗通”一声响起,伴随着四溅的水花与惊恐的叫声,珠儿惯性地飞扑着翻进了荷花池中。

荷花池的水不过才到正常人的胸口,璇玑也不怕闹出人命来,咧嘴笑的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牙齿,在被晒成黑皮的外貌下,显得格外雪白。

“是你们先动手的,可不能怪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梦娥当场暴怒,愤怒难当地冲上去撕扯璇玑。

一巴掌挥下来,璇玑也不闪躲,就这么硬生生挨了一下,脸蛋瞬间多出几道血痕。

嘶……这大鹅挠人还挺凶的,不过接下来她做什么都算正当防卫了吧?

璇玑捏了捏咯吱作响的拳头,动作矫健地一招制住李梦娥,随后拖着她扔进了半人高的花圃中。

身形藏匿在高高的花圃中,璇玑卸去所有伪装,露出原本的真面目。

“嘻嘻嘻……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听得宛如魔鬼低语般的熟悉笑声响起,李梦娥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这笑声莫名让她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贱婢,你好大的胆子,想干什……”

李梦娥心中警惕拉倒最高,还没等话说完,却觉得空气中传来一阵浓烈的臭味,随后有什么东西被一把塞进口中,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瞥见身上可疑的黄色粘稠物体,李梦娥头脑“嗡”的一声炸开。

这该死的丫头难道……难道是在喂她吃屎?!

“呕——!”

想到这里,李梦娥疯狂地扭头挣扎,拼命干呕起来。

“一口一个贱婢,你爹妈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我做的榴莲臭气弹闻着都比你的嘴香!”

璇玑凶巴巴地说完,便再次抓起一个榴莲蛋糊在了李梦娥的脸上,顺便好心地抹匀这张大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正午烈日炎炎,榴莲弹在高温的烘焙下,气味越发浓烈销魂。

李梦娥被糊了一脸屎黄色的糊糊,整个人被熏的差点晕过去,完全丧失了反击璇玑的战斗力。

“嘻嘻嘻……怎么样?闻着是臭了点,吃起来味道还不错吧?来来来,马上就到吃午膳的时候了,多吃点别客气,今儿个我管饱!”

璇玑骑在李梦娥身上,抓起榴莲弹不住地往对方嘴里塞,直噎的李梦娥说不出半句话来。

黄色糊糊挡住了眼前视线,李梦娥本能地疯狂挥动手臂,却丝毫逃不脱璇玑的压制。

“唔唔……唔唔唔!”

小贱人,她要跟她同归于尽!

璇玑堵住了李梦娥的嘴,眼看榴莲弹还剩好几个,猫眼忽闪了几下,目光落在对方的头上,露出一个坏笑。

“嘿嘿嘿……我跟你讲榴莲可是个好东西,里面含有大量维生素和多酚物质,有抗氧化作用,对促进新毛囊生长很有好处哦。”

“瞧瞧你秃的快跟章鱼哥一样了,我就大发善心帮帮你吧!唉……什么叫以德报怨啊,我可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小仙女,菩萨见了都要羞愧。”

璇玑感叹一番,把剩下的榴莲糊糊都抹在了李梦娥的头发上,给她来了个至尊spa护发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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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榴莲的确有促进头发生长的功效,只不过抹在头发上有没有作用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料想应该差不多。

“瞧瞧我对你多好,这堆糊糊我做了一上午呢,这下都给你用了。”

璇玑在熬制榴莲弹的时候,为了增加粘稠度,特地添加了大量桃胶,因此糊糊极其浓稠,粘度也很高。

黄色糊糊挂在李梦娥的头发上以后,经过头顶上空太阳的暴晒,逐渐凝固在发丝上,气味也越发浓烈。

“唔唔唔……唔唔唔!”

李梦娥的内心是崩溃而绝望的,她想不通这个黑瘦的贱丫头力气怎么这么大。

虽然嘴里的滋味并不恶心,吃起来还有丝丝甜味,可那古怪浓烈的气息令她每时每刻都想要疯狂呕吐。

她好想逃却逃不掉,盼望能有个天神降临,一剑捅死这个在她身上作威作福的贱丫头。

仿佛是上天听到了李梦娥的呼唤,终于有脚步声与人声像这边靠近。

“国师大人,就是在御花园这个方向!”

不远处传来小金子的声音,璇玑立马竖起耳朵,用精神力感知凤眠的方位和距离。

距离大约两百米,以凤眠的步行速度,抵达这里要不了两分钟。

大脑在不足一秒的时间内作出精准判断,璇玑立刻放开李梦娥,跟个弹簧一样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头上的简易双丫髻抓成一团鸡窝。

随后她又撕破了袖子和好几处裙衫,扑进花圃的泥地里打了个滚,在凤眠出现于远处回廊拐角的那一刻,倒在地上嚎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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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在哪儿啊……呜呜呜……有坏人欺负我,我快被打死了……快来救救你的心肝宝贝小师妹啊!”

凤眠隔着老远就听到了这熟悉的鬼哭狼嚎,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很快就看见了躺在路中央那个比乞丐还狼狈的丫头,眼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呜!”

“啊!!”

“哇!!!”

躺在地上的璇玑还在扯着嗓子嚎哭,如魔音贯耳版的哭声很快就引起了附近乘凉休息的侍卫与宫女们。

眼看着陆续有不少人被惊动,赶紧跑来查看情况,凤眠一贯面无表情的冰块脸再也绷不住了,神色生生裂开几道痕。

小金子见状大惊失色,“哎呦!璇玑姑娘,您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离开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被璇玑踹进池里的珠儿终于狼狈地爬了上来,扑向花圃里的李梦娥发出一声哀嚎。

“小姐!你怎么样了小姐!”

众人这才注意到,五彩斑斓的锦绣花圃中,还跌坐着一个狼狈的橙色身影,对方脸上头上全是不可描述的黄色糊糊,散发着浓烈的臭味,令人作呕的同时又引人遐想联翩。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嘶……怎么回事?”

“那人是谁啊,怎么这幅模样,方才掉进茅厕里了?”

“呕……这是什么味道,好臭啊!”

“我的天呐!那个人刚刚是不是在吃屎?”

小金子闻言也定睛一看,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天爷嘞!这……这不是右相大人家的小千金吗?”

不止是小金子和围观的宫人们面色吃惊,李梦鹅同样目瞪口呆,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不过一晃眼的功夫,那贱丫头怎么就一副被人欺负殴打过的模样,还躺地上哭起来了?

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璇玑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哭着滚到了凤眠脚下,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

“呜呜呜……我好端端在路上走着,路上碰见个不认识的千金小姐,不仅骂我是乞丐贱婢,还要对我动手……师兄,她们两个打我一个,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璇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顺便在凤眠白色的鞋子和裤子上抹了抹,擦干净手上残留的榴莲糊糊。

凤眠浑身僵硬,只感觉额角隐隐作痛,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即将崩断,他忍着把璇玑扔进湖里的冲动,从牙缝间狠狠挤出几个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凤眠这副欲要发怒又极力克制的模样,璇玑心下有几分小得意。

她跟凤眠你来我往这么久了,最大的乐趣就是变着花样的看他破功,欣赏那张万古不变的冰山脸扭曲波动。

“呜呜呜,师兄她打我!”

璇玑一手抱着凤眠的腿,一手指向李梦娥,小花猫似的脸扬起来哭的好不可怜。

凤眠不经意地一扫,便看见璇玑的脸上有几道破了皮的血痕,极为显眼。

他眼神微动,方才的怒火瞬间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压抑的冰冷。

凤眠冰霜般的眼眸转向李梦娥,音色如山巅之雪,“是你动的手?”

璇玑再怎么胡闹,他生气归生气,但也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对堂堂东楚太子侧妃动手。

李梦娥被那视线冻了一下,这才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

见眼前被称作凤眠国师的人,在面对贱丫头的无理取闹与冒犯时没有一丝生气,她的脸色瞬间煞白无比,心里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这丫头……该不会真的是东楚国师的师妹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想到这个可能,李梦娥就感觉头脑发晕,双腿脚软,心里涌上害怕和恐慌。

东楚国师……那可是连楚帝都礼让三分的人物,根本不是她能得罪起的存在!

在前所未有的威压之下,李梦娥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往日的气焰和自信消失殆尽,哆哆嗦嗦地开口辩解。

“不……她……我……是她把珠儿踢下了湖……还……还把我弄成这样……”

凤眠微抬下颌,语气森冷锋利如冰锥,“我是在问你,我师妹脸上的伤是你打的?”

如今不便暴露身份,他只得承认璇玑是自己的师妹。

璇玑用力点头,气鼓鼓地瞪着李梦娥,“就是她干的!最开始就是她先找茬,明明认错了人还揪着我不放,还叫那个猪丫鬟把我按住。”

“我是为了自保,才不得已把猪丫鬟踢进池子里的,如果我没那么做的话,说不定就已经被她们给扔下去淹死了……”

“事后这个橘衣服还动手打了我一巴掌,我堂堂东楚国师的师妹,自然也不能叫人随意欺辱了去,这才对她动手的!”

“呜呜呜……师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她还把我特地给你做的榴莲糊糊扔了,我气不过才糊了她一脸,那榴莲糊糊可是你最爱吃的点心,我特地熬了一上午呢。”

璇玑真情实感地呜咽哭诉着,边哭边打嗝。她发誓不是有意要坑凤眠的,实在是习惯性的本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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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不远处围观的人全都变了脸色,目光怪异地盯着凤眠。

原来东楚国师好这口?

饶是凤眠和璇玑互相伤害惯了,这会儿也有些破功,他用力深呼吸一口气,方才勉强平稳住心绪。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凤眠在心里默默地念起《清静经》来,自打他认识璇玑以后,便快能将这篇经文倒背如流了。

旁边的李梦娥原本害怕的不行,听到璇玑这番胡诹诡辩一时怒火攻心,忍不住高声尖叫。

“她撒谎!我才没扔她的东西,分明是她把这些恶心的糊糊弄到身上报复我!”

然凤眠却只是冷眼看着她,语气没有丝毫感情,“也就是说,你指使丫鬟按住我师妹想对她不利,还动手打了她一巴掌,这些都是事实?”

“我……”

李梦娥当场脸色发白地熄了火,张了张嘴却解释不出半句话来,她五发否认璇玑前面说的都是事实。

璇玑占了理,立马哭唧唧地开口,“师兄你看吧,她没话说了!”

凤眠没错过她眼里的雀跃和得意,只觉得额角突突地跳,忍不住开口道:“你先起来再说。”

“我不!除非让周帝伯伯出面给我讨回公道,否则我就躺在这里不起来了!”

璇玑高声拒绝,随后当真翻了个身躺在青石板上,兴许是天空阳光太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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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眠:“……”

这丫头向来是个没脸没皮,完全不在意旁人目光的家伙,明明都已经十六岁了,还做出六岁孩子才会有的行为……不,六岁小孩都不会这么干,三岁孩子才会这么哭闹耍无赖。

这一刻凤眠真情实感地觉得,这丫头的脑袋是真有问题,绝对无法以常人的标准去衡量。

要不是璇玑老做出这种迷惑行为,作为对方的宫规礼仪老师,他们之前也不会结下那么大的梁子。

眼看璇玑浑身脏兮兮地像只流浪小猫一样,在地上躺的那叫一个安详,凤眠终于再次败下阵来。

他极力忍着不平静的心绪,吩咐道:“小金子,你速速去请周帝陛下前来,我师妹在大周皇宫受了这般委屈,势必要有人给个说法。”

小金子咽了咽口水,“是,奴才遵命!”

李梦娥听到这话,当场腿脚发软地跌坐在地,此刻她已经顾不得在意自己的形象名声,满心都被惊慌害怕所占据。

完了完了……得罪了东楚国师,昭仁帝会轻易放过她吗?只怕就算李贵妃出面,都不一定能保住她吧?

想到这里,李梦娥再也没了往日的气焰嚣张,忍不住委屈害怕地小声啜泣起来。

她是动手打了对方没错,可那丫头也撒谎诬陷她了啊!

明明她长着一张和乞丐丫头一模一样的脸,怎么转眼间摇身一变成了东楚国师的师妹?

难道真的是她弄错了吗?

看见李梦娥崩溃挫败的模样,璇玑心里地在心里放了几发鞭炮。

哼哼哼!看这只大头鹅还怎么敢肖想她的黑面神姐夫!

想到这里,璇玑迅速睁开眼睛,趁旁人没注意,撅起小嘴给凤眠打了个飞吻。

这次傻鸟还是很给力的。

凤眠眼神微动,冷着脸绕开几步背对璇玑,却是不着痕迹地为她挡住刺眼灼热的阳光。

仰头看着天空中的炎日,凤眠再度默念起《清静经》,让焦躁的心慢慢恢复平静。

他本是太清观观主之子,自幼于道法上天赋惊人,但为人情感淡漠,无情无爱,从来不会有什么事能够左右他的心绪。

旁人都道凤眠如同谪仙一般不可侵犯亵渎,他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在清修中渡过,却不料观主却不允许他留在道观中。

“红尘之中你尚有一段情缘未了,去东楚皇宫等候你的命定之人吧。”

因这一句话,十六岁那年他进了东楚钦天监,一等就是十年。

所谓的命定之人没见到,冤家倒是等来一个。

凤眠用眼角余光扫了眼横躺在青石板上的璇玑,心中长叹了一口气,耐心地等待昭仁帝的到来。

御书房。

时值晌午,昭仁帝还没有用膳,与云苓夫妇低声角谈着什么。

“朕早上收到南唐的贺信,过阵子南唐使团会前来拜访大周,商议购买鸟铳之事,那位七公主月胧夜会一并随行,商议和亲之事。”

萧壁城点头问道:“大概什么时候?”

“约莫九月初吧。”

萧壁城暗叹,看来这南唐皇帝是当真恨不得赶紧把苓儿大师姐弄走啊。

和亲的事儿都还没影子呢,就急匆匆先把公主给送过来了,想必压根儿就没打算让月胧夜回去。

云苓闻言,却是惊喜的眼神一亮,九月初来的话,那不是恰能赶上大宝二宝的周岁宴了?

【作者君:凤眠也有病,不过是感情方面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昭仁帝随口问了一句,“对了,如今大周的鸟铳每个月能造多少把出来?”

萧壁城想了想,沉声答道:“目前工匠们每个月至少能交付三百把合格的成品,其中一半归属东楚,自去年底以来到现在,火枪营总共大约两千名火枪手了,每个人都能配备上一杆鸟铳。”

“前阵子公子幽献出金矿以后,儿臣便下令让底下的工匠们扩大加快鸟铳的制造,从下个月起至少每个月交付五百把出来。”

按照他和云苓的计划,在今年年底之前,火枪营中的人数必须达到三千人以上。倘若小不点的大炮制造顺利,届时他们还会新设炮兵营。

大周边境有很多游牧民族,自古以来就是一大威胁。

之前的宫乱中,老突厥王尉迟漠身死,现在东突厥的尉迟王族正内斗的死去活来。

另一边的西突厥,阿史那王族当时想趁乱分一杯羹,结果损失了两员顶尖悍将,这会儿也元气大伤,一时片刻恢复不了士气。

萧壁城继续道:“大周虽然有惊无险地渡过了危机,但万不可放松警惕,如今正是我们崛起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必须尽早做打算,以防蛮夷卷土重来。”

昭仁帝也感叹道:“没错,大周虽得了片刻安宁,但不久的将来,这天下怕是要大乱啊。”

云苓深以为然地点头。

北秦必然会爆发一场内战,在她们的暗中帮扶下,顾长生一派应当能稳操胜券,只是秦帝如今身受重伤,最终是死是活都不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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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唐则主动与苗疆宣战,以及怒不可遏地要主动反击进攻了。

至于东楚,那边的局势怕是最为凶险,内乱一旦开始,必然会正式与东瀛人开战,且说不好什么时候就突然打起来了。

放眼望去,边境多年战火纷飞的大周,如今竟是这片大陆中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可以,云苓希望今后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战争。

不过这个希望很渺茫,如今他们能做的,就是抓住眼前的机会,苟住猥琐发育。

三人正细细分析着天下局势,便见福公公忽然敲门求见,身后还跟着一脸紧张的小金子。

萧壁城侧身皱眉,“可是东宫出什么事了?”

小金子连忙摆手,“不不不!回太子殿下,不是东宫出事了,是璇玑姑娘出事了!”

云苓眼皮一跳,迅速问道:“她干什么了?”

“奴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总之今日李相家的小千金进宫,不知为何与璇玑姑娘发生了争执,两个人打的那叫一个惨烈啊!”

小金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飞速地把战况仔细描述了一番。

“眼下璇玑姑娘正躺在地上又哭又闹,连凤眠国师都被惊动了,他说要大周理当给个交代说法才行,不然这事儿没法收场了,陛下您快前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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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听完后一愣,随后紧紧地皱起眉头,不等昭仁帝有所回应,便先按捺不住地起身。

“她们人在哪儿,小金子带路!”

听小金子叙述的来龙去脉,她猜测八成是李梦娥进宫时碰巧撞上璇玑,还认出了对方,才会突然发难。

不过按照那小恶魔的本事,李梦娥不可能轻易伤的了她才对。

除非璇玑当真把她的话谨记在了心中,担心闯祸惹她生气,所以才忍着任由李梦娥欺负。

亦或者那丫头根本就是故意的……只是想找正当借口把事情闹大。

以云苓对璇玑的了解来看,她更倾向于是后者。

一行人随着小金子来到御花园中时,整个园内都弥漫着一股古怪的销魂气味。

昭仁帝变了脸色,忍不住用袖子遮了遮面,压着怒气沉声道:“李梦娥,你给朕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何对国师大人的师妹动手?”

李梦娥狼狈地站在一旁,方才珠儿用莲池里的水帮她洗干净了脸,但头发上干涸凝固的糊糊却结成了块,怎么都弄不掉擦不干净。

见昭仁帝怒气冲冲的模样,她腿一软立马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地解释求饶:“皇帝姑父……梦娥不是有意要动手的,是我不小心认错了人,方才闹出这番动静……”

李梦娥委屈的眼睛通红,目光在看见云苓的身影,以及萧壁城冰冷厌恶的眼神时,只觉得心中崩溃愤怒又绝望。

老天为什么又让萧壁城看见了她最狼狈的一面?

这次还是在云苓面前!

李梦娥脸色青白交织,脸上似是有火在烧,又觉得浑身如坠冰窖般寒冷,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璇玑终于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凤眠的衣角,嘴巴撅的老高。

“一句简单的误会就可以消除责任了吗?我明明都解释过了自己的身份了,你还不依不饶揪着我不放。”

璇玑气呼呼地叉腰,瞪着眼睛目光不善地看着周围的人,装得跟云苓完全不认识一般。

云苓扫了璇玑一眼,这妮子对自己可真下得去狠手。

她心里有些生气,脸都被抓成那样了,还在地上滚的浑身是土。

这妮子就没想想,万一伤口感染留疤了该怎么办?

凤眠目光冷漠地看着李梦娥,“贵国丞相千金伤了我师妹,到现在连一句赔罪的话都没有,莫非这就是大周的待客之道吗?”

他把事情上升的很高,李梦娥光是被他没有感情的眸子盯着,就打心底生出一股恐惧。

昭仁帝看见璇玑的“惨状”也被吓到了,虽知道这孩子和云苓的关系,但也知道不能暴露璇玑的真实身份,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骂了李梦娥一通。

“你闯下如此大祸,还不快立刻跪下给璇玑姑娘赔礼谢罪!”

李梦娥身形晃了晃,面色有一瞬间扭曲狰狞。

竟然要她给这个满口鬼话、一肚子坏水的丫头跪下赔罪?

还是当着萧壁城和云苓这么多人的面……那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李梦娥僵着不动,昭仁帝的怒火蹭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将袖子重重一甩。

“你还愣着做什么?若是弯不下膝盖,朕现在就叫李右相进宫来代你赔罪!”

听到这话,李梦娥忍不住哭了起来,心中委屈交织着愤怒。

在萧壁城冰冷的目光与云苓看好戏的眼神中,她不甘地屈膝跪了下来,终于垂下了平日里高昂着着头颅。

“……是梦娥错了,还请璇玑姑娘莫要跟我一般见识,都怪我眼拙认错了人。”

李梦娥忍着屈辱道歉,眼泪啪塔啪塔直往下掉。

璇玑心里嫌弃,这大头鹅之前还嚣张的不可一世,动不动就对别人要打要杀呢,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她摆了摆手,大方地道:“罢了罢了,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道歉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吧。师兄从小就教诲我要关爱包容残疾人,看在你有眼疾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啦,免得别人说我欺负残废。”

萧壁城暗自嘀咕,不愧是在苓儿身边长大的,这毒舌功力简直是深得他媳妇儿的真传。

李梦娥敢怒不敢言,只能哭着把眼泪憋了回去,心里却翻涌出滔天怨恨。

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当初那个乞丐丫头,她都恨不得对方现在立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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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她眼中浓烈的恨意,凤眠脸色微沉,浅色的眸底凝起一层薄霜。

璇玑摊手耸耸肩,并不在意李梦娥的怨毒眼神,她的表演还没结束呢!

“周帝伯伯,我刚才听到猪丫鬟说,这位小姐以后是要嫁入东宫的?”璇玑的目光在萧壁城夫妇身上游移了一圈,不赞同地道,“这样不好吧,堂堂西周太子,怎么能娶个瞎子做侧妃,万一孩子生下来有遗传病怎么办。”

趁着这个大好机会,她要彻底打碎李梦娥的美梦,让对方再没有丝毫机会插足云苓的婚姻。

萧壁城听到这里眼神微动,忍不住暗暗对璇玑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小不点最近真是越来越顺眼了,哪怕现在顶着一头鸡窝发型,身上臭烘烘的,他也依旧觉得这孩子真可爱。

萧壁城皱眉道:“一派胡言,本殿下何时要娶侧妃了,难不成本殿下的婚事,还能让一个丫鬟越过父皇去做主了?”

昭仁帝脸色也不好看,哪怕他早前反对萧壁城只娶云苓一人,也绝不会同意李梦娥做太子侧妃。

这丫头除了学业功课好,简直就是封皇后与李贵妃的究极结合体,眼界一般不说,跋扈张扬倒是学了个十足。

昭仁帝心里看不上对方,除非他跟亲儿子有仇,才会昏了头赐婚给皇子。

他正想着怎么接话,却见凤眠神色微动,寒玉般泛着冷意的清脆声音响起。

“皇帝陛下有意让眼前女子做太子侧妃?倘若如此,在下斗胆劝您尽快打消了这个年头的好。”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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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眠无波的目光再次落到李梦娥身上,冷淡开口:“此女额头异常高而宽阔,可看出企图心极强,且出身高贵,性格娇生惯养。若非有男子的额头能胜过她,日后必然互生口角。”

“此外,她的眉毛粗而短,从面相可知其好胜不服输,个性较为急躁,容易动怒,也比较容易得罪旁人,乃是是愚鲁之妇。”

云苓津津有味地听着,寻思这小道士看相算命的本事还不赖,说的头头是道。

只不过……他好像异常针对李梦娥啊。

相识以来,云苓总觉得凤眠像一个快要得到飞升的仙人,已经断绝了七情六欲。

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神色淡淡的,也极少表露出喜欢、厌恶、反感等种种常见的情绪。

但现在,她能隐约能感受到凤眠对于李梦娥的不喜和厌恶。

凤眠盯着李梦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她的额头细看有三道纹,且细纹上方截断,下观鼻削如刀,人中不直,此乃克夫刑子的面相。”

刑夫克子!

凤眠这话一出,昭仁帝有些震惊。

所谓刑夫克子,指的便是会妨碍丈夫的官途财运,下克子女的学业与性命。

“国师大人此话当真?”

