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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竟说云菡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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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块大周军营的兵符,不同等级的将帅,所持有的木牌形制也不同。

她专门打听过,这块木牌有着最高级别的权力,大周边防军营中能持有此兵符的,唯有靖王爷一人。

翌日清晨。

云苓早早便爬了起来,为入宫赴宴提前做准备。

萧壁城心底忐忑不安,云苓自打昨晚从宫里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对他也爱搭不理的。

昨晚上甚至不愿意跟他上课探讨车技,明明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每晚都要花些时间“交流感情”的。

习惯了荤腥突然被迫吃素,萧壁城浑身都觉得难受。

他迟疑了下,小心翼翼地问,“你在生我的气?”

云苓瞥了他一眼,背过身去继续上妆,半声不吭。

萧壁城心里也憋屈的慌,语气隐隐有几丝幽怨。

“是那个九公主莫名其妙抽疯,怎么把我也怪罪了去,媳妇儿,你可从来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云苓抿了抿唇,“我只是在想,那个九公主为何偏偏看上了你,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鬼话我才不信。”

一来就开门见山地提出想要嫁给萧壁城,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还拿贸易协商之事做筹码。

怎么想都觉得像是有备而来的。

“该不会又是你哪次不经意地救过九公主,人家才芳心暗许,专程冲着你来的吧?”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回了,她那便宜表姐江采莲和封锦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有一有二肯定就有三。

“这怎么可能!”萧壁城几乎是立刻黑着脸否认,“我从未去过东楚,那九公主先前也不曾来过大周。”

云苓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那就只能等入宫赴宴的时候看看,对方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了。

不过她还是剜了萧壁城一眼,“你最好保证不是。”

否则跟他没完!

黄昏时分,云苓在岑嬷嬷的一双巧手下,盛装打扮入了宫。

尽管每日醒来都能看见枕边人,萧壁城还是不由得会被她的模样晃了神。

云苓素来惫懒梳妆,不出门的时候,甚至能披头散发地在府里过一整天。

他一直觉得那样就已经很好看了,这会儿精心妆扮起来,更是令人神晕目眩。

“靖王爷与清懿王妃到——!”

宦官高声通报的时候,大殿内已经落座了不少人。

这是昭仁帝为东楚使者团设下的洗尘宴,席上的基本都是东楚人,大周这边则仅皇室之人才有出席资格。

季淑妃称病未现身,或许是想避开某个人,而安亲王今日也称身体抱恙,没有出席。

萧壁城低声道:“那个西洋人也在。”

云苓的目光转了一圈,落在爱德华身上,眼神微微一亮。

“长的不是挺好看的,你先前怎么把人家描述的跟个野兽一样。”

“你觉得他长的好看?”

萧壁城对自己的审美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爱德华有一头阳光般耀眼的金发,湛蓝色的深邃眼睛如海一般温柔。

他身上穿着印象里经典的中世纪贵族服饰,紧身衬衣外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大衣,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另一个古老文化的优雅气息。

云苓和萧壁城的出现似乎也吸引了爱德华的注意,目光落在二人身上时,闪过惊艳之色。

他短暂地和东楚使者交谈了一番,然后走到云苓面前,挂着灿烂的微笑行了一个贵族礼仪。

“美丽的王妃,很高兴见到你。”

爱德华用生涩的汉语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朝着云苓伸出了一只手。

萧壁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爱德华一眼,还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便见云苓自然而然地将手放到了爱德华的掌心。

“爱德华先生,你好。”

下一刻,爱德华礼貌地亲吻了云苓的手背。

萧壁城愣了一下,当场裂开,一股怒火从心口直冲向头顶,脑中空白。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他全身爆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黑沉着脸冲上去揪住对方的衣领,恨不得把人撕成碎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的动静立刻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注意,东楚使臣看见这一幕,惊慌不迭地跑过来劝架。

“靖王爷快住手,爱德华先生只是想同王妃行个见面礼!”

萧壁城气极反笑,“你管这叫见面礼?”

分明是当着面占他媳妇儿的便宜,以为他傻是不是!他今天非得把这黄毛妖怪揍成肉饼不可!

没有男人能忍受这种事情,是以东楚使者用了吃奶的力气,脸涨红成了猪肝色,也没能撼动萧壁城的手臂半分。

云苓率先看不下去,赶紧把爱德华的衣领从萧壁城的手掌中解放了出来。

“这么多人在看着呢,你发什么疯!”云苓暗暗瞪了萧壁城一眼,压低声音解释,“这是西洋人的礼节,见面时他们会拥抱对方,或是亲吻对方的手背和脸颊。”

听了云苓的解释,萧壁城这才面色难堪地缓缓松了手,脸色青黑,“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礼节……分明是登徒子行径。”

大殿门口,刚从轿子上下来的第五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

望着萧壁城那冷若修罗般的狠厉面孔,她心中不由得生出几丝自我怀疑,这真是三年前救下她的那个人么?

即便当时看不见,她也能感受得到对方是个爱说爱笑,脾气很好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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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东楚使臣一边给爱德华整理衣领,一边忙不迭地道歉:“爱德华先生,这些人没见过世面,不懂外面的规矩,您千万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近年来东楚的远洋贸易愈发频繁,爱德华作为西洋贵族,不但与东楚有着密切的贸易往来关系,更是能提供他们急需的鸟铳,因而颇受楚帝重视。

使臣怕他生气,用蹩脚的英文翻来覆去的道歉,许是觉得旁人听不懂,干脆将大周人也贬低骂了一通。

云苓瞬间黑了脸,沉沉地道:“你骂谁是乡巴佬和臭水沟里的老鼠呢,这就是东楚人的礼仪和气度?再骂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头拧下来!”

闻言,东楚使者震惊地看了她一眼,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懂西洋文?”

云苓狠狠剜了他一眼,拉着萧壁城上前去给爱德华道歉。

“爱德华先生,很抱歉。我的丈夫不了解你们的礼仪,刚才误会了你的意思才会动手,还请见谅。”

东楚使臣听着她一口流利的洋文,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学习西洋文数载,也不过能做到勉强与爱德华沟通,平时里双方交谈时,还须对方刻意放缓语速才行。而云苓的话,却是快到他其中意思都听不完整。

萧壁城也不知道云苓叽里呱啦地说了些什么,但知道了东楚使臣刚才在用洋文骂他们大周人。

他正了正神情,向爱德华行了个抱拳礼,沉声道:“方才多有得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兄台请见谅!”

“哦……我的上帝啊……”

爱德华险险站稳,才勉强从错愕和惊吓中回过神,朝着萧壁城善意地笑了笑。

他肤色白皙细腻,鼻梁和两颊洒落着点点淡褐色的雀斑,不仅不丑,反而显得亲切近人。

“没关系,刚才是我考虑不周在先,实在是见到美丽的王妃与英俊的王爷,一时过于激动。”

爱德华显然对这类经历见怪不怪了,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他眼带惊喜和好奇地看着云苓,体贴地用蹩脚的汉语同他们交流。

萧壁城听到这话,神情缓和不少,一时也有些尴尬自己方才的冲动。

东楚使者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靖王妃会说西洋文?”

他眼神狐疑,大周离海远得很,更不会跟海对岸做生意,靖王妃怕是此前连西洋人都不曾见过,怎么如此精通西洋文?

云苓淡淡扫了他一眼,“我师尊周游天下诸国,是他老人家教的。”

作为组织内的特级研究员,云苓时常会翻阅中外文献,英文水平自然不是东楚使臣能够想象的。如果是骂人的话,她还可以切身让对方领教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精通八国语言。

爱德华听到这话,似是想说些什么,却被宦官的通报声打断。

“东楚九公主殿下驾到!”

云苓下意识地朝大殿门口看去,入眼的便是一个盛装打扮过的黄衫少女。

对方中人之姿,圆脸婴儿肥,一双杏眼也是圆圆的。模样算不上多出挑,胜在气质出众,虽透着几分娇蛮感,却无跋扈骄纵之态,也没有封皇后所出的六公主那般盛气凌人。

第五瑶也在暗暗打量云苓,看见对方的第一眼,便是惊艳和怔愣,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

在东楚,她见过最美的人乃是钦天监的国师,那位宛如谪仙人般的凤眠公子,而靖王妃却还要胜过凤眠三分。

“都快快入座吧。”昭仁帝率先出声缓和了气氛,“福德,传伶人进殿奏乐起舞!”

第五瑶直愣愣地看了云苓半晌,连萧壁城都一时忘到了脑后。她忍不住想起,早前曾和一个人争论过,凤眠国师是不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那时她斩钉截铁地道:“不论是男是女,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比凤眠国师更美的人。”

那道慵懒又俏皮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眠子哥长的确挺好看的,不过我认识一个比他更美的人。”

“……小嫂嫂,你不要给国师大人乱起绰号,太子哥哥听到又要生气了。对了,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我三师姐,可惜你没机会见到她,不然你就会知道,眠子哥哪怕是穿女装也得甘拜下风。”

原来这世界上真有比凤眠国师还美的人,就是不知道这位靖王妃和小嫂嫂所说的三师姐相比,哪个更胜一筹。

第五瑶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很快又哭丧起了一张脸,内心绝望而茫然。

面对这么强劲的对手,她真的有希望吗?

这样一张脸,怕是没有哪个男人能轻易抵抗吧。

打从第五瑶一进殿,萧壁城一张脸就拉的老长,心中高度紧张,但紧张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九公主不是冲着他来的么,怎么一直盯着他媳妇儿看,还不停走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连迟钝如容婵都注意到了这一点,悄悄地跟云苓咬耳朵。

“云苓姐姐,那九公主一直盯着你看做什么?”

贤王妃掩面调笑道:“兴许是云苓太漂亮,那个西洋人不也一直盯着她看呢。”

容婵点点头,云苓现在可是大周百姓们津津乐道的人物,九公主等人对她好奇也是正常的。

云苓也拿不准第五瑶心里在想些什么,要说是在打量情敌的话,对方又似乎没什么敌意。

只见第五瑶魂不守舍地坐了一阵后,终于将目光放在萧壁城身上,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皇帝陛下,我愿献上一曲为礼,原大周与东楚情谊长存。”

伶人歌舞间歇时,她提出要献艺,昭仁帝自然是极给面子地叫人抬上了琴。

第五瑶定了定神,来之前练习了许久的琴曲从指缝流出,这次的目光却一直紧紧锁在萧壁城身上。

殿内响起激昂而振奋人心的琴音,曲子乃是由战歌演变而来,她特地迎合了大周人好战尚武的喜好。

云苓会的东西很多,但在音乐舞蹈方面却是完完全全的外行人,整个小组里的四个人,没有一个会唱歌跳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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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对于美的感受是与生俱来的,即便对此一窍不通,云苓依旧能感受得到,第五瑶在琴技方面的天赋造诣非常之高。

看大殿内众人逐渐沉浸于其中的神色便知道了。

云苓瞥了眼萧壁城的神色,发现这厮也不知不觉放松下来听起了曲,眼神幽幽地开了口。

“你觉得她弹得怎么样?”

即便不喜欢第五瑶,萧壁城还是给出了一个客观中肯的评价。

“她的琴技确实不错,在五弟之上。”

他话音落下,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云苓的眼神怪怪的,隐隐让人背后发毛。

萧壁城颇有些坐立不安地问,“怎……怎么了?”

云苓面无表情地回答,“没什么。”

一曲酣畅淋漓毕,第五瑶朝着昭仁帝款款行了一礼。

“好!当真是余音绕梁,人间难得几回闻!”

燕王回过神来,他是直率恣意的性子,当即主动给第五瑶喝彩。

他一向最讨厌听那些软绵绵的幽怨曲子,但第五瑶弹的这首曲子却很合他胃口。

这清亮高昂的男声响起,九公主下意识地朝燕王看去,便见一个俊朗青年正笑容灿烂地看着她。

对方约莫二十出头,眉宇间却仍带着十几岁的少年气息,目光清澈明亮。

这惊鸿一瞥,令她心中飞速划过一抹奇异的情绪。

昭仁帝笑呵呵地接话,“九公主的琴技确实叫人刮目相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给足了第五瑶面子,一番赞美之词将她夸成了一朵花。

殿内众人纷纷捧场,唯独萧壁城始终神情淡淡,冰冷目光中的陌生和抵触没有消褪半分。

第五瑶见他仍旧没有半分想起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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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位置上,皇贵妃注意到她频频朝萧壁城投去的目光,凤眸微动,若有所思。

月升高空,一场洗尘宴很快步入尾声。

明日和东楚使团商议要事,今晚云苓与萧壁城暂时歇在长宁宫的偏殿。

宴席散去,第五瑶紧紧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当指尖触及到袖中那块木质兵符,她用力咬牙,决定无论如何也要问个清楚。

就这么把她和当年的约定抛之脑后,她不甘心!

设宴的宫殿离长宁宫很近,穿行百米的御花园就到了,也用不着坐马车。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夜风还有些大。

“披风裹紧些,小心着了凉。”

萧壁城抬手将云苓身上的披风收紧,便听得身后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急切女音。

“靖王殿下,等等!”

他扭头一看,见来人竟是第五瑶,当场就变了脸色。

“本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九公主还想做什么?”

面对他不善的语气,第五瑶微微红了眼,“我只是想来问个明白,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不等萧壁城开口,云苓率先一步插话问道:“九公主,你和我家王爷是旧识?”

第五瑶轻轻咬唇,看着云苓认真地道:“靖王妃,我并非恶意纠缠,实在是靖王殿下此前对我许下过承诺,为了与他的约定,这两年来我数次推掉了父皇为我定下的亲事……”

感受到身侧人骤变的眼神,萧壁城浑身汗毛倒竖,青筋跳动着拔高了声音。

“九公主,你莫非有癔症不成?在此之前本王从不曾见过你!”

第五瑶听到这话,鼻子一酸,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三年前,绥城,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是你把我从那群人贩子手中救出来的……那时他们为了防止我逃跑,给我的眼睛抹了药物……”

“我什么都看不见,是你一路牵着我的手,背着我翻越了半座山……”

萧壁城听她越说越离谱,心里压不住地慌了起来,怎么又是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呵呵呵……我的好王爷……”

听到这话,云苓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阴森森地在他耳边低声开口。

“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了,后果你自己看着办吧。”

萧壁城的内心几乎是绝望而崩溃的,他当年在绥城的确救过很多平民百姓,但他真的没有过这样一段经历啊!

“九公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他语气冰冷地打断对方,一张俊脸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你不要胡乱造谣污蔑本王清白!”

“我没胡编乱造……你是你留下来的信物,你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第五瑶的眼泪终于克制不住,啪塔啪塔地掉了下来,她伸出手,一个破旧磨损的小木牌静静躺在掌心。

看见那块兵符,萧壁城骤然瞳孔微缩。

第五瑶目光倔强地看着他,“你把我从湖里救起来,亲自替我换了衣裳,还承诺将来一定会负责娶我,如今真的要赖账吗?”

话音落下,不远处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地开口。

“你说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人是皇贵妃,她身边还跟着脸色铁青的昭仁帝。

方才在宴席上,她就察觉到了第五瑶对云苓夫妇的格外关注。

宴席散去后,注意到九公主离开的方向和云苓夫妇一致,并非她暂住的寝宫,便专门留了个心眼。

用消食的借口,她缠着昭仁帝陪自己在御花园里绕一圈,本想探探九公主要做些什么,哪知竟撞破在这样一个惊天秘密!

“陛下……皇、皇贵妃娘娘……”

第五瑶看到来人的模样,也涨红了一张脸,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方才一时激动,怎么也没想到在御花园这偏僻里的角落里,还能撞上其他人。

皇贵妃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看向昭仁帝,“陛下您听见了没,九公主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东楚九公主竟然和靖王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第五瑶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否认,“不是不是……刚才风声大,娘娘听岔了……”

她迅速收回手,想把小木牌藏起来,皇贵妃却已经眼尖地看见了这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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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九公主手中竟有壁城的兵符!”

别说昭仁帝感到震惊,就连萧壁城也错愕不已,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他确定以及肯定,九公主所描述的事情,印象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对方手中的木牌,又的的确确是他才有资格持有的兵符!

“她手里的兵符是不是你的?”

云苓努力保持着脑海中那根名为冷静的弦不崩断,眼神里的杀气却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萧壁城感受到她正处在爆发的边缘,心底暗叹一声不妙,只觉得快要大祸临头。

“那兵符的确是我的,但我发誓绝对没有发生过她口中的事,我也不知她为何会有我的兵符。”

他眼神紧张,压低了声音,心急如焚地开口解释。

“云苓,我若有半句谎言,就叫我天打雷劈,立刻变成一头野猪!”

不远处,皇贵妃的心思在瞬间转了千百回,回想起刚才听到的一切,不由得朝云苓投去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第五瑶显然是冲着萧壁城去的,两人若真有过出格的行为,必然逃不掉负责的结果。

那死丫头先前因为温怀瑜的事情胆敢顶撞威胁她,到要看看这次面对的人是东楚的九公主,她还怎么硬气嚣张的起来!

思及此,皇贵妃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提高了声音,神色忧心恳切。

“陛下,九公主乃堂堂一国公主,壁城做了这事又许下承诺,不给个交代说不过去啊。”

“否则传出去叫人知道了,该如何指指点点他们?”

这会儿宴席刚散,大殿里还有不少人没走呢,这么大的动静很容易把人引过来。

如果这件事传开来,萧壁城就怎么都摆脱不掉第五瑶了。

余光一瞥,不远处显然已经有了朝御花园角落靠近的灯笼火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贵妃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昭仁帝也黑了脸,连忙皱着眉头打断他们。

“好了好了,都住口!外面寒气重,有什么事都回殿中说吧。”

然而云苓本来就已经强忍了一整天的怒火,察觉到皇贵妃的恶毒心思,这下立马就炸了。

“就你嗓门大,就你会嚷嚷是吧!”

她猛跳起来,指着皇贵妃的鼻子一顿骂。

“你这是担心吗?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巴不得闹的人尽皆知给我添堵才好!”

“放肆……!有你这么和本宫说话的么!”

皇贵妃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纵然脸上难堪,心底却一阵快意。

这丫头如此沉不住气地狂妄放肆,喊的比她还大声,反倒正中她下怀。

“你叫唤的比本宫都大声,还好意思指责本宫?”

萧壁城也变了脸色,生怕跟第五瑶惹上扯不清的关系,忙拉了拉云苓的袖子。

“云苓……”

话刚出口,云苓却是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看着皇贵妃冷冷一笑。

“我现在不大声嚷嚷,这件事就能藏的住了吗?反正皇贵妃娘娘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要不了两三天,宫里一样会传的人尽皆知!”

真以为她是个冲动不计后果的傻佬冒呢?

反正都逃不开那样的结果,现在她就是要先撕了这恶毒婆婆再说!

皇贵妃被当场揭穿小心思,脸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地道:“你对本宫如此不敬也就罢了,竟还污蔑本宫!”

“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云苓面若冰霜地盯着她,目光森冷,“别给脸不要脸,惹急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如果这事儿真的传了出去,我倾家荡产也要让你多几个好姐妹!”

听到这话,昭仁帝的脸唰地就黑了。

皇贵妃鼻子一歪,气的脸都绿了,“你……!”

两个脾气暴躁的女人吵起架来,完全没有旁人插嘴的余地。

昭仁帝只能面色震怒地强硬打断两个人,爆发似地怒吼出声。

“够了,都住口!成何体统!”

他一向对皇贵妃和云苓都诸般容忍,对二人的不守规矩屡屡纵容,可这次当着外人的面撒泼一般地吵闹,把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皇贵妃吓了一大跳,她入宫二十几年,还从来没有见昭仁帝发过这么大的火,显然已是真的动了怒。

御花园里的动静始终未曾停歇,终于引来了旁人的关注。

东楚的文公公迈着小碎步,担忧地朝第五瑶跑去。

“哎呀我的小祖宗,您跑哪儿去了,可让奴才好找啊!”

已经看傻的第五瑶缓缓回过神来,面上仍有惊怔之色,显然被云苓手撕皇贵妃的操作给惊呆了。

总管东楚皇宫,她还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不好招惹的人。

太上皇背着手匆匆赶来,面色肃冷地看着他们,瓮声瓮气地开口。

“这里是怎么回事?”

身侧的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公公为太上皇掌着灯,身后还跟着没离宫的容婵夫妇、燕王和五皇子等人。

昭仁帝深吸一口气,黑着脸毫不留情地将两个人各打五十大板。

“皇贵妃有失贤德,明日起到祠堂思过,禁足三日!”

皇贵妃闻言,脸色铁青,她还是头一次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被昭仁帝责罚,实在是老脸全都丢光了。

随后昭仁帝又严肃地看向云苓,“清懿王妃目无规矩,罚抄孝经百遍,立刻向你母妃认错。”

燕王顿时神色紧张,母妃又对三嫂做什么了?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云苓身上,夹杂着道不清的担忧和疑惑。

昭仁帝则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云苓,等着她开口认错服软,彼此都给这件事一个台阶下。

云苓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心里自然不服气,迟迟不肯开口。

昭仁帝愈发生气了,忍不住怒道:“朕看平日里实在是太纵容你了!”

云苓顿了顿,这才板着脸慢慢开口:“今晚儿臣冲动顶撞了皇贵妃,儿臣有错。”

昭仁帝刚缓和了脸色,又听得云苓继续开口。

“多谢父皇与诸位对我一直以来无理取闹的包容和谅解,都是在座的各位罪有应得,今后我会变本加厉。”

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什么宫规礼仪,面子里子,统统去他妈。

众人:“……”

场面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中,昭仁帝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贵妃凤目圆瞪,不敢置信地看着云苓,头顶七窍生烟。

这丫头真是疯了,竟敢说出这种话来!

这是把她的脸扔在脚下踩!

昭仁帝一时下不来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气的脸色都有些发紫。

太上皇飞速地扫视了众人一眼,率先打破了僵局,只见他忽然“哎呦”一声捂住了肚子,干瘦皱巴的脸上面露痛苦。

昭仁帝吓得面色一变,连忙去扶他,“父皇,您怎么了?”

“皇祖父,您没事吧?”

“皇祖父……”

众人纷纷围上去,云苓也下意识挪动了脚步,心头一紧。

莫不是把小老头儿给气着了吧?

太上皇拧巴着一张脸,忽地抬手抓住云苓的衣袖,龇牙咧嘴地道:“孤突然觉得腹痛不止,兴许是今晚吃的太过油腻荤腥,苓丫头你快给孤扎几针,帮孤止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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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他偷偷冲着云苓挤眉弄眼,明亮的眸光里哪有半分痛苦之色。

云苓心里微微动容,明白太上皇这是在替她解围,方才爆发的怒火和委屈不由得消退不少。

昭仁帝看在眼里,心情瞬间变得无比复杂,虽然气恼和无奈太上皇纵容小辈的行为,这会儿却也不得不赶紧顺着台阶下了。

“来人哪!快快送太上皇回长宁宫,叫清懿王妃一并前去,立即为太上皇诊治!”

昭仁帝一声令下,自然没人敢耽搁,他赶紧让云苓陪着太上皇回了长宁宫,又遣散了在场的众皇子,让福公公亲自送九公主回宫殿。

一场闹剧就这么强行被翻过了篇章。

皇贵妃眼睁睁看着太上皇的偏袒举动,气的回宫就将桌上的茶杯用力掀翻在地,胸口不断起伏。

“太上皇这般护着那个死丫头,未免太过分了,凭什么!”

燕王脸色微变,掩上宫门忧急地问道:“母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您又怎么去招惹三嫂了?”

“本宫招惹她?”皇贵妃怒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口不择言地骂起来,“御之!到底我是你娘还是她是你娘,你三番两次总护着她什么意思?有没有把我这个母妃放在眼里!”

“你没听见刚才她说的什么话么?陛下要她向本宫道歉,她当着这么多人的把本宫的脸扔在地上踩,你不心疼母妃受了委屈也就罢了,还反过来责怪本宫招惹她?”

自己的亲儿子一昧向着云苓,皇贵妃感觉胸口都气闷的开始发疼。

燕王微微冷了脸,沉声道:“三嫂从来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更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定是母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触及了三嫂的底线,这才会跟您硬碰硬。”

云苓的脾性直来直往,从来不会将情绪掖着藏着,有什么委屈不忿的地方,也都会不避讳地讲出来。

燕王清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的性子,也清楚皇贵妃的脾气和作风,谁先挑的事,他心里自有一杆秤。

“你……!”

皇贵妃听到这句话,气的抬手就要打,巴掌举得老高,却终是舍不得碰自己的宝贝儿子,只能恨恨地甩开手。

“本宫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走……你给我走!”

看着皇贵妃伤心的坐在木桌旁直抹眼泪,燕王神色也涌上了几分愧疚,“母妃……”

三嫂人很好,他只是不想母妃总对云苓有偏见之情。

皇贵妃背过身去不理他,旁边的老嬷嬷见状赶忙上前来低声劝诫,“燕王殿下,时间不早了,您快回宫歇息吧,如今娘娘正在气头上,您让她独自静静。”

皇贵妃就是这样的脾气,怒火正盛的时候,无论好话赖话一概听不进去,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招惹她,等她慢慢平静下来。

燕王深知这一点,也只好点了点头,神色担忧地退了出去。

他随口问道:“小顺子,你知不知道刚才御花园里发生了什么,母妃为何与三嫂吵起来了?”

小顺子是长廊负责掌灯的太监,刚才离御花园很近,也听到了些许动静,犹犹豫豫地开口。

奴才隐约听到了几句,似乎跟那位东楚来的九公主有关,但具体情况咱也不清楚。

燕王眉头微微一皱,“九公主?”

他心底生出几分疑惑,决定明日一早找萧壁城打探打探。

然而翌日一早却得到消息,靖王夫妇昨晚就连夜打道回府了。

再说云苓这边,将太上皇送回长宁宫以后,他立刻就不装了。

小老头儿生龙活虎地跳起八丈高,飞速拿出烟杆子在萧壁城的云苓脑袋上各敲了一下,只是两道力度明显天差地别。

萧壁城倒吸一口冷气,捂着红肿的额头一脸扭曲,云苓那一杆子却是连声响都没发出一下。

他委屈地叫唤起来,“皇祖父……”

太上皇丢掉烟杆,骂骂咧咧地道:“孤早晚有一天要为你们两个人的事操心到死!尤其是你这丫头,刚才说的都是什么话,怎么着?你天天闯祸孤追着给你擦屁股,还成了孤罪有应得?”

他不高兴,他心里委屈。

云苓瘪了瘪嘴,却软下态度认错,“我错了,您别生气,我那话不是冲着您来的,我骂的是他们。”

太上皇缓和了脸色,“这还差不多,你以后骂人骂精准点,不要地图炮到孤这样的无辜之人!”

“地图炮”这个词还是他从云苓那里学来的,这会儿已经活学活用了。

萧壁城揉了揉额头上肿起的包,失笑地摇了摇头。很显然,太上皇对于云苓的不满仅此而已,至于她刚才的态度,完全没有半分要追责的意思。

有太上皇的态度在这里,他也不用担心昭仁帝那边会责骂处罚云苓了,萧壁城微微松了口气。

太上皇叉着腰,没好气地看着二人,“刚才都发生了什么,还不快向孤如实招来!”

能把苓丫头气成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萧壁城看了眼云苓瞬间又气鼓鼓的脸,硬着头皮把九公主的事说了。

“我真不知那兵符为何会落在第五瑶手中,但以往不是没有发生过兵符遗失和被盗之事,想来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所言,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太上皇想了想,沉声道:“你们俩先回府吧,这几日就别留在宫中了,那贸易协商之事也先往后推推,省得双方这会儿见面脸上尴尬。”

“回府之后,小三儿你也仔细调查一番,看看九公主手里的兵符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壁城点点头,眼下继续留在宫里确实不合适,不如回府平静几日,也省得昭仁帝难做。

夜半时分,两个人静悄悄地坐上了回靖王府的马车。云苓显然还未消气,一路上都闷不吭声,不愿搭理萧壁城。

回到了靖王府,出来开门的陆七一脸困倦和疑惑,“王爷王妃,您二位今晚不是要歇在宫里么?”

云苓板着脸,直接绕过他回了揽清院,萧壁城满心焦急地紧跟在后面,也顾不得搭理陆七。

陆七费解地挠了挠头,回屋后将这事跟乔烨说了。

“王爷和王妃又闹别扭了,因为何事?”

“不知道。”陆七摇了摇头,“但王妃这回闹别扭了模样,跟温怀瑜郡主的事那次一模一样,您说是不是陛下又要给王爷娶侧妃了?”

“你别乌鸦嘴胡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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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烨轻斥了一句,心里却是暗自思忖,王妃性情豁达通透,极少会有和王爷闹脾气的时候,莫非真是陆七说的那样?

揽清院,萧壁城跟了云苓一路,唤了她一路。

走到房间门口,云苓总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今晚我要自己睡,你到漱石居那边去。”

说完,她便生气地重重将门掩上,把对方关在外面。萧壁城神色一急,也顾不得许多,伸手就要阻止。

“啊!”

下一刻,萧壁城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不住地倒吸冷气。

云苓吓了一跳,赶忙紧张地将门又打开,“你怎么了,是不是夹到的手了?”

见萧壁城捂着手眼神痛苦,神色隐忍,云苓脸色止不住地涌上懊恼的神色,“严不严重?”

“嘶……手指好像骨折了……”

云苓一听也有些慌神,心里堵的难受,“都是我不好……快伸出来给我看看!”

她暗恨自己刚才不该乱发脾气,手下动作没个轻重。

见云苓紧张地靠过来,萧壁城的唇角不招痕迹地弯了弯,在她触碰到自己时,大手一伸反将人猛地往胸前一带,结实有力的双臂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

云苓懵了一下,瞬间浑身炸毛,险些一蹦八丈高,气声叫道:“你个狗东西,还敢骗老娘了!”

害她白担心一场!

云苓挣扎着伸出手,对准萧壁城脑门上肿起的包就是一巴掌。

“装!我让你装!”

萧壁城闷哼了一声,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疼。

他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手臂的力道却愈发收紧,将怀里双脚乱蹬的人抱紧了房间里,反手将门关上。

等云苓一路挣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被放到床上的的时候,绣花鞋已经乱蹬的飞了出去,脚上的足袋也只剩下一只。

云苓在靖王府一向蛮横惯了,萧壁城从来也是百依百顺任由她随意揉搓,哪里经历过这等被他死死压在身下不得动弹的时候,当场气急败坏。

“萧壁城,你今天造反了是不是!”

萧壁城按着她的手,双腿压着她的脚,哭笑不得地开口温柔哄劝,“媳妇儿,你别生气了,多少听我说两句,别对我爱答不理的好不?”

云苓放弃挣扎,瞪了他一眼,神色微恼地道:“是谁不久前才跟我保证过,绝对不会再是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

萧壁城眼神无奈,却是神色认真地解释,“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兵符丢失和被盗之事并不罕见,就算那九公主所言非虚,兴许救了她的是别人呢?”

“云苓,你该知道的……哪怕救了九公主的人真的是我,我也绝不可能对她许下那种承诺,你难道还信不过我么?”

云苓闻言,神色缓和了些许,抿唇道:“我知道那人不会是你,三年前你满心满眼都是楚云菡那朵小白莲,当然不可能对九公主许下那种承诺。”

萧壁城:“……”

他忍不住捏了捏云苓的鼻子,神色懊恼又可怜。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你也不嫌晦气,既然相信我,怎么还这样同我闹别扭?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多焦急,多怕你不相信我?”

云苓闷闷地回答,“我不是怪你……也没有不相信你,就是心里气闷,又不能当真把九公主和皇贵妃揍一顿。”

其实她的拳头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只是一直在强忍着揍人的冲动。

之所以把脾气发在了萧壁城身上,是因为知道他向来对自己娇宠无度,一定会无条件容忍她的脾气。

怒火褪去后,理智逐渐回笼,云苓才惊觉今晚的自己简直不像自己,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冷静下来后,她有错就认,“对不起,我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

萧壁城松了口气,唇角微微弯起,拿来了钳制云苓腕部的手,“你我夫妻之间,不必说这种话。”

真是个小醋精,不过他喜欢。

她如此在意他,是最令他欢喜甜蜜的事,连着第五瑶带来的烦恼都抛之脑后。

“不过你要是当真想道歉的话,不如用行动表示一下更好。”萧壁城笑着伸出手指,在左颊上点了点,用眼神示意她。

云苓见他没有半分不快和气恼,身形停顿了片刻,抬手搂住萧壁城的脖子,用力在他嘴上一顿乱啃。

萧壁城眉眼舒展,眸中漾开几丝笑意,托着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这样“诚意十足”的道歉过后,两个人之间的冰雪尽数消弥,相互紧紧依偎着睡在床榻上取暖。

“九公主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萧壁城沉吟一声,“她说三年前在绥城遇见的我,现在仔细一想,三年前边关军营里的确发生过兵符丢失的事。”

“那时我正在前线作战,需调用绥城的守备军,便命人将兵符与书信送到绥城太守手中,要对方立刻支援三万兵马。”

“兵马赶到前线后兵符却遗失了,由于战事紧急,我没顾得上调查追责那人,谁想那次战役被安亲王暗中透露了消息,后来便发生了我和御之的事,也就没有再提及兵符遗失的事了。”

云苓微微点头,也就是说,只要调查清当初是谁弄丢了兵符,就能确定救下第五瑶的人是谁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年了,还能查的清楚么?”

云苓歪着头问他,头上的发髻已是歪歪斜斜,发丝散落下来,衬得她有几分娇懒。

萧壁城替她将满头的金簪珠翠取下来,随口回答:“当时突厥密探盯梢的很紧,为了混淆对方拦截者的视线,我特地安排了好几个人在途中轮番接头,一路将兵符和书信送至绥城太守府中。”

兵符几次经手,最终落入了谁的手中,须得逐个排查。

抬手将珠翠放到桌子上,萧壁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住云苓,开始替她脱去厚重的外衣。

“不过好在那几人都是我的亲卫,如今都在京中不同的地方当差,乔烨也是当事人之一,调查起来虽然会费些功夫,但不至于毫无头绪。”

云苓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萧壁城的伺候,钻进被子里小声嘀咕起来。

“那你可动作快些,不然等三日后皇贵妃禁足结束,只怕你跟第五瑶的绯闻就要传的天下皆知了。”

依皇贵妃的性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机会能给她添堵,绝不会因她三言两语威胁警告一番,就会放弃从中作梗。

在看见皇贵妃的那一刻,云苓心里就知道,第五瑶这事儿无论如何是瞒不住了,过几日定然会传遍皇宫,甚至是整个京城。

萧壁城将她伺候好了,这才起身摘取掉发冠,好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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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御花园那般无所畏惧的样子,怎地现在怕了皇贵妃?”

“谁怕她了?”云苓轻哼一声,“我是担心那九公主想不开,非要缠着你。”

当时她选择破罐子破摔撕破脸皮,除了真的被皇贵妃惹毛了以外,也是做给第五瑶看,让对方心生退意。

就算皇贵妃真的把消息散布了出去,只要第五瑶顾忌名声颜面,亲自出面否认此事,也还有挽回的操作空间。

怕就怕第五瑶昏了头,借此机会硬是要缠上萧壁城。

萧壁城想了想,沉吟道:“依我看九公主应当不是那种厚颜之人,当时皇贵妃询问起来的时候,她率先否认了那件事。”

说完,他将外衫搭在屏风上,掀起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云苓的脸色微微一黑,趁他进被窝的时候,反手在他腰间用力一拧。

“嘶……轻点,轻点!”

萧壁城疼得龇牙咧嘴,瞬间反应过来刚才的话不妥当,惹得家中小醋精又不高兴了。

云苓伸回手,忍着心头的酸意骂了一声,“说说你在外面惹了多少烂桃花回来了!”

“媳妇儿你一向明事理,这次可不是我招惹回来的。”

萧壁城厚着脸皮凑过去,手下轻车熟路地去解她的里衣。

“澡都没洗。”云苓知道他想干什么,抬手把萧壁城的脸推到一边,“在兵符的事情查清楚之前,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给我安分点,否则你就去漱石居一个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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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神色一僵,语气幽幽地道:“媳妇儿,漫漫长夜,你怎舍得我一人在漱石居……”

“再废话一句,你就去跟虎妞睡一个院子。”

“……”

萧壁城悻悻地收回手,目光可怜地看着云苓,后者却不为所动。

他只好认命地将烛火吹熄,老老实实地睡觉,心里却将那丢了虎符的罪魁祸首骂了千百遍。

等把事情调查清楚,他非把对方狠狠责罚一顿不可!

翌日,萧壁城便开始着手调查兵符丢失一事。

云苓没法进宫,闲着没事,便干脆让冬青去给自己抱一张琴来打发时间。

冬青目光稀奇地看着她,惊声道:“王妃,您以前最讨厌碰琴了,怎地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云苓轻咳一声,“我就是闲着没事儿,想打发时间,顺便陶冶陶冶情操。”

“那您想要什么琴谱,江南小调如何?”

云苓回想了那晚第五瑶所奏的曲子,开口道:“我不爱听那些软绵绵的曲子,给我拿些战乐相关的琴谱来吧。”

冬青本想给她找些简单入门的琴谱,听到这话后欲言又止。

大周在战舞和战乐上的造诣都很高,但这类曲子都很考验操琴者的功力,想将琴曲弹奏的激昂有力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家王妃打小在琴艺方面就没什么天分……不过看云苓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冬青还是照办了。

于是整个靖王府的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折磨中。

“duang~!duang~!duang~!”

在音乐艺术方面,云苓和原身楚云苓的天赋与理解出奇的同步。

那战乐本就复杂激昂,从云苓指尖流淌出来的音符则更加迅猛而杂乱无章。

乔烨苦笑着道:“传闻百年前江湖中有一琴魔,可借内力以琴音杀人于无形之中,王妃离琴魔再世就差一身内力了。”

陆七吃饭都不香了,“可不是,也不知道王妃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比小公子哭起来还磨人啊!”

哪怕是大宝的哭声,在王妃的面前也要甘拜下风。

“喵嗷呜……”

就连虎妞都痛苦地把大脑袋埋在了爪子底下。

整整三天,云苓津津有味地从早弹到晚,偏生谁也不敢说一句不好,还得昧着良心夸她弹得好弹得妙,弹得呱呱叫。

萧壁城不出意外地成了最受折磨的那个,每晚睡觉前,云苓必定要缠着他奏上一曲才肯睡觉。

“怎么样,我是不是比昨天进步了?”

在云苓转头的一瞬间,萧壁城瞬间收起了脸上痛苦而麻木的表情。

看着云苓期盼得到夸奖的眼神,他僵笑着冲她竖起大拇指。

“……如听仙乐耳暂冥!”

云苓这才满意地收起了琴,神色有些飘飘然。

“这几天大家都在夸我,我就说我在音乐方面也挺有天分的,可惜小时候没机会好好学一学,否则也不比那九公主差。”

“……”

萧壁城一直都觉得云苓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除了这一次。

他痛苦而麻木地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都怪那个弄丢虎符的猪头,萧壁城在心底又给对方狠狠记上了一笔。

好在第四天,他和乔烨终于将三年前接触过兵符接触过的人排查的差不多了。

结果却让他有些意外,竟然牵扯到了燕王身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今天是皇贵妃三日禁足结束的日子,自那晚的事情过后,皇贵妃就病了。

其中一半是被云苓气的,一半是被燕王气的。

燕王本想去靖王府打探事情的来龙去脉,皇贵妃身边的心腹禾月姑姑却拦住了他。

“娘娘这次病的不轻,其中根源在于靖王妃的嚣张蛮横,其次便是殿下您的亲疏不分。”

燕王本想说,他跟三哥三嫂之前从来就没有“疏”这个字。

禾月姑姑却又苦口婆心地道:“殿下,不论如何娘娘还病着呢,若叫她知晓您非但不关心她,还在这会儿紧着往靖王府跑,该多让她伤心?”

“……那我暂且不去三哥那边就是了,禾月姑姑,母妃身体可好些了?”

气病了亲娘,燕王心里愧疚不安,也顾不得去靖王府打探事情了。

“娘娘如今胸口闷痛的紧,太医说是气结于心所致。”禾月姑姑长叹了口气,满面忧色,“太医还说,以后千万不可再让娘娘轻易动怒,否则长此以往下去,只怕娘娘的身体早晚承受不住。”

“殿下你也知道,娘娘年轻时为陛下挡了一刀,背后还中了一箭,险些伤及心口,要不是幸得老天庇佑……”

“至于那靖王妃,就算为了娘娘的身体着想,您也尽量少和对方往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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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的脸上流露出愧色,这会儿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他进不了祠堂,只好频频往太医院跑,为皇贵妃的病情而奔波。

直到禁足结束,听闻皇贵妃从祠堂回来了,才又第一时间赶到了未央宫。

意外的是,未央宫已经有客人在了。

禾月姑姑将他拦在了殿外,温笑低声道:“娘娘正在接见东楚九公主呢,这会儿不大方面,殿下您迟些再来吧。”

燕王点了点头,“那我待会儿再来便是。”

他心底有些稀奇,母妃刚出宫怎么先见了那九公主第五瑶,而且有什么话是他听不得的?

想起那晚九公主也在御花园中,燕王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未央宫后面,侧耳聆听殿内的动静。

“九公主,本宫好歹是靖王的母妃,自然有能力为你做主。”

皇贵妃看着眼前圆脸杏眼的少女,笑容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蔼。

“你手中的兵符证明了当初确有其事,本宫无论如何都不许他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第五瑶打量着皇贵妃的神色,眼神有些犹豫,“皇贵妃娘娘,那位靖王妃……”

她还没说完,皇贵妃就语气冰冷地打断了她。

“那是个目无尊长的妒妇,此前她怀着身孕的时候就曾以和离逼迫过靖王,不许他娶侧妃和妾室。先前陛下要将老忠臣的遗孤孙女儿赐予靖王做侧妃,都被她搅黄了去。”

“不过你不用怕她,你可是一国公主,背后站着的是东楚,那楚云苓再如何嚣张也不能把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怎么样,她就是叫唤的大声罢了。”

说罢,她又笑盈盈地拉住九公主的手。

“何况等你真入了靖王府,还有本宫为你撑腰不是?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本宫这心里就欢喜得紧,只觉得再没有比你更合眼缘的姑娘了,只可惜本宫没有女儿,不过你若成了本宫的儿媳,那真是天赐的缘分!”

皇贵妃语如连珠地说个不停,第五瑶完全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你千里迢迢为了寻靖王而来,这份情义难能可贵,别看靖王现在抵触,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你才是那个好姑娘。”

殿外的燕王隔着窗,将事情模模糊糊地听了个七七八八,脸上的神情震惊的无以复加。

第五瑶竟然是冲着三哥来的?母妃竟然想要第五瑶做儿媳?

难怪那晚三嫂会在御花园大发雷霆!

亏他第一眼看到第五瑶的时候,还觉得这丫头娇憨可爱,又弹得一手好琴,颇叫人心生好感。

没想到竟然又是一个妄图插足他三哥三嫂神仙爱情的女人!

作为CP粉中一员的燕王眼中冒起熊熊怒火,狠狠地朝第五瑶的方向剜了一眼。

“小王我决不允许任何坏女人破坏三哥三嫂的感情!”

母后要逼他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这已经够惨了,他不允许三哥三嫂被第三者插足!

燕王的眸光陡然变得深沉而复杂,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殿内。

没想到皇贵妃把自己叫来,就是为了自顾自地说这么一通,第五瑶心底有些不耐。

她对皇贵妃的感观不太好,不仅是对方当晚在御花园中的作为,还是眼下那不由旁人分说的态度。

出于良好的皇家礼仪教养,第五瑶才一直忍着没打断她说话,不过她也不想陪着对方耗费时间。

“多谢贵妃娘娘厚爱,不过我已经改变主意了,强扭的瓜不甜,待年后我便会与使团回东楚。”

说实话,在那晚见过了靖王妃的厉害之处后,她就已经萌生了退却之意。

不单是因为靖王妃泼辣不好惹,更因为真切地看到了靖王对她的纵宠和情意。

这几天她仔细地想过了,既然如此,不论靖王想不想得起她,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什么?”

皇贵妃脸色一僵,没想到第五瑶会拒绝自己,素来习惯了掌控的旁人的她心底有些不快。

但第五瑶很显然不想给她多说的机会,抢先一步开口。

“皇贵妃娘娘,我这两日初来大周颇有些水土不服,眼下身子不大利爽,改日再陪您说话吧。听闻禾月姑姑说您近来也大病初愈,当好好歇息才是。”

说完,她就恭敬礼貌地退下了。

皇贵妃僵笑着一张脸,心底虽不痛快,却又碍于第五瑶的身份不能把她怎么样,只好笑脸相送。

待第五瑶走后片刻,她就气的又砸了一个茶杯。

“不识好歹的丫头!说尽了好话也没个反应,要不是为了叫楚云苓不痛快,真当本宫有多喜欢她呢?”

坦白来讲,第五瑶身份尊贵,更是楚帝受宠的女儿,这样的女子做了儿媳,婆婆会很难拿捏,不能责罚怠慢不说,还得好生伺候着。

但对方嫁的人不是燕王,那就无所谓了。

只要第五瑶能入靖王府,叫那楚云苓不痛快就行,皇贵妃乐得愿意把第五瑶当菩萨供起来。

禾月姑姑轻叹了一声,“娘娘,那九公主拒绝了此事,接下来待如何?”

皇贵妃平复胸口起伏的弧度,冷冷一笑,斩钉截铁地开口。

“立刻把事情散布出去,靖王不娶也得娶,除非他肯自毁名声,那本宫也不亏!”

这桩婚事,他是别想逃掉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禾月姑姑点头答应,“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贵妃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又问道:“御之哪儿去了?”

“殿下一早就来探望您了,只不过刚才九公主在未央宫,奴婢没有让他进来。”

禾月姑姑将地上的碎瓷片小心捡起来,又重新给皇贵妃倒了一杯温茶。

“殿下这几日都没去靖王府,他为了您的病在太医院来回奔波,人瞧着都清减了几分呢。”

闻言,皇贵妃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算本宫没白养他。”

禾月姑姑温声笑道:“殿下心底自然是在乎娘娘的,您不想他与靖王府走的近的话方法有很多,硬碰硬只会伤了母子和气。诸如此次这般,您不就如愿以偿了?”

皇贵妃性情易怒,胸口发闷是老毛病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

先前禾月姑姑故意把话说的很重,让燕王以为皇贵妃被气得缠绵病榻,还不动声色地给云苓上了眼药。

皇贵妃满意地笑道:“禾月,还是你有法子,这样的招数以后尽管多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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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谬赞了,燕王殿下打小与靖王情谊深厚,那靖王妃又治好了殿下的双腿,他心里头自然感激。”

禾月姑姑挂起笑容,不急不缓地劝说皇贵妃。

“这事儿急不来,咱们得耐心一些,时间一久燕王殿下自然会对他们心生隔阂,何况您将来还有李二小姐帮衬着,不怕燕王殿下将来继续亲疏不分。”

这倒是提醒了皇贵妃,燕王的亲事拖不得了。

“你说的对,过几日本宫便亲自和陛下说御之的婚事,最好年后就立刻成婚。”

选定的燕王妃人选,是李家长房的嫡次女,那姑娘端庄贤惠,最重要的是极为孝敬长辈。

皇贵妃面见过李二小姐很多次了,对方从来不会反驳她半个字,她很满意。

婚后有了对方帮持,早晚能把燕王“掰正”。

从未央宫回栖霞宫,路上要横穿大半个御花园。

第五瑶从未央宫出来后,便扬着下巴,不容置疑地唤退了身后的宫女。

“本公主识得路,不用你们跟着我回栖霞宫。”

待甩掉了宫女进入御花园的假山中,她才卸下那副高傲尊贵的面具,兴致勃勃地在御花园里胡蹦乱跳。

东楚靠海,四季温暖,冬季从来不下雪。

听闻北秦一年到头来都是冰雪风霜,不过她没有去过北秦,如今来大周还是第一次见到雪。

周围没有人在,她不需要保持那副尊贵公主的端庄模样,顿时玩心大起。

可刚抓起一捧雪,就突然被一只大手猛地拉进了假山背后。

“啊!”

她下意识地叫出声,却被对方紧紧捂住嘴巴。

略有些急躁的少年音恶狠狠地威胁她,“不许叫!”

第五瑶看清来人面孔,微微一怔,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地道:“燕……燕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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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得这个俊俏的青年男子,那晚弹琴演奏的时候,对方是第一个拍手称赞的。

对方生的唇红齿白,意气风发,第五瑶对他颇有好感。

察觉到燕王掐着自己的腰,将她抵在冰冷的假山石上,这个姿势颇显暧昧,第五瑶的脸不由自主地染上红霞。

“你、你干什么?”

燕王低头,努力用冰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杏眼少女,对方圆圆的脸上带着两团婴儿肥,像糯米汤圆般可爱。

他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眼下情景没有多想,只是对这第五瑶冷哼了一声。

“看起来单纯无害的样子,谁想竟有那样一肚子坏水,好好的公主不做,非要插足旁人夫妻,做那等自轻自贱的事情!”

第五瑶愣了愣,聪明如她很快就意识到了燕王所言之意,脸色一白,纵使心里委屈,她却不服输地瞪向对方。

“大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敢对本公主如此不敬!”

“呵,还不承认。”

见她竟然没被自己吓到,燕王心底有些意外,面上冷漠的神色却一变不变。

“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别想破坏我三哥三嫂的感情,否则……”

三嫂对他有再造之恩,他决不允许旁人欺负她,哪怕是母妃也不行。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样对她,第五瑶不服输地叉腰瞪向燕王,“否则怎样?你以为随便放几句狠话,就能威胁到堂堂本公主?”

这小妮子有点难搞,他都装的这么凶了。

想起刚才偷听到的话,燕王暗自咬牙,心中发狠。

为了三哥三嫂,他拼了!

下一秒,趁周围无人注意,燕王大着胆子低下头,按着第五瑶的后脑勺亲了下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能听到两颗紧张的心跳动不止,第五瑶睁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燕王缓缓抬起头,努力平复了不规律跳动的心脏。

“你不是借口称三哥看了你的身子,所以非要嫁给他?旁人可没看见那幕,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燕王故意上下将第五瑶浑身扫视了一遍,神色冷厉地吓唬她,狠心说了一句极为冒犯之词。

“你若想借此缠上三哥,就别怪本王狠心,在栖霞宫里直接要了你!”

说完这话,他有些许心虚,极力保持着凶狠的神色。

第五瑶呆呆地看着他,回过神来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猛然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别哭了,不许哭!”

燕王吓得差点一蹦八丈高,动作慌慌张张,一会儿去捂她的嘴,一会儿去擦她的眼泪,生怕被人发现。

“呜呜呜……”

第五瑶抽抽搭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周皇宫里没有一个人喜欢她,就连这个唯一有好感的燕王,竟然也这般欺负她。

燕王见她哭的伤心欲绝,顿时心虚又愧疚,正不知怎么办好,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人声。

“你不是说燕王殿下在这儿么?”

“属下刚才的确看到燕王殿下朝御花园去了……”

“燕王殿下!燕王殿下!”

是福公公的声音,燕王浑身一个激灵,第五瑶也噤声不敢哭了,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你就完了!”

燕王凶巴巴地警告了第五瑶一声,顺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这才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福公公,寻本王何事?”

福公公气喘吁吁地道:“咱家是来传话的,殿下,靖王爷正有急事找您,叫您赶快去一趟靖王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听有急事,燕王便匆匆离宫了。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靖王府的时候,云苓和萧壁城正在厅堂中等他。

“三哥三嫂,什么急事找我?”

萧壁城见他来了,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御之,三年前我命人叫绥城太守调兵支援前线,最后是不是你把兵符和书信送到对方手中的?”

燕王懵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是我没错,三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事后那块兵符遗失了,是不是你弄丢的?”

燕王猛然想起来这回事,神色有些讪讪,“呃……其实那块兵符在我把信送到太守府中之前就弄丢了,好在当时我还有父皇御赐的金牌,这才没有耽搁太守调兵。”

云苓和萧壁城听到这里,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皆是眼神幽幽地看着燕王。

“怎、怎么了……三哥,你今天是为了这件事特地找我追责的么?”

燕王被他们夫妻二人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浑身都不自在。

“我承认……那会儿我刚上前线没多久,就犯下了这么个大错,所以不敢主动跟你承认……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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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看着他,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继续发问道:“那你可还记得,当时那块兵符是怎么丢的?”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落在客栈里了吧,不过我事后回去找过,掌柜的也说房间里没有遗落之物。”

不知怎么的,燕王总觉得三哥今日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虽然笑的温和,但怎么看怎么恐怖。

燕王不安地道:“三哥……你急着叫我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啊?”

云苓叹了口气,“御之,我们叫你来是想说东楚九公主的事。”

她仔细地把东楚九公主三年前在绥城被人所救,如今拿着兵符前来寻人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燕王在一旁听着,先是一头雾水,随后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全身猛地一僵,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萧壁城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三年前救了九公主的人十有八九是他,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也就是说,当初是你救了九公主?那为何先前你都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想起这几日被迫清心寡欲的苦,萧壁城恨不得当场把燕王暴揍一顿。

燕王喃喃地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当时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她的模样和现在也天差地别……”

三年前,他前往绥城前线找萧壁城,路上却偶遇乔烨和亲卫队一众人被突厥人抓捕。

询问一番后,才知前线战事紧急,需要绥城太守尽快调用守备军支援,他便自告奋勇,提出由自己送兵符转移视线。

为了尽快将消息带到绥城,燕王带着兵符和书信走捷径翻越深山,途中却在人贩子手中意外救下一名双目失明的少年。

对方约莫十三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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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贩子怕人逃跑,还特地在对方双眼上抹了令人暂时失明的药物。

见对方可怜,燕王背着他翻了大半座山,一路躲避人贩子和突厥人的抓捕,惊险地逃到了绥城。

见惹了桃花债的人不是自己男人,云苓挑了挑眉,心情骤然一松,转而开始八卦起来。

“那九公主说你看了她的身子,还许下娶她的承诺,这又是怎么回事。”

燕王浑身一僵,“呃……”

当时在山中赶夜路没注意脚下,他背着那少年不小心滚进了小溪中。

回到客栈后,对方发热不醒,他便擅作主张地给人换了衣服。

“那会儿她才十三四岁的年纪,胸前……咳咳,那什么还不如我的大呢,我压根儿不知道她是女子,所以就给她换了衣裳。”

直到把对方的裤子都扒的干干净净,燕王才猛然惊觉,这位小兄弟没有“小兄弟”。

第五瑶醒过来后,虽然看不见,还是当场精准地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哭闹不止。

“我当时跟她说,我的眼睛也中了人贩子的药物,其实看不真切,可她还是一直哭。”

听完燕王的解释,云苓总算明白,为何九公主会坚定不移地认为萧壁城就是当年那个人了。

“我被她哭得实在没办法了,又急着去太守府中报信,情急之下便许诺将来定会娶她。谁成想我从太守府中回来,她就消失不见了。”

他一直以为兵符是被自己弄丢了,现在想来,应当是藏在了衣服的内衬口袋里,结果那件衣服被他换给了第五瑶穿,因而兵符才会落到对方手中。

明白自己到底帮谁背了一口青天大锅,萧壁城再也按耐不住,几拳头下去把燕王揍了个鼻青脸肿。

“差点就被你这个臭小子害惨了!”

燕王委屈地抱着头哀嚎,“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是真的没认出来……”

第五瑶的模样与当初那个分不清男女的小萝卜头差距实在太大了,但凡是个人都不会把她们联想到一起。

云苓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心里祈祷皇贵妃最好把这件事宣扬的越大声越好。

“看来你母妃很快就要有一位来自东楚的公主做儿媳妇了。”

皇贵妃不是想给她添堵么,这下到底是谁会不痛快可说不准了。

燕王听到这话,却猛然反过来,不久前自己对第五瑶都做了些什么,浑身僵硬。

云苓开始坐在屋里悠哉悠哉地喝茶,也不急着进宫去澄清这件事,只待皇贵妃闹的越大越好。

燕王心里有鬼,神情忐忑不安,也不敢轻易回宫,就这么在靖王府赖到了晚上。

福公公果然很快抵达了靖王府,满面焦急。

“靖王爷,靖王妃……大事不好了!太后娘娘要见二位,赶快进宫看看吧!”

云苓和萧壁城心里有数,皆是不急不缓。

燕王却神色一紧,慌忙问道:“福公公,发生何事了?”

“哎呀!”

福公公摇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声。

“今日一早,宫中忽然盛传了一些有关靖王爷和九公主的……的传闻,如今已传到了太后娘娘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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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中午,天空便又飘起了细细的雪花。

第五瑶却没了欣赏这漫天雪景的心情,抽抽搭搭地回了殿内,便坐在窗边一声不吭。

不多时,文公公从小厨房端了暖暖的甜汤来。

“九公主殿下回来了?那皇贵妃请您去做客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第五瑶回了一句,侧过身闷闷地道,“文公公,我不想嫁了,等年后咱们就回东楚吧。”

文公公将甜汤放下,顿时大松了一口气,高兴的想手舞足蹈。

“那可真是太好……九公主,您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话说到一半,他眼尖地发现第五瑶的眼睛周围红红的,俨然是哭过的样子。

文公公回过神来,顿时惊怒交加,“殿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欺负了您?”

他想了想忽然觉得不对劲,公主执意要来大周找靖王,先前死活劝不动她想嫁给靖王的念头,怎么忽然间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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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公意识到其中定有什么不对劲,面带愠色。

“是不是因为那事儿?是靖王夫妇对您说了什么,还是那皇贵妃?”

“哎呀都不是,你别问了!”第五瑶心烦意乱地转过身,“总之我就是不想嫁了!”

想起今晨在御花园被燕王轻薄一事,第五瑶暗自伤神之余,又觉得羞耻不已。

这种事她根本开不了口告诉文公公,更是恨不得立刻收拾好包袱连夜逃离大周。

“这几日我也想通了,这里没有一个人欢迎我,更没有一个人喜欢我,我何必再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自取其辱?等年后我们便与使团一同回东楚。”

文公公这下却开心不起来了,他焦急地询问第五瑶到底碰上了什么委屈事,可对方就是死活不说。

第五瑶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回东楚,并且这段时间都要绕着燕王走。

却没料到,她和靖王的秘密往事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皇宫,打的她措手不及。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连大周那位整日礼佛不问世事的太后,也知道了这件事。

快马加鞭进宫的路上,燕王已经从福公公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微红了眼睛,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

“我真的没想到母后会这样做!”

第五瑶是一国公主,她再想嫁给靖王,也不会把这种事情对外宣扬出去,这会对她的名声有很大的打击。

燕王愧疚地开口,“三哥三嫂,此事我定会出面澄清真相!”

皇贵妃打的什么主意,是个正常人用膝盖想都能明白,她这是在逼迫萧壁城不得不娶第五瑶。

若是他拒绝,第五瑶的名声便会受损,来大周做客的东楚使团定然不依。

云苓安慰他,“这件事跟你无关,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用觉得愧疚。”

其实她现在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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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一路上都冷着脸,寒声开口,“东楚使团是来和大周做生意的,父皇很看重这次与他们的合作,此事处理若稍有不慎,大周在生意上吃亏是小事,影响了与东楚的关系才是最严重的结果。”

皇贵妃拿这么大的事情来逼迫他就范,已是将母子二人之间最后一点情谊都尽数磨灭。

燕王闻言心底更加愧疚,一路上都紧握着拳头,无颜面对云苓二人。

他真的没想到母妃会糊涂至如此地步,为了和云苓争一时意气,竟把事情闹得这么严重。

三人抵达长宁宫的时候,殿内已经坐了不少人。

昭仁帝与太上皇沉着脸坐在高位上一言不发,两个人脸上都明显带着不悦与压抑的怒气。

太后正神色和蔼地拉着第五瑶的手,言辞间安慰着什么,倒是另一侧的皇贵妃嘴角噙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

“九公主殿下,你莫担心,倘若那不孝子孙当真做出了这样的事,老身与太上皇定会为你做主,讨个公道。”

云苓救过太上皇,太后自是心里感激,平日里对云苓的种种行为也从来不加以任何指责。

但这次事关东楚九公主,显然不是能轻易善了的。

第五瑶神情紧绷,心下有些不知所措和慌张,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可突然闹这么一出,她岂不是非嫁给靖王不可了?

“靖王爷与清懿王妃到!燕王殿下到!”

随着福公公的通报声响起,三人一同踏入殿中。

第五瑶耳尖地听见那两个字,头脑一片空白,脸色隐隐涨红,瞬间低下头去不敢看对方一眼。

萧壁城等人行了礼,便听太后皱眉沉声道:“靖王,想必你来的一路上,福公公已经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你。你且如实道来,三年前的事是否为真?”

云苓冷不丁抬头看了皇贵妃一眼,便见对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眼神中隐隐透着几分解气和得意。

萧壁城看了眼第五瑶,语气平静地道:“回皇祖母,确有其事。”

皇贵妃忍不住弯起唇角,心下快意,她到要看那丫头这次还怎么嚣张!

只是皇贵妃还没能笑出来,又听得萧壁城继续道:“不过这事有些许误会,当初在绥城救下九公主的人并非儿臣。”

皇贵妃沉了脸,飞速道:“九公主手中可是有你的兵符,你该不会是借口抵赖吧?壁城,九公主可是一国公主,岂容你……”

燕王忍不住上前一步沉声开口,“三哥没有推辞抵赖,因为三年前救了九公主殿下的人是我!”

话音刚逝,殿内众人皆是一脸惊愕,就连第五瑶也忍不住猛然扭头瞪着他。

皇贵妃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极为难看,“御之,你在胡说些什么?”

“儿臣没有胡说。”

燕王眼神复杂地看向第五瑶,神色中隐约有一丝别扭和窘色。

“三年前,儿臣在绥城郊外的山匪窝中意外救下了一名女扮男装的少年,她自称名为楚小九。当时她的眼睛因药物所致无法视物,儿臣便将她一路背回了绥城客栈,途中还曾不慎坠入溪水中……”

第五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心脏狂跳不止。

他记得楚小九这个名字,所说的种种细节也都对的上,那个救下她的人是燕王?

“儿臣当时并不知道九公主的真实身份,她如今的模样又与三年前天差地别,儿臣这才没有认出来。”

皇贵妃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只觉得头脑一阵阵眩晕,声音微微颤抖。

她拔高了声音,尖锐又刺耳,“御之!是不是靖王让你这么说的?”

燕王坚定地摇头,“当时三哥在前线御敌,他不可能在绥城救下九公主,此事有无数将士可以作证,是我在去找绥城太守的时候,把兵符落在了九公主手中。”

解释完后,燕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父皇!如今事至此,儿臣愿承担所有责任,并会依照约定求娶九公主,给九公主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皇贵妃终于忍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母妃!”

“皇贵妃娘娘……”

事情反转来的太突然,太上皇等人还来不及高兴,长宁宫内便因为皇贵妃的晕倒乱成一团,担忧和惊慌的喊声此起彼伏。

“都闪开!”

云苓见到这一幕,率先兴奋的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了过去,声如洪钟响彻大殿。

“让!我!来!”

她用最快的速度从腰封中翻出随时携带的一排银针,朝着皇贵妃的几处穴位精准而迅猛地扎了下去。

云苓心底冷笑一声,这样一场好戏怎么能让皇贵妃错过?

给老娘醒过来吧你!

毫不留情的几针下去,皇贵妃顿时闷哼一声,悠悠转醒。

昭仁帝虽然心里气怒皇贵妃这次的所作所为不顾大局,但还是关怀地上前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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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会突然晕倒?”

皇贵妃面色惨如白纸,刚微微张开嘴唇,云苓便率先抢话。

“父皇别担心,母妃没什么大碍,她肯定是因为太高兴才晕过去了!”

“先前母妃一直在为御之的婚事发愁,说他迟迟相看不到心仪的女子,如今我才明白,原来不是御之眼光太高,而是良缘时候未到!”

“九公主与御之可谓天赐奇缘,实乃命中注定的一对啊!”

云苓的句句话都在往皇贵妃心窝子上插刀,后者气的浑身直颤,恨不得立刻再次晕过去。

偏偏云苓却死活不让皇贵妃晕倒,还特地在她几处提神醒脑的穴位上施了银针,迫使皇贵妃不得不头脑清醒地讲这些话听了个完整。

这死丫头是故意的!

“你、你这个小……”

皇贵妃恼恨到了极点,张口就想骂,云苓不动声色地又是悄无声息一针下去,后者瞬间哑火了。

就连萧壁城都上前一步,面色难得笑意盎然。

“九公主本就是为了寻找当初的救命恩人才特地前往大周,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九公主找到了真正想找的人,御之也愿意履行承诺娶九公主殿下,这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事?”

云苓接话道:“九公主身份尊贵,性子活泼大方,更是弹得一手好琴,母妃想必一定很喜欢她。”

萧壁城点点头,“确实,母妃都欢喜的说不出话了。”

夫妻俩人一唱一和,皇贵妃说话说不了,晕又晕不过去,气的直翻白眼。

尽管知道云苓是故意这样说的,燕王和第五瑶还是纷纷涨红了脸。

两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皆是心情复杂,飞速地挪开了视线,脑海里想起了今早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行了,先送皇贵妃回未央宫好生歇着吧。”昭仁帝头疼揉了揉额角,“御之,你随九公主一同和朕到御书房一趟。”

再让云苓这丫头继续折腾下去,皇贵妃只怕要当场气出心梗来。

老三这孩子也真是的,越发纵着云苓了,竟然还煽风点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加油添醋……又让九公主看了场闹剧。

不过如今,昭仁帝对于云苓的种种操作也已经逐渐麻木了,何况这下九公主铁定要嫁入大周皇室中来,也算不得是家丑外扬了。

迟早是一家人,让她先习惯习惯也好,将来更离谱的还在后面呢。

燕王回过神来,有些担心地看了皇贵妃一眼。

“父皇,我听太医院说,母妃这些年来落下了气闷胸痛的病根,情绪不可波动太大,严重之时甚至会有性命之忧,还是找个御医来看看的好。”

燕王没脸让云苓给皇贵妃诊治,只是委婉地提了一句,希望云苓今日之事能暂且作罢。

再怎么生气对方的所作所为,这毕竟是他的亲生母妃,他不能不孝。

却不料云苓挑了挑眉,“御之放心,母妃的身子骨很硬朗,刚才我帮她施针的时候就顺手诊断过了,比寻常人保养得当很多呢。”

听到这话,皇贵妃本就发白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僵硬的神情中有几丝慌张。

燕王顿时一愣,“是、是这样么?”

“你难道还信不过我的医术?”

在整个大周,云苓的医术若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以她的性子也绝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因此真相只有两个,要么是先前的御医诊断有误,要么是皇贵妃刻意让对方那样说的……

燕王霎时间明白了什么,身躯微微一颤,复杂地看了皇贵妃一眼,眸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母妃竟然拿自己的身体说谎话骗他!

就为了让他疏远靖王府!

“御之自然信得过三嫂,既然三嫂说母妃没事,那我便放心了。”

深吸一口气,燕王沉默地随着昭仁帝去了御书房。

第五瑶坐在宫人备好的软轿里,心下茫然紧张又不是所错。

未央宫,云苓和萧壁城一同将皇贵妃送回了殿内。

她拔下所有的银针,淡声道:“皇贵妃娘娘没有大碍,只需好生歇息会儿便可。”

“你这小贱人!”

皇贵妃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刚缓过劲儿来,立刻扬起一巴掌冲云苓挥去,被萧壁城抓着手腕拦住。

“皇贵妃娘娘,慎言。”萧壁城冷眼看着她,语气寒如冰霜,“即便您是本王的母妃,也没有资格对本王的王妃随意打骂,事不过三,本王不想再有下一次!”

皇贵妃曾对云苓动过三次手,第一次他当在云苓面前,替对方挨了那一巴掌,第二次他冲上去阻拦,劝说皇贵妃不可动手。

这一次,他以前所未有的强硬的姿态警告皇贵妃,绝不容许她再随意欺辱云苓。

“你说什么?”

似是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萧壁城口中说出来的,皇贵妃震惊而错愕地看着他。

她掌控了他二十几年,如今翅膀硬了,开始和她做对了?

“本宫养了你二十几年,你就是这样和本宫说话的?”

萧壁城松开她的手,眼中已不似从前那般波澜涌动,他看着皇贵妃,淡淡地开口。

“本王感激您的养育之恩,因而尊称您一声母妃,但这些年来……我并不欠您什么,您心里也清楚。”

皇贵妃从他身上索取的东西,远远多过真心与付出,对于她来说,他更多时候是一个工具。

皇贵妃心中一震,忍不住微微别开视线,竟不敢与萧壁城对视。

“母妃,云苓是本王唯一的底线,这句话本王只说一次。”

从对方散布他与第五瑶的传闻那一刻起,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就止步于此了。

从今以后,他不会再奢望从这个女人身上得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是被萧壁城前所未有的寒冷面色震撼住,皇贵妃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云苓从萧壁城身后走出来,冷眼挑眉地看着她,“好歹也是堂堂皇贵妃,别整天像个市井泼妇一样蛮横不讲理,差不多得了。”

“你说谁是市井泼妇!”

皇贵妃气冲冲地怒瞪向云苓,这次却没有再轻易动手。

“您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

云苓无所畏惧地看着她,言语之间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皇贵妃娘娘,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只要您以后安安分分的不要再来招惹我,咱们还能做一对表面婆媳。您要是再闲着没事找不痛快,那我可就不跟您客气了。”

反正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云苓现在谁也不想惯着,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看她心情给面子。

人活着嘛,快乐最重要。

何况她是上天垂怜之人,难得有这样死而后生的机遇,傻子才会委屈自己。

皇贵妃听到这句话,想起云苓之前说要给她找几个“好姐妹”的事,警惕而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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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

她不是没想过云苓真的会那么做,只是实在咽不下心中那口气,这才下定决心散布第五瑶的事,宁肯两个人都不痛快,也绝不让云苓好过。

谁料如今事态反转,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想做什么,您心里必定也清楚。”云苓弯起眉眼,笑盈盈地道,“不过如今事情的处理结果我很满意,心里高兴,这笔帐就打算先放一放了。”

“但您最好别总在我面前张牙舞爪,也不要试图用养育之恩去道德绑架我家王爷,万一哪天又惹我不痛快了,可别怪我不留情面的跟您清算。”

皇贵妃的指甲刺入掌心,却沉默着久久不语。

云苓知道这泼妇一样的老女人总算是怂了,这才心底冷笑一声,与萧壁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未央宫。

殿内的宫人们皆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说话,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众人心里却在此刻明了,这皇宫内最不好惹的人哪里是皇贵妃啊,分明是刚刚那一位!

云苓回了靖王府,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每每想起皇贵妃那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便乐不可支。

“幸亏及时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了,否则不知道得折腾成什么样。”

萧壁城也松了口气,又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皇贵妃一向霸道,喜欢掌控别人,那九公主可不是她能轻易拿捏的。”

云苓同情地叹道:“以后御之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第五瑶不是傻子,皇贵妃弄这么一出险些毁坏她的名声,心里定然不痛快。

燕王跟萧壁城不同,以后夹在媳妇儿和亲娘中间,怕是有的受。

萧壁城脸色微沉,冷哼一声,“还不是那小子活该!”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同情燕王,谁让对方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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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萧壁城心思微动,手掌悄无声息地环上云苓的腰,眼眸中带着些许期盼。

“媳妇儿……咱们都停课好几天了,今晚是不是该认真补一补先前落下的……”

云苓脸上多了几丝霞色,在灯火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动人。

“洗完澡再上课。”

得到“恩准”,萧壁城眼神亮起,迅速命厨房烧来了热水。

两个人废寝忘食地勤奋学习了一晚上,等云苓再次懒洋洋地睡醒以后,已经是第二天黄昏了。

萧壁城刚从宫里回府不久,带来了第一手消息。

“父皇昨晚拉着御之同九公主说了一个多时辰,今日对方已经同意和御之的亲事了。”

云苓点点头,九公主原本就想嫁给当初救了她的人,事情又传的沸沸扬扬,于对方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她并不意外。

更何况,用一个燕王换个无比财大气粗的儿媳妇回来,怎么想都是笔血赚的买卖,昭仁帝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的。

“只不过这么大的事,九公主一个人当真能做得了主么?”

这场婚事意义非凡,大周与东楚联姻,等同直接对外宣布他们成了盟友。

萧壁城笑着揽住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父皇说东楚先前就在信中提了九公主想嫁过来的事,必然是得到过楚帝准许的,这说明东楚也有意和我们结盟。”

楚帝再怎么疼爱第五瑶,也不可能由她如此任性地在婚事上自作主张,更何况是外嫁他国。

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楚帝本身就有联姻的打算,只是九公主恰好与大周有过一场因缘际会的缘分,这才会准许她这次一同前来大周谈一谈情况。

若此事能成,楚帝把最受宠爱的女儿嫁过来也足以彰显诚意,可谓两全其美。

听了萧壁城的话,再联系东楚近来的动作,云苓很快想明白了这一点。

整个九州大陆一半还多的火药都由大周产出,东楚想与海对岸的东洋人开战,必定少不了大周的支持。

“对了,今日中午皇祖父把父皇狠狠骂了一顿,怪他平日太过纵容皇贵妃,险些让她惹出大祸来。”

“随后父皇就下令,说皇贵妃近来身子不好,特地恩许她到蒹葭宫去静养三个月。”

云苓笑盈盈地弯起眉眼,“这下她能跟封皇后作伴了。”

蒹葭宫是皇宫里最小最偏僻的一个宫殿,左边挨着皇家宗祠,右边挨着掖庭。虽不是冷宫,却也跟冷宫差不多了。

傻卵老女人这回算是真的把太上皇惹毛了,昭仁帝也动了真格。

萧壁城失笑地摇了摇头,“如今你那不好惹的名声,算是传遍皇宫和京城了。”

貌美无双,惊才绝艳,却又彪悍善妒,不可一世……

甚至昭仁帝后宫里权势恩宠最高的两个女人,也都纷纷在云苓手中败下阵来,没一个讨得了好果子吃。

不过萧壁城觉得这样也有好处,至少再也不会有人会动歪心思,用美色来贿赂他了。

否则云苓非杀到他家大门口不可。

二人在王府缠绵歇息了两日,便收到了来自九公主的拜帖,为着先前的误会,第五瑶打算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误会解除,云苓自然没理由不接见九公主,何况她也正好想趁机询问一番关于老幺的近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大清早,第五瑶便带着十来个随从浩浩荡荡地抵达了靖王府门口。

随从们皆是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乔烨恭敬地上前行礼,“九公主殿下,王妃早已在揽清院等候多时,请您随我来。”

第五瑶点点头,“劳烦乔总管引路。”

昨夜下了整晚的雪,地上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糖霜,今晨整个靖王府的下人们都在清理着园子里的积雪。

她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欣赏着东楚见不到的景色,偶然瞥见一个面色冷峻的少年正在扫雪。

第五瑶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方向看。

身后的文公公没刹住车,险些撞到第五瑶身上,吓了一跳。

“公主,您突然停下来做什么?”

第五瑶晃神间,那冷峻少年已经提着扫帚转身远去了,她忍不住指着对方的背影问。

“乔总管,那人是谁?他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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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烨朝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恭敬地笑道:“回公主殿下,这孩子叫十九,乃是奴隶出身,在上一任家主手里遭了不少虐待。王妃心善,便将他救回了府中,留在身边做事。”

乔烨不知第五瑶为何会对十九感兴趣,心下才想大抵是因为那孩子生的俊俏。

第五瑶微微皱眉,“奴隶?”

乔烨点点头,“公主,可是十九有何不妥?”

“没什么……他长的有些像我见过的一位故人。”第五瑶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眼花了,“兴许刚才看岔了。”

堂堂显国公府的小世子,怎么可能以奴隶身份出现在大周?

听说对方当时畏罪潜逃的时候,可是卷走了其亡母的不少嫁妆呢。

第五瑶来到揽清院的时候,云苓已经备好了一桌精致的点心和果汁。

她笑着看向第五瑶,“公主殿下来了。”

“靖王爷,靖王妃晨安。”

想起几日前的乌龙,第五瑶脸色隐隐有些窘迫的微红,赶紧转身让随从把匣子都送了上来。

“初次拜访靖王府,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两位不要嫌弃。”

萧壁城神色平淡,客套地道:“公主乃是贵客,不必如此多礼。”

话音落下,随从们将匣子打开,云苓顿时被那一片金光闪瞎了眼。

她没看错吧,这十个木匣子里居然全是金子?

见云苓推辞,第五瑶忙紧张地道:“二位一定要收下,先前那事给你们造成了困扰,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你们若不收下的话,我会良心不安的。”

萧壁城也看懵了一瞬,“……这会不会太多了?”

“左右不过几块金子和一些小玩意儿罢了,小小赔礼不成敬意,二位千万不要推辞。”

几块罢了?

天哪,把他的家底全部抖出来,也不一定够得上一盒金子的份量!

这回不等萧壁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开口,云苓率先回过神来,飞速地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萧壁城的小腹。

“这可是九公主的一片心意,你没听到吗?若是我们不收,九公主会良心不安的!你一个大男人小气什么,左右不过是场误会罢了,难不成还要和九公主斤斤计较?”

萧壁城:“……?”

不是,他什么时候和对方斤斤计较了……

“王妃不计较便好。”第五瑶明显松了口气,又挂起笑道:“听闻王妃是个妙人,总是有超乎常人的新奇想法,我想你或许会对些稀奇的东西感兴趣,这次也一并带了些西洋的小玩意儿过来。”

说着,第五瑶亲自打开了最大的一个木匣子,里面果然装满了琳琅满目的物件。

有金壳怀表,不过巴掌大点的玻璃镜子,不足手掌高的八音盒……都是旧时代里,海对岸的人们已经发明出来的东西。

萧壁城扫了一眼,和东楚使团献给太上皇等人的东西差不多,他先前进宫的时候已经见过了,太上皇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不过其中一个特殊的物件,却极大地吸引了云苓和萧壁城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用木头手工打造的魔方,萧壁城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他认得上面的图案!

在这个五颜六色的木头块上,每一块小木头都印着一个眼熟的花纹。

熟悉的洋文圆圈,配上中间齿轮模样的图案,云苓曾画给他看过,那是老幺璇玑的身份标志!

“哎呀!我没留神,把小嫂嫂送给我的玩具也放进去了。”

第五瑶吐了吐舌头,把魔方拿了出来,看见云苓目不转睛的样子,弯唇笑了笑。

“这个东西叫魔方,是我太子哥哥的侧妃发明的小玩意儿,有趣的很,我没事就喜欢拿着它打发时间。”

第五瑶把魔方扭来扭去的展示着,“就像这样,一直扭动的话,可以把他们每个面都变成同样的颜色,只可惜我太笨了……六个面只能弄出一个面来。”

“王妃要是感兴趣的话,这个也可以送给你!”

云苓与萧壁城对视了一眼,朝着第五瑶温和地道:“多谢九公主好意,坐下来说话吧,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的很,也早有结交之意。”

闻言,第五瑶略显尴尬地看了云苓一眼。

同样的话她在皇贵妃那里已经听过一次了,虽然相信云苓心中并不芥蒂之前的事,但这话她是不信的。

云苓读懂第五瑶的眼神,冲她笑了笑。

“九公主可是不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实不相瞒,你太子哥哥的那位侧妃,她与我师出同门,乃是我的小师妹。”

“……啊?”

第五瑶懵了一下,这靖王妃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呢,就算是与她缓和关系,也用不着这般吧?

“靖王妃,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小嫂嫂她自幼痴傻,直到几个月前才大病初愈,也不曾拜过什么师父,更没有离开过东楚。”

云苓但笑不语,随手拿起九公主放在桌子上的木头模仿,纤纤玉指飞速滑动。

不到片刻,那杂乱无章的魔方便被还原到了最初的模样。

第五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靖王妃,你怎会小嫂嫂的招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放下魔方,眸中染上几丝笑意,“我是她三师姐,如何不知道她的招数,这下你该信了吧?”

第五瑶许久没能回过神来,她觉得不可思议,又有些迷茫。

“小嫂嫂的确曾说过她有三位不凡的师姐,可所有人都知道,她有痴傻之症,七年不曾踏出过显国公府一步。”

“她不曾拜过师父,也没有离开过东楚,旁人问起的时候,她只道是在梦里拜的师父,大家便当她的癔症还没好,所以才总胡说八道……”

第五瑶一开始也是不信的,可对方总是说的很像那么回事,时间一长听习惯了,她便也信了几分。

云苓会心一笑,不愧是一个组织出来的,那么多年的默契下来,连扯谎都用的是同样的理由。

“小师妹说的没错,她没离开过东楚,我也没离开过大周,我们的确是在梦中相识的。”

话音落下,她朝萧壁城递了个眼神,后者心有灵犀,瞬间意会。

“九公主,你是东楚皇室出身,想必也听闻过九州大陆中,有关天星坠落,神女降世的传闻预言吧?”

听到萧壁城的话,第五瑶面色茫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心中有个荒诞的念头一闪而过,却因此刻的迷茫讶异而未能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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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微抿唇角,沉声道:“本王的王妃便是预言中的人,她乃是仙尊弟子转世,不但有一位仙尊师父,还有三位同门姐妹,你那位太子侧妃嫂嫂也是其一。”

这个谎言他已经对别人说了无数遍,这会儿说起来更是无比顺其自然,没有半分刻意。

“圣兽白虎认主王妃姐姐,这事我来时听说过。”

北秦皇帝的宠妃救下过一头白虎,那白虎却于夜晚化为人形托梦,说它曾是神女的坐骑,如今下凡陪主人历劫,而它要找的人正是西周靖王妃。

这事外头传的沸沸扬扬,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在萧壁城说话的功夫,云苓甚至起身拿来了她之前为寻人特地画的铅笔画像。

指着上面目光狡黠的猫眼少女,云苓笑道:“九公主,这就是我的小师妹。”

当看到画像上的人时,第五瑶倒吸一冷气,眸光的震惊之色再也控制不住地溢出来。

画像上的人,赫然与小嫂嫂一模一样!

事至此,第五瑶就算再不可思议,也不得不信了这荒诞的奇事。

她手脚微颤着坐在椅子上,怔怔地道:“那岂不是说……小嫂嫂是我东楚的神女?原来……原来小嫂嫂不是曲家祸女,她才是真正的东楚神女!”

话说到最后,第五瑶的尾音陡然上扬,夹杂着难以掩饰的错愕。

出于激动,她说话的声音高昂而尖利,飘到院子里也能听清些许。

庭院里,十九正在低头清扫揽清院墙下的雪。

他知道今日东楚九公主前来拜访靖王府,因此清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积雪的时候,刻意远离了对方所在的厢房。

可当“曲家祸女”四个字闯入耳中时,他却不由得浑身狠狠一震。

“姐姐……”

虽不知九公主为何会与王妃提起曲家,十九还是心慌意乱起来,忍不住下意识地稍稍朝着厢房靠近。

屋内,云苓见第五瑶一副被震撼到的模样,又提及了“祸女”之类的字眼,就知道老幺那边少不了一堆难缠的阴谋诡计。

“九公主,可否详细告知我有关小师妹如今的境遇,你说的祸女又是怎么回事?”

第五瑶深吸一口气,极力平静下来,复杂地看了云苓一眼。

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

“我小嫂嫂是东楚显国公府的嫡长女,名为曲璇玑。”

“听闻她幼时也聪慧可爱,但八岁那年突如其来一场高热,随后便昏迷数日不醒。显国公夫人忧女心切,便到寺庙中祈福,却不幸遇上山贼,连人带着马车坠下山崖,尸骨无存……”

自那以后,曲家便隐隐开始有传言,有高人给曲璇玑看过相,说她命格太硬,上克父母下克兄弟,是会给曲家带来不详的祸女。

“显国公夫人身亡后,原本危在旦夕的小嫂嫂便突然好转醒来了,只是烧坏了脑子,智商停留在了八岁。旁人都说,是她用母亲的命给自己续了命……”

随后曲府便开始接二连三地发生一些怪事,显国公行事时也频生祸端,还总是与曲璇玑有关。

渐渐地,旁人便开始对曲璇玑“祸女”的身份深信不疑。

第五瑶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云苓,“事后过了三年,显国公便将小妾抬做了继室,小嫂嫂原本与宸王自小定下娃娃亲,也因为这事,婚约对象换成了那继室所出的曲二小姐。”

“她于去年秋天嫁入宸王府,很快便有了身孕,不久前胎动早产诞下一女,恰逢那晚天上异星落入皇宫御花园的莲池中,想起那个流传多年的预言,皇家便认为宸王妃之女便是所谓的神女降世。”

那位曲家二小姐,就这样完成了从一介庶女到嫡女的华丽转身,飞上枝头做了宸王妃,更因孕育了“东楚神女”而扬眉吐气,备受皇室宠爱与敬重。

萧壁城所有所思地问,“宸王妃早产那天,也是曲璇玑嫁入太子府的那天吧。”

第五瑶心情复杂地点点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所谓的神女竟然指的是小嫂嫂!

“本王曾打探过东楚那边的事,听闻曲璇玑原本是要被处死的,是钦天监说她命格特殊,方才会嫁入太子府保住一命,这又是怎么回事?”

话音落下,萧壁城与云苓皆是下意识地朝房门处看了眼,敏锐地感觉到有人不断在靠近,但没有立刻起身。

第五瑶回过神来,缓缓解释道:“此事也说来话长,这与小嫂嫂的弟弟有关。”

显国公有两儿两女,嫡长女曲璇玑和嫡幼子曲玉衡都是已逝的前夫人所出,中间还夹着一个庶长子和庶次女。

不过小妾上位后,这二人也已是嫡出身份了。

“就在去年夏天,曲玉衡在花楼里为了争一个妓子,与丞相的孙子起了争执,致使对方从高楼坠落后摔的半身不遂。”

“丞相自然不肯依,闹着要曲玉衡赔一双腿,于是曲玉衡便畏罪潜逃了……逃之前还卷走了其亡母的不少嫁妆,造万人唾骂。显国公大怒,便宣布将曲玉衡逐出族谱,断绝父子关系。”

第五瑶的话音刚落下,云苓敏锐地察觉到,庭院里的那个人已经接近到了门口。

对方的心脏紧张地飞速跳动,正粗重喘息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凭借着精神力,云苓和萧壁城能轻而易举地辨认出来,方才院子里一直靠近厢房的人乃是十九。

出于对这孩子的信任,二人刚才都并未阻止他的靠近。

但眼下对方的状态显然很不对劲,想起十九也来自东楚,云苓微微皱眉看向萧壁城。

“王爷。”

她低低轻唤了一声,萧壁城立刻会意,忽然起身迅速打开了房门。

十九一惊,下意识地扭头就想跑,却比身量高大的萧壁城抓住后衣领子,拎小鸡一样地抓了回来。

萧壁城挑眉,“你这小子,一直躲在门外一动不动的做什么?”

十九霎时间面色慌乱,不等他回答,第五瑶乍看见他的模样,已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你你……曲玉衡!你竟然逃到大周来了!”

第五瑶伸出手指着十九不停地抖啊抖,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刚才来靖王府的时候,她便恍惚好像看见了曲玉衡的身影,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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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面色讶异地看了十九一眼,“他就是曲玉衡?”

当初随手救下的奴隶少年,竟然会是老幺在这个世界的胞弟?这是什么见了鬼一样的巧合。

十九面色猛然一僵,全身紧绷,咬着牙沙哑地道:“九公主殿下,您认错人了,小的只是靖王府中的奴仆十九,不是什么曲玉衡……”

“本公主还没老眼昏花呢,你就是曲玉衡!”

第五瑶瞪着他,目光愤怒而震惊。

“你怎么会潜逃到大周来?你知不知道,你做下的混账事差点害死小嫂嫂了!你逃走后,显国公认为是她克害了生母与胞弟,甚至下令要处死她……”

十九瞳孔骤缩,不住地喘着粗气,面色陡然痛苦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害人,也没有畏罪潜逃,不是我……”

见他痛苦而恐惧地大口喘气起来,全然没有平日里那早熟稳重的模样,云苓迅速起身。

她随手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了个小香囊,然后翻出银针朝十九走去,飞速在对方的几处穴位上落针。

“好些没有?”

十九略显痛苦地闷哼一声,闻着周围令人安心的熟悉药香,缓缓平静下来。

片刻后,少年脸上的痛苦之色得到缓解,发软的身躯有些摇摇欲坠,下意识地朝着此时最信任依赖的人靠过去。

“王妃……”

萧壁城脸色微黑,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插到两人中间,稳稳地扶住十九到椅子上坐下。

“你没事吧。”

云苓绕到他身前来,忍不住揉了揉瘦弱少年的脑袋,抿唇一笑。

“没想到你竟然是我小师妹的亲弟弟,还真称得上一句有缘千里来相会。”

难怪平时看到十九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时,她总会不经意地想到老幺。

十九错愕地看向她,“王、王妃……您说什么?”

云苓简单向他解释了几句自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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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变成奴隶被卖到大周来的?受了什么委屈和苦楚,只管对我道来,在这里没有人敢加害于你。”

“奴隶?”

第五瑶皱了皱鼻子,这才想起乔烨说过的话,惊疑不定地看着十九。

“你怎么会变成奴隶?”

十九望着云苓,慌乱的心不由自主地安定下来。

他生母走的早,嫡姐多年来痴傻如孩童,这十五年来最为信任和依赖的人,便是眼前将他从绝望深渊中拯救出来的靖王妃。

少年忍不住紧紧抓住云苓的手,忍了许久的泪水啪嗒低落下来。

“王妃……我没有在花楼和别人争妓子,也没有把丞相的孙子推下楼……”

那是场陷阱,是继母的阴谋!

去年夏天,年仅十四的他被人挑拨,听闻丞相之孙拿姐姐与花楼妓子作比较,便头脑发热地去找人讨个说法。

对方态度跋扈,满嘴污言秽语,说什么曲璇玑是个傻子,不如到花楼里接客,否则才不浪费生了一张俏脸。

“我自是愤怒难当,当场便和对方打了起来,谁知他用心险恶想撞我坠楼,我险险躲开来,他却自己撞坏栏杆掉了下去。”

事后闹得沸沸扬扬,旁人都说他为了争妓子害惨了丞相孙子,他百口莫辩。

“我也没有畏罪潜逃,是继夫人和宸王妃派人绑了我,一切都是她们做的!”

“她们二人侵吞了我亡母的嫁妆,嫁祸于我,更是给我喝了哑药卖给人牙子做奴隶,还制造出我畏罪潜逃的假相!”

萧壁城抿了抿唇,眼神微暗。

怪不得十九从来不肯提自己在东楚的往事,方才也不敢对九公主承认自己的身份。

第五瑶倒吸一口冷气,“你说什么,是宸王妃做的?”

十九眸中骤然爆发出强烈的恨意,“为了显国公府的世子之位,她们自然想将我除之而后快,还用姐姐威胁我。”

也怪他天真愚蠢,以为只要答应对方的要求,他们便会放姐姐一条命。

谁知在他妥协喝了哑药之后,宸王妃母女便立刻翻脸,将他卖给人牙子不说,还怂恿显国公弑女。

好在国师大人及时出面化解了危机,否则害了姐姐,他做鬼都无法安生。

十九擦了擦眼泪,哽咽地道:“我成了哑巴后,她们便把我卖到了大周,辗转几次后入了封府,如果不是遇见王妃,我早就已经死了……”

第五瑶听得面露骇色,今日来靖王府一遭,连番的惊闻让她此刻已是心神恍惚,久久回不过神来。

云苓心底暗叹一口气,也是苦了这孩子了。

她抬手给十九擦了擦眼泪,揉着他的脑袋往自己肩头靠了靠。

“没事了没事了,以后都不会有事了。”

看来老幺在东楚的境遇,危险系数一点也不比留情那边低啊。

对方虽然有着超级大脑,可武力值还不如她,情商跟留情也是半斤八两,平时里又惯是个爱惹是生非,四处捣蛋的。

看来还是得费心思做点什么以防万一,她可不想还没等到重逢那天,老幺就先把自己给作死了。

(作者君:写到大家期待的关于老幺的故事啦,不知道老幺和情哥相比,大家更感兴趣谁的故事~小小的剧透一下,不久后云苓就要和情哥重逢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看十九靠在云苓肩膀处,萧壁城心底有些不悦,不动声色地倒了杯温茶给十九。

“多、多谢王爷。”

十九颇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靖王爷对旁人惯是一张冷厉的面孔,也就是在王妃面前判若两人。

他接过茶杯,与云苓拉开了距离,萧壁城的脸色才微微缓和了些许。

云苓看向第五瑶,“对了九公主,璇玑是怎么嫁给太子的?”

第五瑶回过神来,平复心绪定了定神,“是这样的,在小嫂嫂之前,我太子哥哥已经娶过三次亲,但不论是太子妃还是侧妃,无一例外都未能活过一个月……”

不管怎样总会有各种意外发生,第一任太子妃乃是忽然重症暴毙,第二任则是游船时失足溺水而亡,第三位侧妃则是卒于闹市惊马蹄下。

“钦天监的凤眠大人说,这是因为太子哥哥命格贵不可言,寻常女子无法承受住他身上的真龙紫气。”

萧壁城:“……”

好家伙,克妻就直说,这理由编的一点不比他们差。

云苓也忍不住吐槽起来,“你们这也太双标了,太子克死老婆就是有真龙紫气,曲家不顺遂就怪我小师妹是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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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瑶神色有些尴尬,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公主,心里也知道这是钦天监为保太子而故意为之。

一连克死三任妻子,但凡有心人做点什么煽动舆论,太子的地位就保不住了。

“这话说出去真的有人信么?”

萧壁城低声解释道:“东楚历来都对算命看相那一套玄学深信不疑,钦天监的国师凤眠更是声望极高,在九州大陆中乃是可以与无心大师相提并论的人,因此东楚百姓对他的话都深信不疑。”

第五瑶也点点头,圆圆的脸上露出几分敬重之色。

“凤眠大人可不是什么神棍骗子,他的掐算很准的,不但救过太子哥哥的命,还预言过洪涝与雪灾。”

放眼九州大陆诸国,总会有那么一个在百姓心中非同凡响的人物。

比方说北秦摄政王顾长生,以剑法第一而闻名天下,更是九州大陆最古老的皇室直系血脉后裔,北秦皇朝的实际掌权人。

东楚的国师凤眠,每年都会观星测算一次,冥冥中指引着东楚的命运,乃是百姓奉为神祇的存在。

西周则有靖王萧壁城,枪法举世无双,上阵沙场未尝有过败绩,十战连挫突厥而威震四方。

还有南唐那位神秘的听雪阁阁主,势力遍布诸国,但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更不知其名字。

第五瑶继续道:“凤眠大人说,小嫂嫂的命格特殊,能够承受得住太子哥哥的真龙紫气,父皇便下令以冲喜的名义,让小嫂嫂嫁给太子哥哥做侧妃。”

至于为什么是冲喜,因为就在曲璇玑嫁入太子府的上个月,第三位侧妃才刚刚身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曲璇玑原本的身份,做太子妃也是不高攀的,奈何她是个智力远不如常人的痴傻儿,这才只做了侧妃。

云苓若有所思,“璇玑她嫁给太子后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第五瑶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成婚当晚,太子府潜入了几个对小嫂嫂不怀好意的贼人,唔……后来府里的茅房就炸了,那些人都掉进了粪坑里,还淹死了一个。”

当时她也在府内赴宴,直接被熏晕过去了……

第五瑶很不想回忆那不堪的往事,之后好几晚上做噩梦,都梦到天降大粪。

据说那些伪装潜入太子府的人,原本是想将痴傻的曲璇玑哄骗至后花园中,让宾客亲眼目睹她与多个下人苟合,从而给太子难堪。

结果却不知道怎么反被曲璇玑带去了其他地方,然后茅房就炸了。

此事说来有些难以启齿,百姓们并不知道其中的阴谋与暗流,但介于云苓和曲璇玑关系特殊,第五瑶便将此事说了。

“一定是宸王妃,一定是她!”十九愤怒地握紧拳头,神色陡然变得担忧起来,“若她还一直针对姐姐,这可如何是好……”

抹杀了他的存在不够,连痴傻的姐姐也不放过!

听到这里,第五瑶的安慰道:“这你大可放心,那日小嫂嫂也受惊晕了过去,没想到醒来后就恢复了正常人模样!”

十九一愣,激动起来,“当真?”

“她如今时好时坏的,不过多数时候与常人无异。”

大多时候都智商正常,一旦搞事闯祸被抓包,就立马“痴傻发癫”起来,旁人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宸王妃在小嫂嫂手下一点好果子都讨不到。”

曲璇玑喜欢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她的院子里几乎遍布机关陷阱,寻常人根本不敢轻易靠近。

“有一次宸王妃想见小嫂嫂被拒,她仗着自己孕育了神女,行事越发嚣张,竟要硬闯院子,我怎么劝她都不听,后来……”

想到旧事,第五瑶忍不住笑起来。

当时宸王妃刚踏进去没两步,就踩在了一块带滚轮的滑板上,“噌”地飞出去好远,直直地撞在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下。

马蜂窝掉下来砸了对方一头,偏生她还触发了树下另外的陷阱,被绳子套住一只脚倒吊在树干上。

逃也不能逃,只能尖叫着被蛰成猪头。

云苓忍不住道:“她还没被人打死么?”

这话听起来是在关心曲璇玑,但第五瑶总觉得听起来哪里不对。

“有太子哥哥和凤眠大人护着小嫂嫂,她一点事也没有,就是被要求给宸王妃赔礼道歉,但是……”

宸王妃指明要了一副镯子作为赔礼,可那镯子是曲璇玑已逝生母的嫁妆,她自然不肯,于是给宸王妃送了一个古怪的机关盒子。

本以为里面是镯子,结果打开后却飞出来一个木头和铁圈制作的弹簧拳头,宸王妃猝不及防被打的鼻血横流,丢了个大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十九听的一愣一愣的,九公主话中描述的人,真的是他那只会哭闹的痴傻姐姐么?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能造作。”

云苓心里的担忧慢慢放了下来,老幺还有心情造作,说明处境对于她来说还不难掌控。

第五瑶吐了吐舌头,“小嫂嫂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曾说过这世界上能让她害怕的,只有她的三位师姐,尤其是王妃您。”

说完这话,她忍不住悄悄打量了云苓几眼。

曲璇玑曾说,她的三师姐看起来是个没什么威胁的医疗兵,长的漂亮脾气又很好的样子,实际上精通毒理,危险系数很高。

她从来不轻易在对方面前造作,否则真的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苓心里摇摇头,胧夜多智近妖,老幺一个情商负数的人根本玩不过,留情向来话不多就是干,老幺闯祸搞事情的时候,没少挨她痛扁。

现在她们几个都不在老幺身边,那小妮子估计已经是混世魔王一个了。

“如今璇玑无人管制,苦了你家太子哥哥和国师大人了,劳烦他们多担待几分。”

云苓觉得自己现在仿佛一个老母亲,不得不厚着脸皮恳求隔壁邻居,自己不在的时候能多照顾下她家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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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瑶点点头,“王妃放心,小嫂嫂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若说真有什么让人担心的地方,那便是自她恢复正常以后,就比寻常人要嗜睡很多,每日有一半多的时间都在睡觉。”

云苓颔首,根据这个症状来看,对方应该也是再度激发了精神力的。

每个人的情况都有所不同,但绝大多数精神力者,在觉醒之后,对于睡眠的需求都会大大减少。

比如她和萧壁城,现在一天只需要睡上四、五个小时就能精力充沛,

但或许是因为拥有了超级大脑的缘故,老幺的睡眠需求反而比常人高出许多,上辈子她一天至少要沉睡十四个小时。

为此云苓专门研发过很多药剂来抑制这种情况,确保将老幺的睡眠时间稳定控制在八个小时左右。

“这是她的老毛病了,待过几日我制几味药丸出来,能大大改善她的情况。”

话题回到正事上,第五瑶神色复杂地看向十九,“曲玉衡,我半个月后便动身回东楚,你一并随我同行吧。”

如今定下了婚事,按照接下来的流程,需回到东楚等待婚期才行。

到时候燕王会亲自带领迎亲队伍前往东楚京城,在那里完婚之后,第五瑶才会随燕王一同回大周。

此做法彰显了大周皇室的诚意十足,也是第五瑶最后愿意点头的原因之一。

然萧壁城闻言,却皱眉否决道:“不妥。”

话音落下,众人看向他。

“在十九身上的案子没拿到确凿证据之前,你这样贸然带他回去只会打草惊蛇,引起那些人的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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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看着他们,缓慢不急地分析。

“九公主有所不知,奴隶买卖虽然是寻常事,可若想将奴隶专卖到别国却并不容易。其中有着道道关卡,更需户部经手,同样也需要通关文牒。”

这涉及各国的商法和律文,萧壁城对此了如指掌,但云苓和第五瑶却没有接触过相关内容。

第五瑶很快明白了萧壁城的意思,这些绝不是一介后宅妇人能够做到一手遮天的事。

云苓很快心领神会,“既然这样,那必然逃不开和宸王有关,我甚至怀疑宸王妃早产诞女也有猫腻。”

对于宫斗权谋剧,她的经验是非常丰富的。

第五瑶脸色微微一变,“看来我要先尽快书信一封给太子哥哥。”

她渐渐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如果不是来大周走一遭,偶然结识了云苓夫妇,她根本不会想到在曲家兄妹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会想到神女降世的预言被他人所利用。

要知道,自打宸王妃孕育了神女的消息传开以来,太子的地位就已经开始受到威胁了。

十九明白过来,也神色凝重地点头。

“我暂时不回东楚了,如今我个样子回去,也只会给姐姐徒增困扰……”

在洗脱冤屈的证据没有拿到前,一旦他回去后被仇人所发现,立刻就会成为姐姐的软肋。

云苓想了想,一锤定音,“十九暂时先继续留在靖王府,九公主你要给太子府送信的话,我这里也有些东西,还需劳烦你一同送回东楚。”

她得给老幺弄些毒和药防身,还有关于留情的消息,也需尽快告知她才行,目前老幺还不知道她们的存在。

第五瑶点了点头,几人坐在房间里说了一整日的话,直到天色将黑,乔烨才到揽清院来报,说燕王来接九公主回宫。

临走前,云苓将早前就准备好的十瓶神仙水送给了第五瑶。

第五瑶收下后笑道:“王妃姐姐手里的东西很有意思,无论是神仙水还是铅笔我都很感兴趣,这两笔生意是做定了。”

随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微微压低了声音。

“有关鸟铳的事,还需你们亲自进宫详谈,爱德华先生已经等候多日了……先前因我的任性妄为耽搁了这么久,还请王妃姐姐别往心里去。”

云苓微笑颔首,“过几日我和王爷会进宫的。”

夫妻二人把第五瑶送到王府门口,却见燕王和第五瑶神色都有些别扭。

待马车离开后,云苓跟萧壁城咬耳朵,“你有没有觉得九公主和御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萧壁城也注意到,那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没什么眼神交流,仿佛在刻意逃避着彼此的目光。

他不确定地道:“可能是刚订下婚约,心下害羞吧?”

云苓瘪瘪嘴,“她冲到你面前要你负责的时候,可一点没看出害羞来。”

明明找到了救命恩人,九公主看起来却不似想象中那么高兴。不过对方既然答应下来,便是认同了与燕王的婚事,云苓没有过多探究。

萧壁城揽着她的腰,忍俊不禁道:“这件事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你这醋还没吃完呢?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初一便是皇祖父的寿辰,你那战车模型做的怎么样了?”

云苓往他怀里靠了靠,“早就做好了,等着给老头儿一个惊喜呢。”

先前闲暇的时候,她还抽空试过做奶油蛋糕。

这会儿的硬件条件还不足以支撑制造奶油,不过蛋清和糖混合打发出来的蛋白霜倒是可以代替一下。

配上烤制出来的松软蛋糕,太上皇应该会很喜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整个京城早已张灯结彩。

茫茫雪色中,各家各户都挂上了醒目的红灯笼,给这片寒冬增添了不少暖意。

云苓打算尽快把鸟铳的事情搞定,然后安安稳稳过个好年。

之前大周已经和东楚使者团商议过一轮了,在去见爱德华之前,夫妻二人先到御书房将具体情况了解了一番。

云苓率先问道:“使臣和爱德华那边是什么意思?”

昭仁帝面色有些不好看,“还能如何,东楚人在做生意方面一贯是喜欢占尽便宜的。”

太上皇也瓮声瓮气地道:“孤暂时还没提咱们手中有鸟铳的事儿,就想看看东楚那边是什么态度。”

如今东楚和大周都对武器有需求,而造鸟铳的必要条件便是技术、原料、人力和金钱。

东楚方面要求大周负责鸟铳的制造,包括原料提供,而东楚则只承担一半的成本,最后产出合格的鸟铳,两国各占五成。

萧壁城眉头轻拧了一下又松开,“在东楚看来,他们手中有完整的鸟铳图纸,提出这样的条件倒也不算过分。”

之前他们手里那份西洋鸟铳的图纸是不完整的,涉及核心部分的图纸,如今掌握在东楚和爱德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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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西洋人爱德华参与倒是不多,他对九州大陆了解并不透彻,此前又不曾来过大周,所以并没有选择直接与大周做生意。

他只是将图纸提供给了东楚,以此换取自身国家与东楚在远洋贸易上的利益,这次来大周,主要是负责介绍与讲解鸟铳的作用和威力。

昭仁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火大,“若只是如此,的确不难接受,可他们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萧壁城颔首,好奇地询问,“他们还想要什么?”

有关这次两国贸易的细则,他先前已经在户部仔细了解过,内容很多很细,涉及衣食住行的各个方面。

虽然东楚还是占便宜大头,但如果能真正施行落实,对大周和大周百姓都是利好的事情。

“东楚想要未来五年内,能够以低于市价两成的价格购买官铁。”昭仁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火,继续道,“更是提出,往后东楚人在大周境内行商,全部税项都要免减一半。”

这回连云苓都忍不住挑起眉梢,“他们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大周的冶铁技术是九州大陆中最强的,也盛产铁矿,官铁买卖是朝廷的重要经济来源,后面的商税也同样触及了大周的核心利益。

东楚这是看准了他们要与突厥开战,逮住了羊毛使劲薅呢。

昭仁帝说完又饮了杯茶,云苓见他嘴皮干涩有些起泡的样子,看来最近没少被东楚使团气到。

她只在洗尘宴上接触过东楚使团一次,却也能感受的出来那群“万恶有钱人”的优越感与倨傲姿态。

“胃口不是一般的大,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怪世人总说东楚人最是精于算计。”萧壁城失笑地摇了摇头,“幸亏我们手中有更厉害的鸟铳,否则这次还当真会被他们死死拿捏住。”

太上皇也庆幸地看了云苓一眼,“可不是么。”

要不是有云苓提供更好的鸟铳,这笔生意无论如何都得硬着头皮做下去,哪怕打赢了仗,大周百姓怕是还要多苦上二三十年。

御书房的书案上,如今正放着一把笨重的老式鸟铳,是东楚使团提供的样品。

从工艺上来看瑕疵不少,但并不影响使用,只是比起云苓的升级加强版,这支老式鸟铳要笨重庞大很多。

云苓上手仔细观摩了一番,心底大致有了数,东楚的兵造技术是真的不怎么样,难怪要求全部由大周负责制造。

昭仁帝指了指桌上的老式鸟铳,“如今主动权既然掌握在大周手中,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二人去谈了,朕相信你们能处理好。”

云苓点点头,话锋一转道:“父皇,儿臣还有件事要说。”

有关璇玑的事,云苓并没有对太上皇等人隐瞒,她还需要昭仁帝助力一把。

“你那小师妹如今是东楚的太子侧妃?”

昭仁帝有些意外,不过很快消化了这个信息,痛快地点了点头。

“朕知道了,朕会亲自书信一封,告诉楚帝谁才是真正的神女降世。”

见昭仁帝答应下来,云苓松了口气。

光凭第五瑶的一番说辞,难以撼动那冒名顶替了老幺神女身份的宸王夫妇,但如果换成昭仁帝就不一样了,楚帝一定会信。

纵使相隔千里,云苓还是尽可能地区帮老幺填平路上的坑,只希望那个熊孩子独身在东楚,接下来的境遇能变得好一些。

云苓觉得自己像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从御书房出来,天空中正飘着鹅毛大雪。

萧壁城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为云苓收紧了身上的兔毛披风,两人依偎在伞下低语。

“先前你曾说过,你那小师妹最擅长机关之术,这鸟铳的图纸她定然也会画吧?”

云苓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如果老幺那边能造更厉害的武器的话,那大周在生意谈判上的优势就没有了。

“会画图纸不代表造的出来,老幺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老幺会设计的东西很多,但缺少那些精密的仪器和工具,也什么都做不了。

云苓同样如此,受于时代条件限制,她在医学生物方面的天赋与学识大多都没有用武之地。

“我刚才看了东楚造的老式鸟铳,他们的工匠水平很差,远远无法与大周相比,就算图纸给了他们也造不出来。”

大周虽然穷,但冶铁技术个兵造工艺要甩出其他诸国一大截,矿脉资源丰富,这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东楚皇室以行商起家,多年来把重心放在造船航海技术上,虽然贸易越来越繁荣发达,但本土的轻重工业反倒不如别国。

萧壁城松了口气,笑道:“既然这样,待会儿就不用跟他们客气了。”

若是能狠狠宰东楚一笔,怎么想怎么痛快!

爱德华与东楚使臣住在昭阳宫,云苓刚踏入殿内,边看见爱德华拿着一卷书坐在窗边,正静静地沉思着。

他柔软浓密的金色羊毛卷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温暖柔和的光泽,皮肤白皙如雪,却又比雪多几丝粉色光泽。

看起来赏心悦目,像极了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而他正是油画中的希腊神祇。

“美丽的王妃,我终于又见到了您。”

看见云苓的声音,爱德华眼中闪过喜悦,不由得起身走向她。

萧壁城很不喜欢这个黄毛妖怪,生怕爱德华又来个什么吻手礼,先一步挡在了云苓面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次他没有再像当初洗尘宴上那般动手,只是眼神冷厉地看着对方,面无表情。

爱德华愣了一下,一时拿不准萧壁城什么意思,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眸中露出迷惑的神色来。

“爱德华先生,好久不见,很高兴见到您!”

云苓不动声色地在后面拧了一把萧壁城,然后扬起笑脸,绕过他对爱德华伸出手。

“王妃,我也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爱德华会意,自然而然地和云苓握了握手,但并没有再像上次那般亲吻她的手背。

既便如此,也足够萧壁城的脸黑成煤炭了。

“您今天就像窗外园中的梅花一样美丽,看到您我一整天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只是再常见不过的客套问候语,萧壁城却有些忍不了了,两人相握的手怎么看怎么刺眼。

但来的路上云苓告诫过他,不可以对爱德华无礼,身形顿了顿,萧壁城干脆冷着脸也向爱德华伸出一只手。

爱德华看着萧壁城伸出的手,很快回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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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的王爷,您今天也一如既往的英俊呢。”

萧壁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黄毛妖怪说话怎么油腔滑调的。

他淡淡应了一声,忍不住用力握紧爱德华的手,眸中露出冷色的寒芒,用眼神警告对方。

“你好。”

爱德华颇有些受宠若惊,露出一个礼貌而温和的笑容,同样大力回握了萧壁城。

“很高兴见到您。”

萧壁城的脸色顿时微微一沉,胸口的怒火“噌”地燃起来。

大胆的黄毛妖怪,竟敢装作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挑衅他!

感受着对方手掌的力道,萧壁城心下恼火,冷着脸再度加大了握手的力气。

爱德华脸色微变,明显有些吃痛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同样加大了力气。

两个男人突然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左侧的人墨发剑眉,龙姿凤章,右侧的人金发碧眼,优雅绅士,乍一看让云苓有种时空交错的奇妙感。

东楚使臣见到这一幕,不由得笑道:“爱德华先生和王爷还真是一见如故呢,才第二次见面,关系就好到这般程度了。”

爱德华温和地道:“能与王爷成为挚友,是我的荣幸。”

萧壁城:“……”

不是,谁和这个黄毛妖怪是挚友了?

他怀疑爱德华在阴阳怪气地挑衅自己。

云苓扫了眼萧壁城骤变的神色,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还没等她说什么,却听得门口的宫人传报

“各位大人,九公主与燕王殿下已抵达昭阳宫门前!”

两人的手这才松开,东楚使臣赶忙走出殿外去亲自迎接第五瑶,爱德华则是主动走入了内屋。

“两位客人请坐,我从家乡带来了一些可可豆,知道你们要来,特地提前煮了咖啡招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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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爱德华去端咖啡,云苓这才憋着笑,小声地向萧壁城解释西方贵族的礼仪。

“呆子,对于西洋人来讲,在行握手礼的时候,握手的力气越大,代表着朋友间的关系越好。”

萧壁城嘴角一抖:“……”

“虽然你刚才顶着一张木头脸,但是在爱德华眼里,你就像是团火一样热情。”

萧壁城脸色微青:“……”

难怪对方会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感情是以为他在主动示好?

“还有哦,在部分西洋人的国家中,即便双方同为男子,彼此间有时也会行吻手礼,甚至是亲吻和轻蹭脸颊。”

萧壁城脸色大变,神色瞬间变得一言难尽,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阵恶寒,黑着脸飞速地用衣袖擦了擦手。

云苓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妃姐姐,你们在说笑什么呢?”

第五瑶带着好奇的声音忽地在殿门口响起,她身后还跟着脸色别扭的燕王。

昭仁帝下令要他和九公主多培养感情,近来在宫中他们两个几乎形影不离。

云苓笑了笑,“没什么,说了些京城的趣事儿。”

话音落下,爱德华端着茶具走出来,大殿里顿时飘出一股咖啡的暖香。

“九公主殿下。”

爱德华打了个招呼迎上去,第五瑶落落大方地与对方拥抱了一下,任由爱德华在自己脸颊两侧各落下一吻。

东楚和西洋人往来已久,显然已经很习惯了对方的种种礼节,但对于“没见过世面”的萧壁城兄弟来讲,冲击就可谓奇大无比了。

尽管云苓方才已经解释过,萧壁城这会儿还是看的眉头直皱的,而第五瑶身后的燕王则是当场裂开。

“你……”

燕王的脸猛地涨成了猪肝色,青一阵红一阵。

实在是太轻浮了!

早就听说过西洋人的见面礼大胆而奔放,但他还是有种当面被人戴绿帽的感觉。

第五瑶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燕王噎了一下,讪讪道:“……没什么。”

人家好歹是正儿八经的礼节,要说轻浮,也比不上他前些日子在御花园里对第五瑶做过的事情。

第五瑶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云苓,多了几分认真之色。

“王妃姐姐,今日便由我来代表东楚,与你和爱德华先生商议鸟铳制造之事。”

云苓微微挑眉,神色有些意外,“这事你能做主?”

“王妃姐姐放心,我的话就代表我父皇的意思。”第五瑶嫣然一笑入座,稍稍挺直背脊,“想来王妃姐姐和靖王爷已经知道东楚开出的条件了,我们承担制造鸟铳一半的成本,最后成品五五分。”

“不过两国既然即将联姻,为表示诚意,东楚可以在其他方面让利几分。”

话音落下,使臣便献上一份早已拟好的文书,第五瑶对上面所有的细则都一一做了详解。

从第五瑶的谈吐举止来看,她应该不是第一次涉入类似的贸易谈判之事了。

此刻她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眼底闪烁的全是属于商人的精明之色,丝毫看不出先前的娇蛮稚气。

云苓一边听一边打量第五瑶,微微颔首。

说是让利几分,所说的条件却绕了不少弯子,其中也有很多漏洞可钻,无一都是对东楚有利的。

如今她们的关系虽然和睦亲近,但第五瑶并没有在维护东楚利益的事上有半分让步。

看来,第五瑶会成为楚帝最宠爱的公主也是有原因的,燕王这个媳妇儿捡的不错。

第五瑶说完,笑着看向云苓,“做生意就是这样,亲兄弟明算账,靖王爷和王妃姐姐可有异议?”

“好一个亲兄弟明算账。”

云苓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九公主,我就直说了,大周官铁的价格不会有任何变动,至于东楚商人在大周行商,税钱可以免减,但只能免减一成,不能免减一半。”

其他条件他们都能接受,唯独这两项不可以让步。

听到这话,第五瑶眉头轻轻一蹙,“王妃姐姐可要想清楚了,这鸟铳的图纸只有我们东楚手中有,突厥之患除了我们没人能帮大周。”

她端起咖啡浅浅饮了一口,在这件事上没有丝毫退让,大有如果云苓不答应,这生意就谈不成的架势。

“几位可以仔细想想,晚些再给我答复也不迟。”

燕王忍不住看了第五瑶一眼,这丫头此刻的模样到有几分气定神闲和从容不迫,和当初在御花园中惊慌失措的小女孩模样截然不同。

她也强势且有自己的主见,但并不会像皇贵妃那样令人感到不适,燕王心里不由得对第五瑶多了几分欣赏。

他对这个媳妇儿还挺满意的,与其和李家二小姐那样刻板木讷的人过一辈子,他更愿意选择第五瑶。

何况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以后母妃就算逼他纳小,也有了借口推辞……

心思百转千回,燕王抿了抿唇,开口道:“九公主,三嫂既然会提出此等条件,大周自然已经妥善考虑清楚。”

有关鸟铳制造的事情,他原本是不知情的,但是和第五瑶确定婚约关系的那晚,昭仁帝便没有再隐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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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三嫂近来私下做了些什么,包括温泉山庄里正在训练的火枪营,他现在也略知一二。

纵然和这姑娘有几分渊源,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但在维护家国利益上,两人都没有半分退步。

案前上那新定的条约册子,便是燕王这几天“打感情牌”磨出来的结果。

见燕王看着自己,第五瑶脸颊有一丝微红,不自然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关于北秦联军的事,我来的路上也听闻了不少。恕我直言,不论大周和北秦的关系再深厚,求人还是不如靠自己。”

“说难听些,他们保不齐也会有背叛或者自暇不顾的时候,与其依赖北秦联军的支持,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至少大周手里有了鸟铳,那是实打实的底气。”

第五瑶不急不缓地劝说着他们。

“大周不会改变主意,此外本王的要求还不止这些。”

萧壁城目光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面色没有任何波澜。

“关于鸟铳的制造,大周只负责派工匠制造,此外原料所耗的钱均由东楚承担,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将原料以低于市价的价钱卖给你们。成功打造出来的鸟铳,东楚和大周四六分,大周拿六成。”

“什么?”

第五瑶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不由得拔高了声音。

萧壁城所提出来的条件,简直比他们当初给大周提的还要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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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白了不就是让东楚自己花钱造鸟铳,原料的钱从大周采买,且打造的成品还要被大周分去六成!

“靖王爷,你们这都不叫狮子大开口,分明就是空手套白狼啊!”

第五瑶教养极好,即便听到这样荒谬的条件也没有生气,只是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

“不行不行,这样的生意哪谈的成?”

云苓笑眯眯地道:“我们话还没说完呢,还要请你们看样东西才行,等看过了再拒绝也不迟。”

第五瑶微微挑眉,目光探究地看向她。

“福公公。”

云苓走到门口,微微抬高声音唤了一声,先前就在偏殿中等候许久的福公公很快便显露了身影,手上还抱着一个长长的木匣子。

打开匣子,一支精致的鸟铳便展露在众人眼前。

坚硬的木质枪身被打磨的极为光滑,纹路优美,严丝合缝的铁配件小巧精致,微微闪露着霜雪般的寒芒。

不等第五瑶有所反应,爱德华率先按捺不住地起身,目露讶异。

“这是鸟铳?不不……这不是鸟铳,这是什么武器,为何与鸟铳如此形似?”

云苓弯起唇角,温声解释道:“爱德华先生,这就是鸟铳,是大周根据西洋鸟铳图纸改造出来的。”

当着一个外国人的面,云苓也不方便鬼扯什么仙尊赐梦的鬼话,便声称是由西洋鸟铳图纸为蓝图,灵感而发改造出来的。

“大周改造出来的?”第五瑶吃惊地道,“你们拿到图纸也不过才几个月吧,我记得那图纸本身并不完整……”

即便她不懂,也能看出比起他们手里那笨重的西洋鸟铳,这支大周鸟铳的造型要更加精致小巧。

对于产自家乡的火器,爱德华自然再熟悉不过,一眼就看出了大周鸟铳的非凡之处。

他忍不住拿起鸟铳探究,惊奇又疑惑,“这里没有绳子,要怎么开火?”

旧式的鸟铳是要靠点燃火绳引燃的,加强版用燧石取代了,开火更加方便简洁。

萧壁城不喜爱德华频频接近云苓,便主动上去横在二人中间,对比着西洋鸟铳,把大周鸟铳的优点和改良处一一做了详细解说。

爱德华听得连连惊叹不已,激动的险些将咖啡杯都碰翻了,第五瑶从来没见过这个优雅温柔的西洋男人如此失态过,不由得开口询问。

“这鸟铳是谁改良设计出来的?”

燕王微微挺起胸膛,神色颇有几分自豪,“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三嫂了!”

第五瑶回过神来,忍不住目光复杂而佩服地看了云苓一眼。

不亏是小嫂嫂的三师姐……仙尊弟子转世就是和凡人不一样呢。

而爱德华看云苓的眼神则当即发生了质的改变,眸光中透露出几分崇拜和火热。

“我的王妃,这支鸟铳设计的实在太完美了!您在我心中就如同雅典娜女神一样聪慧美丽……”

在他的文化传说中,那是象征着智慧和战争的女神。

这话听得萧壁城拳头都硬了,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忍住狂揍对方一通的冲动。

什么“我的王妃”,那是他的媳妇儿好不好!

云苓汗颜,“爱德华先生过誉了。”

靠着开挂作弊收获爱德华的钦佩和崇拜,云苓多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她的脸皮一向厚如城墙,很快就坦然地接受了爱德华的赞赏,并在心里暗爽。

不开点挂,那还能叫合格的穿越女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九公主,这就是本王刚才提条件的底气,如此精巧又威力十足的鸟铳,只有大周的工匠才做得出来,且成品率极高,目前大周手中已经持有了上百支。”

萧壁城脸色隐隐发黑,皱着眉头打断了爱德华对云苓的膜拜。

“以你们东楚的兵造水平,便是本王将图纸白送给你们,你们也造不出一支像样的鸟铳。大周的条件不会做出任何改变,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萧壁城说话毫不客气,且态度强硬至极,东楚使臣脸色有些难看,但又不敢越过第五瑶去指责什么。

第五瑶见他如此态度也不慌乱,“这鸟铳看起来的确不错,只是不知用起来威力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此外,大周要价是不是太高了?这鸟铳虽好,可东楚手里的西洋鸟铳也不是不能用。”

“大周鸟铳的威力很快就可以让诸位亲眼见识一下,至于大周要价高不高,九公主自己心里应当有数才对。”

萧壁城轻笑一声,对第五瑶的讨价还价漠然置之。

“你们想和东瀛人宣战,必定免不了在海上开火,而西洋鸟铳在大风雨天根本毫无准头可言。更何况你们的航船称重有限,西洋鸟铳笨重至极,大周的鸟铳却是轻便许多,且造价更低。”

“在本王看来,你们手里的鸟铳完全谈不上可用,根本就是一堆破铜烂铁罢了。”

第五瑶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眼神有些凝重。

她懂得经商,但并不擅长打仗,方才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萧壁城却是经验老道,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东楚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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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人对阵气势不能输,第五瑶继续微笑道:“靖王爷这话就有些过了,我东楚也不全然依赖鸟铳御敌,如此这般只要尽力避开雨天海上作战便是。更何况,东楚的勇士们哪怕只用用弓箭和陌刀,对阵东瀛人也不会落下风。”

萧壁城淡淡扫了她一眼,微嘲地勾起嘴角。

“据本王所知,你们会打鸟铳的主意,不单单是因为东瀛虎视眈眈,更因为近些年海寇作乱愈发严重,海寇袭击你们的商船可不会特地避开风雨天。”

东楚人喜欢做生意,尤其是与西洋人做生意。

作为九州大陆唯一靠海的国家,任何来自海外的商品都要经过东楚,这是他们这些年来积累了大量财富的重要原因。

因此对他们来说,最令人恐惧和头疼的便是海寇作乱。

那些海寇对海域无比熟悉,水性极好又格外凶残,喜欢在暴风雨天气袭击东楚商船。

一旦被对方盯上,基本就是被杀光抢光的结果,使得东楚与西洋诸国的贸易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抢东楚人的钱,那可等于要他们的命啊!

这回第五瑶神色僵硬,再说不出话来了。

萧壁城冷眼看她,语气不容置疑,“有北秦联军相助,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厥短时间内掀不起风浪,足够大周慢慢打造鸟铳,可是你们别无选择,只能求助于我们!”

他一贯面容冷厉,又沙场征战数年,此番压迫气势更甚。

绕是第五瑶见过再多世面,终究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这会儿不由得面色微白,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

云苓悄悄戳了戳萧壁城的腰,让他别那么凶,免得吓着人家小姑娘。

东楚使团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萧壁城早看他们不顺眼了,包括第五瑶早前拿贸易协商要挟他联姻之事,他也没忘记。

他素来记仇,哪怕第五瑶将来会成为大周的燕王妃,这会儿仍旧对她有几分不喜。

如今狠狠地挫了对方的锐气,萧壁城才觉得心里痛快。

“还请九公主尽快给予答复,不要浪费彼此时间。”

萧壁城说完这话,才端起温热的咖啡喝了一口,这一口让他差点没吐出来。

什么玩意儿这是!

闻着挺香,没想到喝起来跟药一样苦,他不理解西洋人怎么爱喝这东西。

吐也不合适,萧壁城艰难地咽下去,脸色瞬间更黑了。

第五瑶以为他不高兴不耐烦了,心下忍不住更紧张,赶紧开口,“待我亲眼看过了大周鸟铳的威力,便立马给你们答复!”

云苓笑着给她解围,“择日不住撞日,正好外面雪小了,咱们一同去猎场吧。”

眼下天色尚早,约莫赶在下午天黑前能回宫,第五瑶点了点头。

众人简单收拾一番,便坐上马车朝着猎场出发。

看见萧壁城又是给云苓系披风,又是扬起身上的袍子为她遮挡寒风,第五瑶忍不住怀疑,眼前那眉眼柔和的靖王爷,真是刚才气势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的男人么?

燕王与第五瑶同乘一辆马车,忍不住安慰她,“三哥就是那种性子,除了三嫂他对谁都一样,你别往心里去。”

话音落下,他下意识地为第五瑶拂去了肩头的雪花。

第五瑶脸色微红,不自在地轻轻应了一声,狭小的马车空间内,气氛有些许暧昧。

她忍不住偷偷瞥了眼燕王,心底没由来地生出几分庆幸,还好那人不是靖王,而是燕王。

虽然这个登徒子三年前轻薄她,三年后又欺负她……

几人在暗卫的护送下,于皇家猎场中试用了鸟铳。

在亲眼被大周鸟铳的威力震撼后,第五瑶也不再犹豫了,当即点头答应了萧壁城和云苓提出的所有条件。

但最后关头,她还是忍不住亲切地挽住云苓的胳膊,试图打几张“感情牌”。

“真的不能再让利一分了么?如今都是一家人,哪怕让利一分也行,就当是看在小嫂嫂的面子上了。”

云苓微微一笑,原封不动地把话还给她。

“做生意就是这样,亲兄弟明算账,公主你说是不是啊?”