凤眠沉声道:“在下从不说半句谎话。”

他不用费多大力气,便从李梦娥的面相看透了她今后的命运。

对方的命很硬,虽出身高贵,但及笄差不多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而且他没有透露的太深,李梦娥的额头上方细纹截断,这预示她未来的丈夫会早亡。

昭仁帝立马变了脸色,如此一来,他绝不可能让李梦娥嫁给任何一个皇子!

李梦娥跌坐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凤眠。

眼前谪仙般的男人竟说她是克夫相?

要不是凤眠的神情太过平静冷淡,她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借机报复,好替那个死丫头出头。

“多谢国师大人指点,朕都记下了。”昭仁帝看了眼愣在原地傻掉的李梦娥,心里叹了口气,“只是敢问国师大人,这命格可有破解之法?”

李梦娥怎么说也是他侄女,若不关问两句,面上也说不过去。

凤眠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感情,“自然有破解之法,只要她能丢掉功利心,仍能守得半生富贵。”

但如果李梦娥还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今后的命运便会一直往下坡路走。

昭仁帝眸色凛冽,他看向丫鬟珠儿和太监小金子,语气深沉。

“今日国师的断言,你们二人万不可对外透露分毫!”

之前在周围看热闹的宫人早就被打发走了,如今御花园里只有珠儿和小金子两个下人,二人皆是白着脸用力点头。

昭仁帝抿唇,沉声吩咐道:“去叫人来,把李梦娥送回右相府,然后传话让李相立刻来御书房见朕!”

闻言,李梦娥一颗心直直地坠下去,慌乱中涌上恐惧与不详。

她心里清楚,凤眠这番话一出,只怕自己是再也没有机会进东宫了!

很快宫人便听令,将失魂落魄、大受打击的李梦娥给带走了。

待李梦娥走后,璇玑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凤眠的背上。

“可以啊傻鸟,你这招可真够狠的!”

不过她喜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昭仁帝见状轻咳了两声,以示自己的存在感。

“朕还有事要处理,老三媳妇儿,去给你这小师妹包扎一下伤口吧。”

这事儿他已经表过态了,后续交给老三夫妇妥善处理便可。

云苓点点头,“父皇去忙吧。”

眼看正是午膳时间,萧壁城客套地询问了凤眠一句,“国师要不要随我们一道去东宫用膳?”

凤眠瞥了璇玑一眼,没答应也没拒绝,“我怕有某人在旁边,会熏的吃不下饭。”

璇玑方才还灿烂的笑容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叉腰瞪了凤眠一眼。

“怎么说话呢你!亏我刚才还在心里夸你机智无双,打算跟你和平相处三天,看来我们之间是休不了战了!”

凤眠音色清冷,“无聊,幼稚。”

眼看小鞭炮就要炸了,云苓一把拉住璇玑,“行了行了,赶紧跟我回宫洗个澡把衣服换了,你还想在太阳底下站多久?一会儿人都腌入味儿了!”

一身泥巴混着些许榴莲糊糊的味道,再不拎起来丢进水里洗洗涮涮,这孩子没法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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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发话,璇玑不敢不从,只好乖乖点头。

她随手擦了下脸上的汗,本就脏兮兮的脸霎时间变得更花了,让凤眠觉得有些没眼看。

他忍不住皱眉,声音都冷了几分,“侧妃娘娘,还请你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今后莫要再做出如此有辱皇家颜面的举动,下不为例!”

这话他没说过一千遍也有一百遍,但显然作用就跟耳旁风一样。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璇玑最讨厌凤眠叫她“侧妃娘娘”,当场捂着耳朵就跑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凤眠这才收回目光,礼貌地朝萧壁城二人行了一礼。

“多谢太子殿下盛邀,只是在下平日多用素斋,便不打搅两位雅兴了。”

道士虽然不忌讳食荤,但也一向提倡素食,凤眠的饮食也清淡的很,寻常人基本吃不惯。

萧壁城扫了眼他鞋子和裤腿上的黄色糊糊,识趣地没有坚持,“那国师还请自便。”

双方就此作别,凤眠转身朝清心阁走去。

云苓与萧壁城坐上回东宫的马车,途中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你觉得凤眠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萧壁城一怔,想了想道,“其实我觉得他不像个人……至少不像个正常人,就像没有七情六欲一样。”

萧壁城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总之凤眠给他的感觉怪怪的。

四方馆那边负责招待各国贵宾的宫人们,私下也议论过,都觉得凤眠是个很难伺候的人,给人一种无端的压迫感。

其实凤眠虽然来自最富饶的东楚,但和其他东楚使者完全不同,对于衣食住行并不挑剔,甚至可以说要求远低于常人。

但恰恰因为他没有喜好厌恶,连情绪表露都没有,才会让四方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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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方馆做事,最重要的就是让各国使者来宾感到愉快,讨好取悦对方是他们的本职责任,没有任何反应的凤眠令人感到紧张不安。

云苓深以为然地点头,“我跟你们的感觉一样,要不是他偶尔还会表露出一些情绪来,我都忍不住怀疑他是ai机器人。”

萧壁城头顶冒出一圈问号,“什么机器人?”

“哎呀,总之不是人就是了,就像木偶一样,没有人类的感情。”

云苓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什么叫ai,什么又是机器人。

总之对方就好像莫的感情一样,诸如喜悦、害羞、尴尬一类的情绪,在凤眠脸上完全看不到。

“或许是因为他清修多年,心如止水吧?”萧壁城说着笑了笑,“不过小不点的功力倒不是一般的强,连凤眠在她面前也忍不住会生气。”

云苓心中微微一动,“看来你也有所感知,觉得小道士对老幺不太一样?”

生气是凤眠表露最多的情绪,而且每次都和璇玑有关。也就只有遇上璇玑的时候,凤眠才会更像个正常人一样,会生气冷脸,出言挖苦讽刺她。

“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凤眠对小不点有想法吧?”萧壁城现在和云苓心有灵犀,一个眼神就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云苓皱眉,“是什么想法还不好说,但那小妮子对他而言肯定是个特殊的存在,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一个感情淡薄的人,一但对某种事物或者某个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不论这种感情是喜欢或厌恶,最终都会变成特殊的情愫。

虽然凤眠长的挺美,看起来也蛮有钱的,但她还不想自家孩子早恋。

“看来回头得防着点了,对于小孩子来讲,打打闹闹最容易生出感情。”

萧壁城觉得这想法未免有些荒诞,不过也没反对云苓。

凤眠那副皮囊还蛮吸引人的,万一小不点没把持住被勾走了魂,以后岂不得被拐回东楚去?

两人回到宫中,待璇玑清洗完换好干净衣服后,午膳也都送了上来。

云苓没用午膳,先拿了一瓶神仙水走到璇玑面前,板着脸道:“这回知错没?”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撒泼打滚!”璇玑立马乖乖认错,眼巴巴地望着云苓,“不过我有乖乖听话,没主动惹事,是她先上来招惹我的,我顺势闹这么大,也是想绝了那头鹅想小三插足你跟姐夫的念头。”

她原本只是想简单挫一挫李梦娥的嚣张气焰,谁知道对方居然胆大包天,痴心妄想嫁入东宫,那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了。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故意钓鱼。”

云苓瞪了她一眼,又叹了口气,“我没有怪你当众闹事,那李梦娥早该狠狠摔个跟头了。”

“只是你不该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我虽然不许你惹是生非,但也没说别人都舞到脸上来了还要忍让。你要牢牢记住,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吃亏!”

云苓不气璇玑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行为,她只生气这傻丫头为了一只蠢鹅把自己弄伤了。

“她李梦娥算什么,想教训她办法多的是,你平日里脑袋瓜子转的那么快,怎么还能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亏不亏!”

璇玑嬉皮笑脸地道:“只要能帮你和姐夫解决了这个大麻烦,就怎么都不亏,值当的很!”

云苓瞪了她一眼,心下动容。

“对了,你不是想要个私人实验室么?东宫西北角有座空置的小宫殿,今后那儿就是你的地盘了,要是想做改建也全都随你。”

“那处宫殿里有密室,四周墙壁很厚,隔音效果也好,你想做些小型的爆炸试验不成问题。而且床下的密道直通宫外的朱雀大街,进出皇宫比走皇城门更方便。”

她得把这丫头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住在四方馆里天天和凤眠相对,有点不放心。

璇玑闻言激动的跳起来,一个熊抱挂在云苓身上,兴奋雀跃的难以自抑。

“太棒啦!三姑奶奶,你对我真好!”

云苓嫌弃地把她拎下去,心里却忍不住一笑。

再不省心也是自家孩子,还能怎么样,只能是宠着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吩咐宫人们把西北角的小宫殿打扫干净后,璇玑便迫不及待地搬了进去,改造起自己的实验室来。

下人们在暖阳阁内进进出出,把璇玑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

凤眠见状,忍不住问道:“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我要搬到东宫去住,从现在起,你别想没日没夜的唠叨我了!”

璇玑之前一直住四方馆的暖阳阁里,跟凤眠的清心阁面对面,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碰上了总要讽刺挖苦对方几句。

她也搞不懂为什么,旁人都说凤眠冷清不好接近,平日不与人多言语,但偏偏总是揪着她不放。

在璇玑看来,凤眠就像爱念经的老和尚一样唠叨。

凤眠的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道:“我倒是求之不得,只苦了太子和太子妃,今后怕是没有消停日子了。”

“我以后没工夫闹腾你了,你就偷着乐去吧!”

璇玑满心兴奋,也顾不上和凤眠拌嘴,朝他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后就走了。

很快,刚才还喧闹不已的清心阁外就只剩下了凤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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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辣的太阳下,他站着一动不动地,直到璇玑一蹦一跳的身影彻底消失,刚才转身回了清心阁。

“走了也好,省得这个不省心的丫头扰我清修。”

凤眠自言自语着,拿起一本道经翻看起来,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也是奇怪,往常他恨不得璇玑离自己远远的,别总在身边捣乱,打扰他清静。

可如今那丫头如他所愿地走了,怎么这道经还是看不进去呢?

大抵是西周的天气太热了吧。

习惯了太清观内终年不消退的霜雪,来到这里之后,他也变得心浮气躁了。

“不可如此。”

凤眠低喃了一声,回到静室内,坐在蒲团上入定打坐。

盛夏酷暑难消,天气燥热了几日,还有几则流言也跟着穿的沸沸扬扬,如火如荼。

那日璇玑在御花园闹了一通后,周围有好几个宫人看见了李梦娥的狼狈惨状。

虽然这些宫人很快就被凤眠打发走了,但有关李梦娥的事迹还是飞速传了出去,只是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

“前几日我在御花园里,看见李家小千金和东楚国师的师妹打起来了,也不知怎地,那李家小千金满头都是黄色糊糊,那个气味简直像茅厕里的粪便一样令人作呕!”

“我也看见了,要不是听闻那糊糊是璇玑姑娘专程做给凤眠国师的点心,我还以为是屎呢……”

“你听说了吗?李家小千金不知怎地掉到粪坑里了,被凤眠国师的师妹给捞起来了!”

“哎哎!你知道么,前几日有宫女看见李家小千金躲在御花园里吃屎!”

“……”

云苓听到宫人们的窃窃私语时,差点一口冰果汁喷出来。

但不管这流言怎么传,李梦娥这次是彻彻底底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璇玑那妮子手里了,再加上凤眠的一番话,今后想翻身怕是难了。

而当事受害鹅被送回右相府后,瞬间就哭了个昏天黑地。

“呜呜呜……被那么多人看见了,今后我还怎么活啊!”

虽说之前在大街上那次也很丢脸,但两厢比较下来,在御花园中的遭遇更令李梦娥心碎。

尤其是凤眠的一番面相断言,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李元绍见到她的惨状后,霎时间大惊失色,“小妹,你不是进宫见姑姑去了么,怎么会弄成这幅模样?”

李梦娥也不回话,只是哭的伤心欲绝,上气不接下气。

丫鬟们慌慌张张地烧来热水,对着澡盆里的李梦娥一顿揉搓,前前后后换了三个大木桶的水,才终于把她头上那堆干涸凝固的黄色糊糊洗干净。

看着随洗澡水飘走的发丝,李梦娥只觉得心在滴血。

她花了那么多钱,用了那么多昂贵的药物来保养头发,如今一番心血全部付诸东流。

铜镜里,本就不低的发际线似乎变得更高了。

更要命的是,无论让丫鬟摸了多少发油香膏,她始终都觉得身上有一股古怪的恶臭挥之不去。

李元绍左问右问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晚间时分,李右相才终于踏着月色回到了府中。

“祖父,陛下突然急召您进宫所为何事,是否跟小妹有关?”

“唉……”

李右相面色疲惫,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哭的双眼红肿的李梦娥,神色莫测。

“从今天起,梦娥你就不要再抛头露面了,好好在家里养上个一两年,等流言风头都过了再说。”

他已经从昭仁帝那里知道了东楚国师的断言,李梦娥根本没机会再嫁入东宫了。

出了这档子事,她算是毁了,别说做太子妃,就是想正常嫁个好人家都难。

【作者君:宝子们不好意思,这两天太热,作者君中暑发烧了,没能及时更新,请大家见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元绍神色吃惊,“祖父,您不是要安排小妹进宫选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右相背着手,沉声道:“梦纾与梦娥都不必参加选秀了,此事老夫会安排另外几房的嫡女去参选。”

他心里很清楚,无论派哪个李家嫡女去选秀,这次都希望渺茫了。

但选秀必办不可,就算李家女入不了宫,他这一派系下的官员之女总得入宫。

在御书房被谈话了一个时辰以后,李右相已经在心中安排好了长房两个嫡女今后的婚事。

他沉吟一声,看向李梦纾道:“梦纾年纪不小了,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已经定好了人选,务必在年底前完婚。”

李元绍又是一懵,“不是要把梦纾送去做燕王侧妃么,怎么突然又变了卦,难道姑姑说御之表哥那边行不通?”

李右相点点头,叹气道:“我回府的时候顺道去见了你小姑,她说燕王态度很坚决,非要效仿太子的做法,如今也在发愁呢。”

燕王是主动不肯纳小的,而且李贵妃一提这件事他就急,还说不乐意听那些话,李贵妃要是再唠叨,他以后就不带第五瑶进宫玩了。

早前李贵妃故意装病,想博得儿子的愧疚心,好方便拿捏他。

谁成想被云苓当场戳穿,燕王现在都还生着李贵妃的气呢,也没有以前那么听她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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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那边,你小姑说起码要等个两三年过后才会再提这事,所以梦纾的婚事不得不另作打算了。”

李贵妃倒是很满意李梦纾乖巧听话的性格,可谁让半路杀出个第五瑶来呢?

如今她和儿子关系紧张,哪怕再喜欢母族的姑娘,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提纳小的事。

李元绍忍不住问道:“那祖父给梦纾定了哪家男儿?”

“礼部尚书的小嫡孙张玉书,你也认得。”

张玉书不是别人,正是前阵子和瑞王互殴之后,被送进大理寺吃了容家一通官司的张少爷。

礼部尚书赔了不小一笔钱,才总算把事情平息下来,昨儿个人才刚被领回家呢。

李右相这话一出,屋里的三个少年少女全都变了脸色。

饶是李梦纾再咸鱼佛系,这会儿也不由得猛地捏紧了袖口。

她很早就知道婚事不容自己做主,但万万没想到兜了个大圈子,李右相居然会把她嫁给张玉书。

那个在北麓书院中百般欺辱过封无羁的纨绔。

早前只因封无羁把中暑的李梦娥背到医馆中,被反骂为下作流氓后,身为护花使者的张公子就盯上了对方。

不仅欺负封无羁,还使手段把他的好友逐出了北麓书院。

李梦娥率先气急败坏地道:“祖父,您要让她和张公子定亲?”

张玉书是她的跟屁虫追求者好不好,怎么能让李梦纾嫁给对方!

她心中陡然生出一种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浑身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虱子咬一咬难受,暗恨地瞪了李梦纾一眼。

李元绍也皱起了眉头,紧紧地捏住扇骨,“祖父,张玉书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这种草包怎配得上梦纾?就算她的婚事再着急,也用不着和这样的人说亲吧?”

张玉书在北麓书院里的成绩是吊车尾,除了长得还行,全身上下就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地方。

在书院里的时候,整日不是溜猫逗狗,就是和人家玩斗蛐蛐,活脱脱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若非他亲爷爷是礼部尚书,哪里在北麓书院呆的下去。

“老张的孙子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差,不过是家中嫡幼子,所以被宠的无法无天了些,心眼是不坏的。”

李元绍看了李梦娥一眼,为难地道:“祖父……可那张玉书……他心仪的是小妹,让梦纾嫁过去不太好吧?”

为了李梦娥,张玉书没少讨好他,只是他着实看不上对方。

李右相不以为然地道:“你们懂什么,张公子的母亲很满意梦纾,说就喜欢她这样的性子。这女子的婚事啊,婆家喜爱可比丈夫疼宠重要得多,有婆婆的看重,梦纾怎么都能在张家站稳跟脚。”

李家和礼部尚书关系匪浅,对方为李家办了这么多年的事,如今嫡孙张玉书出了这档子事,名声和仕途受损,不好说亲,他也不能不管。

思来想去,只能是把最咸鱼的李梦纾嫁过去了。

李元绍抿了抿唇,没再说话,祖父定下的事,不是他们这些小辈能左右的。

“那我呢,祖父?”李梦娥忍着委屈,泪眼汪汪地看着李右相,“我今后怎么办?”

“唉……虽然东楚国师说出了那样的判词,但好在没有对外传开,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梦娥你年纪还小,先在闺中养上三年,等今日之事的风头过去了,将来说门好亲也不难。”

李元绍听的云里雾里,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方才得知凤眠给李梦娥的判命词,一时间惊怔在原地错愕不已。

难怪祖父不让她进宫选秀了……

亏得东楚国师嘴下留情,万一他恼怒李梦娥打了自家师妹,把判命词宣扬出去的话,李梦娥搞不好就只能出家做姑子了!

怀揣着满腹心事,李右相叮嘱几句后,便面的疲惫地离开了。

房间里一阵寂静。

李梦娥率先绷不住情绪,崩溃地一把将桌上的茶杯都掀翻在地。

她冲着李梦纾大吼,“这下你满意了吧!看我落得这般境地,你开心了吧!”

李梦纾皱眉,沉声道:“此事与我有什么干系,你又发什么疯?”

“怎么和你无关?要不是为了帮忙问你和燕王的婚事,我今日怎么会进宫去找姑姑?若我没进宫,怎么会碰上那个不要脸的贱丫头?”

“如今我不能选秀了,连婚事都要被耽搁,你倒是得了张夫人的青眼,心里得意的很吧!”

大受打击之下,李梦娥把一切都归咎于李梦纾。

她明明比这个废物姐姐优秀那么多,凭什么落得比对方还不如的下场?

纵使李梦纾一贯性格淡然,这会儿也不由得沉下了脸。

“你以为我稀罕嫁给那个草包?要发疯就一边去,别像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冷声扔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李梦娥见状,一把将桌子掀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止。

李梦纾从来没对人冷脸过,突然的斥责让李元绍也是面色一惊。

“……妹妹。”

他看了看李梦纾,又看了看李梦娥,一时间头疼无比,不知该先哄谁好。

【作者君:大家久等了!作者君病好了,原地复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于李家内部的风波,云苓并不知情。

没了那只在耳边嘎嘎乱叫的大头鹅,心情都舒坦了不少。

萧壁城办完事后回到东宫,笑着对她道:“小不点这次干的漂亮,前几日父皇特地找了李贵妃私话,不许她给李家女铺路进宫。”

昭仁帝很在意那些神神道道的事情,虽说凤眠只断言了李梦娥一个人的面相,但他却是把整个李家都拉入了黑名单中。

云苓挑眉反问,“既是父皇和李贵妃的私话,你又是如何得知,偷听人家墙角了?”

“咳咳……没办法,精神力又增长了不少,路过栖霞宫时随便强化了下听觉,好巧不巧就都听见了。”

说起这身意外觉醒的精神力,萧壁城只觉得方便极了,比起隔空取物这项异能,强化五感中的视力与听力反倒是他最常用的能力。

强化之后,他的视力与听力便会达到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如今在军营巡视时,随手拿起长弓,百步穿杨不费吹灰之力,营中将士皆是惊叹连连。

而宫中的种种风吹草动,也再难逃过萧壁城的察觉,平时那些官员们凑到一起交头接耳说了些什么,他全都了如指掌,比影卫们都还消息灵通。

有了这些消息,他应付起朝廷官员来也愈发得心应手,时常能够轻松将对方拿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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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项本事有哪里不好,大概就是被迫听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八卦吧。

什么长宁宫的小宫女手段高明,脚踏多条船,养了不少鱼啦……

什么栖霞宫的侍卫有断袖之癖,私下偷偷调戏内务府的小太监啦……

什么太上皇昨晚睡觉时放了三个屁,声音跟他的呼噜一样大啦……

“哦对了,我这几日总听到陆七躲在墙角偷偷抹泪,对着园子里的花哭诉,你骗得他好苦云云。”

昭仁帝将梓桃赐婚给墨王的事已经传开了,现在京中人人都暗地羡慕着梓桃的好命,陆七自然也得知了消息。

之前云苓哄说陆七,让他先把老婆本攒够了再来求娶梓桃,如今钱攒到一半,心心念念的媳妇儿却没了,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云苓汗颜,“谁让他把辛辛苦苦赚的钱全都砸在梓桃身上,我那不是怕他把家底掏空了,也是为了他好。”

但不论如何,她还是叮嘱了冬青几句,让她去好好安慰一番失恋的陆七。

陆七最近无精打采的,人一失恋,干饭都不香了。

平日里总是第一个冲到饭桌旁,如今旁边的侍卫都吃了三大海碗了,他的碗里还剩大半碗饭。

这天午休,陆七坐在回廊角落里,脑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神色明媚忧伤。

冬青提着一个食盒,小心翼翼地快步来到他身边,语气雀跃。

“快看!这是珍膳坊的新口味酥山,山楂味的!”

所谓酥山,也就是古代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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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擅长制造火药,硝石的利用率很高,制冰之法在民间也已经普及多年。

每到盛夏之时,也常会有冰镇的瓜果冷饮之类的消暑佳品。

冬青打开食盒,只见许多碎冰中间放着一个瓷白的碗,细腻的冰沙上面是香甜的乳酪,点缀着红红的果汁、金黄色蜂蜜,还有不少瓜果碎块和点缀的花朵,看起来无比精致美丽。

因为这种吃食形似一座小山,所以世人将其称作“酥山”。

平时三天两头就要来上一碗酥山的陆七,这会儿却只恹恹地看了一眼。

“你怎么来了。”

“是太子妃关心你这几天胃口不好,特地让我来瞧瞧你,这酥山是山楂口味的,可开胃了。”

原本云苓是赏了一盒御膳房的开胃点心,但冬青却特地请了半天假,出宫买了一碗酥山。

酥山的价格不便宜,她花的都是自己的银子,还在日头下排了好久的队,人都快晒脱皮了。

怕酥山路上化掉,还又特地花了一笔钱,额外购置了半食盒的冰块,一路重重地拎回了东宫。

陆七望着天空不为所动,忧伤地道:“梓桃要成亲了,新郎不是我,我心里不是滋味,吃不下东西。”

冬青听在耳朵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老实说,梓桃选择嫁给墨王爷以后她还蛮开心的,谁成想陆七这傻小子陷得这么深。

“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干嘛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我倒也不是想在一棵树上吊死,主要是我老大不小,想娶媳妇儿了,我娘前日信里还问,什么时候带个漂亮媳妇儿回去看她呢。”

陆七叹了口气,心里那个愁啊。

“我娘说了,再不成婚她就要杀到京城来,让我跟大公鸡拜堂成婚,这会儿都开始动身了,我可怎么办啊!”