第五瑶:“……”

原本是想从大周捞点油水和好处,却没想到反被当做肥羊狠狠宰了一顿。

纵观过去数十年,东楚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吃亏的生意,只怕父皇以后每每想起靖王夫妇,夜半时分都要牙疼的睡不着觉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制造鸟铳的条件谈妥后,左右没别的事,第五瑶便留在大周等待过年。

她有心想和云苓亲近,送了不少有趣的物件到靖王府。

爱德华则自上次见识过云苓的本事后后,便一心想和和她深入结交,时常随同第五瑶出宫拜访靖王府。

他的汉文水平有限,为了方便与云苓交谈,总会用洋文讲话。

云苓的洋文水平很高,第五瑶耳濡目染多年,水平也不比东楚使臣差,三个人聊起来倒是热火朝天。

这就将萧壁城冷落在外,每次爱德华一来,他的脸色就黑几分,冷冰冰的往那一杵像个煞神似的。

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就沉着脸到院子里练枪。

第五瑶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萧壁城周身散发的低气压,以为对方不待见自己,来了两次就不敢来第三次了。

燕王忍不住私下找到萧壁城,犹犹豫豫地道:“三哥,你能不能对九公主和善些。”

对于第五瑶,燕王心底多少有几分愧疚。

三年前初见时,他扒了人家的衣服和裤子,三年后重逢时,他又在御花园轻薄威胁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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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丫头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娇气模样,但燕王能察觉到对方身处于陌生国度的紧张不安,忍不住想要去安抚她的情绪。

可碍于先前的尴尬,他总不知道该如何与第五瑶相处。

萧壁城眉梢微挑,“王妃还没娶进门,你的胳膊肘就已经开始向外拐了?”

“三哥就别取笑我了。”燕王讪讪一笑,“之前那事儿有我一半责任,她也不是故意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别和她计较了,九公主毕竟是我未过门的王妃……不日后就要远嫁大周,身边举目无亲的,咱们这样未免让人家心里头不安。”

萧壁城见他这样子,心里明白,看来燕王是对第五瑶上了心。

只是这小子一向性格利爽,怎么如今也变得忸忸怩怩了起来。

“本王没有同她计较,是你想太多。”

燕王小声嘀咕起来,“那三哥看见她的时候,为何总冷着一张脸,笑也不笑一下……”

萧壁城不以为然,“她又不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为何要冲她笑。”

何况对方每次都把那个黄毛妖怪带过来,叽里呱啦的跟云苓讲一通鸟语,他又半个字都听不懂,能笑得出来才有鬼了。

萧壁城发现除了云苓以外,他只要靠近其他女人就会很容易变得不幸,导致他现在完全没有和其他异性交谈的欲望。

陆七也在一旁帮腔,“燕王殿下,您就别为难王爷了,别说是女人,只要是母的哪怕是只猫,王爷都不会冲它笑一下。”

王爷很不喜欢和异性打交道,无论是什么物种,连王府里看门的狗都指定要求是公的。

除了归田居里养的母鸡母鸭,要不是还得留着对方下蛋,王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早把它们也给炖了。

有时候陆七甚至怀疑,王爷是不是有点什么诸如断袖之癖的“隐疾”。

燕王抖了抖嘴角:“……”

“御之,难道本王冲她笑一笑,她就能安然处之了么?”萧壁城微微皱眉,继续道,“那是你的王妃,不是本王的,有什么话你应当找她说,而不是来寻我。”

燕王微微一怔,眼神有了些许变化,片刻后恍然明了。

“三哥说的是……”

他辞别萧壁城,很快坐上马车回了宫,一路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云苓迟来一步,踏进前厅的时候燕王已经走了。

“这小子怎么跑得这么急,我还想托他问一问爱德华,这两天怎么不到靖王府来做客了。”

萧壁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你很盼着那个黄毛妖怪来?”

云苓抖了抖嘴角,“按照正常审美来讲,爱德华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了,你干嘛总喊人家黄毛妖怪?”

这下萧壁城可算是打翻了醋坛子,胸口的酸水咕噜咕噜往外直冒,“他哪里算美男子了?”

云苓觉得自己头一次和萧壁城产生了审美分歧,“人家哪里不算了?”

萧壁城脸色微青,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他脸上有麻子,丑的很!”

“那叫小雀斑好不好,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人家就算不美,也跟妖怪沾不上边吧。”

一白遮百丑!萧壁城感觉自己胸口中了一箭,隐隐作痛。

“……你莫不是嫌弃我黑了?”

云苓听他忽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这才心下了然。

“感情这醋吃了几天还没吃完呢?”她忍不住笑盈盈地凑到萧壁城怀里,捧着他的侧脸亲了一口,“爱德华只是比较热情而已,没别的想法。”

萧壁城的脸色这才好看些,又闷闷地道:“你们在那边说的热火朝天,将我撂在一旁,我又一句话都听不懂……”

就连这两天晚上,云苓也迟迟不跟他上塌歇息,而是拿着铅笔在书案上奋笔疾书。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蚯蚓一般的洋文,也不知写了些什么,写的那样仔细认真。

“我这些天是在和爱德华谈生意,希望他单独和我们签署一份契约,能将西洋的香料皮毛等物以更低的价格卖给我们,他同意了。”

云苓忍俊不禁地说完,又在他另侧脸上吧唧留下一个胭脂印,难得心情好,她主动哄了哄萧壁城。

“不是刻意要冷落你的,别不高兴嘛,你要是也想听懂洋文,今晚开始我可以教你。”

东楚那边很先进,早就将西洋文纳为书院中的一门课程了,连平民百姓都懂几个简单的词语。

大周若是打通了这条海上商路,只怕臣子官员们学习洋文也是早晚的事。

温香软玉在怀,萧壁城的脸色这才逐渐缓和,眼神幽幽地看着她。

“本王今晚不想学洋文,只想练枪。”

“你不是练了好几天了?”云苓目露疑惑地看了眼院外,“这会儿天色都暗了,还下着雪,你练什么?”

萧壁城直接将怀里的人抱起,大步朝着揽清院走去。

“练另一柄枪!”

云苓反应过来,瞅了眼门口的陆七,脸颊微微发烫。

这死鬼,怎么暗号也不对了?

注意到云苓投过来的目光,陆七赶紧立正站好,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装作什么都没有听懂的样子。

心底却在暗暗嘀咕,王爷可真不害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靖王府出来,燕王便直接去了栖霞宫。

他刚走到大殿门口,就听到殿内隐约传来对话声。

“公主这几日怎么不去靖王府了?”

“唉……王妃姐姐虽性子极好,可我早前时候拿生意的事威胁了靖王,他心底还芥蒂着,我何必前去自讨没趣。”

大殿内,第五瑶正坐在桌边单手托腮,蹙着眉头戳弄着被扭的杂乱无章的木制魔方。

“怕是整个大周皇室心里都对我印象不佳,文公公,我先前是不是太任性了?”

文公公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地道:“公主确实莽撞了,那件事原本是我们占理,可您非要那样……咱家劝了您一路,谁让您半句话都听不进去呢!”

第五瑶吐了吐舌头,“那不是母后说的,若我当真决定远嫁大周,初来乍到定要态度硬气些,免得以后轻易被人拿捏住么……”

燕王听到这里,心里暗暗偷笑。

果然,这丫头也不是当真刁蛮任性,先前的强势姿态更多是自我防御罢了。

“如今您可算是如愿了,这下还是跑都跑不掉那种。”文公公叹了口气,忍不住道,“那燕王殿下长的倒是玉树临风,就是不知人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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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御花园里的事,第五瑶神色微微一黯,“他人挺好的,就是不太喜欢我。”

文公公皱眉,忧心地道:“咱家瞧他对您也挺上心的,公主何出此言?”

这几日燕王只要有空,大多时间都和第五瑶在一起,京城许多地方都陪着去过了。

第五瑶闷声道:“他是碍于周帝的旨意,不得不陪着我罢了。”

“那……那这可怎么办啊,大周不比东楚,万一您孤身一人在此受了欺负……”

听到这里,燕王忍不住轻咳一声,清清嗓子回应对方。

“我并没有不喜公主,也并非因为父皇的旨意才陪伴在公主身边。”

第五瑶回头一惊,不知刚才的话被听去多少,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燕王朝文公公颔首示意,“文公公,我想单独与公主说几句话。”

文公公点点头,识趣地退到了偏殿,只剩二人的殿内气氛一阵寂静。

“你想对本公主说什么?”

第五瑶扬起下巴看着燕王,捏着魔方的手却紧张地微微用力。

“不必紧张。”

燕王走到第五瑶身边坐下,冲她笑了笑,神色难得稳重认真。

“公主……先前御花园的事是我一时脑热犯浑,误会冒犯你在先,你莫往心里去。”

那件事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但两个人在一起时,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过。

今日燕王主动道歉,令第五瑶有些始料未及,不由得怔在原地,她咬了咬唇,轻声询问。

“你不讨厌我么?”

“我为何要讨厌公主?”

“那……你不觉得我刁蛮任性么?”

燕王想了想,唇角一勾,“是有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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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瑶的脸染上几丝红霞,飞速挪开了和燕王对视的目光,怦怦跳动的心生出几丝喜悦。

她无疑是惦念着当初救下自己的少年的,否则也不会义无反顾地来到大周。

“……我听宫人说,你原本无意娶妃,皇贵妃娘娘为你相看的姑娘也全都拒了。”第五瑶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如今不得不娶我,你心底是不是很不高兴?”

燕王看着她,认真地道:“我拒绝母妃,是因为她挑选的女子都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愿和一个没有感觉的女子共度一生,但如果那人是公主殿下的话……我心中并不抵触。”

一直以来,他中意的都是那种娇俏生动的活泼姑娘。

虽然和第五瑶的天降婚事来的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并不反感和对方相处。

何况第五瑶千里迢迢来大周寻他,这份情意和真心令人心下触动。

“公主,无论是三年前的事还是御花园那次,我都会信守承诺对你负责。我向你发誓,今后绝不会让旁人轻易欺负折辱你。”

燕王的神色认真而坚定,第五瑶怔怔地看着他,这几日思绪纷飞的心不知怎地,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霎时间,第五瑶感觉自己的心几乎快要冲出胸口,脸颊止不住的滚烫。

她慌乱地挪开视线,心底喜悦,面上却冷哼一声,拔高了声音。

“谁要你发誓了,我可是东楚的九公主,哪个不长眼的敢欺到我头上?还有你也是,若是再敢欺负我,本公主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的样子气呼呼的,本就带着婴儿肥的脸更圆了,看的燕王忍俊不禁,莫名忍不住想掐一把。

“嘿嘿,那小王倒想看看,你要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燕王本就孩子心性,话音落下,便迅速在第五瑶脸蛋上捏了两把,那触感滑嫩的就像是豆腐块,让人爱不释手。

“大胆,你敢捏本公主的脸!”第五瑶睁大眼睛瞪他,“不是说不会欺负我么?”

“我说的是不让别人欺负你,可没说我不欺负你!”燕王笑嘻嘻地看着她,“何况再大胆的事我都做过了,捏你两下算什么。”

手感怪好的,说完他又忍不住用力捏了捏对方的小脸团,那本就红红的脸蛋顿时颜色更深了。

“公主,你的脸好烫好红啊,跟那红皮炮仗一样。”

第五瑶又羞又气,顿时就炸了,没好气地怒道:“你才是红皮炮仗呢!”

“还说你不是,看看你今天穿的衣裳,分明就是红皮炮仗!”

第五瑶今日穿了一身艳丽的红裙,配上气鼓鼓的脸,乍看确实像个快要炸了的红鞭炮。

她心下羞恼,也顾不得摆高贵的公主架子了,立刻原形毕露出小辣椒般张牙舞爪的模样。

第五瑶伸手过去回掐燕王,后者却敏捷地闪身躲开,冲她做了个鬼脸。

“嘿嘿,追不到~”

两人就这么在栖霞宫里追逐打闹起来,先前的尴尬与隔阂不知不觉间尽数消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日便是除夕,整个京城都忙碌起来,一片喜气洋洋的光景。

过年期间要筹备贺岁礼单,云苓最头疼这些人情来往上的事,她上辈子就是棵没爹妈疼的小白菜,这会儿多出一堆七大姑八大爷的,看着就头疼。

于是便将庶务都抛给了萧壁城。

萧壁城接过册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谁之前说要好好学习掌家?”

她理直气壮地道:“谁让你这两天晚上老折腾我的,我现在腰酸坐不起来。”

或许是长期利用陨石进行冥想的缘故,萧壁城的精神力如今增长的很快,与她的差距也在缓慢缩小。

他的特殊能力依然没有体现端倪,晚上倒是越发缠人的紧。

“让你动你嫌累,我出力你又觉得腰酸。”

萧壁城无奈地摇了摇头,认命地干起这本该由王府主母做的活儿。

云苓笑眯眯地看他一眼,懒洋洋地躺在一旁的榻上看起话本来,身边还放着一盘盐焗瓜子,好不惬意。

院子里,日常清扫积雪的陆七朝萧壁城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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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真是太不容易了,一边干活还要一边伺候王妃。”

一旁帮忙的十九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笑,“靖王爷是乐在其中呢。”

书房的窗户半掩着,从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云苓躺在榻上看话本,一只脚还斜斜地搭在萧壁城肩上。

看到有趣处,她的脚丫便随着笑声晃荡几下,时不时将萧壁城的脸蹬到一侧去,足袋都快甩掉了。

“大过年的仔细些,别冻着凉了。”

萧壁城也不恼,半是责备地轻轻拍了拍云苓的脚丫,摸到她光洁如玉的脚丫冰凉凉的,又干脆直接褪下足袋,塞进衣襟里温热的胸膛处捂着。

他一边翻着贺岁礼单,还要腾出一只手给云苓揉腰。

“王妃,您的茶好了。”

梓桃进来送茶便看到这幕,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目睹类似情景,她还是不由得感叹,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可真好。

在王妃面前的时候,他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人。

收起心底淡淡的羡慕,梓桃继续道:“奴婢还有话带到,乔大人说贤王妃带着宜和县主到访,人已在前厅候着了。”

云苓也收起了慵懒的神色,放下话本,“知道了,你退下吧。”

穿好衣裳鞋袜,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阿沁怎么会和宋鹊羽混在一起。”

萧壁城也放下册子,神色莫名地靠近她,压低了声音。

“早前我就听的外头隐隐有人私下议论,说安亲王有意想将义女指给贤王做侧妃,不过二哥那边好像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也不知消息是真是假。”

云苓点点头,“也罢,我会会她去,你继续弄这贺岁礼单便是。”

待来到正厅,果然见到贤王妃和宋鹊羽已经在座上等她,两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的样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苓笑着迎上去,“阿沁,县主,让你们久等了。”

“云苓婶婶!”

糯儿也在,云苓一进门,小丫头便跳下椅子,迈着小短腿欣喜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云苓摸了摸糯儿的脸蛋,小丫头的脸颊比之前圆润了不少,看来蛇毒的后遗症已经完全消失了。

宋鹊羽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她姣丽的面容上,眼底飞速闪过一丝冷冽的恨意,很快又消褪,不留下丝毫痕迹。

她行了个礼,点头示意,“鹊羽见过王妃。”

许久未见云苓,贤王妃看起来很是高兴,笑盈盈地迎上来。

云苓打量了贤王妃几眼,“阿沁最近看起来气色不错。”

“可不是么,还要多亏了你之前给我施针,又替我配制药方。你那药效果可真不错,我每天都按时服用,如今睡的好多了,也不似以前那样疲乏。”

她总觉得很快就能再怀上一个孩子了。

看着贤王妃眉飞色舞的模样,云苓笑着点点头。

她之前给贤王妃诊脉的时候,就发现对方这几年来劳累成疾,再加上生糯儿的时候庶务缠身,没能好好休息,有些亏损了底子。

不过好在并不严重,这药多吃上一段时间,慢慢也能恢复痊愈。

“今日怎么突然有空来做客了?”

“你近来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听说是在和东楚人谈那铅笔和药膏的生意,我想着你不擅打理府内庶务,定会头疼筹备贺岁礼单的事,便来瞧瞧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说完,贤王妃回头看了看宋鹊羽。

“喏,还多带了一个帮手来呢。”

云苓闻言,冲她们莞尔一笑,“阿沁有心了,贺岁礼单壁城已经弄好了,无需再劳烦你和县主。”

“壁城是个会疼人的。”贤王妃的语气带了几分羡慕,又笑着看向宋鹊羽,“不过今年我有鹊羽的帮忙,倒是也轻松了不少。”

宋鹊羽嫣然一笑,“阿沁姐姐太客气了。”

左右无事,三人便喝着茶说了会儿闲话。

云苓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们,察觉贤王妃与宋鹊羽的关系如今似乎很是亲近,她暗暗皱了皱眉,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待一个多时辰过去,眼看天色不早,贤王妃与宋鹊羽便要打道回府。

云苓找了个借口把贤王妃单独留了下来,“阿沁等等在再走也不迟,我替糯儿再把把脉,看她身子现在如何了。”

后者点点头,对宋鹊羽道:“那鹊羽就先回府吧,天色不早,莫要等我了。”

待宋鹊羽走后,云苓才微微蹙起眉头,“阿沁近来和县主走得很近?”

贤王妃答道:“鹊羽是皇长叔的义女,长旭和皇长叔关系亲厚,自然而然便也和她熟络了。”

宋鹊羽对她很是亲切热情,时常来贤王府帮她打理繁重的庶务,一来二去她对宋鹊羽也颇为感激。

云苓思忖了几息,正色道:“阿沁还是和她保持些许距离的好。”

贤王妃一怔,“可是有何不妥?”

云苓自然不能直说宋鹊羽的身份,只好委婉地提醒她。

“县主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时常出入贤王府难免叫人说闲话,如今外头都私下传她要嫁给二哥做侧妃。”

听到这话,贤王妃微微变了脸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外面的人都这样说?”

云苓见她目光隐隐闪动,眸底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却看不透情绪。

“宋鹊羽年纪不小了,时至今日都还没有定下婚事,旁人肯定会多想,所以我才让你跟她保持距离。”

贤王妃目光落在院中茫茫霜雪上,抿了抿唇,“不瞒你说,这些日子以来,我都在帮她物色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不过她都以种种理由婉拒了……”

“那你就更要防备宋鹊羽了,她整天围着你转是闲的蛋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二哥虽与常人不同,可怎么也是个皇子,她要是胃口大一点,指不定藏着什么花花肠子呢。”

云苓刻意夸大了言辞,她不确定安亲王给宋鹊羽安排个义女身份用意何在,但对方肯定没藏好心。不论如何,让贤王妃远离那个女人总是没错的。

贤王妃怔怔地听着,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帕。

宋鹊羽平民女子出身,婚事上能相看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对象,贤王侧妃于她而言仍旧属于高攀。

倘若对方真的有野心,哪怕贤王智力有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贤王妃忍不住道:“你们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可你似乎很不喜欢县主。”

云苓语气笃定地道:“你信我,我第六感和眼光都很准的,一看就觉得她不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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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觉得她不似面上那样单纯?”

云苓想了想,开口道:“因为她长的丑,丑人多作怪。”

贤王妃失笑地摇摇头,“宋鹊羽是谈不上美人,但和丑也不沾边呀。”

“那要看跟谁比咯,她在我面前可不就是丑八怪,我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比她好看。”

冬青乖巧,梓桃明媚,宋鹊羽还真没法跟她们比。

贤王妃被云苓理直气壮的模样逗笑了,眉宇间的轻愁消散了几分。

拍了怕云苓的手,贤王妃亲切地道:“我知道,你说这番话都是为了我好,我会记着的。”

她近来是跟宋鹊羽相处的还不错,可还是比不上跟云苓的情谊,两者相比,自然还是更偏向云苓的。

云苓见贤王妃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放心了些许。

贤王妃回府的时候,天色已昏暗不明,厢房内点着灯,有人正等着她归家。

看见她的身影,贤王不由自主地起身迎过去,“阿沁!你回来了……今日很忙?”

贤王妃笑着摇摇头,“不忙,壁城替三弟妹把贺岁礼单都弄好了,用不着我帮忙。”

贤王缓和了神色,温柔地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阿沁喝。”

“长旭,你近来说话是愈发的流利了。”

贤王妃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失神。

昏黄的灯光下,他鬓发如鸦,脸庞清俊迷人,眼神宛如赤子般清澈纯真,如果不说的话,谁也看不出这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俏儿郎竟有些痴傻愚钝。

贤王冲她傻傻地一笑,“是皇长叔……找来的大夫先生……厉害!”

旁人只听闻,安亲王有个江湖人士的医者好友,看病诊治方面的能力虽平平无奇,却是很会照料教导那些口吃与智残人士。

实际上,那人真正身份是他们麾下的谋士。

这两个月来,贤王都以看病教学的名义时常出入安亲王府,一来是为了几个月后卸除伪装做铺垫准备,二来则是为了方便密谋计划。

贤王妃想起他总去安亲王府,又回忆起云苓的话,忍不住轻声开口询问。

“长旭觉得宜和县主怎么了?”

贤王的眉梢微不可察地一皱,懵懂地问,“阿沁问她……做什么?”

“近来我听外头的人说,咱们贤王府只怕要好事将近了,你兴许要娶县主做侧妃呢。”贤王妃半开玩笑地道,“这三年来府内后院也不曾进过人,你可对县主有几分好感?”

贤王脸色微变,有几分急切地道:“阿沁……我不喜欢她……我只要阿沁一个!”

“你别急,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贤王妃舒展眉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可咱们成婚三年都膝下无子,你就不介意旁人说闲话?”

贤王闷闷地道:“随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可现在他们都说我善妒,一个妾室通房也不给你安排呢。”

她不是云苓,没有那丫头的容貌家世和本领,不敢奢望丈夫能和靖王一样,此生只她一人不可。

只是季淑妃素来佛系,从不曾指责过她,给她压力,因此她便得过且过,一再贪心着……

贤王用力摇了摇头,认真地道:“别人……我不要!我只和阿沁……生孩子!”

贤王妃心下酸涩感动,忍不住微红着眼圈,笑着点头。

“好。”

虽然贤王异于常人,可这辈子若能携手相以濡沫,做一对平凡夫妻,贤王妃仍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别人谁也不羡慕。

眼下,她只盼着自己的肚子争气些,能再给贤王生个儿子。

待贤王妃沉沉入睡后,贤王缓缓沉下脸,眼神阴鸷。

此前贤王妃从来不会提起这些事。

片刻后,他悄然派人将宋鹊羽叫到书房。

“从明天开始,你白天不要再来贤王府了。”

宋鹊羽一怔,忙道:“王爷,可是鹊羽近来做错了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底清楚,外头私下议论你要嫁入贤王府,这些流言是你让人散布出去的吧。”

宋鹊羽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忍不住沉声坦白。

“王爷说的不错,的确是我让人做的,可这不是早就计划好的么?”

贤王冷了脸,“未经本王允许擅自做主,一会儿你自去领罚三鞭!”

“为了这点小事,王爷要责罚我?”宋鹊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按照先前说好的,您原本上个月就该给我一个名分……”

“住口!”贤王沉着脸呵斥她,“近来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做,待大局已定后,该给你的那些都少不了,目前此事休要再提,你退下吧!”

语毕,他率先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鹊羽站在原地,指甲紧紧刺入掌心,脸色在昏暗的灯笼映照下显得异常狰狞。

“呵呵……该给我的都少不了?”

宋鹊羽自嘲一笑,眼底涌上戾气与悲愤。

她心底清楚,贤王分明是不想给她名分,否则怎么会说好的事情一拖再拖?

早前说是糯儿中毒经历九死一生,他不想在那个节骨眼上费心思做这些,如今又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因为沈沁的存在,他不想给她名分罢了!

“王爷,鹊羽对你忠心耿耿……是你先逼我的……”

那个位置她非坐上去不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日光景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除夕宴,云苓一早就携夫带崽地进了宫。

大年初一便是太上皇的寿辰,今晚众人要守岁,同时给小老头儿庆贺生辰。

彩色铅笔画像已经准备好了,精致的木制战车模型也已打造好,就差奶油蛋糕了。

“呆子,赶快展现一下你曾经单身二十多年的手速,打发蛋白霜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小厨房里,云苓搓了搓手,打算做一个能供十多人分食的双层蛋糕。

由于条件有限,烤制困难,不得不提前多花些时间做准备。

萧壁城扫了眼旁边堆成小山的新鲜鸡蛋,预感这会是个大工程。

他拿起云苓自制的打蛋器,按照她的吩咐时不时地在蛋清中加入白糖和柠檬汁,不断地在碗中搅拌着,表情逐渐从淡定转向狰狞。

云苓凑过去看了一眼,“呆子,你这速度不太行啊,也太慢了。”

那么大一个蛋糕需要的蛋白霜可不少,这得打发到什么时候去。

“本王现在已经不是单身了,快也不是快在手速。”萧壁城瞥她一眼,不急不缓地甩了甩胳膊,“我去多找几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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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么下去他的手臂非得废了不可。

“那你去找几个单身的来,不要太监,我怕他们手速不行!”

萧壁城嘴角一抖,“……我把陆七那小子叫来。”

多了陆七和几个强壮的侍卫,打发蛋白霜的效率果然高了许多。

云苓从来没有蒸烤过这么大的蜂蜜蛋糕,途中免不了失败了几次,从清晨一直忙活到晚上,才总算勉强做出了一个合格的成品。

蛋白霜不是真正的奶油,生吃容易肚子疼,云苓特地将其蒸熟后才涂抹在糕饼上。

用催熟的草莓制成了可以写字的果酱,点缀上柑橘等水果,卖相虽比不得正儿八经的甜品精致,却散发着一股香甜诱人的气息。

陆七在旁边哈喇子流了一地,眼睛都看直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点心!

“好香啊……王妃,您做的是什么?”

“这叫奶油蛋糕。”

云苓笑了笑,也没浪费掉制作过程中留下的失败品和边角料,全都分给了刚才帮忙出力的侍卫们。

陆七只吃了一口,便双眼发亮,“真、真好吃……不愧是王妃做的点心!”

好香好软好甜啊!那丝滑浓稠的口感,令味蕾止不住地跳跃。

萧壁城看着那做好的双层蛋糕,也不由得赞一声漂亮。

之前在靖王府里,云苓便已经做过好几次类似的奶油蛋糕给他尝过了,只是没有这么精致。

不过他能预料得到,皇祖父一定会很喜欢,想来今后这款点心御膳房怕是要常常做了。

萧壁城为御厨们的手臂默哀。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御膳房忙活了一整日,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

除夕宴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家人的小宴,紫宸殿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容婵和瑞王也才刚刚进宫。

“这门槛有些高,你小心些,别总迷迷糊糊的被绊着,上回可吓坏我了……”

瑞王小心翼翼地扶着容婵跨进殿中,声音有几分紧张。

容婵如今已有三月左右的身孕,冬日穿着厚厚的棉衣看不出来什么,不过与瑞王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似乎亲近了不少。

“云苓姐姐!”

容婵笑容可掬地挥了挥手,瑞王则还是如往常那般,一副见了云苓就怂的样子。

云苓笑着朝她点头示意,又扫视了一圈大殿内。

贤王正与五六两个皇子交谈着什么,笑容憨厚纯真。

云苓无意识地微微挑眉,自从上次的北秦联军流言事件后,或许是怕动作太过频繁会打草惊蛇,安亲王与莲夫人一众迅速沉寂了下去,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不过越是风平浪静,便说明背后越是暗流涌动。

吃团圆饭的日子,昭仁帝格外开恩,尚在“养病”和思过中的封皇后与皇贵妃,也都被暂时解除了禁足。

“儿臣见过母后,见过母妃。”

看着两个憔悴沧桑了不少的女人,云苓露出一个如春风般明媚轻快的笑容。

皇贵妃与封皇后皆是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识趣地端坐在位置上,没敢轻易招惹云苓。

“真没想到,连你也会在这丫头手里栽跟头。你张扬跋扈了半辈子,如今可算是见到什么叫做,一山更比一山高了。”

封皇后轻笑一声,神色端庄,言语却嘲讽至极。

“怎么样,惹上泼皮的滋味儿如何?”

她老早就看不惯皇贵妃那副恃宠而骄的模样,如今见她被更嚣张的人死死压制,心里说不出的快意。

皇贵妃沉着脸冷哼一声,“本宫好得很,用不着你担心,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看看陛下什么时候提前放你出来吧!”

两人明撕暗斗了二十多年,今日自然也照常挖苦讽刺了彼此几句。

皇贵妃的目光忍不住落在第五瑶身上。

对方正与燕王低声交谈着什么,似是惹了她不高兴,生气地板起了脸。她的宝贝儿子则笑容明朗地凑过去,亲自剥了个橘子递到第五瑶嘴边。

第五瑶一巴掌拍掉他的橘子,将脸扭开,一张嘴撅的老高。

燕王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又重新给她拿了块点心。

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这样对待,皇贵妃霎时间满眼怒色,不由得沉下了脸。

封皇后温声笑道:“燕王和九公主看起来感情很好呢,真是一桩天赐良缘啊。”

皇贵妃握紧手帕,“……”

这个儿媳妇她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偏生还拿捏对方不得。

皇贵妃怨恨地看向云苓,胸口又开始气的隐隐作痛,却又不能发做,只好恶狠狠地剜了云苓一眼。

云苓心底冷哼一声,还敢瞪她是吧?

“母妃您瞪我干嘛,莫非又看我不顺眼了?”

清脆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格外的清晰响亮,引得旁人纷纷瞩目,昭仁帝也皱眉看了过去。

没想到云苓会如此直白地询问,皇贵妃僵笑了一声。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好好的本宫瞪你做什么,刚刚不过是被风迷了眼睛。”

“哦,我以为母妃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呢。”

“误会一场罢了,过去就过去了,难不成母妃在你眼里就那么点肚量?”

“您肚量有多大不重要,主要是我小气,被瞪了肯定是要计较的,不过既然您只是风沙迷了眼,那就算了。”

“……”

听听!这是一个小辈该说出来的人话么!

皇贵妃憋着怒火,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心底恨不得掐死云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于皇贵妃明明咬牙切齿,却还要强颜欢笑的模样,云苓视若无睹。

之前就说过了,皇贵妃要是闲着没事找不痛快,她可不会再惯着。

“太上皇到——”

宫人的传报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尴尬。

小老头儿背着手踏门而入,他今日穿了一身朱红色滚金边的衣裳,上面用明黄色的丝线绣了“福禄寿喜”等字眼。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座位上,看起来精神头十足,虽身材矮小干瘦,利落稳健的步伐却别有一番威严霸气。

“都别愣着了,赶快叫人把好吃的都给孤端上来吧!”

太上皇一向馋嘴贪吃,但御医管的严,平时里不让他多吃油腥过重和甜腻高糖的东西。

也就是今日除夕团圆宴接着他的寿辰,方才被允许敞开了肚皮大吃一顿。

皇家小宴没那么多讲究,太上皇也不爱看歌舞,侍女们很快便鱼贯而入,将热乎乎的菜肴和点心呈了上来。

紫宸殿内的人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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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一共九个孩子,其中七子二女。

两个女儿一个早逝,另一个和亲嫁去了北秦,其余的儿子则有着各自的封地,没有御召不可轻易回京。

安亲王是个特例,当年他拒绝了受封,反而行走江湖做了个逍遥的闲散王爷,因此年年太上皇大寿都会回京来。

昭仁帝后宫的妃子不足十人,今晚能入紫宸殿的,也只有那些生育了子嗣的后妃。

人虽不多,氛围却不减半分热烈。

看着太上皇大快朵颐的样子,萧壁城忍不住笑道:“皇祖父,云苓为您的生辰特地做了好吃的点心,您现在要是吃的太多,一会儿肚子可就装不下了。”

一听到云苓亲手做了点心,太上皇微微睁大眼睛,神色期盼又渴望。

“不碍事不碍事!为了今晚吃个舒坦,孤特地早膳午膳都没用,不管再来多少点心孤的肚子都能装下!”

云苓暗自摇了摇头,白天御膳房送去膳食,尽管饿的不行,太上皇愣是忍住没吃一口。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早午不吃,也不怕肚子疼。

太上皇的言语举动逗笑了众人,方才微凝的气氛顿时轻快起来。

太后也笑的满脸皱纹,温声拍了拍太上皇的手,“孩子们说的是,你少吃些,一会儿还要用长寿面呢。”

待众人用过了膳后,便轮到长辈给小辈们发红包。

云苓生了大宝二宝,得到的红包是最多的,小金库一下子就丰厚起来。

一众人说着吉祥话,逗弄着孩子,子时的钟声不知不觉响起。

殿外的夜空中烟花绚烂,将雪地照的一片霞光溢彩。

“苓丫头!你不是说给孤画了铅笔画么,还有好吃的点心,也快一并呈上来!”

太上皇神色兴奋地嚷嚷起来,早对云苓备下的贺寿礼满心期待,这会儿更是主动索要起来。

“您别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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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笑盈盈地回应着,很快命侍女将礼盒呈上来,又命御膳房去端奶油蛋糕。

太上皇迫不及待地将画卷展开,旁边的昭仁帝不由得露出了艳羡的神色。

“父皇这幅画像瞧着比朕那张好看多了。”

云苓送给他的那副铅笔画像,他平时怪宝贝的,每天在御书房批奏折时,都要时不时地欣赏一下自己的俊颜。

每当有大臣觐见,他也会向对方炫耀一番,可跟太上皇这幅色彩鲜艳的画像比起来,他那副画像就黯然失色了。

昭仁帝心下意动,正欲开口让云苓再给自己画一张,对方就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先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

“父皇要是喜欢的话,等明年您过生日的时候,儿臣再送您一副新的!”

昭仁帝抖了抖嘴角,鬼精的丫头。

太上皇颇为得意,“那是当然,孤长比你好看不知道多少倍,你是孤生的孩子里最丑的,自然没法和孤比!”

昭仁帝:“……”

太上皇欣赏完自己的画像,很快又被另一个礼盒里的东西吸引住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投石车?”

“皇祖父好眼光,这的确是一辆投石车的木制模型,虽不过巴掌大小,但是五脏俱全,并不是单纯的摆件。”

萧壁城也迎上前去,仔细为太上皇讲解,如何拉动投石车的绳索发射“武器”。

“有意思!”

太上皇来了兴致,跃跃欲试地往上放了一颗花生米,试探性的拉动了绳索。

“嗖——”

众目睽睽之下,花生米粒以闪电般的速度飞了出去,啪地砸在昭仁帝的鼻孔上,卡住一半动弹不得。

大殿中诡异地沉默了一瞬间,昭仁帝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把鼻孔里的花生米拿掉,脸色青红交织。

“噗吼吼!”

云苓一时没忍住发出猪叫般的笑声,在安静的紫宸殿中显得格外爽朗。

萧壁城极力忍着笑,却是赶紧偷偷拉了拉云苓的手,示意她给昭仁帝留点面子。

云苓一笑,太上皇也拍着大腿嘎嘎大笑起来,“哈哈哈!好玩好玩,真好玩!”

昭仁帝:“……”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算了,父皇您开心就好……

殿里的众人也是想笑又不敢笑,皆是神色古怪地极力憋着,连素来冷清的季淑妃也忍不住弯起唇角。

不远处,安亲王怔怔地看着她的笑颜,有一瞬间晃神。

注意到季淑妃的目光全程落在昭仁帝身上,他很快又落寞地垂下眼眸,目光晦涩难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孤喜欢,孤还要玩!”

太上皇得了趣,玩心大起,立马又放了一颗花生米在上面。

小老头儿乌溜溜的眼珠狡猾地转了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将投石车玩具对准了萧壁城。

“嗖——”

萧壁城面色不澜不惊,速度极快地侧身,轻轻松松就躲开了太上皇的“偷袭”。

“啊!”

只听得一道熟悉的惨叫声响起,云苓循声望去,便见皇贵妃捂着眼睛,被吓了好大一跳的样子。

萧壁城侧身避开后,那花生米便直冲皇贵妃而去,精准地打在她的眼皮上。

太后不由得埋怨地说了太上皇一句,“你瞧瞧你,老了也没个正经样子。”

“哎呀~孤不小心失手了!”太上皇凑过去,神情关怀地道,“皇贵妃啊,你的眼睛没事儿吧?”

“孤不是故意的,你一定不会怪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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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爱美的皇贵妃从来没在众人面前丢过这么大的脸,只觉得血液直冲头顶,整张脸都涨红如煮熟的虾。

纵使满胸腔怒火,她却也没胆子朝太上皇发难,只得僵硬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太上皇莫自责,痛是不痛的,就是吓了本宫一跳……我去换身衣裳再来。”

皇贵妃刚才正在喝酒,吓得她手里的杯子都打翻了,宫裙上沾了一大片酒渍。

真是跟那个死丫头命里犯冲!

太上皇点点头,“那你快点回来啊,马上就要吃点心了!”

待皇贵妃暂时离席后,侍女们赶紧上前清理沾了酒水的案几和坐垫。

太上皇趁此机会,悄咪咪地凑到云苓身边,“怎么样,孤刚才够意思吧?”

见他一副求夸奖求表扬的样子,萧壁城抖了抖嘴角,无奈地压低声音。

“您故意的?”

“那可不是,孤一进殿就听见苓丫头说皇贵妃瞪她,当然要给她出出气!”

太上皇神情得意,萧壁城的身手他再清楚不过,知道那下肯定打不中这小子,他的真正目标是皇贵妃。

早看不管这皇贵妃的嚣张跋扈了,上次第五瑶的事差点捅出篓子,他没跟对方算账就罢了,还敢瞪他的苓丫头!

“皇祖父干得漂亮!”云苓暗暗朝太上皇竖起一个大拇指,“回头过年这几天,我天天给您做点心!”

太上皇眼神发亮,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又急忙催促她。

“快赶紧叫人把点心送上来,咱们趁皇贵妃回来之前吃完,一口都不给她留!”

萧壁城:“……”

这如出一辙的蔫儿坏又记仇,他怀疑云苓才是太上皇的亲孙女。

御膳房很快便将硕大的双层奶油蛋糕呈了上来,散发着丝丝香甜诱人的气息,前所未闻的精致外表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点心,上面白白的是什么?”

太上皇忍不住“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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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想挖,却被云苓拍开手爪子。

“您别急,这是生日蛋糕,那些白色的是奶油。在吃之前,需要点上一根蜡烛才行,待您闭眼许完愿吹熄了蜡烛才可以吃。”

云苓笑眯眯地说完,凑过去哄小老头儿开心。

“皇祖父,这可是师尊教给我的点心做法,他知道您老人家要过大寿,特地要我向您道贺一声呢。”

“什、什么?”太上皇受宠若惊,激动万分地道,“娘嘞,那还不快把蜡烛点上!”

他闭上眼睛,一脸虔诚肃穆地许了个愿,云苓方才把蛋糕分食给众人。

吃下第一口,那宛如云朵般绵软香甜的口感就将众人震住了,活了这么多年,他们从未吃到过如此香甜美味的点心。

“好吃好吃!”

太上皇目光喜悦,神色不禁有些飘飘然,满足地发出喟叹。

想来这必定是仙人们吃的点心吧,他这辈子算是值了。

看着太上皇前所未有的喜悦模样,萧壁城轻笑了一声,忍不住捏了捏云苓的鼻子。

“小机灵鬼,就你会哄皇祖父开心。”

往年过寿辰的时候,他从没见太上皇高兴成这样过。

“咳咳……打扰一下三哥三嫂……”

五皇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厚着脸皮堆起满脸笑容。

“敢问三嫂的木制投石车是找哪位木匠名家打造的?我手中有一宝贝木雕,前些日子不小心碰坏了,正想找个巧手的木匠修补修补呢。”

“是我的贴身婢女亲手打造的,她叫梓桃,你也见过几次。”云苓笑着应道,“她原是木匠的女儿,父亲生前在京中颇有名字,她也继承了父亲的衣钵。”

五皇子一怔,语气有些讶异,“竟出自女子之手……”

“五弟需要的话,明日我就让梓桃进宫,把她借给你用几天。”

五皇子冷不丁想起那次满怀相撞,心下划过一抹异样。

他一向不和女子亲近接触,不过想起宝贝木雕,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那元墨在此谢过三嫂了。”

五皇子笑着敬了一杯酒,目光环视周围,殿内其乐融融好不热闹,心下不由得感概。

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见皇家有这般温情和睦的画面,从前他们兄弟几人并没有这般亲近。

皇祖父傻了以后,也总是痴痴颠颠的,每日发脾气闹腾个不停,一点不让人省心。

自打三哥娶了云苓,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除夕宴过后,云苓便带着两个孩子留在了宫中,准备多陪伴太上皇几日。

许是这次生辰太过记忆深刻,太上皇朝云苓撒娇般地提了个念想。

“孤还想要一张全家福,丫头再给孤画一张!”

对于小老头儿的要求云苓自然是有求必应,反正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着,画画打发时间也不错。

不过一张全家福是个大工程,那么多人挤在一幅画里,云苓整整花了两天时间才将草稿线条勾勒好。

她画画的时候,萧壁城便负责在一旁带儿子,如果不去想贤王和突厥人那些事,日子倒是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温馨。

这日,云苓正伏案作画,一个猝不及防的消息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王妃……王妃……不好了,出大事了!”

岑嬷嬷紧皱眉头,面色忧急地走进殿内。

“宫外传来急报,说是贤王妃不小心摔了一跤,如今滑了胎后大出血止不住,您快去瑞王府看看吧!”

云苓手中笔一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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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您说什么,阿沁小产了?”她讶异地拧起眉头,沉声问道,“为何是在瑞王府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嬷嬷摇了摇头,眼神满是焦急,“具体发生了什么老奴也不知道,总之瑞王妃求您务必尽快赶到瑞王府,贤王妃怕是……怕是有性命之忧……”

听到事态如此严重,云苓不由得与萧壁城对视一眼,皆是面色严肃。

“嬷嬷,孩子就先交给你了。”

将大宝二宝留在宫中,萧壁城以最快的速度叫来马车,与云苓一路飞驰来到了瑞王府。

刚踏进院子,云苓便闻到了空气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容婵俏脸惨白,见到她后如同见了救命稻草般,眼泪刷啦啦地就流了下来。

“云苓姐姐,快救救阿沁,她方才摔了一跤后便血流不止,大夫说她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云苓面色微变,迅速翻出银针和药匣子走了进去。

妇人小产男子不得随意靠近,萧壁城止步于门外,冷厉的剑眉紧紧拧起。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瑞王显然也吓了一跳,这会脸色还隐隐发青,手指有些哆嗦。

“……小婵她这两天害喜的有些厉害,二弟妹知晓后便特地带了腌酸梅来探望,我们正说着话,却见二弟妹的贴身婢女突然匆匆跑来。”

“也不知她说了些什么,二弟妹似是大受刺激一般便突然匆匆告辞。院子里全是霜雪,她走的太急,便不小心摔了一跤……”

想起那可怕的一幕和刺眼的血迹,受到强烈刺激的瑞王现在都还觉得心律不齐,头脑发懵。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容婵一眼,一想到那摔倒的人若是容婵,他的心里就涌上无边无际的恐慌。

萧壁城皱眉问道:“那婢女对她说了些什么?”

瑞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闻言,面上神色变得古怪起来,欲言又止。

容婵回过神来,咬了咬唇,目光复杂的低语了几句。

“那婢女来报,说是贤王昨晚去安亲王府中赴宴,因醉酒而留宿府中,今晨被府内下人撞见他们……他们在一张床上……”

“此事已在安亲王府内闹得沸沸扬扬,只怕要不了多久,全京城的人就都会知道了,如今他们都说,是贤王酒后失仪……”

屋内,云苓飞速地在贤王妃的多处穴位上落下银针,总算堪堪将血止住。

榻上的女子面色惨白,双眸紧闭,若非鼻尖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旁人都会以为她早已断了气。

云苓虽在屋内,却将院内容婵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待险险稳住贤王妃的情况,她迅速起身推门而出,沉声道:“我暂时止住了她的血,但是情况很不妙,赶快派人去找武安公,让他拿凝血草来!”

容婵慌忙点头,立刻派人去照做。

云苓又问她,“此事通知贤王了么?”

“我已经派人去安亲王府了,想必在赶来的路上。”容婵担忧地看了眼屋内,满脸自责,“都怪我府内的积雪扫干净,否则阿沁也不会……”

她下意识地抚上小腹,忍不住哽咽地啜泣起来。

“这是场意外,你别自责。”瑞王赶紧上前,慌慌张张地替她擦眼泪,“快莫要哭了,肚里的孩子要紧……”

一听他提起孩子,容婵反而哭的更凶了。

“阿沁盼这个孩子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盼到……”

云苓看了二人一眼,心情沉重。

贤王妃当初坐月子时劳累成疾,身体落下了病根,底子本就比别人要差些。

千盼万盼好不容易再次怀上孩子,竟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实在是世事难料,

而且如果调理不好,兴许会影响对方的终生……

以前云苓什么都不懂,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也总是无动于衷。

可如今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心底便止不住地因贤王妃的遭遇而泛起一丝难过和心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院内落雪无声,容婵的抽泣声时不时轻微响起。

压抑的气氛中,一阵慌乱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由远至近。

“阿沁……阿沁……”

贤王的身影如箭一般出现,青色的衣衫有些乱,头上的发冠也因奔跑而变得歪歪斜斜,几缕鬓发凌乱地散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散不开的血腥味,贤王看也没看旁人,红着眼直奔房间而去。

在看到贤王妃的那一刻,他发出沙哑的悲鸣嘶吼声。

“阿沁!”

贤王颤抖着转身,死死地紧盯着云苓,双眸越发赤红。

“她现在怎么样了?”

“阿沁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已经命人去请武安公拿凝血草了。”云苓上前一步,目光落在贤王身上,“此外,她小产后失血过多,原本身体底子就不好,现在雪上加霜,只怕今后都很难有孕。”

贤王听到这话,身躯颤了一下,脸上毫无征兆地落下两行清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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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妹,你一定要救救她……”

失魂落魄地说完这句话,贤王转过身坐在榻前,握住贤王妃冰冷的手,紧闭的双目隐去了痛苦与悔恨之色。

云苓紧抿着唇,不动声色地打量贤王,神色莫名。

见对方这幅沉痛悲戚的模样,她一时拿不准贤王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情流露。

说他是装的吧,这幅痛苦急切的模样不似作假,说他不是装的吧,又和宋鹊羽闹出这档子事来。

“来了来了!武安公将凝血草带来了!”

瑞王府奴仆的声音将众人拉回现实,云苓立刻着手开始煎熬汤药。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武安公唏嘘不已。

“唉……沈沁丫头和糯儿这对娘俩可真是多灾多难,亏得苓丫头早前种出了这些极品草药,否则事态凶险啊。”

他先前还高兴那些珍稀草药能得以培育下去,现在却觉得这些东西一辈子都派不上用场是最好的。

待贤王妃用过药后,苍白的脸终于恢复了几丝血色,只是人还紧闭双目昏迷着,贤王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容婵这才止住了担忧的抽泣,然后忽地面色一变,扶着庭院里的树干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她害喜反应非常严重,这些日子以来被折磨的虚弱不堪,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瑞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一筹莫展。

“……三、三弟妹,你这会儿有空的话,能不能也替小婵看看?”

为了容婵,瑞王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向云苓搭话。

云苓微微挑眉,淡淡道:“等我给你写个方子,你让人安方子抓药熬给她喝,切记是药三分毒,一天最多只能喝半碗。”

瑞王连忙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拿到房子赶紧就交给了管事,又叫下人们将府内的积雪全部再清扫一遍。

将雪全都铲到外面去,府里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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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怕哪天容婵也不小心跌倒。

云苓见他如今很是把容婵放在心上,神色缓和不少,不咸不淡地道:“真要关心小婵,还是把你菡萏院里那位看紧的好。”

瑞王习惯性地想反驳,却又身形微顿,沉默了片刻。

“我会照顾好小婵。”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为楚云菡而歇斯底里,云苓感觉还挺意外,目光讶异地上下扫视了瑞王两眼。

“你被人夺舍了吗?”

听懂云苓地弦外之音,瑞王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终还是没跟云苓吵架。

他抻着脖子僵硬地重复了一遍,“我会照顾好小婵!”

容婵有孕后,瑞王的生活重心和注意力便不知不觉间转移到了对方身上,菡萏院那边现在已经很少踏足了。

自从云苓把话说开说透,他便接受了那个曾经不断逃避的事实——楚云菡并非心想那般温柔心善。

可对方是他当初强求娶回来的,也不能始乱终弃地无视人家,因此隔三差五还是会去小坐一会儿。

不过楚云菡每次有意无意的撩拨,瑞王全都拒绝了。

既然不爱他,何必还要如此?

瑞王打心底反感这种行为,更无法接受,因而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极速冷却下来,但其他该给楚云菡的,也没苛待半分。

“我去命厨房备膳……”

折腾了一番,已是接近黄昏时分,面对云苓的目光,瑞王仍旧感觉浑身不自在,寻了个借口便溜了。

贤王妃一直昏迷不醒,云苓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当晚只得与萧壁城暂时留宿。

凌晨时分,贤王妃总算是悠悠转醒。

贤王守了她整晚,黯淡的眼神终于亮起些许微光,仅一夜过去就看起来憔悴不堪。

“阿沁,还疼吗?”

贤王妃涣散的目光缓缓有了焦距,看了一眼贤王,眼神便转而落在云苓身上。

“……我的孩子没有了,是不是?”

听她声音沙哑地询问孩子,贤王目露痛色,心底无可避免地腾升起一股浓烈的杀意。

宋鹊羽那个贱人,竟然敢算计他!

贤王提也没提宋鹊羽和贤王的事,目光紧紧地盯着云苓。

摔倒的那一刻,腹部剧痛袭来,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有了身孕。

云苓心底轻叹,没有把贤王妃伤及根本的事告诉她,温声安慰道:“好好养身子,孩子还会有的。”

孩子……她盼了整整三年的孩子!

贤王妃的眼泪直直地落下来,当场承受不住地再次昏了过去。

“阿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贤王妃意外小产之事很快传了开来,给原本喜悦的气氛笼罩上了一层阴霾之色。

昭仁帝惋惜地叹了口气,“唉……叫太医院赐些药材和补品下去,好生养着吧。”

众皇子大半都成了婚,可子嗣却十分单薄,这是昭仁帝如今最惆怅的事。

纵使贤王私下谋逆,他对贤王妃腹中的孩子却是期待的。

现在孩子就这么没了,昭仁帝心里有些沉重,“让老三媳妇儿多担待些吧。”

这两日云苓每天都要亲自到贤王府去看她的情况,今日贤王妃的精神状况好转了一些。

“这几日劳你为我奔波受累了。”

看见云苓,贤王妃打起精神,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目光悲戚。

“昨晚长旭去宫里为我求来了御医……他们说我伤了根本,以后都要不了孩子了。”

云苓心底微堵,“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只要多喝药调理几年,未必怀不上。”

贤王妃闻言,眼底最后的光芒也尽数散去,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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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云苓的医术都不敢说今后一定能有孩子,她便知道子嗣一事已是希望渺茫了。

贤王妃怔怔地看着不知何处,喃喃道:“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话音刚落,却见糯儿抽抽搭搭地跑进来,直扑到贤王妃怀里。

“娘!”

糯儿打小聪明乖巧,很少会有惊慌哭闹的时候,见女儿这副模样,贤王妃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糯儿怎么了?”

糯儿抬起头,乌黑的眼睛中溢满恐慌和迷茫的泪水,“娘,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贤王妃面色苍白,眉毛轻轻一蹙,“糯儿怎么会这么问?”

糯儿撅了撅嘴,抹着眼泪抽噎道:“……他们说爹爹要娶别的新娘子了,因为娘亲不能生弟弟,糯儿也不是男孩子。”

听到这话,贤王妃的脸色愈发苍白,身躯轻轻颤抖。

宋鹊羽和贤王的事已经传开了,如今无人不知安亲王府内发生的事,对方进贤王府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也不知外面的人都碎嘴地说了些什么,竟是全都被糯儿听了进去。

一道身影自门外靠近,双手将糯儿抱起,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意。

“糯儿……这些话谁和你说的?”

“大人们都这样说。”糯儿抽了抽鼻子,下意识地搂住贤王的脖子,“糯儿每天都有乖乖听话,爹爹不要丢掉糯儿和娘亲好不好。”

“傻糯儿,爹爹怎么会不要你呢?”

贤王心底沉痛的难以呼吸,恨不得拔掉那群人的舌头,面上极力温柔地哄女儿。

“糯儿永远都是……爹爹最喜欢的孩子。”

“真的吗?”糯儿眼睛亮起来,目光满是希冀,“爹爹不可以撒谎哦,拉勾勾,撒谎是小狗!”

贤王伸出手指与她拉了拉勾,糯儿顿时破涕为笑。

小孩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刚才哭闹了一通,很快就在贤王怀里睡了过去,红彤彤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痕。

云苓体贴地道:“把糯儿给我抱吧。”

她知道贤王夫妇定然有话要说,主动抱着糯儿去了前厅,然后用精神力强化了听觉,厢房内的对话清晰地落入耳中。

“阿沁……那晚我没有酒后乱来,是酒杯里有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睁开眼她就在我身旁了……”

贤王的语气慌乱而紧张,带着几丝小心翼翼。

“阿沁,我没骗你。”

如今想起宋鹊羽,他便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对方计划这么一出,阿沁怎么会慌乱失足跌倒,落得这样的结果!

贤王妃垂眸看着他,浅浅弯起唇角,情绪意外的平静。

“嗯,我信长旭,也不怪你。”

贤王心底一痛,呼吸沉重几分,声音略微沙哑,“我不会娶……宋鹊羽,不会娶侧妃……”

“长旭别胡闹,你怎么可能不娶侧妃呢?这件事早该提上日程了,是我一而再……”

贤王妃轻叹一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了话锋。

“不论如何,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县主的事总要有个交代,便让她入了贤王府吧。”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呢。

贤王一怔,急道:“阿沁,我……”

贤王妃打断他,面带疲色地道:“长旭,我有些不舒服,想睡一会儿。”

语毕,她便浅浅地合上眼,转过身去背对贤王。

贤王一颗心揪起,却只得沉默地退出去,看见前厅中云苓的身影,眸底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这几日,多谢三弟妹。”

眼前的女子本该是他最忌惮的敌人,应当计划除掉,可她却两次救下他的妻女于性命危难之际……

接过熟睡的糯儿,贤王脚步沉重地离开,向东厢房走去。

待他走远,云苓忍不住直接掀起幕帘走进房间,“你待宋鹊羽不薄,她却如此对你,你就这么妥协了?”

贤王妃缓缓睁开眼,沉默地看着被褥一言不发。

云苓不是被欺负坑害的人,但是看贤王妃当个任人揉搓的肉包子,却也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是她下的药,那有的是办法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云苓自己不是受气的性格,也看不得别人受气。想起贤王那副深情痛苦的样子,她心里冷笑,只觉得虚伪恶心。

面上一副在乎妻女的模样,背地里做的事儿却没一件是为贤王妃母女好的。

那根本不是爱,不过是假情深罢了。

“我知道你是替我打抱不平,可如今之际又能如何呢。”

贤王妃勉强扯出一抹笑,语气透着无奈,目光犹如一潭死水。

“云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无所顾忌地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可我终究不是你。”

她既没有云苓的家世,也没有云苓的本事,更没有那样出色的容貌,甚至肚子也不争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明白她的想法,不由得微微握紧贤王妃的手,声音微沉。

“阿沁,不要太妄自菲薄,即便你不是我,也可以做自己随心所欲的事。不管日子过成什么样,都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赐予的。”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人多的是,逆境翻盘绝处逢生的人也不是没有。

“你说的对,日子是自己挣来的,但我的本事就那么点,守不住自身能力之外的东西……也怨不了谁。”贤王妃的目光沉寂了片刻,眼里又有了些许波澜,“多谢你此番安慰我,不过无需太过担心,如今一切我尚能承受的住。”

明明接连受到打击,贤王妃却对云苓温和一笑,反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我虽有痛苦煎熬,却不至于心灰意冷,更不会寻死觅活。”

“你平日里那么忙,为我的事也没能好好跟壁城和孩子们过个年,我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万万不可再为我心忧了。”

云苓心中有些许触动,贤王妃远比她想象中要豁达许多。

这两天她虽异常沉寂,可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既没有崩溃绝望,也没有歇斯底里。

此刻云苓才真正感受到,眼前女子那隐藏在平凡外表下的坚毅隐忍,不由得有几分欣赏。

她的担忧放松了些许,失笑道:“明明受难的是你,怎么反而安慰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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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天塌下来,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世人多苦难,与他们相比我这般遭遇算不了什么,更不知多少人犹有羡慕。”

贤王妃撑着想起身,云苓赶紧在她腰后放了一个软垫,随后又帮她倒了杯温茶。

“你倒是乐观知足。”

贤王妃接过云苓手里的温茶,缓缓喝了大半杯,神色放松了些许。

“知足常乐,我不如你的本事大,也只能这般了。人若是贪得无厌,往往只会失去更多。以我的出身,能嫁给长旭本就是高攀,若不是当年我打马而过顺道抢走了他……”

云苓从容婵那里听闻过有关贤王妃夫妇的八卦。

听说当年,贤王因为人痴愚,在街上被胆大包天的封家纨绔子弟所戏耍欺负,身为步军副尉之女的沈沁纵马经过,恰好亲眼目睹。

那时沈沁并不知贤王身份,只以为封家子弟又在欺凌霸弱百姓。

她身为武官的女儿,当年也是性格仗义大胆,不敢得罪封家,于是便灵机一动,趁飞速打马而过之时将贤王一把拽上马背,在那群人没反应过来时扬长而去。

事后贤王道谢要报答,沈沁也不嫌弃他呆呆傻傻,见对方容貌清俊,一时兴起开玩笑要他以身相许。

哪料过了几日,家中当真来了一群人上门提亲,她才方知救下的人原来是传闻中的傻子贤王。

“那时我整个人都傻掉了,他当着许多人的面,执意要以身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我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直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提起往事,贤王妃轻笑一声,目露怀念之色。

她靠在床柱边,如瀑的青丝垂下,显得一张脸削瘦苍白,透出几分憔悴柔弱,眼眸里却仿佛有着星光。

难以想象眼前这个模样端庄的女子在嫁做人妇前,也曾是个鲜衣怒马的英姿少女。

如果旁人不提的话,云苓根本不会想到贤王妃出身武官世家,甚至本有着不俗的骑术与箭法。

然嫁给贤王以后,却不得不栓起心爱的马儿,封存了珍爱的长弓。转而换上繁复的襦裙,梳起厚重的发髻,规规矩矩地学习做皇家妇的宫规礼仪。

云苓心下感慨,皇家的儿媳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想起逢年过节时那些乱七八糟的礼单与拜帖,她现在都还觉得心累。光是送礼就能弄得人一个头两个大,还要考虑对方的喜好忌讳,先送谁再送谁……

那些七大姑八大爷,直到现在她也没分清谁是谁。

每当这个时候,云苓就觉得做个孤儿其实也挺好的。

亏得萧壁城对她宠溺非常,不想学便不强求,转手交给乔烨去做,实在不行哪怕自己上也不难为她。

容婵和温怀瑜作为世家贵女,性子虽然一个呆一个怯,但自小耳濡目染学习这些,倒是游刃有余。

贤王妃就没那么轻松了,一个五品小武官的女儿,这几年竟是被那些繁重的王府庶务缠身,弄得生产时累伤了底子。

贤王妃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笑容渐浅,眸光也黯淡下去。

“侧妃之事原本两年前就该着手安排了,其实父皇私下也同我提过,是我见季母妃不问世事,长旭又依赖于我,便抱着侥幸心理一拖再拖。”

“不怕你笑,我曾贪心想过,若能为长旭生下儿子,贤王府的后院是不是就可以再也没有其他女人。”

云苓摇摇头,“这有什么贪心的,普天之下的女子谁不想这样?”

“话虽如此,可子嗣繁衍乃是天大的事,是我耽搁了长旭。”贤王妃浅浅苦笑,长叹了一声,“瑞王府里那一摔,大抵是老天在惩罚我吧。”

云苓不赞成这话,但也没有立刻反驳贤王妃。

这会儿男人为传宗接代而三妻四妾才是正常观念,想要改变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也是这个时代背景下,身为女子的无奈与悲哀。

云苓微微抿唇,待未来的某一天,她定要让大周施行一夫一妻制。

见贤王妃如此说,云苓便明白她是当真已经做好了接纳宋鹊羽入府的心理准备,没再多说。

她只重复叮嘱了一句,“宋鹊羽进门后,你千万要小心她。”

“我相信长旭,这辈子他都会对我好的,便是宋鹊羽进门也改变不了。”

贤王妃目光坚定,对丈夫的情意坚信不疑。

两个人说话不在同一频道,云苓心里叹了口气,终是什么也没说。

贤王妃身子虚弱,说了一会儿话后便睡过去了。

云苓回到靖王府,将贤王府的状况告知了萧壁城。

“世人皆苦,唯有自渡。”萧壁城颔首,轻声感叹,“二皇嫂的性子倒是豁达坚忍,比之世间众多男子也不差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闷闷地道:“她遇上贤王,简直是半辈子都被糟蹋了。”

这样坚韧良善的女子,本该平安顺遂的过一生才对,贤王根本不懂得珍惜。

萧壁城凑到云苓身边,微微压低了声音,“这两日,我派暗卫和线人调查了安亲王府里那件事。”

之前他们就猜测,安亲王给宋鹊羽求来一个县主身份必然是有所目的的,只是不知会将她安插在谁的身边。

如今得知宋鹊羽本就是要入贤王府的,有这样一层身份在,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做很多事。想来是因为顾及着贤王妃母女,贤王才迟迟没有动作,另一边自然就急了。

“二哥还是真心在乎二皇嫂的。”

“真心?”云苓微微皱眉,淡声道,“无论谋逆成功还是失败,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为妻女考虑过,否则又岂会拿她们的将来……甚至是命去赌。”

即便成功,以贤王妃的出身,也绝对无法坐上皇后之位,更何况对方膝下无子。

倘若失败,被蒙在鼓里的贤王妃就要被迫与他共同担责,甚至有杀头之祸。

“不论如何,看来他们内部之间也有矛盾,并不信任彼此。否则的话,不会使用这种会累及二哥名声的方式让宋鹊羽入府。”

萧壁城眉头紧蹙,轻叹道:“二哥若是能够悬崖勒马及时清醒,父皇也不愿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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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帝并不是个无情的帝王,相反对方极重情意。

太上皇曾说,这是昭仁帝最令他欣慰喜爱的地方,却也是个致命的缺陷。

云苓对此不抱任何希望,上次糯儿中毒也凶险万分,贤王心底必定知道与突厥人有关,可事后仍旧没有半分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贤王妃和糯儿或许对他很重要,但还不够重要。

等将来有一天,若贤王妃知道他和宋鹊羽的关系并非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无所保留信任着的男人,从始至终都在骗她……

对贤王妃,云苓心有怜惜。

入夜,又飘起了细细的雪花。

天空是昏暗的墨色,雪地洁白耀眼,窗楣上倒映着两个斜斜的影子。

宋鹊羽跪在地上,身躯因慌乱而轻轻颤抖,却僵挺着背脊没有半分退缩。

“王爷,鹊羽对您实在情难自禁,鹊羽别无所求,只盼王爷能给我一个正经名分。”她双眸含泪,哀求地看着贤王,“我也没想到,王妃姐姐会发生这种事……”

贤王面色微变,厉声呵斥,“闭嘴!不许你提阿沁!”