这几天他除了伤心梓桃的事,也是在为被催婚而烦恼。

冬青心下一动,咬了咬唇,有些忸怩地道:“难不成除了梓桃以外,其他人就没个能入得了你的眼?”

“梓桃姑娘是生的美貌,但我也不是光贪图她好看,还因为她聪明能干,我娘最喜欢聪明能干的姑娘了。连太子妃都总夸梓桃姑娘,我娘也一定会很喜欢她。”

冬青自认为也算的上机灵勤快,以前云苓身边只有她一个丫鬟的时候,都是她把揽清院里里外外打理的很好。

她暗示陆七,“东宫里聪明能干的姑娘也不少,既然如此,何不看看身边其他人?”

“其他人?”

陆七愣了愣,他之前一直把心思放在梓桃身上,倒是没注意过身边其他姑娘。

如今被冬青一提醒,倒是反应了过来,认真地思考了一番,随后眼前一亮。

“你说的对!我差点忘了,霜梨也跟梓桃姑娘一样聪明又能干,她好像年满十八了还没有说亲?”

“她以前是景仁宫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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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七兴奋地说着,全然没注意到冬青已经黑了脸。

“快快,把这碗酥山给我,正好送给霜梨套几分近乎!”

他伸手要拿,冬青却板着脸拎起食盒转身就走。

“你怎么拿走了,不是送给我吃的吗?”

冬青没好气地道:“这碗酥山是我的,太子妃只赏了你一盒山楂糕,想要的话自己去找乔大人领吧!”

说完,她便气呼呼地离开了,留下一脸蒙圈的陆七。

不是,怎么就生气了?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好好的突然就翻脸……”

萧壁城在修炼精神力,回廊里的动静一点没逃过他的耳目,忍不住开口吐槽。

“还想娶媳妇儿呢,傻成这样,霜梨能看得上他就有鬼了,跟公鸡拜堂成亲,我都觉得是公鸡亏了。”

云苓也笑着摇头,她现在可没工夫兼职红娘,给陆七这傻小子找媳妇儿,马上就是八月初了,她得筹备招生考试。

考试就定在八月上旬,为期三天,分别考数理、文史和思想道德修养。

考试题目是那些学界巨擘们定下的,但基础内容只占八成分数。

余下的两成分数是拉开诧异的关键,由云苓亲自定题,如今已经定好了初卷。

萧壁城拿起纸卷看了眼,忍不住挑了挑眉。

“苓儿,你这题……倒是有意思的很。”

就是古往今来从未见过,也不知那群学生答不答得出来,或者说敢不敢答。

【作者君:长长的二更奉上,大家早睡注意身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手里拿的,是关于思想道德修养这门课的试卷。

在他看来,这或许并不能称之为试卷,因为上面的题全都没有正确答案可以参考。

除了询问考生的姓名、年龄、籍贯等查户口一样的填空题以外,前面很多都是像谈天闲聊一样的问题,甚至有些无厘头。

比方说。

[你为什么选择报考清懿书院]

[酸甜苦辣咸,你喜好哪一口,倘若考上了清懿书院,最想在食堂吃到什么菜]

[在已知的书院制度中,未来你还希望清懿书院提供哪方面的福利]

[平日里有什么兴致爱好,擅长做些什么]

[有没有喜欢的人,想过要和对方共结连理,并为此而付出努力么]

……

种种诸如此类的问题,让萧壁城觉得这不是一场考试,而是在通过这张纸,和报考的学子们如至交好友般无话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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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问话中,个别题目有些大胆出格,但越到后面就越有意思。

[你愿意做一条小河里的大鱼,还是大河里的小鱼]

[远离故乡在外求学,报喜不报忧,是否为孝道]

[灾难中的自私,是否应该受到谴责]

[你如何看待“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

萧壁城忍不住道:“这些问题都没有正确答案吧?”

云苓笑眯眯地点头,“这张试卷目的在于考察每个学子的思想观念,每个人的出身经历不同,差距会造成他们的答案千差万别,所以这门考试并不计分数。”

题目全是开放式回答,很多辩论赛中的经典题目,从不同角度去想,得到的答案本就不一样。

她认真思考了许久,才定下了这样张于此方世界中“前无古人”的招生试卷。

萧壁城很快接话道:“但不同的想法,会反映他们的各自性格观念。谁粗中有细,刚柔并济,谁于困境中选择逆流而上,谁又选择随遇而安,从这些题目的回答中都可见一斑!”

他瞬间理解了云苓出题的用意所在,这能很大程度地帮助他们快速初步了解每个学子,并判断他们的处事特点。

难怪云苓前面的问题看起来都那么的轻松随意,甚至还有些“不正经”的问题。

想来是为了让众学子放松,降低内心警戒线,尽可能地放开了畅所欲言。

不管问题回答的再怎么谨慎中庸,写下的观点中,都势必会透露几分答者的思想观念。

清懿书院的学子,本就是为了向六部输送可用之才而特地招收的,把握住这些,对将来指引安排他们的未来与仕途很重要。

萧壁城眸光闪亮,忍不住叹道:“苓儿,你这招可真是妙啊!”

如果有心术不正的人,在招生的时候就可以剔除掉了。

回头他得把这一套运用到军营里去,毕竟人品与才能的重要性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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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也没什么,这在我们那个世界属于很常见的基本操作啦,很多人都会有目的地发布调查问卷,什么千奇百怪的问题都有。老一才是这方面的高手,她是专攻心理学的,很容易从各种小细节,以及看似不沾边的问题中,得到自己真正想知道的东西。”

云苓自谦了几句,又提起了胧夜。

说起来她也有几分佩服胧夜,明明有着读心术这样逆天的技能,在能够开挂作弊的情况下,依旧能坚持认真地钻研这门学问。

萧壁城心中感慨完,目光落在试卷的最后几道题上面,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不知这最后三道题,能否有人敢答出来了。”

最后三道题,堪称镇卷之题。

[你觉得太子夫妇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哪里好,哪里不好]

[你如何看待“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这句话]

[如果你是皇帝,你最想做什么]

这么大胆的问题,也只有云苓敢往招生试卷上放了,纵观各大书院的考试题目,乃至往届的科举试卷,都没见过这么“离经叛道”的题。

云苓弯唇,眼中笑意盈盈,“有什么不敢回答的,你我被世人议论不是常态?至于后两个问题,我看民间对此高谈阔论的人也不少。”

大周民风开放,对百姓言论的约束力不算严格,更不兴南唐那种文字狱。

茶馆酒楼中,百姓当众议论朝廷政事是常有的事情,只要不刻意抹黑藐视皇威,也没人会去管。

萧壁城笑了笑,“这倒也是。”

不过饭后余谈是一回事,正儿八经的答题又是一回事。

他现在不禁也有些好奇,在如此正式的招生考试中,有几人敢大胆回答心中所想,又有几人能提出些有见地的想法。

放好这张试卷,萧壁城又拿起数理卷看了一会儿,云苓出的那部分题,也明显与夫子们的风格不同。

云苓见他一脸兴致勃勃地思考的模样,不由调笑着随手指了一道题。

“我出的这几道不是算术题,而是逻辑推理题,用来考察他们思维逻辑能力的,不如也顺便考考你,看你做不做的出来?”

萧壁城眉梢一挑,目光落在她指的那道题上。

街上小贩摊前有三筐水果,一筐装的全是苹果,一筐装的全是橘子,还有一筐装的是苹果和橘子。三个筐分别放着“苹果”、“橘子”与“苹果和橘子”的木牌,但三个框里的木牌全都放错了。

问在三筐果子中,只拿出一个果子,如何分辨出三筐水果各装的是什么?

萧壁城只是看完题目,立刻就有了答案。

“这道题简单,从放着‘苹果和橘子’木牌的筐里拿出一个果子,假如是苹果,那这个筐中一定全是苹果。由此可知,放着‘苹果’木牌的筐里,装的就全是橘子。则放着橘子木牌的筐里,既有苹果又有橘子。“

“还有一种情况,若放着‘苹果和橘子’木牌的筐里,拿出的果子是橘子,也可用同样的道理反推。”

云苓忍不住笑起来,“不错不错,反应很快嘛。”

这道题的确不难,但萧壁城的反应很快,并且逻辑清晰正确。

萧壁城又扫了眼后续的题目,难度明显逐步上升,他笑叹道:“见惯了什么鸡兔同笼,物不知数,这样的题还是头一次遇到,你那些学子今后可有得受了。”

他敢保证,等正式考试那天,来考试的人全都会当场傻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文试的题目敲定以后,云苓将试卷送到了司礼监,命他们在十日之内务必印刷出足够的份数来。

试卷上的字不多,如今又有了活字印刷术,效率很可观。

而萧壁城受到启发,则是把从云苓处学来的那套体能测试搬了出来,详细地对武举进行了改良,并提案给了昭仁帝以及礼部。

夫妻俩兴致勃勃地筹备着招生事宜,民间对此也议论纷纷。

早前清懿书院张贴招生告示以后,便对外宣布将于八月初开展了为期三天的报名事宜,今年计划招生三百。

别看三百人不多,在眼前的时代背景下,已是相当大的规模。

根据书院设立的地方不同,规模也有不小的区别。

类似寻常乡下的私塾,经常只有十几个学生,小镇上的书院,能有三、五十名学子也算不错了,只有如北麓书院那样的大型书院,求学人数才会破百。

云苓把入学的费用要求降得很低,考虑到会有不少学子前来参考,便把人数扩大到了三百。

“第一年先招三百人,从明年开始,每年新增一百人,今后清懿书院便能运作起来了。”

萧壁城点头,“我仔细盘算过,书院修建的舍屋很多,哪怕同时容纳一千名学子也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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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山庄的地盘很大,当初他在那里扎了上千人的营地,周围都还空旷的很。

那么大的地盘,差不多有大周皇宫的一半多。

由此也可见封家的财力有多雄厚,一个小小的封锦程都能背地里当“土皇帝”,修建自己专属的行宫别院。

不过曾经那个禁锢了许多女子的噩梦之地,如今能被用到这样的正途上,可谓是件大好事。

在招生试卷印刷的同时,京城图书院里终于开放了报名途径,第一日便人满为患。

云苓和萧壁城出宫悄悄看了看情况,其中有不少满怀期待而来,却又失望而归的人。

无他,只因清懿书院开设的第一年,只招收有识字写字等基础能力的人。

有不少百姓也渴望求学,奈何大多人只经历过启蒙,识得字却不会写字。

看着那一双双满怀渴望与艳羡的眼睛,萧壁城的心情也沉重了几分。

他语气沉沉地道:“最迟等三年过后,一定让大周的孩子们都能踏进学堂。”

云苓也点点头,义务教育的事情要一步步来,不可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眼下她和萧壁城必须迅速在朝廷中站稳跟脚,将来实施种种新政才会顺利。

清懿书院招生数量这么大,也是在为下一步做准备。

绝大多数学生培养出来后,将来都会外派去其他地方做几年夫子,也算是回馈书院如此大力的扶持帮助他们。

她和萧壁城现在有钱了,以后等学生毕业了出去当老师,也都会给予“公务员”般的待遇。

至于顶尖出色的那一批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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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酷暑,天气闷热难耐。

来报名的学子们排起长队,萧壁城见他们个个满头大汗,热的厉害,便自掏腰包让乔烨去购置了一推车冰镇寒瓜,以供前来报名的学子、还有院中办事的人无偿享用。

寒瓜也就是所谓的西瓜,在大周也算的上是金贵的水果了。

乔烨安排侍卫把冰镇寒瓜送进去之后,人群沸沸扬扬了好一段时间。

“太子殿下当真是爱民如子啊。”

“可不是吗,我听说太子殿下当年在绥城边关的时候,都跟将士们一样睡稻草,吃糠咽菜的!”

乔烨闻言不由得笑了笑,别看太子平时抠搜节俭的厉害,对身边的人从来不会吝啬半分。

平时在军营里,也总会犒劳辛苦训练的将士们,一同坐在地上喝糙酒也是常有的事。

还有太子妃,嘴上嚷嚷着不许太子乱花钱,该出手的时候一点不犹豫。

两口子的抠搜节俭都是对自己的,以前萧壁城的鞋破了都还会自己缝上两针呢,那是他年少时在边关几年学来的。

不过云苓倒也不觉得自己有多节俭,她平时也没有亏待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只是从来不会随意挥霍钱财。

真要说节俭那还得看太上皇,小老头儿明明都是一国君主他爹了,平时裤子破了几个洞都不舍得扔,非要岑嬷嬷缝补完了继续穿。

好好一条白布裤子,补完了愣是青一块红一块的,很有现代艺术的潮流不羁感。

东西坏了也不舍得扔,偏殿的库房里捡了一堆破烂放着,说要清理掉还急眼。

乔烨送完了寒瓜,也没忘给云苓两口子端一盘过来。

“乔大人辛苦了,日头晒的厉害,我们启程回宫吧。”

萧壁城把多余的寒瓜分给乔烨和车夫等人,便离开了京城图书院。

而报名的人,直到黄昏时分终于散去大半,顾翰墨的身影这才不急不缓地出现在门口。

他报完名后走出来,手里还用帕子包了两块寒瓜,送瓜的婢女见他生的好看,所以多给了一块。

看见街角处的好友,顾翰墨径自走过去,分了一块给对方。

封无羁也没推脱,接过来就咬了一口,两个人就这么蹲在偏僻的街角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你报完名了?”

顾翰墨点头,“人比想象中还要多。”

“没想到你来这么晚。”

“城中对招生一事议论纷纷,今天是首日,必然人山人海,与其在这里白白挨晒,不如在家中多温习几页书,迟些再来。”

封无羁笑了笑,他的好友向来这幅性子,看起来温文沉静,心思想法却活络的很。

“若我是你,说不定天未亮就守在门口了。”

顾翰墨闻言,定定地看着他,“即便你不是我,依然可以天不亮就守在这里。”

封无羁沉默了一瞬,眼神似有挣扎。

顾翰墨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我知道你也想的,实在不行就把你的身份腰牌给我,我代你报名便是。”

封无羁低头轻笑了一声,“倘若被母亲知道这事,怕是非将我挫骨扬灰不可。”

他口中的“母亲”是父亲的正室夫人,一贯厌恶他这个烟花女子所生的儿子。

更别说,封夫人与太子夫妇还有着滔天仇恨。

当初那个在送礼赔罪时暗藏毒蛇,结果反被咬至瘫痪在床的封言,正是他的嫡出兄长。

顾翰墨闻言却松了口气,展颜一笑,知道封无羁这时同意他帮忙了。

“人活一世,总要为自己争一回,不去试一试,怎知是否会海阔天空?”

封无羁擦了擦嘴,抬眸怔然地看向天边的火烧云。

“是啊,总要为自己争一回……”

谁也没再说话,皆是静静地看着橘色夕阳一点点坠如昏暗的云层中,大口地啃着手里的寒瓜。

风吹过破旧皱巴的衣角,未来权侵朝野的左右二相如今还年少,眼中闪动着对明天期待与迷茫的微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京城图书院报名的人头一天最多,到了第三天,人数肉眼可见地少了。

萧壁城下达命令,报名这三天都提供了免费的冰镇寒瓜,倒是博得了一分美名。

最后一天,虽然来报考的学子少了,图书院内外进出往来的人却依旧络绎不绝。

多数是听闻风声以后,奉上面势力的命令,特地前来打探围观的。

李元绍也在图书院的阁楼之中坐着,不过他倒不是来打探消息的,而是陪妹妹李梦纾散心。

自那日争吵后,李梦娥跟李梦纾算是彻底闹崩了,两个人在府中碰上面,一个冷着脸半声不吭,一个阴阳怪气嘴里不停冷嘲热讽。

作为长兄,李元绍只能是在家里时哄李梦娥,在外面时安慰李梦纾。

“虽说祖父的命令不可违抗,但妹妹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以我们李家的氏族威望,等你嫁进张家以后,量张玉书那小子也不敢欺负你!”

李梦纾跟张玉书的婚事已经定下了,李右相甚至火速和张家交换了两人的庚帖,这门婚事可以说是铁板钉钉了。

李元绍心下虽有些不满这门婚事,但一个小辈也左右不了李右相的决定,只能私下安慰开导李梦纾。

“倘若他敢欺负你的话,哥哥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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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绍说着打开食盒,里面放着他刚才亲自去买的凉糕和酥山,都是李梦纾最喜欢的口味。

见他满额头汗,李梦纾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大老远的,何不让小厮去买。”

李元绍接过帕子,悻悻地擦了擦脸,“自打上次在书院里闹了事,我可不敢再轻易带着跟班跑腿一起来了,省得这里的管理员总挑我的刺。”

之前他在图书院开放首日闹事被罚,整个六月天天来扫茅厕,管事们全都眼熟他了。

对他的态度也很严肃苛刻,时常在规则风纪方面挑他的毛病。

想起对方闹事的原因,李梦纾忍不住道:“哥哥,封无羁不是李梦娥说的那种人,你莫要听她一面之词,以后也别跟封无羁过不去了。”

李元绍却皱眉,微沉了脸色告诫道:“梦纾,知人知面不知心,封无羁看着一本正经,谁知道他私下又是什么真面目?”

“梦娥虽娇惯,但也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既然说封无羁吃她的豆腐,那就一定有这事,而且当时我特地问过医馆大夫和周遭的人,也都跟梦娥说的事实相符。”

李梦纾心下有些无奈,这事儿怕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去年李梦娥路上中暑的时候,封无羁抱她去医馆,两人必然会有肢体接触,李梦娥非说他趁机占便宜,他有口也解释不清。

但李梦纾心里清楚,某种程度上李梦娥也不算说谎。

北麓书院很多人都知道封无羁的生母是花楼女子,李梦娥打心底看不起对方,所以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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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知道……封家那个少年不是下作之人。

那时她出言替封无羁开脱,也是和李梦娥姐妹关系出现裂痕的开始。

李元绍继续耐心地道:“你别忘了封锦程,早前那个贼子也是京城人士赞口不绝的翩翩佳公子,可背地里还不是做出了那等禽兽不如之事?有此人的前车之鉴,除了哥哥与父亲之外,你面对任何男人都要时刻保持警惕,尤其是封家人!”

李家与封家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去年夏末又爆出了封锦程与温泉山庄一案,李元绍更觉得封家都不是好东西了。

李梦纾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不由得沉默下来。

“好了,别提无关的人了,快把酥山吃了吧,一会儿都化了。”

李元绍把精致的小碗朝她那边推了推。

李梦纾拿起勺子,却又叹了口气,“我今天偷偷溜出门,也不知道祖父气成了什么样子。”

原本说是要带她去拜见张玉书的母亲,但她临阵脱逃了。

李元绍笑了笑,安慰道:“没事,天塌下来有哥哥顶着呢,再说梦纾你打小就懂事听话,偶尔任性一次,想必祖父就算生气也不会过多责罚的。”

任性一次?

李梦纾心底自嘲一声,原来比起李梦娥的诸般行径,她这样做就算是任性了。

但也怪不了别人,都是她这些年来表现的太温顺淡然了。

兄妹俩坐在阁楼窗边,碗里的凉糕和酥山很快见了底。

不多时李元绍觉得腹部受凉有些疼痛,忙不迭要去上茅厕,让妹妹在这里乖乖等着。

李梦纾托腮看向窗外,思绪神游天外。

她从小就不喜欢斗争,因为太过争强好胜,容易被旁人疏远。

哪怕很多时候可以做到和李梦娥一样好,也很少会去强求自己,因为她是亲眼看着李梦娥如何从人人喜爱夸赞,到现在身边一个闺中好友都没有的。

比起斗争,李梦纾更喜欢拥抱人群。

可如今她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一个人可以不争强好胜,但不能没有斗争之心。

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无力地被人随意支配人生。

说起来她还真有些佩服李梦娥,落到这般境地,丢了李右相的宠爱,都还憋着一口气整日闷头学习,坚定地要在未来踢馆书院时挽回自己的名声。

而她从燕王妃到墨王妃,再从燕王侧妃到张家儿媳,好像一个木偶般,旁人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只是现在才开始后悔,会不会太晚了?

李梦纾自嘲一笑,随即目光骤然被几个少女的身影所吸引。

视线不远处,报名点结伴走出几个年轻的少女,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

“岚儿,你母亲当真同意你去清懿书院求学?”

“我娘不同意也没办法,她虽然希望我早些嫁人,但我爹却觉得将来若能做个女官也不错!”

“那真是太好了,容伯伯的思想可真开明,将来我也想成为太子妃那样厉害的女子!”

“就是就是,男人有什么好的,不如一同求学去哈哈哈!”

李梦纾一眼就认出了她们,那是容氏一族的姑娘,还有刑部尚书柳家的千金。

看来都是来报名考试的。

她心思微动,隐约记起来清懿书院也招收女子,而且曾在细则中提到过,女子将来也有机会入朝为官。

成为太子妃那样的人吗?

京中的少女们大多都这样幻想过,她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李梦纾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摸向了袖口,心脏突突地跳起来,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与叛逆。

进出京城图书院需要身份腰牌或者出入证,今日她的身份腰牌恰好就带在身上。

李梦纾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朝楼下走去,心中沉静的没有半分波澜。

“对不起了哥哥,我也想真正任性一次。”

这是上天赐给她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作者君:啊哈哈,李元绍虽然出场时像个反派,但他只是个单纯的妹控而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元绍再次回到阁楼的时候,李梦纾正在窗边赏景,见他回来后微微一笑。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府吧。”

李元绍见到她的笑容一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只是离开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但似乎感觉妹妹哪里不太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

“梦纾你真应该多笑笑,明明年纪也不大,别总一副老成的样子,笑起来多好看。”

平心而论,李梦纾长的比李梦娥要好看很多,李家人身上发稀脑门大,眉毛过分浓密的缺点,她身上都没有。

额头圆润饱满恰到好处,墨发如云鬓,眉毛浓淡合适,是宜室宜家的端庄大气长相。

要不然当初李贵妃也不会看上她,想把她说给燕王做正妃。

就是性格太老成了,平时话不多笑容也少,总给人一种无趣古板的错觉,反倒不如李梦娥吸引男子目光。

李梦纾噙着浅笑,轻轻点头,“我记住了。”

十六岁以前在北麓书院读书的那段时间,她也是经常会笑的,但自打结业回相府以后,就很少笑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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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想起来,在书院求学那段时间,算是她十九年来最无忧无虑的岁月。

李梦纾又忍不住想起那个少年,思绪悠悠飞远。

平淡如水的相交,不曾开口表露过的心意……倘若还能回到两人做同窗的日子该多好。

招生考试报名很快便截止了。

云苓收到图书馆上交的名册,符合报考条件的考生足足有将近五百人。

萧壁城在一旁翻看着名册上的学子信息,哪些是真心来报考的,哪些又是来做“卧底”的,心里大致都有数。

目光落在“封无羁”三个字上,他不由得挑了挑眉,眼神有些诧异。

“这孩子居然也来报考了。”

云苓抖了抖嘴角,他就年长人家三岁而已。

“有什么问题么,我觉得他人还不错。”

她对这个名字也有印象,这人是两个月前,在图书馆里被李元绍欺负的那个封家庶子。

眼睛骗不了人,对方的眼神很干净,透着一股清澈的正气。

萧壁城摇了摇头,“没什么,他是唯一来报考的封家子弟,有些意外罢了。”

以他们夫妻俩和封家的“血海深仇”,对方还敢来报考清懿书院,也是挺有想法的,勇气可嘉。

云苓笑道:“或许因为是个庶子,在封家并不受关注吧。”

萧壁城点点头,“看考试表现吧,他之前在北麓书院里的学业还不错,希望不是封家安插进来的探子。”

只要心思澄澈,是个人才,他并不介意对方是不是封家人。

云苓扫完报考名册,将近五百多人里基本都是男性,女子加起来不到二十个,两厢对比少的可怜。

不过也比预料中好得多,她把报考年龄卡在了十六岁,大多上过书院的权贵千金在这个年纪,都已经开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排婚事了。

因而云苓并不气馁,等她作出一番成绩后,相信以后书院里的女孩子会越来越多。

她仔细看了一遍姑娘们的信息,主要是容氏、娘家楚氏以及刑部柳家的氏族千金,零星夹杂着几个其他官员的千金,和平民之女。

但有个名字很快吸引了云苓的目光。

“李梦纾……这是李右相的孙女?”

名册上的身份信息很全面,云苓指着这个名字,目光微讶地看向萧壁城。

萧壁城也愣了一下,眉头紧皱,“她是大头鹅的亲姐姐。”

云苓有了些许印象,很久以前燕王被催婚的时候曾抱怨过,说李贵妃给他安排了个娘家的姑娘相亲,但他很不喜欢对方的古板无趣。

“比起大头娥来,这个姑娘性子怎么样?”

萧壁城思索了一番,答道:“她在京城声誉不错,为人性子低调平和,与各家千金都处得来,旁人都道她和大头鹅不像亲姐妹。”

云苓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不过这姑娘怎么会来报考清懿书院,难不成是李右相安排打入咱们内部的棋子?”

萧壁城摇摇头,迟疑地道:“不应该啊,我昨日才听说,她和礼部尚书的嫡幼孙定下了婚事。”

一个年满十九并且即将成婚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来报考清懿书院,考上了可是整整三年的求学。

虽然云苓并不反对适龄的学生在此期间成婚,但凭着大周人的思想观念,没有长辈会同意这么做才对。

听完萧壁城的话后,云苓心下微动,随即了然地笑笑。

“我知道了。”

萧壁城一懵,“你知道什么了?”

“还用问?这一看就是瞒着家里偷偷报名的,怕是对包办婚姻不满的很,想要借此逃避婚事。”

“这李梦纾的性子可是再温顺不过,在李家出了名的听话老实,怎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

“外表越是乖巧听话的人,内心反而越是叛逆,常常做出旁人意料之外的事。你要相信我看了无数小说肥皂剧的经验,套路,全都是套路!”

“……”

萧壁城妥协了,汗颜地道:“那好吧,你打算怎么处置?”

“人家都报名了,当然是让她来考试了,倘若考上的话,自然是得按照规章流程录取的。”

云苓神色有些兴奋,李家难得出个这么有意思的姑娘,她倒是挺希望对方能考上的。

“就是根据资料来看,这姑娘的成绩在北麓书院好像是吊车尾啊,有点替她担心,要不要稍稍开一下后门?毕竟我们书院里的女学生实在是太少了!”

萧壁城好笑地摇头,“你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若当真收了李梦纾,张家非得跟李家闹起来不可。”

已经定好的婚事,女方却丢下男方跑去清懿书院求学,明晃晃的拒婚行为,这是把张家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啊!

云苓双眼弯成月牙,笑眯眯地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她考上呀。”

到时候,礼部尚书不用撞柱子也能气晕过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招生考试就定在七日后,京城图书院里每天都人满为患。

张贴的招生告示里明确地划分了考试内容范围,报考了清懿书院的学子们都聚在一起,共同探讨温习着书本。

因为要分配考场和安排监考老师,云苓这几日时常前去图书院。

她很喜欢这里的氛围,虽然周遭的建筑古香古色,少年少女们穿着长衫襦裙,可他们安静温习的模样,却能与上辈子的记忆重叠在一起。

如果忽略掉组织的药物控制,在大学的那几年里,云苓感觉她们几人当真像是群普通平凡的女孩子一样。

每每来到图书院,她都有种置身于交错时空的奇妙感,心情也会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清风徐来,碧空如洗,结伴而过的少年们轻声笑语。

最西侧的阁楼顶层中,李梦纾每天都会早早来到这里,然后看上一整天的书。

周围都是温书的学子,贴身丫鬟跟在她身边,说话声音都不敢放大。

“二小姐,您是不是为了避让小小姐,所以才每天都来图书院里待着啊?”

李梦纾翻书的手一顿,“难道我就不能单纯的想来温习功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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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又不是不知道您的性子……咳咳,奴婢明白了,您一定也是为了日后踢馆清懿书院做准备,所以才如此刻苦用功!”

当初在北麓书院伴读的时候,她从没见李梦纾这么刻苦过。

李梦纾不置可否地一笑,并未多做解释。

那天回家后,她被李右相狠狠地斥责了一顿,好在有李元绍帮忙开脱,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右相最近很忙,一直频繁与其他朝臣往来,母亲又去了外地省亲,这倒给了李梦纾温习功课的时间和机会。

清懿书院今年一共有将近五百人报考,但录取名额仅有三百个,淘汰率还是很高的。

她已经离开北麓书院三年,以前学得东西差不多都还给夫子了。

时间仅剩下七日,必须抓紧每一个瞬间,这关乎她将来的命运。

深吸一口气,李梦纾摒弃所有杂念,前所未有的认真看书。

一直到日落黄昏,书院即将关门时,方才动身离开。

最东侧的阁楼中,也缓缓走下两个低声交谈的年轻男子。

顾翰墨压低声音道:“过几日就要考试了,你可要小心些,这么多人里难免会有熟面孔,到时候千万别被有心人认出来了。”

一旦被熟人认出来,封无羁偷偷报考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封无羁点点头,正欲答话,却似乎看见了一抹陌生又熟悉的背影,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封无羁的目光在远方停留了一瞬,摇了摇头,“没什么,我看岔了而已,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会注意的。”

顾翰墨点点头,他还要去一趟城东的书肆,两人就此在书院门口作别。

走出书院,封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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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视线里飘过一道湖蓝色的身影,他恍惚间以为看见了一个故人。

那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姑娘,无论学什么都一点就透。

但是她性格惫懒的很,仗着天资聪颖,从来不肯好好看书,考试也总得过且过,只要达到了夫子的最低要求就开始偷懒。

她那么不爱读书,大抵是不会出现在图书院这种地方的。

而且昨日才听闻消息,她已经和张家少爷定下了婚事,想来不久后就会嫁做人妇吧。

封无羁心里划过一抹奇怪的异样情绪,却又不太懂得那意味着什么。

但他觉得可惜,那么聪慧的一个姑娘,竟然许给了张玉书这样的纨绔草包。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考试的前一天。

将近五百名学子的考场分配完毕,每层阁楼的监考夫子也都安排好了。

为了忙这件事,云苓一连三日都没去上朝,总算能暂时歇口气。

今日从图书院里回来,却见冬青忿忿不平地前来报信。

“太子妃,今早金銮殿上闹腾的可厉害了,礼部尚书那些人见您不在,竟然趁机向陛下提议重办选秀!”

云苓微微颔首,朝臣的心思她早就知道了,这会儿倒也没有太惊讶。

“父皇怎么说?”

“陛下自然是回绝了此事,说如今储君之位已定,他没有再纳后妃的心思。那些人一听这话啊,就把势头转向太子殿下和诸位王爷们,不依不饶地劝说皇室应尽早开枝散叶,陛下便说会好好考虑此事。”

直到午膳过后,萧壁城才从御书房中回来。

云苓轻轻皱眉问他,“刚才可是在跟父皇商议重办选秀的事情?”

萧壁城拉着她的手走进寝殿,“李右相那老东西是故意的,特意在咱们筹备书院招生的时候提这事儿,就是想乱你我阵脚呢。”

云苓见他神色沉静,并无半分躁郁,眉头也下意识地松开。

“看来你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点点头,压低声音说起悄悄话来,“前晚父皇收到边境来信,大周与突厥的局势恐有新的变化。”

老突厥王尉迟漠死后,东突厥的势力大洗牌,经过了数月的内乱斗争后,他的一个孙儿从中胜出,成为了新任的东突厥王。

早前东突厥撺掇西突厥,一同制造动乱瓜分大周城池,西突厥同意合作派出援兵,结果赔了两员猛将什么也没捞着,便跟东突厥生了嫌隙。

东突厥的内乱刚刚结束,新任突厥王还没有站稳跟脚,又受到大周和西突厥的两面夹击,如今很不好过。

“所以东突厥王来信,称自愿归顺大周为附属藩国,并有意求娶一位和亲公主,以修两邦之好。”

“如今父皇膝下未成婚的女儿只有六公主一个,大周不可能把正儿八经的皇室公主嫁过去,因此我和父皇的想法是,既然那群老东西急着重办选秀,不如干脆遂了他们的愿。”

云苓很快明白了话中之意,“你的意思是,若到时候需要一位和亲公主,就从参加选秀的大臣千金中选一个?”

各国之间一般不会送受宠的公主去和亲,人选基本都是臣子的女儿,甚至拿宫女充数的也不在少数,第五瑶和胧夜这样的算是特例。

萧壁城的神情透着两分冷冽,“没错,他们想办选秀,那就让他们办,我看谁敢做那个出头鸟!”

谁急着把女儿送进东宫来,就别怪他狠心把人送到东突厥去。

那样的贫寒之地,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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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身为女子,云苓本能地对和亲这种行为感到不喜,“东突厥求娶公主,难道大周就必须送一个女子过去么?”

萧壁城理解她的情绪和想法,柔和脸色温声道:“自然不是,如今东突厥构不成什么威胁,大周也没必要给他们那么大的面子。等待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对外放出此消息,若那些秀女不想沦为和亲的工具,必然会在选秀期间想办法自行出局。”

若还有人执迷不悟,那便是咎由自取了。

云苓闻言,不由笑得眉眼舒畅,“如此一来,倒省得我们两个为这事儿头疼了。”

与其反对重办选秀,不如任让他们自己折腾,反正最终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倒还省得他们夫妻二人在这种破事上和那群老东西掰头,浪费时间精力。

商议完后,昭仁帝在翌日上朝时同意了重办选秀的提议,云苓对此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李右相等人不由得暗自窃喜,觉得终于在云苓面前扳回了一局。

他就知道,任那丫头怎么刁钻嚣张,她也不敢公然反对选秀这种大事。

自打云苓开始上朝以后,礼部尚书就憋屈已久,如今终于出了口气,不禁有些得意忘形。

他语气悠悠地拱手道贺,“看来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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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还特意瞟了云苓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云苓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回了礼部尚书一句。

“哪里哪里,听说尚书大人的嫡孙这几日刚订下婚事,该我提前恭贺令公子才是。”

老东西,故意阴阳她是吧?

那个李梦纾她还非录不可了,看这个一把年纪的老狗腿还笑不笑得出来。

明年初春将会重办选秀的消息一经传开,城中茶馆酒楼立刻热议不断。

不过诸多学子却并未在意这些纷扰的消息,皆因今日便是清懿书院招生考试的日子。

第一天上午考的是数理,作答时间为一个半时辰,云苓和萧壁城亲自前去巡视考场。

来报考的学子中不乏许多家境贫寒的人,为避免他们饿着肚子来考试,云苓提前安排了御膳房的厨子筹备免费早膳。

一荤一素两个包子配上碗豆浆,虽是常见的吃食,经由御膳房的手艺做出来,也叫人食指大动。

考试还没正式开始,有的学子调笑起来。

“听说太子妃调动了一批御厨专门掌管清懿书院的伙食,若是考上了书院,将来岂不是天天都能吃上御膳了?”

“书院一日三餐的膳食皆是无偿供应,哪怕为了今后白吃的午膳,诸位也得拼尽全力啊!”

众人哄笑做一团,紧张的气氛霎时间消退不少,很快便到了入场考试的时间。

封无羁是踩着点进阁楼的,他一早就抵达图书院门口了,只是一直在外面没有进去。

担心被熟人认出来,他今日还特地涂了些黑粉,画粗了眉毛。

他与顾翰墨被分在同一间屋子考试,走进去后,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虽然心下有些紧张,但封无羁对这场考试胸有成竹,他的诗文写的不怎么样,珠算数理却极为拿手。

听说太子妃还特地出了几道题考验他们,封无羁眸底神色有几分期待。

在看到那些熟悉的题目后,他很快静下心来,全身心投入到了试卷当中。

直到剩下最后三道题,封无羁刚扫了眼后便是一怔。

他学了那么久的珠算和数理,还从未见过书上有这种新奇的题目。

虽然古怪,但很有趣。

[大周某地有两个奇怪的村庄,以每七天为一个周期循环,桃花村的人在第一三五日说谎,杏花村的人在第二四六日说谎,在其他日子他们说实话]

[某天小明路过此地见到两个人,询问对方今天是第几日,两个人都道前天是我说谎的日子]

[倘若这两个人分别来自桃花村和杏花村,那么今天到底是第几日]

此时此刻,图书院中怔愣住的学子不止封无羁一个。

所有人在看见这道题目以后皆是一懵,被从没见过的考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封无羁迅速回过神,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很快便落笔写下了推断过程和答案。

看着纸上的试题,他眼底忍不住绽开一抹亮色。

太子妃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道题很有意思,根据题意可知,两个村子的人必定不会在同一天撒谎。

也就意味着,回答的两人中,一个人说的是真话,另一个人说的是假话,稍作推算便可得知,小明问话的当天是第一日。

桃花村的人在第一日说谎话,那么前天,也就是第六日说的真话。

杏花村的人在第一日说真话,前天第六日时,说的正是假话。

旁边有学子蹙眉,笔杆挠了挠头,发出纠结的声音。

“嘶……”

显然是没有碰到过这种题目,一时之间卡住了。

封无羁答完这道题后,却愈发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继续往下翻看试卷。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报考清懿书院,是自己做出过最明智的事情。

听闻将来太子妃还会亲自去书院授课,封无羁心情隐隐有些激动,愈发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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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座阁楼中,萧壁城正陪伴着云苓在考场中踱步巡视。

报考的姑娘不到二十人,云苓单独把她们都安排在了同一个考场中。

蔷薇受公子幽之命,特地前来帮云苓监考,这会儿正身姿妖娆地坐在藤制躺椅上,捏着纸笔写写画画,一贯慵懒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萧壁城伸脖子一看,发现她原来正在纸上算着云苓出的九宫格数独题。

等云苓走到了身边,蔷薇方才终于回过神来。

“哎呀!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蔷薇声音压的极低,但还是引起了姑娘们的注意,几个少女见到太子夫妇竟然来了,下意识地就要起身行礼。

云苓抬手示意她们坐下,笑容温和地轻声细语,“无妨,答你们的题便是,我与太子不过是顺道来看看。”

她主要是对李梦纾这个姑娘很好奇,所以才亲自过来看看。

考试的姑娘们这才坐了回去,好奇的目光时不时在云苓夫妻二人身上游移。

蔷薇揉了揉太阳穴,小声地道:“你最后这道题可真是难解,我已经算了一盏茶的时间了,还没算完。”

萧壁城忍不住道:“一盏茶算什么,我那日算了两盏茶的时间才算出来呢。”

云苓忍俊不禁,数理考试的镇卷之题,她特地安排了一道九宫格数独。

数独是源自18世纪瑞士的一种数学游戏,很锻炼人的思维逻辑能力。

她安排的乃是一道中级数独,就算是玩惯了这种游戏的老手,正常也要花上半个小时才能解开。

一盏茶大约是十分钟的时间,蔷薇又是初次接触数独游戏的新手,解不出来很正常。

也就只有老幺这种大脑变异过的逆天儿童,才能在一分钟之内轻松解开一道高级数独。

趁着萧壁城和蔷薇探讨的功夫,云苓翻开考试花名册来。

扫视了一圈,她按照上面的考号,找到了李梦纾的位置。

只见左侧中间靠窗的位置旁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坐着一个梳着垂鬟分肖髻,身着湖蓝纱裙的姑娘。

她的姿容中等偏上,但一头墨发云鬓乌黑亮丽,将她的七分的容色拔高到了九分,周身气质也给人一种舒服恬淡的感觉。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云苓绝不会把她和李梦娥联系到一起去。

两人一点都不像亲姐妹,起码从头发的稀疏浓密程度来看就天差地别。

在其他姑娘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时候,李梦纾还在低头奋笔疾书着,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云苓暗暗点头,觉得这姑娘的专注力还不错。

迈着悄无声息的步子,云苓裙摆微动,缓缓地来到李梦纾身后扫了一眼,目光有些意外。

离考试结束还有小半个时辰,这姑娘竟然已经做到倒数第二道题“猜匣为婚”了。

此刻,李梦纾正落笔解答着这道题。

[城里有个富家姑娘叫小芳,不仅姿容绝世,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许多王孙公子纷纷前来向她求婚,但小芳却与街巷尾穷苦的卖炭少年郎两情相悦,小芳的的父亲为此安排了一场考验]

[小芳有三个妆匣,分别是金匣子、银匣子和铜匣子,其中一只匣子里放着小芳的画像。小芳的父亲承诺,只要在半盏茶的时间里,推断出画像在哪个匣子中,便同意把女儿嫁给他]

[卖碳郎只有一次选择机会,而三只匣子分别写着三句话,其中只有一句是真]

[金匣子上写着:肖像不在此匣中]

[银匣子上写着:肖像在金匣中]

[铜匣子上写着∶肖像不在此匣中]

[卖碳郎最终如愿与小芳共结连理,请问他选中的是哪一只妆匣]

不久前做到“桃花村与杏花村”这道题时,李梦纾也懵了一会儿。

但生涩地做了几道新题型以后,她便逐渐熟悉了这些题的风格,并很快适应其中。

“据题意可知,金匣与银匣上的话相互矛盾,两者必有一真。因三个匣子里只有一句真话,那么铜匣上的话也是假的,因此画像在铜匣中。”

簪花小楷隽秀清丽,字迹落在宣纸上赏心悦目。

李梦纾答完这道题,方才察觉到似乎有人在自己身后。

她下意识地回头,随后神色一怔,眼中漾开几丝紧张的波澜。

“太子妃娘娘金安。”

云苓敛去眸底的讶异,冲她盈盈一笑,“你的字写的很漂亮。”

“多谢太子妃赞誉。”

“不必紧张,继续写你的吧。”

留下这句话,云苓便从桌椅过道中绕过,与萧壁城一同离开了屋中。

李梦纾心底有些许忐忑,很快又镇定下来,太子妃应该不知道她的身份。

就算知晓她是李家女,以太子妃的品性,也绝不会对她有任何偏见。

思及此,她把一切杂念抛之脑后,全身心投入到了题目中。

走到外面回廊上后,萧壁城低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李梦纾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刚才看了一圈,她已经做到猜匣为婚了,是一屋子人里做题进度最快的。”云苓顿了顿,语气耐人寻味,“而且,她的解法很聪明。”

普通人遇到“猜匣为婚”这道题,大多数会选择用常规排除法一一尝试,最终得出正确答案。

但李梦纾却精准地抓住了题目中的矛盾条件,巧妙聪颖地迅速推算出了正确答案,这一点有些超乎云苓的意外。

萧壁城也神色微讶,“照你这么说的话,就她刚才的表现而言,可比那头傻不愣登的大头鹅聪明多了,在北麓书院怎么会是吊车尾的成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也觉得这个姑娘有点意思,她调笑道:“说不定是为了逃婚潜力爆发了呢?但话说回来,思维逻辑能力强和功课学得好是两码事,大头鹅不就是个书呆子么。”

第一次在御花园见面的时候,双方浅浅交锋一般,她就觉得这个北麓书院的第一名有些名不副实。

远不如瑞王那个书呆子,起码瑞王的傻只是傻在人情世故上,人家在经纶文史方面的造诣还是很深的。

萧壁城也忍俊不禁,“大头鹅的确死板不懂得灵活变通,这点到是很符合她一根筋钻牛角尖的性子,看来以后该改叫呆头鹅了。李梦纾是个不错的姑娘,李右相竟然押宝在呆头鹅身上,反而把她拿去当做巩固派系势力的工具,当真是看走眼了。”

听到这话,云苓笑得更开心了。

“他老眼昏花,到头来让我们捡了个大便宜。”

她之前还考虑过是否要给李梦纾开后门,如今看来这姑娘根本不需要。

反倒是这姑娘自己主动跳进来,无论如何她可都不会放对方溜走了。

斑驳的阳光洒在长廊上,云苓与萧壁城低声细语地交谈着,又不急不缓地查看了另外几个考场的情况。

“你的那道九宫数独能做出来的人怕是不多,怎么也要花上一炷香的时间才能算出来,时间上来不及。”

他刚才看了一圈,很多学子都还在推算云苓出的那几道思维逻辑题,这样下去定然没有时间去破解九宫数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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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语气有几分期待,“本就是为作能力区分而特别设立的题,若谁能解出来,今后得重点关照才行。”

二人特意去看了封无羁的情况。

前几日萧壁城私下调查过对方,从几个教书的夫子口中得知,他在北麓书院的时候成绩中规中矩,并不突出。

但并非封无羁资质不好,相反他在数理方面的天赋远超常人,只是因出身微妙,时常受人打压欺负,就连封家同族子弟都排挤他。

意外赶不上考试,亦或是考试过后答卷莫名丢失,诸如此类的事情都是常态。

另外封无羁的风评不太好,旁人都道他不务正业,总喜欢研究一些旁门左道和奇技淫巧。

但云苓却很看好封无羁,对他也颇有几分兴趣。

走进东边阁楼中的时候,离正午考试结束大约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云苓隔着雕花窗向里面看去,屋内的绝大多数人还在跟最后那道九宫数独较劲,有人愁眉苦脸,有人急得满头大汗,抓耳挠腮。

看见这些人的模样,云苓心里生出一种莫名奇怪的快感。

她忽然间能理解出题老师的快乐所在了。

在一众苦思冥想的人中,两道悠然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云苓压低声音道:“之前瑞王和别人打架的时候,我记得就是那人前来报信的,好像是叫顾翰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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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点头,“他原先在北麓书院求学,几个月前却退出了书院,或许是因为交不上束脩。”

报考信息上有一些关于学子的履历,他对这个名字也有几分印象,当时多留意了几眼,发现对方曾是北麓书院的学生。

“看来也是个可造之材。”

虽隔着些许距离,云苓还是能看见对方的试卷上,九宫数独那一张被填写的满满当当。

随后她的目光在屋里绕了一圈,差点没认出封无羁来。

对方涂着一脸宛如难民般的黑黄肤色,眉毛黝黑浓密的像蜡笔小新,与初次见面时的俊朗青年模样毫不沾边。

大抵是为了不被熟人察觉身份,所以特地做的伪装。

冲着对方为考入清懿书院所做出的莫大牺牲,云苓都觉得不把他录取了说不过去。

看封无羁面色平静淡然的样子,试卷上的题应该已经答完了。

果然没叫她失望。

恐现身会引得学子紧张,二人视察完后便悄然离去。

不多时正午的钟声敲响,第一日的考试在钟声中落下帷幕。

监考的夫子收走试卷后,众人并未离开,而是忍不住聚在一起,语气兴奋地交头接耳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题目,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试卷,诸位可都答出来了?”

“说来惭愧,最后一道九宫数独我算了两盏茶的时间,竟是无从下笔……”

“在下亦是如此,太子妃这些题目实在刁钻的厉害啊!”

前面的问题还都很常规,直到“桃花村与杏花村”那道题目开始,整张试卷的风格便和前面大相径庭,属实叫人措手不及。

顾翰墨收好笔墨,压低声音笑问道:“如何?”

封无羁神色奕奕,语气中带着自信和笑意,“应当无一题答错。”

“不愧是你。”

“你答得如何?”