宋鹊羽身形一颤,迅速垂下了头不敢噤声,虽如此,她心里确一阵畅快得意。

原本只是想逼迫王爷不得不纳自己为侧妃,没想到贤王妃竟然会意外摔倒小产,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听到这话,宋鹊羽有一丝神伤,咬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道:“王爷,我入了贤王府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您为何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

她虽紧张,心中却一点也不害怕贤王会把自己怎么样,这个男人离不了她的,他想成大事,就必须留她在身边。

“你的苦心就是背地里算计本王?”

贤王目光阴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眸底有几丝控制不住的猩红。

他的手看似平静地放在椅子扶手上,却几乎要将之捏碎。

“王爷,我知道这次是我擅作主张,可您为何不能信我一次?如今鹊羽已是王爷的人了,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哪怕献上这条命!”

宋鹊羽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语气祈求。

“鹊羽从来不敢和王妃姐姐争什么,只要王爷心中留有一处地方给我,我便心满意足……”

听着宋鹊羽情深难以自抑的话,贤王闭了闭眼,心底止不住地涌上一股厌恶和杀意。

想到那晚,只觉得令人作呕!

“连花楼最末等妓子都不如的东西,凭你也配和阿沁相提并论?”贤王冷眼看着宋鹊羽,寒声讥讽,“本王看你一眼都嫌脏,还妄想留一处位置给你?”

宋鹊羽脸上一瞬间血色尽失,不敢置信地看着贤王,被对方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反感所刺痛。

“王爷嫌我脏?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您!”

贤王漠然置之,丝毫不为所动,“本王从来没有逼你,是你自甘下贱。”

宋鹊羽的眼泪直直落下来,心痛的难以呼吸,“王爷……”

她为这个男人心甘情愿付出一切,他却不肯正眼看她一次。

沈沁那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凭什么却能他如此在意紧张?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贤王冷声道:“进来。”

“王爷,您吩咐的药熬好了。”

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他冷眼看向宋鹊羽,“把药喝了,本王会如约纳你为侧妃。”

宋鹊羽不是第一次饮用此药,对那味道有些熟悉,神色有些抗拒。

“王爷,那日我已经喝过避子汤了。”

“本王要亲眼看到你喝下去。”

宋鹊羽抿了抿唇,知道贤王是怕她没喝,心底虽然苦涩,却还是端过药碗喝了。

不论如何,他迫切的需要一个子嗣,如今贤王妃已经不能指望了。

等王爷的气消了,她早晚有的是机会!

待药入了口,宋鹊羽才发觉味道不是一般的苦,味道冲的令人作呕,不多时腹部很快传来一阵绞痛。

她疼的嘴唇发白,止不住颤抖,弓起身子几乎站不住。

“王、王爷……这是什么药?”

“绝子汤。”贤王冷然地看着她,声如寒冰,“阿沁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本王要你也尝尝同样的滋味!”

他绝不可能让一个肮脏的,甚至流淌着突厥血脉的女人诞下大周的皇嗣!

剧痛令宋鹊羽跌坐在地上,她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心底一片寒凉,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悲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爷,您对我竟绝情至此……”

宋鹊羽满目戚色地啜泣,身下隐隐绽开一朵朵血色的花。

这些年,她为了贤王的大业付出一切,甚至是身体,到头来他却没有半点感动和怜惜。

贤王淡淡道:“本王对你从未有情,何谈绝情。”

宋鹊羽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身体的温度骤降下去,心脏也变得寒凉。

这个男人所有的温度与柔情,全都给了另一个女子,在她面前,他比天池雪水还要冰冷刺骨。

见宋鹊羽喝下的绝子汤生效,贤王方才缓缓起身离开,连一个眼神也没留给对方。

“一会儿叫人把屋子收拾干净,莫脏了贤王府的地。”

“还有,今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出现在阿沁面前,否则本王便将你送还给哥舒布。”

听到这个名字,宋鹊羽下意识地抖了抖,目露恐惧之色。

哥舒布是东突厥的一个悍将,好女色又性子暴虐,当初她在对方手下吃了不少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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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被贤王挑中做线人,她或许早就没命了,在哥舒布眼里,他们这些与汉人混血生下的人连畜生都不如。

“本王说到做到,不要再挑战本王的底线。”

“鹊、鹊羽遵命……”

宋鹊羽失魂落魄地看着前方,目无焦距,身体和心脏再痛也渐渐变得麻木。

贤王撇下她,径自朝客院而去。

客院中灯火通明,安亲王静坐在椅子上望着信纸出神,暖黄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上,柔和了些许岁月的沧桑,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美。

贤王推门而入,“让皇长叔久等了。”

安亲王回过神,微微颔首,“阿沁如何了?”

贤王眼神微黯,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心中仍旧刺痛不已,“暂无大碍,已经睡下了。”

贤王妃失血过多,这两天精神不大好,多数时间都睡得很沉。

安亲王点点头,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鹊羽?”

贤王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寒声道:“她本就是哥舒布的人,待大局定下后,便将她送回东突厥。”

他不会放一个不信任的人在身边,更何况这女人胆敢私下算计他。

“她好歹跟了你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至于赶尽杀绝。”

贤王不为所动,“我没要她的命,已是网开一面。”

安亲王摇摇头,轻叹一声,“长旭,沈沁影响你太多了,近来你做事总束手束脚的,倘若你早些让鹊羽入府,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纳宋鹊羽为侧妃之事,原本就是计划好的,偏偏贤王一拖再拖,拖到鹊羽按耐不住擅作主张。

贤王手掌微微收紧,抿唇不语。

“待将来坐上那个位置,早晚都是要充盈后院的,你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何不如让她提早接受适应。”

贤王心里一堵,忍不住岔开话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长叔,近来情况如何了?”

“莲夫人那边递来消息,哥舒布已经带人抵达郦城,再过半个月就能在京城与我们汇合。”

此人乃是突厥王手下的得力爱将,也是萧壁城的手下败将,对阵时连输过三场战役。此番得知他们这些年来的计划后,便主动请命要领兵上阵,意图一雪前耻。

安亲王道:“对了,事成之后哥舒布想求得靖王妃做功赏,如果大周同意,突厥可以退让一座城池,你如何作答?”

原本的交易是以六座城池换取突厥助力,并且双方在今后的十年内不会开战。

能用靖王妃换一座城池,怎么看都是笔划算的买卖,要是放到之前,贤王已经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不过此刻,他迟疑了一瞬,很快冷着脸摇头拒绝。

“让他们别太过分。”

那个人他不会轻易动,何况要是但真动了,阿沁一定不会原谅他。

安亲王点点头,他料想贤王也是这个回答,便继续说了下去。

“如今只差封家那边了,只要拿到那些东西,我们就万事俱备,没有后顾之忧了。”

封家有着百年基业,在封左相手中,有着朝中绝大多数官员的秘密和证据把柄,他们必须弄到手。

按照计划,年后燕王会随第五瑶前去东楚完婚。

届时突厥便会与大周开战,他们安排布局在绥城的人则刻意战败,放出城池失守的消息,逼靖王不得不离京。

随后再令手下将士换上突厥人的衣服,与哥舒布的人混合进京逼宫,莲夫人与楚云菡则会配合他们,营造瑞王通敌卖国意图谋反的乱象。

那时贤王再以平定逆乱的身份出现,名正言顺地继位,无需担心背负天下骂名。

只是光把靖王逼走还不够,如今朝中绝大多数官员都已经默认了萧壁城定会成为储君的事实,到那个时候,定然会有反对之声。

因此封左相手里的东西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东西,有了那些证据和把柄,再想压制朝堂就会变得轻松许多。

封左相野心虽大,却没胆子谋逆,好在宋鹊羽早前搭上了封锦薇这条线,倒也套出不少消息。

贤王点点头,“她什么时候把东西全部交出来?”

目前封锦薇手里窃取到的东西,只交给了他们一部分。

“鹊羽说只要我们助封锦薇成为五皇子妃,她立刻就会把东西全部交给我们。”

贤王微微皱眉,“不是答应过她,事成之后定会为她给五皇子赐婚。”

安亲王笑道:“于她而言,自然是先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才能心安。”

“既如此,那便让宋鹊羽去安排吧,她一向擅长这个。”

贤王语气冷嘲地说完,又低声与安亲王交谈了许久,两人方才作别。

脚步轻轻地回到厢房里,贤王看着女子熟睡的容颜,眸底飞快闪过一丝复杂和沉重。

“阿沁……”

四年前,他想在京城的军队中安插人手,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正五品步军副尉的女儿沈沁,便顺势而为娶了她。

这场婚事乃是彻头彻尾的利用,甚至整个沈家包括沈沁在内,原本也是他随时准备牺牲的弃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却不曾料到,那颗冷硬的心会因此渐渐改变。

贤王缓缓在床榻边坐下,望着妻子的脸出神。

时至今日,他依旧记得当年初见时,她穿着红色劲装自闹市中打马而过的模样,神采飞扬,明眸亮彩。

可他却记不起,已经多久没有看见她那样恣意天真的笑过了。

是我对不起你。

将妻子冰凉的手轻轻握在掌心,贤王神色有些许疲惫。

早知如此,他当初无论如何都不会拉沈家入局。

近来他不是没有动摇过,甚至想过放弃,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不可能再停下了,整个沈家已经彻底被他拉下了水。

后退是万丈悬崖,唯有踏上前面的独木桥,才有一线生机。

“贤王和宋鹊羽的婚事定下来了,就在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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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一回府,就将最新消息告诉了云苓。

云苓懒洋洋地问他,“这么匆忙?”

“这事不光彩,自然是要低调些办,何况宋鹊羽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县主。”

在外人看来,贤王只是个不得宠的傻王,做出这种酒后乱性的事情似乎也比较情有可原,京中议论了两天,很快就抛到脑后了。

萧壁城见云苓软趴趴地躺在虎妞身上,拿身下的虎大喵当软垫睡,动也不动一下,不由得微微挑眉。

他伸手给对方揉了揉腰,“这些日子累坏了吧,大哥身子可好些了?”

云苓慵懒地应了一声,心里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

“你大哥简直是个极品,一点不让人省心。”

上次贤王妃那事儿没把容婵吓到,反而把他给吓到了。

据说一连做了好几晚上噩梦,梦到容婵摔到了,结果醒来就得了风寒,高热不止,睡着还叽里咕噜说胡话,把容婵给担心的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害得云苓不得不每天靖王府、贤王府和瑞王府三点一线的跑。

萧壁城低笑一声,也学着她的样子,靠睡在虎妞身上。

别说还挺舒服,又暖和又绵软,难怪云苓总喜欢靠着虎妞睡,像个暖炉一样。

“喵嗷呜~”

虎妞幽怨地瞪了萧壁城一眼,嫌他太重,忍不住用后腿蹬了他几下。

萧壁城有些费劲地按住虎妞的腿,“它好像胖了一大圈,刚来的时候看着还威风凛凛,这才养了多久,已经比归田居那两只猪都胖了。”

记得那两只猪还是当初云苓救治好太上皇后,昭仁帝特地赏赐下来的。

养了快一年,两只小乳猪如今已长的十分壮硕,但虎妞比它们还要肥美。

“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也不看家护院。”

云苓也扫了虎妞一眼,近来这货的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宛如一个曾经拥有八块腹肌的健身房猛男,一下子变成了两百斤肥宅。

“它就是个吉祥物,指望它看家护院,还不如指望咱家大门口那条大黄狗。”

幸亏不是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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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妞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扯着脖子软绵绵叫了一声,然后两只爪子捂住耳朵,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云苓:“……真是十足的废柴。”

情哥我想退货!

虎妞当做没听见,心里却不以为然,早晚有一天,它要给这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类点厉害尝尝!

萧壁城闷声笑起来,温声道:“你若觉得疲惫,明晚那元宵宴就别去了,在长宁宫陪皇祖父吃碗甜汤便是。”

云苓点点头,过年这段时间她的确劳心费神,颇感疲惫。

不过昭仁帝也不轻松,按照大周历来的规矩,过年这一阵子皇帝要轮番宴请朝中大臣极其家眷,紧接着又是元宵和开春祭天。

元宵这天,云苓称身体抱恙,没有前去参加宫宴。

陪太上皇喝了甜汤,她便和萧壁城窝在大殿里烤火。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梓桃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神情紧张急切,“王爷王妃……”

萧壁城微微皱眉,“何事如此慌张?”

梓桃大口喘着气,白皙的脸蛋跑的红彤彤的,“回王爷,奴婢刚才将五皇子殿下的木雕修好了,便按照吩咐前去告知殿下……”

之前五皇子心爱的木雕坏了,便向云苓借了梓桃这个能工巧匠。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五皇子宫里修木雕,对方吩咐过木雕一旦修好,定要第一时间告知他。

今晚是元宵宴,昭仁帝在紫宸殿宴请大臣,其中多数都带了适婚年龄的子女,说白了就是变相的相亲宴。

五皇子宫里至今没有女人,良妃心里着急,自然也押着他去赴宴了。

恰逢梓桃终于将木雕修好,这便赶忙前去叫宫人报信,却没想到路上竟然碰见了醉得不省人事的五皇子和封锦薇!

“一两句话说不清,总之王爷和王妃快去救救五皇子殿下吧,不然殿下就贞洁不保了!”

五皇子有难,梓桃急的火烧眉毛,

“奴婢刚才听到了,她专门安排了人故意去捉奸呢!”

一听到封锦薇这个名字,云苓就直觉没好事,大抵猜到对方想做什么。

萧壁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目光中闪过杀意。

“那贱人把五弟带去哪儿了?”

梓桃从来没在萧壁城的神情和语气中,感受到如此骇人的厌恶和鄙夷,冷不丁身子一抖。

“翠微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翠微宫,烛火忽明忽灭。

这是专供皇宫一等大宫女们居住的宫殿,此时元宵夜宴未尽,宫女们都在各处侍奉,宫殿空无一人。

“做的不错,这是赏你的。”

昏昏沉沉间,五皇子隐约听得一道娇媚的女声响起,听起来有些熟悉。

他感觉自己被扶着放倒,背后是柔软的床榻,身涌上一股异常的燥热感。

封锦薇微微眯着眼,伸出手用指尖描绘榻上男人俊朗的面庞,语气幽幽。

“这眉眼轮廓,倒是与靖王长的有三分相似呢……”

提起那个男人,封锦薇的眼神陡然变得复杂,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痴迷,很快又被恐惧和恨意所替代。

絮叨的女声将五皇子的意识拉回,眼皮沉重的抬不开,其他感官却分外敏感。

有淡淡的馨香与胭脂味萦绕在鼻尖,这是味道是……女子闺房!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划过,五皇子心头一震,猛然脸色发白地睁开了眼,面色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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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眼前的女子五皇子有几分熟悉,正是封左相的嫡孙女封锦薇。

刚才的元宵宴上,对方还献了一曲舞,引得席间的世家子弟们纷纷惊艳赞叹不已,但那目光和娇笑让他很不舒服。

“五皇子殿下醒了?”封锦薇柔媚一笑,语气意味深长,“既然醒了,那我们就开始做正事吧。”

还不等五皇子反应,床前的女人便压上身来,他瞬间猜到自己今晚的异样是怎么回事。

他很少喝酒,更不贪杯,绝不会两杯酒下肚就昏醉成这样。

五皇子又惊又怒,他强忍着心底的不适,猛力拽住对方试图褪下自己外衫的手。

“大胆!你竟敢指使人给我下药!”

封锦薇嫣然一笑,语气暧昧,“五皇子殿下别生气嘛,锦薇可是钦慕你许久了,听闻五皇子从前最爱流连花丛,怎如今转了性,我便入不了你的法眼了?”

自从哥哥身死后,封左相便放弃了她,好在与宋鹊羽搭上线后,封左相见她还有点用处,才慢慢缓和了态度。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必须尽快翻身。

瑞王是她的表哥,贤王深不可测,靖王欲杀她而后快,燕王将是东楚的驸马……

余下的五皇子和六皇子里,她自然是选择了容貌出色,看起来更有潜力的五皇子。

五皇子眼神阴沉,身体却因燥热而泛起薄红与细汗,不由得咬牙切齿地开口。

“你敢乱来,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

封锦薇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媚眼如丝地逗弄他。

“想要我的命,就看殿下一会儿够不够生猛了。”

女子白皙的锁骨和圆润的曲线撞入眼眸,五皇子瞳孔骤缩,纵使心底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反胃。

身体如火一样烧起来,他脸上却血色尽褪,昏沉的头脑一阵刺痛,那被尘封已久,不愿触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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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那年……也是今日这样一般的宫宴。

他贪杯喝多了酒,宫女引他去换衣裳,却没想到神志不清地被带去了不知名的偏殿。

雨夜烛光下,那劣质的胭脂味,白花花一片的身体,女子娇柔造作的声音,还有向他身上探去的手……

闯进来的宫人,昭仁帝震怒的眼神,封皇后藏在惊讶下的恶意冷笑,还有重重打下来的木板。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五皇子殿下,你生的可真是俊呢,我很喜欢。”

封锦薇穿着亵衣,笑着俯身,想在对方脸上落下一吻。

却不料她刚一靠近,那浓郁的胭脂香味袭来,五皇子便脸色一青猛然推开她,撑着床榻止不住地呕吐起来。

“滚开!”

宴上他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极度反胃地作呕了半天,也没能吐出一点东西来。

封锦薇被他大力推开,后脑勺猝不及防撞到了床柱上,顿时吃痛地叫了一声,万分恼怒。

“你……!”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五皇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抵触和厌恶,还藏着一丝深不可察的绝望和恐惧。

他不住呕吐的样子瞬间刺激到了封锦薇,令她脸色狰狞。

“敬酒不吃吃罚酒!”

从小到大,封锦薇最引以为豪的就是自己不俗的容貌,还没有那个男人能抵抗得住她的脸,除了那一位……

看着五皇子与萧壁城略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她心底涌上一阵酸涩与惧恨。

封锦薇冷笑一声,“五皇子殿下现在装的一本正经,待会儿还不知道会是怎么个如狼似虎的模样呢!”

她用的是宋鹊羽给的药,既能激起对方的感觉,又能削减部分力气,更让他难以保持清醒。

话音落下,封锦薇伸手朝五皇子某处探去,却霎时面色大变,震惊地看着他。

“你……你竟然不举?”

传闻中十三岁便宫中失仪的五皇子。

那个众人眼中曾经最是喜爱流连花丛的五皇子。

竟然在这么厉害的药物下一点反应都没有?

五皇子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身体没什么毛病,可打从当年那件事后,就对女人再也没了感觉,一靠近异性便感觉浑身不适,严重的时候还会反胃作呕。

就在封锦薇风中凌乱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大力踹开。

看到房间内的情形,梓桃倒吸一口冷气,云苓则已中气十足地怒骂出声。

“好你个封锦薇!真是和你那死鬼哥哥一样劣性不改,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元墨身上,还不快把你的咸猪手拿开!”

梓桃赶紧捂住了眼睛,却忍不住悄悄露出一丝指缝围观。

只见平日里风流俊逸的五皇子如今像个失足少女一样,衣衫褴乱,面色红白交错,目光羞愤至极。

她不由得生出几丝同情,在心里痛骂。

这该死的封家兄妹!

封锦薇沉浸在刚发现的惊天大秘密中,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云苓抓着头发拎小鸡一样扔到了地上。

“啊!”

她痛的惨叫一声,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被薅秃了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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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让她把衣服穿上,简直如同茅厕里的蛆虫一样恶心!”

虽然封锦薇穿着亵衣,萧壁城只是不小心瞥到了一点,他还是满心嫌恶,只觉得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真是苦了五弟了!

萧壁城也曾有过两次类似的经历,回想起前几天贤王的事,如今目睹五皇子的遭遇,极其能够感同身受。

他不由得在心里长叹,为何他们兄弟几人总是这般多灾多难?

梓桃忍不住啐了一声,“呸,真不要脸!”

她当然不能让云苓动手,便赶紧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没好气地赶紧将封锦薇裹粽子一样地捆了个结实。

封锦薇好不容易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眼神还有些恍惚和迷茫。

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说动宋鹊羽相助,到头来选中的目标竟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

云苓虽气在心头,却顾不得教训封锦薇,赶紧上前去查看五皇子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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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墨,你怎么样了?”

五皇子回过神来,见自己在魔爪下获救,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

心底一放松,那股。

“三嫂……我、我中了她的药……”

萧壁城忍不住上前查看,见五皇子模样,语气担忧。

“这药性子有些烈,云苓你可能替他施针缓解一二?”

云苓拧眉摇了摇头,“我以前就说过,这种药不是毒,没有解药和针法可以缓解,纾解出来就是最好的办法。”

之前萧壁城在秋霜手里栽跟头的时候,也是全靠着意志力和冷水熬过去的。

萧壁城皱眉看向对方,“五弟,你宫里可有通房?”

五皇子脸色一僵,隐忍着摇头,沙哑道:“没有……劳烦三哥替我倒杯凉茶来。”

萧壁城点点头,走到桌边想倒杯凉茶给他,却发现茶壶里空空如也。

“里面没水……”

云苓看他实在,想了想认真地道:“要不这样吧元墨,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解决一下,我们几个帮你守门。”

“放心吧!保证不会让任何人进来,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萧壁城嘴角一抽:“……”

五皇子:“……”

梓桃听到这话,没忍住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半死。

“咳咳咳!”

五皇子尴尬地看了她一眼,

“元墨,你别看梓桃,她可帮不了你。”

云苓注意到五皇子盯着梓桃看,心下咯噔一声。

梓桃生的貌美,五皇子该不会有什么想法了吧?

云苓走到床榻旁,目光深沉地看着脚边的夜壶,语气沉痛。

“元墨,你千万要忍住啊,要是忍不住的话,三嫂只能用夜壶帮你清醒清醒了……”

这话一出,五皇子瞬间打了个激灵,稀里糊涂的脑子清醒了大半,冷汗涔涔地道:“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嫂……我忍得住,忍得住!”

他相信云苓真的能干出那种事来。

几人交谈间,封锦薇终于缓缓回过神来,白着小脸小心翼翼地朝门口靠近。

“想溜?”

云苓余光瞥见她要逃跑,当即冷笑一声,抬脚将旁边的夜壶飞踹过去。

“啊!”

封锦薇被飞过去的夜壶绊了一跟头,瞬间失去重心,怀扑着夜壶摔倒在地。

她身上湿了一片,销魂的味道弥漫开来。

五黄子瞬间捂住了口鼻,面色铁青,他的嗅觉较常人更灵敏,闻到这与浓烈胭脂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更想吐了。

“楚云苓!你这个贱人——”

封锦薇一向爱美,哪里经历过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神色前所未有的癫狂。

话音未落,萧壁城微微抬手,桌上的空茶杯直冲封锦薇而去,重重砸在她的额头,又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你找死?”

她吃痛地捂住额头,温热的血液从指缝中流下来,男人毫不掩饰的浓烈杀气令她回忆起当初在酒楼的一幕幕。

想起那柄险些贯穿额头的长枪,封锦薇瞳孔颤抖,令人窒息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云苓微微眯眼,淡声道:“再敢满嘴喷粪,我就请你到茅厕里面饱餐一顿。”

封锦薇浑身颤抖,铁青着脸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苓冷笑一声,“你我有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今天既然将把柄送到我手上来,焉有放过你的道理,自然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萧壁城也目光森寒地看着她,“胆敢把手段用到皇室身上,今日定叫你封家吃不了兜着走!”

封锦薇心下一慌,咬牙道:“你们若是赶尽杀绝,我就将五皇子不举的事情宣扬出去!”

不让她好过,那皇家的脸面也别想要了!

“你说什么?”

她话音落下,萧壁城等人倒抽一口冷气,皆是错愕怀疑地看向五皇子。

梓桃瞪大了美目,宛如晴天霹雳。

五皇子神色难堪,嘴角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被发现,面色一片死灰,杀了封锦薇的心都有了。

云苓将五皇子的反应尽收眼底,便知封锦薇说的是真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就在众人呆滞时,翠微宫周围隐隐有脚步声靠近,想来是之前安排好的“捉奸”之人来了。

萧壁城率先回过神来,沉下脸色,“我先去稳住那些人,你们想办法把五弟带走,缓一缓他的药性。”

云苓眼神古怪地看向五皇子,复杂中带着一丝鼓励和安慰。

“元墨啊……别太难为情,这种事情其实挺常见的,改明儿三嫂给你诊治诊治,你还是有机会重振雄风的,不用不好意思。”

五皇子:“……”

他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作者君:谢谢大家的追更~如果不够看的话,喜欢剧情流爽文的话千万不要错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飞快扫了眼窗外,远处隐隐有灯笼的光芒在靠近。

“梓桃,你先走小门扶元墨回宫去,备点水让他清醒清醒,小心路上别被人发现了。”

既然五皇子某功能有障碍,那她就放心地把人交给梓桃了,不用担心对方会把持不住。

梓桃眼神闪过一丝迟疑,“……奴婢遵命。”

云苓见她身体微微僵硬,这才记起来她抗拒与男子近距离接触。

于是她想了想,从翠微宫廊下的角落里那堆干柴里,挑了根粗细大小合适的木棍交给梓桃。

“你拿着防身,要是怕元墨因为药物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就直接把他打晕!”

五皇子:“……”

梓桃眼神复杂地看了五皇子一眼,接过木棍郑重地点头。

“奴婢知道了,会保护好自己的,倘若有人问起五皇子为何昏倒在地,奴婢就说五皇子喝醉了酒自己撞晕的!”

五皇子狠狠一噎,也不知道该为梓桃的大胆放肆生气,还是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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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对方接过木棒,是不是说明,另个角度上对他某种功能还是认可的……

云苓目光赞赏地看着梓桃,不愧是她当初看上的女人!

“好,那你快带他走吧。”

她还要留下来好好招待封锦薇。

梓桃点点头,强忍着心底的不适,将浑身无力的五皇子扶了起来。

两人从侧殿的小门离开,踉踉跄跄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下。

云苓这才将目光放回狼狈不堪的封锦薇身上,眯着眼睛将手指关节捏的咔嚓作响。

封锦薇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你想干什么?”

她的身躯不住颤抖,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冻的。

身上的衣服被夜壶里的某液体弄湿了一大片,冬日的寒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刮进来,吹的她又冷又想作呕。

云苓露出一个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你说今晚我要是在这里把你揍成猪头,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封锦薇利声尖叫,“你敢!”

“我怎么不敢?你都敢明目张胆的在宫宴上算计五皇子,我怎么不敢痛扁你一顿?”

云苓缓缓迈出一步,略微靠近她,轻轻挑了挑眉。

“反正你进了大理寺,也是要挨板子的,我先帮你松松皮。”

封锦薇被她的靠近吓得脸色一白,“你这是公报私仇!即便我犯了事,在陛下和大理寺没有定罪之前,你也不可以滥用私刑!”

“哦,那我就说是元墨打的好了。”

云苓转着手腕,再度上前靠近了两步,语气悠悠。

“要是父皇问起,我就说你用药强掳良家男子,五弟贞洁刚烈,坚决不肯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故拼死反抗将你打成重伤。”

封锦薇的脸青红交错,随着云苓的靠近,眼神止不住地露出惊恐之色。

然在离她三步远的距离外,云苓却突然停住了。

故意吓唬完封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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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先该把封锦薇揍一顿,再请对方和夜壶亲密接触,这半身狼藉的模样,还真下不去手。

不远处的铜镜映照出封锦薇狼狈的身影,看着始作俑者张扬的样子,她气闷的几乎快要呕出一口血来。

却不敢咒骂出声,只能怨毒愤恨地瞪着云苓。

云苓脸色微沉,她很不喜欢那道淬了剧毒的目光,脸色不善地凉凉开口。

“真行啊你,还敢瞪我?”

“你想干什么……”

云苓冷笑一声,“你瞪我,你完了。”

见她突然靠近,封锦薇本能地往后一缩,生怕对方突然发难要挖了她的眼睛。

当初有个受责罚的丫鬟不服气地瞪她,她就是这样叫人剜了对方那双招子。

“啊——!”

封锦薇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脑袋被挤压的一痛,视线忽然间陷入黑暗中,吓得惊叫一声。

云苓顺手抄起地上的夜壶,精准地倒扣在封锦薇的脑袋上,然后迅速嫌恶地松开手。

幸好她动作敏捷,没有沾到不该碰的脏东西。

封锦薇一懵,双眼好好的还在,只是空气忽然变得稀薄,有某种熟悉的销魂味道浓郁地充斥在鼻尖。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愣了愣,爆发出崩溃的尖叫,伸手使劲想要扒拉掉扣在脑袋上的夜壶。

却万万没想到,那夜壶的口卡在脖子处,竟然再拿不下来。

“楚云苓!我要杀了你!”

封锦薇崩溃狂怒地嘶吼着,声音却尽数被困在夜壶里,嗡嗡叫唤着听不真切。

云苓没忍住抖了抖嘴角,这下倒是好,既看不见封锦薇瞪她,也听不清封锦薇骂她了。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封锦薇崩溃地哭骂嘶吼着,忍不住大口喘气,顿时被那销魂的味道给刺激的不住作呕。

这时,房门被匆匆推开,萧壁城去而复返。

“那群人我打发走了,另外叫了禁军统领……她怎么回事?”

看到房间里的画面,他的话音猛然一拐,目光震惊地看着云苓。

他媳妇儿的报复手段已经变态到这种地步了吗???

云苓:“……其实吧,这是个意外。”

她只是想给封锦薇一个难忘的教训,也没想到夜壶会卡住啊!

已经失去理智的封锦薇隐约听到云苓的声音,发了疯一样地朝着她的方位扑去,想要和她同归于尽。

“贱人!我要你死!”

她的脑袋卡在夜壶里,云苓和萧壁城完全没听清楚她在骂什么。

只见封锦薇衣衫半湿不整,头顶着铜黄色的夜壶,小鸡冲锋一般地撞过来。

萧壁城脸色微变,不等云苓反应,已飞速抱着她躲开。

“duang~~~”

一道响亮悦耳的声音响起,宛如老和尚撞钟那般悠远绵长,在整个翠微宫中回荡。

封锦薇扑了个空,猛撞在桌角上,弹出去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耳朵周围是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这一下撞的她轻微脑震荡,摔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

“王爷……王妃……”

禁军统领带着两个侍卫赶到,恰好亲眼目睹此画面,冷肃的脸皆是表情破碎。

看衣服样式,没认错的话,眼前头顶夜壶的女子就是元宵宫宴上献舞,引得众人惊艳赞叹的封家嫡小姐封锦薇?

封锦薇头脑发昏地回过神来,忍不住崩溃地放声大哭。

眼前的一幕,男人看了沉默,女人见了落泪。

除了云苓。

“看我干嘛?是她自己撞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率先回过神来,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封锦薇,沉声开口吩咐。

“你们几个,把人压到御书房前。”

他刚才已经派人去通知昭仁帝了。

“是!”

禁军统领应了一声,很快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虽然震惊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不是他们能随意询问的。

靖王爷有吩咐,他们照做就是了。

几人上前,合力想将封锦薇脑袋上的夜壶取下来,却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成功。

禁军统领冷汗涔涔,“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就这么押着她去御书房吧。”

“……”

禁军统领只得带领手下侍卫上前,神情古怪地押着封锦薇走了,而封锦薇在那一撞后已是身心崩溃,全然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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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走得飞快,还是被不少路过的宫人撞见,震撼了他们的三观。

“那人是谁啊,怎么把夜壶扣在脑袋上?”

“禁军统领是在抓刺客还是小偷?”

“这人的衣着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几人一路到了御书房,赴完元宵宫宴的昭仁帝正坐在龙椅上等候。

“老三,你有何急事叫朕……噗咳咳咳……这是怎么回事?”

他刚想询问,乍看到一个顶着夜壶的人被押上来,顿时喷了茶。

萧壁城厌恶地看向封锦薇,“父皇!封锦薇欲对五弟图谋不轨,幸亏我和云苓收到婢女及时报信。”

云苓也走上前,义愤填膺地将今晚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尽数道来。

昭仁帝眉头紧拧,尽管怒火中烧,他还是很难把注意力从那个夜壶上挪开。

“所以你就将夜壶扣在了她头上?”

“是她先瞪我的!”

“……能不能先取下来再说。”

“都怪她头太大了,取不下来。”

昭仁帝:“……”

他忍不住表情复杂地捏了捏鼻子,如此销魂的味道,接下来起码三天之内,他都不会在这里批奏折了……

讲述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云苓犹豫了一下,凑到昭仁帝耳边,小声地将五皇子的秘密说了。

龙椅上的昭仁帝先是震撼讶异,随后脸色变得精彩纷呈,宛如走马灯一样在红橙黄绿青蓝紫中飞速变幻,最终定格在黑色上。

“父皇……你可得想办法让她守口如瓶,万一她把元墨的事抖出去……”

云苓顿了顿,继续压低声音。

“要不然我给她来一针?保证无痛见效快,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昭仁帝压下震撼,眸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给朕把封相叫来!”

刚才他的第一反应,也是为了皇家颜面必须赐死封锦薇,不过留对方一命的话,反倒是个可以牵制封家的把柄。

云苓见他似乎没有下杀令得意思,心底有些遗憾。

紫宸殿外,赴了宴的封左相意图离宫,却左右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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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正疑怒着,便见福公公脸色极为难看地走过来。

“左相大人,陛下请您去一趟御书房……”

福公公顿了顿,隐晦地将原因解释了一番,封左相万年不变的棺材狐狸脸顿时大惊失色。

“孽障尔敢!”

匆匆赶到御书房,封左相正欲教训封锦薇,却被对方的状况给吓了一跳。

“呜呜……陛下……陛下饶命……”

封锦薇跪在地上,此情此景之下,终于害怕的瑟瑟发抖,痛哭流涕地求饶。

天杀的楚云苓!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对方!

谁也听不清封锦薇说了些什么,只有啜泣声隐约可闻。

昭仁帝面色阴沉地看着封左相,眸光复杂地道:“爱卿,朕有话同你讲……”

片刻后,蜡烛燃尽半截,封左相才心下忐忑地离开御书房。

寒风迎面吹来,冻的他身冷心凉,胸口又蹭地烧起一股怒火。

“孽障啊孽障!早知当初,老夫就该送你到庙里去待上几年!”

他气的想伸手给封锦薇两巴掌,见对方脑袋上顶着个铁一般硬的铜制夜壶,又只能恨恨地收了手。

“呜呜……祖父!快想办法帮锦薇把夜壶拿下来……”

脑袋在夜壶里闷了一个多时辰,封锦薇泪流满面,只觉得鼻子都要被熏的失灵了。

“丢人现眼!自作自受!”

封左相冷哼一声,震怒地甩开袖子,黑着脸让封府守卫把封锦薇塞进了马车。

景仁殿。

梓桃望着五皇子脑袋上那个高高肿起的大包,心虚的眼神中带着几丝复杂。

她怎么也么想到,王妃给的那根木棍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半个时辰前。

梓桃扶着五皇子悄无声息地从翠微宫小门离开,绕路御花园回景仁宫。

景仁宫是五皇子的寝宫,离翠微宫并不算远,只是一路上跌跌撞撞,耽搁了不少时间。

北风和雪花迎面扑来,冲散了刚才鼻尖那难闻的味道,五皇子的脸色终于舒缓了些许。

“殿下,小心脚下地滑。”

五皇子身躯火热又僵硬,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他极少和女子如此这般亲密接触过。

他压抑着不舒服,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今晚是你和三哥三嫂报的信?”

梓桃点头,“奴婢修好了木雕,正想找宫人和您通报,恰巧就看见了封锦薇带您去翠微宫……”

“这次多亏了你,事后必有重赏。”

提起封锦薇,五皇子心下恶寒,差点没忍住又吐了出来。

瞧见他的模样,梓桃心里不由得有几分同情。

谁能想到,外表看上去俊逸倜傥,文采惊人的五皇子殿下,竟然……

正走着,五皇子忽然脚下一个踉跄,下巴不小心跌撞在梓桃颈窝处,后者身体微微紧绷。

梓桃眼疾手快地稳稳扶住他,“殿下小心。”

五皇子身体依旧无力,头脑勉强有几分清醒,却觉得越来越热了。

彼此距离的拉进,有一股淡淡的木头香气钻入鼻尖,是从梓桃身上传来的。

那是一种特殊的味道,既不是女子的体香,也不是俗腻的胭脂,而是常年与树木打交道留下来的清香味。

莫名让人舒服。

或许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在如此亲密的接触下,他竟然不觉得反感作呕。

放松下来后,他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了梓桃身上,梓桃浑身猛地一震,随后目光由错愕转变为惊恐。

不是说五皇子不行么?为什么腰间那硌人的感觉……

五皇子仍旧昏昏沉沉,无意识地轻轻嗅了一口。

“梓桃,你身上的味道好香……”

他第一次觉得女子身上的味道香,不禁有淡淡疑惑,为什么这个婢女给他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

五皇子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她,迎面却突然飞过来重重一闷棍。

砰!

他两眼一黑,只觉得脑门一阵剧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梓桃咽了咽口水,“殿、殿下?”

倒在地上的人毫无动静,她松了口气,神色为难。

眼看离景仁宫也没多远了,梓桃咬咬牙,狠下心扔了木棍,抬手将五皇子半搀扶着背在肩膀上。

她从小就随父亲一起做木工活,砍过树也扛过木头,力气比寻常女子要大很多。

不然的话,也不会一棍子下去就能让五皇子歇了菜。

五皇子是文人,身量修长清瘦,并不似萧壁城那般骁勇精壮,梓桃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背起来也不算太吃力。

只是刚走两步,她就感觉身后有剑柄似的东西杵在腰窝。

梓桃:“……”

说好的不行呢!?

明明人都昏过去了,“小殿下”还这么精神……

梓桃的脸红的快滴出血来,全身像有蚂蚁爬似的不自在,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恨不得一瞬间飞到景仁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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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景仁宫的宫女看到五皇子昏迷不醒,额头上肿起个鸡蛋大小的,大惊失色。

梓桃身躯微僵,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殿下在宫宴上贪杯喝多了,回来时没看清路,撞在御花园的假山上晕过去了。”

“快去叫厨房打些温水来,给殿下擦拭一番换身衣服!”

梓桃把五皇子扶到床榻上,又命宫人送来洗澡水,准备将这一大块人型烫手山芋扔给景仁宫的宫女们。

哪料景仁宫的大宫女摇了摇头,神色迟疑地道:“梓桃姑娘,服侍五皇子沐浴的事情只怕需劳烦你来才行。”

梓桃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美目,“我、我来?”

“梓桃姑娘有所不知,这些年来,五皇子殿下从不许我们在没有命令许可的情况下进入寝殿,更不让下人服侍他沐浴,我们若是越雷池一步,待殿下醒来后知晓,后果担待不起。”

梓桃闻言,心中复杂。

她见景仁宫的宫女数量不少,无一不是姿容出色,也曾和外界一样以为五皇子喜爱女色,沉迷流连花丛。

哪料他竟然……想来是伪装和掩饰吧。

大宫女目光歉意,语气带着几分恳求。

“可梓桃姑娘与我们不同,殿下允许你自由出入寝宫,您更是靖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殿下醒来后就算生气,看在靖王妃的面子上也不会处罚姑娘,劳烦您就帮帮忙吧!”

五皇子是为了方便她修木雕,这才会允许她自由出入寝殿。

但大宫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梓桃自然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地应下此事。

“知道了,我这便去服侍殿下。”

五皇子被她打了闷棍摔在雪地里,半边衣裳都被雪浸湿了,要是把人撂在一旁不管,只怕半夜便会发起高热。

寝殿内空无一人,旁边的木桶放着热水与干净的帕子,梓桃扫了眼五皇子身上某处的弧线,内心无比焦灼煎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好想逃,却逃不掉。

梓桃双手粉拳紧握,喃喃低语为自己打气。

“王妃说过,不要怕不要慌,自信的女人放光芒……”

连封锦程那个狗贼都斗过了,挨板子的御状都敢告,给男人擦擦身子算什么?

她一定可以的,拼了!

事实远比梓桃想象的要痛苦煎熬,甚至一度想要自戳双眼,自断双臂。

重金求一双没看过这一幕的双眼!

王妃救命!

待云苓等人处理完封锦薇的事,赶到景仁宫时,梓桃已是生无可恋地坐在桌旁。

她目光呆滞,满脸的看破红尘心已老。

明明是个才十七岁的少女,眼中却有着七十岁的沧桑。

“五弟怎么样了?”

萧壁城扫了眼沉睡不醒的五皇子,对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恬静的睡颜宛如一副赏心悦目的水墨画。

额头上一个鸡蛋大小的鼓包,表面泛着青色,好似一颗光滑诱人的皮蛋,在蜡烛映照下反射出朦胧美好的圣光。

晚上没怎么吃饭,突然有点饿了。

“呃……”

梓桃回过神来脸色一僵,磕磕巴巴地嗫嚅着解释了几句。

云苓走上前去查看五皇子的情况,脸色红润但已渐渐恢复正常,心里觉得疑惑,便又掀开他的棉被,一秒变身盯裆猫。

“他没事了,好像已经纾解过了。”

萧壁城脸色黑如锅底,赶紧一把将五皇子的棉被盖上。

“你掀他被子做什么!”

“我就瞅一眼而已,这不是怕他药性不退,憋坏了身子么,再说元墨穿着裤子呢,又没遛鸟。”

萧壁城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没好气地道:“别说瞅一眼,瞅半眼都不行!哪怕穿着裤子也不行!”

哪有这样去掀外男被子的,回去非得教训一下何为“家规”不可。

云苓眨巴眨巴眼睛,神色无辜,“你别这么古板,何况我以前经常做医学解剖实验,别说人了,什么猪羊鸡狗蛇的丁丁都见过。”

萧壁城:“……”

“对了,元墨既然昏过去了,是怎么纾解的?”

云苓终于抓住了重点,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梓桃。

回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往事,梓桃的表情瞬间就裂开了,“奴婢给殿下擦洗到一半,他他他他……”

他了半天也没他出个所以然来,云苓和萧壁城却是意会了话中的意思。

萧壁城目光惊讶,“五弟这不是没问题么,怎么封锦薇会说他不行?”

云苓顾不得深究其中原因,眸光心痛拉起梓桃的手,语气沉重。

“好桃儿,让你受苦了。”

话音落下,寝殿的门被推开。

来人是神情复杂的昭仁帝,身后还跟着面色惊恐的良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墨儿!”

良妃悲痛欲绝地扑到五皇子的床边,两行眼泪落下来,哭花了为参加宫宴特地化的妆。

“天杀的小娼妇!竟敢如此算计我的墨儿!”

在昭仁帝面前,良妃失控地咒骂起封家和封锦薇,显然已经从昭仁帝口中得知了今晚发生的事。

昭仁帝眼神沉重地询问了一番,听闻五皇子身上的药性已经退了,这才舒缓了面部的肌肉。

他看向梓桃,迟疑地开口,“你就是那个桃……桃……大桃子?”

云苓忍不住道:“是我府中的大丫鬟梓桃!”

梓桃连忙跪下来:“奴婢梓桃,拜见陛下与良妃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今晚你行事机敏,报信及时,立下大功一件,朕会重重赏你。”

昭仁帝对梓桃有些印象,他记得当初封锦程的事情被爆出来时,就是这个孩子主动在城门前敲鼓告御状,硬捱二十板子也要在金銮殿上指控封锦程的兽行。

虽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却有一股蒲草般的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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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帝有几分淡淡的欣赏,面上却话锋一转。

“但今晚有关五皇子的所有事,你必须守口如瓶,绝不可外传!”

梓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冷汗涔涔地点了点头,“奴婢遵命!”

这时,床榻上的五皇子被良妃的哭骂声吵醒,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额头很痛,但身体好像没那么难受了,头脑也清明许多。

良妃美眸含泪地看着他,“墨儿,你怎么样了?”

“母妃……”

五皇子揉了揉额角,定睛一看,只见云苓夫妇和昭仁帝等人也在。

昭仁帝快步走过去,神色迟疑,“老五啊,今晚的事朕都知道了,你……你的身子到底怎么回事?”

五皇子身躯微微僵硬,知道这个藏了多年的秘密,终是纸包不住火了。

他面色发白地抿了抿唇,只得将原委缓缓道来。

“就是这般,儿臣在那之后,便觉得难以忍受女子的接近和碰触。”五皇子面容苦涩,“儿臣也曾尝试着强迫自己克服这种恐惧,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怕良妃担心,这些年来一直都瞒着对方。

对外营造出喜爱流连花丛的形象,一来是为了麻痹封皇后的视线求个安稳生存,二来也是为了掩盖此事。

良妃是他的母妃,这症状表现的倒还好些,因此一直毫无察觉。

梓桃默默地站在角落里,闻言眸光微动,复杂地看了眼五皇子,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殿下跟她的经历倒是有些相似……

“墨儿!”

良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晕过去,此事对她而言可谓晴天霹雳。

云苓见状,开口安慰他们,“良母妃别紧张,五弟只是有心理障碍罢了,身体还是和正常人一样没问题,不是真的举不起来。”

听到这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良妃缓了口气,却依旧目光绝望。

昭仁帝也神色复杂,“竟是因为那件事……”

萧壁城心底轻叹一声,沉声道:“如此一来,当年的事情并非五弟的过错,五弟也是遭了小人算计。”

如果五皇子真的生性浪荡,心思不正,怎么可能在那之后就得了这么严重的心理疾病?

“都是皇后,都是她干的!是他嫉妒元墨的文采比瑞王更出色,这才使计要毁了他!”

良妃目光闪着泪,满脸的愤恨之色,五皇子的秘密给她的冲击太大。

此情此景下,她已经顾不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濒临崩溃的只想发泄这些年来的委屈。

“若非为了让墨儿平安顺遂地长大,我也不会狠下心来,让他承认那些文章是旁人代笔!”

良妃啜泣不止,“墨儿……我可怜的墨儿……都怪母妃无用,没能好好保护你……”

五皇子眼神黯淡,温声安慰,“母妃莫要自责,错不在我们。”

昭仁帝深吸一口气,脸上阴晴不定,“爱妃,你当真确定是皇后做的?”

“怎么不是她做的?就是她做的!”良妃愤然怒骂,“李韶仪也不是个东西,明明知道真相,却选择视而不见,任由皇后磋磨我们母子!”

李韶仪乃是皇贵妃的闺名。

良妃已经失去了理智和平日里的温婉,眼神毒怨地仿佛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昭仁帝忍不住面色微白,身躯摇摇欲坠,他心知良妃所说的大概率都是真的。

当年的事情一直都有疑点,但缺乏关键性罪证,封皇后与他乃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他自然下意识偏向心爱之人。

却不想,这份偏心几乎毁了他当时喜爱的优秀儿子……

梓桃缩在角落里,心中忐忑不安,她不小心被迫旁听了这些宫闱密时,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昭仁帝深吸一口气,心中涌上愧疚与疼惜,眼神祈盼地看向云苓。

“老三媳妇儿,老五的病你可能治?”

云苓没有给予明确答复,只是道:“五弟是心病,只要心结解开自然不治而愈,不过心病无药可医……”

良妃闻言,猛地抓住云苓的手,差点跪在她面前。

“好孩子,母妃知道你的医术天下无双,看在墨儿唤你一声三嫂的份上,求你帮忙治治他吧!”

五皇子要是一辈子都碰不了女人,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想活了。

云苓见她一副崩溃边缘的样子,也不好开口拒绝,只得点了点头。

“良母妃放心,我尽力为之。”

自己的媳妇儿给人治这等隐疾,虽然是心理方面的,萧壁城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过看五皇子着实可怜,他抿了抿唇,也没有提出异议。

此事就这样定了下来,由云苓来给五皇子做心理辅导。

深更半夜回到长宁宫偏殿,夫妻二人皆是疲惫不已。

云苓忍不住道:“你说你们几个难兄难弟,怎么个个都要被下几次药?”

傻子瑞王着过楚云菡的道,心机深沉如贤王也在宋鹊羽手里翻了船,萧壁城和五皇子比较惨,前前后后被算计过两次……

萧壁城表情古怪:“……”

通过这件事,他深深地认清了一个道理,男人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夜过去,封锦薇的知名事迹很快在京城中传开来。

那晚她顶着一口夜壶回到相府,侍女小厮们轮番使出十八般武艺,也没能撼动那口夜壶一丝一毫。

“呜呜……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快点想办法啊!”

封锦薇的头塞在夜壶里,已经哭的没了力气,嗅觉都几乎失灵了。

夜壶里的空气较为稀薄,她一嚎啕大哭,更觉得头脑缺氧眩晕,不多时便背过了气去。

封锦薇之母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快快!赶紧去城里找个靠谱的铁匠来,把锦薇头上的夜壶取下来!”

她怕再这样下去,女儿就要憋死在夜壶里了。

相府内的小厮连夜去找了最厉害的能工巧匠,只是这样一来,封锦薇的事迹也就不胫而走了。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封家小姐的脑袋卡进了夜壶里,人都憋昏了过去,救出来后迟迟未醒。

此堪称大周京城一大奇事,众人皆是议论纷纷,拿来当做饭后笑谈。

封锦薇之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到底是谁干的,我们锦薇是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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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左相板着脸,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她道:“你还好意思问,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他道出封锦薇给五皇子下药未遂一事,隐去了不该说的皇家秘辛。

封锦薇之母闻言,差点晕厥过去,白着脸颤颤地道:“那……那陛下可有降罪下来?”

想着御书房内昭仁帝说过的话,封左相目光晦涩难明,最终下定了决心。

“陛下仁厚,看在封家数年来为大周鞠躬尽瘁的份上,给封家留了几分颜面。不过这个孽障必须重罚,送到庄子上养病去吧,带上个三年再回来!”

封锦薇之母虽然不情愿,却也只能哭哭啼啼地应下了,如今封锦薇名声尽毁,送去庄子上避避风头也好。

待她走后,封左相却是迅速地沉下了脸,将府中暗卫叫来,低声交代了几句。

昭仁帝不想把五皇子的事情闹大,所以没有以皇家的名义降罪下来,但并不代表封锦薇就能逃过一劫。

那晚御书房里的话,皇帝已经暗示的很明确了。

听了封左相的命令,暗卫微微吃惊,却是面不改色地应下了。

“属下遵命!”

待暗卫退下后,封左相沧桑的面容有一丝疲惫。

“靖王夫妇难缠啊……”

短短几个月里,封家大房的三个嫡出子女,就有两个都折在了靖王夫妇手中,如今只剩一个远在边关的嫡长子封阳了。

想起自己先前竟然蠢蠢欲动想要掌控靖王,封左相后悔不迭,暗恼自己没有看清形势。

这靖王夫妇哪里是能轻易拿捏的人物?

封左相下令后,封锦薇便被送去了城外庄子养病,只是很快就有噩耗传来。

“报!城外山体积雪坠落,小姐的马车受了惊,那马连人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车地坠下了悬崖……”

听到这个消息,封锦薇的母亲当场就晕了过去。

封左相长长地叹了口气,面色微不可见地舒缓几分,沉痛道:“派人去找找,找到了以后好生安葬吧。”

亲手了结了封家子孙,他心底也有些沉重不忍,但封锦薇惯是个会惹祸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留了。

封府陷入沉寂之中。

另一处陌生的院落里,封锦薇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浑身疼痛。

“是你……”

宋鹊羽松开眉头,嫌弃地看了封锦薇一眼,语气有几分幸灾乐祸。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爷早就说过,只要你好好配合,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报酬。你倒好,非要节外生枝,把自己作成这幅德行。”

要不是封锦薇手里还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鬼才会花这么大力气把人搜救回来。

“赶快把我们要的东西交出来,别再让我催第二遍!”

封锦薇慢慢回过神来,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一切,身躯不住地颤抖,心中既震惊无比又后悔不迭。

她怎么也没想到,祖父竟然会对她这个嫡亲孙女痛下杀手!

早知如此,她绝不会迫切渴望五皇子妃的位置。

“我给……我全都给你,但是你们要给我安排个正经身份活下去!”

她现在已经不是封家嫡女了,封左相也绝不会让她以封锦薇的身份活着。

想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云苓,封锦薇的胸口的恨意便止不住地滔天翻涌。

宋鹊羽勾唇笑了笑,“没问题,好办的很。”

目光在封锦薇那张美艳的脸上打量了片刻,宋鹊羽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厌恶。

她一贯讨厌那些容貌美艳的女子,不单因为嫉妒,还因为这些女子总会令她想起同样美艳的靖王妃。

宋鹊羽厌恶沈沁,同样也厌恶云苓。

如果不是对方总横插一脚,沈沁那个碍眼的女人说不定已经死了。

想了想,宋鹊羽召来死士,低声吩咐了几句。

“给她安排个婢女的身份,先送到哥舒布身边吧。”

哥舒布已经到了郦城,若身边没有女人伺候着,性子必然喜怒无常,她是领教过的。

死士迟疑了一下,“可是……哥舒布将军一直问,您为何还不去郦城侍候他……”

宋鹊羽神色变了变,语气不善地道:“你告诉他,我如今已是贤王侧妃,不可能再委身于他!”

纵使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也伤透了她的心,但至少她终于谋来了贤王侧妃的身份。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用害怕回到过去的日子。

见死士还有些忐忑,宋鹊羽皱眉,不耐烦地道:“你告诉哥舒布,给他送去的乃是大周京城里,除了靖王妃以外最漂亮的女人。”

光论容貌,封锦薇虽然逊色几分,但拿去给哥舒布解解馋也足够了。

省得他老惦记楚云苓又无法得手,把火气撒在她身上。

“是!”

死士沉沉应了一声,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作者君:宝们不用担心夜壶妹作妖,她只是还没有完成一个作为剧情工具人的使命罢了……翻不起什么风浪_(:з」∠)_)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封锦薇身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靖王府中。

这几日五皇子也总是前来求医治病,自然免不了提起此事。

萧壁城道:“那马车坠下去后,封家见山崖太过陡峭,最后还是放弃了搜寻。”

那么高的山崖,封锦薇掉下去后不死也残,何况山谷天寒地冻,哪怕活下来也捱不过一晚。

云苓微微挑眉,“哪有这么巧的事,前脚刚送她去庄子养病,后脚就坠下山崖去了。”

萧壁城压低声音,“此事的确有封左相的授意,他是在向父皇表忠心呢。”

封家技二连三的出事后,封左相是真的怕了,不但亲自处理了封锦薇,近来还大张旗鼓地整顿家风。

所有的封家子弟都很是安静了一阵子,夹起尾巴做人。

“不过京城里的人都说,封锦薇是闷在夜壶里憋死的,是封家为了脸面才谎称她坠崖身亡。”

云苓摸了摸下巴,“其实也不一定是憋死的,还可能是熏死的。”

提起那晚的遭遇,五皇子脸色还有些发青,捏紧了拳头恨恨地道:“最好是熏死的,恶人自有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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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封锦薇那一身胭脂味,他现在都还隐隐反感作呕。

萧壁城:“……”

看来五弟怨念很深啊。

冬青也凑过来分享八卦,“听说封锦薇死后,封家发现她的私院里养着不少奴仆小厮。都是她四处搜罗来的,个个模样俊俏,却浑身是伤,真没想到看上去那样貌美的女子,竟是个蛇蝎毒妇!”

云苓不由得看向十九,用眼神询问他。

十九脸色一僵,缓缓点头,“没错,那封锦薇有凌虐男子的癖好,私下拐骗搜罗了不少穷苦百姓家的少年做小厮。当初封锦薇逼迫我取悦她,我抵死不从,她一怒之下便泼了我一壶滚茶。”

和封锦程一样,封锦薇虽没有温泉山庄,却在京中有个私院。

里面搜集了各种类型的美少年,皆是出身贫苦人家和烟花之地,不论她心情好与不好,总是常常捏着鞭子将人打的皮开肉绽,并以此为乐。

只不过她从来不打脸,十九因反抗太过激烈,是个意外。

陆七听得激愤不已,脸都气红了。

“呸!不要脸,竟然连个十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有本事冲我来,看我怎么教训她!”

萧壁城瞥了眼陆七,以这傻小子憨傻的模样,怕是入不了封锦薇的眼。

云苓幽幽道:“这样的人,死的这么轻松真是太便宜她了,真该叫她也尝尝被人虐待的滋味。”

五皇子在一旁听得胆颤心惊,幸亏那晚三嫂救了他,否则他后半辈子岂不是都毁了。

也多亏了梓桃那个机灵的丫头,及时通风报信,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说起梓桃,五皇子心下涌上几分异样,忍不住环顾了一圈四周。

“这几日怎么总不见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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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微抬下颚道:“大桃子这两日染了风寒,一直在厢房中修养。”

“染了风寒?”五皇子闻言,心下莫名一紧,下意识地道,“要不要紧,我去探望探望她。”

面对萧壁城诧异的目光,他眼神微窘,立刻又低声补充了一句。

“她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云苓眯了眯眼,微微一笑,“她就在揽清院南侧的厢房里,你要去就去吧。”

待五皇子起身离开后,云苓用胳膊肘戳了戳萧壁城。

“你有没有发现,五弟这几天来王府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梓桃?”

萧壁城回想了一下,发现五皇子的表现好像的确如此。

云苓抿唇,“我有种预感,元墨这心病说不定有人能治好。”

“你不会是指大桃子吧?”萧壁城微讶挑眉,不确定地道:“兴许五弟只是想当面答谢她?”

云苓弯了弯唇角,“我看未必,静等着瞧吧。”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揽清院。

五皇子站在南侧厢房门前,两颊染上几分可疑的红晕,迟疑了片刻才将门敲响。

之前醒来后的第二天早晨,他无意间发现了放在偏殿木桶里的脏衣服,注意到衣服上的某种痕迹后,第一时间询问了景仁宫的宫女。

大宫女慌忙道:“殿下息怒,奴婢等人不曾进过殿下的寝宫,是梓桃姑娘服饰您沐浴更衣的……”

想起那晚的事,五皇子窘迫的脸色红到快要滴出血来,心底又有深深的疑虑。

他怎么会在一个女子面前如此失态,按理说不可能也不应该啊……

他怀疑是药物的作用,却又不确定,便厚着脸皮想再接近梓桃试试,看会不会觉得浑身难受。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梓桃披着外衫站在屋内。

五皇子收敛情绪,装作不知道那晚昏过去后发生的事情,面上风轻云淡。

“梓桃姑娘,听三嫂说你染了风寒,身子可好些了?”

原本丰盈的脸蛋瘦了几分,有些许憔悴之色,看起来是真的病了,不是刻意躲着他。

看见出现在门口的人,梓桃呆了一瞬,脑海里不知为何飞快闪过一幕羞于启齿的画面。

本就发烫的脸霎时间温度更高了,她想也没想就下意识地将门一把关上。

“梓桃姑娘!”

五皇子下意识地伸手阻止她,暖热的掌心猝不及防盖在梓桃的手上,两人皆是心中一惊。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心中竟然毫不觉得反感难受!

明明早上在景仁宫里和宫女说话的时候,他还会因对的靠近而感到强烈不适!

梓桃面色发白,略带惊恐地收回手,趁着五皇子发懵的时候第一时间关上了门。

“殿、殿下……我我我……多谢您关心,我身体无大碍,可要是把病气过给您就不好了。”

五皇子回过神来,压下心底复杂和惊讶的情绪,缓缓开口。

“没事,我就是来探望你一眼,若是身体不适,就好好歇息吧。”

他知道梓桃心里尴尬,没有让对方为难,叮嘱关怀了几句,便快步走回了前厅。

“三哥,三嫂去哪儿了?”

萧壁城转过身,“孩子哭闹,她去岑嬷嬷屋里了。”

五皇子深吸一口气,“三哥……我想同你商量个事,能不能把梓桃借我几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疑惑地道:“你借大桃子做什么,木雕又坏了?”

五皇子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三哥也知道他的秘密了。

五皇子道出自己对梓桃的特殊感觉,语气诚恳,“这么多年来,唯独梓桃的靠近不会让我觉得恐惧反感,因此我想向三哥借梓桃一用,兴许能对我的病症有所帮助。”

他也不愿意得这个怪病,只是无奈以前怎么都克服不了。

萧壁城神色诧异,竟还真让云苓给说准了?

随后,他的眼神又变得古怪起来,“借大桃子一用?”

怎么用?像那天晚上纾解药性一样么?

“五弟你可别乱来啊,大桃子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跟靖王府既没签活契也没签死契,你别拿她当寻常的婢女。”

寻常人家的奴仆若是签了活契,只要攒够银子就能为自己赎身。

若是签的死契,便一辈子都是主人的所有物,婚嫁、转卖甚至是生死全都有主家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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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漂亮丫鬟被拿去暖床,亦或是抬做通房丫鬟都很常见。

但梓桃跟靖王府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哪怕她现在是奴仆身份,也同样受到大周律法的保护。

见萧壁城误解了自己,五皇子脸色微微涨红,连忙摆手解释。

“三哥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同梓桃姑娘亲近亲近……也不是,我是想近距离接近她一阵子,兴许习惯了以后,我的病症就好了……”

萧壁城有些为难,没有立刻答应他,“这事我也不好做主,你有所不知,大桃子与你有过类似经历,也较为抗拒和男子接触。”

梓桃的症状没有五皇子那么严重,平日里却也是“男子不得近身”的。她曾经被封锦程引诱哄骗过,虽然最终侥幸逃脱,贼人未能得逞,却自此对男人产生了抗拒和防备心理。

尤其不信任那类看起来风度翩翩,文雅风流的男人。

很不幸,五皇子恰恰就是这个类型。

五皇子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顿时傻了眼。

为梓桃的遭遇感到气愤之余,又有一丝心疼。

萧壁城提议道:“要不让我帮你问问她吧,大桃子人还不错,兴许愿意帮你这个忙呢。”

反正只是近距离接触,不是负距离就问题不大。

五皇子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去问问三嫂。”

那晚他在昏睡的情况下,身体在梓桃面前颇为失态,那姑娘心底指不定怎么想他呢。

本来就抗拒男子,他若直接说什么“想让你帮我治不举”之类的鬼话,只怕以后就再也别想靠近对方了。

五皇子找到云苓,换了个说辞。

“三嫂,我宫里那木雕还有几处修复的不太好,能不能让梓桃再进宫帮我修修?”

云苓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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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桃病着呢,只怕一时半会儿没法进宫,我替你问问去。”

果不其然,梓桃毫不犹豫地称病拒绝了。

五皇子有些失望,心下不甘,想着反正他是来靖王府求医的,便干脆把寝殿里的木雕也一并带来。

他打着求医的幌子,借口让梓桃帮忙修木雕,趁机寻得接近梓桃的机会。

这下可愁坏了陆七,“五皇子殿下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梓桃姑娘如今正病着呢,他还叫人给他修木鸟。”

打从梓桃一进府,陆七就对她一见倾心,哪怕得知梓桃不喜欢男人,仍旧整日献殷勤。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早晨都会雷打不动地折一枝梅花送给梓桃,靖王府院子里的梅树都快让他给薅秃了,气的冬青将他一顿臭骂。

陆七挨了骂也不吭声,转头又常送些点心,亦或是女儿家喜欢的胭脂和绢花给梓桃。

虽然每次都被婉拒,但他一直不曾放弃,反而越挫越勇。

“五殿下的木鸟什么时候修好啊?那么大一只木鸟,他怎么不上外头找个手艺好的老木匠来。”

五皇子最心爱的宝贝木雕如同名字那样,是一只木制大雕,有好几个巴掌那么宽,工艺繁复精巧,就是尾巴和翅膀长损坏了一部分,需要进行修补。

云苓扫了眼陆七,语气悠然道:“没有再比梓桃手艺更好的人了,五弟的鸟只有她能修好。”

“噗咳咳咳……”

一旁的萧壁城秒懂,险些将茶喷出来。

陆七听得心疼,转身就走,“我得赶紧再去熬一碗治风寒的药,梓桃姑娘一直这么病下去可不行。”

说来也奇怪,明明有王妃这么个妙手回春的神医在,梓桃姑娘的病怎么反反复复不见好?