顾翰墨微弯唇角,“你知道的,数理非我所擅长之处,自然比不得你快,还剩一盏茶的时候才将将算出,这回可真是领教了太子妃的手段。”

“是啊,其实除了最后那一道九宫数独,太子妃出的题都不算难,就是有些考验应变。”

“但也足够叫人出乎意料了,真不知道明天和后天的题目会是什么模样。”

直觉告诉他们,绝对“不简单”。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目光中的期待和兴味都愈发浓厚。

这次清懿书院招生本就万众瞩目,考试结束后,第一天的试题内容便飞速传开。

由于内容实在新奇有趣,勾起了整个京城人士们的兴趣。

不管茶楼酒馆还是朝廷上下,无论贩夫走卒还是文臣武子,皆是兴致勃勃地热议起那道九宫数独,一时间竟刮起阵数独热潮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人都期待起后两场考试内容来,好奇云苓又回安排什么出乎意料的题目。

不过随后云苓却没有再去图书院巡视了,趁着这两日功夫,她特地让御膳房做了大量的蜂蜜桂花糕,准备作为赠礼送给前来参考的学子们。

很快,大半个皇宫都飘起淡淡的桂花馨香。

萧壁城拿了块圆圆的桂花糕,眉梢微扬,“蟾宫折桂?”

云苓笑着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在清懿书院都还没完全建好的情况下,这些人肯愿意前来报考实属难得。无论他们最后有没有录取,我都想送点什么留作纪念。”

“苓儿有心了。”

萧壁城喟叹一声,咬了口松软的桂花糕,唇齿间清香不散。

这些桂花糕全部都是圆圆的形状,外面的金黄色的酥皮尽是蜂蜜的香甜味,正面有红色的印泥上书“蟾宫折桂”四个大字。

点心的背面,则是云苓标志性的四重花图案。

御膳房忙活了整整两天,一共制作了将近千块新鲜的蜂蜜桂花糕,又统一用纸包好,系上红结绳。

图书院里的考试则一切如常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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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文史卷并没有很难,云苓本身对这个世界的历史了解不深,因此只在文章写作上做了变革,并且删掉了作诗之类的题目。

南唐是文人圣地,九州大陆诸国的科举考试多少都会向那边看齐,考试文章也会要求八股文写作。

八股文基本以四书五经取题,并且有一套较为固定的写作个是,甚至句子的长短、声调的高低等都要相对成文,很限制自由发挥。

云苓一看见那些古文就头大,干脆一挥手改成了六百字作文。

作文题目是简单粗暴的“我有一个梦想”,内容要求在六百字以内自由发挥,并且着重强调了白话写作。

不过这样简单的作文题并没有让考试的学子们感到轻松,反而一个个面色慎重。

“太子妃定下这样的文章题目,其中定有特别的深意。”

“要知道清懿书院内部,将来可是会按照六部来划分不同学生的,太子妃说不定想看看我们对于治理民生的宏图伟志呢。”

“我看不一定,假大空的东西谁不会写?太子妃那么聪明的人,未必是想看那些慷慨激昂的纸上谈兵。”

“没错,文章题目中所指的梦想并未规定范围,太子妃反而强调了创作要真情实感,倘若写那些假大空的东西,说不定适得其反。”

“呃,我写的是希望这辈子能吃遍天下鲜,够不够真情实感?”

“完了完了……我写的是愿盛世太平,大周繁荣昌盛……”

云苓全然不知道他们对此展开了这么一番深刻的讨论。

她之所以将八股文换成普通作文,只是单纯的因为太深奥拗口的文言文语句,她看不懂罢了。

离开了书院,封无羁好奇地问道:“翰墨,你写的是什么?”

顾翰墨笑着看向他,“我很贪心,心之所念,皆是向往。”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封无羁知道他的性子,也能猜得到他大致可能写了些什么,没有多问。

他看了看头顶的艳阳天,深吸一口气道:“只剩明日一场考试了,希望一切顺利。”

两人结伴而行离开书院,路边茶馆的二楼处,有一双眼睛不经意落在他们身上后霎时愣住。

张玉书眯了眯眼,“那人是……封无羁?”

虽然对方模样很怪,可在北麓书院里针锋相对那么多次,这人就是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若没看错的话,对方刚才似乎是从京城图书院里出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身旁小二拖着茶壶走过来,“少爷,您点的碧螺春来了。”

“滚远点!”张玉书不耐烦地低吼着,一脚将小二踹开。

小二吓了一跳,不知自己哪里惹了这位刑部尚书家的嫡幼孙,顿时紧张的脸色发白,微微发抖。

在这京城里,可显少有人敢得罪这位张家少爷,一旦触怒了对方,挨一顿斥责打骂都是轻的,弄不好的话怕是连谋生的活计都会丢掉。

京城有几个出名的恶少,眼前的张玉书与封言便是其中之二。

当初这俩人就互看不顺眼,若是碰巧偶遇在一起,旁边的百姓过路人免不了要遭殃。

后来封言被毒蛇咬废了,瘫痪在床,张玉书仗着家族背后有李右相的庇荫,便越发横行霸道了。

张玉书的跟班小厮见状,立刻把人轰走,“赶紧滚,没瞧当着我们少爷的视线了吗?”

小二慌忙爬起来,一边后退,还不忘点头哈腰地赔礼谢罪。

“少爷息怒,少爷息怒,是小的不长眼!”

见张玉书没有要发作的样子,心底松了口气,却忍不住暗自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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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既能收了封言那恶霸,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大展神通,为民除害,把这张玉书也给收拾了。

不顾洒了满地的茶水,张玉书靠在栏杆上俯身朝远处看,目光紧紧地黏在那个即将消失的背影上。

封无羁怎么会从京城图书院里出来,那里这几天不是在举办招生考试,暂不对外开放吗?

难不成……

张玉书这样想着,心里有些不确定,他不敢肯定封无羁有胆子敢去报考清懿书院。

身旁的顾翰墨是其好友,或许只是去见朋友也说不定。

跟班小厮狗腿地凑过来,也好奇地张望了几下,“少爷,您刚才在看什么呢?”

张玉书眯了眯眼睛,并未答话,只是问道:“图书院里的招生考试何时开始?”

“好像是自巳时初开始,到正午时结束。”小厮挠了挠脑袋,不知他忽然问起这个做什么。

张玉书猛地一合扇子,“明日早些叫醒本公子,单独备一辆张府之外的普通马车。”

他要去书院门口蹲守着看看,那贱骨头是不是当真报考清懿书院了。

倘若真是如此,可就有好戏看了!

小厮赶紧小声提醒道:“可是少爷,昨儿个夫人不是说了吗,明日一早要带您去拜访右相府……”

听他提起这事,张玉书的脸色霎时间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去什么去,李梦纾那丫头如此不识好歹,本少爷何必给她面子?”

上次他接到母亲的消息,说是李右相会带着他的未婚妻上府拜访,要他认真准备一番。

结果对方临到关头却放了他的鸽子,气的他一整天都没吃下饭。

小厮小心翼翼地道:“可那好歹是未过门的少夫人……”

“什么少夫人,那种呆板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趣的女人,谁娶她真是倒八辈子的霉,也不知道祖父在想些什么,竟然同意这门婚事!”

一说起这场婚事,张玉书就心里窝火。

周围人明知道他钟意的是李梦娥,却非要给他定下李梦纾。

小厮试图宽慰他,“少爷往好了想想,起码李二姑娘的容貌在一众李氏族女中算是拔尖的。”

其实他想说李梦纾在外貌上比李梦娥更漂亮,想不通少爷为何却追着李梦娥跑。

“你懂什么,漂亮能当饭吃?”张玉书冷冷扫了他一眼,语气沉沉地道,“任那李梦纾如何漂亮,她在李家也不得宠,堂堂嫡女的地位竟是跟庶女有得一拼,实在是不中用。”

“这样的女人娶了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无非是平白占着正妻的位子罢了,若是贪图颜色,哪处花楼里的清倌儿不是任我挑选。”

“可李梦娥就不一样了,她在北麓书院中表现拔尖,又是李相最看重的嫡孙女,放眼整个京城,什么容家女柳家女也要避其锋芒。若娶的人是她,我在张家的地位就能力压两个兄长一头!”

他承认李梦纾是长得好看,但除了好看一无是处,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助力。

单论容貌,花楼里的姑娘们可比那些贵女千金勾人多了,还更会讨好男人。

至于李梦娥,衡量对方带来的好处,他是能够忍受她那坏脾气的。

哪怕她张扬任性又善妒,他私下偷偷养外室,小心些不被发现就行了。至少目前为止,那丫头都以为自己对她一往情深呢。

小厮恍然大悟,难怪以前不管李梦娥怎么甩脸色给少爷,少爷也不会生气,原来其中还有这层考量。

只不过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他还是觉得李二姑娘也挺好的。

至少对方脾性随和,不会乱发脾气,上次他跑腿买点心摔倒了,李二姑娘心善,怕他被责骂,还替他垫付银两重新买了一盒呢。

然而说完这些,张玉书的神色愈发郁闷。

李梦娥近来声誉受损,他其实是暗自开心的,听尚书祖父说,李梦娥原本要安排她进东宫,却因近来之事打消了这个计划。

这本是他的大好机会,谁知道母亲竟然同意了他和李梦纾的婚事。

想想实在是令人不甘心,倘若他将来娶的是李梦娥就好了。

张玉书回过神来,烦躁地道:“走吧,这茶不喝了。”

小厮连忙前去付茶钱,然后跟上了张玉书。

二楼的隔壁雅间中,蔷薇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忍不住眼带嫌弃之色。

作为监考老师,干完活后顺便来自家茶楼里坐坐,没想到碰上这么晦气的家伙。

下午回到东宫,蔷薇就顺便把听来的事儿告诉云苓了。

“原来张玉书对呆头鹅也不是真心的啊。”云苓先是讶异了一下,随后遗憾地感叹,“可惜了,他怎么就没能如愿呢,要是能娶了呆头鹅,他俩这简直是以血肉之躯除魔殉道,大功德一件啊!”

如今云苓对各大世家子弟的情况也有几分浅浅的了解,公子幽近来专注装修婚房,虽然忙的脚不沾地,却也没忘记让下头的人帮忙,给她做各大世家子弟的背景调查。

蔷薇鄙夷地道:“如此名利熏心,假情假意之人,比不得我家阁主半分,就该让他娶了秃头鹅,被克个英年早逝的好!”

公子幽那么重情重义,至纯至性之人,二十几年来饱受寒毒折磨。

张玉书这种人模狗样的伪君子,却恣意快活,随心所欲。

仔细想想,老天真是不公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好笑地看着蔷薇,“好了消消气,回头你不如把张玉书写进新的话本子里,狠狠虐他个百八十遍的。”

蔷薇重重点头,兴致顿时被挑起来了,“这倒是个解气的好法子,我这便回去动笔撰写出个纲要来!”

“这么着急出宫,不去会会你的情郎?”

云苓意有所指地说着,眸光似笑非笑地落在某一处。

宫外的长廊里,叶折风正带着两个侍卫日常巡视东宫,只是如果没数错的话,这个长廊他已经来回走了七八遍了,眼神还一直往这边飘。

“自打我们入了东宫之后,便难得见你来了。”

以前还住在靖王府的时候,叶折风整体被蔷薇缠的面红耳赤,一见到她掉头就跑,恨不得把自己藏进洞里。

如今蔷薇来的少了,云苓反倒见他总时不时发呆,偶尔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有蔷薇进宫的时候,他才会一改那怅然孤寂的模样,瞬间又变得冷峻起来。

“哎呀!我最近这不是忙嘛,少阁主忙着娶金王妃,弄的整个听雪阁上下都没个消停的时候。”

蔷薇收起方才忿忿的神色,一时间笑的艳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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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这会儿的功夫,我也正好晾一晾叶侍卫,太子妃不是说了,从前缠的他多火热,以后就要晾的他多冷清,如此这般才能叫他对我欲罢不能。”

目前看来云苓的法子很奏效,叶折风那头可口的小羊羔很快就要掉进她的陷阱里了。

送走了蔷薇没多久,叶折风终于忍不住过来了。

他在正殿门口向云苓行了个礼问安,然后若无其事地道:“不知蔷薇突然进宫做什么,听闻太子妃先前安排她帮忙监考,可是图书院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云苓笑眯眯地看着叶折风,也不戳破他的心思。

“没什么,我今日没去监考,蔷薇只是来向我上报一下那边的情况罢了。”

叶折风点点头,神色冷淡,“原来如此。”

他眼底划过一丝黯然,难道进一次宫,那女人居然一点来探望下他的意思都没有。

明明刚才他就在不远处,对方却头也不回地拐弯就出宫了。

从前的热情和现在的冷淡形成强烈对比,叶折风心底不禁有些苦涩和恼意,难不成她之前的撩拨和表达的爱意,全都是一时兴起找点乐子而已吗?

看着叶折风这幅为情所困的样子,云苓心里不住地暗自发笑,然后轻咳两声,把手边的一个册子递给了他。

“哎呀!蔷薇不小心把花名册落在这里了,这是明日监考要用的东西,折风辛苦跑一趟,给她送过去吧。”

“属下遵命。”叶折风接过册子,皱眉语气冷冽,“真是个不省心的女人,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如此马虎!”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离开了,步速起码有平时的三倍快。

萧壁城回来的时候,就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咬着松软馨香的桂花糕,看着叶折风的背影偷笑的像个傻瓜。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云苓咽下点心,随口唠叨了几句刚才的事。

萧壁城微微挑眉,关注点却放在张玉书身上。

“从前在北麓书院的时候,张玉书就时常拉帮结伙霸凌封无羁,不单是为了讨好李梦娥,也因为他跟封言是死对头,而封无羁恰好是封言的庶弟。”

这是他近来深入调查封无羁后发现的,对方居然和封言那废物恶棍是兄弟,着实让人意外。

此前他并不知封无羁还有这一层身份,因为封家的子嗣实在太多了,他很难做到对一个不起眼的庶出子弟有印象。

“封言?”云苓有一瞬间迷茫,询问道,“封言是谁?”

“早前在礼盒中塞毒蛇送到靖王府里来的那人,你作为精神力者不是过目不忘么,怎么连这都不记得了?”

经他一提醒,云苓这才想起来封言是何人。

“我的记忆细胞很珍贵,不该浪费在记住这种人身上,对了,你刚才说封无羁是他的庶弟?”

“我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封家人,没想到与封言是亲兄弟。”萧壁城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苓儿,你这个学生招起来怕是有些难。”

封无羁偷偷瞒着封家人前来报考,但之后的录取名单都是公开的,封家早晚会知道这个消息。

就算他顺利通过了考试,只怕封夫人也绝不会轻易让他如愿。

封言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一年多了,封夫人恨他们夫妻二人恨的要死,封无羁做出这种事,她知道后怕不是会发疯。

云苓想了想道:“若是胆敢阻拦,我们直接上门要人便是。”

她看中的人,当然不能轻易放过,要知道她昨晚专门先批了封无羁的梳理卷子,那可是满分啊!

“比起封无羁,我更担心李梦纾这边,要知道她是个女子,又有婚约在身,受到的限制不知比封无羁大多少倍。”

封无羁这边,他若是考上了清懿书院,便能名正言顺理所应当地离开封家,抛开私怨,封夫人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阻拦此事。

可李梦纾就不一样了,一道道世俗枷锁拴在她身上,每一道都是能毁掉她半生的桎梏。

云苓倒是不惧怕与李、张两家结怨,就是担心这姑娘是否能承受的住压力。

萧壁城听到这里,也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只希望她不是一时脑热才做下如此决定吧。”

这次的数理卷一共出了八个满分学生,除了封无羁顾翰墨之外,还有几个其他世家子弟,而李梦纾也在其中,并且是唯一的女子。

他和云苓一样也起了爱才之心,多少希望对方能够顺利进入清懿书院,只是目前看来难度不小。

云苓思索了一番,沉声道:“待考完试以后,我们寻个机会,先私下接触这姑娘一番吧。”

倘若李梦纾真的想脱离李家的掌控,她很乐意竭尽所能去帮助对方,毕竟这么优秀的姑娘,许给张玉书那个狗腿实在是太可惜了。

很快便到了考试的最后一天。

上午,京城图书院依旧人来人往。

主院的长廊下,管事们照常给学生们分发着免费的早膳。

一辆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马车静悄悄地停在门口,张玉书掀开帘子的一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门口。

很快,他又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走了进去,双眼霎时危险地眯起。

“昨日我果然没猜错,啧啧啧……封无羁啊封无羁,真是想不到你这么大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张玉书放下帘子,随后马车徐徐朝左相府驶去。

图书院阁楼中,封无羁对此一无所知,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等待最后一场考试。

这场考试,全名叫做“思想道德修养”,图书院的监考夫子们都称之为思修。

封无羁自启蒙后就在北麓书院求学了,他读这么多年书,考这么多次试,也从未听说过这种奇怪的科目。

听说这试卷是太子妃亲自出的,他除了好奇之外,还隐隐有几分期待。

不过等试卷发下来后,整个图书院的学生都是一懵。

只见试卷首页前方印着一行红墨小字。

“本卷不计分数,诸位简单回答即可,切记从心作答,莫要咬文嚼字。”

监考夫子还不忘提醒他们,“像昨日写文章那样作答便可,不要卖弄文笔。”

要是写太复杂了,太子妃可不一定看的懂。

一众学子不敢深入揣测云苓的用意,只觉得太子妃或许是不喜欢严肃,想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才让他们白话作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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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翰墨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试卷纸张。

从未上过书院、特地去掉了诗文写作、也没有古文鉴赏……

嗯……太子妃不懂并不重要,毕竟他考清懿书院不是为了学吟诗作画的。

前方的封无羁则快速地扫了一眼题目,只见前面数十个问题都看似很平常,却又很奇怪。

真是稀奇……太子妃不仅问他们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饭菜,偏好什么颜色,还关心他们平时喜欢以什么玩乐方式打发时间。

不过这样“不正经”的题目,倒是让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

经过了推理和数独的洗礼,还以为太子妃准备了什么秘密大招对付他们呢。

封无羁忍不住用笔杆子挠了挠头,然后在前面的题目下发落笔写下答案。

[你为什么选择报考清懿书院]

“为了追随心仪之人的脚步,想要跳出当下环境的桎梏。”

所谓心仪之人,也就是心中所向往的人。

封无羁跟顾翰墨不一样,后者之所以报考清懿书院,是因为除了这条路,没有更好的路可走了。

而他报考清懿书院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冲着太子妃夫妇去的,对方描绘中的世界令他心生向往,热血沸腾。

封无羁甚至不在乎清懿书院根本还没建好,他愿意做太子妃前进之路上的一块基石。

至于北麓书院,他已经厌烦了那个充满勾心斗角、名利熏心的地方。

反正待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不如跳出这方天地,去寻求人生新的可能。

在封无羁奋笔疾书的时候,离他不远的顾翰墨也不疾不徐地答着题。

[酸甜苦辣咸,你喜好哪一口,倘若考上了清懿书院,最想在食堂吃到什么菜]

“学生不挑食,五味皆可。若说最想吃到的菜,应是母亲做的家常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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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有什么兴致爱好,擅长做些什么]

“学生家贫,兴致自是赚钱,平日里替人写信、倒卖文具墨宝、亦或撰写短篇话本等,皆为学生所好。至于最擅长其中哪一种……”

顾翰墨落笔顿了顿,最后悠悠写下“不可说也”四个字。

招生考试用的是图书院统一分发的铅笔,落在较厚的纸张上,书写时发出沙沙的声音,令人奇异地心情平静。

然西面阁楼小屋中,李梦纾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题目,一时忘了落笔。

[有没有喜欢的人,想过要和对方共结连理,并为此而付出努力么]

脑海里骤然浮现出一张俊逸的面容,李梦纾有些失神。

这是个很私密的问题,答案万一泄露出去,对男子而言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对作答的女子就不一定了。

可尽管李相和李梦娥总编排太子夫妇不好,李梦纾心里对这夫妻二人还是有种压不住的好感。

尤其是沉默苦闷了许久,如今面对这张试卷,她竟有一种能与太子妃交心的错觉。

仔细想来,太子妃好像也才年长她不到半岁而已。

李梦纾迟疑了约莫半盏茶时间,才终于缓缓落笔作答。

“有钟意之人,然明月独自照沟渠,且所念隔山海,不曾奢望连理枝头花并蒂。”

她有喜欢的人,但也仅止步于此,并未逾越过半分,因为她知道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十九年来,她做过最主动和叛逆的事情,便是背着所有人偷偷报考了清懿书院。

然而此举却不是为了情郎,为的是她自己。

不愿再做一个任人摆布的沉默傀儡,也不愿再拿看淡世事掩饰自己的无力与懦弱。

答完了这道题,李梦纾重新规整思绪,敛去情感,继续认认真真地答起试卷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众学子们原本轻松惬意的神色,也开始变得深思迟疑起来。

越往下作答,他们便发现后面的题目越有深意。

[灾难中的自私,是否应该受到谴责]

李梦纾顿了顿,神色认真地落笔作答。

“趋利避害乃人之天性,要求一个人于灾难中行大义之举,本身是压抑人性的。然正是因为有人压抑本性的自私与恐惧,方才会有了英雄。”

“学生不才,难论其对错,然自私者同样是灾难的受害者,学生未必会谴责其所作所为,但定会高歌钦佩英雄之大义。”

答完这道题,李梦纾忽然理解为何此卷名为“思想道德修养”,又为何不计分数了。

她隐约领会到太子妃出题背后的深意,愈发认真起来。

东阁楼中,顾翰墨看着眼前的题,也微微失神。

[远离故乡在外求学,报喜不报忧,是否为孝道]

这道突然闯入视线的题,一下子敲击了他的心脏。

掐指一算,约莫有四年不曾归家了,也不知母亲独身一人在凉州可还安好。

父亲早亡,是母亲靠着卖豆腐将他一手辛苦地拉扯大。

本以为被夫子引荐入北麓书院,将来定然前途光明,却硬生生让他混成了被逐出书院的下场。

让母亲一个人被瞒在鼓里这么久,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

【作者君:二更晚些发,大家早点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思绪翻涌了片刻之后,顾翰墨方才继续往下作答。

前方的的封无羁倒是心无旁骛,太子妃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你如何看待“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

“此话原指万般行当都是下贱的,为由读书入仕方为正途,恕学生不能苟同。学生以为士、农、工、商本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读书人不懂得种粮食,农夫未必会筑楼起高阁,三者皆道商人满身铜臭,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世间何人不爱财?”

“读书人治理了天下,农夫供得百姓三餐果腹,工匠筑起了边境城防,商人则令盛世繁华,四者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皆是大周山河的骨骼与血液。”

封无羁想也不想,便洒洒洋洋地写下了这么一大段话。

他虽然是书香氏族出身,但从小就对其他事物很感兴趣,也从来没有觉得农夫工匠比自己低人一等。

支持太子妃创办清懿书院,便是因为对方设立的许多课目里,有许多都是他极为感兴趣的范畴。

前面的题封无羁一直答的很顺畅,直至来到卷末尾处,他看清楚题目之后,突然卡了壳。

[你觉得太子夫妇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哪里好,哪里不好]

[你如何看待“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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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皇帝,你最想做什么]

封无羁忍不住用力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那些字仍旧清晰地印在纸上。

他瞳孔微缩,呼吸一顿,视线忍不住左右绕了两圈。

似乎有不少人都做到最后的题目了,皆是一个个呆滞地看着试卷,目光中有着惶恐错愕与迷茫不安。

还有人看完后忍不住“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真的是他们能畅所欲言,所以作答的题目吗?

确定答完以后,不会被拉去砍脑袋吗?

太子妃可真是给他们出了个大难题……不,是开了个惊天大玩笑!

在一众坐如针毡的学子中,顾翰墨的神色倒是变化不大,眼看角落里计时的香烧到最后一柱了,他加快速度提笔挥洒起来。

很快,半柱香终于燃尽了。

正午时分的钟声被敲响,悠远绵长地回荡在京城图书院中。

学子们熙熙攘攘地从阁楼中出来,沸沸扬扬地热议起考试题来,但众人都十分默契地避开了最后三道题,不敢当众大声议论。

“来来来!这里是太子妃特地让御膳房准备的桂花糕,预祝你们蟾宫折桂,拔得头筹!”

图书院的管事们在云苓的安排下,提前将包装好的桂花糕带到了主院中,空气里顿时香气四溢。

有不少学子惊喜地高声叫起来。

“真没想到,太子妃竟还特地备了点心给我们!刚好正午时分,肚子有些饿了。”

“太子妃真是有心了,这可是御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房做的点心啊。”

圆月亮形状的桂花糕大约巴掌大小,厚度有手掌那么宽,包在纸里用红线拴着,拎起来沉甸甸的。

“挨个排好队不要挤,一人一份,人人都有!”

管事们吆喝着,很快把将近五百份桂花糕都分发出去了。

顾翰墨与封无羁也各自领了一份,隔着厚厚的纸,都能隐约闻到那蜜味与桂花交织的香气。

顾翰墨没有矜持,走出图书院后就当街吃掉了一个,将余下另一个包好踹进了怀里。

“不愧是御膳房的点心,味道果真非普通糕点铺子能比的,太子妃这糕点的分量不小,看来今日的午膳和晚膳都有着落了。”

封无羁见这点心背后印着四重花,煞是精致惹人爱,一时间有些不舍得吃,小心翼翼地藏进了衣衫中。

“留着做什么晚膳,今日终于考完了试,我请你到会仙楼一聚。”

忙碌了几日,也该吃点好的了。

顾翰墨却笑着谢绝了他的好意,“改日吧,下午我要去寒山寺住几日,为我父亲祭奠祈福。”

听到这话,封无羁才猛然想起来,马上就是顾父的忌日了。

由于远离凉州不能亲自扫墓,顾翰墨每年都会去寒山寺里祭奠亡父,在寺庙里给主持干活换些素斋饭,诵上七日的经书才会回来。

他点了点头,“那便等你回来我们再聚,届时正好也是放榜之日。”

七天后,招生考试便会在图书院放榜,于此同时展开为期两日的录取报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分道扬镳了。

封无羁小心地藏好桂花糕,脚步轻快地回到封家,却忽然被小厮叫住。

“二少爷,夫人有事叫您去正厅一趟。”

“母亲有事找我?”

封无羁一怔,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封夫人对他厌恶无比,平日里更是连看一眼都嫌晦气,今日怎么会突然要见他?

他心里有些不安,踏进主院后果然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还没等开口询问,便见封夫人像道飙风一样刮了过来,狠狠地甩了封无羁一个重重的耳光。

“好啊!你这个贱种生的贱骨头,居然胆敢瞒着所有人,去报考那劳什子清懿书院,真是反了你!”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封无羁瞳孔一缩。

这件事他瞒的仔细,封夫人如何这么快就知道了?

封夫人激动的头上的发簪都差点抖掉,怒吼道:“你明知封家跟那对夫妻不共戴天,言儿更是被那女人害到如此境地,还敢做出这种事,你安的什么居心哪!”

封言也在旁边,他中毒后瘫痪一年多,大多数时候都躺在轮椅上,四肢和头部都活动迟钝。

尽管有医师长期针灸按摩,他的身躯还是变得瘦骨嶙峋,看起来怪异渗人,此刻一双眸子更是淬了毒。

“还能因为什么,翅膀硬了想飞呗,为出头竟不惜投靠那个女人,说不定还谋划着报复娘和我呢。”

从小他就厌恶这个比自己聪明出色的庶子,如今他就算是废了,对方也永远只能是他脚下任人践踏的烂泥。

他绝不会让封无羁如愿以偿,敢意图投靠那个女人,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

夜色沉沉,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东宫床头,一盏简陋的土豆电灯散发着柔和明亮的光芒。

云苓趴在床头,此刻手里拿着李梦纾的思修卷,津津有味地阅读着。

旁边桌上还有厚厚一打纸,那是封无羁与顾翰墨,还有几个容柳两家子弟的试卷。

萧壁城拿来毯子盖在云苓身上,拍了拍她的屁股。

“明日还要上朝呢,你打算熬夜看到几时?”

自从晚间书院那边把考试卷子都送来以后,云苓就没合过眼,还越看越兴奋。

【作者君:快了快了!姐妹们莫急,解决完进入书院的事以后,胧夜就来了,顺便安排祖国的花朵们去魔鬼军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兴奋的睡不着,看他们的试卷,可比看话本子有意思多了!”

晚上时间有限,云苓并未仔细将这些答卷从头看到尾,重点关注的几个考生,她都抽看了几道题。

随后惊喜地发现,有不少回答都与她非常合拍。

云苓忍不住道:“你看封无羁和顾翰墨的试卷,他们能答成这样多少有些超乎我的预料,很多想法完全就是现代人的思想观念。”

放到这个时代里,二者年纪轻轻就能有这等超前的见地,属实难得。

萧壁城眉梢微扬,眼带笑意地道:“这我反倒不意外了,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少报考清懿书院的学生都是冲你来的,说明他们在某些方面,多少都有着与你相同的品质。”

若非如此,他们怎么会被吸引来呢?

本质越和云苓相似的人,越是会对她心服口服,真是是忠诚信仰。

云苓忍不住一笑,“李梦纾也很不错,我仔细看了她的所有考卷,成绩排进前十名应该是没问题的,在所有报考的姑娘里,她的成绩也是最好的。”

她拿着李梦纾的考卷翻来翻去,越看越觉得自己捡了个大宝贝。

人人都道李家二小姐平平无奇,远不如她的妹妹李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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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招生考试的数理卷中,李梦娥是唯一能够答出来的女学生,资质更在容家与柳家千金之上。

云苓越发地好奇,“你说这姑娘既然成绩这么好,干嘛非要藏拙呢?”

萧壁城拿走她手里的卷子放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藏拙,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睡觉的话,马上就三更天了。”

窗外月朗星稀,浅浅的蝉鸣伴着蛙声,听得人忍不住想打哈欠。

“待夫子们把试卷都批完了你再看吧,别忘了还要分配被录取学子的居舍呢。”

云苓这才收回目光,后续还有不少事要做,除了分配宿舍以外,还得给学生们赶制校服呢。

至于这些学生的答卷,回头慢慢看也不迟,她还蛮好奇他们会如何回答思修卷的镇卷三问呢。

萧壁城关掉了土豆电灯,殿内陷入一片温柔的黑暗中,相拥的二人很快沉沉睡去。

翌日。

下朝之后,云苓便开始处理起清懿书院的校服制造工作了。

这个时代的书院也是有各自制服的,统称为“青衿”。绝大多数书院都采用青色长衫,仅在细节处展现不同,以此区别开来。

四大书院之一被改做图书馆,北麓书院便成了京城书院之首,备有冬夏两套学子服。

云苓现在有钱,出手财大气粗,直接敲定给每个学子提供四套学子服,春秋一套,冬日一套,夏天两套。

男女款的图纸都是由云苓亲自设计的,除了在形制上做了些许优化,还大胆采用了紫配白的颜色,样衣看起来淡雅又飘逸。

领口处精心地绣上了四重花图案,以彰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身份。

学子服用料上佳,做工精细,云苓对样衣很满意。

她吩咐霜梨道:“不错,就这样定了吧,待图书院那边确定了录取名册,便按照学子的情况,先把春夏两款衣裳都赶制出来,务必在月底前完工。”

离九月还有近大半个月,在正式开展军训前,应该是能够完工的。

霜梨点点头,收好图纸和样衣,“交给奴婢便是。”

她知道云苓很看重清懿书院的事,分配下来的任务都做的相当谨慎。

很快,约莫过了三日,图书院那边的夫子们便批阅完毕了所有考卷,并拟出了一份录取名单。

名单是按成绩排的,顾翰墨的名字赫然排在首位。

据说负责出文史卷的夫子阅卷后,对这个学生赞口不绝,并且感到十分意外,如此杰出的学子,怎么之前从未听闻过名号。

云苓并没有仔细看文史卷,虽然删掉了作诗之类的题目,但这个世界的文学与历史依旧是她的知识盲区,她就是看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云苓对顾翰墨的作文倒是印象深刻。

作文题目是她随口定的“我有一个梦想”,在一众高歌宏图伟愿的文章里,这位仁兄的梦想显得十分真实且接地气。

大致概括一下,就是吃穿不愁,休沐日能一觉睡到自然醒,有花不完的钱,娶一房俏美娇妻,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对方作文写的随性,不过思修卷里的不少回答,倒是颇有深度,许多涉及政论的题目中,也看得出有不少真知灼见。

萧壁城观阅完答卷,评价道:“人不可貌相也,这个学生有点意思。”

上次瑞王出事的时候,他们在图书院里是见过顾翰墨的。

这个青年文质彬彬,生的唇红齿白的,虽然衣衫穷旧,却透着几分雅士气韵。

当时一眼看去,只觉得与瑞王是同类人,如今看来却是截然相反。

见云苓在分配居舍,萧壁城又道:“此人与封无羁私交甚笃,不如把他们分到一间居舍中吧。”

云苓点点头,把这二人和刑部柳家的一对兄弟分在了一起。

清懿书院的学子居是类似小四合院的布局设置,东西厢房用来住人,一间屋子住两个,不算太宽敞但也不挤。

最大的主屋则专门划分成了公共活动区,平日里抚琴煮茶亦或写诗作画,都能容得下四个人。

浴屋和小厨房都一应俱全,正房两侧还有两间耳房,用于放置杂物。

对比其他书院的学子居,云苓敢拍胸脯保证,她这绝对是五星豪华级别的!

而且住宿费全免!

相较于男子居舍,姑娘们人数少,居住条件还要更好,东西厢房都是单人独享。

毕竟一共不到二十个姑娘,可都是清懿书院的宝贝疙瘩。

眼看还有两天就要正式放榜了,云苓忙完了琐事抽出空来,准备私下亲自见一见李梦纾。

如今她有了不少可用之人,想越过李右相给这姑娘递个消息并不难。

自打招生考试结束后,李梦纾便一直安安静静地在府里待着。

母亲从外省探亲回来了,也已经得知了近来发生的事和祖父的安排,训斥她变得不听话了,这几日不该总往外头跑。

“年底你和张玉书就要完婚了,该赶紧趁着剩下的半年,好好练一练你那女红和厨艺才对,省得嫁过去了什么也不会,叫旁人看轻了去。”

李梦纾没有回话,越是临近放榜,她的心情就沉重一分。

虽然当初做决定是义无反顾,但她其实还没想好,后天放榜后要如何应对长辈的怒火。

正当这时,李梦纾忽然收到一张秀雅的信笺请帖。

上面印着熟悉的四重花图案,看到落款人的名字时,她眸光微微一凝,隐有错愕闪过。

太子妃要见她?

【作者君:姐妹们,二更明天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约了李梦纾明日在城东茶馆悠然居见面。

时间定在申时初,大约下午三点钟左右,下朝用过午膳后,便坐上马车出宫了。

萧壁城好几日没出宫,也黏在屁股后面跟着一起去。

悠然居是听雪阁名下的茶楼,平日里用于搜集各方情报,名气在京城里不小。

不仅茗茶种类多,用的也都是诸国各地上好的茶叶,就是价格让人有些肉疼。

公子幽是个喜好享乐的人,平日专注吃喝玩乐,之前在云苓府上喝过不少果汁冷饮,她只是随口提了几句,对方还真像模像样地捣鼓起了果汁和奶茶,价格是普通花茶的两倍。

就连炸鸡薯条都被写上了菜单,章鱼小丸子更是成了招牌的热门点心。

若非她太忙了,也会很有兴趣开个快餐火锅店。

云苓摸了摸佩囊,直接祭出听雪阁至尊vip烫金黑卡,不花一文钱便坐上了顶楼风景最好的雅间。

自从有了黑卡,她现在出门都已经不带钱了。

无论衣食住行,京城里总能找到听雪阁名下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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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纾提前一刻钟抵达了悠然居,云苓送去的信笺里附有一张悠然居的帖子。

凭借帖子,听雪阁弟子将其领到了顶楼雅间门前。

李梦纾并未让丫鬟跟上来,站在门口处,她心里忍不住有些紧张。

毕竟太子妃是传奇般的人物,她更多是在坊间传闻与李右相口中了解对方,打过的照面不多。

走进雅间,帘幕后方传来一阵浓郁的炸物香气。

“李二姑娘来了。”

萧壁城抬头便看见了被领进来的李梦纾,挥手示意她在对面坐下。

李梦纾没想到萧壁城也在此,连忙屈膝行礼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二位金安。“

云苓嘴里还吃着薯条,案几上的炸鸡只剩骨头,冰镇果汁也见了底。

看见李梦纾,她拿手绢擦了擦嘴,笑着招呼道:“不用这么客气,你坐下便是,方才我和壁城有些饿,就先吃上了。”

随后云苓示意旁边的侍从,再送上三份招牌套餐来。

李梦纾抬眸,悄悄仔细打量二人。

只见太子夫妇都穿着轻便简洁的常服,太子妃头上的发髻更是简单,甚至连根发簪都没有,只用了绢花和发带缠绕。

两人姿态亲密自然,看起来就像是对再普通不过的有情人。

李梦纾坐下后定了定心神,试探性地问道:“敢问殿下与太子妃,今日唤臣女前来所为何事?”

云苓目光落在她身上,眸光清亮,“你瞧着比李梦娥性子沉稳的多,不像她那样心高气傲的很,谁都不放在眼里,若旁人不提的话,我不会想到你们是姐妹。”

印象里她见过的李家人都挺张扬的,李贵妃和李梦娥简直是其中的代表性人物,走在路上都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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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纾拿不准她到底是对李梦娥有意见,还是在夸奖自己,只能温声道:“太子妃谬赞了,我妹妹家中排行老幺,打小被人宠着长大,性子的确跳脱些,若有失礼的地方,还望海涵。”

虽然姐妹二人闹得很僵,但总归都姓李,李梦纾还是给足了妹妹面子。

听她替李梦娥说话,云苓倒也不生气,心里反倒暗暗点头。

倘若李梦纾无动于衷,或者对李梦娥落井下石,她反倒要怀疑李梦纾的人品了。

云苓给她倒了杯果茶,语气轻快地道:“你也不必太紧张,我今天找你的原因很简单,你报考清懿书院的事,李家应该不知道吧?听闻李右相前些日子定下了你和张玉书的婚事,我猜你大抵是对此不满,方才前来报考的。”

不等李梦纾消化完这话,萧壁城也开口表达了自身的态度。

“你的考试成绩很好,目前已经被拟录取了,我和苓儿担心放榜之后,李家会反对你去书院,所以想问你可需要我们相助?”

“只要你并非一时脑热冲动,而是真心想要进入书院,那有何困难直言便是,我们夫妻二人都会帮到底。”

李梦纾微微睁大了双眸,神色有些许错愕地看着他们。

太子夫妇竟然是因为担忧她,才特地约她出来见面的?

如此开门见山的直白言语让李梦纾觉得有些猝不及防,这番在意关怀的态度更是令人受宠若惊。

一向淡定聪慧的她,这会儿也淡定不起来了。

“殿下与太子妃为何……为何如此对臣女?”

云苓微微一笑,“这有什么问题?你凭才华考上了清懿书院,是我们选中的学生,如今知道你或许会入学困难,特地前来询问一番,没什么好稀奇的。”

李梦纾心下有些动容,忍不住道:“早前我还暗自想过,殿下与太子妃怕是不大会喜欢臣女。”

凭李家和太子夫妇的恩怨,她一直觉得,太子夫妇不因为其他原因而对自己有偏见,便已是心胸宽广了。

萧壁城面容不变,淡淡道:“我们夫妻与封李两家是有些龃龉不错,但清懿书院招生不看中出身与性别,只要你想来,且通过了考验,便是我们想要的人。”

云苓也调笑道:“封家同样有人考上了书院,那人和你一样,也是北麓书院出身呢,所以大可不必紧张,我们对所有学子一视同仁。”

听到这里,李梦纾眼神一动,心跳毫无征兆地加速跳动了几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封家也有人报考?”

“没错,说起来那人还和你的兄长与妹妹有过不快,想必你应该也认识,他叫封无羁。”

云苓饮了一口果汁,继续道,“但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既然一同进了清懿书院,我希望你们今后能抛开偏见,和睦相处。”

李梦纾听到这话,眸底飞快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身形微僵地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封无羁……

他竟然也报考了清懿书院?

李梦纾只觉得脑海短暂空白,飞速跳动的心脏差点冲出胸口,几丝小心翼翼的喜意悄然在心间漫开来。

萧壁城见她神情似乎有些异样,忍不住问道:“如何,你可是对他有什么芥蒂?”

李梦纾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她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连忙郑重地朝云苓等人行了一礼。

“殿下放心,早前之事孰是孰非,臣女心中都有数,与封公子也并无过节。”

“那便好。”萧壁城微微颔首,继而问道,“如此这般,你可愿来清懿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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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纾深吸一口气,按捺住翻涌的心绪道:“学生自然愿意,还请殿下与太子妃帮帮学生!”

云苓嫣然笑着应下,“好,等放榜之日,我会亲自去右相府送录取通知书,你只管放心便是。”

无论如何,她都会帮李梦纾顺利入学。

李梦纾闻言,再次心有感激地谢了又谢。

随后云苓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的考试成绩很不错,在数百名学子中也是拔尖的,看起来远比你妹妹强,为何在北麓书院的时候,却要伪装做平平无奇的模样?”

李梦纾浅浅的笑容中多了一丝无奈和苦意,“祖父对李家女儿都期望颇高,从小姐妹们便都想能够表现拔尖,好讨得祖父欢心与看重。如此一来,姐妹之间便频生龃龉,学生不愿与家中姐妹们伤了和气与情分,方才如此。”

在所有李家姑娘中,李梦娥是最好胜的那一个,从幼时到现在,李家没有一个同族姐妹跟她关系亲密的。

平时李梦娥生了病,没有姐妹会前来探望她,若传了什么丑闻,拿来做笑料背地嘲笑的人,反倒是数不胜数。

作为亲姐姐,李梦纾既不想与她纷争,也不想步对方的后尘。

云苓微微颔首,“你重亲情大义自然是好的,难得李右相养出个好孙女儿,到头来却要许给张玉书那种货色,当真是老糊涂了。”

萧壁城也淡淡道:“李右相的确是老了,近年来不想如何才能做出政绩,光顾着把李氏的女儿一个个送出去换取利益。”

想巩固家族的威望和地位,本应注重氏族子孙的才能和教养才对。

李右相倒是很注重李家女儿的培养,可他培养李家女的目的却不是为了成材,而是在于加重她们在婚事上的筹码,妄图通过联姻来巩固家族,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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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东西当年还是探花郎呢,认真说起来,可比封左相那个老狐狸差远了。

难怪李家这么多年来都被封家压一头。

见萧壁城批判李右相,李梦纾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静听训。

很早的时候她就知道,身为李家女,婚事基本由不得自己做主。因此她选择安之若素,哪料李右相的下限远超乎她的想象。

三年前燕王的腿出了事,李右相觉得以她平平无奇的资质,凭着李贵妃的满意,也有机会做燕王妃,便不让父母操持她的婚事,硬生生把她从十六岁的年纪拖到了十九岁。

后来燕王妃之位落空,李右相又盯上了墨王妃之位,蠢蠢欲动想借选秀把她塞进墨王府。

连墨王妃之位也落空后,他又不死心地想她做燕王侧妃,直到最后无可奈何之下,才“物尽其用”地把她许给了张玉书,以示对张家的安抚。

没错,物尽其用。

她在李右相心中就宛如一个任人随意摆布的物件,或者说李家女儿都是如此,只不过李梦娥格外听他的话,所以最令他满意罢了。

从始至终,李右相不曾考虑过她的感受,然而就是泥人也会有三分怨怼和火气。

在一次又一次的安排下,李梦纾方才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前所未有地想要掌握人生的自由与主动权。

云苓笑道:“你可千万别学你妹妹,她倒是刻苦,只可惜劲儿没用对方向,不如好好学一身本事,将来自己做女官,这不比事事攀附男人强多了?”

听着这番话,李梦纾心有感慨地点了点头。

“太子妃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是吾辈女子之楷模。”

仔细想想,太子妃不过与她同岁的年龄,便已经踏上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自身相较之下,说来着实令人羞愧。

这样的夸赞让云苓很是受用,她笑眯眯地道:“好了,此事就这样说定了,我与壁城还有公务要忙,便不继续作陪了。”

李梦纾恭送完二人后,并未立刻回府。

她站在顶楼雅间中,扶栏眺望远方,将远处的天光与山色尽收眼底。

夕阳已经落下,半面天空云霞似火烧。

平日里看着让人感到孤寂凄清的景色,或许是因为心境不同,今日看来竟有一番别样的壮丽豁达之美。

想起那人也巧合地报考了清懿书院,李梦纾的心情止不住地有一丝雀跃。

虽是意外之喜,她仍然无比庆幸当初的“一时冲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离开的时候,李梦纾忍不住让车夫拐弯掉头,从玄武大街绕一大圈回府。

封无羁的父亲是正三品官员,府邸就在玄武大街旁。

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李梦纾路过封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玄武大街多是高官府邸,四周很安静,车辙与马蹄声显得格外响亮。

路过一侧院墙的时候,李梦纾忍不住掀开帘子张望了几眼。

青砖绿瓦的另一面,是那人所居住的偏院。

她还来不及走神多想,便见院墙里忽然飞出一个不明物体,直直地往自己脑门上飞来。

“哎呦!”

李梦纾痛呼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自己的脑门儿上肯定肿起了一个大包。

“小姐没事吧?”随行的贴身丫鬟吓了一跳,抱怨道,“谁这么缺德,胡乱扔石头啊!”

李梦纾揉揉额头,忍痛将飞进马车里的东西捡起来,却见不是什么石头块,而是半个冷硬无比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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馒头已经坏掉了,上面透着点点黑色的霉斑,上面还裹着一张写了字的信纸。

丫鬟奇道:“咦,这上面竟还有字?”

李梦纾身形微顿,迅速打开纸张,借着昏暗的傍晚天色,大致看清了上面的内容,随后脸色一变。

她再次掀开帘子,眸色微惊地看向院墙,正欲开口,却听得里面传来尖锐的指责与怒骂声。

“不是让你们守好门么,如何让人溜出来了?贱骨头,你方才是不是想趁机翻墙逃跑?”

“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等明日一早我便送你去绥城,别想着去那劳什子书院,你给我滚的远远的,这辈子都别想再回京了!”

李梦纾脸色微沉,敏锐地听出来这是封夫人的声音,顿时心下焦急。

方才那张纸上是封无羁的救助信,他遇上麻烦了!

太子夫妇已经回宫了,可如今天色已晚,她一介臣女没有诏令无法进宫,皇城门口的禁军不会放行。

短暂思索了片刻,她迅速镇定下来,命令车夫道:“掉头朱雀大街,我要去燕王府!”

如今之际,只能是这样了。

墙内偏院中。

封夫人站在房门口,看着封无羁的眼神里满是厌恶。

“别想着逃,你死了这条心吧,明日一早商队的车就会来把你带走!”