待陆七走后,萧壁城忍不住戳了戳云苓的细腰。

“我瞧五弟对大桃子颇为上心,只怕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已经不是单单想治病了,你就这么任由他天天围着大桃子转?”

他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了,作为过来人,很快就感觉到了五皇子的反常。

云苓乐见其成,“元墨人挺好的,梓桃多接触接触就知道了,何况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要是能有个好归宿也不错。五弟年纪不小了,皇子妃的位置还空缺着呢。”

“皇子妃?”萧壁城微微皱眉,“若是大桃子愿意,她给五弟做个侍妾或侧妃倒是不难。”

梓桃虽然出身清白,但只是个平民百姓,良妃万不可能同意她做五皇子妃。

云苓耸耸肩,“这不是良妃同不同意的问题,五弟根本就没得选。”

萧壁城挑眉,“你怎么就肯定,五弟只能非大桃子不可?”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以前看过很多霸总文,书里都是这么写的,那些男主都跟元墨有一样的病,只会对女主一个人有感觉。”

萧壁城听的发愣,“为什么只会对女主一个人有感觉?”

云苓不以为然地道:“设定啊,还需要为什么?”

萧壁城:“……”

“如果元墨拿不下梓桃的话,他这辈子就要孤寡到老了,良妃就算嫌弃桃儿出身,还能让他绝后不成?”

什么身份地位差距,在这种设定面前根本不叫事儿啊。

萧壁城:“……”

他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五弟只是有心理障碍,又不是真的举不起来,也不喜欢男人,否则不会那么主动积极地求医。

作为正常男人,该有的需求他也有,如果像云苓说的那样,那他岂不是一辈子都只能靠着双手自强自立……

想到这里,同为男人的萧壁城不由得对五皇子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过对于云苓的话,萧壁城还是有几分存疑。

“也不知道几日过去,五弟的病症好些没有。”

于是今日五皇子离府前,他特地多留了对方一会儿,温和而关切地询问对方。

“五弟啊,你近来和大桃子整日待在一起,病症可有缓解?有没有尝试过接触其他女子?”

五皇子一僵,“我还没试过。”

这几日他所有心思都不由自主地落在梓桃身上,只想着怎么和对方再亲近些试试,倒把这事给忘了。

云苓上前拍拍胸口,用关爱的口吻道:“元墨别怕,来咱们抱一个试试。”

萧壁城的脸唰地就黑了,视线冷飕飕地射向五皇子,不复刚才的温和,大有他敢上前一步,这亲兄弟就做不成了的意思。

五皇子背后直冒冷汗,吓得赶紧后退了两步。

“不行不行,我还是心慌的厉害。”

云苓和别人不一样,其实他对三嫂没有厌恶之感,有的只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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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害怕,跟年少时的心理阴影带来的恐惧是不一样的。

自打听闻那晚三嫂把封锦薇的头塞进夜壶里以后,他就特别能够理解大哥闻三嫂色变的心情。

“既然心慌的厉害,就早点回宫歇息去吧。”

刚才还主动挽留五皇子的萧壁城,这会儿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还叫来乔烨送他。

“那我明日再来。”

五皇子识趣地点点头,麻溜地转身滚蛋了,忍不住一阵腹诽。

三哥也真是的,明明是三嫂先开的口,火气却只敢往他一个人身上发。

待五皇子走后,云苓神色得意“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除了梓桃之外,其他女人谁也接近不了元墨。”

这就是设定的力量!

萧壁城道:“那就让五弟自己找梓桃慢慢治吧,省得他老在旁边碍手碍脚。”

用云苓的话来说,五皇子这阵子就像个十万伏特的电灯泡。

为了不让梓桃觉得刻意,每天来了以后都要装模作样的先找云苓“问诊”一番,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去找梓桃。

冬日夜长,今早天还没亮时。

他正抱着云苓一通狂啃,刚想上个早自习温习昨晚的功课,五皇子就突然来了,害的他一整日都因为没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而郁闷不已

再者,让做嫂子的给小叔子治不举,怎么想萧壁城都觉得别扭。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五皇子往揽清院南侧厢房跑的更勤了。

“你的木工活学了多少年?”

为了不让房间里安静的过分尴尬,五皇子时不时捡起些话题闲聊,也顺便多了解梓桃几分。

梓桃用毛刷涂着木制大雕,垂眸恭敬的低声道:“回五殿下,奴婢从记事起就在和这些木头打交道了,细说的话约莫有十四、五年了吧。”

“又有天赋又勤奋,难怪你的手艺这么好。”

五皇子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靠近梓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似是在仔细观察木雕的模样。

梓桃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总会想不由自主地靠近对方。

真是怪了,哪怕是翰林院最好的墨香,也从未令他如此着迷过。

两人贴得很近,五皇子微微低头,几乎能看见梓桃光洁耳垂上的细小绒毛。

此刻,那个小巧圆润的耳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发烫。

感到发顶温热的呼吸,梓桃头皮一紧,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多谢殿下夸奖。”

梓桃感觉无比心累,这几日五皇子总是以修木雕的借口来她的厢房中闲坐。

最开始两人保持着些许距离,一切正常,后来那距离便开始不知不觉的一点点拉近。

偶尔还总会发生一些意外,或是五皇子不小心拂过她的头发,或是她不小心碰到五皇子的手。

梓桃总觉得五皇子是故意的,但又没有证据。

后面的身躯贴得很近,给她一种被人拥抱着的错觉,全身都忍不住紧绷起来。

但想起连那么过分的画面都看过了,好像也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你父亲去了以后,家中可还有什么亲友?”

“我爹是家中独子,我是他的独女,祖辈都已不在了,其他远亲十多年间也不曾往来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先聊着,五皇子盯着她的耳垂看了一会儿,视线忍不住下滑到梓桃的腰。

这几日他尝试着一点点亲近梓桃,发觉无论是靠近还是轻微的肢体碰触,自己都能适应良好,不会有任何抵触反感。

他很想试一试,自己在没有药物影响且头脑清醒的情况下,是否还能忍受搂抱对方。

但只是想想,还不敢轻举妄动。

五皇子正思索着,耳边响起梓桃的声音。

“殿下,这只木雕奴婢修好了。”

梓桃松了一口气,想到五皇子明日应该不会再来了,整个人如释重负。

五皇子有些失落,“哦,辛苦你了……”

木雕修完了,接下来他该用什么理由继续接近梓桃?

他一边想着,抬脚往旁边挪了一步想和梓桃拉开距离,却不料猝不及防地绊了对方一脚。

梓桃惊呼一声,失去平衡地向一旁倒去,撞的桌椅一声巨响。

五皇子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抱住她,也被惯性带倒在地。

梓桃:“……”

五皇子:“……”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一瞬间的懵怔,心跳陡然飞速加快。

很久之前,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也曾撞了个满怀跌倒在地,当时他们几乎是第一时间迅速远离了对方。

神奇的是,这会儿竟然觉得不难忍受。

门外突然响起萧壁城的声音,“五弟!宫里来信,良母妃让你尽早回宫,说是有要紧事。”

五皇子猛然回过神来迅速起身,面色尴尬地将梓桃也扶了起来。

萧壁城又敲了敲门,“五弟,大桃子,你们在不在?”

刚才动静还挺大,怎么突然没声儿了。

听到萧壁城的呼唤,五皇子下意识地扫了梓桃一眼,突然发现对方的桃子还真的挺大。

念头一闪而过,他心中顿时惊怔又觉得羞耻无比。

他竟然也会对女孩子的身体产生好奇和关注的一天!

萧壁城刚推门而入,便看到掉在地上那个惨不忍睹的木雕,比刚被五皇子带来的时候还要破损的厉害。

“大桃子,你这木鸟怎么修成这副德行了?”

梓桃面色大变,赶忙将木雕拾起来,欲哭无泪。

“还请五殿下恕罪,奴婢定会把它重新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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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这是五皇子心里唯一的想法。

他压下心底的狂喜,面上极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神情稍显扭曲。

他刻意放柔了语气,“不碍事,方才是我不小心碰倒的,不能怪你。再慢慢修就是了,来日方长,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的。”

五皇子的声音温柔的像鹅毛拂在人心口尖,萧壁城不由得狠狠地恶寒了一把。

也是奇了怪,以前五弟伪装花花公子纨绔哥儿的时候,他一点没觉得对方说话油腔滑调。

怎地这会儿一开口,就叫他觉得浑身难受?

如果云苓在此的话,一定会给萧壁城好好科普一番,什么叫做“夹子音”。

“……多谢殿下开恩。”

梓桃却是心如死灰,她怎么觉得这破木鸟修上三个月也修不好?

待五皇子离开之后,梓桃暂时松了一口气,愁眉苦脸地守着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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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拿捏不准五皇子是什么想法,不是说靠近不了女人么,为何方才还主动贴她那么近?

正出神着,一道浑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梓桃姑娘!”

梓桃被突然出现的陆七吓了一跳,看见对方怀里揣着一包点心,她眼里闪过一丝为难和无奈。

五皇子前脚刚走,陆七就来了,眼下这两个男人让她觉得无比头疼。

这靖王府简直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陆侍卫,你真的不用每天都这样破费。”

自打她进府以来,陆七就隔三岔五地送些吃食和玩意儿来。

对方的一片心意,她回回冷着脸拒绝也不好,偶尔会收下些点心并回礼,但胭脂水粉等物件却是万万不能收下的。

“你最近病了这么久都不见好,是不是有什么为难和烦恼的事?”

梓桃有些懵,陆七以前从来不会问她这些。

他每次来,不是跟她说城东的冰糖葫芦比城西的更甜,就是说城南的烧鹅比城北的更香。

“我……倒也没什么为难的事。”

梓桃噎了一下,要说为难的话,大概就是陆七天天都来送东西,她拒绝的理由都快不够用了。

陆七没有多问,只是将点心放在桌子上,深深地看了梓桃一眼。

“你有病在身,好好休养吧,我不多打搅你。还有,不管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人,若是觉得为难,有话直接和王妃说就是,王妃会为你做主的!”

说完他就离开了。

梓桃一头雾水,今天事情的发展方向不对劲啊,她拒绝的理由都还没说出口呢,怎么人就已经走了?

送完了点心,陆七双手紧握成拳头,迈开大步直奔着漱石居而去。

“王爷王妃!属下有要事禀报!”

云苓抬眼便见他双颊鼓鼓,气成河豚似的模样,问道:“什么事儿把你气成这样?”

陆七气愤填膺,咬了咬牙道:“启禀王妃,五皇子殿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主意都打到您的人身上去了,他对梓桃姑娘心怀不轨!”

冬青忍不住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看对梓桃心怀不轨的人是你才对吧。”

“我没胡说八道,我刚才全都看见了!”

刚才梓桃房间的窗户没有关严实,他来送点心的时候,隔着开了半扇的西窗什么都看见了!

萧壁城听到动静,从屋内走出来,皱了皱眉,“刚才?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刚才他去梓桃屋里找五弟的时候,没看见陆七的身影啊。

“我方才去给梓桃姑娘送点心,隔着西窗看得清清楚。梓桃姑娘修木雕的时候,五殿下一直往她身边靠,最后还故意把梓桃姑娘绊倒,害得梓桃姑娘摔在他身上!我当他没事怎么整天赖在梓桃姑娘那里不走,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云苓眼神古怪地看着陆七,“我记得梓桃那屋的西窗对着院墙,你是蹲在墙头上偷窥了多久?”

陆七涨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几日梓桃一直生病,他心里担忧,奈何五皇子一来就是整日,实在没辙他才会趴在院墙上偷看。

哪料竟让他发现了那不得了的一幕!

萧壁城黑了脸,没好气地道:“你这个臭小子,竟敢爬墙头偷窥府内婢女厢房,成何体统!马上给本王到乔烨那里去领十军棍!”

他心里寻思,陆七这小伙子平日里挺老实巴交的,怎么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不过陆七好像也二十有一了,还是只童子鸡,到现在连姑娘的小手都没摸过,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恨娶了?

陆七急了,“王爷,您要罚属下,属下毫无怨言!但是您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梓桃姑娘落入虎口中啊!”

“五殿下早年就时常出入花楼,他什么样的美色没见过,要什么美人没有,可不能去霍霍梓桃姑娘这样的良家女子啊!”

在陆七的印象里,五皇子就是那样风流浪荡的一个人,光是以前他给王爷跑腿办事的时候,就没少看见过对方进出花楼。

虽说他如今有所转变,也不去那些风月场所了。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梓桃长的那么漂亮,保不齐五皇子又有了点什么想法。

萧壁城揉了揉额角,故意沉着脸道:“五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方才所见都是意外,本王看你是嫉妒昏了头,脑补过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七委屈地瘪嘴,“王爷污蔑我,五殿下就是故意的,我看梓桃姑娘对着那木鸟愁眉苦脸的,定然是心下为难呢。”

萧壁城打断他,“行了!忘记你看到的,把嘴捂严实了,别上外头胡说八道。要是损了五弟和大桃子的名声,就不是十军棍那么简单的事了!”

他心里叹了口气,可怜陆七这小子了,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梓桃。要是别的婢女,他或许就推波助澜一把,给傻小子讨个媳妇儿了。

奈何那是五弟的良药啊。

陆七以后也许能娶很多个漂亮老婆,但五弟要是没了梓桃,那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所以也不能怪他偏心。

“不行!梓桃姑娘面皮儿薄,又敌不过五殿下的权势,什么都不敢说。可我既然发现了就不能当做没看到,一定要将她从这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才行!”

陆七使劲摇了摇头,双拳紧握,眼神中散发出坚定的光。

梓桃姑娘能为了打到封锦程那个恶棍,甘愿挨二十大板也要上金銮殿状告对方。

他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就是四十大板也不成问题!

萧壁城一头黑线,“你有空可以去茶馆里说书,挣得比你在王府里当侍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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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是在暗示要赶我走吗?”

陆七大惊失色,震惊地倒退了几步,用失望和心痛的眼神看他。

“王爷您变了,是您当初教导我做事要秉公灭私,不畏强权,如今为了包庇五殿下,竟要赶走对您忠兴耿耿的我!”

萧壁城气极反笑,咬牙切齿地道:“你再敢废话半句……”

话说到一半,云苓赶紧拉住他的袖子,小声低语,“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傻子的脾性,越是这样他越犟。”

随后,她笑眯眯地看向陆七,“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打算怎么把梓桃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

陆七沉默半晌,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回王妃,我原是想倘若五殿下用权势逼迫梓桃姑娘,我就是挨板子也要去皇城门前告御状。”

“但五殿下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我去告御状也不合适,再说五殿下毕竟是王爷的亲兄弟,属下也不想叫王爷为难。”

这小子还挺为他考虑的?

萧壁城冷哼一声,端起茶杯饮了两口,压了压心头的火气。

陆七又道:“所以属下想了个好法子,倘若我娶了梓桃姑娘为妻,便能名正言顺的护着她。碍于法度礼节,五殿下怎么也不能再纠缠她了。”

“绕了那么一大圈,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这话听得冬青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嫌弃地道,“梓桃不喜欢男人,你少缠着人家,再说你也不照镜子瞧瞧,梓桃嫁给你岂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陆七不服气了,瞪着冬青道:“我长得是没五殿下好看,可也谈不上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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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不由得仔细地打量了陆七几眼,发现这小子虽然打扮的粗糙潦草,但的确生的浓眉大眼,端正硬朗。

只是他那傻里傻气的气质破坏了一切,同个屋檐下相处这么久,愣是没觉得他好看过。

“陆七啊,你今年多大了?”

“回王妃,属下二十有一了!”

二十一了啊,难怪这么着急娶媳妇……

冬青吃惊地道:“你才二十一?那不是比王爷都还小两岁,咋看起来比王爷老那么多呢?”

说陆七三十一了她都信。

陆七:“……”

冬青这小丫头片子今天怎么老跟他过不去?虽然平时也整天吵架,但没必要这么戳他心窝子吧。

萧壁城却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头暗自窃喜,难道近来他私下偷偷抹的膏药有用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变白一些。

云苓清了清嗓子,“陆七,你都二十一了,这两年是该考虑婚姻大事了,不过你娶媳妇儿的本钱攒够没有?”

“你想娶梓桃,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嫁给你,你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养媳妇儿的钱啊。你如果置办套小宅子,再摆几桌宴席,怎么也要上百两银子才行,难道成了亲你还要梓桃跟你寄人篱下?”

陆七犹豫了,他手里倒是攒了不少银子,这几年省吃俭用,加上平日里得到的赏赐,差不多有二百两上下。

娶个媳妇儿到是不成问题,可他想让梓桃过上好日子,那就远远不够了。

那么漂亮的姑娘,陆七总觉得她值得世间最好的,平日里买的点心和胭脂水粉价格都不便宜。

梓桃不过进府两三个月,他的银子就花出去五十多两了,虽说那些东西梓桃都没要,全部堆在他的房间里,可钱花出去就是花出去了。

云苓这话着实把陆七问住了。

“王妃说的倒也是,可梓桃姑娘怎么办?”

云苓笑盈盈地道:“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她受不了别人的欺负,别胡思乱想了,你信不过王爷难道还信不过我?”

得了她的保证,陆七犹豫了一下,认真地点点头。

“王妃开口保证的话,属下自然是信王妃的!那王妃可要说话算话,待属下过两年攒够了银子,再来求娶梓桃姑娘!”

萧壁城脸色一黑,这厮还当真不信他信云苓。

冬青轻哼一声,小声嘀咕,“等你攒够了银子,她都成老姑娘了。”

待陆七走后,萧壁城忍不住道:“你兜一大圈跟那傻小子废话那么多干什么,直接给他个保证打发走不就得了。”

云苓微微一笑,“那些话就算今天不提,迟早也要点醒陆七的。五弟看上了梓桃,这傻小子没机会的,他现在耗费那么多银子在梓桃身上,早晚要将老婆本全都贴进去。”

她偶然见过陆七给梓桃买的东西,无一不是名贵物件,可那傻小子自己鞋子破了都不舍得换新的呢。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啊。

萧壁城恍然大悟,“我倒是将这茬给忘了,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云苓瞥他一眼,凉凉地道:“可不敢指望你想的周到,起码陆七还知道攒老婆本,你连陆七都不如呢。”

当初娶她那两千五百两银子,都是临时东拼西凑的。

萧壁城讪讪一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七将云苓的话听进去后,回房便把自己存的私房钱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的数了个遍

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还剩一百四十多两银子。

往日里他扣扣嗖嗖的,一年到头都花不了几两银子,这才两三个月光景,这些年来的积蓄就花去近三分之一了。

那些银子大部分都变成了他用不上的东西,安安静静地摆放在柜子里。

铜镜、胭脂、珠花、木梳……

陆七犯了愁,找到乔烨询问,“乔大人,那些店铺不肯退货,这可如何是好啊?”

胭脂水粉不能搁置太久,珠花簪子之类的,过两年也会出新的款式,梓桃若是不肯要,那他这些东西砸在手里迟早都会贬值。

乔烨想了想,给他出主意道:“已经买下的东西,你想原价退回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都是新的,你这点价格卖给别人试试,可以问问咱们府里那些婢女是否看得上,还有那些已经成婚的侍卫和管事们。”

陆七大喜,赶紧就将那些东西拿去换钱了。

不过在萧壁城的整改下,靖王府的婢女本就不多,其他成了婚的侍卫们,也舍不得花那么贵的银子去买这些物件。

“大哥,您就再买一盒吧!这南烟斋的胭脂外头要五两银子呢,我四两就能买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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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侍卫,你这东西太贵了,四两银子都能买十盒寻常胭脂了。要不是俺媳妇儿马上过生辰,俺也不会买这么贵的胭脂给她。”

陆七在靖王府绕了一大圈,磨破了嘴皮子,也就卖出去了三样物件。

冬青见他哭丧着个脸,忍不住走上前去,用圆圆的杏眼瞪他。

“你所有人都问了一圈,怎么不问我买不买?”

陆七嘟囔道:“你这丫头最黑心了,平时最爱跟我吵嘴对着干,你要是想买这些东西,那我肯定要吃大亏。”

“谁黑心了!”冬青气的鼻子一歪,“有本事你把东西都给我,我按照原价买!”

陆七瞪大了眼睛,飞快从台阶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

“你不是在说大话吧,如果是真的你可不许反悔!”

冬青翻了个白眼,“谁说大话谁是小狗,随我到房间里去拿银子吧。”

陆七将信将疑地跟了上去,哪料冬青当真按照原价把东西都买走了。

他看的眼睛都直了,“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出手这么阔绰!

冬青得意地道:“王妃大方,平日里只要我事情办的好,从来不会吝啬赏赐。如今我还从王妃那里学了不一样的算账方式,能帮着乔大人算药馆里的账,王妃说每个月都会给我额外的月钱!”

陆七羡慕的哈喇子直流,“跟着王妃真好啊,我要是个女的,我也想做王妃的贴身婢女……”

不像王爷,身上的银子全都握在王妃手里,平日里出门就带着两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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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赏赐了,上次出门办事,他们肚子饿了在路边摊卖了几个包子吃,就那十文钱都全是他出的呢!

冬青忍着笑道:“好了,东西放下,你可以拿上银子走了。”

“你今天算是我的大恩人,这三两银子的零头我就不收了。”

陆七高兴地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冬青叫住,“等等!你的鞋子都破了,怎么也不买双新的?”

“前几日才补过,又破了?”陆七低头扫了一眼,果然看见足袋都露出来了,“趁着天色还亮,我得赶紧回去补鞋子了,要不然等天黑了,还得多费一支蜡烛钱!”

冬青一时无语,她就没见过这么抠搜的男人,可说他抠搜吧,给喜欢的女子花钱倒是一点不吝啬。

她有些心情复杂地叫住陆七,“你的针线活太差了,把鞋子脱了我帮你补吧,不收钱。”

“冬青妹子,你真好!”

不吵架不抬杠的时候,他觉得冬青看着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冬青取来针线,没花半盏茶的工夫就将陆七破掉的那只鞋子给补好了,针脚细密紧实,拿来一看竟看不出破损过的痕迹。

“你的针线活可真好,都快赶上丽嫔娘娘了!”陆七啧啧称赞,第一次知道冬青的手艺这么好。

“油嘴滑舌,我哪里比得上丽嫔娘娘的手艺。”冬青笑骂了一句,心里却是很受用。

王妃还待字闺中的时候,从来不喜欢学女红活,每次夫子留了作业都是她替王妃完成的,这针线的手艺也就练出来了。

陆七喜滋滋地穿上鞋子走了,冬青没收他的钱,他便折回来送了一次点心。

那是他今日买的新鲜点心,送了一份给梓桃,剩下一份打算留着自己吃,这下全给了冬青作答谢。

“真是傻子。”

冬青尝了一块糕点,托腮把玩着小铜镜发呆,她弯唇笑了一会儿,又觉得惆怅。

云苓走进来,笑道:“你怎么把陆七手里的东西都买了?”

今日她得知消息的时候,原本是打算私下给冬青些钱,让她把陆七的东西都买下,谁知道这丫头居然自行做了这事。

冬青回过神来,脸颊微红道:“……奴婢就是见他怪可怜的,正好那些东西我也用得上,便都买了。”

云苓心下微动,冬青作为她的贴身婢女,小妮子平日里是从不缺胭脂水粉和香料用的。

逢年过节送礼,靖王府的库房里多的是这些玩意儿,云苓用的不多,经常会拿来赏赐身边的人。

府里侍女也少,梓桃做惯了木工活很少涂抹打扮,冬青却是个爱俏的,便大多都赏给了她。

赏给冬青的甚至还有不少是珍品贡品,外头的胭脂再好也比不上,根本没必要买陆七的东西。

思及此,云苓调笑了两句,你倒是心善,平日里总见你对陆七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还以为你厌烦他的紧呢。

冬青忙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奴婢倒也不是厌烦他,就是看不惯他总傻乎乎的犯蠢罢了。”

云苓微笑着点点头,纵然心里明白,也还是没有戳破冬青的小心思。

等到了夜里,她躺在床上和萧壁城感叹,“春天还没到,周围的桃花就已经朵朵开了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一头雾水,“今年的桃花开的这么早么,我怎么没看到?你是不是错把腊梅看成桃花了?”

云苓:“……”

“对了,你一提开春,眼下离三月也没多久了,再过几日御之便会跟着九公主回东楚完婚。”

云苓问他,“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

萧壁城算了算,“东楚跟大周离得远,这一去一回,最快也要四个月左右。”

云苓点点头,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将想要带给老幺的东西都一一筹备好,并转交给了第五瑶。

在宫里小坐了半日,回到靖王府时已经快天黑了。

“今日和九公主闲聊了一下午,她跟我说爱德华还不想那么早走,想多在大周留两个月,撰写风土人情志和他的自传游记。”

萧壁城不以为然,“他想留就留呗,关我们什么事。”

“九公主想把他暂时托付给我们,伙食和住宿费按月付,我答应了。”

萧壁城立马拉长了一张脸,微恼道:“你都没和我商量一下,这就答应了?皇宫那么大的地方不住,非要住靖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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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个白皮蓝眼的妖怪要在靖王府住两个月一事,他浑身上下都写着抗拒。

“爱德华对大周的方言不是很熟悉,这里除了我之外又没有懂西洋文的人。”

“不懂大周方言他不会自己学么,你又不能时时刻刻把他拴在裤腰带上。”

云苓瞪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心胸宽广点,腾个地方让人家住一下怎么了,这是个多难得的对外友好交流机会啊!”

她总觉得萧壁城在某些时候小气计较的不行。

萧壁城小声嘀咕,“什么对外友好交流机会,你就是馋那点伙食费和住宿费。”

云苓抖抖嘴角,被戳破了心思后倒打一耙,“我看你是嫉妒爱德华比你白,天天针对人家。”

“我嫉妒他白干什么?小白脸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话虽如此,萧壁城还是忍不住照了照镜子,“再说我也没觉得自己有多黑,这不比之前白了不少。”

云苓刚想笑话他,却冷不丁发现他好像真比之前白了一些。

“好像是白了不少,怎么变化这么大?”

萧壁城心底高兴,面上却不显,轻飘飘地道:“本王生来就如此,不过是早年在边关沙场经历了太久风霜,如今休养两年,就渐渐恢复原本的模样了。”

他当然不能承认,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为了变白,私下试了不少美肤的偏方。

对于萧壁城的说辞,云苓表示怀疑,“我之前认识你那么久,你一直都很黑啊,变白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

萧壁城身躯一僵,转移话题道:“别的不说,你看我是不是变俊了不少?”

云苓点头,“的确俊了不少。”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他生的本来就俊逸非凡,这会儿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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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忍不住挂起笑,凑过去道:“那你还不亲一口?”

他话音刚落下,陆七突然造访漱石居。

“王爷!属下有要事找您!”

对于前来破坏二人世界的陆七,萧壁城显得有几分不耐烦,拉着脸道:“有屁快放!”

“王爷,属下今天翻账本,发现您还欠着我十两银子呢,您什么时候还我啊?”

自从云苓点醒陆七要攒更多的老婆本后,他就把平日里的小账本都算了一遍,发现陆陆续续借出去的钱还不少。

其中欠他银子最多的就是王爷,整整十两银子呢!

萧壁城一懵,“本王什么时候欠你那么多银子了?”

“王爷您可不能赖账,我这儿明明白白写着呢!”

陆七急了,当场从怀里掏出账本就开始念。

“十月二十四日,外出办差,王爷在面摊上吃了两碗阳春面,总计二十五文钱,是属下付的账。”

“十月二十九日,王爷请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喝茶忘了带钱,二两银子是属下垫的。”

“十一月十六日,随王爷去大理寺调看宗卷,路过花芳斋的时候,王爷管我借了二两银子,买了一盒花芳斋的雪肌膏……”

萧壁城听得冷汗涔涔,头皮一紧,连忙喝止他,“行了行了,本王知道了,一会儿让账房把银子支给你就是。”

云苓却眯了眯双眼,语气危险,“我不是每个月都固定给你十两银子的零花钱么,你怎么会欠陆七这么多银子?还去花芳斋这种胭脂铺子?”

十两银子对于一个王孙贵族来说不多,但她仔细算过,平日里简单的应酬花销是足够的。

像是较为重要的宴请之事,银子开销都是单独找账房支取。

陆七瞪大眼睛,“什么?王爷每个月的零花钱才十两银子?您之前不是说,您每个月都有三十两银子的月例么?我当您只是一时忘了才没还我银子,原来您根本就还不起才拖到现在!”

萧壁城抖抖嘴角,一头黑线,他兜里有私房钱,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才给忘到了脑后。

陆七惊怔完,顿时就急了。

“王爷您可不能这样啊!属下攒个老婆本不容易,您可不能昧着良心当老赖啊……”

萧壁城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恼羞成怒地道:“你嚷嚷什么,就你嗓门大是不是!本王说了还你就一定会还你!”

云苓冷飕飕地看了萧壁城一眼,对陆七道:“把你的账本拿来给我瞧瞧。”

萧壁城身躯一僵,眼巴巴地看着陆七把账本交上去,心里着急又不敢阻止。

云苓草草翻了几眼,皱眉道:“你怎么逛了那么多胭脂铺子?”

萧壁城噎了一下,一旁的陆七老老实实答道:“王爷说是给王妃您买的。”

“给我买的?”云苓挑了挑眉,“那我怎么没收到?”

“竟然不是给您买的,那王爷是给谁买的?”陆七吃了一惊,看萧壁城的眼神顿时就变了,“说起来,属下忽然想起先前路过王妃的药馆时,王爷还偷偷顺走了您摆在柜子上那两瓶试用装!”

过来送茶的冬青听到这话,也神色震惊。

“竟然是王爷拿走的?我和乔大人还以为药馆遭了贼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他心下慌张,面上却半点不显,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

“有这事儿么,你记错了吧?”

“属下没记错,那日您路过药馆说要查查账,等冬青去拿账本的时候,您就趁四下无人把药品藏进了衣裳里,还让我跟冬青说您有急事先回府了。”

云苓看向冬青,“是这样么?”

冬青看了眼萧壁城,迟疑地道:“回王妃,陆七所言的确是事实……”

“您看吧!我就说那膏药是王爷偷偷顺走的,王爷还不承认!”

被当众揭穿,萧壁城有些挂不住面子,脸上装的淡定,却是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声音。

“哦……本王刚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又如何?什么叫偷偷顺走,那本来就是靖王府名下的药馆,本王从自家药馆拿两瓶膏药怎么了。”

然而机智的陆七已经看穿了一切。

“那您干嘛偷偷摸摸的也不说一声,直接让乔大人给您拿两瓶新的不好么?而且您拿神仙水做什么,王妃也用不上啊?”

该死的陆七!平时怎么没见他猪脑子转这么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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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恨的咬牙切齿,在脑海里将陆七清蒸红烧又爆炒。

云苓觉得自己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眼角抽搐地看着萧壁城,“你不会拿去自己用了吧?”

难怪最近这厮的皮肤变白了不少呢。

萧壁城脸色涨红,死鸭子嘴硬道:“本王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碰女人用的玩意儿!”

云苓微微眯眼,死不承认是吧?

“那你私下买一堆胭脂干什么,难不成是在外面养了什么小情人?”

这话一出,漱石居霎时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这这……这可不是属下说的,跟属下无关啊!”

陆七惊恐地看向萧壁城,感觉自己无意间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而萧壁城的目光几乎快要凝成一把刀,饶是迟钝如陆七也感觉到了危险,立刻脚底抹油开溜。

“王妃,属下还得忙着收债呢,就先不扰您清静了。”

走到一半,他没忍住大着胆子回头喊了一句。

“王爷,您说好的一定会还属下那十两银子,可千万别忘了啊!”

见陆七溜了,冬青也紧随其后。

“呃……茶有点凉了,奴婢再去给王妃重新泡一壶。”

院子里安静的几乎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暖和的屋子里碳火烧的噼里啪啦响,萧壁城却冷汗涔涔。

“人都走了,可以说实话了吧?”

在云苓诡异的眼神下,萧壁城败下阵来,讪讪地笑了笑,不敢再有丝毫隐瞒。

“好吧我承认,胭脂膏药我都拿来自己用了……你别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背着你养外室呢,我是既没胆子也没钱啊。”

整个朝堂都知道有间药馆的生意很是火爆,但有钱的是靖王府,不是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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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家里那悍妻给管的死死的,平日里办事应酬,谁也不敢邀他出入风月场所。

一来怕惹到靖王妃,二来靖王爷穷光蛋一个,去了还得他们掏钱。

“谅你也不敢。”云苓嫌弃地轻哼了一声,“自己偷偷摸摸的美白,还死不承认,整天说别人是小白脸。”

萧壁城:“……”

“以后不许再偷偷拿药馆里的东西了!”

萧壁城闷闷不乐地道:“可你不是嫌我黑么,我还想着,不然直接跟你要几瓶膏药用算了。”

云苓想了想,眼神真切地道:“其实黑点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不知道在我那个世界,好多人都希望能拥有跟你一样的小麦色皮肤,为此还专门天天去沙滩上晒太阳呢!”

萧壁城将信将疑地问,“确定不是哄我开心的?那你喜欢我这样的么?”

云苓轻咳了一声,“当然了,我就喜欢皮肤黑一点的,这样才有男人味呢。”

虽然她觉得萧壁城再白上一点会更好,不过眼下首当其冲的是要给他树立自信,省得他老惦记那些胭脂和膏药,把银钱花在这上面。

萧壁城眼底亮起微光,喜滋滋地道:“你可不能骗我。”

“骗你的话你是小狗!”

萧壁城心下飘飘然,也没注意云苓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

“既如此,那我以后再也不用涂什么膏药了,你喜欢最重要。”

云苓松了口气,笑道:“这才对嘛。”

那神仙水五百两银子一瓶呢,他的脸那么大,美什么白,败家!

萧壁城满脑子想的,都是云苓说什么就喜欢他这样的,只觉得豁然开朗,握着她柔软的手心猿意马起来。

刚想继续方才被陆七打断的亲热,便又看见五皇子忧心忡忡地踏进漱石居。

“三哥三嫂!”

连着被人打搅,萧壁城心下有些烦躁,“你今日怎么没去找大桃子治病,倒是有空上我这儿来了?”

五皇子叹了口气,“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梓桃这几天总避着不愿见我,这可如何是好?”

自打那日木雕再次摔坏以后,梓桃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恳求他推迟两天再修。

他见梓桃一脸疲惫的样子,自是没有拒绝,并叮嘱对方好生休息。

结果他第二天来的时候,梓桃还是称病不起,可那木雕修复的进度却增加了不少。

一连几日过去,五皇子总算是明白了,梓桃白天称病对他避而不见,待他走后却偷偷私下修木雕,甚至不惜熬夜通宵……

只为了能在避开他的同时,赶紧把木雕修好。

“她是不是察觉出什么来了?”

萧壁城没忍住道:“早就让你跟她实话实说你偏不,非要搞什么迂回战术。连陆七那傻小子都看出你对大桃子心怀不轨了,她岂会无所察觉?”

五皇子一怔,不由得紧张起来,“那该怎么办?”

“你再不干脆利落点,等陆七攒够了老婆本,可就要来求娶大桃子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对于五皇子,萧壁城原本也是充满同情和怜惜的,可想到要不是他磨磨唧唧的整这么一出,岂会惹的陆七那小子跑来告状。

又岂会害的他欠别人十两银子,还有偷摸买胭脂的事被当众揭露。

一想到这里,萧壁城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暗自腹诽,赶紧把那颗大桃子给摘走吧,省得一天到晚进出王府扰他夫妻生活不得清静。

以为是王母娘娘逛蟠桃园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五皇子神色懵住,“陆七?他要求娶梓桃?”

云苓笑眯眯地点头,“陆七对梓桃一见倾心,自打梓桃进府起就整日送这送那的,一心想帮她克服恐男症,更是准备求娶梓桃为妻。”

“元墨,我看你对梓桃的想法也不少,只怕不单是治病那么简单吧。俗话说得好,这烈女怕缠郎啊,我看她这些日子跟陆七走的是越来越近了,指不定哪天……”

她话没说完,将尾音拖得老长,五皇子身躯微微一颤,脸色顿时就变了。

“三嫂我还有事,就先不作陪了。”

想到梓桃要嫁作旁人为妻,五皇子心底就涌上前所未有的紧张感,还有一丝所看重之宝即将被夺走的愤怒。

一路飞奔到揽清院南侧厢房,见房门虚掩着,五皇子心急火燎地推开门,全然丢了平日的仪态礼节。

“梓桃,我有话想和你说!”

正在修木雕的梓桃吓了个半死,差点没忍住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五、五殿下……您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刚把他打发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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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去而复返的五皇子,梓桃面色异常尴尬,她刚用身体不适的理由劝退了对方,待他一走就赶紧爬起来修木雕了。

这会儿还没来得及躺回榻上装病,就被抓了个现行。

五皇子上前几步,看着她眼底泛着淡淡青色,眼中不由得有几分愧疚和心疼。

“这木雕你不用再修了,我另有一事相求。”

梓桃双手有些无处安放,垂头拘谨地道:“五殿下客气了,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婢就是了。”

五皇子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顺着她的侧脸滑至纤细的脖颈上,缓声开口。

“我要你随我回景仁宫,陪我半年。”

梓桃的大脑有些宕机,浑身紧绷,脸颊忽然不受控制地烧起来。

“陪、陪您半年?”

见她面色古怪,五皇子又忙温声开口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要你做我的贴身宫女,仅此而已,没有其他想法。”

就算有,现在也不能说出来。

五皇子斟酌了一番,将自己的病症与想法一一道来。

“总而言之,或许是因为上次中了药物的缘故,如今我发现自己并不抵触接近你。三嫂知道后,说若我能与你长时间相处一段时日,兴许就能治好病症,特让我前来寻你。”

梓桃微微一怔,心中恍然大悟,先前五皇子的一切古怪行为都得到了合理解释。

“是王妃让您来寻奴婢的?”

五皇子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没错。”

虽然这么做有诱哄的嫌疑,但他也不怕梓桃私下去问云苓,三嫂那么聪明,一定会顺着他的话说。

果不其然,梓桃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拒绝。

她知道昭仁帝和良妃娘娘都盼着王妃能治好五皇子的隐疾,可如今王妃却束手无策。

若是能替王妃排忧解难,也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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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桃抿了抿唇,轻声问道:“奴婢是粗人,不曾学习过侍奉宫中贵人的礼仪,也不知贴身宫女都应当做些什么。”

五皇子微松了一口气,笑道:“无非就是伺候起居罢了,景仁宫规矩简单,平时也不会有人刻意为难你。”

梓桃怔愣了一会儿,她当真没想到,五皇子竟会自称有事相求。

实际上以二人的身份差别之悬殊,五皇子完全不用这样拐弯抹角,态度恳切地询问她。

只要对方一声令下,她根本无法违抗旨意。

甚至让良妃娘娘知道了,直接让她做暖床的侍妾也极有可能,可五皇子并没有以势压人。

见她迟迟不回话,五皇子怕她担心,又补充了一句,“总之不会让你……暖床,只管放心便是。”

听到这话,梓桃不知想起什么,脸颊莫名一热,认真地点了点头。

“能帮到五殿下,是奴婢莫大的荣幸。”

和封锦程那个斯文败类的道貌岸然不同,五皇子并不是那等披着温和良善外衣的魔鬼。

恰恰相反,对方曾经伪装的风流浪荡下,藏着的是一副知礼守节的性格。

思及此,梓桃不由得对五皇子多了几分好感。

“那你呢?让你做我的贴身宫女,可会觉得困扰不适?”

梓桃摇摇头,“这倒没有。”

老实说,她虽然不适应和男人近距离接触,但被五皇子“骚扰”了这么多天,她已经渐渐麻木了。

至少在五皇子面前,她已经被迫习惯对方的靠近了,竟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

五皇子心头一阵喜意,唇角不由得轻轻弯起。

“那好,待会儿我去和三哥三嫂打声招呼,你这两日仔细收拾一番,后天一早我派人前来接你进宫。”

不管怎么样,先将这颗水蜜桃摘下来再说,至于什么时候能吃到嘴里,徐徐图之就是了。

对待喜欢与珍视的人,无论是谁都会有用不完的耐心与温柔。

梓桃进宫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靖王府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萧壁城大大松了口气,总算还他夫妻二人一片清静的天地了。

陆七却哭丧着找到云苓,“王妃,您不是答应过属下么,怎地转头就让梓桃姑娘入了宫?”

云苓哄骗他,“梓桃进宫是太上皇的意思,老人家喜欢她的手艺,特地召她进宫作伴。”

“当真?王妃您没骗属下吧?”

“骗你王爷变小狗。”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那我这半年还是好好攒银子吧。”得了云苓的保证,陆七这才放下心来,揣着对梓桃的思念走了。

萧壁城斜眼看云苓,“等半年以后,五弟说不定连孩子都造出来了,你这么骗那傻小子真的好么?”

“有什么问题?反正变小狗的是你又不是我。”

萧壁城:“……”

(作者君:轻松过渡一下,接下来要搞事情啦~我掐指那么一算,情哥在接下来的十章之内会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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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暖,冰雪消融,庭院树木枝头冒出了点点绿意。

第五瑶和燕王的婚事已定,二人不日便将动身前往东楚完婚。

作别前,云苓将需要带给老幺的东西都一并交给了第五瑶。

“这里面有不少药,除了疗伤用的以外,还有一部分是毒,注意事项我都详细写在信纸上了,切勿落到寻常人手里。”

伤药和毒药都是拿来给老幺防身的,有了她的毒,老幺制造出来的机关立马能提升数倍的杀伤力和威力。

除此之外,她把各种药物的配方也一并写成了一个小册子。

考虑到东楚那边有不少懂得西洋文和东瀛文字的人,云苓这次干脆全部用俄文代替,保证除了她们几个谁也别想看懂。

“红色盒子里面单独放置的,是能够减少和抑制璇玑沉睡时间的药物,炮制秘方也在其中。”

这个时代技术条件有限,制造出来的睡眠抑制药物不如组织里的针剂有效,但也能大大缓解老幺睡眠时间异于常人的问题

十九也将家书一并托付给了对方,眸中压抑着迫切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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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九公主捎句话给姐姐,让她不用担心,我在大周一切平安,王妃待我也很好……”

如今他在靖王府中的身份已从小厮变为了客人。

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东楚,十九干脆耐心地待在靖王府中,平日里给云苓打打下手,顺便向她学习一些药理知识。

云苓见他天赋不错,也教的用心,更打算有机会将他引荐给武安公。

武安公一直未能找到满意的衣钵传人,这孩子勤奋刻苦,说不定能入他老人家的眼。

第五瑶认真地将东西全部锁好,“王妃姐姐放心,全都包在我身上。”

云苓点点头,温声道:“一路平安。”

在道别声中,她目送燕王与第五瑶离开京城,心情也不由得飞扬起来。

老幺那妮子什么脾性她再清楚不过,收到信以后,定然不顾刀山火海也会跑来找她。

无出意外,等燕王和第五瑶回来的时候,那妮子也会屁颠屁颠地跟着一起来。

年味散去,京城冷寂了几分,萧壁城在短暂的闲暇后,很快又忙碌了起来,整日早出晚归。

难得休沐之日,太上皇出宫到靖王府溜达了几圈。

过个年小老头儿胖了不少,原本干瘪凹陷的脸颊圆润了几分,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福相。

他微凸的肚子也鼓鼓的,看来最近没少让御膳房烤奶油蛋糕。

听说自打太上皇爱上奶油蛋糕以后,宫里的新鲜鸡蛋就总是不够用,御厨们每日打发奶油更是都快要练出麒麟臂来了。

“您今儿个怎么有空上靖王府来了?”

“孤来瞧瞧两个小曾孙。”

太上皇爱不释手地抱了一会儿两个孩子,方才提起这次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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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山庄的情况怎么了?”

萧壁城正色,压低声音道:“早前东楚提前付了一笔钱,我立即便命人追加了鸟铳的打造,截至目前已经交付了六百把。如今温泉山庄中有将近一千人,这一批人都已经通通都已经接受过了训练,都是会用鸟铳的。”

太上皇神色一松,欣慰道:“做得不错,倒是远超孤的预料。”

原本他们保守计划,在二月时能够拥有至少两百人的火枪营亲卫队,但萧壁城对此事却颇为上心。

早前他每日来回奔波,与云苓改良和研究训练方案,愣是把储备兵人数扩充到了一千。

虽然鸟铳的数量还不足以让每个将士都持有一把,但后续工匠给力的话,很快就能供应得上。

云苓竖起耳朵,“突然问起这个,可是近来对面有什么异动?”

太上皇瓮声瓮气地道:“早在过年那阵子,贤王府便与郦城有书信往来,这几天更是愈发频繁了,那个宋鹊羽在京中也很活跃,必然是在准备大动作,看来是准备收网了。”

云苓心中微沉,叹息道:“他终究还是选择动手了,我原还盼他能顾念着阿沁,及时悬崖勒马呢。”

“贤王回不了头了,整个沈家都是他的党羽,只怕唯有二嫂一个人被瞒在鼓里。”萧壁城眸色微暗,声音愈发的低,“二嫂的父亲是步军校尉,郦城那边就是他为贤王牵的头。”

旧时皇帝为了避免远城的官员谋反,基本都会选择将大半储备兵源放在眼皮子底下。

而大周京城有两座卫城,分别是沅城和郦城,这两座城池里就养着数万名储备兵。

云苓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眉道:“贤王想带兵逼宫?”

太上皇忍不住挠了挠胡子,这几天忙的没好好洗脸,他感觉有些痒。

“目前尚不知他在郦城藏有多少兵马,这京中又有多少人投入了他的麾下,不过他若是想逼宫的话,带领两万兵马来个奇袭也绰绰有余了。”

云苓若有所思,贤王定然不会那么傻,直接带着人马兵临城下。

京城周围三大营加起来约莫七万多的兵力,兵权是牢牢掌握在太上皇和萧壁城等人中。

真要打起来,岂不让那背后的突厥老白莲一行人捡了便宜?

他与突厥人合作乃是与虎谋皮,不可能不防备对方。

太上皇听了云苓的想法,认同地点点头,“你说的对,孤倒不担心老二那小子造反,孤担心的是突厥还留有后招。孤已命人前去沅城提前布局,以防止他们渔翁得利。”

沅城比郦城要更远一些,但沅城的势力是掌握在他们手中的,只要提前下达好命令,支援便能及时到达。

云苓好奇地道:“阮城那边您交给谁了?”

“镇国公府那个病恹恹的小子!”

容湛?

云苓恍然大悟,难怪前两天听容婵说,容湛去沅城省亲了。

容湛久病养身多年,早前未曾做过一官半职,如今把这事交给他去做,的确不容易引起旁人怀疑。

太上皇扫了云苓和萧壁城一眼,忽地神色肃穆。

“无论如何见机行事,接下来他们的矛头必然会率先指向你们夫妻二人!尤其是苓丫头你,若有异动,千万要提前安置好两个孩子,还有文国公府的人!”

贤王暂且不提,云苓夫妻二人对于突厥来讲,定然是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上皇的叮嘱一直在耳旁回荡,一向心大的云苓难得有些失眠。

今晚她没把孩子扔给岑嬷嬷照看,两个小猪崽在床榻的内侧睡的正香,云苓望着他们的睡颜不住地出神。

萧壁城靠过来,低声问道:“怎还不睡?”

“一想到暗处有人虎视眈眈,想对我这两个小讨债鬼不利,我就怎么也睡不着。”云苓语气闷闷地道,“以前情哥她们在的时候,不管出行多么危险的任务,我都不会有一丁点紧张不安。”

那时,她心中永远都冷静的不会有丝毫波澜。

可如今有了孩子,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并非无懈可击,也有着寻常人的软肋。

萧壁城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凝声道:“不论如何,哪怕我死,拼了这条命也会护着你们。”

云苓神色一缓,抬手弹了他一个脑瓜蹦。

“什么死不死的,有我在他们想得逞没那么容易,好歹有精神力傍身,真到了紧要关头,秒杀他们还不是一个呼吸间的事。”

她就是小小的忧愁伤感一下而已,往常强大的队友们总是带给她无尽的安全感和自信。

但如今她们不在身边的时候,她一个人也要支撑起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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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缓缓弯起唇角,他就喜欢云苓这副自信又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小模样。

“对了,你曾说精神力能因人而异进化出不同的能力,为何我迟迟不见异常?”

他的精神力已经激发了有半年多的时间,平日里也没有松懈过对这种神奇能力的训练。

但截止到目前,他仍旧只会利用精神力强化五感,探测周围生命迹象活动的轨迹等。

诸如精神力绞杀敌人之类的操作,虽然听云苓讲过理论,却还没有得到过实践。

“我们是通过注射药物激发的精神力,在濒死之际活下来后,立刻便拥有了进阶能力。但你的精神力是天然觉醒的,我想或许还缺乏一个进阶的契机。”

人的潜能都是在绝境中爆发出来的,注射药物后活下来的人百不足一,她们这些幸运儿也是在扛过了死神的镰刀后,方才得到了命运的馈赠。

大宝二宝倒是个例外,或许是因为父母都拥有精神力的原因,生来就有进阶能力。

云苓安慰他,“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指不定哪天就进阶了。”

如果进阶能力需要在绝境中才能激发,那她宁愿萧壁城一辈子都保持现状。

“何况你的精神力很浑厚,就算没有进阶能力,寻常人也绝无可能是你的对手。”

说到这里云苓心底还有点羡慕,自然觉醒和药物激发两者差别果然很大。不论是精神力的增长速度,还是恢复速度,萧壁城都明显要快她一些。

约莫再有个三五年,兴许就能赶上她了。

想到这里,云苓不由得又有几分期待,不知身侧两个呼呼大睡的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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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倒是心态平和,点点头没有多问。

窗外细雨飘摇,屋内的烛火忽明忽灭,暖黄的光芒下,他紧拥着云苓和两个孩子沉沉睡去。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三天,从冬末下到初春,原本回暖的天气又忽地转凉了起来。

庭院里的腊梅被雨水打的枝残蕊坠,整个大周京城都笼罩在阴云密雨中。

天色一连几日的阴沉黯淡,看起来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在绵绵的春雨下,昭仁帝亲自出面主持了大周新一年的祭天仪式,以祈求上苍赐予这一年的风调雨顺和盛世太平。

然祭天仪式刚刚结束,一封急报便十万火急地飞速送入了金銮殿中。

“报!边关传来急报,东突厥与西突厥有多个部落联手,绥城遭到贼人兵马的奇袭!”

太上皇正在吃奶油蛋糕,这一道急报传进宫里,惊得他差点被呛住。

刚过完年,朝廷官员一片惫懒之色,皆是被这个重磅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等人回过神来,又是一道急报送来,如一滴水珠溅入滚烫的油水中。

“陛下……陛下!不好了……绥、绥城失守了!”

昭仁帝像个弹簧一样从龙椅上飞起来,震惊地道:“你说什么,绥城竟然失守了?”

这怎么可能!边关之势明明一直都在掌控之中啊!

云苓已经解决了突厥人用于战场上的毒烟,精妙的袖弩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早前边关传来的都是捷报。

消息传到靖王府中,萧壁城重重地灌了半壶茶水,方才平复阴郁的心情,眸中满是怒意。

“前些日子收到鸿雁传信,说风家联军不出五日便能抵达绥城,绥城怎么可能连三日都支撑不住便失守!边关定然出了细作!”

能做到这一点的,无疑只有贤王与安亲王一党。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大周于三天内就不明不白地丢了一座城池,很快就引起了百姓极大的恐慌和愤怒请战的情绪。

云苓吃惊后回过神来,很快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他们想逼你离京,就像上次那样。”

萧壁城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心中的愤慨与激动,双眼隐隐发红。

“我当真没想到,二哥他为了逼我离京,竟不惜将绥城拱手让人……”

绥城对他而言意义非凡,他十五岁起就上了沙场,那个原本饱受游牧外族侵扰的贫苦城池,是他用五年时间,一枪一箭流血流汗地从突厥人手下打回来的。

当初他拿命守了绥城五年,如今贤王只花了三天就把绥城送了出去!

云苓看着他焦灼的神色,心里又气又心疼,不由得狠狠痛骂了贤王一通。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贤王妃与她闲聊时曾提起过,她本有个嫡亲的兄长,当年正是死在了守卫绥城的战役中。

倘若她知道这个真相,该何等痛心。

“一座边城这么痛快就给了突厥,也不知道贤王和他们之间的交易,到底都拿了些什么做筹码……”

她有种预感,绝不只是一座城池这么简单。

(作者君:开打了开打了,排队一个个领便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绥城失守,萧壁城出征便成了铁板钉钉的事。

如今大周军队已经退守至沧城,沧城外的玉门关便是突厥攻打大周的第二道关卡。

朝堂上有大臣提议,“陛下!臣以为如今之际,当命靖王殿下立刻带领京城麾下五万精兵前往沧城才是!”

昭仁帝目光晦涩不明地看了对方一眼,默默记下了对方的官职和姓名。

他摇摇头,拒绝道:“去年秋收不多,如今粮草较为紧缺,尚不足以供养多出来的五万大军。何况北秦联军已抵达玉门关,如今不缺兵力,只缺将帅,让他带领三千轻骑尽快前往沧城便是。”

昭仁帝心里暗自冷笑一声,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京中一共也就七万多兵力,若是调走五万,城中岂不是成了个空壳子,任由反贼趁虚而入?

“陛下说得对!虽然突厥部落联手来势汹汹,但大周也不能乱了阵脚,若是粮草续不上,五万大军去了只会雪上加霜!”

他拒绝的有理有据,朝中不少大臣都表示认同,那人便也不好再坚持了。

昭仁帝心中微松了口气,却也不免觉得有些后怕。

幸亏云苓夫妇告知了他贤王装傻,以及京中潜伏有突厥细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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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收到绥城失守的急报,他还当真有可能心急如焚地让萧壁城领着五万甚至是十万大军出征。

等到那个时候,只怕龙椅的主人都易主了。

昭仁帝一边庆幸云苓的聪慧机敏,又一边痛怒贤王的狼子野心,竟是甘心将绥城拱手相让!

消息传入文国公府的偏院,莲夫人神情淡淡。

“不管靖王是带三千轻骑还是五万大军离京,我们只要确保他回不来就行了。菡儿,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林芯那边你去收网吧,逼她盯紧靖王府,待靖王一走便立刻动手。”

楚云菡点点头,郑重地道:“娘放心,我一定将事情办妥!”

她心底雀跃不已,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能够彻底翻身,将曾经那些欺辱背弃过她的人全部踩在脚下。

尤其是楚云苓!

脑海里冷不丁浮上萧壁城的脸,楚云菡心中涌上一瞬间的复杂,很快又被激动和渴望所压下,转化成报复的快感。

是他绝情在先,她要他悔不当初。

靖王府。

萧壁城翌日一早便要带领三千轻骑离京,府内气氛前所未有的沉寂肃穆。

然京城即将事变,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前往绥城,离京也不过是做戏给对面看。

“我会寻个合适的时机让,乔烨顶替我的身份继续北上。”

然后他再悄悄脱离队伍,带领亲信暗卫折返前往温泉山庄,带领营中火枪手静观京中局势,伺机而动。

叶折风和陆七都被他留了下来,在京中守护王府和云苓的暗卫。

云苓点点头,“京中情况布置的怎么了?”

萧壁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握着云苓的手,压低声音,“已经私下安插了五十个火枪手暗卫在宫中,再多怕被他们察觉。余下的五十人我安插在了城中各处,靖王府中留有十人,以应对突发情况。”

鸟铳是他们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提前暴露。

这武器是用来对付莲夫人一党,而不是对付贤王的。

云苓听完后,向他汇报自己这边的情况。

“文国公府那边,祖父已经以寒山寺祈福的名义将我娘和怀瑜转移走了,小婵今日也回了镇国公府。”

莲夫人和楚云菡所在的地方必然万分危险,云苓第一时间和老文国公通了气,尽快送走陈氏和温怀瑜。

镇国公府也以容婵害喜反应严重的借口,把女儿从瑞王府中接回去照料了。

萧壁城不放心地问她,“没引起那对母女怀疑吧?”

云苓摇摇头,“这件事除了祖父以外,哥哥和老糊涂都不知情,所以那朵老白莲没有任何怀疑。”

不可能将整个文国公府的人一并送走,那样大的动作太过明显,老文国公是一定要留下坐镇与莲夫人周旋的。

“祖父说文国公府内有通往城外的密道,让我们不必担忧他的安危。”

想着他特地安排了几个火枪手暗卫盯着文国公府的情况,萧壁城这才点点头,放松了些许。

至于镇国公府那边就不用担心了,镇国公一定会将容婵安置好,到时瑞王的处境或许会有些危险。

得知萧壁城明日一早将离京的消息后,近来寄住在府内的爱德华匆匆赶到揽清院中。

“哦!我亲爱的、英俊的挚友王爷啊!听说了绥城失守的事,我感到万分遗憾,愿世界和平!”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爱得娃先生,你找本王有事么?”

“我得知王爷即将离开,特地前来献上真诚的祝福。”

爱德华上前,送出一条纯银打造的十字架项链,湛蓝的双眼中满是认真。

“我的挚友,愿上帝保佑你一路平安,凯旋而归,阿门!”

他向神明祷告完以后,神情庄严肃穆地用手势在萧壁城的额头上画了个十字。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多谢。”

虽然不太喜欢爱德华,但人家毕竟是一片好心,因而他对于爱德华触碰自己的行为表示了容忍。

待打发走爱德华以后,萧壁城忍不住问云苓,“这黄毛你怎么安排?”

云苓神色有些无奈,“我本来想劝爱德华跟我娘她们一起去寒山寺的,可怎么说他都不肯,非要整天闷在书房里写自传和游记。”

爱德华不会大周方言,但四国的文字是共通的,他也不好意思天天打搅云苓,便尽可能地通过看书的方式,来了解有关大周的风土人情和历史。

这个倒霉蛋留下来的也不是时候,如果知道贤王等人会在开春时动作的话,当初她说什么也会让第五瑶把人带走。

萧壁城叹了口气,“也罢,就让他在府里待着吧。”

爱德华一个西洋人,到时候只要不乱掺合,贤王和莲夫人一党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眼下事态紧急,他也顾不上这黄毛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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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段两个小猪崽本该已经呼呼大睡,今晚却躺小木床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吐着奶泡看他们。

大宝小脚直蹬,咿咿呀呀地叫唤,“啊~啊!”

萧壁城习惯性地用帕子擦了擦儿子嘴角的口水,脸上情不自禁地绽开一抹柔和的笑意。

“今晚倒是乖,不哭也不闹。”

大宝和二宝已经满五个月了,不似刚出时那般瘦小,壮实了许多。

他心底一片柔软,想到明日一早就要暂时离开,不舍地将两个儿子搂在怀里轮流抱了又抱。

二宝难得乖巧地躺在萧壁城的臂弯里,他黑溜溜的眼珠泛着微微的湛蓝色,安静地看了萧壁城半晌,就那么乖乖地睡了过去。

受宠若惊的老父亲颇感欣慰,“这孩子最近总算肯让我多抱他了。”

云苓忍不住笑道:“以前你总想抱他的事,他不是哭就是闹,后来你忙的脚不沾地没空搭理他,他反倒是跟你亲近起来了。”

萧壁城忍俊不禁,轻轻刮了刮熟睡中二宝的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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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熟睡的孩子放回小木床中,他熄了灯,紧搂着云苓躺下,声音低哑。

“我很快会回来,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云苓钻进他怀中,语气中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京城一切有我,你放心便是,我会尽力保护好他们每个人。”

压下心底的担忧和不舍,萧壁城轻轻应了一声,不再多言,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翌日清早,京城门下三千轻骑蓄势待发。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喧闹鼎沸,两侧尽是夹道相送的京城百姓。

云苓还是第一次见到萧壁城穿上盔甲的模样,他身着银亮轻甲立于马前,身姿挺拔似苍松,气势刚健如骄阳。

浓墨剑眉之下,如寒星的双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等我。”

云苓点了点头,萧壁城方才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跨马提枪,率领着三千轻骑渐渐消失在尘沙中。

直到再也看不见萧壁城的身影,云苓仍不舍得收回目光。

认识呆子这么久,两人不得不暂时分离相隔还是第一次,尽管对方并不是真的要出征,她心底还是涌上几分前所未有的犹豫和不舍。

才分开半盏茶的时间,她就已经忍不住想他想的要命了。

路边夹道相送的百姓都散去了,云苓还跟块望夫石一样杵在城门口。

冬青忍不住上前替她整理了一下披风,“王妃,初春天气凉,咱们还是快回王府吧,莫冻着身子。”

她话音刚落下,身后就有一道熟悉的女音忽地幽幽响起。

“唉……真没想到姐夫竟会如此匆忙的出征,苦了姐姐独自守着孩子留在京中了。”

云苓下意识地转过身,来人是沉寂了大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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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今日打扮的倒是别致,许是心情很好,眼角眉梢都透着几丝飞扬之意。

云苓心里本就正不大痛快,便也没给她好脸色,语气不善的开口。

“我今天心情不好,麻烦请你安静如鸡,不然我可保证不了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楚云菡眼神微暗,对云苓这嚣张的态度又恨又恼。

早晚叫着小贱人哭着喊着向她求饶!

或许是如今心中底气十足,楚云菡并没有像先前那样避让云苓,反而跨出一步迎上前去。

她微微一笑,幸灾乐祸道:“我不过关怀几句罢了,姐姐何必如此针锋相对?边关寒苦,有诗云古来征战几人回,今日一走,也不知姐夫……”

话还没说完,迎面突然飞来重重一拳头,楚云菡只觉得鼻子一阵剧痛,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让你哔哔赖赖!”

见过皮痒的,没见过皮这么痒的,没事儿就来嘴贱几句,赶着上来找打。

冬青听出楚云菡话中的不怀好意,本是气的面色泛红,见到这一幕又目瞪口呆。

只见楚云菡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绣着红梅花的白衣裙沾染上灰黄的雪土混合物,鼻孔哗啦啦地流出血来。

云苓板着黑锅底一样的脸,想到害她夫妻分别的罪魁祸首,心里愈发恼火。

她抬脚踩在楚云菡的脸上,径直朝着马车而去,对方流着鼻血的脸顿时更加惨不忍睹了。

“回府了,冬青。”

“哦……哦……!”

傻掉的冬青回过神来,缩了缩脖子赶紧爬上马车,随着云苓离开了城门口。

路边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皆是看着眼前的画面目瞪口呆,又一脸迷茫。

云苓径自回了府,全然没把当众揍了楚云菡一事放在心上。

刚一回府,便见厅堂中站着一个许久不见的人,林芯。

她微微挑眉,讶异道:“林芯师父怎么来了?”

林芯憔悴的脸上面色苍白,整个人有几分失魂落魄,看见云苓时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和不安。

“我想见见风儿,他已经许久没有回武安府了,王妃可知他近来都在忙些什么,怎总见不到他身影?”

云苓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几眼,缓声道:“边关突发战事,王爷又领旨出征,折风近来便有些脱不开身,林芯师父若是想见折风,我让陆七告知转达他一声便是。”

林芯忙点点头,“……多谢王妃。”

云苓微微一笑,关怀道:“林芯师父客气了,敢问近来可是遇上了什么事,见你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林芯的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僵,忙苦笑着摇了摇头。

“无非是为风儿他父亲的事担忧罢了,王妃也知道风儿的父亲一直驻守绥城军营,如今边关出事,我自是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云苓点点头,温声安慰道:“壁城说虽然绥城丢了,但他们撤退的及时,并无性命之忧,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林芯不自然地笑了笑,又道,“对了如今壁城不在,王妃带着孩子又要忙于府内庶务,若是觉得脱不开身,我倒是能帮的上一二。”

闻言,云苓扫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往常厌恶不喜她的人,竟然也会主动示好?