“父亲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几日不曾好好进食,封无羁的声音异常虚弱沙哑,他发髻凌乱,脸上有几道结痂的血痕,背脊却挺的笔直,眸光泛冷地看着封夫人。

封夫人冷笑,“呵,待他回来了,我便说是你放着我好心安排的工部差事不做,非要和低贱的行商去边城做生意,谅你爹也不会多问什么!”

封无羁微微攥紧拳头。

从那日考完试回来被发现以后,封夫人便下令责打了他二十藤鞭,并命下人将他关押在后院。

再过不久便是放榜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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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夫人显然不打算让他如愿以偿,甚至还在关押他的这几日里,动用人脉关系火速联系上了一给商队,打算把他弄到偏远的绥城去。

对外,则声称是他狗咬吕洞宾,不肯接受嫡母安排的六部差事,反而偷溜出京去行商。

他在封家的名声一向不好,倘若此言传来,估计也不会有人怀疑。

看着封无羁脸色泛白的样子,封夫人心里这才痛快几分,阴阳怪气地道:“你就认命吧,贱骨头生出来的东西,本就也是贱命一条。留着你这条贱命养在府里二十多年,我已是仁至义尽了!”

“来人,给我把他看紧一点,再喂些软骨散,若发现他还敢试图逃跑,便给我将他的腿打断。”

封夫人一声令下,原本看守的小厮立刻多了一倍。

她狠狠地剜了眼封无羁,这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笑,这贱骨头真是异想天开,跑去报考什么清懿书院,太子夫妇肯收他就有鬼了。

封无羁再次被关进了小黑屋中,冷沉的面容终于多了几分焦急。

饿了许久的他有些头晕眼花,胃部隐隐作痛,如果不是太子妃当日分发下来的那两大块桂花糕,他都怀疑自己会饿死在偏院里。

这几日顾翰墨不在城中,否则对方见自己无故失联,定会发现不对劲。

可他要等放榜之日才会回来,而封夫人找的商队明天一早就会来。

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墙外的那个女子身上了。

也不知对方是谁,识不识得字,又是否会按照信纸所述那样,去往京城图书院帮他向招生办求助。

【作者君:倒霉孩子下次更新就获救了】

【封无羁:感谢媳妇儿救我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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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无羁的信上说,希望拾到此信的人,能帮忙去图书院的招生办报信求助。

但事关心悦之人,李梦纾不放心把救援的事交给图书院,唯有尽快让太子夫妇知晓,她才能够安心。

晚上还能够无通传进宫的人,也就只有住在朱雀大街上的几位王爷了。

瑞王现在被冷落,自暇不顾。

金王爷与墨王爷她又不熟,大晚上独自上门若被看见了,容易惹人非议,且这二人都是太子党,对李家没有好印象。

想来想去只有找燕王最合适,毕竟她以前也来过燕王府不少次,与燕王又是表亲关系。

李梦纾下了车,镇静下来思索一番后,上前温声道:“小女李相府李梦纾,今有急事求见燕王妃,且事关清懿书院招生,劳烦阁下替我通传一声。”

“得令,姑娘请在此稍候!”

天色有些晚了,但守门人一听她是李家女,还是赶紧去主院通传了。

李梦纾攥着那张求救信在门口等候,心下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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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出于避嫌的角度考虑,她最终选择了求见燕王妃第五瑶。

之前李贵妃曾想让她做儿媳,若突然来寻燕王说事,她担心会给燕王夫妇带去不必要的矛盾。

“李梦纾?”

第五瑶得了消息后,微微一愣,“她来找我做什么,还是跟清懿书院有关的事?”

认真来讲,她很不喜欢李家人,尤其是那个脾性像极了李贵妃的李梦娥。

前些日子对方动手打了璇玑小嫂嫂,她全都知道了。

对于她的亲姐姐李梦纾,第五瑶虽不讨厌,但也很难有好感,对方前可是差点嫁给了御之。

但事关清懿书院,她还是让人把李梦纾请了进来。

燕王立刻上前道:“我陪着你一块儿去。”

夫妻二人才从东楚回来两个多月,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情意绵绵的时候。

第五瑶作为和亲公主,昭仁帝怕她刚嫁过来心里不安,特地给燕王放了三个月婚嫁。

两人整日黏糊在一起,弄得云苓也不好意思把燕王抓去打黑工,不过李梦纾这次一来,倒是逃不掉跑腿的活了。

李梦纾跟在王府总管身后,步伐透着几丝焦急。

等进正厅见了燕王夫妇,她也不客套废话,行完礼后便开门见山地道明来意。

“封家三房的二公子封无羁报考了清懿书院,且已被太子殿下等录取,然我今日路过封家时,却无意捡到他的求救信。”

燕王悄悄地打量李梦纾,见她额头肿起好大一个包,还破了皮。

刚下意识想开口,余光冷不丁瞥见第五瑶,又闭上了嘴。

李梦纾将信纸交给第五瑶,沉沉的音色中藏有几丝担忧和急切。

“封夫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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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听错吧,封家人还有报考清懿书院的?”燕王一怔,皱眉道:“等等,不对劲啊,不是还没到放榜之日么,你怎么知道他已经被录取了?”

李梦纾垂眸,并不与他直视,“今日在悠然居赴太子妃邀约,偶然得知了此事。”

燕王忍不住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李梦纾什么时候跟三皇嫂扯上关系了?

旁边的第五瑶神色微动,迅速扫完了信纸上的内容,看李梦纾的眼神跟语气都缓和下来。

“好,我们知道了,这便立刻动身进宫报信。”

李梦纾心下松了口气,语气恭敬地道:“多谢燕王妃和燕王殿下,那臣女这便告退了。”

却见第五瑶笑了笑,“你是御之的亲表妹,不必如此生分,以后唤我表嫂就行了,还有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我让府医给你上点药吧。”

李梦纾心底有点意外,之前第五瑶拜访李府的时候,还对她态度疏离的很呢。

她面上不显,摇头道:“多谢表嫂好意,天色已晚,唯恐母亲责骂,梦纾要尽早回府了。”

说罢,便不作停留,先行离去了。

第五瑶立刻招呼下人备马车,然后扭头瞪了燕王一眼。

“有你这样做表哥的么,明明看见人家受伤了,也不关问一声!”

燕王心底直呼委屈,“那还不是因为你在旁边么!”

“我在旁边怎么了,我捂你嘴啦?”

“……我这不怕你吃醋生气。”

“少胡说八道,本公主哪里是那种不讲道理,胡乱吃飞醋的女人?”

燕王撇嘴,嘟囔起来,“分明就是,上回带你拜访李家的时候,我只不过给梦纾递了块点心,你就闹脾气半天不和我说话。”

刚才他要是关怀李梦纾一句,今晚媳妇儿不得把他踹下床?

第五瑶拔高声音,叉腰道:“什么闹脾气,我当时就是热的心慌,不想说话而已。”

燕王凉凉地道:“装,继续装,我清楚记得那天下午下雨,某人生气跑到花园里,还脚底打滑摔了个狗啃泥。”

第五瑶一噎,这时管事前来禀报马车已备好,她飞快踩了燕王一脚,转身就走了。

燕王顿时抱着一只脚金鸡独立,在原地嗷嗷叫唤。

“不讲道理就算了,还这么用力,也不怕再让你亲亲夫君变成瘸子,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他一边叫唤抱怨,还是蹦跶着跟上第五瑶的脚步。

媳妇儿刚娶回来的时候还挺温柔小意的,现在本性越发暴露了,他愣是都开始吵不赢了,明明早前拿捏这小妮子还轻轻松松呢。

不过是他千里迢迢把小公主娶回来的,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上了马车,燕王忍不住嘀咕,“你之前不是不喜欢梦纾么,怎么又转了性似的。”

第五瑶道:“我之前是不喜欢她,但现在改变想法了,能入云苓姐姐眼的人,肯定都不会差。”

她虽是东楚人,却也知道封李两家互看不顺眼。

李梦纾作为李家千金,却能抛开家族对立,第一时间前来替封家少爷求助,可见是个心好的。

最重要的是,她前来拜访燕王府,却全程没有直视过燕王,连称呼也很正式。

女孩子心思敏感,哪里不明白对方是在有意避嫌。

燕王点点头,“梦纾的确跟李梦娥不同,她人还是蛮好的,也乖巧听话守礼,就是平日里总跟个木头人似的。”

不过瞧对方刚才的样子,感觉倒比往日的模样多了些人气儿。

第五瑶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一靠,“总之比李梦娥强多了。”

上回去李府,李梦娥一口一个御之表哥的,动不动就抱着燕王的胳膊不撒手。

还在谈天时插话打断她,恨不得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在自己身上,把她膈应坏了。

要不是看对方年纪不大,又顾及长辈面子,她真想当场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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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云苓难得早歇息,萧壁城有意深入交流一下夫妻感情,二人才沐浴完,就听霜梨禀报燕王夫妇求见。

萧壁城只得又穿上外衫,“大半夜的他们跑进宫里来做什么?”

这俩人天天跟连体婴似的,走到哪儿都分不开彼此。

好不容易他今晚也能和媳妇儿黏腻一下了,这俩人不继续黏黏腻腻,却来打搅他的好事。

到了主殿,燕王赶忙上前说明了来意,把封无羁的求救信拿了出来。

“三哥三嫂,你们的学生让人给扣押住了,再不去救人的话,明儿个他就要被商队送去绥城了!”

萧壁城一听是封无羁那边出了问题,神情微变,也顾不得想风花雪月之事了。

“乔烨备车,让折风带上一队侍卫,即刻出发去封府救人!”

云苓也赶忙换好了便服,边走边问道:“你们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是梦纾表妹报的信。”燕王紧跟一步,回答道,“晚间梦纾上门找我,说路过封府的时候,意外捡到了封无羁的求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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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暗自嘀咕,这倒霉孩子,放榜之日还没到呢,怎么就被嫡母知道了报考的事?

幸亏李梦纾恰巧路过,否则她晚两日得到消息,他就得被卖到西戈壁挖煤了!

萧壁城的眉头却是微不可察地一皱。

封李两家子嗣众多,封家府邸占了玄武大街不小的地盘,李家府邸则盘踞在青龙大街上,两家一南一北遥遥相望,李梦纾怎么会路过封府?

云苓约她见面的时候,可是特地选了城北的茶馆。

但突发紧急事态,萧壁城也顾不得探究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带着叶折风等一队侍卫直奔封府而去。

月色惨白,点漆星空。

破旧的偏院显得格外阴森凄清,封无羁昏昏沉沉地扶着桌子站起来,感觉两颊似火烧。

昨日下了场暴雨,偏院本就阴潮,大抵是几日未曾进食,身上又有伤未处理的缘故,竟发起了热。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封无羁心底苦笑。

此刻他顾不得这些,拖着饥饿又疲倦的沉重身躯,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袖珍小竹筒。

今日白天家仆来喂软筋散,他故意装作不配合,在对方倒水的时候将瓷瓶打翻。

虽然又挨了一顿打,但顺利搜集到了地上散落的粉末,不亏。

这种粉末不仅可以食用,燃烧后的烟灰吸入口鼻后,同样能起到短暂的昏迷效果。

利用简陋的小竹筒,封无羁顺利地用迷烟放倒了门外的小厮。

此刻他万分庆幸,自己平时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的东西和技巧。

诸如铁丝和打火石之类的物件,房间里也时常有备。

在听到门外小厮轻微的鼾声,封无羁知道是机会行动了。

明日一早嫡母就会把他送走,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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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想办法自救!

偏远很破旧,厢房的门窗都是破裂有洞,恰好给了封无羁逃出生天的机会。

细细的铁丝弯曲后从洞缝探出去,勾住了门锁的金属插销,不多时房门终于被打开。

不舍地望了眼房间角落柜子里锁着的东西,封无羁小心翼翼地绕过熟睡的小厮,试图从府中西南角的小门逃走。

他头脑昏沉,脚下步伐虚晃,头痛欲裂,几乎只是凭着执念本能地在逃离。

在路过封言的别院时,只听得墙内响起一声粗重的犬吠声,顿时划破了整个寂静的夜空。

“汪——汪汪!”

封无羁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不少,意识到惊动了封言院里养的恶犬!

那恶犬在封言的调教下,对他恶意很大,平时里光是看见他的身影,都会凶狠地吠叫不止。

如此吠叫不止,想来是嗅到了他身上的气味。

“不好了,二少爷逃了!”

“快快,把人找出来!”

封无羁咬牙不让自己倒下,跌跌撞撞地朝小门跑去,然府内的灯笼一盏接一盏地亮起,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与越来越近的人声。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隐约只看见封言狰狞的神色,耳边是封夫人气急败坏的尖利叫声。

“反了反了!好个贱骨头,竟然还有胆子逃跑!你们这群废物怎么办事的,差点让人逃了!”

封言眼神阴郁,恶狠狠地看着意识已不清醒的封无羁,“如此不识好歹,不如干脆废了他的腿,看他还能逃到哪儿去。”

封夫人几乎被气坏了,颤着身躯骂道:“不省心的贱种,来人给我把他的腿打断,看他还敢不敢逃了!”

“娘,这样太便宜他了,得让他长教训才行。”封言出声阻止,语气越发森冷,“去拿水来将人泼醒,正好给霸天喂一顿宵夜。”

恶犬闻令,做出攻击姿态,磨牙呜咽低吼起来。

下人们听令,立刻去柴房倒水。

与此同时,数十名带刀侍卫将封府大门团团围住,灯笼将周围照亮的刺眼。

守夜的门卫顿时惊醒,朦胧的睡眼中透着惊色与迷茫。

“大胆!你们是……”

不等他说完,叶折风已经抬脚将大门踹开,数十名侍卫跟在云苓夫妇身后,快步长驱直入。

后院中,封无羁冷不丁被泼了一盆刺骨凉的井水,半边身子都冷的几乎失去知觉。

意识被迫回笼,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中,一只滴着口涎的巨大黑色恶犬扑了过来。

预料中的疼痛却未来到,耳边反而响起恶犬吃痛的哀嚎惨叫,以及封夫人等人惊慌失措的声音。

“嗷呜——!”

“太太太……太子殿下!”

萧壁城一剑扔出,刺穿恶犬腹部,冷怒的声音在院内响起。

“封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清懿书院的的学生动用私刑!枉你身为当家主母,却苛待庶子,犯下如此失德妄行之罪!”

清懿书院……

封无羁瞳孔微微一缩,身躯因激动和不敢置信而颤抖起来。

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救他了吗?

下一刻,他感觉有只微凉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鼻尖隐有冷香袭来,伴随着女子的低语声。

“倒霉孩子,幸亏来的及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如果不是额头的触感太过真实,封无羁都会以为自己是烧糊涂出现了幻觉。

他激动的指尖都开始颤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苍白发青的唇轻启,声色沙哑地呼唤眼前从天而降的人。

“太……太子妃?”

云苓抽出腰间的帕子擦干净他脸上冰冷的井水,微沉的语气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别怕,不会有事的,你安心睡吧。”

听到这话,封无羁紧绷的心弦彻底放松下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霎时间袭来,意识沉沉地陷入了黑暗中。

封夫人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画面,面上尽是错愕之色,她怎么也没料到,云苓夫妇竟然会大半夜赶来这里救封无羁。

太子夫妇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他们为什么会特地前来救这贱骨头,难不成他们有私交?

一瞬间,封夫人脑海里闪过无数乱七八糟的猜测和思绪。

院内,东宫侍卫们的肃杀之气令人胆寒,她不顾得去想太多,本能地跪下惶恐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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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与太子妃金安,还请二位明察,臣妇并非动用私刑,是这小子犯下错事,才用家法严惩罢了。”

萧壁城懒得听她这些假惺惺的话,皱眉冷声道:“行了,不用在这里装模作样,你还跟以前一样拿本殿下当瞎子是不是,私刑还是家法我会分不清?”

云苓也轻哼一声,目光落在死死瞪着自己的封言身上。

“如果放狗咬人是封家家法的话,你儿子怎么还没被咬死?”

封夫人神色难堪,封言也面色隐隐扭曲。

尽管心里恨毒了太子夫妇,二人也还是敢怒不敢言。

今非昔比,面前已经不是那瞎眼的废物王爷,与丑名远扬的无才王妃了。

大半夜的,云苓不欲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转身对叶折风道:“折风,立刻把人带去马车上。”

见她要把封无羁带走,封夫人神色一惊,急忙开口道:“殿下,臣妇……”

“有什么话到了大理寺慢慢说吧。”

萧壁城抬手示意,两侧的东宫侍卫立刻将封言母子团团围住。

封言再也忍不住,语气急促地怒道:“凭什么!这是封家的家事,殿下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

“凭什么?就凭他是清懿书院的人!”

话音落下,封言母子已双双被制住。

见儿子也要被带走,封夫人大惊失色,“言儿体弱,殿下你不能这样做啊!”

然而根本没人理会她,封言直接连人带轮椅地被抬走了,萧壁城也转身离去,只留封夫人急怒交加的阻拦声在夜色下不断响起。

云苓没有跟这对母子浪费时间拉扯太多,以最快的速度把封无羁带回了宫里。

对方人很虚弱,身上的鞭伤也需要尽快处理,不然怕是会影响半个月后参加军训。

太医连夜被宣入东宫偏殿,替封无羁包扎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理了伤势,云苓又喂了特制的退烧药,忙碌了大半夜,病情总算是稳定下来了。

封无羁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屋顶,周围充斥着一股好闻的安神馨香。

头脑仍旧有几分昏沉,但没有了疼痛欲裂之感,反倒是腹中饥饿感不停袭来。

“你醒了?”

冬青第一时间注意到动静,连忙让宫人把厨房一直小火温着的粥给端来,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封无羁干涩的喉咙这才舒缓不少,随后半撑着身躯坐起来,“这里是……”

“这里是东宫侧殿,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还在御书房议事,等一会儿晚膳时分就回来了。”

封无羁心下一阵激动,昨晚的一切果然不是梦!

宫女很快把粥端了过来,冬青道:“肚子饿了吧,太医说你几天未进食,肠胃虚弱,暂时先喝点粥垫一垫。”

封无羁点点头,他腹中饥饿的厉害,只是放了点青菜肉沫的白粥,也吃的格外香甜,一连吃了三碗才压住腹中的饥饿感。

从与冬青的对话中得知,他是昨晚半夜被带回来的,足足睡了七八个时辰,现在已经是第二日黄昏了。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忙活了大半夜,凌晨时分只堪堪小憩了一个时辰,便去上朝了。

冬青给他安慰打气,“你别担心,今早上朝太子夫妇特地当着满朝文武上报了这件事,封言母子被抓到大理寺问罪去了,这会儿封左相也被叫去了御书房问话。”

“你现在是清懿书院的人,殿下他们不会让你轻易被人欺负的,势必会为你讨回公道!”

听闻云苓夫妇为了他一夜未睡,封无羁的心绪翻涌不止,眼眶微微发红,久久不能平静。

他何德何能,足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做到如此地步?

不多时,夕阳渐渐落下山坡。

云苓与萧壁城终于披着一身晚霞回到了东宫,封无羁见到二人,眸光微微震动,立马就要起身行礼。

“草民拜见殿下与太子妃,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萧壁城按住他,“行了,我们也不是第一回见,用不着行那些虚礼。”

云苓也温声关问道:“感觉怎么样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多谢太子妃关心,在下已经没事了。”

封无羁忍不住看向眼前女子,只觉得头脑一下子又开始晕乎起来,心底抑制不住的激动与雀跃,双手有些无处安放。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能与太子妃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我瞧你还是不大好的样子,躺着歇息吧,不用太紧张。”

封无羁两颊染上一丝窘色,定了定神,随即问道:“殿下与太子妃是如何得晓昨晚之事的?”

萧壁城道:“有人在路上捡到了你的求救信,去燕王府报了信,我们二人得知后便立刻赶来了。”

想必应该是之前墙外的那个过路人,封无羁心底生出一阵感激之意,沉声询问:“敢问殿下,那位报信之人姓甚名何,改日在下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听到这话,云苓忍不住笑了,“登门道谢就算了,小心被人轰出来,不过很快你们就会成为同窗,到时候再好好谢她也不迟。”

“救你的人是李右相的嫡孙女,李家长房的二姑娘李梦纾,她曾和你一同在北麓书院求学,想必你应该也有些印象。”

封无羁一怔,当场心下错愕地愣在原地。

竟会是那个姑娘……

等等,她也报考清懿书院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封无羁被这个消息真的有些回不过神来,下意识地询问:“李家人如何会同意,莫非她也是瞒着家里报考的?”

他忽地想起考前温习书本那阵子,当时隐约在图书院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原以为是眼花认错,却没想到真的会是她。

云苓将桌上的一封信递给他,“是啊,明天就是放榜之日了,我和壁城料到你们两家的长辈大抵不会同意,原打算亲自上府给你们送录取信笺的。”

谁成想他报考的事情提前暴露,多亏了有李梦纾报信。

封无羁接过信封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张漂亮的花笺,上面印着恭祝他被录取的话语,还有考试成绩的名次。

花笺背后还附带一张信纸,上面责详细地写了入学报名时间,以及后续种种事情的安排细则,

握着手中的花笺,封无羁心中一时感慨不已。

这次是他欠李二姑娘一个天大的人情。

萧壁城看了眼天色,沉声道:“你的事情封左相已经知晓,大理寺那边,我也会命人按照律法严惩封氏母子,至于封家自己人如何处置这事,就要看你父亲和封相怎么做了。”

从今日朝堂到御书房的情况来看,封左相虽然对此事表现的格外吃惊,但并没有要反对封无羁进清懿书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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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父亲,封无羁眼神有些复杂,点点头回应道:“父亲外出办差了,要后天才会回来。”

萧壁城温声道:“那这几日你就不必回封家了,安心在东宫养伤便是,我和苓儿平日里庶务繁忙,有什么事找东宫詹事乔大人便可。”

封无羁神色动容,一时间千言万语难言此刻心情。

“殿下,太子妃……”

“好了好了,不用再说那些感恩的话,你要当真想谢谢我,以后进了清懿书院就多发奋刻苦,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云苓笑盈盈地看着他,目光中有着鼓励和包容。

闻言,封无羁也正色起来,知道云苓的话外之意,已经将他纳入了势力麾下。

他眼神认真,郑重地承诺道:“学生记下了,此生定不负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厚望!”

随后,封无羁苍白的面容上又忍不住绽开一抹笑容,漆黑的双眸宛如黑曜石般,闪烁起明亮的光芒。

这简直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来最开心的事。

云苓只觉得眼前的倒霉孩子长得是真不赖。

一双剑眉斜挑的弧度偏高,目似点漆而有神,薄唇嘴角天生向下微微沉着。

封无羁的五官生来带有几分桀鹜倔强,乍看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虽是一张校霸模样的脸,性格却与外貌截然相反,是个赤诚老实的乖孩子。

“你安心待着吧,我与壁城就不打扰你静养了。”

封无羁点点头,只觉得在云苓温和的目光下,脸颊忍不住地发热。

明明太子妃的年岁比他还小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他偏偏觉得在对方的目光里感受到了几分“慈爱”是怎么回事。

待偏殿内只剩下自己一人,封无羁许久都毫无睡意。

他翻来覆去地将录取信笺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小心翼翼地贴身在怀里放好,直到深夜时分,才安心沉稳地睡了过去。

昨晚为了封无羁的事,云苓夫妇二人也一晚没睡,洗漱过后便歇下了。

第二天是休沐日,京城图书院将在正午时分放榜,公布招生考试的成绩名次,信使们也会在上午把学子们的录取信笺送到各自家中。

云苓特地起了个大早,带上李梦纾的录取信笺亲自前往李相府。

萧壁城则去大理寺处理封氏母子的案子,依照大周严厉的律法量刑,对方估计少不了要挨上几十大板,还得吃三个月的牢饭。

夫妻二人出了皇城后,便朝着不同的方向分道扬镳。

相府中,李梦纾正心不在焉地浇着院子里的花,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府邸大门。

李右相穿着便服,在园子里有模有样地舞着太极剑养生,心情看起来不错。

“嘿嘿,封相那个老东西这两天又有得忙喽,昨日可真叫老夫看了一场好戏啊。”

现在满朝文武都知晓封左相的儿媳妇德有缺,背地里苛刻虐待庶子,差点闹出人命来。

这等家事丑闻被当众捅出来,对方的老脸都丢尽了。

在李右相强烈的分享欲下,李家的一众小辈也都知道了此事。

李元绍忍不住道:“真没想到那个封无羁还挺有胆量,竟然会去报考清懿书院。”

得知此事后,他有些吃惊,这万一要没考上,或是被太子夫妇拒收的话,那封无羁今后在封家的日子可就要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太冒险了,这简直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不过太子夫妇的做法同样令人意外,明明与封家有着那样深的过节,却还连夜前去救人。

上回在京城图书院里挨罚以后,李元绍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太子殿下会选择站在封无羁那边,而不是看在李贵妃和燕王的面子上,偏袒身为李家人的他。

后来他想了很久,觉得可能是他说李梦娥会做太子侧妃的言论,惹了云苓的不快。

如今看来,太子夫妇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封无羁的身份。

李右相舞着太极剑,神色得意。

“如今看来封家人起了内讧,这是件好事。反观我李家全族上下同心协力,一致对外,未来数十年定能稳压封家一头!”