“多谢林芯师父一番好意,有岑嬷嬷在,府内事物我都应付得来。”

她可没忘记林芯一直都和楚云菡私下往来密切,这个女人一直都是她和萧壁城重点关注的对象。

云苓对她没有丝毫信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芯见云苓称有事要忙,在靖王府里小坐了一会儿后,便告辞回府了。

她提心吊胆地左盼右盼,终于在晚间时分等到了儿子回家。

叶折风一身风尘仆仆地踏入房中,声音有几分疲惫之色,“娘,您有什么急事找我?”

他最近一直在忙安插火枪手藏匿京城之事,如果不是云苓有令,根本不会回武安府。

林芯看到他,忍不住目露担忧地快步迎上前去,“没什么急事,就是你爹在绥城处境不妙,娘又整日不见你踪影,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叶折风闻言,也意识到最近几个月鲜少关怀母亲,不由得柔和了神色。

“娘别担心,爹在绥城一切平安。”

林芯目光紧紧盯着他,“娘是担心你,怕你整日奔波累坏了身子。”

叶折风安慰道:“儿子身体好得很,您大可放心。”

“你左臂伤的伤好了么,可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叶折风点头,实话道:“要说有什么不舒服,也就前两个月里,左臂偶尔会突然使不上力气,不过后来就没有了,如今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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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为是鸟铳后坐力太强,自己左臂又受了伤的缘故才会如此。

症状消失后,他便没再放到心上。

却不料林芯听到这话,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几分,脑海里回想起茶楼中那人说的话,她的心开始惊惧地微微颤抖起来。

——呵,叶折风体内的确有枯残蛊。你若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他,先前一段时间是否有过手臂突然无力的状况。

据那人说,之所以会突感手臂无力,是因为伤口处孤残蛊的虫卵正在孵化成长。

若症状消失,也就意味着那蛊虫已经顺利孵化,牢牢地在他体内扎了根……

叶折风见她神色不对劲,心下有几分生疑,面色不动声色地喊了一声。

“娘?”

林芯猛然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微不可察地有点逗。

“风儿,你难得回来一趟,娘顺便给你推拿几下吧。”

叶折风没有拒绝,笑了笑道:“也好,辛苦娘为我操劳了。”

以往林芯也经常会为他和父亲推拿,她的推拿之术非常好,每次都让人浑身轻松。

林芯慈爱地冲他笑了笑,一颗心却紧紧揪起来,一贯稳重的手法透出几分慌乱。

在按压到胸口的某处穴位时,叶折风忽然面色一变,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林芯吓了一跳,连忙脸色发白地卸去力道,语气紧张,“娘刚才不小心太用力了,风儿你没事吧?”

“嘶……我没事,娘近来为父亲的事忧思过重,不如还是早些休息吧,儿子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叶折风揉了揉胸口,反过来体贴地替林芯捏了捏肩膀。

林芯强笑着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惊起滔天骇浪,果然如那人所说,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折风体内的孤残蛊子蛊已经在心口处筑巢。

对方手里养着母蛊,只要他们想,立刻就能让子蛊暴动,咬穿叶折风的心脏,要了他的命!

想到这里,林芯只觉得眼前一黑,摇摇欲坠。

“娘,早些休息吧。”

叶折风命下人打来热水服侍林芯歇息,却是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异样记在了心中。

翌日清晨,待叶折风离开武安府,林芯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指定见面的茶楼。

厢房中,一个平眉阔眼的女子正坐在席间等候。

若是云苓在此,定会一眼认出此人便是当初端午龙舟宴上,曾被她抓获过的婢女白露。

看到林芯,她微微一笑,“林师父来了,不知您考虑的如何?”

林芯一夜未睡,双眼遍布红血丝,“楚云菡在哪儿,我要见她!她为什么要给风儿种蛊?”

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徒儿,竟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她儿子的体内种下如此可怕的蛊虫!

楚云菡手中的枯残蛊是哪儿来的?她这样做到底想干什么?

林芯无比震惊,又百思不得其解,满心冲斥着被背叛的愤怒与痛恨。

白露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道:“林师父放心,叶公子毕竟也算得上小姐名义上的师兄,只要林夫人乖乖配合,我们也不想伤及叶公子性命。”

林芯又怒又怕地看着她,咬牙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白露唇角的笑容加深了些许,“林师父只需按照吩咐我的吩咐紧盯住靖王府,将靖王妃的情况及时上报便可,后面我会要求林师父见机行事。”

“只要林夫人愿意配合,半月后我们自会将叶公子体内的蛊虫引出。”

盯着靖王妃?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林芯面色惨白,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指甲狠狠刺入掌心。

内心挣扎煎熬了半晌,她终是艰难地开口,“好……我可以答应你们,但你们要说到做到!”

见她答应下来,白露眼眉舒展,笑道:“自然一言为定。”

办妥了事情,白露悄无声息地回到府中,向楚云菡和莲夫人复命。

“夫人,小姐,林芯那边已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莲夫人神色无波地点头,淡淡应道:“嗯,你继续与她接头便是,切记不要暴露行踪。”

厢房内,楚云菡正面色铁青地坐在镜子前小心翼翼地上药,此刻她的脸是文字意义上的铁青,甚至还有几处隐隐发紫的淤血。

闻言,她不由的咬牙切齿地恨恨道:“早晚要让那个贱人好看!”

杀千刀的楚云苓,昨日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动手,把她的脸弄成这副模样。

那些围观的百姓们碍于靖王夫妇之威,居然没有一个人指责云苓的不是。

她那个糊涂老爹也是,惊讶地询问一番后,得知是云苓动的手立马就没了声。

还嘟囔说什么“既是她干的,那爹也没辙,你回房多抹点药吧。”

楚云菡气了个半死,恨不得将云苓千刀万剐。

莲夫人不悦地微微皱眉,有些不满楚云菡的冲动。

“你总是这般沉不住气,明知她的性子怎样,偏要在这个时候招惹她,龙舟宴上的亏还没吃够么?待我们得手后你想怎样就怎样,如何连几日光景都等不得?”

楚云菡不情不愿地低下头,“娘教训的是,菡儿以后不会了。”

她实在是没料到,对方的张狂跋扈已经到了如此不可一世的地步。

看着镜中自己那微微歪掉的鼻梁骨,楚云菡眼神沉了沉。

那贱人对她做的种种,她早晚要十倍报复回来。

首先就从她生的两个贱种身上讨几分利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靖王府,今日春光正好。

云苓懒懒地躺在藤椅上,身侧是近来愈发肥胖可口的虎妞。

虎妞半身趴在她怀里,云苓慢悠悠地给它顺毛挠痒痒,虎妞舒服地眯着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叶折风站在云苓面前,缓缓低声将昨晚回府后的事,以及林芯今早的动向一一道来。

“昨晚的一切就是这样,今晨我娘去了一间茶馆,与她见面的人是之前那个婢女白露……”

自从上次发现林芯和楚云菡往来后,他便一直按照云苓吩咐,紧盯着林芯的动向。

万万没想到,她如今更是与莲夫人身边的婢女白露有所接触。叶折风神色凝重,忧思重重,心下担心母亲会被对方所利用。

云苓眯了眯眼,点头道:“我知道了,接下来继续盯着她。”

抬手见掌心一大撮白色的虎毛,她嫌弃地将掉毛的虎妞推开,朝叶折风招招手。

“折风,你随我来,我替你做个全身检查。”

命十九拿来银针,云苓让叶折风脱掉上衣,细细地检查了一下他全身的情况后,不由得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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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臂伤口恢复的很好,也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

“昨天她按压那处穴位时,你觉得剧痛无比?”

“这里。”

叶折风抬手放在心口某处,云苓在周围扎了一圈,心脏功能也一切正常。

片刻后,云苓收起银针,低声吩咐了一句,“冬青,你去请武安公他老人家来一趟靖王府。”

她擅长的是新世纪现代医学,对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情况了解有限,必要的时候,还是得请武安公这位行走的百科全书来诊一诊。

武安公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抵达了靖王府。

云苓说明原因后,问道:“武安公,依您老人家看的话,折风会不会也中了类似魂消香之类的毒药?”

这个时代有些药物是需要引子,才会引发中毒症状的,武安公对此颇有研究。

武安公拧起眉头,“唔……俺瞧着不大像。”

他仔细翻看了叶折风的眼睑和舌苔等,在各处穴位经脉摸索了半天,半晌后脸色微变,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不妙啊,看这小子的情况极有可能是中蛊了!”

云苓好奇地道:“中蛊?”

蛊术,对于云苓而言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词。

她上辈子生长在二十三世纪,曾经翻阅历史文献的时候,在资料中看到过相关记载介绍。

听说这是旧世纪里,少数民族中流传的一种神秘巫术,什么效果都有,记载的玄乎其玄,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云苓闲暇的时候,也出于兴趣上过相关的选修课,但纯粹是为了找乐子打发时间。

对于组织人员来讲,所谓的蛊术并不具备研究价值,因为从本质上来讲,可以归结为利用寄生虫对人体诱发病症危害。

她们拥有着精神力,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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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公,折风中的是什么蛊啊?中了又会怎么样?”

云苓头一次见到活的旧时代寄生虫,不免有些小兴奋,忍不住发出好奇的疑问。

与她的平淡表现相反,武安公紧紧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让叶折风配合着做了多处检查,并扎取了他胸口、四肢、口鼻等多处血液查看情况。

良久之后,武安公的脸色越发凝重,目光也露出无法抑制的惊讶和担忧。

“枯残蛊……他中的是枯残蛊!”

见他神色如此,叶折风不由得也有几分紧张,“义祖父,枯残蛊是什么?”

武安公语气沉重,“这是南疆最知名也最致命的十种奇蛊之一!”

枯残蛊,通常分为母蛊和子蛊,且一只母蛊只会诞下一只子蛊。

子蛊幼年期靠吸食人体血液为生,破卵而出后喜欢在人体的心脏处筑巢。

两只蛊虫处于一定范围内,若主人引导母蛊发出不同的叫声,可安抚或着刺激子蛊产生不同的反应。

“苗人中有些蛊术高手,经常会用枯残蛊折磨中蛊之人,令其痛不欲生。想要解蛊,必须靠母蛊的叫声诱导子蛊离开人体才行,若是强行用药或施针,便会致使子蛊狂暴,致使中蛊者被噬心而死。”

武安公叹息一声,面色凝重。

“就连苗人自己都极为痛恨鄙夷饲养枯残蛊的人,没想到她们竟弄来这等凶险的蛊虫,养在了风儿身上!”

叶折风也神色微变,很快就想通了自己体内的蛊虫从何而来,定然是楚云菡帮他娘所制的伤药有问题。

“她们这样在我身上埋一手,想必是意图以我的性命为要挟,以对王爷和王妃不利!”

云苓却是眨眨眼,发出了好奇的声音,“有这么神奇?我听说还有那种,能让一个人死心塌地爱上另一个人的情蛊,这也是真实存在的吗?”

要真有的话,回头她也搞来玩玩看。

武安公正愁的想抠脚,却见云苓毫不紧张的模样,多少有些没心没肺,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苓丫头,你师承仙人,莫非有办法驱除风儿体内的蛊虫?”

云苓实话道:“我不会驱蛊虫,但我会杀寄生虫,想来都是一样的吧。”

用药和施针都会让蛊虫狂暴的话,那只要用精神力在一瞬间将其杀死就好了。

武安公松了口气,又亮起眼神,“倘若你有法子的话,便快快将风儿体内的蛊虫引出来吧,俺要好好研究一番!”

枯残蛊极难饲养,万金也不一定能求来一对。

明明是万分凶险的蛊虫,可听到云苓的话后,武安公的心立马就落回了肚子里。

他直觉有这丫头在,什么疑难杂症、剧毒奇蛊都不是问题!

云苓点点头,看向叶折风,“法子很简单,但第一次会有些痛,你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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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将精神力探入叶折风体内,对方必然是要吃一遭苦头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怪,叶折风面色微僵,“……”

武安公正色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云苓,期待她会展露出什么从没见过的新奇手法。

只见云苓拿起几根银针,装模作样地朝叶折风胸口的穴位扎去。

随后他便突然感觉头脑一阵剧痛,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银针落下去的一瞬间,云苓的精神力飞快地在叶折风体内极速游走,很快在他心脏处察觉到了一道极其微弱的生命活动迹象。

锁定了那只小小的寄生虫以后,她毫不犹豫地将其在一个呼吸之间秒杀。

待叶折风从剧痛中回过神来,只听得云苓轻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了,完事儿了。”

“啊?”叶折风神色一懵,语气不敢置信,“已、已经解决掉了吗?”

很难以想象,体内那只刚才被武安公描述凶险万分的蛊虫,他还没来得及感到紧张害怕,就已经被解决掉了。

说来奇怪,王妃明明扎的是他胸口,为什么刚才头那么疼啊?

武安公也瞪大眼睛,拔高声音道:“苓丫头,你把蛊虫驱逐出来了吗?快让俺看看在哪!”

“您想看蛊虫?那等下我给折风熬一碗除废排毒的清肠药。”

“熬清肠药做什么?”

“啊这……那虫子已经死了啊,只能是等他拉出来了。”

叶折风:“……”

武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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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公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再次去按了几处叶折风胸口的穴位,却见对方面色如常,没有感到丝毫疼痛。

武安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觉有些心碎,“那可是万金都难求一对的枯残蛊啊!就这么死了?”

他知道云苓这丫头本事不凡,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厉害,甚至都没看清楚她都做了什么,那蛊虫就已经当场去世了。

云苓吃惊,“什么?这虫子居然值一万两黄金?”

“可不是,这枯残蛊虫不仅数量珍稀,还极难培育,饲养存活率更是不足百分之一。”

“您早说啊……”

云苓听完武安公的阐述,也有些惋惜,早知道她刚才就控制力量,让蛊虫的自我意识陷入瘫痪了。

她后悔自己手太快,痛失万两黄金,但蛊虫已死,现在只是一团残躯废物了。

枯残蛊的蛊虫寄生于人体器官的内脏壁上,死亡后便会自然而然地随着肝肾脏的代谢,在排便时离开体内。

云苓一碗除肺排毒的药下去,叶折风在茅厕里蹲了整整一个时辰,腿软的险些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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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公遗憾完,也没了研究蛊虫的兴致,毕竟他真的不想点着煤油灯在茅坑里找屎。

那价值黄金万两的年幼小蛊虫,还未能一展神威,就这样含恨长眠于靖王府的茅厕深坑中。

它毫无生机地躺在那里,弱小无助且可怜,只有几只苍蝇围绕着它凄厉地哀歌。

除掉了体内的凶险蛊虫,叶折风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就是虚脱的脸色有些发白。

看着云苓,他神色愧疚,语气中夹着几分对林芯的失望。

“王妃,我娘她不听劝阻与楚云菡往来,给了对方可乘之机险些酿成大祸,您接下来有何吩咐?”

云苓垂眸思索了片刻,“暂时先什么都不要说,让她继续和老白莲的人接头吧,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武安公赞同地点点头,“没错,若能借她之口给突厥细作传递假消息,俺们行事也方便许多。”

他对这个徒儿已经失望到了极点,如今又气又怒,要不是眼下得顾全大局,他非和对方断绝师徒关系不可!

林芯一直都不是他满意的徒弟人选,都是对方当初苦苦哀求,又看在义子的面子上,他才勉为其难地收了这个徒弟。

结果这么多年以来,光顾着用“武安公之徒”和“靖王师娘”的名号行走京城,实事反而没做出几件。

叶折风点点头,沉声道:“一切都听王妃和义祖父的,我会继续盯好娘亲。”

云苓接下来的首要计划是将两个孩子和岑嬷嬷等人送出城外,京城不会平静多久了,到时候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温泉山庄。

不过近来暗中盯梢靖王府动静的人不在少数,莲夫人一行更是虎视眈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没有急着轻举妄动。

温泉山庄中有着他们最大的秘密,绝不能轻易暴露,被对方有所察觉。

萧壁城走后,她便苦思起稳妥保险的方案,不过莲夫人等人似乎比想象中要急不可耐,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

萧壁城离开的第五日,叶折风脚步匆匆,神色凝重地回到靖王府报信。

“王妃!今晨有人举发瑞王殿下与突厥人勾结,并在早朝时呈上罪证,他们应当要有大动作了!”

云苓眼皮一跳,在电光火石之间洞悉了贤王等人的算盘。

“看来他们想把谋反的黑锅扣在瑞王那个大傻子身上。”

朝中大臣当众举发瑞王后,朝廷随后便派人去搜查瑞王府,果不其然在书房中发现了与突厥人往来的信件,坐实了他通敌卖国的罪名。

正是因为他将军机密要透露给突厥人,绥城才会不到三日便失守!

此消息一传出,京城上下一片哗然,愤慨情绪高涨,种种矛头直指瑞王。

昭仁帝气的当晚就病倒了,一连两日都没上早朝。

那些藏匿在宫里的暗卫,传递消息的次数也骤减大半,云苓基本可以确定宫里怕是已经出事了。

果不其然,叶折风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靖王府时,面色凝重。

“王妃,宫里的局势已经被安亲王一党所掌控,如今外面街上多了许多巡城守卫,百姓们都疯传瑞王殿下要逼宫造反,京城上下皆是人心惶惶。”

但他们知道,早在被举发谋逆的那天,瑞王就已经被贤王一党软禁在府中了。

那个一头雾水的大傻子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苓沉着脸点头,“他们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调走萧壁城,然后把逼宫谋反的罪名扣在瑞王头上,贤王再以拨乱反正的形象出现,名正言顺地接手皇位。

叶折风担忧地道:“王妃,如今有不少官员正私下将家眷送出城外,想必过不了多久贤王一行人便会关闭城门,到时候再想离开就难了。”

云苓知道,必须尽快将孩子送走了。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林芯神色慌张地前来拜访,匆忙解释了一番来意。

她是按照白露吩咐,特地来劝说云苓把两个孩子送走的。

“瑞王既然私下勾结外敌,有谋反之意,必定对靖王府有所忌惮。如今壁城出征不在京中,当尽快将两个孩子送走才是,以免瑞王的人意图对你们不利!”

说完这句话,林芯略有些心虚地别开眼睛,心跳飞快加速。

云苓眼神不变,心下微动,面上紧张无措地开口。

“我正与折风商议此事,林师父与我想到一处去了。但他们断不可能轻易放我出城,还求林师父助我一臂之力,和折风帮我把孩子们护送出城!”

林芯见她答应下来,微松了口气,“王妃不必担忧,此事交予我便是。”

云苓感激地看着她,“多谢林师父出手相助,那今晚便立即动身吧,我怕他们有所怀疑,还请林师父尽快帮我安排两辆马车。”

“我这就去办。”

林芯点点头,很快走出了靖王府。

行至门口,她眼神复杂地回头看了眼大门,压下心底的愧疚,毅然坐上马车向茶楼而去。

待林芯走后,云苓第一时间叫来了陆七,在他耳边低语吩咐了几句。

陆七面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王妃放心,属下拼了性命也定会保护好两位小公子!”

随后他遵照云苓的吩咐,悄悄地来到归田居的猪圈前。

圈里养着两只肥头大耳的家猪,正是当初云苓被诊断出怀孕时,太上皇特地赏赐下来的那一对小乳猪。

两只小乳猪经过陆七的精心照料,如今长势极为肥美,前不久更是诞下了八只可爱的小猪崽。

陆七扫视了一圈,选中了两只看起来跟大宝二宝差不多大的猪崽。

“就你们俩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哼唧哼唧!”

“吭哧吭哧!”

陆七放了一碗加了料的奶在地上,两只小乳猪吃完后很快就香甜地睡了过去。

他抱起两只白嫩的小猪崽,结结实实地裹在了襁褓中。

晚间时分,云苓将岑嬷嬷和冬青叫到厢房里,郑重仔细地交代了接下来的计划之事。

“一会儿林芯安排的马车到了以后,嬷嬷和冬青出了城便向东走,折风会带领其他暗卫护送你们,半路上也会有温泉山庄中的人接应。”

等她们走后,再让陆七和十九乔装打扮后,带着大宝和二宝出城向南走,前往温泉山庄。

“你们要防备好林芯,千万不可向她透露任何消息。”

岑嬷嬷慎重地点头,“老奴记下了。”

冬青却是着急地看着云苓,他们全都走了,靖王府里不就只剩下王妃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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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我们全都走了的话那您怎么办?让嬷嬷先走便是了,奴婢要留下来和您共同进退!”

云苓听完后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她,“你还是快走吧,你们都留在这里我才会进退不得。”

冬青:“……”

她噎了一下,泪汪汪地看着云苓,怎么感觉好像被王妃嫌弃了呢?

这时门被推开,陆七抱着两个裹着小猪崽的襁褓走进来,分别交给了岑嬷嬷和冬青。

“林芯安排的马车已经到了王府门口,它们俩吃了王妃的药,至少能睡上一个多时辰,千万小心些别被林芯发现了!”

冬青瞟了眼襁褓里流着口水睡的正香的小乳猪,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临走前,她看着云苓的目光仍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云苓神色微软,温声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一个人留下来不会有事的,他们接下来定然会借口召我入宫给父皇治病。”

她前后救过糯儿和贤王妃两次,贤王若是还存有一分良知,便不会轻易动她。

“何况我还有仙尊师父相护,他们奈何不了我什么的。”

听到这话,冬青才勉强放下心来,一步三回头地抱着襁褓离开了揽清院。

靖王府外,两辆不起眼的马车正静静停在路边。

叶折风掀开车帘,低声道:“嬷嬷,冬青,快上车!”

一辆马车只能容纳两个人,林芯站在不远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二人怀里的襁褓上,内心挣扎。

但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怀揣着不安,心神不宁地上了后一辆马车。

车辙滚动,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下。

靖王府中,云苓双眸轻闭,面色沉静,正处于冥想状态中。

虎妞在一旁眨巴着大眼睛看她,不吵也不闹,肥胖的身躯占据了大半张床榻。

精神力缓缓蔓延开来,整个靖王府及周围每一处角落都被云苓锁定。

庭院里飞扑而起的麻雀,房檐上敏捷奔跑的黑猫,通通都处于她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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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那些不属于靖王府势力范畴的生命特征终于远去消失,云苓方才平声开口。

“都出来吧。”

她话音落下,房檐上悄无声息地跃下十名暗卫,背后均是一杆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冰冷鸟铳。

“你们护送陆七和十九离开,出城向南三里地后便会有人接应。”

“倘若路上遇袭,不要犹豫立刻开枪,但若是开了枪,务必将来者全部射杀,不准留活口!”

虽然老白莲的注意力已经被叶折风所引去,为以防万一,云苓还是做了多手准备。

十个暗卫气势肃杀,语气冷冽。

“是!”

云苓微微点头,将两个睡的不知昏天黑地的讨债鬼抱出来,这次她并没有强行屏蔽儿子的精神力。

她怜爱地摸了摸孩子的脸蛋,方才略带不舍地交给了陆七,这傻小子平日里做事虽然总缺根筋,关键时刻倒是从不掉链子。

十个火枪手暗卫全部派去护送两位小公子了,陆七心底有些担忧云苓的安危。

但他明白,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小公子安全送到温泉山庄中。

“属下定不辱命,王妃您一个人在府中可千万要保重。”

云苓目送他们一路悄然离开,直至超出精神力的感知范围外,方才回到揽清院中。

昏黄的烛光不停跳跃,纸窗上映照出云苓纤细的身影。

萧壁城已经走了五日,按照约定的计划,此刻他差不多应该脱离队伍悄悄往回赶了。

送走了孩子,孩他爹也不在府内,不免感觉屋内空旷寂寥的有些令人窒息。

仿佛是感知到云苓的情绪,虎妞艰难地从床榻上翻了个身,抖着一身肥美的肉,踩着猫步走过去蹭了蹭云苓。

“喵嗷呜~”我很强,我会保护你的!

云苓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读懂虎妞的意思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怒搓了一番虎头。

“胖成这样,不指望你派的上用场,别拖后腿就行了。”

虎妞不满地叫了一声,龇牙咧嘴地显现了一下自己的爪子和尖利的牙齿。

“嗷嗷呜!”

他虽然很胖,可是他很强!

云苓把它推到一边,埋头捣鼓起自己早前准备好的药物和暗器来。

“好久没出行过任务了,也不知道身手退步没有……算了不想那么多,来了就是干。”

喃喃地说完,她将所有负面情绪都抛之天外,面色逐渐肃冷起来,漆黑双眸冷静中没有丝毫波澜。

虎妞忽地顿住脚步,身上的虎毛微微炸起来,略显紧张地盯着云苓,金色瞳孔中有几分警惕疑惑。

它敏锐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平时总是笑眯眯的雌性两脚兽,似乎一下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倒是像极了北秦皇宫里那个救了它的暴躁雌性两脚兽一样,让它本能地感到害怕。

城外,天色墨黑。

月亮半隐于乌云中,初春的深夜令人感到寒冷刺骨。忽明忽灭的纸灯笼将路照亮,马车静悄悄地在官道上行驶着。

行至城外的一家客栈前,数十个鱼贯而出的兵官忽地鱼贯而出,将前路牢牢堵住。

为首的人气势汹汹,“都停下来,不许动!”

车厢里,冬青倒吸一口冷气,紧张地往旁边靠了靠。

“嬷嬷,我害怕。”

岑嬷嬷面色镇定地按住他的手,“不用怕,有叶公子在,王妃从不做没有把握的计划。”

冬青点点头,心下还是有些紧张,抱着襁褓的手不由微微用力。

“哼唧哼唧……”

沉睡中的小乳猪被扰了美梦,不满地蹬了蹬猪蹄儿。

叶折风勒住马,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心底微微一沉,极力压下愤怒和失望的情绪。

娘到底还是选择出卖了王妃……

客栈内,白露低声道:“他们总算是送上门来了。”

在此守候了许久的楚云菡忍不住弯起唇角,眼神透出迫不及待的兴奋和喜色。

“娘!快把他们拿下,我早想看看那枯残蛊的威力如何了,若是有趣,回头在那贱人的儿子体内也养一只!”

莲夫人微微颔首,素来平淡无波的脸难得有几分笑意,修长的手指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盒。

“枯残蛊极为难得,娘手里也只有这么一对。”

她倒是还有另一种更厉害的蛊,不过那是给楚云苓准备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云菡面露几分失望,惋惜地道:“这样难得的蛊虫,给叶折风用真是浪费了,若是用在那贱人身上多好。”

就算不用在楚云菡身上,能用在她的孩子身上也是极好的。

莲夫人淡淡道:“你不要小看叶折风,他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武功仅在靖王之下,只要我们拿捏住他,其他人都不足为惧。”

教授靖王武功的师父便是叶折风的父亲,叶折风也于武学上天赋出众,只是敌不过靖王天资卓绝,一直被掩盖住了光芒,但同样不可小觑。

“何况叶折风身份特殊,若是将其俘虏,也大有作用。”

“娘说的是。”

楚云菡受教地点点头,与白露一左一右地跟着莲夫人起身走出了客栈。

客栈大门前,两辆马车已经被前后紧紧包围住。

“把车里的人通通抓起来!”

随着领头人的一句话,数十个人拔出闪着寒芒的刀,气势汹汹地靠近车厢。

叶折风脸色一沉,喝道:“保护好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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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声令下,随性护送的护卫们也都把剑迎战,寂静的夜里很快响起刀剑相交的碰撞声,与马儿惊乱的嘶鸣。

趁着暗卫们御敌的空档,叶折风从怀中事先准备好的信号烟火,迅速地拉下了引火绳。

刺耳的爆炸声响过后,夜空中燃起一朵绚丽的火色烟花,将一小片天空照的亮如白昼。

楚云菡见状,冷笑道:“竟还妄想搬救兵,还不快速速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莲夫人也微抬下颚,高声道:“只要你们乖乖束手就擒,便不会伤及你们的性命。”

面对敌人更加迅猛的攻势,叶折风抿紧嘴唇,手下的动作更加迅猛,将马车保护的密不透风。

被安排接应他们的暗卫离这里有段距离,看见烟火后应该很快就能赶过来。

冬青透过车窗看见楚云菡的身影,惊疑不定地道:“天哪!莲姨娘和二小姐竟然都是贤王一党的人,那国公府岂不是危险了?”

云苓没有随意透露楚云菡母女突厥出身的消息,只告诉了冬青和岑嬷嬷,背后真正谋反的人乃是贤王。

眼看自己这边多出快一半的人都没能攻下马车,白露不由得沉下脸,厉色地看向林芯。

“想保你儿子的命,还不快动手!”

话音落下,一直没吭声的林芯顿时慌了阵脚。

她咬咬牙,目光复杂地从衣袖中拿出一包药粉,猛地朝后面地马车以及靖王府的侍卫们洒去。

“不好,是软筋散!”

叶折风等人面色微变,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瞬时给了敌方可趁之机。

冬青捂着鼻子,却被特制软筋散刺鼻的气味熏的眼泪直流,不同咳嗽。

如此大的动静,吵的襁褓里的两头小乳猪渐渐恢复意识,低声叫唤了两下,却淹没在剧烈的打斗声中。

这一个呼吸间的功夫,冬青手里的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褓便被突破重围的白露猛地抢走,林芯也趁机夺过了岑嬷嬷怀里的另一个襁褓,她抢完后慌乱地推了一把岑嬷嬷,后者险些从座位上跌下去。

冬青眼疾手快地扶住岑嬷嬷,又惊又怒地看向林芯。

“林师父!你、你竟然……”

虽然王妃早叮嘱过要防备林芯,但冬青还是万万没想到,林芯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反水。

林芯煎熬的面色中闪过痛苦和愧疚,“我也有苦衷,我也是无奈为之……”

叶折风强忍着愤怒的情绪迅速退回马车前,反手将一个白瓷药瓶扔进了冬青怀里。

“王妃配置的药丸,赶快吃了它,能解大多数软筋散和迷药的药性!”

冬青又气又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手脚发软地拿起瓷瓶服下一颗药丸。

难以想象,倘若她们怀中抱着的是真正的两个小公子,后果该有多可怕!

“快!快把两个小贱种抱过来!”

见终于得手,楚云菡神色中迸发出无法掩饰的快意和欣喜,眸带恶意地粗暴抢过林芯手里的襁褓。

她兴奋地想着要先怎么给这两个小崽子点颜色看看,却忽然听得一道猪叫声响起。

“哼唧哼唧~”

楚云菡愣了愣,以为自己高兴的出现了幻听,又被蠕动的襁褓拉回现实。

她心里涌上几分不妙的预感,下一秒便见襁褓里忽然露出一个粉嫩椭圆的猪鼻子,还挂着疑似鼻涕的水光。

“哼唧吭哧~”

楚云菡纤细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瞳孔骤缩,双手微微颤抖地将襁褓翻开。

随后,赫然与一只肥头大耳的小乳猪四目相对。

这画面的冲击感过于强烈,楚云菡足足愣了三个呼吸,方才崩溃地尖叫出声。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巨响,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尖利的指甲刺入柔软的布料中。

莲夫人面色微变,沉声道:“怎么回事?”

话音落下,她刚凑过去要一探究竟,便见楚云菡怀里突然飞跳出一只年幼乳猪。

“嗷嗷嗷!!!”

小乳猪被楚云菡的指甲刺痛,当即发出哀嚎惨叫,剧烈地挣扎摆动起来。

四只蹄子一蹬,重重地在楚云菡脸上踹了一脚,恰踢中她被云苓一拳打歪了的鼻梁。

“啊!”

楚云菡惊叫一声吃痛地捂住鼻子,怀里的小乳猪顿时跳了出去,惊慌失措地奔逃进了夜色下的山林中。

看到这幕,莲夫人素来淡定的脸也出现了几丝明显的裂痕,迅速扯开了白露怀里的襁褓。

果然也是一头小乳猪!

“吭哧吭哧!”

“……”

想到自己谋划这么久,在京城郊外的客栈里守了大半夜,最后就抓到两只猪,莲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云菡几乎气的七窍生烟,往日温柔娴静的模样被撕了个粉碎。

“居然敢耍我们……那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

看着那头猪,她仿佛能感受到云苓那明晃晃的嘲笑之意,当即气恨的抽出身后侍卫的剑就要朝另一只小乳猪刺去。

“嗯嗯嗯嗷嗷!”

白露怀里的小乳猪却也跳出了襁褓,方才亲兄弟的惨叫引起了它的极度惊慌,落地后便朝着楚云菡一个猪突猛进撞过去,慌不择路地四处逃窜。

楚云菡抬步便被飞奔而来的乳猪绊了一脚,失去平衡后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啊!”

她只觉得鼻子一阵剧痛,好像磕到了块石头上,又有两股热流缓缓渗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白露神色一惊,“小姐没事吧?”

她赶忙上前扶起楚云菡,却见对方受伤的鼻梁这下不仅歪斜,还变塌了不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息之间,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亲眼目睹这未曾设想过的画面,楚云菡手下的人皆是傻了眼,甚至一时间忘记了继续进攻。

楚云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对云苓的杀意在瞬间达到了顶峰。

她气急败坏地看向林芯,“说!是不是你背地里透露了消息给楚云苓那个贱人!”

林芯也傻了眼,“没、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话音落下,只听远处数道马蹄声响起,迎面数十名黑衣暗卫正飞速靠近,是靖王府的援军到了。

莲夫人沉下脸色,“速速将他们全部拿下,不许让他们逃了!”

她目光阴冷地看了林芯一眼,也顾不得那两头猪了,迅速从衣袖中拿出了那个养着母蛊的瓷盒子,和一支造型古怪的虫笛。

“呜……”

莲夫人吹响虫笛,随着怪异的乐调响起,一动不动的母蛊也跟着发出阵阵有节奏的鸣叫声,在黑夜里极为刺耳。

她紧盯着叶折风,却见对方脸色没有丝毫痛苦之色,手下动作更没有停滞半分,转瞬间就斩杀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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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夫人终于有些慌了,她变换了吹奏的曲调,母蛊的叫声也变得凄厉暴躁起来,开始在瓷盒中四处爬动。

可叶折风依然不为所动,他冷笑一声,“别白费工夫了,王妃早已洞悉了你们的全部计划,今晚不过是将计就计引你们出动罢了。至于你养在我体内的枯残蛊,也早就被王妃所除。”

听到这话,莲夫人终于彻底破防,瞪大的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她面容狰狞地厉声质问,“怎么可能?她是怎么发现的,她又怎么会除得了枯残蛊!”

没有母蛊,楚云苓拿什么来除掉子蛊的?

叶折风不答,只是持剑朝莲夫人等迅猛攻去。

“夫人小心!”白露惊呼一声,第一时间将莲夫人拉开。

叶折风虚晃一枪奏效,迅速拉起跌坐在地上已经傻掉的林芯,没有任何恋战地准备撤退。

双方人马差不多,他不打算在这里死战,温泉山庄的每一个将士都会使用鸟铳,是眼下难得的人才。

倘若有人折损在这里,得不偿失。

白露的面色陡然变得狠戾,“哪里跑!”

她武功不俗,当即抽出腰间软剑,朝着林芯的脖子狠狠刺去。

叶折风面色一紧,迅速持剑拦下她的攻势,顺势回身一刺,刺穿了白露的肩胛骨,后者吃痛地后撤几步。

然那软剑虽然被打偏,却还是擦着林芯的脸侧而过,锋利地削去了她的一只耳朵。

林芯惨叫一声,痛苦地捂住鲜血淋漓的右侧脸。

“啊——!”

“娘!”

叶折风大骇地喊了一声,瞥了眼身后的白露,咬牙迅速将林芯推入了马车中。

“掩护马车撤离!其余人后面跟上,切勿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战!”

厉声吩咐完,他狠狠地在马腿上抽了一鞭子,两辆马车在众侍卫的掩护下跌跌撞撞地离去。

莲夫人手下的人折损了好几个,地上还躺着不少哀嚎叫唤的,她看了眼白露的伤势,阴着脸没有再下令追捕。

竹篮打水一场空,楚云菡接受不了如此挫败,有些崩溃地道:“娘!竟叫那贱人把我们摆了一道,接下来可如何是好!”

蛊虫不明不白地死了,没能俘虏叶折风母子,那两个孩子也没抓到。

“回去处理一下白露的伤势,带上人直接去靖王府。”莲夫人深吸一口气,目光阴郁地道,“顺便通知宋鹊羽,京城的城门现在可以封了,她送走了孩子又如何,自身还不是插翅难飞!”

靖王府,云苓一夜未睡。

她静对着红色陨石冥想了一晚上,确保精神力处在最充沛的情况。

在看到城外夜空上方那一抹绚丽的烟火时,她便知道莲夫人母女定然选择了去拦截叶折风。

如此一来,陆七那边进展的万分顺利,十名火枪手在天未亮时便回到了靖王府中。

“夜一,温泉山庄里收到王爷那边的消息了么?”

夜一是靖王府影卫队里的人,平时和其他暗卫一样隐匿于暗处,极少露面。

温泉山庄的试炼中他表现出色非凡,被萧壁城提升为小队的影卫长,号令带领数十名暗卫。

这几个月以来,他和叶折风一明一暗,平日里负责京中消息的传递与整理。

如今叶折风不在,她这边的消息情报网就全靠夜一负责了。

云苓面前单膝跪着的男子摇了摇头,冷峻的面容有几分担忧。

“回王妃,暂未收到消息。”

云苓缓缓点头,吩咐道:“你继续盯着京城里的消息吧。”

她心底有一丝沉重,按照约定好的计划,萧壁城在与乔烨调换身份脱离队伍后,会给温泉山庄发一封密信,最终在那里与叶折风汇合。

如今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的密信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难道呆子遇到了什么事?

不等云苓多想,没多久后夜一又去而复返。

“王妃,今日城门已经彻底关闭,不许任何人出城,并实施宵禁,眼下外面街上全是巡逻的叛军。”

“镇国公府、文国公府、以及三品以上官员的府邸全都被重兵把守。”

“皇宫加派了兵马人手,消息传递艰难,如今暂不得知宫内具体情况。”

夜一刚汇报完最新情况,夜七便如一道鬼魅似地飘入房中,语气急切。

“王妃,楚云菡母女带着人来靖王府了!”

云苓眸光动了动,多了几分兴味,“我去会会她们,你们几个都藏好了,看我手势行动,没让你们动的话别随便开枪。”

“对了,再派两个人去盯着爱德华,别让他出房间。”

夜一和夜三低沉应了一声,飞速跃上房檐,几个呼吸间就消失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在房间里出现过。

萧壁城不在,楚云菡带领着手下的人直接硬闯靖王府,一路上气势汹汹,如入无人之境地来到揽清院。

踏入院中的时候,云苓正半躺在藤椅上,右手边的石桌上是一壶冒着热气的茶和一盘点心。

看见楚云菡,她挑了挑眉,高声道:“几天不见,你鼻子怎么歪成这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话戳到了楚云菡的痛点,她下意识捂住鼻子,目光扭曲地看向云苓。

“姐姐似乎对目前的处境还没有清晰的认知,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靖王妃呢?”

楚云菡开口,声色阴森,语气中蕴含着压抑的怨毒。

“你我之间的新仇旧恨,今日是时候一并清算了,如今周帝和太上皇都自身难保,可别指望他们还能护着你!”

龙舟宴上的屈辱是她十七年生涯中的最大转折,若不是楚云苓那一脚,她就不会名声尽失,从瑞王侧妃变成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丢了京城第一才女美人的名号不说,还沦为京城笑柄,不得不忍气吞声自敛锋芒。

这一切,她都要数十倍的讨回来!

云苓将手中茶杯放下,磕出重重一声响。

“你怎么老是喜欢哔哔赖赖,看来我上次应该把你的牙打掉才对。”

要动手就动手,开场哪儿来这么多垃圾话,放到出行任务的时候早死八百回了。

楚云菡淬毒的目光冷厉,阴森地笑了一声,“我倒要看看姐姐还能嚣张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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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拍了拍手,立刻有数名叛军持刀涌入揽清院,将云苓包围在其中。

与此同时,夜一等暗卫第一时间抬起鸟铳,数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楚云菡的头。

看见云苓背后的手势,夜一低声道:“先不要轻举妄动。”

身旁的夜七微微点头,目光紧锁住楚云菡的身影。

只要王妃一个进攻的手势,十把鸟铳立刻就会把她射成筛子。

云苓斜眸扫视一眼,精神力在呼吸之间把整个靖王府笼罩,前院不断靠近的叛军,房檐上一动不动的夜一等人,皆是被精准锁定住。

居然带了这么多人来,你就这么怕抓不到我?

约莫五十人左右的叛军,皆是身强体壮训练有素,精神活跃程度高于普通人。

想用精神力一击毙命还做不到,但消耗大半精神力的话,能够使其全部陷入一刻钟的昏迷。

有了仰仗,楚云菡眉目间多了一分的得意的傲色,“姐姐可是怕了?你若肯下跪磕头向我求饶,我倒是可以考虑接下来让你少吃点苦头。”

云苓瞥她一眼,懒懒地开口,“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女儿,别张口闭口姐姐的喊,你自个儿没妈么?”

楚云菡气结,恨恼道:“嚣张什么,等下我看你怎么张狂!白露,给我把她绑起来,先掌嘴一百!”

贤王有令,不许她们伤及云苓性命,但就算一时半会儿不能杀她,也要先讨几分利息才行。

她最恨的就是云苓那张毒辣的嘴,恨不得她变哑巴才好。

楚云菡一声令下,白露悄无声息地出现,目光冷冽地拿着绳索走向云苓。

此时,揽清院内却突然响起一道粗狂的震天虎啸。

“嗷呜~!”

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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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妞金色的瞳孔冷冷地扫视着院内的人,雪白的皮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此刻纵使一身肥膘,也抵挡不住浑身散发出来的王霸之气。

他甩了甩粗长的尾巴,将目光锁定在白露和楚云菡身上,尖利的爪子磨在瓦片上刺耳的响声,呜咽低吼着做出攻击的姿态。

“是、是老虎……有老虎!”

乍看见这么一只吊睛白额虎,院内的人皆是神色一变,紧张地防备起来。

猛兽本就不好对付,何况眼前这只白虎的身躯远超寻常,竟是比他们曾经见过的有所老虎都要大上一圈!

虎妞很满意这些人的反应,朝云苓投去一个的得意的目光,那眼神仿佛是在说“瞧瞧,我厉害吧”一样。

随后它龇牙咧嘴地紧盯着楚云菡,目露凶光。

好大的胆子,这个可恶两脚兽竟敢伤害它的首席铲屎官!

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胖猫呢?

“吼~!”

虎妞粗狂地嘶吼一声,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凶狠地扑向楚云菡。

楚云菡吓得腿都软了,大惊失色地尖叫出声,“白露!”

虎妞被云苓嫌弃了几个月,正想来个猛虎扑食一展雄风,谁料肥胖的身躯不似当初那般敏捷,脚下被瓦片绊了一个踉跄,霎时间呈倒栽葱的姿态滚了下去。

“嗷嗷呜!”

虎妞四肢在空中胡乱摆动,却还是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

“啊!”

一名叛军躲闪不及,被虎妞一屁股坐在庞大的身躯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便当场没了气。

院里的人吓得脸色发白,迅速和虎妞拉开距离,原本包围云苓的人也全都散去。

“快快!拦住它,拦住它!”

人类对于巨型猛兽有着天然的恐惧,揽清院内顿时惊慌地乱作一团。

云苓眯了眯双眸,懒洋洋地躺在藤制摇椅上看热闹,单脚点地轻轻晃荡着好不悠闲。

她精神力微动,给与虎妞脑中的精神力印记相连,下达了杀令。

“妞儿啊,去咬那朵小白莲,其他人都皮糙肉厚的,不如她好吃。”

虎妞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地抬起头,仿佛刚才那个失足少年不是自己。

楚云菡吓得浑身哆嗦,双腿发颤,惊惧地瞪大了眼睛。

她听说过北秦送给了云苓一只白虎圣兽,但一直不曾见过,便忘在了脑后。

难怪云苓如此有恃无恐,竟是还有白虎护身,楚云菡的脸色控制不住地一阵扭曲。

“哇嗷呜!”

不等她反应,虎妞已经露出尖利的爪子扑向楚云菡,将她重重按在地上。

楚云菡惨叫一声,脸上多出数道血痕,胸腹也被抓伤,要不是前阵子云苓嫌虎妞指甲太长特地修剪过,这会儿只怕已经将楚云菡当场开膛破肚。

楚云菡这辈子都没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事,那白虎的身躯比三个她还宽,口涎滴落下来,露出利齿的血盆大嘴能一口将她的头吞下。

“娘!娘救我……娘!!!”

她恐慌到了极点,剧烈地挣扎起来,崩溃哭喊着求救。

周围人皆是吓傻了眼,不但没人敢上前,反而还后退了几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看虎妞就要将楚云菡撕扯入腹,白露大骇之下持剑刺去,“畜生!放开小姐!”

注视着一切的云苓此刻微微抬手拂袖,袖弩中便飞射出一根毒针,精准地射穿了白露的手腕。

白露吃痛下手一松,佩剑掉在地上。

虎妞察觉到身侧之人的恶意,生命受到威胁立刻被激发了兽性,松开楚云菡朝白露猛地扑去。

它的大口咬在白露被叶折风刺伤的肩胛骨上,低吼着发狠地撕扯起来。

院子里响起白露一阵高过一阵的惨叫声,令藏匿在暗处的夜一等人听得都心惊不已。

夜七忍不住冷汗涔涔地道:“这真的是那只大肥猫么……”

平日里总见王妃拿它当猫狗一样使劲揉搓,让他都快忘了这是只山林猛兽之王。

夜一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看来王妃暂时还不需要我们出手。”

早在云苓当初亲自指导教学温泉山庄将士们训练的时候,夜一就知道,靖王妃是个深藏不露的危险人物。

她甚至都还没怎么真正出手,楚云菡便已经受到重创,真不知道王妃若是动了真格,接下来又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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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微松了口气,转而又隐隐期待起来。

揽清院里,楚云菡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已经吓得完全失去了动弹的力气。

见白露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云苓方才缓缓开口。

“妞儿啊别咬了,她中了毒针,你吃了她会肚子疼的。”

听了云苓的话,虎妞方才嫌弃地松开白露残破的身躯,再次将目光锁定了楚云菡。

此时,莲夫人终于带着其余三十多个叛军感到,踏进院子后面色大骇。

“怎么回事!”

她不过是带人将靖王府小厮奴仆全部抓起来的功夫,揽清院怎么就已变得如同炼狱一般!

见来人众多,云苓这才又发动精神力,给虎妞下达了召回的指令。

虎妞不再试图攻击,转身一跃而至云苓身边,冷厉的金瞳防备地望着众人。

“娘!娘救我!”

楚云菡哭喊着,连滚带爬地朝莲夫人挪去,脸上的血和泪混合在一起,宛如从地底爬上来的恶鬼。

“菡儿……”

莲夫人心疼地扶住她,又看了眼已经死亡,只剩下半边身体的白露,头脑一阵晕眩,胸闷的喘不过气来,差点当场昏过去。

这是她心爱男人所留下的唯一血脉,这辈子为了突厥皇室的大业,他们注定无法长相厮守。

白露被她一手养大,天资出众又忠心耿耿,是她这些年来的得力干将,为她办过无数要事。

她将其视作自己的孩子,当半个女儿看待,却没想到如今竟然死在了云苓手中。

“娘……白露死了……呜呜……她为了救我死了……”

滔天的恨意袭来,莲夫人愤恨惊怒地看着云苓,目光落在她身侧白虎那染着鲜血的皮毛上,心底却又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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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惊惧血腥的场面,云苓却丝毫不为所动。

那样骇人的猛兽,更是乖巧的如同猫儿一般贴在她身边。

这个丫头屡屡打乱破坏她精心筹备已久的计划和布局,她却从未看出这丫头过去的十七年里有何不凡之处。

莲夫人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道:“你的祖父、父亲还有大哥都在我们手中,若想保住他们的命,就立刻乖乖束手就擒!”

她语气中带着威胁,却以不似往日那般镇定有底气。

云苓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抓了楚家人?”

怎么回事,祖父不是说文国公府有通往城外的密道么,老文国公办事那么慎密的人,怎还会落到莲夫人手中。

“将人全部带进来。”

莲夫人一声令下,靖王府内被俘虏的小厮丫鬟们便都被抓到了揽清院,还有老文国公等人。

“妹妹!”楚云泽见云苓还好端端的,发白的俊脸这才多了几分血色。

云苓看向老文国公,眼神微沉,“祖父,怎么回事?”

老文国公神色无奈,冷冷地看了老世子一眼,“你父亲误信白莲的苦肉计,暴露了密道之事。”

闻言,云苓顿时狠狠地剜了老世子一眼,眸中是满满的嫌弃。

老世子的眼神惊恐而茫然,似是还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喃喃道:“怎么会……你怎么会是安亲王插在京城中的突厥细作呢……”

在文国公府的时候,他才知道了一切,原来当初与莲夫人结识,误与对方春风一夜,全都是安亲王暗中派人做的。

世人都知道文国公府有祖训,楚家男儿除非年满四十无子,否则不得纳妾。

老世子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朝廷有那么多官员更好下手,安亲王怎么就偏偏选中他了?

“白莲,你还没有告诉我,云菡到底是不是楚家的孩子!”

莲夫人漠然地看着老世子,眼中闪过一丝冷嘲,“要我为你生育子嗣,你也配?”

她是突厥皇室的公主,老世子这样烂泥扶不上墙的男人,除了皮相好以外就是个草包,怎么可能入得了她的眼。

老世子得到答案,面色无比难看,整个人摇摇欲坠。

一想到莲夫人从始至终欺骗了自己二十多年,他还替别的男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反过头来委屈自己的妻女,他就痛悔的恨不得当场一头撞死!

“糊涂……我糊涂啊!”

看见父亲和儿子都因自己的疏忽落入敌人之手,老世子悔不当初,老泪纵横。

莲夫人冷漠地收回视线,从怀中缓缓拿出一个血红色的瓷盒。

“此乃蚀心蛊,只要你乖乖咽下蛊虫,我就留他们一条狗命!”

蚀心蛊?

云苓神色微动,心底来了几分兴趣,她之前从武安公那里听到过关于此蛊的描述,是比枯残蛊还要难求的蛊虫。

听说这种蛊虫可以在人体的胃酸之中存活,并不断啃食内脏,中蛊者每日都会遭受被噬咬之苦,直到数年后被蛊虫彻底吃空内脏而亡。

莲夫人见她丝毫不慌乱的模样,目光沉了沉。

“我不知道叶折风体内的枯残蛊你是如何除掉的,但此蚀心蛊乃南疆第一蛊,任你本事再大也无可奈何。”

此蛊无药可医,无法可除,中蛊之人,早晚必死无疑!

暗处的夜七有些着急,蠢蠢欲动道:“事态不妙,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

夜一却摇了摇头,“继续静观其变。”

王妃刚才做了个手势,依旧是要他们不可轻举妄动。

只听得院内响起云苓清脆的声音。

“好!我也想知道,此蛊是不是如传闻中那样厉害。”

正好拿这老白莲来试一试。

(作者君:成功出售便当一份,下一个幸运鹅是谁呢!大家可以猜一猜,猜对了没有奖励。顺便作者计算失误,不过情哥马上就会出场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云泽神色一惊,急的满头大汗,剧烈挣扎起来,“妹妹万万不可!”

楚云菡捂着鲜血淋漓的脸,忍着痛捡起白露的佩剑横在老文国公的脖子上,忌惮又怨毒地看着云苓。

“让那头畜生退下,你若是敢耍花样,我立刻就一剑杀了他。”

看着那锋利的剑刃,老世子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又惊又怒,“孽障……孽障啊!”

他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从不曾亏待过楚云菡母女,试问哪家妾室和庶女能享受如正房与嫡女一样的待遇?

然这份偏爱,却险些换来了楚家的灭顶之灾。

老文国公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平时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散开几缕,衣着也有些凌乱,身姿却如苍松般屹立着,神色沉静。

他扫了楚云菡一眼手里的剑,沉沉吐出几个字。

“狼心狗肺。”

楚云泽咬牙瞪向楚云菡,愤怒又心寒,“你有什么冲我来,别动祖父!”

楚云菡握紧了长剑,眼神阴郁,“别急,若是那贱人耍花招,下一个就轮到大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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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秀眉微动,配合地吹了声口哨,虎妞低低咆哮了一声,这才不情愿地退到了院子角落的墙下。

它露出尖利的两只前爪,不停的在地上抓挠,嘴里呜呜叫唤着,以防备的姿态紧盯众人。

莲夫人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一些,扫了眼女儿和白露的惨状,她微抬下颚吩咐手下的叛军。

“你们四个,上去将她给我按住。”

云苓没有丝毫反抗,任由着四名身穿盔甲的叛军死死钳制住自己的双臂。

见她束手就擒,莲夫人母女大大松了口气,眉宇间的狠戾再也掩饰不住。

楚云菡迫不及待地恨声道:“娘,快把蛊虫给她吃下去,为白露报仇!”

她要云苓受毒物噬咬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用剑划花那张脸泄恨。

看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张狂淡定!

“妹妹!”

楚云泽双目赤红,却被叛军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莲夫人拿起红瓷盒走向云苓。

红瓷盒被打开,露出一只半个指甲盖大的小虫,浑身着殷红色的坚硬盔甲,前端露出一道长长的口器。

盒子里有不少昆虫的残躯,皆是比蛊虫大数倍,却都被啃咬的只剩个壳子。

莲夫人阴冷地笑了一声。

“这蛊虫价值连城,数千只同类相残仅取一只,如今用在你身上,也算得上是你的福气了。”

价值连城啊。

云苓心里感叹了一声,但比起拿虫换金子,她还是更想给莲夫人一个教训。

听到这话,老文国公也屏住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云苓。

他知道孙女还留有后招,府内藏匿着火枪手,却不知她打算何时才出动。

暗处的夜七紧张地道:“王妃都让人给按住了,这还怎么给咱们比手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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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莲夫人已经走到云苓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夜一咬了咬牙,正欲开火,却见院内惊变骤生。

只听得数道痛呼声响起,云苓忽地面色一冷,精神力如细针般迅速刺入两侧的人脑海中。

在对方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她挣脱钳制,扭身抬脚将身侧之人猛力踢开,动作利落果决。

莲夫人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苓抓住手臂大力一折,剧痛传遍全身。

“啊——!”

云苓乘胜追击,用手肘狠击面部,膝盖紧跟着猛袭莲夫人脆弱的小腹,力道迅猛狠辣。

莲夫人惨叫连连,被云苓按趴在地上,双臂以一个扭曲的弧度弯折着。

楚云菡吓得差点把剑都扔了,眦目欲裂,“娘!”

云苓冷眼看她,轻飘飘吐出一句话,“你敢动文国公府的人一根汗毛,我就把你娘丢去喂虎。”

楚云菡瞥了眼白露的残躯,浑身冰凉,头晕目眩。

她想不通,她们带了这么多将士,还抓了楚家人,明明做足了万全准备,为什么还会屡屡在云苓手下吃亏,甚至一败涂地!

形式逆转,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暗处的夜七看的惊呼连连。

“好快的速度,好猛的攻势,好刁钻狠辣的手法!”

他知道靖王妃并不会什么拳脚掌法,也不会舞刀弄剑,但这精准狠辣的动作分明是练家子才能做到的。

没有花哨的动作,没有华而不实的架势,整套擒拿之术一招一式豪不拖泥带水,直取对方要害!

“这是哪门的武学?”简直闻所未闻。

夜一的关注点却在那四个不省人事的叛军身上,目露惊色,“王妃是怎么做到瞬间放到那几个人的?”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

夜七不确定地道:“许是用了什么暗器迷药吧?”

常言道,医武不分家。

云苓的身手在组织里只能勉强算及格,她不擅长正面迎敌,但很懂怎么耍阴招。

她对人体的每一处骨骼肌肉、经脉穴位都极为了解。知道攻击哪里能有效限制对方行动,哪里能使其脱力眩晕,哪里能够一击毙命。

纵使彪悍如留情,训练时也免不了会在她手上吃暗亏,制服莲夫人这样足不出户的妇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剧痛,莲夫人险些惨昏过去,痛的浑身冷汗涔涔,意识瘫痪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她瞳孔骤缩,惊惧地望着云苓,眼中全是不敢置信。

“你竟然还会武?”

这丫头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什么德行本事她再清楚不过。

原本暗中偷学了一身医术就让她很不可思议了,如今竟然还会武!

云苓冲她微微一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看着她笑意盈盈却冷若寒潭的漂亮水眸,莲夫人变了脸色,浑身不受控制战栗起来。

她哆嗦地开口,语气有几分崩溃,“你不是楚云苓……绝对不是……你是妖怪,一定是妖怪!”

不等莲夫人说完,一只纤纤素手捡起落在地上的红瓷盒,掐着她的下颚把蛊虫塞了进去。

云苓幽幽开口,“这可是价值连城的蛊虫啊,莲夫人能享用到真是天大的福气。”

莲夫人面色大骇,趴在地上不住地干呕起来,却为时已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云菡亲眼目睹这画面,寒气从脚底直往心口冒,目露惊恐地尖叫出声。

“娘……娘!”

她看着莲夫人在地上扭动着身躯哀嚎,也不知是身上的伤太痛,还是在被体内的蛊虫折磨噬咬着,整个人彻底被吓傻。

莲夫人崩溃地叫起来,对蛊虫的恐惧在这一刻将理智全部打破,往日里的镇定淡然已全然不在。

她疯狂地想要伸手抠挖喉咙,将那腹中蛊虫吐出来,却因双臂关节被扭曲反折动弹不得,一动便是钻心刺骨的疼痛。

“楚云苓,你这个妖怪,蛇蝎心肠的妖怪!”

中了蚀心蛊,意味着她必死无疑,直到死前最后一刻都要饱受蛊虫折磨。

想到这里,莲夫人癫狂的神情露出几分绝望。

云苓凉凉地开口,“差不多得了啊,别贼喊抓贼,要不要脸了。当初你给我娘用魂消香的毒,害得我脸上落了块那么大的毒斑,今天喂你只虫子又算得了什么。”

莲夫人目光震动,面色扭曲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为什么会解魂消香的毒?”

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至今未能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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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偏不告诉她,“便是蛊虫我也能轻易解决,那种不入流的毒又算什么?”

看着莲夫人大受打击的模样,她弯唇笑起来。

“别说枯残蛊了,就是蚀心蛊我同样有法子处理,只要你们哄的我高兴了,我也不是不可以把你体内的虫子弄出来。”

莲夫人目光露出几丝希冀,忙忍痛道:“我可以立刻放了文国公府的人,只要你把蛊虫除掉,我答应绝不会动你的人一丝一毫!”

楚云菡听到这话,也赶忙收回放在老文国公脖子上的长剑,颤抖着扔在地上。

“莲姨娘凭什么觉得自己一条贱命能抵得过这些?”

楚云菡急道:“到底怎么才肯放过我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便是!”

“很简单,只要你现在立马给我表演个倒立吃屎,我高兴了就放过你娘。”

闻言,楚云菡的脸色立马青一阵红一阵,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

躲在暗处的夜七听到这个要求,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他赶紧捂住嘴,以免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夜一却是缓缓收起了鸟铳,靖王妃的战斗力远比想象中彪悍,看来不用太担心。

擒贼先擒王,她拿捏住了楚云菡母女,如今旁边那五十来个迟疑不安的叛军完全成了瓜皮摆设。

看起来完全就是在戏耍玩弄对方,没有丝毫紧张。

云苓颔首,笑眯眯地看着楚云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到做到,你考虑的如何了?”

楚云菡只觉得云苓这是故意在羞辱自己,气的浑身轻颤,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僵持间,只听得院外有人冷着声音通报,“贤王殿下到!”

所有人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意识地转过视线,便见贤王踏进院中,身后跟着宋鹊羽。

贤王面容冷厉,周身气质凛然若冰霜,与平日里那副憨厚纯朴的模样判若两人,他扫视了一圈院内的情况,目露惊异之色。

宋鹊羽已是脸色骇然,惊呼出声,“怎么搞成这样?”

她收到消息莲夫人母女带着人去找了楚云苓麻烦,明知贤王要求留对方性命,还是故意晚通报了一会儿,旨在盼着让对方受一番折磨。

哪知迟迟赶来一看,竟会是这等场景。

明明独身一人的是云苓,莲夫人一行人却是死的死伤的伤,好不凄惨!

白露死状可怖,楚云菡的脸上和胸腹尽是血迹,莲夫人更是发髻散乱多处骨折,像条狗一样狼狈地被云苓踩着按在地上。

这个结果着实强烈冲击了宋鹊羽的三观,令她感到难以置信。

云苓目光定定地锁住贤王,缓缓道:“贤王殿下好手段,好心计。”

贤王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静默了一瞬,沉声开口。

“来人,将老文国公等送回国公府好生安置,不许任何人打搅。”

贤王一声令下,背后的人立刻就上前解开了老文国公等人的绳子,楚云泽担忧地看向云苓,却强硬地被人带走。

云苓身形微顿,没有任何动作,如料不错,贤王是来带她入宫的。

对方的行为已经暗示了态度,并不会对楚家人做什么,让他的人看守楚家,反倒无需再担心楚云菡母女使坏。

楚云菡见状,气的差点背过气去,“贤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这贱人把我们弄成这样,就这么算了?这就是殿下合作的诚意?”

贤王冷冷地看向她,不急不缓地开口,“本王早就说过,让你们先不要动文国公府的人,是你们擅自行动,与本王有何干系。”

说完这话,贤王扫了莲夫人一眼,又目光晦涩地看向云苓。

“父皇久病不起,已缠绵病榻多日,还请三弟妹立刻动身,随我一同进宫为父皇诊治。”

云苓读懂他的意思,大发善心地挪开了踩在莲夫人身上的脚,暂时失去了折磨对方的兴致。

“待我规整一番便立刻进宫,还请贤王殿下在前厅稍候。”

贤王颔首,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宋鹊羽心有余悸看了眼身旁那对母女,匆匆跟了上去。

立刻有人上前将哀叫不止的莲夫人扶起来,楚云菡忙扑上去,眼泪汪汪地哭出声,“娘!”

莲夫人冷汗淋漓,嘴唇惨白,不住地低吟痛哼,腹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苓将虎妞安顿好,临走前似笑非笑地看向楚云菡。

“如果决定好要表演倒立吃屎的话,随时可以来宫里找我给你娘除虫。”

随后,她不顾楚云菡难堪扭曲的脸色,转身扬长而去。

却听背后隐约传来莲夫人忍痛的声音,气若游丝。

“……别得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京城已在我们掌控之中,靖王也回不来了,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云苓离去的脚步未停,眉心却忽地一跳,余光瞥了莲夫人一眼,只见对方目光怨毒。

心情不由再次沉重几分,呆子不会真遇上事了吧?

黄昏的余晖落下,血色残阳半隐于山林间。

官道上,萧壁城正带着十余随从策马狂奔,风中隐约散发着丝丝血腥味。

乔烨忧急地沉声道:“王爷,您的伤势必须尽快处理!”

他的目光落在萧壁城的肩膀处,那里不久前才被一支羽箭穿透过,留下一个深深的血窟窿。

山路崎岖,马背坎坷,那只草草上过药的肩膀正不断地渗出血液。

萧壁城面色冷沉,加快了策马的速度,“才刚甩开那群人,先拉开距离要紧,我的伤不碍事。”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夕阳留下的余晖不多了,很快这片荒郊野岭就会陷入彻底的黑暗中。

前所未有的过度使用精神力,令萧壁城此刻头脑一阵接一阵地眩晕疼痛,他咬牙强忍着保持清醒。

云苓曾告诫过他,精神力过度使用后要尽快进行冥想定神,或者否则大脑意识处于崩溃疲倦边缘的话,精神力很容易出现异常波动,难以自控。

只是目前的状况,他不仅不能停下来静心冥想,还要挤榨最后的精神力探测周围,以确定追杀他们的贼人方位。

山林数百米外,客栈中。

仅剩的一间客房里,足足挤了四个人。

一个面容冷厉的女子正抱着剑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她蓦然睁开眼睛,微微蹙眉。

“是错觉么?”