他的话音落下,门口的守卫飞快地跑进了花园里,气喘吁吁地报信。

“禀报丞相大人,太……太子妃娘娘驾到!”

李右相一懵,他耳朵没出问题吧,太子妃上门来了?

以云苓的身份品级,相府的守卫并不能阻拦其入府,也不敢让她在门外等候通报。

是以他刚跑来报完信,云苓后脚就到了御花园,她笑眯眯地看着李右相,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右相大人早,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看见云苓,院子里的一众人赶紧屈膝行礼,李相也忙停下了舞剑的动作,心下暗惊。

“什么风把太子妃娘娘吹来了?”

云苓目光落在李梦纾身上,温和地笑道:“突然造访多有叨扰,还望李相大人莫怪,今天是清懿书院招生考试的放榜之日,李二姑娘先前报考了书院,名次杰出,我今日是特地来送录取信笺的。”

“什么!?”

李右相大惊,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吓得一下松开了手里的太极剑。

剑柄重重砸在脚背上,他当场痛的跳起来。

【作者君:有点卡文,待我梳理梳理剧情,二更明天补上,大家早点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哎哟哟哟!太子妃,你是在跟老夫开玩笑吗?”

李右相痛呼着捡起太极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云苓。

云苓抬手一勾手指,右边的冬青立马将录取花笺呈了上来,她笑颜如花地晃了晃手里的信封。

“没有哦,是真的哦,右相大人的嫡孙女很出色,近五百人里考了第六名呢,力压数百名学子,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前五名中,成绩排在首位的是顾翰墨,第二名是封无羁。

第三名是容家少爷,听说是容湛的表弟,第四和第五名则被刑部柳家的一对双胞胎兄弟包揽了。

李梦纾排在第六,是前五十名里唯一的女子。

云苓这一番话说出口,惊得李右相下巴都快掉了。

李元绍也不可思议地看向妹妹,“……梦纾?”

她是何时报考的清懿书院?

她在北麓书院吊车尾的水平,竟然在五百人中考出了第六名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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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大清早的,晨光正好,李右相爷孙俩却觉得梦还没睡醒。

在周围惊怔的目光下,李梦纾一如既往地淡定起身,垂头双手接过了录取花笺,向云苓行了一礼。

“学生多谢太子妃娘娘夸赞,劳烦您还特地前来为学生报喜。”

她的语气沉静而平缓,只是微微收紧的指尖还是透露出了一丝丝紧张。

云苓笑容可掬地点头,“快平身吧,记得仔细看花笺上的入学注意事项,后天去图书院里报道,好好准备月底的入学事宜吧。”

“学生记下了。”

李梦纾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听到她自称“学生”而非“臣女”,李元绍终于彻底认清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妹妹真的报考清懿书院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李右相,只见对方倒吸一口冷气,整张满是皱纹的脸都拧巴在了一起,涨的通红,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李右相一早的好心情被打的稀碎,这下彻底绷不住了,一只手指着李梦纾不停地抖啊抖,牙齿咯吱磨了半天才勉强能够发声。

他已经不顾得云苓还在一旁了,当场声如洪钟,对李梦纾劈头盖脸地一顿怒斥。

“荒唐!”

“胡闹!”

“你一个要出嫁的女子,拿婚姻大事当儿戏吗?跑去报考什么书院,老夫看你是脑子被驴踢了!”

或许是云苓笑的太过轻松悠闲,李梦纾原本紧张不安的心莫名就镇定了下来。

太子妃能解决封无羁的问题,就一定也能解决她这边的困难。

想到自己的将来,想到那个人,李梦纾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地坚定起来。

“祖父,我不愿嫁给张家那个草包!婚姻大事,梦纾从不看重未来夫君的家世容貌与才学,恪守忠孝义礼信才可称之为君子,然那张玉书一个字也不沾,实在不值得托付终身。”

顺从听话了十九年,她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日头一次在李右相面前大胆地说不字。

习惯了李梦纾往昔的性格,这段话对于李家人来说,比路人听到李梦娥在茅坑里吃屎还震惊。

李元绍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心中感慨之意难以言喻。

其实他也很不赞成李梦纾和张玉书的婚事,打心底觉得那个孬货配不上妹妹。

但婚事是李右相定下的,所以他不敢有任何微词。

却没想到妹妹心中苦闷到如此地步,为了抗婚,惊不惜做出偷偷报考这种事来。

面对李梦纾的“离经叛道”,李右相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开水锅一样咕噜咕噜冒泡——快气炸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你挑三拣四!”

这话云苓就不乐意听了,“李右相这话就不对了,哪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也不能把自家孩子往火坑里推啊。”

“瞧瞧那个张玉书,除了长脸凑合能看之外一无是处,简直就是绣花枕头成精,先前动手打了瑞王还在大理寺蹲过牢,你家孙女儿这么优秀,怎么能嫁给这种人?”

这话深得李元绍之心,忍不住下意识地点头,“说得对。”

李右相气的鼻子一歪,当场转身剑指李元绍,“说什么混话呢你!”

李元绍哆嗦了下,赶忙垂下了头暗道不妙,怎么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云苓见状暗自笑笑,她虽然希望这场婚事打水漂,但作为外人不好直接插手此事。

不过她一定会让李梦纾顺利入学,对方一旦入学,就要住在书院学习三年,毕业了还得打三年义务工。

回头这场婚事十有八九会吹,也算间接达成目的了。

“右相大人,你家梦纾可是全书院第六名的成绩啊,张玉书哪里配得上她?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里,我都嫌弃张玉书辱没牛粪了。”

云苓也不管今日这话会不会传出去,将张玉书贬了个彻底,“牛粪撒在地里还能当肥料催长庄稼呢,张玉书除了浪费粮食空气还能干些什么?这婚事你可要三思啊!”

这话听了谁人不道一声狠,不过也提醒了李右相,注意到个刚才被忽略的事实。

这个嫡孙女有多不争气,他这把老骨头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却告诉他对方考了全书院第六的成绩?

李右相眼神狐疑地看向李梦纾,却见后者背脊挺的笔直,目不斜视地与他对望。

“祖父,梦纾看不上张家少爷,他在北麓书院求学十余年,也才过了童生试而已,身上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哥哥像他这个年纪都已经考上举人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作为官宦子弟,张玉书仗着有氏族庇荫,又是家中幼子,从来不肯好好读书,好吃懒做不说,还整日游手好闲。

从未想过靠自身努力去考取功名,反而学了些巴结讨好,结党营私的坏毛病。

这也是李元绍最看不上张玉书的地方,他后年就能考取进士了,对方还卡在院试不通过呢。

李梦纾鼓起勇气,继续沉声道:“太子妃承诺过,将来清懿书院里的女子也有机会做女官,倘若如此,梦纾宁愿入仕也绝不与对方成婚。”

听到这话,云苓暗暗点头,她果然没看错人。

原本还以为今日要多费一番口舌,李梦纾却比想象中要给力的多,这一番主动抗争着实让她惊喜。

要知道,李梦纾一句反抗,可顶得上她十句话的效果。

“是啊,李相大人,您老可得想清楚了啊。”云苓回过神来,继续在一旁添柴加火,悠悠地道,“别等三年后你家梦纾做了女官,张玉书还连秀才都没考上,说出去可叫人笑掉大牙咯。”

“到时候,世人岂不是会说李右相老眼昏花,识人不清,竟选了个这么没用的孙女婿?”

李右相的脸色青红交错,已经没有余力再去震惊李梦纾想要做女官的想法了。

“……太子妃,你确定这丫头当真是第六名的成绩,不是夫子们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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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右相放心,我与太子亲眼看过梦纾的考卷,岂会有错?”云苓笑盈盈地道,“北麓书院里的夫子们也说了,梦纾是个聪明的姑娘,就是性子有些懒惰,倘若肯努力用功的话,不比旁人差的。”

“要知道前来报考的五百人中,不乏朝廷各位大人们悉心培养的爱子,梦纾不但排名力压群生,更是前五十名中唯一的女子,这番成绩属实令人刮目相看啊。”

这下李右相不吭声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都是云苓的话。

先抛开李家在朝堂上的政见立场不提,单说李梦纾的婚事,如今看来是他错判形势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凡不起眼的孙女,竟如此深藏不露。

他心底有些懊悔,之前为了安抚张家,把李梦纾许给了那小子。

倘若早知李梦纾有如此真本事,就算做不了皇子妃,也合该许给一品大臣的嫡长子才对!

现在这门婚事亏到家了啊!

不待李右相作答,不远处一道尖利的声音打断了众人。

“这怎么可以!姐姐已经和张少爷定下了婚事,难不成竟要悔婚吗?”

说话的人正是李梦娥,方才她还在屋里用早膳,得知太子妃到访的消息后,便立刻梳理一番来到了花园中,恰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她死死地瞪着李梦纾,闪烁着怒火的目光尽是复杂之色。

虽不满对方和张玉书的婚事,但她更不能接受李家有人比自己更优秀耀眼,且这个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是一直被她看不起的草包废物!

云苓身后左侧方,一直沉默不语的霜梨这时冷冷开口。

“大胆!见了太子妃娘娘竟不行礼,还这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李梦娥脸色一扭,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屈膝行了个礼,向云苓赔罪。

“太子妃金安,臣女方才多有失礼,请太子妃莫怪。”

云苓挥挥手,满心都在李梦纾身上,懒得跟呆头鹅计较。

李右相这时也迅速反应了过来,脸色难堪地道:“说的没错,太子妃恕老夫直言,梦纾与张家少爷已经交换了庚帖,两家结亲乃铁板钉钉之事,梦纾绝不能去清懿书院。”

虽然目前看来把李梦纾嫁过去血亏,可张家是李家一党势力的中流砥柱,他绝不能坏了两家的关系。

云苓笑笑,不以为然地道:“成了亲都还能和离呢,没成婚怕什么?”

李右相试图挣扎,“可悔婚说出去不好听啊,岂不坏了两家情谊……”

“好吧,不去书院也可以,那李右相就交一千两黄金的违约金出来吧。”

云苓淡淡开口,直接抛出了杀手锏。

李右相当场懵住,“啥?”

在云苓的示意下,霜梨从袖袋中摸出一份文书。

“这是报考清懿书院的一份契书,上面有契约细则,凡报考书院者,若最终以排名前十的成绩被录取,则书院将免去未来三年的一切束脩与学杂费。”

“但作为交换条件,学生不得拒绝入学,并且要在结业后听从朝廷安排,施行为期三年的义务劳动。”

“这份契书是所有学生报考时便签下生效的,倘若违约或者未能按时入学,便按照每年三百两黄金的数额偿还违约金。”

李梦纾也听得一怔,她当初报考的很匆忙,但也大致扫了眼招生公告,并不记得有这茬。

不过看到云苓若有若无的暗示眼神,她心下一动,装作知情的模样点了点头。

这份契约文书是的确存在的,张贴招生考试的公告时,上面便有提到这一点,所有学生免除束脩的情况下,未来要做三年的义务包身工,只是没有所谓的前十名限定违约金。

违约金是云苓这两天新打的补丁,前十名学子基本都是太子党的学生,串供起来很方面。

至于其他人若问起也不怕,便说是对方没看清就好了,反正告示的最后一条明晃晃地写了:最终解释权归清懿书院所有。

李右相听完后彻底傻了。

一千两黄金!?

那可是一千两黄金啊,不是一千两白银!

太子妃以为人人都是金王爷金富贵,随手就能掏出一座金矿来吗?

【作者君:先发两章,三更会晚一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梦娥忍不住气道:“简直太荒谬了,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大胆!你的意思难道是在说太子妃欺压百姓吗?”冬青杏眼一瞪,厉声呵斥她,“报考书院全凭自愿,又不是太子妃娘娘强迫众人的!”

自打做了东宫管事,逢人都要被尊喊一声“姑姑”,冬青现在做事也愈发有霜梨的影子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跑腿伺候人的小丫鬟。

纵使李梦娥恼的火冒三丈,也不敢当众对云苓不敬,气焰立马就萎了下来。

“臣女不敢。”

她憋着气,恨恨地剜了李梦纾一眼。

李元绍的关注点却不太对,“每年三百两黄金的违约费,那三年不应该是九百两黄金么,为什么要交一千两罚金?”

“李贵妃怎么也是壁城名义上的母妃,对他有着养育之恩,为了报答李家的这份恩情,所以我卖你们点面子,四舍五入打个折,不用谢我。”

李右相:“?”

李元绍:“……”

的确是四舍五入的算法,可听起来怎么那么让人不得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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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娥气得差点发出鹅叫声,她也算听出来了,云苓这是明晃晃在挑衅呢。

她特地拿李贵妃说事,摆明了因之前的冲突而对李家心有不满。

云苓笑着看这一老三小,温声提醒道:“右相大人,如果已经决定好了的话,务必在后天将违约金缴纳齐全,否则便是一天一两金子的利息。对了,书院只收黄金,一概不接受白银和铜钱抵换。”

西周矿资源还算丰富,但金矿稀缺,此前商贸又不发达,所以金银兑换比例高的吓人。

寻常百姓与富贵人家若得了金子,都会打成首饰摆件等以作收藏之用,在市面上作为货币流通的金子就更少了。

这番话直接让李右相如同吃了苍蝇般,一脸翔色。

李家不穷,但也没富裕到能轻轻松松拿出一千两黄金来啊!

折合下来也得三、四万两白银,顶好几个庶女的嫁妆了!

李梦纾不动声色地看向云苓,两人目光对上,忍不住偷偷一笑。

她太清楚祖父的性子了,这会儿是怕在心里盘算得失呢,等他算清楚这笔账,便不会反对她进清懿书院了。

李梦娥有些着急,“祖父,您可得想清楚了,到时候张家那边怎么交代?您就算不在乎张家,那姐姐的婚姻大事您就不在乎了吗?等去书院三年,她都成老姑娘了!”

“这么关心姐姐,不如你替她把这千两黄金出了,反正你年纪还小,也不急着说亲,嫁妆再攒攒也来得及。”

云苓一句话轻飘飘丢出去,李梦娥顿时噤了声。

她能有什么钱帮李梦纾,无非是父母积攒的那些嫁妆罢了,可她才不要为了对方牺牲自己呢。

却见李右相抓心挠肺地苦心算计了一番,终于长叹一声,服了软。

“罢了罢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夫同意这孩子去书院就是了,既然她这么有出息,也不能埋没了她。”

让李梦纾去清懿书院,他心里恼火,不让她去吧,又亏得慌。

李右相刚才仔细盘算了一番,别看李家的家底丰厚,但子女众多,给李梦纾筹备的嫁妆也就五万两银子顶了天。

而且现在想想,李梦纾许给张家那小子确实亏了,怎么算都划不来。

倒不如趁此机会摆脱了婚事,回头再相看个更好的,张家若问起的话,把黑锅都甩给太子夫妇便万事大吉了。

李梦纾听到这话,心底松了口气,屈膝行礼道:“孙女多谢祖父开明之举!”

云苓见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也笑着点点头,叮嘱道:“那就让梦纾筹备入学的事宜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梦纾的爹娘对此有微词,有话好好说便是,万不可责罚于她。”

“收到花笺后,梦纾便是清懿书院的人了,若谁敢轻易动她,书院是会追责的,会有什么后果李相大人也清楚。”

李右相心绪复杂,他当然知道什么后果,封家那对母子现在还搁大理寺蹲大牢呢。

这个嫡孙女何时不声不响地搭上了太子夫妇这条大船?

“太子妃放心,老臣都记下了。”

“难得休沐日,那我就不多打搅了。”

事情搞定,云苓带着冬青霜梨二人回了宫。

李右相看了看手里的太极剑,一把扔在了石桌上,坐下不停地给自己顺气。

他也不想锻炼了,只觉得一把老骨头浑身难受。

方才还笑话封家呢,转头就轮到李家了。

云苓走后,李梦娥迫不及待地发难,“你什么意思,为何要去报考清懿书院,难道忘了日后三大书院是要上门踢馆的么!”

李梦纾神色淡淡,“你踢你的馆,我读我的书,有什么问题?”

李梦娥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得恨恨骂了一句,“叛徒!”

李元绍消化完今日之事,却是若有所思,他主动走上前。

“祖父,孙儿近来一直有关注京城动向,清懿书院的势头远比之前想象中迅猛得多,孙儿以为想靠踢馆的方式终结清懿书院,怕是行不通。”

之前他们以为,清懿书院底子薄弱,招收的学生资质也比不过三大书院,想要将其扼杀在摇篮中。

岂料容家、柳家等一派势力,都把家族中最看重的嫡子送了进去,铁了心要助太子夫妇成事。

而太子夫妇那些新颖的试题一经流出,更是博得了无数人的瞩目与满堂喝彩,他看了也是深有启发。

李元绍隐隐有种预感,清懿书院的崛起只怕势不可挡。

“孙儿认为,梦纾去清懿书院不见得是坏事,不论今后哪家书院会成为京城之首,李家多做几手打算总是没错的。”

“您一直想把小妹送到太子身边无法如愿,而今梦纾得了太子夫妇的青眼,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李右相老脸皱巴,神色忧喜半掺。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自打太子夫妇上位以后,他这一派的势力已经受到了不少清洗。

他更想掌控太子,巩固李家的地位,而不是帮着太子推倒自家墙壁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右相其实有点慌,封家萎靡不振他自然高兴,但也给他敲响了警钟。

他已经老了,担心将来有一天李家也会步封家后尘。

现在看来,太子并不顾念李贵妃的养育之恩,在朝政上对李家势力的清洗一点都不手软。

越是这样,他就越想要掌控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太子。

大概是妹妹的抗争令李元绍心有感触,他想了想,继续开口劝说李右相。

“祖父,早前咱们对小妹的安排,明显已经触怒了太子殿下,一昧在婚事上死磕未必有好结果。如今梦纾不知怎么得了太子妃的青眼,倒是缓和了李家与东宫的关系,孙儿觉得之后选秀的事情您最好也别插手了,省得把局面弄得更僵。”

李家女不能入宫以后,李右相原本想的是扶持派系下的势力,间接牵制太子。

不过李元绍却觉得,既然在这件事上撞了南墙,明知不可为,那就不要再去做了。

李右相叹了口气,点点头道:“你说得对……先走一步是一步看吧。”

除了这样,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毕竟送李家女入宫这条路,已经被东楚国师的判词给堵死了。

李梦娥却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她扭头冲着李元绍怒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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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怎么能向着叛徒说话!你难道忘了,父亲是怎么丢掉司礼监官职的吗?”

正是因为云苓搞出了活字印刷术来,才令李父的职位被容家人取而代之。

虽说是平调官职,可翰林院中能捞的油水,与司礼监根本无法比较,而父亲赚得少了,她近来也不得不节俭些。

云裳坊每季的新款式衣裳,还有花芳斋的香膏头油,每次她都是第一时间买下所有最新最贵的,现在却是卖哪一款都得思虑再三。

李梦娥气愤地看向李梦纾,“他们这般对待李家,你还眼巴巴地热脸贴冷屁股,凑上去给人家示好!”

李梦纾虽然佛系,但不代表没有想法和主见,当场就怼了回去。

“我若是热脸贴冷屁股,那你一心想要嫁入东宫又算什么?你那么有骨气,怎么还执着给太子做小?”

她惯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跟李梦娥吵架的时候,哪怕话语再难听,也从来没憋着过。

风轻云淡的姿态与李梦娥形成鲜明对比,轻飘飘两句话当场就让后者破防了。

“我跟你怎么能一样?我嫁给太子,是立志要成为姑姑那样的女人,让皇室对李家敬重有加,而不是你这样摇头乞尾的哈巴狗!”

这话说的可就难听了,连一向宠溺妹妹的李元绍都忍不住沉下了脸。

“梦娥慎言,你怎么和姐姐说话呢?”

他从小教导李梦纾要谦让妹妹,但也会要求李梦娥对姐姐有敬重之心。

之前姐妹二人吵架的时候,他心疼李梦娥在宫里受了天大的委屈,没有开口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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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右相也火大的很,“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丫头吵什么吵,想气死老夫不成?”

以前觉得这姐妹俩一个温顺一个聪慧,最让他省心,怎么现在都成了现世报。

他打断了姐妹二人的争吵,让她们回屋去面壁思过。

李梦纾却没急着退下,神色冷淡地开口。

“祖父,恕孙女直言,您若当真想与太子殿下对抗,就该把心思放在李家自身之上,而不是光想着凭姻亲关系立足。倘若李家是一棵经得起风吹雨打的参天大树,即便太子殿下给予再多的风霜也摧之不倒。”

“父亲为什么会被调到翰林院,是因为他不会活字印刷的方法,如果他会的话,太子殿下又能耐他如何?”

“父亲在司礼监待了二十余年,在司礼监大换血之初,容家除了会活字印刷术之外,对那里的种种情况一片陌生,而父亲却了如指掌,那段时间他若是趁机掌握活字印刷的原理,完全有机会保住原职。”

“可父亲没有这么做,反而跑去走访曾经的下属和同僚,想着暗地给容家使绊子,好能趁机官复原位。却不料给了容家磨砺的机会,加快了他们对司礼监的了解和掌控,等父亲意识到失败的时候,已经错过补救的机会。”

“所以不是太子殿下刻意针对李家,是父亲自己亲手断送了前程。”

一番话说的李右相哑口无言,李元绍也面带怔色地看向李梦纾。

他一直都知道,妹妹性子寡淡了些,但其实心思想法很多,却没料到她竟这般澄澈如明镜。

李梦纾直直地看着李右相,沉声缓缓道:“祖父,陛下对姑姑的疼爱是她用命换来的,可是情分经不住消磨,陛下当年为娶前皇后不惜违抗太上皇,如今还不是亲自赐死了发妻?”

“您想继续用姻亲关系捆绑皇室是不现实的,其他李家女不是姑姑,没有用命换来的恩宠,太子也不是陛下,不会轻易任人拿捏。”

她其实大致能明白,李右相为何执着把孙女嫁到东宫里去。

这些年来,他在李贵妃身上吃到了太多的甜头,凭借那份殊荣以及家族的强盛,他在朝堂上几乎拿捏了昭仁帝半辈子。

如今他还想如法炮制,继续拿捏太子,可太子是一把出鞘的锋利宝刀,握的越紧,掌心越是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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