就在刚才,她竟然隐约察觉到了远处某个方向有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波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暗卫月隐凑过去低声问:“娘……”

他刚蹦出一个字,便被留情抬手一拳打翻,“别吵。”

月隐眼冒金星地捂住鼻子,风妃娘娘这动不动就揍人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他目露委屈和疑惑,却不敢再随意出声,另外二人见状也刻意放轻了呼吸。

留情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窗外,集中精力试图继续感应那道波动。

她的头部遭受过重击,旧伤导致精神力运转滞塞缓慢,感应能力大大下降,不确定刚才是不是错觉。

留情一动不动凝神静坐,不远处,一个容貌清俊的男子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男子面色带些许病态的苍白,身姿如青竹般挺拔秀美,纵使穿着寻常白衫,也难掩一身清贵。

“可是有何异常?”

他一开口,声音如环佩相撞般悦耳。

留情微微皱眉,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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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刚才精神错乱了。”

那一瞬间的波动过后,周围再无异样。

月隐小声嘀咕,“娘娘太双标了,怎么光打我不打摄政王。”

“还不是你长得丑,丑到不说话我都想打你。”

另一个暗卫星沉开口,他长着一张娃娃脸,开口也是稚嫩的娃娃音。

月隐气得冷笑,“我再丑也比你长得俊,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星沉脸色霎时就绿了,他真实年龄已经二十出头,外表和声音看起来却才十三四岁,导致现在都还是单身。

被戳到痛点,他当场跳起脚来。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留情结结实实两坨子下去,瞬间又安静如鸡。

“说了别吵,你两个都给我到门外走廊上罚站军姿!”

在她冷然霸道的目光下,月隐和星沉灰溜溜地被扫地出门。

留情关上门,这才变了脸色,严肃地紧盯着窗外。

顾长生低咳了一声,“你是不是感知到了什么?”

留情点点头,就在刚才远处又有一道精神力波动,这次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这道精神力很陌生,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不属于组织里另外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她心底讶异,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其他精神力者?

但很快想到云苓在信中所提过的,靖王精神力自然觉醒之事,忽地心头一动。

“三妹夫领兵出征,是不是会经过这附近?”

顾长生对西周舆图较为熟悉,点了点头,“从大周京城前往玉门关和绥城,这里是必经之路。”

留情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那他们可能出事了。”

她的目光直直地望向远处的深山中,波动的精神力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深更半夜的,靖王断不可能放着好好的管道不走,带着手下往密林里面跑。

想到这里,留情提起长剑,决定一探究竟。

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她可不想看老三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穿来这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世界之后,她买的房子没了,存款也没了,养不起老三和她的两个奶娃啊。

山林间,天空余晖已剩下不多,很快便会尽数隐没在山峦中。

萧壁城勒马停下,沉声下令:“即将入夜,我们弃马入山,天黑他们也难搜寻到我们。”

在精神力监控的范围内,那群人一直没有放弃追捕,不断在向他们靠近。

乔烨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大家把马拴好,将干粮和武器带上!”

山路陡峭,马匹难以行走,更会留下痕迹,他们不得不暂时弃马入林。

萧壁城迅速在林中寻找了一个合适的落脚点,乔烨点燃火折子,借着火光开始为他处理伤势。

“还好箭上无毒。”

只涂了麻痹行动的药物,不过王妃为他们准备的药物很全面充分,并未让对方得逞。

肩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格外可怖,萧壁城却眉头也未动一下。

他历经沙场数年,九死一生,这样的伤并不值得一提。

乔烨叹了口气,神色担忧,“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竟然会出现如此多的突厥士兵。”

听到这话,萧壁城眉宇间生出一丝戾气。

从京城前往边关要经过郦城,而其中官道的常路上,须通过一个两峰之间的百米索桥栈道。

中午过索桥时,他们遇到一行潜伏已久的刺客,对方的攻势出其不意,在交战中直接破坏了那条索桥。

萧壁城带着不足十人的随从,就这样与身后的五千精兵遥遥隔着两峰相望。

他们在栈道的另一头,很快就遭到了上百人的围堵截杀。那群人彪悍凶猛,从武学架势和口音来看,都是纯正的突厥人。

萧壁城和突厥交手多年,对这群人的风格再熟悉不过,很快就道破了他们的身份。

对方见状,也张狂地笑道:“不错!我等正是奉哥舒布将军之命,前来取阁下项上人头!”

哥舒布,突厥十大猛将之一,排名第五,也是萧壁城的手下败将。

千钧一发之际,他不得不按照云苓所教过的那样,催动精神力对敌人进行攻击。

他没有用精神力杀人的经验,杀意又太过强烈,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在连续绞杀数人后,精神力急剧消耗殆尽,最后头脑昏胀,针扎似的剧痛。

乔烨担忧地扶住他,“王爷,贤王与突厥狼狈为奸,那些人莫非是他派来的?”

萧壁城揉着额角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贤王若想杀我,没必要多此一举,郦城数万大军都已入了他的麾下,等我到了郦城再动手岂不更稳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贤王或许想逼他走,但不会立刻要他的命。

“边关局势紧张,他暂时还需要我前去坐镇稳住民心。我若死了,朝中军心大乱,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就算想杀他,也绝不会挑这个时候。

乔烨脸色微变,“那就是突厥暗地计划了,他们想要王爷的命!”

靖王若是没了,获利最大的就是突厥。

“倘若王爷身陨,边关就无人坐镇,即便风家联军及时赶到,大周也已民心大乱,莲夫人于京城这边若再有什么动作,后果不堪设想!”

萧壁城冷笑,“贤王到底低估了突厥的狼子野心,妄图与对方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

也不知道贤王都答应了对方什么要求,又暗中协助隐匿了多少势力在郦城和京中。

可以预料到,以莲夫人为代表的突厥势力,眼下或许与贤王相安无事各需所取。

但若突厥得知他身死的消息,定会立刻翻脸行凶。

云苓和太上皇等人还留在京城里,他必须尽快赶回温泉山庄,以防异变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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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烨,你看一下舆图,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大概要多久到京城?”

乔烨借着火光打开卷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向东绕山而行三十里地再折回官道即可,最快大约要花上六天的时间。”

六天……比计划回到温泉山庄的时间要晚两天。

马匹暂时弃了,不过一路上当有不少客栈与驿站,倒是好处理,只担心一路上还有突厥人的埋伏与追捕。

“把火灭了,暂时歇息吧。”

乔烨点点头,及时踩灭了火堆,以免追捕之人看到火光后有所察觉。

干了几天的路,又突遇生死之变,一众人马皆是疲惫不堪。

萧壁城知道此时应尽快放松冥想,但还是忍着头部的疼痛,将精神力笼罩周身数百米之外,确保有人搜查来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漫长的夜晚不知过去多久。

皎洁圆月之下,忽地响起一道狼嚎声,远远地回荡在山谷之中,悠远绵长。

意识半昏半醒之间,萧壁城蓦然睁开双眼,神色微变。

“乔烨,醒醒!”

就在刚才,他的精神力探测范围内忽然有几十个活跃的生命体出现,并不断急速靠近。

通过感知可判断,并非人类,而是……

乔烨惊醒过来,按住剑道:“可是突厥贼人追来了?”

他话音刚落下,空旷的山林里起数道野狼的嚎叫声,此起彼伏不断回荡,恐怖渗人。

“嗷呜……”

周围开始冒出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带着嗜血的光芒。

随行的将士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王爷,是狼群!”

“嘶……怎么会突然聚集这么多狼?”

萧壁城迅速反应过来,厉声喝令众人,“立即上树,用袖弩射杀狼群!”

如今军中绝大多数将士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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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一击必杀敌人的毒针,也有活捉俘虏用的麻醉针,解决狼群绰绰有余。

但响起刚才那道渗人诡异的狼嚎,萧壁城的心却慢慢沉了下来。

这些狼群聚集的诡异,就像是得到命令之后,有目的地寻找到他们一样。

他知道突厥与南疆往来多年,也学过不少驭兽秘术。

哥舒布的手下就有一名人称小狼王的驭兽师,听说是被野狼所抚育长大,能够控御草原野狼袭击人,绥城百姓没少在他手上吃亏。

越来越多的野狼聚集靠近,随着如雨般的毒针不断倒下哀嚎,却没有一只散去。

山脚下,一行人正举着火把驻足观望。

“小狼王!看来狼群已经找到他们了!”

为首的短发少年一身墨灰衣裳,虽打扮文雅,却与气质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少年眼神透着一股野性的戾气,与他身侧的巨狼如出一辙。

“原本哥舒布将军下令活捉靖王,不过这下看来,只能把啃剩的骨头带回去了……”

说完习惯性地抬手舔了舔手指,宛如一头野兽在舔舐利爪。

“进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少年一声令下,数道火把浩浩荡荡地进了山。

山林的另一条路上,星沉抱着胳膊,冷直打哆嗦,面色紧张。

“娘娘……大半夜的我们进山来到底干什么啊?”

刚才他可听得清清楚楚,这山里有狼群正在活动,数量庞大!

留情不咸不淡地答:“夜间训练。”

星沉一时无话可说,风妃娘娘怎么老想一出是一出。

他们不是偷偷带摄政王来西周求医治病的么,为什么要大半夜的不睡觉,爬山锻炼身体啊?

顾长生低语,“别说了,尽快跟上。”

二人只得加快脚步跟上,心底叫苦不迭又暗暗惊异。

风妃娘娘明明跛了一只脚,这疾行的速度却仍让他们追的有些吃力,当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摄政王,您的身体……”

顾长生神色平静,“我并无大碍。”

星沉叹了口气,无奈担忧地和月隐对视了一眼。

摄政王也是,明明奇毒渗入五脏六腑,竟还陪着风妃娘娘胡闹。

他们是真的担心,摄政王还没来得及见到那位神医靖王妃,就已经先嗝屁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情举着火把加快脚步,另一只手的剑越握越紧。

她能感觉到,前方那道精神力不断地在进行攻击,且愈发狂躁凶狠,隐隐有失控的迹象,想来战况猛烈。

留情心底不禁感叹,好纯正浑厚的精神力,跟之前所接触过的全然不同,莫非这就是自然觉醒者的非凡之处?

跟在后面的月隐一惊,“有血的味道……这林子里怎么这么多狼的尸体!”

留情疾奔在最前方,已看见了不远处的火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夹杂着狼的哀嚎不断响起。

随后她便感觉那道精神力似是枯竭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片刻后,又宛如龙卷海啸般卷土重来,带着天崩地裂般的毁灭之意。

仅有精神力者可听到的咆哮嘶鸣声袭来,刺的留情脑海一阵如同针扎般的疼痛。

她心底暗暗一惊,这是精神力暴动的现象!

林深处,地面一片惨烈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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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尸体与人的尸体四处散落,夜风中弥漫着吹不散的浓重血腥味。

面对狼群与三十多个人的围攻,萧壁城手下之人已仅剩伤势不轻的乔烨一个。

灰衫少年这边也情况目标,人手折损了大半,他震撼地看向萧壁城,神色狠戾忌惮。

“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才他手下的一些人根本没有碰到靖王,却突然间莫名倒地不起,他伸手一探,竟是全部没了气息。

他甚至都没看清靖王做了什么!

难不成有鬼?

乔烨忍着痛,虚弱地看向萧壁城,万分担忧,“王爷……”

萧壁城扶着长缨枪半跪在地上,双目紧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宛如一条搁浅将死的鱼。

长缨枪和盔甲上满是血迹,他半张脸染着殷红之色,与豆大的汗水混杂在一起,表情狰狞犹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修罗。

以他的枪法和身手,想要越过重围取小狼王性命并非难事,可偏偏却被头脑剧烈的疼痛折磨的近乎生不如死。

像有千斤重般的铁锤一下下撞击头部,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剧烈地膨胀,将脑袋挤涨的快要炸开。

“小、小狼王……实在是太邪乎了,接下来如何是好?”

此刻,众人映在火光下的脸色惨白,谁也不敢轻易靠近萧壁城一步。

他们亲眼见识了对方迅猛凌厉的狠辣枪法,更忌惮他那夺人性命的诡异招数,就像是邪神一样。

灰衣少年咬了咬牙,野兽般的眸子闪过厉色。

“拿弓箭来,他绝不能留!”

太诡异了。

少年有着野兽般的直觉,不能留靖王活口,否则必成大患!

锋利的冷箭对准了萧壁城,乔烨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若非腿伤难以动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挡在面前。

灰衣少年接过弓箭,迅速搭箭,松弦。

“王爷——!”

萧壁城俊脸狰狞,双目紧闭,头部的剧痛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经令他无法关注乔烨的呼喊,对于死亡威胁的感知却骤然间被放到最大。

他脑中飞快闪过云苓的脸,几乎是本能地紧绷身体,潜意识全力防备。

在利箭破空的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如汪洋决堤般,狂躁地喷涌而出。

下一刻,灰衣少年手下的人倒抽一口冷气,惊恐地叫起来。

“有鬼……林子里有鬼!”

就在刚才那瞬间,他们亲眼看见飞向靖王的利箭竟然凭空消失了!

随后利箭再次出现,却是诡异地掉了个头,速度半分不减地飞向了小狼王!

灰衣少年面色大骇,野兽本能激发,敏捷地闪躲开来,却依旧被狠狠刺穿了腹部。

“妖怪……他是妖怪!狼王,快咬死他!”

灰衣少年忍着剧痛,厉声呼唤身后大半人高的灰色巨狼。

后者嘶吼一声,扔下啃了一半的躯体,凶狠地朝着萧壁城扑去。

就在这一瞬间,林深处猛然飞出一柄利剑,精准地刺穿巨狼的喉咙。

“嗷呜——”

巨狼发出一声哀嚎,倒在地上抽搐挣扎起来。

灰衣少年再次面色惊骇,来不及怀疑是不是靖王又动用了妖术,便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从天而降,动作利落地拔出巨狼身上的长剑,并再补了一刀。

她容貌生的清丽精致,周身气质却如一柄没有鞘的利剑,带着精铁般的冰冷与寒意,锋芒毕露。

“你是谁!”

留情眸色冷然地看向灰衣少年,目光比死过十任老公还要冷寂无波,看的后者遍体寒生。

危险!危险!

心底的直觉在疯狂地叫嚣,警告着他立刻远离眼前的女人。

下一刻,只见对方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袭来,丝毫不给他闪躲的机会。

长剑噗哧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刺入灰衣少年的胸口。

“小狼王!”残余部队人马惊恐地叫着,慌张向后退去。

留情侧身,抽回剑后一个字也没多说,月色下剑身寒芒闪耀,惨叫声此即彼伏。

“娘……娘娘,等等我们啊……”

月隐和星沉一左一右地扶着面色苍白的顾长生赶到时,对面的人早已没了一个活口。

留情收回剑,缓缓向着扶枪半贵的萧壁城靠近,走路姿势有些微怪异。

乔烨从呆滞中回过神来,面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留情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认真打量了面前俊朗无双的男人几眼,确认身份后眉头瞬间舒展。

萧壁城头部的疼痛已逐渐减弱,感觉有人站在自己面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眼睛,就感觉左侧肩膀的伤口被重重地大力拍了一下,头顶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

“咋样了啊你,三妹夫!”

听到这话,乔烨再次陷入呆滞中,神色有些迷茫。

左肩剧痛传来,萧壁城脸色微变,闷哼了一声。

“不好意思啊大兄弟,刚才没瞅见。”留情讪讪地收回手,扫视了周围一圈尸体,不住地发出惊叹,“你一个人打这么多人?卧槽牛逼啊!”

顾长生说他的枪法堪称天下第一,看来没有水分。

云苓眼光真不错。

萧壁城:“……?”

【作者君:王爷的进阶异能觉醒啦!跟云苓她们的不太一样哦。顺便云苓留情:感谢姐妹救我老公狗命!(本文应改名叫,四姐妹和她们没用的男人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着满地的狼藉,月隐和星沉交换了一个莫名的眼神,站在树底下窃窃私语。

“娘娘怎么叫那个人三妹夫,风将军明明只有一个女儿啊。”

“他们看起来似乎不仅遭到了狼群袭击,还有仇敌追杀……”

“难怪大半夜突然进山,原来娘娘是来救人的,可何时收到的求救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月隐和星沉感到匪夷所思,但识趣地没有多问,这位风妃娘娘身上本就秘密颇多,时常举动出人意料。

留情甩掉剑上的血渍,收回鞘中,“三妹夫,你怎么不说话啊?”

她感觉对方暴动的精神力已恢复了平静。

萧壁城头脑深处的昏涨刺痛还未全部消退,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有些发懵。

心底涌上深深的疑惑,他抬眸想看清来人的模样,眼睛却被血迹所模糊了视线,看不真切。

此时另一道模糊的人影走至身前,熟悉的声音中带有几分关怀。

“壁城,你怎么会在山中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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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瞳孔骤缩,不可思议道:“长生!”

说话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与他见面不多,却相知有素的北秦摄政王顾长生。

更早的时候,他们也曾在边关共同作战过三个月。

认出了旧友,另一个女子的身份也就呼之而出了。

萧壁城擦去脸上的血迹,打量了留情几眼,的确是记忆中风小妹的容貌,可气质却截然不同,完全就是另一个人。

萧壁城试探性地开口,“……苓儿师姐?”

月隐星沉双双吃惊,师姐?

他们知道风妃娘娘有个同门师妹远在西周,对方正是他们此番前来寻医问药的对象,靖王妃。

那眼前的男子不就是西周靖王爷了?

留情的语气罕见地温和,“都是一家人,不用叫的这么生分。”

萧壁城全身肌肉和神经都放松下来,舒了口气,点点头向她示意。

“不知苓儿她们平时如何称呼你?”

虽然他此前心底一直在吃这人的醋,但对方毕竟是女子,又是云苓出生入死的好姐妹,自是要把关系打好的。

“老一喊我二驴,老三喊我情哥哥,老幺喊我二大爷。”留情抱剑而立,神情友善,“你想咋叫就咋叫,我不介意。”

留情性子直不喜欢拐弯,脾气又执拗,胧夜总嫌她倔的像头驴,因此常称呼她“二驴”。

云苓则是因每次出行任务,十次里有八次要和她扮演夫妻、情侣或是兄妹,情哥、“情哥哥”的喊多了也就顺口了。

至于璇玑,那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常常被她揍的直喊爷爷,然后哭着去找三姑奶奶云苓救命。

留情话音落下,空气中有片刻短暂的沉默。

其他人:“……”

她不介意,但他们介意。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总觉得在留情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和云苓同类的气息。

头部的不适感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于大幅度减轻,他忍痛撑着长缨枪站起来。

“长生,你们怎么会在大周?”

按照旧约,顾长生应该在三月初春的时候才会动身出使大周,眼下却提前一个多月出现在这里,还赶来救下了他们。

顾长生抬手半掩着唇咳嗽了两下,伸出一只手扶住他,“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先处理伤势要紧。”

“我不打紧,只有肩膀一处箭伤。”

他身上的血迹都是敌人的,倒是乔烨为保护他胳膊上挨了一刀,腿还被野狼咬了。

萧壁城上前去查看乔烨的伤势,发现他伤势不算致命,只是被咬伤腿难以动弹,松了口气。

众人捡起被踩的脏污的包裹,翻找出云苓特制的伤药,借着火光处理起伤口来。

留情率先主动道出前往大周的原因。

“顾长生中毒了,只余下三个月寿命,再不治就玩儿完了,我带他来找苓妹救命。”

“顺便让苓妹给我也治治,我现在手脚不好使,脑子也不好使,很麻烦。”

“北秦那边有人想顾长生死,他借去外地出差的名义偷偷来的,所以一路比较低调。”

留情三句话言简意赅,萧壁城却很快了解了来龙去脉,他和风家兄弟交情匪浅,对顾长生的秘密事迹也知晓一些。

听闻他幼时曾被贼人所害,落入一名南疆苗女手中,对方为折磨他,将他当做药人试毒。

自此后顾长生内体多种毒素缠绕融合成一种奇毒,天下无人可解,只能常年用药物压制。

思及此,萧壁城皱眉向对方,“长生,你的毒是怎么回事?”

“前阵子中了奸人的诡计,以往的药物已无法压制我体内的毒,听留情说你的王妃培育出了许多早前已灭绝的奇株,恰能根除我体内的毒,便特地前来求医。”

“我因毒发的缘故无法运功用武,留情早想来寻她的师妹,便一路护送我至此。”

当年他的毒之所以无法根除,就是因为需要入药的许多奇株都已灭绝了。

顾长生不急不缓地将前因后果道来,清俊的脸上眼眸无波,并无一丝愁郁。

萧壁城心底有几分唏嘘,明明是天下第一剑客,却受尽苦难折磨,可比他惨多了。

顾长生眼底透出几分清浅的无奈,“不过目前来看,我们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前两天经过郦城的时候便听说了你要出征的事。”

萧壁城收起伤药瓷瓶,神色也带上一丝凝重,将大周近来的局势细细道来。

“如今苓儿独身一人留在靖王府中,必须尽快赶回温泉山庄统领剩余火枪营将士,与镇国公世子调令的沅城援军汇合,以免京城变故频生。”

顾长生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必须帮大周顺利度过眼前的危机,否则对北秦也没有好处。

留情面色淡然,语气中是毫不犹豫的肯定和信赖,“相信苓妹,有她在京城那边一定没问题,也无需担心她的安危,哪怕当真万军交战她也能轻松全身而退。”

小组四人里,论心智最突出的是老一,论武力最强的是她。

云苓看似都不突出,但综合能力却是最强的,上辈子的单人任务成功率一直位列小组第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没有老一体虚柔弱的缺陷,脑子也比她转的快,沉得住气,更有一副好皮相能轻易迷惑敌人。

至于老幺就不用提了,每次任务不帮倒忙已是谢天谢地。

留情曾不止一次怀疑老幺是敌方安插的内鬼,每次出行任务时只要有她在,四打四的局面就很容易演变成三打五。

团体任务里,她和云苓是最默契互补的搭档,双人出动任务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而和老幺在一起时则不到百分之十。

想想都来气,恨不得立刻给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老幺两个爆栗。

顾长生看着她,面色松缓了几分,眸底浮上几丝清浅的笑意。

“极少见你如此肯定一个人,看来壁城娶了位不凡的王妃。”

他对云苓愈发好奇,忍不住想尽快见一见,留情那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同伴是什么样子。

萧壁城听了留情的话,焦躁的心情也不由得平复了几分。

他瞥了眼顾长生的神色,觉得他看留情的眼神不太寻常,记忆里的好友一向都是笑意不达眼底的模样,冷清疏离。

不过联系起顾长生和风家的关系,萧壁城又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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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当年顾长生落入南疆苗女手中后,正是被风老将军所救,因此与风家的情分非同一般。

凭着这份救命之恩,顾长生一直很照顾风家兄妹三人。

萧壁城没再多想。

处理好身上的伤势,乔烨开口道:“王爷!这些人没回去复命,定然还会派人来搜寻,眼下如何处理?”

萧壁城扫视了眼周围一圈尸体,眼眸微沉。

那灰衣少年未回去复命,突厥定然还会派人前来搜查,若知道他没死,定会想法设法阻拦他回京。

思及此,他最终挑选了一具与自己体型相似的尸体,并换掉身上盔甲,留下了那柄象征身份的长缨枪。

顾长生微微颔首,“听客栈掌柜说附近山林中豺狼野狗极多,人若是在林子里遇袭,第二日便只剩一副白骨。如此一来,突厥定会以为你们都已葬身于此。”

萧壁城目光落在另外几具尸体身上,目光沉痛,“只可惜了我这几个大周将士。”

留情主动道:“我帮你挖坑把他们埋了。”

“多谢。”

萧壁城终究不愿这几个大周将士被豺狼野狗分食,在留情等人的帮助下,与百米之外挖了个大大的深坑将人埋了进去。

他记下大致方位,以便将来能带这几位将士魂归故里。

做完这一切后,天已经快蒙蒙亮。

乔烨腿脚不便,月隐星沉帮忙将他背回了客栈,众人迅速休整一番,决定尽快向温泉山庄出发。

一路上,趁闲杂人等不在的时候,留情不动声色地私下询问萧壁城。

“三妹夫,之前你精神力暴动,现在有没有什么异样?”

萧壁城顿了顿,“这倒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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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因祸得福,当时他的精神力消耗殆尽,如今再次恢复后竟然增长了一倍不止。

与此同时,他似乎感觉自己那股精神力悄然发生了些许细微的改变。

留情挑眉,“你不觉得饿么?”

萧壁城摇摇头,心情仍有些沉重,“吃不下。”

留情心里微惊,使用精神力对体能和脑力都会有高消耗,精神力耗尽后若不及时补充能量,活活被饿死的例子不是没有。

可萧壁城却全然没有这种后遗症,自然觉醒者果然与她们不同。

留情颇感兴趣地道:“三妹夫,你的精神力特殊异能是什么?”

萧壁城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迟疑地道:“此前一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林中遇袭那晚……”

他想起当晚的情形,那小狼王的箭支射过来后,在空中诡异地消失又调转了个方向。

留情素来平静的脸上满是讶色,“隔空换物?”

这不是上辈子组织高层最想研究实验出来的异能么?

研究论文曾称,按照理论,精神力发展下去可以延伸出涉及空间与时间领域的能力,不过那群人研究了一辈子也没能研究出来。

看来药物觉醒和自然觉醒的区别很大,不知道她那两个干儿子又会是什么情况。

苓妹找的老公有点猛啊。

萧壁城却是瞥了眼乔烨,欲言又止。

那晚精神力暴动后的异象在场的人全都看见了,如今目睹这一切的活人只剩下乔烨一个,对方性格稳重,更是他忠心耿耿的部下。

萧壁城犹豫着要不要和乔烨解释,乔烨反倒先主动和他提起了这件事。

“王爷,您不用多说,属下都明白,定是那位仙尊在暗中护佑着您。您放心,这件事属下谁都不会告诉的。”

萧壁城:“……”

既然给他找了理由,那他就不多做解释了。

萧壁城的能力觉醒的突然,又与云苓等人的情况不同,一时半会儿竟掌握不得要领。

他以最快的速度朝温泉山庄赶去,一路上细细摸索探究着这股力量。

京城。

春日的阳光洒在红墙绿瓦的宫殿上,三月春初绽的桃花碎影点点。

皇宫中却气氛沉重压抑,无人有兴致欣赏春景。

云苓随贤王的人入宫后,对方便先将她安置在了一个宫殿里,然后匆匆离开了。

伺候她的侍女叫迎春,是贤王府的人。

“我什么时候能去见父皇?”

迎春福了福身,恭敬地答:“还请靖王妃耐心等待主子的命令,您若是觉得殿中烦闷,奴婢可陪您在宫中四处走走。”

云苓眉头微蹙,又很快松开,“那你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先前夜一给过消息,如今宫里的后妃都被软禁在各自的宫殿中,没有允许不得随意外出。

贤王倒是没有禁她的足,允许她在宫中部分地方走动,只是无论到哪里都有迎春和两个侍卫跟着。

云苓在附近走动了一圈,不动声色地查看皇宫四处的情况。

行至回廊拐角处,她隐约听到一番动静,夹杂着女子恐慌惧怕的啜泣声。

“哥舒布将军,贤王殿下有令,您不可……”

“滚!”陌生的暴躁男生传来,语气不耐,“一个小小的宫女罢了,本将军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云苓扫了眼方位,是永乐殿方向传来的声音,那里是六皇子生母丽嫔娘娘的寝宫。

她微微皱眉,调转方向朝永乐殿走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永乐殿,炭火盆噼啪作响。

已是初春,丽嫔还穿着夹绒的衣裳,半身裹在深紫色的棉被下。

叛军入宫之后,后宫嫔妃们的行动便受到了限制,不得随意外出。宫女们没法寻来原料缝制新的暖袋,便只好再次燃气炭火。

映秀姑姑为丽嫔掖好被角,“娘娘,可要再添些炭火?”

“不用了。”丽嫔冻的脸色发白,摇摇头,“映秀姑姑,外面是什么人在吵闹?”

闻言,桌边的六皇子起身朝外面走去,“母妃,我去探探情况。”

永乐殿门口,两三个太监伏在角落里的青石板上,不住地瑟瑟发抖。

一个大周皇宫的禁卫军队长站在哥舒布身侧,神色为难。

“哥舒布将军,这是丽嫔娘娘的贴身宫女,您真的不能……”

“丽嫔的贴身宫女怎么了?”哥舒布嗤笑一声,姿态张狂,“昨日本将军还要走了凤栖宫的大宫女,皇后娘娘不也没说什么,还笑脸相送?”

说罢他便推开禁卫军队长,目光邪肆地朝那姿容秀美的碧衫小宫女伸手抓去,后者吓得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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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出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小宫女拉开,哥舒布抓了个空。

少年音色清脆稚嫩,“丽嫔娘娘口渴了,你还不赶快煮一壶热茶送去。”

碧衫小宫女转身见是来人六皇子,当即如逢大赦,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回六皇子,奴婢这就去!”

她退后两步,慌慌张张地朝寝殿一路小跑,像是身后有什么恶鬼在紧追不舍。

哥舒布面色一沉,狠戾地看向六皇子。

“你这小兔崽子,什么意思?”

突厥人身材高大魁梧,六皇子今年才十六岁,刚抽条的清瘦身形站在哥舒布面前刚过肩膀,活像是鹿崽遇上了棕熊。

六皇子漆黑的双眸明亮清澈,脸颊因紧张习惯性微微发红,神色中却无惧怕之意。

“哥舒布将军,丽嫔娘娘身子不适,离不开贴身宫女的照料,还望见谅。”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加快脚步离去,哥舒布愣了一下,眼眸燃起熊熊怒火。

大周皇宫早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他这两日已经给足了贤王面子,没有做的太过火。

哪料竟在六皇子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底下吃了瘪,当即不顾禁卫军队长阻拦大步跨进永乐宫中。

“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本将军作对!”

六皇子没想到哥舒布竟然会直接闯进来,当即变了脸色,拦住他拔高声音。

“这是丽嫔娘娘的寝宫,外男不得随意进入!”

“老子管你是谁,丧家之犬也敢在这里端架子摆姿态!别说一个小小的宫女了,老子就是讨要你亲娘,贤王怕也不会拒绝!”

哥舒布冷笑着,抬手一挥推开六皇子,拔刀朝着殿门大力一砍。

殿门霎时破掉一个大口子,他狠狠一脚踹开,屋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几个小宫女顿时惊恐尖叫着抱作一团。

映秀姑姑沉下脸,厉声喝道:“不得放肆!”

哥舒布目光放肆地在丽嫔和映秀姑姑身上打量了几圈,毫不避讳。

长的都不错,比那碧衫小宫女强不少,可惜年纪太大了,他独爱那些十六七岁鲜嫩可口的少女。

其他年纪超过二十岁的女子,长的再漂亮他也不会下手。

“你们应该庆幸老子对你们没兴趣,不然定叫你们领教一下老子玩女人的手段!”

哥舒布狂笑一声,目光扫视了一圈,大步流星地朝刚才那个碧衫小宫女走去。

后者脸色煞白,浑身因恐惧而不住颤抖,险些当场吓晕过去。

六皇子紧张地抓住丽嫔的被角,不安迟疑地道:“娘……”

丽嫔与他对视一眼,脸色微沉,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被褥下的刺绣上。

“娘娘!娘娘救救奴婢!”

碧衫小宫女绝望地哭叫起来,眼看哥舒布的大掌就要抓住对方,他忽然吃痛地猛收回了手。

腕部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后传来阵阵脱力的酥麻感,只见一根细细的绣花针正精准地刺在腕间的穴位上。

哥舒布眼神一惊,面色狠戾地看向众人。

“谁!”

他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小嫔妃的寝宫中,竟然还有深藏不露的高手。

哥舒布犹如被激怒的野兽,猛地拔下绣花针,目光锐利地在众人身上扫视。

脸色病白柔弱的丽嫔,瘦弱的如鸡仔的六皇子,寻常妇人模样的映秀姑姑……

“是谁干的?给老子站出来,否则今日你们整个永乐宫都别想安宁!”

正当宫女们惊慌地抱作一团啜泣时,一道慵懒的女音在门口懒懒响起。

“是我干的,怎么着,你不服?”

哥舒布暴怒地转过身,正要发作,在看清来人后猛然瞳孔骤缩,一时呆呆地没了声音。

眼前女子姿容乃他平生所见,相貌昳丽非常,一身素净的碧绿裙衫都压不住那神魂夺魄的艳色,便是沉鱼之容也要逊之三分。

他当场将碧衫小宫女忘在了脑后。

六皇子惊讶道:“三皇嫂,你怎么来了?”

“贤王请我入宫给父皇治病,顺便来看看你们。”

云苓不咸不淡地说着,目光落在哥舒布身上打量了几眼。

这是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突厥青年,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五官深邃,粗犷野性。

生的倒是人模狗样有几分刚阳俊朗,只不过打量她的目光很讨厌,让人想挖了那对招子。

“原来你就是靖王妃?”

哥舒布听到六皇子的称呼,猛然反应过来眼前美人的身份,收起暴怒转而缓缓露出几分莫名的笑意。

他上前一步,朝云苓抱拳行了一礼,目光炙热。

“吾乃东突厥哥舒布,久仰靖王妃美名,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前不久宋鹊羽扔给他一个周人女子,说是什么京城数一数二的美貌,仅逊色靖王妃两分。

他很是高兴的“宠爱”了对方一阵子,这会儿见了心心念念的正主,顿觉得那女子没了趣味。

云苓轻轻歪头,若有所思,“哥舒布?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哥舒布目光透出几分骄傲自得,“原来靖王妃也听过本将之名?”

“哦想起来了,是我家王爷的手下败将啊,难怪那么耳熟。”

云苓不急不缓地开口,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原来那个领着五万突厥兵马对阵三万大周士军,最后还输的一败涂地的人就是你啊。”

哥舒布闻言,顿时脸色一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了老底,哥舒布险些当场暴走。

不过他看着那张让人神迷目眩的脸,难得压住了怒气,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

“胜败乃兵家常事,那次本将旧伤未愈才会失利,若再沙场对阵一回,靖王爷未必还能赢得了我。”

云苓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真会给自己强行挽尊。

哥舒布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有些不悦,却还是尽量保持了耐心。

他再次靠进一步,目光直白火热地盯着云苓,语带笑意。

当着丽嫔等人的面,哥舒布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我料靖王妃应当是个聪明人,识得清眼前的局面。明人不说暗话,无论如何那靖王怕是一辈子再也回不了京,靖王妃与其以后日夜独守空房,不如跟了本将如何?”

云苓微微挑眉,“我为什么要跟你,跟了你有什么好处么?”

哥舒布闻言一喜,语气诱哄道:“你若跟了我,自是要什么有什么,你便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一并摘下来给你。”

跟过他的女人,他从来不在吃穿用度上亏待,只是那些女人都恐惧他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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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就摘一颗下来表示诚意给我看看。”

哥舒布:“……”

这话他没法接。

云苓轻哼一声,她手里就有一颗老公从昭仁帝儿坑来的星星,用得着这头大棕熊给她摘?

“王妃说笑了,本将就是那么打个比方。”哥舒布噎了一下,继续露出自认迷人的微笑,语气温和,“总之王妃若肯赏脸,本将自会事事都依着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真?”

哥舒布爽朗一笑,“本将一言,驷马难追!”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的话,现在就立刻给老子爬!”

云苓冷笑一声,最准哥舒布火力全开。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勾八玩意儿又菜又蠢,打又打不过我家王爷,长的也没我家王爷俊,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癞蛤蟆吃天鹅肉的?”

见云苓如此不给面子,当着众人的面羞辱自己,哥舒布霎时间面色狰狞。

“你!简直不识好歹!”

气氛一触即发,寝殿里的人没想到云苓会如此折辱哥舒布,皆是惊的面色发白。

就在哥舒布即将怒火大发的时候,又有一个突厥面孔的侍卫疾步奔入殿中。

“哥舒布将军,贤王殿下有要事请你出宫一趟!”

看到来者是自己人,哥舒布皱眉强压下怒火,没好气地道:“什么要紧事?”

侍卫目光古怪地瞥了云苓一眼,气喘吁吁地道:“将军,莲公主她……”

二人用的是突厥语交谈,叽里呱啦讲了一通,云苓半个音节也没听懂。

只见哥舒布一边听着,时不时地用惊异的目光打量云苓,逐渐沉下脸色读不懂情绪。

良久后,哥舒布才舒展眉头,目光锐利地看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眼中多了几分兴致。

“本将还有要事处理,待得了空再来叨扰王妃,走!”

他扔下这句话,便带着侍卫头也不回地走了。

永乐殿终于恢复平静,小宫女们也如释重负地大松了口气。

云苓瞥了眼地上的木板碎屑,转身吩咐外面的小太监,“去跟外头看守的侍卫说一声,让他们从内务府调几个人来,把丽嫔娘娘寝宫的大门修好。”

丽嫔本就畏寒,这下大门漏风,晚上怕是别想睡得着了。

小太监忙点头,慌慌张张地便跑出去了。

“丽嫔娘娘,你可是染了风寒?”云苓走进寝殿,目光落在丽嫔身上,“若是冷的受不了,我可以给你扎几针按摩按摩经脉穴道,也能驱寒。”

萧壁城时常提起丽嫔畏寒,云苓之前没多想过,这下才发现已经春三月了,丽嫔还裹得像寒冬腊月似的,不太正常。

丽嫔身形微微一顿,轻声拒绝了云苓的好意,“好孩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身子不打紧,刚才多亏你及时出手。”

映秀姑姑也忙道:“门坏了不打紧,娘娘一会儿暂时搬到侧殿就好了。”

云苓微微抿唇,丽嫔显然不愿她替她诊治。

想起刚才那根不知出自谁手的绣花针,她没有强求,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六皇子上前,担忧地道:“三皇嫂,那哥舒布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触怒了他,他若是对你不利可如何是好?”

云苓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贤王暂时不会让他动我的,更何况我也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

六皇子微微松了口气,神色惆怅。

“哥舒布那行人这两日愈发嚣张了,先前还只是在后宫四处巡逻,现在竟敢擅闯嫔妃寝宫了。”

“之前他还要走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第二日送回来的时候,听说人都只剩一口气了……后来太医院的人还没赶到,那宫女便先自尽了。”

话一出,寝殿里的气氛有些沉重,角落死里逃生的小宫女们不免兔死狐悲地落起来。

云苓眼神也有些沉重,心里飞速划过对哥舒布的杀意,又暗骂了一通封皇后的无用。

堂堂皇后,竟然连自己身边的贴身大宫女都保不住,哪怕是内向羞怯如六皇子,都还敢挺身出面保护永乐殿的小宫女呢。

云苓开口安慰道:“不用怕,他被我折辱至此,想来心底正记着仇,暂时不会来找你们的麻烦。”

这波她算是牢牢的把仇恨吸引走了。

闻言,众人才明白云苓刚才为何频频激怒哥舒布,那个碧衫小宫女立刻扑通跪倒在她面前,不住地感激。

“多谢王妃……奴婢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云苓安抚了小宫女几句,不免想起梓桃来,那丫头还留在五皇子宫中,又生的貌美,颇有些危险。

思及此,她短暂与丽嫔等人交谈了几句便朝景仁宫走去,六皇子连忙起身相送。

待目送云苓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丽嫔方才长长地叹了一声。

“映秀姑姑……把那件东西拿出来吧。”

映秀姑姑领会她的意思,唤退了宫女们后,很快从床底下的暗格中抱出了一个匣子。

只见一个由纯金铸成的圆筒静静躺在里面,闪耀的金色散发着神秘光辉,华丽的让人目眩。

若是有行家在此,便会一眼认出,这正是南唐国那神秘的听雪阁的独门暗器——孔雀翎。

而筒身上印着的独特标志,正是听雪阁嫡系一脉的身份标识。

丽嫔抚摸着孔雀翎的筒身,目露复杂之色,“没想到还会有用上它的一天,当真世事难料,只盼大难将至的时候,能护得住我们性命。”

【作者君:其实六皇子是真的会暴雨梨花针……(昭仁帝:???朕之前就随口那么一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雪阁,南唐最神秘的江湖情报组织,以机关、暗器和毒药闻名于天下。

这个组织已存在了百余年,阁内成员遍布诸国,是多方势力都想拉拢的组织。

不过听雪阁只接悬杀做生意,内有规训,不参与诸国朝廷纷争。

映秀姑姑安慰道:“娘娘放心,突厥人再张狂也未必敢得罪听雪阁。”

没人会愿意得罪这样一个神秘组织,即便是突厥人也是如此,这孔雀翎于她们而言是张强力的保命符。

丽嫔再次叹了口气,神色仍旧凝重,“这孔雀翎保住我们容易,想保住所有人就难了。”

映秀姑姑顿了顿,“真到了那个时候,也只能是先保住六皇子殿下要紧了,至多再加一个靖王妃。”

孔雀翎的份量显然还不足以救下整个大周皇室,其余人不是她们不想保,而是无能为力。

长乐殿中沉寂下来,只剩带着春寒的风不住地往里吹,让人四肢生冷。

云苓抵达景仁宫的时候,五皇子正着急地在梓桃脸上涂抹着什么。

见到她来,二人皆是神色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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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嫂!”

“王妃”

见梓桃脸上乱七八糟的妆容,云苓微微挑眉,讶异地开口。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五皇子放下胭脂和描眉的笔,苦笑一声,“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刚死在那个突厥人哥舒布的手上,听说今日又在逐个宫殿地寻找漂亮宫女,我担心梓桃有危险,想让她伪装一二。”

“我正是为此事来的,你们不用太担心,他大概率不会再到处抢宫女了。”

云苓颔首,将刚才在永乐殿中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五皇子和梓桃听得冷汗涔涔,多亏云苓及时赶到才没出大事,否则等哥舒布祸害完永乐殿的宫女,按照巡逻方向下一个就轮到景仁宫。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让梓桃稍作打扮吧。”

五皇子手法不行,云苓亲自上手将梓桃的脸涂黑了几个色号,浓墨粗眉配合着麻子点,很快对方就变得平平无奇。

随后,云苓顺手拔下发髻上的金簪交给梓桃,金簪精致小巧,簪头是一朵水滴型的花苞。

这是一支暗器,将簪花向左拧,尖端会露出长针,上面的药物可以麻痹敌人行动。

将簪花向右拧,花苞便会绽放成一朵金片花,花蕊有数根短小的毒针组成,足以令人丧命。

“多谢王妃!”梓桃感激地收下来,又目露担忧,“王妃您也被关进宫里来了,小公子和嬷嬷她们怎么样了?”

“放心,我提早让嬷嬷她们带着孩子出城避难了,你们给我说说宫里的情况吧。”

梓桃这才松了口气,蹙着眉头与五皇子将宫里的情况详细道来。

瑞王被爆出与通敌卖国后,贤王的人便迅速动作,将整个皇宫都控制起来。

昭仁帝被下了脱力的药,一直软禁在养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殿中,太上皇的长宁宫也被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人接近。

“父皇和皇祖父那里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得而知。”

云苓微微点头,没有贤王的准许,她也不能靠近养心殿的长宁宫。

她在景仁宫小坐了一会儿,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便打算去季淑妃那里看看,却被看守她的宫女迎春拦下。

“王妃,安亲王有令,不许任何人去见淑妃娘娘。”

云苓眯了眯眼,没有强求,“那便回宫吧,叫御膳房备晚膳来,我饿了。”

天色阴沉下来,云苓早早歇下,养精蓄锐以恢复今早在王府交战时消耗的精神力。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贤王才终于略带疲色地来到殿中,淡淡扫了她一眼。

“莲夫人中了蛊毒,昨晚开始便腹痛不止,彻夜难眠,楚云菡也伤的不轻,正卧床中。”

云苓心下了然,原来他是去处理莲夫人母女的事了。

她语气遗憾地开口,“那真是可惜了,早知道你来的那么及时,我就直接送她们去西天见佛祖了。”

贤王面无表情,“莲夫人现在生不如死,楚云菡的脸也被毁的差不多了,你这样做比直接杀了她们还要让人更痛苦。”

“那我就放心了。”

“如今形势不同于以往,你还是低调安静些的好。”贤王眼神略显复杂地看她一眼,顿了顿继续道,“我不会再让哥舒布动宫里任何人,但你也不要再去主动招惹对方。”

“他不似莲夫人母女那般普通,倘若触怒了他,我未必能第一时间赶来在突厥人手下保住你。”

云苓轻笑一声,“意思是我还要感谢贤王殿下替我善后了?”

“你两次救治阿沁和糯儿,于贤王府有救命之恩,此番算我偿还欠你的人情。”

“难为你记得这事,我愿还想问问阿沁,为何要恩将仇报呢。”

贤王呼吸一窒息,别开视线道:“阿沁对此事全然不知情,你不要归咎到她们母女身上。”

自从宫变以来,他还没有回府见过阿沁,对方找上来也避而不见。他也没有想好怎么面对阿沁,只待事情结束后再与对方解释。

“此外,你的祖父等人我已安置在了贤王府中,无须担心莲夫人母女会找他们麻烦,不过……”贤王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只是暂时不动他们,最终如何处置,还要看你接下来做的怎么样。”

“你想我做什么?”

贤王眸色微暗,沉声道:“劝父皇把传国玉玺交出来!”

伪造传位诏书容易,但玉玺却是独一无二的,他若想踩着瑞王的尸体上位,传国玉玺是必不可缺。

没有玉玺他就算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满朝文武和天下人也会质疑犯上。

倘若昭仁帝真是因为他平定叛乱有功遂将皇位传与他,那为何会没有传国玉玺?

没有传国玉玺,登基大典也无法进行,这是大周自古以来的礼训。

云苓被带到养心殿中的时候,昭仁帝正一脸倦色,卧床不起。

他看起来气色正常,只是精神萎靡不振,看来最近一直都被迫服用了脱力的药物。

“父皇。”

贤王刚开口叫了一声,迎面便飞过来一个茶杯。

“混账东西!”

云苓反应迅速,险险地避开,抖抖嘴角道:“父皇,您能不能看准点再砸?”

那药下的还是太轻了,竟然有力气扔杯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昭仁帝刚想破口大骂,看见云苓后一愣,阴沉的面上怒火更盛。

“你这个兔崽子,竟把你三皇嫂也抓进宫里来了?”

贤王目光平静地直视他,“不止是三皇嫂,如今老文国公等人也关押在贤王府中。”

“你这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东西!”昭仁帝冷冷地看着贤王,声色含怒,“她对你有恩,你却恩将仇报!”

贤王的面色丝毫未变,“父皇迟迟不肯交出传国玉玺,儿臣只能出此下策,三日之期,是儿臣最后的耐心。”

昭仁帝已经和他僵持了不少时日了,他的耐心已经即将殆尽。

云苓微微挑眉,“要是三日之期过了,你准备怎么做?”

“三日期限到后,每隔一个时辰,我便会从后宫中斩首一人,直到父皇愿意交出玉玺为止。”

见贤王神色漠然平静,不似故意恐吓,昭仁帝心底升起无边的寒凉之意。

他紧紧地盯着贤王,沉声问:“他们都是你的兄弟手足,你为何要与安亲王联合外敌将矛头指向自家人?是为了你母妃和季家的事?”

昭仁帝很早就从云苓口中知道了贤王装傻一事,他对贤王的谋反并不惊讶,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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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明明是安亲王主动洒脱地把皇位让给了他,为什么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却又要撺掇贤王造反?

听昭仁帝提起季淑妃,贤王的神色终于有了波动,目光透出几分冷厉和憎恶。

“住口!你不配提季家,更不配提我母妃!”

“当年你为了夺取皇位,不惜与季家结亲,明明季家有那么多女儿,皇长叔也已经默认了你的太子之位,你却还要拆散他与母妃!”

昭仁帝心头一沉,他就知道是为了这事,不由得开口解释道:“当年朕从未指定过要你母妃嫁入东宫,是季家不依不饶选定了她。”

因为季淑妃当年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整个季家都认为凭借她的美貌,定能与封皇后相抗衡,夺得隆恩盛宠。

贤王胸口不住地起伏,眼眸含恨,“这都是你的辩解之词罢了,事实就是你强娶母妃,借着季家的势登基以后,却为了巩固皇位,反将季家一百零八口人流放诛杀!”

他的整个母族,及冠的男子全部被处死,未成年的男男女女也都充入了奴籍。

云苓抿了抿唇,眼眸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见父子俩吵的情绪激动,悄无声息地退后两步坐到桌边,一声不吭地拿起点心,边听边吃。

昭仁帝的脸色变了变,寒声道:“那是季家罪有应得!”

“你外祖私下买卖官铁官盐,搜刮民脂民膏,致使地方财力匮乏,百姓民不聊生!更违背大周律法,强掳平民充作奴隶买卖给诸国,还强征戍卒,豢养私兵!”

“哪一项不是足够株连九族的大罪,朕只动季家已经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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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须之罪,何患无辞?”贤王不为所动,只是冷笑一声,“你是皇帝,自然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些年来,你对母妃不闻不问,无数次纵容封后与皇贵妃欺辱她,逼到她不得去太后身边与青灯古佛作伴。母妃从未对不起你,你却害了她一生!”

昭仁帝被气的心肝直抖,“朕从未亏待过你母妃,哪怕季家出事,朕也不曾动过她的淑妃之位。单论季家做的那些事,按照宮规她本来被打入冷宫赐死。”

“要不是怜惜你母妃一介女子身不由己,你那会儿又尚且年幼,朕怎会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保下她的性命和妃位!”

季淑妃也心慧明镜,知道他的难处,因而才会选择跟在太后身边吃斋念佛。

贤王却像是钻进了牛角尖,红着眼道:“自然是因为你心虚!别装出一副慈父的模样,你若当真在乎我与母妃,又怎么会纵容封皇后几次三番的打压与谋害。”

说到这里,贤王清俊的脸因情绪激动而显出几分癫色,目露讥讽。

“当年我被人推下阁楼,明明有线索你却不肯查下去,逼迫我不得不装傻度日,以求在那女人手下苟活。”

“老五被设计与宫女苟合,你问也不问就二十大板下去险些要了他的命,事后却因证据不充分就否定了皇后身上的所有疑点。”

“老三要不是得了皇祖父看重,被带去长宁宫亲自教养习武,你以为皇后会让他活下去?”

“丽嫔娘娘倒是聪明,只可惜她没有皇贵妃那样的底气,叫六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贤王放声笑起来,通红的眼中满是愤恨与几丝水光,“就凭这些年来所受的一切,父皇觉得我们不该造反?”

只因他是昭仁帝继瑞王后的第二个儿子,便遭到了皇后的百般针对,如今他自是要踩着瑞王的尸体,一步步登上皇位。

尽管瑞王从来不曾针对伤害过任何人,可谁叫他是皇后的儿子?

那个位置从来不是他的心之所向,可多年来的满腔仇恨与怒火需要有一个发泄的地方。

贤王每说一句话,昭仁帝的脸色就白上几分,眼眸里的光采也逐渐暗淡下去。

房间寂静,父子俩一时无话可说,显得云苓的咀嚼音格外清晰。

贤王侧身扫了一眼,只见桌上的点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只剩下了半盘。

云苓缓缓把点心咽下去,“……没吃午饭有点饿,你们继续。”

她刚才在旁边就跟在看连续剧一样,还挺下饭的。

别说贤王骂的还挺带劲的,刚才她都忍不住想站起来热烈鼓掌,只可惜不能录下来给萧壁城看看。

贤王激动的神色慢慢冷静下来,抿了抿唇,淡淡开口。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三日之后若还见不到传国玉玺,父皇就别怪儿臣无情。”

云苓想了想,神情认真,“建议第一个从皇后杀起。”

那样的话,她肯定故意拖一个时辰,先把封皇后刀了再说。

贤王闻言,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后,便掀开帘子走了。

昭仁帝缓缓倒在榻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岁,他喃喃开口,“老三媳妇儿啊……朕真的那样偏心吗?”

“您才知道啊?感情以前我骂您的话,全当耳旁风了是吗?”

昭仁帝:“……”

算了,他根本不该指望云苓能安慰自己。

本来就痛的胸口更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昭仁帝心累地挥挥手,“传国玉玺的事你去跟太上皇说吧,看他接下来如何定夺。”

贤王定下三日之期后,便没再拘着云苓,允许她畅通无阻地进出长宁宫。

云苓心里惦记着小老头儿的安危,也没在昭仁帝这里多留,转身便去了长宁宫。

一只脚刚踏进宫里,便听得小老头儿那熟悉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棋艺还是这么烂,连孤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随后是一道中气十足的浑厚男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伴随着一阵棋子落地的声音响起。

“不下了!没意思没意思!”

云苓心下奇怪,几步走至正殿外面,便见桃花树下太上皇正在与一名老者下棋,黑黑白白的棋子落了一地。

老者白发苍苍,约莫六十多岁但满面红光,精神奕奕。

对方身材孔武有力,穿着突厥人的服饰,衣摆上有个大而华美的狼图腾,看起来身份不凡。

太上皇捋着胡子,笑的得意,干瘦的身躯在老者面前像个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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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漠,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气啊。”

尉迟?云苓心下微动,记得这是突厥皇室的姓氏。

眼前老者的身份隐约呼之而出。

瞥见云苓的身影,太上皇似是很高兴,“哟!苓丫头你来啦?”

老者猛然转过身,锐利如鹰的眼神上下扫视了云苓几眼,眯起双眸。

“你就是伤了尉迟莲母女的那个靖王妃?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她们两个栽在你身上,还真是无用!”

不等云苓开口,太上皇飞快地拆台,“有其父必有其女,她们不过是继承了你的血统而已。苓丫头啊,还不快过来给可汗行个礼。”

眼前的人果然是老突厥王。

云苓上前行了个礼,问道:“皇祖父与可汗是旧识?”

“何止是旧识,那是熟的很哪,孤当年还救过他一命呢!想当年兵荒马乱,总有人四处偷鸡偷鸭,一天夜里孤听得猪圈里骚动不止,前去查看竟发现有人在和猪抢猪糠吃……”

太上皇兴高采烈地讲起来,老突厥王脸色一黑,立刻打断他。

“行了行了!你总没完没了地提这件事做什么?”

太上皇却不依不饶,“嘿嘿!你说你是不是当年在猪圈里吃多了猪糠,脑子也长成了猪脑子?”

“老哥哥,你说我是猪脑子沉不住气,还不是败在了我的手下。”老突厥王冷笑一声,语气傲然,“当初你从突厥手里抢去五座城池,如今我便要拿六座回来!”

云苓插话问他,“这是你们帮贤王谋反的交易条件?”

“没错!准确来讲和安亲王那小子谈的,当年他私下找到我,要我替他谋取皇位,我提出事成之后要他割让六座城池,他一口就应下了!”

太上皇冷哼,“六座城池,他出手还真是阔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突厥王却觉得痛快,“老哥哥,栽在自己人手里的滋味如何?你怕是没想到,竟然也会有输给我的一天吧!”

太上皇懒洋洋地回答,“当年孤拿下你们五座城池只花了不到两年,如今你想拿回去却谋划了二十多年,这不还没得手,一切皆有变数,孰输孰赢还不一定呢。”

老突厥王紧盯着他,目光中似散发着执着的火光。

“哼!那就拭目以待好了,这一回老哥哥你注定输的彻底!”

两人对峙间,一名侍女匆匆走来。

“可汗,您该喝药了!”

老突厥王扫了眼太上皇和云苓,这才背着手走了。

云苓坐到石凳子上,“皇祖父,您说当年救了突厥王一命,那是怎么回事?”

太上皇拿起烟杆,缓缓吞云吐雾起来。

“苓丫头啊,千万记住不可对突厥皇室之人有一丝心软,他们就是那东坡先生救下的狼,喂不熟的。”

他出生在一个边陲小城,以养猪种田为生,当年大周内乱时,突厥各个部落之间也纷争不断。

某夜在自家后院,太上皇发现一名衣衫褴褛的突厥少年在和家猪抢猪糠吃,见他瘦骨嶙峋,浑身遍布伤痕,一时心软便将人救下了。

虽然大周与突厥交战多年,但双方百姓多是无辜的,边陲小城总有突厥军队前来侵袭,但也不乏纯朴良善的牧民对落难的周人施以援手。

太上皇生于边陲,会说突厥人的语言,交谈中得知对方自称阿漠。

“那时孤只以为他是谁家牧羊人的孩子落难至此,就将他留在了家中。”

后来大周内乱的战火弥漫到小城,太上皇被强征壮丁抓去充了兵,作为突厥人的阿漠本是要被杀死的。

太上皇不忍,以两头猪的代价在军长面前将人保下,随后阿漠也被带走充军。

“十多年来,孤也算是与他出生入死。他的汉文和武艺都是我亲手教习的,原还想着再给他讨个媳妇儿成家,哪知世事难料,他竟然是突厥某个部落的王子。”

当年突厥部落内战,他正是遭到追杀迫害,才会躲进太上皇家的猪圈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在大周还是回突厥,这是一个不用思考的选择,是以尉迟一族找上来的时候,尉迟漠便回草原了。

“他跟在孤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很快就大放异彩,在一众人中脱颖而出,统一了十几个部落合并为东突厥,被拥立为新的可汗。”

事后,尉迟漠曾多次回到大周,以诱人的金钱名利邀太上皇随他回草原,太上皇拒绝了。

“他竟想让孤帮他一统天下,真是异想天开,孤怎么可能帮着他攻打大周。”

随着立场的改变,他们自然而然成了敌人,尉迟漠野心勃勃,想趁着大周自乱阵脚时趁虚而入,夺取江山。

说到这里,小老头儿得意洋洋,“他会的所有东西都是孤手把手教的,有几斤几两孤还不清楚?他一撅屁股,孤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太上皇对尉迟漠了如指掌,想反制他并不难,甚至还乘胜追击一路打到突厥人老家,拿下了五座城池的丰功伟绩。

也正是这一战,奠定了太上皇成为大周新帝的基础。

但这对尉迟漠来说却是奇耻大辱,他从太上皇那里学来的本事,令他一举攻下突厥数十个部落,被众人拥簇为新的草原传奇英雄。

野心和欲望极速膨胀到顶点的时候,却被当头一棒从云端打入泥里,从此打败太上皇成了尉迟漠毕生的执念和心魔。

这便是莲夫人等突厥细作潜伏大周二十余年,一切阴谋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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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幽幽叹了口气,“老二还是太天真了,突厥怎么可能拿下六座城池便心满意足,狼子亡我大周之心不死啊!”

云苓在一旁静静听着,虽不曾亲历太上皇当年的峥嵘岁月,也能感受到往昔的波澜壮阔。

这可比看昭仁帝和贤王之间父慈子孝的家庭伦理剧有意思多了。

想起安亲王和老突厥王的交易,云苓把贤王和昭仁帝的争吵过程都告知了太上皇。

“皇祖父,当年封皇后背地里谋害皇嗣,父皇真的偏心到那个地步么?”

如果是的话,今天的一切云苓只想骂句活该。

“是,但也不全是因为偏心。”太上皇吐了口烟圈,眯起双眸,“你父皇自然是偏向皇后一些的,但他当年为民生和朝廷日夜起早贪黑,无暇顾及后宫也是真。”

昭仁帝是个勤政的皇帝,后宫嫔妃加起来也才十余人,就这么点人连宠幸都时常顾不上,更别提让后宫纷争占据批折子的时间了。

“我实在不明白父皇为什么喜欢封皇后。”云苓忍不住问出了许久以来的疑惑,“论漂亮她比不上季淑妃,论出身皇贵妃与她不相上下,谈体贴不如良母妃,谈贤惠也比不上丽嫔娘娘。”

太上皇瓮声瓮气地笑了笑,“你这丫头,小三儿在你心里可完美无缺?”

云苓摇了摇头,“那当然不是,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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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没钱,长的黑,常常死鸭子嘴硬,回来总不脱外衫就钻被窝,老欺负人家陆七……

“那你还不是照样喜欢他。”太上皇敲了敲烟杆子,“就像你觉得小九不够好一样,皇贵妃照样对他死心塌地,小九对皇后也是一个道理。”

太上皇同样如此,即便这一生娶的几个女人都出身非凡,对于相濡以沫数十年的太后,心中也是敬重多过情爱。

若说喜欢,没人能比得过原配在他心中的重量。

他的第一任妻子不过秀清之姿,身材干瘦小小的。她大字不识得几个,算帐也总是出错,放羊的时候会把羊跟丢,小时候还抢他的糖吃。

但从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太上皇就喜欢她了,那时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好好养猪,将来卖掉赚了钱娶她回家过日子。

昭仁帝与封皇后同样青梅竹马,这也是为何太上皇当年明明看重大封氏,却还是妥协了对方苦苦请求娶小封氏的原因。

“早知如此,孤当年就不该心软。”太上皇叹了口气,“如今贤王和小九父子二人各执一词,真相到底如何,就只有大郎和季淑妃心里清楚了。”

“贤王定下了三日之期,要我们最迟三日后交出传国玉玺。按照原来的计划,昨天壁城就应该抵达了温泉山庄,但叶折风那边说还没有等到人,我猜极有可能是被突厥人绊住了脚。”

虽然萧壁城有精神力傍身,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云苓心下还是有些担心。

她怕萧壁城头一回用精神力杀敌,控制不好力度会出什么岔子。

太上皇面色微沉,“先拖着再说,就算小三儿那边赶不及,明晚镇国公世子也应该带着沅城的兵马赶到了。”

“老突厥王隐忍不发,应当是还在等一个契机,或是藏着其他杀招。”云苓叹了口气,对如今束手束脚的局面感到有些烦躁,“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痛快的决一死战,真叫人浑身难受。”

她也不能直接提着刀上去把安亲王和老突厥王都砍了,城里那么多叛军,里面还掺杂着突厥人。

但凡一动起手来,后宫里的嫔妃皇子们,乃至是城里的百姓就危险了,如今只能是敌不动我不动。

太上皇眼神闪了闪,安抚她,“丫头莫忧,哪怕遇上最糟糕的局面,咱们也还有条退路可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太上皇,后者压低声音解释。

“在养心殿的龙床之下,有一条机关密道可以通向城外。这是大周开国皇帝所建造的龙隐之路,专门以备不时之需,除了历任皇帝之外,没有任何人知晓。”

也就是说,安亲王等并不知情。

“万一有什么异变,就让火枪手暗卫掩护宫里的人走密道逃生!”

云苓眼神微亮地点了点头,有这样一张底牌在手的话,她有信心带着火枪手们保全宫里的人。

陪着太上皇用完晚膳,云苓从长宁宫出来,回去时路过季淑妃的寝宫,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门口的叛军立刻前来驱赶她,语气不善。

“安亲王有令,任何人等不得靠近未央宫!”

“我不靠近,在御花园里坐坐总行吧?”

云苓抬脚离开,在十几米开外的莲池桥边坐下,然后集中精神力强化听觉。

不让她进去,还能防得住她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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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很快响起了季淑妃和安亲王的声音,两个人似乎正在争执。

“你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放我出去,我要见长旭!”

“菱华,你我许多年没有像今日这般同桌共食过了。记得你最喜欢吃这道油焖春笋,如今正是新笋冒头的时节,我特地命人挖来新鲜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燃着熏香的殿内,安亲王神色柔和地为季淑妃盛了一碗饭,又夹了她最爱吃的菜,仿佛没有听到季淑妃的歇斯底里。

他把碗饭递过去,亲自夹起一片春笋放到她嘴边。

季淑妃忍无可忍,挥袖将饭碗打落,饭菜和碎瓷片洒了一地。

“萧勉,你够了!你不让我见长旭,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吃一口饭!”

逼宫以来,她便被软禁在未央宫中,也不知安亲王到底做了些什么,贤王一直不曾来过。

安亲王看着满地狼藉,柔和的神色冷了下来,平静地重新拿了个碗盛饭。

“菱华,多少吃些吧。再过三日,等小九交出传国玉玺,我便让你见长旭。等长旭做了皇帝,你便是太后,天下再无人敢欺你,你我也不用畏惧世俗的眼光。”

“萧勉,纸是包不住火的!”季淑妃冰冷地看着安亲王,“你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勾结外敌篡夺皇位,还肖想兄弟之妻,将来必遭天下人唾骂!”

听到这话,安亲王的情绪也逐渐翻涌起来,笑容讥讽地看着季淑妃,语气沙哑愤怒。

“我篡夺皇位,肖想兄弟之妻?倘若将来有一天我当真遭万人唾骂,那也是拜你所赐!”

闻言,季淑妃呼吸一窒,脸色微白地避开视线。

“当年你我郎情妾意,你说害怕深宫纷争,艳羡文国公府楚家男子不纳妾的祖训。为了你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只羡嫣鸯不羡仙,我将太子之位拱手让给小九,换来的却是你嫁入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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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太子之位,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因他一念之差,所爱之人便成了自己的九弟妹。

季淑妃的脸色愈发苍白,喃喃道:“我当年没有骗你,我也是身不由己……”

“没错,你当时的确是身不由己,可是后来呢?”

安亲王紧盯着她,似要看进季淑妃心里,句句逼问。

“小九登基前,你让我不要联合朝臣逼父皇废太子,说不想季家难为,更不愿见我们兄弟兵刃相见。你承诺待他登基后我们就假死离开京城,一辈子永不分离!”

“可约定好的那天,我在护城河边等了一夜,没能等来你的人,却等来了你被册封为淑妃的消息……”

“我几次三番入宫寻你,你却闭门不见,还让太后提醒我恪守伦常礼节,给我张罗婚事。”

“季菱华,是你变心在先,这辈子是你对不起我!刚刚那些话,你怎么能够说得出口!”

随后未央宫内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至于安亲王爱恨交织的怒吼回荡在屋中。

坐在御花园里的云苓心头直呼好家伙,原来这才是当年安亲王没有阻拦昭仁帝登基的真正原因!

当真是被骗钱又被骗心,怎一个惨字了得啊,安亲王没有绝望跳河都算他心理素质坚强了。

云苓从未觉得精神力强化五感的能力这么有用过。

上一辈和老一辈的恩怨情仇都那么精彩,干脆以后没事儿就蹲在宫外偷听墙角算了,指不定还能听出些什么大秘密来呢。

良久后,季淑妃颤抖的声音缓缓响起。

“所以你谋划的这些一切……全都是为了报复我么?”

“没错!”

安亲王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报复的快意。

“你道文国公府与众不同,我便将尉迟莲送进楚家,破了他们的祖训。你为了小九坐稳江山,负心欺骗于我,如今我便要你看着长旭与他父子相残,亲手颠覆他的皇位!”

云苓默默听着,心里给老糊涂点蜡一秒钟。

难怪安亲王选择把莲夫人安插进文国公府来,感情是因为被女人的花言巧语骗了以后,把怒火牵连到了他们的身上来。

季淑妃眼眶发红,面露痛苦之色,“你恨我就冲我来好了,为什么要骗长旭误会九哥……”

殿内的男人语气嘲讽地回答:“这些年来长旭不是没询问过你当年的事,是你没有脸面开口告诉他真相,不是么?”

若非季淑妃不敢道出当年真相,也不会给他在贤王心里种下仇恨种子的机会。

【作者君:交代完上一辈和老一辈的恩怨,宫变很快就要结束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季淑妃摇摇欲坠,眼角泛起痛苦和悔恨的泪珠,缓缓闭上眼睛藏住情绪。

“是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哪怕是要我这条命!只求你能收手,现在还来得及……”

安亲王眸色黯淡地盯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痛色,语气依旧冰冷。

“来不及了,一切都太迟了……事到如今已无法回头,你就安安心心在未央宫等待事情结束吧。”

语毕,他神色疲惫地转身,脚步重如千斤。

安亲王走后,季淑妃陡然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泪水一滴滴滑落清丽的脸庞,泣不成声。

她年少时才貌出众,以绝色姿容艳冠京华,世家公子和王公贵族争相讨好,引得那颗虚荣的心越发膨胀。

是个人多少都有几分虚荣心,年轻气盛的她也是如此。虽面上清冷高洁,内心却傲气地下定决心,这辈子要嫁就嫁给大周最出众的男子。

那时还是大皇子的安亲王萧勉气宇轩昂,文武双全,是闺中少女们公认最出色的男子。

这样一个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同样无法自拔地拜倒在季菱华的石榴裙下。

是以当萧勉表达爱慕之后,她没有丝毫犹豫地接受了对方的心意,彼此迅速坠入了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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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勉疼爱她到骨子里,处处迁就,甚至为了她一句话愿意放弃太子之位。

“菱华,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拼尽全力为你争来,我也不怕为你放弃牺牲什么,这辈子只要有你就够了。”

她心中感动、欣喜、甜蜜……

在收获同龄少女嫉妒艳羡的目光时,虚荣心也同样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时季菱华也以为自己是爱着萧勉的,只是隐隐中觉得缺了点什么,却又捉摸不透。

直到后来,父亲强行把她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昭仁帝为侧妃,她的心态从一开始的抗拒抵触,不知不觉间悄然发生了改变。

昭仁帝知道她和萧勉的事,明白她的身不由己,对她态度很是随和相敬,从来不会让她有丝毫为难,连平时她的目光都是恪守礼仪的。

季菱华反倒觉得稀奇,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未见过对自己如此不感兴趣的男人。

于是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关注起了昭仁帝,以至于某一天她回过神来,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对方。

明明他不如萧勉俊美,文才武略也比不上萧勉,可她却奇异地在朝夕的点滴相处中,无法克制地被对方所吸引。

萧勉在那之后情绪躁动起来,一改之前的平和,决心联合朝野势力重新夺取太子之位。

那晚他满身酒气,面色痛苦地掐着她的肩膀,语气悔怒。

“早知今日,当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手的,菱华……你再等等我,我会到父皇面前去争一争,我一定会把你解救出来!”

当时满朝文武的思想还是立储君应该遵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旧制,立嫡立长,太上皇一意孤行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倘若萧勉有心,他成功的几率极大。

季菱华心里很清楚,一旦萧勉夺嫡成功,那所爱之人就会变成废太子,而废太子的下场无需多言。

于是为了避免昭仁帝落得那样的结局,她百般劝说,阻止了萧勉。

那时她语气郑重地告诉萧勉,“等九哥登基以后,我就假死遁出皇宫,随你一同浪迹天涯。”

“你能放得下季家这边么?”

“季家不顾我的意愿把我送进太子府,我又何必再顾念他们?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无惧世俗的眼光在一起。萧勉,你为我放弃太子之位,我自然也愿意为你放弃身份和荣华。”

萧勉情难自抑地将她搂入怀中,近乎喜极而泣。

“菱华……菱华……我萧勉用性命发誓,此生绝不负你!”

她与萧勉相拥而立,脑海里却无法抑制地想起另一个人的脸。

季菱华许下承诺后,萧勉收手不再有所动作。

临近新帝登基大典,季菱华开始装病,为后面制造假死的表现做铺垫,可在昭仁帝一脸几日的温柔关心下,本就摇摆不定的心越发不舍。

真正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她无法说服自己离开。

明知对不起萧勉,她最终还是无法抑制的顺从了本心,选择失约于萧勉。

自那以后,她心中有愧,不敢再见萧勉,想尽一切办法避开他。随后又从京城物色出各家最好的闺秀,央着太后替萧勉张罗安王妃的人选。

季菱华本意是想补偿,却没想到这下生生把萧勉逼走了。他宁愿做个闲云野鹤的闲散王爷,也不愿意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太上皇自知在立储之事上亏欠了萧勉,他的决策令萧勉落选太子之位后遭到许多揣测与蜚语,于是默许了他的离经叛道。

是以时至今日,二十多年来,安亲王妃的位置仍旧空悬着。

萧勉走后,季菱华自知先前的做法再次伤极了他,后悔不迭。

可那人走了,她不免也大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一丝丝卑劣的庆幸。

她如愿以偿留在了昭仁帝身边,也没有了萧勉的纠缠,但却没有得到想要的一切。

季菱华觉得,或许一切都是报应。

因为她和萧勉的过往,昭仁帝对她的态度与其他任何妃子都不同,对方会格外宽待她,但这份宽待始自于一种尴尬的疏离。

季菱华有苦难言,她无法道出自己对昭仁帝的感情,也不能说她对萧勉所做的一切,更不能让昭仁帝知道,她在做太子侧妃时,还与萧勉藕断丝连着。

她无法想象,若昭仁帝知晓她是这样一个朝秦暮楚、言而无信的女人,会用怎样的目光看待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以至于后来,季菱华甚至不得不借着酒醉之时,才真正与昭仁帝有了肌肤之亲。

自那之后,昭仁帝的态度多少有了些转变,那种疏离的尴尬也淡了许多。

她运气很好,一次就怀上了孩子,却也引得封皇后的醋意和忌惮。而无论对方做出什么,昭仁帝在情感上永远都是偏向封皇后的,她只能把所有的苦涩都咽下去。

诞下皇子的那冬日夜晚,昭仁帝并不在身边,他在殿外守了一会儿就被宫人叫走了。

说是皇后宫里的炭火溅出火花,险些将宫殿给烧了。

昭仁帝走得没有一丝犹豫,一直到天色蒙蒙亮,她在鬼门关旁把孩子生下来后许久,对方才浑身狼狈地匆匆赶回来。

“淑妃情况如何了?”

宫人眉飞色舞,“启禀陛下,母子平安!淑妃娘娘诞下麟儿,大喜啊!”

为了弥补生产之际没在身边陪伴季菱华,昭仁帝体贴地将为孩子取名的权利交给了她。

“你素来以文采出众闻名于京中,孩子的名字就由你来定夺好了。”

季菱华此时近乎浑身脱力,她神智模糊不清地睁开眼睛,天空中冬日的初阳正透过菱花窗温柔地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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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和嬷嬷们端来冬至日吃的醪糟汤圆,空气中飘满了香甜的气息。

她恍惚间想起,当初似乎曾有过一个人说过,有机会要在夏至的那天带她去寒山寺,守着看旭日东升的那一刻。

听说那天的太阳会升起的特别早,在天空中悬挂一年中最长的时间。

有情男女在寒山寺求姻缘的祈福树上栓下红线,就能长相厮守一辈子。

季菱华昏昏欲睡,虚弱地开口:“长旭……就叫长旭……”

“虽出生在冬至,却取名长旭……不错不错!好寓意,不愧是淑妃!”

昭仁帝欣然应下,低头却见淑妃已沉沉睡去,叮嘱了几句后很快便又回了凤栖宫安抚受惊的皇后。

有了孩子,季菱华在宫里的生活勉强多了些盼头。

她知道昭仁帝心中有人,便也不敢奢望他能如萧勉一般待自己,对方时不时能来宫里坐一坐也算心满意足。

奈何上天的惩罚还没有结束,她的儿子在九岁那年从高台上跌落,自此落下了后遗症,连话都说不完整,被御医诊断为轻微智残,连武安公都无可奈何。

事后大理寺调查发现,封皇后有重大嫌疑却没有证据,恰不巧季家事发,被满朝文武弹劾。

昭仁帝忙于朝政处理,没有过多精力关注后宫纷争,此事最终便不了了之。

季菱华没能让暗害儿子的凶手伏法,等来的却是季家锒铛入狱的消息,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泥地,自此心如死灰。

她如愿以偿留在了所爱男人的身边,可这份感情带来的,却是无边无际的折磨与痛苦。

随后,季菱华便留在了太后身边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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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后,萧勉得知此事后赶回京中,主动提议要带萧长旭出宫诊治。

“我游历江湖这几年,在外结识了不少能人异士,其中有一名神医最是擅长此类病症,或许能治好长旭。”

那神医手下诊治的病人有不少,不便进宫,于是昭仁帝便将二儿子托付给了萧勉。

自那以后,萧长旭每年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外面住上几月治病,约莫六年后症状有了大大改善,虽然说话仍旧口吃严重,但也不会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也正是因此,她的儿子反而更亲近信赖萧勉,季淑妃心中感激,却又五味杂陈。

她也是在这几日宫变之时才知道,原来贤王早在十五岁那年就彻底恢复正常了。

自此以后,贤王都是在萧勉的授意下继续装傻,并一点点谋划逼宫篡位的阴谋,这一装就是许多年。

但季淑妃知道,她没资格恨安亲王。

这辈子最对不起他的人就是她。

宫外,御花园。

云苓感知到安亲王出宫的脚步后,便率先一步离开了御花园。

此时她已经彻底明白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敢情一切事件的源头竟是始于季淑妃。

贤王同样被蒙在了鼓里,恨错了人。

云苓一时不知道是该先同情安亲王,还是该同情昭仁帝。

看吧,她就强调过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很重要,古往至今很多误会都是因为沟通错误而引起的。

欺骗与谎言,同样也会如此。

回到殿内,云苓转身吩咐迎春,“你去把贤王殿下叫过来,我有事要和他说。”

迎春点了点头,走出去后没多久又折返回来。

“启禀靖王妃,贤王殿下有急事突然回了贤王府……”

云苓皱眉,“他突然回贤王府做什么?”

迎春忐忑地摇摇头,“奴婢只是个普通丫鬟,不知殿下的计划与打算,只听将士们说似乎与贤王妃有关。”

云苓见问不出什么来,干脆将迎春打发了出去,趁这会儿天色正暗时悄悄唤来了潜伏于宫中的火枪手暗卫夜四。

“你们去问问夜一,让他去探探贤王府出了什么事。”

一直到夜半三更时分,夜四的身影才终于又出现在了殿内。

“启禀王妃,属下这次有两个重要消息禀报!”

“说。”

“夜一收到叶折风公子来信,靖王爷已顺利抵达温泉山庄,一同随行的还有北秦摄政王还有您的二师姐。”

云苓乍听到这话,大半夜的差点激动的从床上滚下来,极力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你说什么?情哥也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遇上?”

情哥和摄政王不是要等三月初,才能动身离开北秦么?

夜四单膝跪在地上,简短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大致是萧壁城在途中遇到突厥人的奇袭,途中恰好遇上了来大周京城寻她的留情等人。

至于再多的细节,夜一便不知情了。

云苓有些担忧的问,“他受伤严重么?”

夜四摇了摇头,“王妃不必担忧,靖王爷只是肩膀有一处轻伤。乔大人的伤重一些,但也只是暂时行动不便,不会危及性命,倒是这次折损了不少将士。”

“待明晚镇国公世子的援军一到,靖王爷等会即刻入城!”

云苓神色微缓地点了点头,心下大定。

“另一个消息是什么?”

夜四继续道:“回王妃,夜一去贤王府打探到了消息。听闻是贤王妃趁贤王不在,偷拿了他的身份令牌,将老文国公等人都送出了城外。”

“宋鹊羽发现后,动手用鞭子打伤了贤王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眉头紧紧拧起,“贤王妃伤势严重么?”

“贤王妃的手臂受了鞭伤,已经及时处理了,问题不大,贤王随后处罚了宋鹊羽。”

云苓微微颔首,看来阿沁在贤王心里还是有些份量的,没有因此发怒责难对方。

“你待我书信一封,让夜一即刻送往温泉山庄,交给王爷。”

随即她坐起身,在不惊动殿外侍女的情况下,借着微弱的烛光迅速地把宫里的最新情况写了下来。

“属下告退,定不负王妃使命。”

夜四收下信后,悄无声息地隐匿在了黑暗中。

夜一的速度很快,在拿到信封之后,便趁着夜色策马疾驰,在天还未亮时就抵达了温泉山庄。

萧壁城彻夜未眠,赶路这几日他一直在琢磨操控和使用那股新的力量,如今已渐渐有了心得与窍门。

收到云苓的回信后,他迅速看完内容,将叶折风等人叫来。

“城外有密道可通往文国公府,我们暂且不等容湛与沅城兵马了,先让温泉山庄内余下的火枪手立即随我一同从密道入城潜伏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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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们打算等与容湛汇合后再打对方个措手不及,但突厥却想至他于死地。

一旦他“身死”的消息被传入宫中,老突厥王等人极有可能会立即翻脸。

“长生,你与折风一同继续留守在温泉山庄内等待容湛,一旦沅城兵马抵达,便立刻入城!”

这样一来他们形成里应外合之势,会更加稳妥。

留情当即拿起剑,冷冽的语气中暗藏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奋。

“我跟你们一起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她已经很久没有畅快淋漓地大杀四方了,来到北秦皇宫后憋屈了那么久,急需一个宣泄口。

顾长生神色闪过一丝无奈,“我让月隐和星沉陪同你一起,万事多加小心,切勿因恋战将自己陷入险境中。”

他知道留情的倔脾气,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顾长生也不矫情,神色郑重地朝萧壁城道:“你们尽快动身吧,这边一切有我们。”

眼下他因中毒而无法运功用武,一同跟着去也只会是累赘,不如在温泉山庄中等待与他们里应外合。

萧壁城点点头,连夜召集了温泉山庄中剩余五百名火枪手,与留情等人从密道朝着城内进发。

再说贤王府这边,沈沁被困在贤王府已十日有余。

前些日子贤王总是早出晚归,她已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劲,直到靖王领兵出征、瑞王被爆勾结外敌谋反之后,世界忽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京城的大街小巷上一夜之间被无数叛军所占领,就连贤王府也被重兵把守。

沈沁心惊之余,就在贤王不见踪影之时,她却猛然发现宋鹊羽竟能随意进出府中,且叛军对她多有恭敬。

她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和猜测,在想要强行出府之时,那份不敢深想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宋鹊羽眼神晦涩地拦下了她,语气凉凉地开口。

“王妃姐姐,还请在府内安心等待,等贤王殿下得手以后,你自会见到他。”

沈沁呼吸一窒,颤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沈沁,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凭什么你能那么好命?”

宋鹊羽神色嘲讽,神情一改先前的亲热,目光中深藏着浓浓的妒嫉与恨意。

“这些年来我为殿下做了多少事,立了多少功劳,都换不来他多看我一眼。可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明明一点忙都没有帮上他,还常常让他束手束脚,他却心甘情愿把一切与你同享!”

在宋鹊羽酸妒的字字句句下,沈沁终于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似温和纯真的枕边人,这些年来一直都戴着虚假的面具与她相处!

甚至连当年决定娶她,都是早已谋划好的一步棋,只为了利用沈家职权在军中的便利!

沈沁强自镇定下来,白着唇问,“你和长旭早就相识已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宋鹊羽冷笑,语气幽怨愤恨,“何止如此,倘若不是你横空插一脚,我早早便已做了殿下的侧妃!”

她原本就是安亲王给贤王安排的侧妃,都是因为沈沁的出现,贤王才拖着迟迟不肯娶她,害得她只能在暗地里做那见不得光的老鼠。

沈沁的头脑“轰”的一声嗡鸣,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险些当场失去意识。

尽管宋鹊羽明面上没有针对过她,可她没有忘记,正是因为宋鹊羽和贤王的事间接导致她丢了孩子,落得个终身难孕的下场……

她一心一意信任着,包容着的男人,却自始至终都在欺骗她。

她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王妃姐姐好生在院子里待着吧,在这般紧要的关头,可莫要给贤王殿下的大业添乱。”宋鹊羽厌恶地看了沈沁一眼,真不明白贤王到底喜欢这个女人什么。

宋鹊羽走后,沈沁摇摇晃晃地跌在椅子上,手掌下意识地盖上小腹,眼泪忽然无法抑制地滚落。

糯儿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央着婢女从院子里折了一支初绽的桃花枝,兴冲冲地跑进来扑到沈沁的怀里。

“娘亲!外面的花花已经开啦,爹爹去哪了?明明答应过糯儿,等花花开了要一起做胭脂的,爹爹怎么一直不回来呀?”

“……娘为什么掉金豆豆,是肚子又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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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儿放下手里的花,小手覆在沈沁的肚子上,轻轻地揉了揉。

她知道娘亲肚子里本来该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可是对方调皮从里面跑出去了,害的娘亲总是肚子疼。

沈沁再也忍不住,伸手紧紧搂住女儿,呜咽着痛哭起来。

一连数日见不到贤王,她渐渐接受眼前的一切,从濒临崩溃的边缘冷静下来。

当得知楚家人被关押看守在贤王府偏院后,她毫不犹豫地选择趁宋鹊羽不在,偷拿了贤王的身份令牌,亲自将人送出了城。

云苓对她们母女有大恩,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贤王做出此等忘恩负义的举动。

回到府后,便见院内站着一脸怒气的宋鹊羽。

“是你放走了文国公府的人?”

沈沁冷冷地看着她,目光无所畏惧,“是我又如何?”

宋鹊羽气得浑身发抖,贤王把看守楚家人的任务交给她,再三叮嘱务必把人看好。

她见沈沁这几日一直乖巧地待在府中并未有何异样,便放松警惕没有过多关注对方。

哪料沈沁竟然如此大胆,敢偷盗令牌将人质放走。

“沈沁!你别以为仗着有殿下的宠爱就能为所欲为,我已叫人进宫禀报殿下,这次你坏了他的大事,他绝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话音落下,宋鹊羽怒不可遏地挥出一道鞭子,朝着沈沁的脸狠狠抽去。

瞥见宋鹊羽怨毒的眼神,沈沁心中一惊,何尝不明白对方这是想毁了她的脸,心底腾升起熊熊怒火。

宋鹊羽突然发难,她来不及闪躲,只凭着自幼习武的本能抬手接住鞭子,胳膊霎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鞭子划破长空,紧跟着是一道饱含愠怒的熟悉男音。

“贱人!你竟敢对阿沁动手!”

宋鹊羽没想到贤王会在这个时候赶回来,吓了一跳,本能地松开手。

“殿下……”

她话音未落,身上便传来几道火辣辣的疼痛,一时间惨叫连连。

只见沈沁受伤的那只手将鞭子卷回,反手狠狠抽在宋鹊羽身上,声色冷厉。

“你是什么东西,也胆敢对我动手!”

宋鹊羽无比震惊地看着对方,似是没料到一向好脾性的贤王妃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贤王府内的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惊怔地看着沈沁。

人人都习惯了那个平日总极力扮着端庄稳重的贤王妃,一时间竟忘了当年未嫁入贤王府中时,她也曾是个长街闹市打马过,敢与宵小较高低的飒爽女子。

【作者君:贤王妃是个无论任何困难挫折都轻易打不倒的女人!就算一时低谷,事后也会振作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贤王怔了一下后回过神来,步伐急切地上前抓起沈沁的手臂查看伤势,那道刺眼的血痕落入眼中,他的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

“阿沁,你的伤怎么样了?”

沈沁只是漠然地看着他,将手臂抽了回来,轻声开口,“贤王殿下,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若非我放走文国公府的人,还真难逼得你现身,怎么样,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她的眼神与称呼都是前所未有的陌生,贤王呼吸微微一窒。

“阿沁,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处置你?”

沈沁捏着鞭子,眼神坚毅而锐利直视着他,令贤王恍惚间想起当年初见时的模样,竟有一瞬间不敢看她。

目光触及她顺着手臂滑下的点点血珠,贤王忍着心中的疼痛,转身冷怒地狠狠一脚踢向宋鹊羽心口。

“谁给你的胆子敢鞭打贤王妃,来人把这贱妇拖下去,本王今后不想再看到她!”

宋鹊羽被踹的狼狈地倒在地上,捂着心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只觉得一颗心都碎成了无数片。

“殿下!我对您忠心耿耿,为您赴汤蹈火献出一切在所不惜!如今就因为这件事,您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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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对她动手,您难道不知情吗?她放走了文国公府的人,那是您用来牵制靖王妃的筹码,她坏了您的好事,鹊羽处罚她何罪有之?”

“沈沁什么忙都没帮上,还在这紧要关头坏事,您还袒护她也就罢了!可凭什么我跟在您身边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但视而不见,还要置我于死地?”

“殿下……鹊羽不服……鹊羽不服!明明我也是您的人啊!”

宋鹊羽泪眼朦胧地哭诉着,泪水与血迹混合在一起,带来火辣辣的疼痛感,显得模样分外狰狞。

贤王厌恨地看着她,“本王留你到现在已是网开一面!”

早在上次这女人给他用药的时候,他就想杀了她!

沈沁神色莫名地看着贤王,仿佛今日才认识他一般,幽幽开口,“贤王殿下还真是有够残忍绝情。”

贤王脸色一白,目光闪动地看着她,“阿沁……你觉得我残忍?”

“你别误会,我不是为宋鹊羽求情。我只是忍不住感叹,一个女人为你做到这样的地步,你连眨都不眨一下眼睛,便要夺去她的性命。”

她一点都不同情宋鹊羽,甚至是反感厌恶着这个女人的。

她只是对贤王所做的一切感到心冷,眼前的男人曾经有多温柔,这一刻他绝情的模样就有多让人遍体生寒。

沈沁不明白,世间为何会有这样的人,能将情深与狠绝同时演绎到如此地步。

昭仁帝是个温和仁爱的君王,也不知贤王身上的狠绝无情又是继承了谁。

今日他能为她毫不犹豫地打杀宋鹊羽,明日或许就会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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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色语气令贤王几近无法呼吸,袖中的大掌紧紧握成拳,青筋隐现。

深吸一口气,他沉声道:“来人!将宋鹊羽拖下去,责罚五十鞭后关押进柴房中!”

他死死压制住杀意,只为了不想沈沁用那样陌生的眼神看她。

贤王一声令下,府内侍卫不敢耽搁,连忙上前将心如死灰的宋鹊羽拖了下去,后院里很快响起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令人胆颤心惊。

忽地,前院某处角落跟着响起孩子惊恐的哭声。

“呜……呜呜……娘亲,糯儿怕……”

沈沁这才注意到长廊拐角处的糯儿,她瘦瘦小小的身躯跌坐在那里,目光惊恐,也不知刚才都听到看到了多少。

她神情微微一变,这才扔了鞭子跑过去将糯儿抱了起来。

沈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心中泛疼,“糯儿乖,娘亲在,不怕不怕……”

贤王见状,立刻目光阴鸷地看向身后的侍卫,冷声吩咐,“把她的嘴给我堵起来!”

侍卫吓得一哆嗦,连忙跑开了。

贤王这才转过身,极力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容,朝着沈沁母女走去。

“糯儿不哭,快让爹爹抱一抱,爹爹给你带了好吃的糖葫芦回来。”

糯儿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欣喜地扑进贤王怀里,目光胆怯地缩了缩,将脸埋进了沈沁颈间,紧搂着她的不缩手。

“呜呜……娘亲,糯儿要真的爹爹回来,不要假的爹爹……”

明明长的一模一样,可糯儿却本能地觉得,眼前的爹爹并不是爹爹。

贤王浑身僵硬,放软了语气,“傻丫头,爹爹怎么会是假的呢?”

他刚伸出手,沈沁却防备地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

贤王目光黯然,喉咙艰涩地开口,“阿沁……你别这样,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劳你费心。”沈沁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地看着贤王,“你为什么要谋划这一切?为什么要让整个沈家变成叛贼党羽?”

她不明白贤王是怎么劝说父亲的。

父亲武将出身,从小就教育他们这些子女忠君爱国,兄长当年更是死在了守卫绥城的战役中。

可如今,他竟然做了乱贼臣子!将兄长以血肉之躯换来的绥城拱手让人!

贤王深吸一口气,“阿沁,此时说来话长,我有我的苦衷,事后自会与你尽数相告。”

沈沁不为所动,“我还想再问殿下一件事,还请殿下如实相告。当初壁城孩子的满月酒宴上,糯儿中毒一事是不是和宋鹊羽之流有关?”

贤王脸色微白,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沈沁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整颗心一点一点地坠入了冰冷的湖底,末了满面悲色地轻笑了一声,眼中的光采尽数黯淡下去。

贤王心底止不住的恐慌,“阿沁!糯儿的事是意外,是她们擅自动手出错,你是我的结发妻子,糯儿是我血脉相连的女儿,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会伤害你们。”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沈沁却越退越远,她缓缓摇头,沙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

“不……我爱的人和嫁的人都是萧长旭,他已经彻底死在了这次宫变之中……我不是你的妻子……”

话音落下,她抱着哭泣不止的糯儿消失在了长廊下。

贤王怔怔地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只觉得恍然间身处冰雪嘶吼的霜天雪地中。

心头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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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时,一队人马杀气腾腾地抵达了京城门口。

为首的突厥男人从马上一跃而下,将手中的东西呈上,面色喜不自胜。

“禀报哥舒布将军!我等不负将军使命,已将靖王顺利铲除!”

“当真?”哥舒布闻言,神情兴奋不已,“他的人头在哪?”

“回将军,小狼王一行人追杀靖王逃兵于深山中,双方两败俱伤。我等搜查到的时候,林中无一活口,所有尸首均被豺狗野狼啃的只剩下骨头了。”

男人连忙打开手里的箱子,只见里面是一副沾满血污的残破铠甲,上面还放着一块身份令牌。

接着,男人又从身后从属手里接过一柄长缨枪。

“将军,这些都是靖王的随身之物,想来那靖王已经被豺狗啃的只剩骨头了!”

哥舒布原本有些不高兴,当时他下达命令时,便说明要小狼王一定取下靖王首级,没想到那小子竟然栽了。

不过看到那副铠甲和长缨枪,他又放肆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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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没想到堂堂西周靖王爷也有今日,痛快!痛快啊!”

靖王枪法闻名天下,有道是见枪如见人,如今竟连枪都丢了,看来当真是命数已尽。

想到那囚在宫里的美人,哥舒布心头一片火热。

“走!即刻知会阿史那礼与阿史那尔两位将军,告诉可汗是时机动手了!”

贤王与安亲王一直在防备着突厥,并且在郦城豢养这兵马,以在特殊关头应对他们。

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而今双方在京中的兵力打起来也不过四六开,他们劣势于对方,本也没打算全靠硬碰硬。

大周绝对想不到,这次他们一共出动了三名猛将,除了他以外,还有来自西突厥的阿史那氏兄弟二人。

阿史那礼、阿史那尔,突厥十大猛将中排名第一和第二,传说中能够以一敌百的顶尖高手。

二人几日前早已潜伏入京,随时准备对皇宫进行奇袭。

只待他们将皇宫一网打尽,整个大周江山尽可收入囊中!

贤王府。

贤王在沈沁的屋前静立了一整夜,任由深夜的露水浸润了衣衫,那扇门也不曾开启一丝一毫。

“殿下!安亲王派人来传话,说宫里负责巡逻的禁卫军长不见了踪影,如今找了一圈也找不到人……”

来人匆匆汇报情况,贤王这才回过神来,紧紧皱起眉头。

“即刻备车入宫,命人将贤王府守卫好,保护王妃安危,不许闲杂人等随意出入。”

随后他深深地看了房间一眼,方才转身离开。

屋内,沈沁同样守着一夜未睡。

她沉默地看着糯儿熟睡过去的脸,模样一夜间憔悴消瘦了许多,唯独眼神依旧坚毅清明如常。

房里烧着香供奉着佛祖,自从先前糯儿出事后,沈沁便请回了一尊小金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每日上三炷香,再诵经半个时辰祈福。

不多时,她缓缓起身,一如往常那般点了三炷香奉上,神态虔诚。

“佛祖慈悲,佛祖保佑……”

但愿宫中一切顺利,那个人能及时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

不多时,府内忽然响起一阵骚动,婢女们惊恐的尖叫声与兵刃相交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激烈地响起。

“哥舒布将军有令!即刻擒获贤王妃母女,都给我搜!”

“王妃……王妃!不好了!”

沈沁的陪嫁嬷嬷慌慌张张地冲进房间,语气惶恐又担忧。

“城里的叛军与叛军突然间打起来了,如今有突厥人要硬闯贤王府捉拿您,前院侍卫正拦着呢,您快带着小小姐逃吧!”

沈沁面色一变,顾不得多问原因,赶紧将糯儿抱了起来。

慌乱间她朝着前院看了一眼,隐约嗅到风中丝丝血腥味,似乎半片天空都染上了红霞……

长宁宫。

太上皇刚用完早膳不久,坐在桃树下的石椅上休憩,对面正坐着云苓。

贤王一晚上没回宫,大清早也不见人影,云苓便干脆到长宁宫逛了逛,顺便将自己偷听来的后宫秘闻都告知了太上皇。

小老头儿的脸皱成了一朵波斯菊,长长地叹了口气,面有愠色。

“真是糊涂!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便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太上皇已经喋喋不休地骂了安亲王半个多时辰,没有半句重复。

“孤就说大郎这性子不适合当皇帝,他向来都是拿得起放不下,遇人遇事喜欢耿耿于怀……”

安亲王和昭仁帝虽一长一幼,但都是当今太后同胞所出,兄弟二人都继承了父辈的重情重义。

但很早的时候,太上皇就察觉到了长子和幼子的不同。

长子萧勉虽然貌若潘安,文韬武略兼备,却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认定了一件事,哪怕撞上南墙也很难回头。

幼子萧励天资较兄长稍差一些,却是个豁达乐观,胸襟宽广的性子,无论何事何人都能处得极好。

两兄弟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坚持己见,拿得起放不下,虽然天资卓绝,却总因情绪而影响对事情的决断。

另一个知错能改,拿得起放得下,天份稍差了些,好在刻苦勤奋,也听得进去苦口良言。

察觉长子的性格缺陷以后,太上皇再三思索,最终决定破除旧制,传位于幼子。

却没料到,还是迎来了这么一天。

云苓托着腮,将嘴里的瓜皮子吐掉。

“其实我倒也能理解安亲王,虽然不支持他所作所为。”

当然换做是她的话,可能萧壁城这会儿孟婆汤都喝了半碗了。

“苓丫头你说说,他怎么能花了二十多年都还想不透彻呢?”

“他已经投入了太多的时间和感情在里面,越是付出的多,就越难放手,否则他过往所做的一切就全部打了水漂,真正成了笑话。”

那份交缠着恨的爱意早就把他拉入了深渊中。

太上皇叹了口气,久久不语。

此时一名婢女忽然进宫来报,“靖王妃,贤王殿下有要事相请,还请您随奴婢走一趟。”

“皇祖父,我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太上皇抖了抖烟杆,“去吧,唉……”

云苓随着宫婢离开长宁宫,走了一段路后,不由得微微挑眉。

这个方向……似乎不太对啊?

【作者君:放心,阿沁不会有事的!马上男主和情哥就来和云苓组团打怪刷副本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随着婢女走了一路,来到西南角一个空置无人的偏僻宫殿中,门口只有三、五个护卫。

桌上有两壶烈酒,摆着不少美味佳肴,散发着腾腾热气,看着是御膳房刚送来的。

婢女将她领进去后,福了福身,“请靖王妃在此静候,贤王殿下稍待片刻便来。”

是人都看得出有猫腻,云苓微微挑了挑眉,心底猜测八成是哥舒布那个不怀好意的狗东西。

她颔首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既然主动来找不痛快,那也不用跟他客气了。

不多时,宫殿外响起一阵有序的脚步声,云苓侧头一看,果然见哥舒布带领着几个叛军走到了殿门口。

云苓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一名叛军身上,双方悄无声息地对视了一瞬间,又不着痕迹地错开目光。

白天时,夜四等人都是伪装混迹在叛军队伍之中的。

“假借贤王的名义把我骗过来,哥舒布将军是什么意思?”

云苓心里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明知故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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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实在是怕靖王妃不肯赏脸,本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哥舒布笑的张狂,随后拍了拍手掌,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奉上,云苓定睛一看,脸色微变,只见几名侍卫手上捧着三件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染血的残甲,刻有靖字的令牌,以及一柄闪着寒芒的银枪。

哥舒布似是很满意云苓的神色变化,笑着上前一步,“这三件东西,想来靖王妃应该不陌生吧?”

云苓攥紧手帕,目光惊愤地盯着他,语气颤抖,“你从哪里得来的?他怎么样了!”

“唉……谁又能想得到,堂堂西周战神靖王爷,驰骋沙场未尝有过败绩,最终却落得一个曝尸荒野,被豺狗分食的下场呢?”

哥舒布悠悠的语气透着说不尽的遗憾,英挺硬朗的脸上玩味笑容加深了些许,看不出丝毫惋惜。

“可惜……可惜啊!”

云苓暗骂他一声傻比废话多。

随即浑身发软地跌坐在椅子上,用水光闪烁的眼眸瞪他,目光中尽是愤恨与不敢置信。

“不……不可能!你骗我,王爷不会有事的!”

她盈盈的双眸中水光潋滟,好似蒙上了一层雾气,小脸被惊得煞白煞白,琼鼻却泛起几分潮红。

神情中的紧张害怕与强撑的倔强交织在一起,令哥舒布不由得心头一阵火热,当场就看得呆怔了,一时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云苓上辈子凭着脸和演技,不知道让多少人栽了跟头丧了命,几乎是可谓“你想要的样子我都有”。

偏生她平日素来却是直来直往的真性情,任谁也想不到她还会有如此精湛多变的演技。

云苓看着哥舒布的呆样,心里冷笑,面上却无一丝破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相信王爷真的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哥舒布被她勾的心神荡漾,一道魂儿直接从天灵盖飞出去,游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靖王的尸首都被啃的只剩骨头渣了,王妃还想见什么尸?他是个没福气的人,只可惜了王妃今后要独守空闺。”

哥舒布上前一步,用愈发灼热直白的目光看云苓,低沉的语气循循善诱。

“不瞒王妃说,这天下迟早是我们的天下!靖王妃是个聪明人,不如跟了我,也免得遭罪,否则战败之国后宫的嫔妃公主们都是什么下场,想必不用我多说吧?”

他外貌称得上英武不凡,又声名远扬在外,不知被多少草原上的姑娘倾慕,自认对待云苓这般耐心客气,已是极给面子了。

云苓身躯微微一颤,白着脸看他,眸光复杂地咬了咬唇。

“你想怎样?我那日折辱于你,你是不是要报复我?”

哥舒布以为她服了软,心头一喜,“靖王妃果然是个聪明人,你也莫怕,本将对待自己的女人一向宽厚纵容的很。咱们先吃顿饭喝点小酒,再好好熟悉彼此一番也不迟……”

他自然不是那等胸襟大度的人,心里还怄着一口气。

只不过眼前的女人颇有几分手段,叫莲夫人都折在了她手里,叫人不得不小心谨慎。

哥舒布暗自冷笑,待一会儿这女人喝了那酒,定叫她后悔当日的所言所为!

云苓捏了捏手帕,脸颊因羞愤而泛起薄红,“陪你喝酒可以,你把门外的侍卫全部叫走,让他们走的远远的!”

“这还不简单!”哥舒布心领神会地一笑,扬起下巴看向门口的侍卫,“你们都不用留在这里了,退到宫门口去吧。“

“不行!再叫他们退远些!”

迎着哥舒布闪过疑惑地目光,云苓羞怯地微微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我怕声音太太,被他们听见……”

你的惨叫声。

哥舒布三魂七魄丟了一半,也顾不得去想云苓的态度转变太快有些异样,心头火热地连忙点头。

“好好好,你们都回阿史那将军身边去吧!把靖王的遗物留下!”

皇宫这边稳操胜券,哥舒布也顾不得去参与了,眼前的女人可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可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唉,原本想取他项上人头,叫他在一旁看着岂不是妙哉……也不知他会不会死不瞑目?”

云苓忍着心底的杀意,目光幽暗地扫了哥舒布两眼。

对方精神状态有些不稳,正是防备薄弱的时候,看来刚才的美人计效果很不错。

人与人之间的精神活跃强度不同,越是意志坚定的人,越能抵抗的住精神力攻击,因此习武之人比普通人更难对付。

哥舒布已算是较为罕见的对手,他这个级别的敌人,云苓耗光目前所有的精神力,有把握能够瞬间绞杀两人。

不过,一个优秀的精神力者,绝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精神力被耗尽的困境中。

随着哥舒布一声令下,叛军侍卫们领命离开,云苓不动声色地飞快比了个手势给夜四。

夜四目光担忧,强忍着出手的冲动微微点头,跟随着叛军队伍一同退了下去。

哥舒布将门关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云苓,上前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来,我敬王妃一杯……”

随后,他迫不及待地朝着云苓伸出手,想去揽她的腰。

还没碰到裙角,却忽然间觉得头部一阵眩晕刺痛。

眼前美人娇怯的笑靥变得森冷骇人,哥舒布心底一惊,意识陡然短暂地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

琉璃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酒渍四溅,云苓一脚踩在上面,伸手拔出了哥舒翰腰间的短匕。

“上一个敢色眯眯看老娘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如封锦程和哥舒布之流,她从不会让这些狗东西痛痛快快地上路。

云苓冷笑一声,纤纤细指捏着匕首转了朵刃花,随即毫不留情地落下,精准地深深刺了下去。

哥舒布只觉得四肢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嘶叫出声,意识瞬间从黑暗中被拉回了现实。

“你……”

他望着云苓,瞳孔惊惧地骤缩,想要防备反制对方,四肢却使不上力气。

手脚传来的剧痛,令满头大汗的哥舒布发现了一个更为惊骇的事实。

“贱人尔敢!”

他堂堂突厥十大猛将之一,竟然被一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的汉人女子所制,生生地挑断了手筋脚筋!

身为一名武将,四肢尽废于哥舒布而言可谓生不如死,他浑身血液直冲头顶,双眼赤红地朝云苓扑去,震怒和嗜血的恨意几乎能将人淹没。

云苓纤细的身影敏捷地侧了侧身,手脚尽废的哥舒布当即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地上。

哥舒布疼的四肢抽搐,面孔扭曲,“贱人,你用的什么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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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莫名奇妙就失去意识,陷入了昏迷黑暗中!

这是什么妖术,竟能让武功如此高深的他毫无防备?

云苓抬脚重重地将他的脸踩在地上,用力碾了碾,“说话客气点,不然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哥舒布向来视女子为玩物,何曾有过如此屈辱的一天,挣扎扭动的身躯恨不得扑上去把云苓撕咬成碎片。

“你竟敢对本将动手,本将要让你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厥十大猛将就这点本事,除了嘴炮还会点什么?”

云苓轻笑一声,蹲下去后,锋利的匕首尖端在哥舒布眼睛周围绕了一圈。

“刚才你说要我家王爷死不瞑目?怕是不能让你如愿了,不过……我倒是能先让你做个睁眼瞎。”

哥舒布心下骇然,眼前女子的狠辣果决远超他想象,废人四肢那干脆利落的手法绝不是第一次做,与印象中汉人女子的娇弱胆怯相去甚远。

她分明比草原上的魔鬼与猛兽还要可怕,难怪莲夫人母女会栽在她手中!

哥舒布忍着剧痛,豆大的汗滴从额角滑落,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云苓,暴躁癫狂地大笑起来。

“你还不知道吧,今日我等草原的猛士们已经入宫,什么昭仁帝太上皇,什么贤王安亲王,马上通通都是可汗手中的待宰羔羊!”

“就算杀了我,也绝不可能活着离开大周皇宫!”

云苓脸色微沉,她就知道萧壁城“身死”的消息一旦被突厥人得知,对方立刻就会翻脸。

就在此时,宫门突然被打开。

“王妃!您没事吧?”

夜四手持鸟铳,带着三名伪装的暗卫出现在门口,看见云苓没事,他惊异地看了哥舒布一眼。

早知王妃不寻常,可没料到哥舒布这般的突厥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竟也在她手下落的如此下场。

“我没事,出什么事了,叫你如此慌张?”

夜四来不及震惊哥舒布的惨状,语气急切地道:“王妃,宫中有变!方才禁卫军长吩咐叛军,将各宫的人全都聚集到紫宸殿去!”

云苓神色微变,隐约嗅到了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息。

她眸光阴冷地扫了眼神色癫狂的哥舒布,虽然很想好好教训这狗东西一般,眼下却是没那么多时间了。

“把鸟铳给我。”

今天她就要给夜四这群人好好展示一下,什么叫做鸡飞蛋打的一百种方式。

夜四以为她要了结了哥舒布,立刻献上鸟铳,却发现云苓对准的位置好像不太对。

眼看那鸟铳悄无声息地指向了哥舒布的双腿之间,夜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头皮发麻地看向云苓。

“王、王妃,您这是……?”

哥舒布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他不知道那杆古怪的长棍是什么,可黑洞洞的枪口令他本能地感到恐惧防备。

他死死地瞪着云苓,恶狠狠地道:“你想干什么!”

云苓虚眯起一只眼,似笑非笑地道:“能第一个尝到挨枪子的滋味,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话音落下,一道震天的声音响彻云霄。

哥舒布惨叫都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就立刻昏死了过去。

夜四等几个暗卫看见哥舒布裤子上的血迹,皆是眼神惊恐地夹紧了双腿,面色煞白。

“王……王王王……”

“别学狗叫了,赶快去外面看看宫里的情况!”

夜四打了个哆嗦,磕磕巴巴地问,“那那那……那个舒布……不先宰了他吗?”

“他废都已经废了,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云苓收起鸟铳,率先大步流星地走出宫殿,“等平定了这场叛乱,叫人把他吊到皇城门口示众,以振我大周雄风!”

如果刚才没听错的话,这狗东西好像说什么,让侍卫们都去找阿史那将军。

这个姓氏很陌生,但以前听萧壁城偶尔提起过两次,那是西突厥皇族的姓氏,看来这就是东突厥王的底气和杀手锏了。

夜四回过神来,深恶痛绝地看了哥舒布一眼,赶紧跟上云苓的脚步,自主地汇报起宫里的情况。

“王妃!宫中早前一共安插了五十余名火枪手暗卫,其中三十人负责贴身保护陛下与太上皇,其余二十人混迹叛军队伍里,游走于宫中见机行事。”

云苓点点头,领着夜四几人顺着隐秘的小道朝紫宸殿走去,许是刚才的宫殿太过偏僻,鸟铳的声音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从西南角到紫宸殿的距离很远,她将精神力朝周围扩散探测,一路上轻巧地避开了巡逻的侍卫。

夜四觉得有些奇怪,怎么王妃带着他们在宫中游走时,全然不用小心翼翼,却也一路畅通无阻,仿若进入了无人之境一样?

他心下刚觉得疑惑,却见云苓忽地停下了脚步。

“王妃?”

夜四朝着云苓注视的方向看去,只隐隐辨认出那是五皇子景仁殿的方向,门口似乎聚集了一大片叛军。

宫女太监们抱头蹲在一起,惊恐的哭喊与尖叫声此起彼伏。

离得远夜四看不太清楚,精神力强化了五感的云苓却是见闻了远处的一切。

“哥舒布将军方才有令,即刻将景仁宫所有人都带到紫宸殿!”

“等等,慢着!”

一道熟悉的女音响起,带着几分怨毒和咬牙切齿。

云苓定睛一看,景仁宫门口正站着一个身着紫衫的女子,不是早前坠崖身亡的封锦薇又是谁。

她眸色微沉,冷声道:“你们几个带上鸟铳跟我走。”

看来又有人想挨枪子了。

【作者君:下次更新就见情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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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面色警惕地看着一拥而入的叛军,不动声色地将梓桃护在身后。

“你们要干什么?”

今天早晨,他明显感觉宫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似乎与前几日都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

为首的侍卫张这一张突厥人面孔,目光狠戾地盯着他,冷笑一声。

“哥舒布将军有令,将景仁宫所有人都带去紫宸殿。”

听到哥舒布的名字,梓桃身体本能地一僵。

这几日那敌将的名字早已传遍了整个皇宫,有关他的事迹也迅速传开来。

传闻对方虽生的相貌英武,却生性残忍暴虐,最是喜欢对娇美动人的女子施以酷刑,不知有多少女子在他手中香消玉殒。

尽管脸上涂抹了黑黄的胭脂,梓桃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一阵恐惧。

五皇子察觉到她微抖的身躯,不着痕迹地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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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就走吧。”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梓桃僵硬的身躯顿了顿,平日里让人难为情的触碰靠近,此时竟令她生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来。

五皇子拿不准这群人突然如此是想做什么,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却不料刚走至殿门口,便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顿时脸色微变。

“哎呀……五殿下看见我,好像很惊讶啊?”封锦薇眸光阴森地盯着五皇子,心里恨意翻涌,“没想到吧,我竟然还活着。”

“封锦薇!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起那晚的经历,五皇子心头仍旧止不住地作呕。他眸光暗惊地扫视了一圈,发现封锦薇居然和叛军党羽混在一起,而那突厥面孔的侍卫,竟还对她格外友善恭敬。

“你也是叛军一党的人?”

“没错,我现在是哥舒布的人。”

封锦薇冷不丁瞥见五皇子身后的宫女,面色扭曲,目光愤恨地大笑起来。

“说起今日的一切,还都是拜你们所赐呢!天到好轮回,你们竟然也会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被宋鹊羽救上来之后,她就被送给了哥舒布,自那以后便过的生不如死,别看她外表似乎毫发无损,衣衫下却是遍体鳞伤。

见识了哥舒布的手段以后,封锦薇才知道自己以前折磨小厮清倌的那些手段跟对方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若不是哥舒布见她生的标致,一时找不到更好的替代人选,她早就没命了!

封锦薇越想心中恨意越浓,看向身后的叛军。

“把鞭子给我!”

五皇子和梓桃皆是面色一变,惊惧又戒备地后退了一步。

封锦薇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你这贱人当初在皇城门前告哥哥御状,害他被秋后问斩,后来又坏我的好事,今日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厥叛军神色犹豫,“可哥舒布将军说了,要尽快把人带去紫宸殿,若是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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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哥舒布指不定正搂着靖王妃在哪快活呢,可顾不上这里!”

多亏云苓转移了哥舒布的注意力,她才得以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把伤养好。

想到所受过的折磨和痛苦马上就要让仇人也尽数尝一遍,封锦薇快意地夺过鞭子,狠狠地朝梓桃挥去。

五皇子来不及心惊她的话,本能地一把将梓桃护在怀里,背后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听他痛的闷哼一声,梓桃瞳孔微颤,失声叫道:“殿下!”

封锦薇恼恨地看着五皇子,这男人当初一碰她就吐,这会儿倒是当起了护花使者?

“废物!凭你也想逞能英雄救美?既然你想出头,那我就成全你,看你能捱到几时!”

远处赶来的夜四看到这一幕,目光焦灼。

“王妃,您为何又不打算出手了啊?”

景仁宫前的叛军不过三十余人,他们手里有四把鸟铳,完全可以进行一场全胜的奇袭。

眼看着五皇子和梓桃要遭大难,却不想云苓竟又把他们拦了下来!

云苓用余光瞥了夜四一眼,悠悠叹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夜四一头雾水,“什么不是时候?”

“算了,说了你这个单身狗也不会懂,闭嘴在一边看着就行了。”云苓将枪口欢欢对准了封锦薇,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元墨啊元墨,嫂嫂也是为了你好,别说几鞭子了,几十鞭子换个媳妇儿也划得来。

随着几道破空的声音响起,封锦薇握紧鞭子,挥动的力道愈发很辣。

“啊——!”

梓桃惊叫一声,被五皇子搂着倒在地上,紧紧护在身下,纵使鞭子如雨点般袭来,她却没有感到半分疼痛。

梓桃看着面色苍白,隐忍痛苦的五皇子,心中狠狠一震,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与前所未有的惊惧。

“殿下别这样……快起来!”

五皇子朝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忍痛安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咬牙紧紧地护着梓桃,发誓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绝不让人伤她一分一毫。

梓桃的脸贴在他滚烫的胸口,两行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下来,往日令她感到紧张恐惧的接近与怀抱,此时竟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殿下,快起来……你会被打死的……”

她心口翻涌起浓烈的情绪,似乎有什么早已萌芽的感情正在破土而出,恣意疯长。

泪水花了脸上的妆,梓桃看着两步开外的封锦薇,咬了咬牙猛地爆发出一股力量推开五皇子,翻身替他挨了一鞭。

五皇子一惊,“桃儿!”

封锦薇楞了一下,动作本能地顿住,“你……”

不等她反应过来,梓桃忍痛抓住封锦薇的鞭子,用力将她向前一拽。

趁着封锦薇踉跄之际,她拔下发间王妃赠与的簪子,狠狠地朝对方的胸口刺去。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她绝不坐以待毙!

“啊!”

封锦薇惨叫一声,捂着血流如注的胸口倒在地上,睁大双眼瞪着梓桃,万万没想到她竟还能反击。

梓桃冷眼看她,痛快地道:“这金簪乃王妃所制,内有致命剧毒,我今日便是死了,也要拉着你在黄泉路上一起作伴!”

金簪精准地刺入心脏,藏于其中的剧毒立刻在体内蔓延开来,封锦薇瞳孔逐渐涣散,神色尽是未散去的不甘。

“你……”

她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栽在了对方手中……

远处墙角下的云苓暗暗点头,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

夜四看的惊声连连,“好生彪悍的丫头!”

不愧是王妃的贴身大丫鬟,能被王妃看中的人,果然都不一般。

看着突生的变故,突厥叛军脸色骤变,人群骚乱起来。

“快把他们拿下!”

就在梓桃以为走至绝境,心中寒凉的时候,数道比鞭炮还要响亮的震天之声响起,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看见身前的叛军突然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梓桃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待定睛看清楚前方的身影后,忍不住喜极而泣。

“王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尽管只有四把鸟铳在手,也足以对这三十多名突厥敌军造成全方位的降维打击。

任你武艺再高强,任你陌刀再锋利,在绝对先进的武器面前,通通无用!

“……那是什么武器?”

负伤的敌军倒在地上,面色惊惧地望着突然出现的云苓一行人,神色骇然。

身侧死去的同伴额头上有着一个可怖的血窟窿,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便将他们一队人马歼灭了半数!

夜四冷声道:“把这些突厥人全部杀掉,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他收起鸟铳,拔出腰间佩剑,领着另外两个暗卫上前一一补刀。

这些漏网之鱼已经身负重伤没了反抗之力,他舍不得再浪费一颗子弹在对方身上。

五皇子回过神来,松了口气,强撑着直起身子。

“三、三嫂……你没事吧?那个哥舒布……”

云苓摇头,“我没事,那个狗东西已经被我废掉了,到时你可还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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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五皇子少说挨了封锦薇十多鞭子,她瞥了始作俑者一眼,对方已经面色不甘地咽了气。

梓桃忙上前扶住五皇子摇摇欲坠的身躯,泪眼婆娑,哽咽道:“殿下!”

五皇子俊脸煞白,看着梓桃担忧心痛的模样,目光落在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上,却是忍不住眉眼柔和地弯了弯唇角。

“我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我还撑得住。”

云苓从腰封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梓桃,迅速道:“此地不宜久留,鸟铳的动静定会引来叛军,我先带你们去养心殿藏身!”

养心殿与紫宸殿很近,龙床下还有通向城外的密道可以躲藏逃生。

梓桃点点头,胡乱擦干净眼睛,咬牙扶着五皇子跟随云苓走出景仁宫。

刚走到景仁宫门口,远处四面八方便陆续响起熟悉的震天响声。

听出鸟铳造成的动静,夜四脸色凝重,“王妃,他们开火了,看来各宫有危险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夜四的话,模糊不清的尖叫与嘶吼声随风遥远地飘来。

云苓脸色微沉,心下觉得有些不对劲,宫里只有五十名火枪手,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难道是呆子已经带着援军赶到了?

想到这里,云苓心神一震,“我们快走!”

她急切地释放精神力探测周围的情况,试图在皇宫中寻找萧壁城的气息,却突然感知到到附近有一队人马正在急速靠近。

其中一个生命体的精神活跃程度更是远超常人,甚至在哥舒布之上。

等不及抬脚,猛烈的马蹄声已近在眼前。

“方才的动静是谁搞的鬼?”

身材高大威猛的突厥男人骑在烈马背上,全身裹在银亮的铠甲之下,只堪堪露出一双猛兽似的眼睛,眸中凶光闪现。

男人背后是数名敌军,将景仁宫门口团团围住后,立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尖地察觉了里面满地狼藉的尸体,语气惊骇。

“阿史那礼将军,里面我们的人全部被杀掉了!”

阿史那礼面色微变,震怒道:“哥舒布那个家伙是怎么办事的!”

极富压迫性的气场带着杀意袭来,令夜四和梓桃等人头皮发麻,几近无法呼吸。

云苓面色波澜不惊,在一息之间估摸清了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

眼前的男人精神活跃程度比哥舒布强悍,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强行绞杀对方大约需要十几秒时间,并且会耗费大半精神力。

阿史那礼阴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落在云苓等人身上,杀意涌现。

“是你们干的?给我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夜四等人面色一变,立刻架起鸟铳,还未等扳机扣动,忽有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发出尖锐的声音。

男人清朗又森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尔等逆党贼子,也敢在我大周皇宫嚣张!”

阿史那礼飞速侧身躲过羽箭,看着突然出现在此的男人,瞳孔骤然一缩

“萧壁城!你竟然没死!”

哥舒布不是说,萧壁城已经命丧豺狗之口了吗?

萧壁城骑在马背上收起弯弓,目光紧紧地锁在云苓身上,确定她毫发无损后方,心头大大松了口气。

“想要本王的命,你们还没那个本事!”

话音刚落下,紧接着又是一道震天虎啸声传来。

“虾兵蟹将而已,也敢这么嚣张。”

伴随着冷漠无波的声音响起,一只巨型白虎载着黑衣劲装的女子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地上。

云苓猛然转过身去,便见萧壁城与留情不知何时竟赶到了景仁宫门口。

云苓微微睁大眼睛望着他们,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激动得舌头打结,两个熟悉的字眼哽在喉咙间,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留情从虎妞身上一跃而下,炙热的目光紧紧黏在云苓身上,对视间二人眸光闪动,竟一时无话。

千盼万盼的重逢之时,没想到竟会是这一刻。

纵使冷静如云苓,这会儿也不由得不管不顾,激动地朝着他们跑去。

萧壁城见状,目光颤动,声音是抑制不住地激动,“云苓!”

离开这半个月,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她和孩子,几乎夜不能寐。

萧壁城刚伸出手想要抱住她,却见心心念念的媳妇儿像阵风一样飞来,下一秒与自己擦肩而过。

云苓一个飞扑直奔留情而去,四肢宛如树袋熊一样挂在对方身上。

“苓妹!”

“驴大爷,你可算来了呜呜呜!”

萧壁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阵轻风吹过,萧壁城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时复杂的心情,激动的表情隐隐失控扭曲。

阿史那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见这几人竟当自己不存在一般,顿觉尊严受到了挑衅,面色阴沉地开口。

“萧壁城,你侥幸保住一命不躲起来也就罢了,还敢单枪匹马地回来与突厥大军抗衡?你未免也太托大了,真是自寻死路!”

萧壁城心中本就憋屈,听到这话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少废话!本王哪怕单枪匹马作战也能取你狗命!”

话音落下,他便用力一夹马肚子,面色狠戾地持枪朝着阿史那礼冲了过去。

这半个月来,萧壁城清减了不少,肩膀上的箭伤虽然还没好彻底,但精神力却比之前强了一倍不止。

以他此刻精神力的浑厚程度,完全可以做到对阿史那礼的一击必杀。

然而想要使用精神力,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必须保持心静如水,此时的萧壁城却阴沉着脸,毫无冷静理智可言。

一想起刚才的憋屈,他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阿史那礼捅成筛子。

阿史那礼没想到他竟敢单枪匹马冲到人群来,面色一惊,连忙勒马后撤躲过刺来的长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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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四看的背后冷汗直冒,“王爷怎么突然发疯了啊?”

“好!你倒是个有种的!”阿史那礼猛然眯起双眼,危险地打量起萧壁城,冷笑了一声,“早就听闻西周靖王枪法天下第一,只可惜一直没能领教领教,今日倒是个好机会,把本将的武器递上来!”

立刻有人递上阿史那礼的武器,云苓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双星流星锤。

难怪传闻总说阿史那礼有着以一敌百的本事,流星锤这等武器,倘若运用的好了,的确能以一敌众,压制三、五十个人不在话下。

“你们把那几个人拿下,本将要亲自取靖王项上人头!”

眼看两人就要在狭窄的宫巷里骑马交战,夜四的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王妃,这下我们还怎么开火啊?”

萧壁城和阿史那礼已经激烈地打了起来,他们就是枪法再好,也不敢随意朝着对面开枪,生怕误伤了萧壁城。

“这些虾兵蟹将用什么枪?”

留情将手指头捏的咯吱作响,淡漠的语气透着几丝罕见的兴奋。

“苓妹,老规矩你辅助我,既然妹夫去单杀boss了,那我就把那些杂兵清了!”

“没问题,背后交给我!”

时隔久远的并肩作战,让云苓也不由自主地热血沸腾起来,她轻车熟路地释放出精神力将周围笼罩,所有精神活跃的生命体便都被牢牢锁定住。

上辈子她与留情出行过许多双人任务,以少打多的实战经验极其丰富。

通常由她在后方使用精神力,对敌人进行轻微短暂的意识干扰,让留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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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随后而来的一幕幕,让五皇子和夜四等人通通惊掉了下巴。

只见那些敌军凶神恶煞地朝着留情围攻而去,却在走至她身前时皆是身形微顿,表情一瞬间变得痛苦失神,目光茫然。

下一刻留情毫不犹豫地挥剑,几个呼吸间就收割走了数条性命。

五皇子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天哪……”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黑色劲装的女子左手持剑,脚步怪异,动作略显迟滞,看得出手脚有着不轻的旧伤。

可即便如此,她也如一抹黑色闪电般在敌军人群中肆意穿梭,宛如一尊面色冷酷的死神般,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鲜血溅在脸上,她却眼神也不眨一下,令目观者无一不感到胆寒。

“……恶鬼!她一定是被恶鬼附身了,快逃!”

突厥敌军皆是面色骇然,看着倒地的尸体萌生了退意,颤抖着转身就想跑。

留情却加快了脚步追上去,完全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梓桃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发觉一名叛军眼看要偷袭留情的背后时,忍不住高声提醒。

“小心背后!!!”

然而留情连头也没有回一下,依旧持剑向前冲去。

要知道,云苓可是她的最佳搭档,有云苓在,她从来不需要顾忌自己的背后!

下一秒,只见那拔刀朝留情后背砍去的突厥敌军,突然软软地倒了下去,莫名没了气息。

而那几名逃跑的敌军,也瞬间被留情斩于剑下。

正午的烈日下,留情满身血迹,面无表情地擦干净了长剑,她转身看向云苓,冷厉的面容上绽放出一抹笑,神采奕奕。

云苓扬眉,笑容灿烂地朝她挥了挥手,彼此间的默契无需多言。

夜四神色恍惚地看着前方,喃喃道:“有这等厉害的身法,何须用得着鸟铳啊……”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鸟铳,如此强大威猛的武器,在王妃的师门面前似乎也不值一提!

留情靠在虎妞肥胖的身躯上,目光看向萧壁城,啧啧感叹。

“妹夫这枪法真牛啊,这放到咱们组织里,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云苓也朝萧壁城看去,她知道自家男人的枪法举世闻名,可到底有多好,还是头一次见识到。

阿史那礼正与萧壁城激烈交战中,越是过招心中就越是惊骇。

长枪素来有“百兵之王”的美名,也是所有武器中最难的武器,他一直以为西周靖王所谓的枪法第一乃世人过誉,此番亲身体会后才知名副其实。

年纪轻轻竟然就有这般功力,足见天资有多惊世绝艳。

一枪一式都带着凌厉的劲风,不动如山,动如雷霆。此等刚柔并济的武器,迎上流星锤时又婉若游龙般矫健。

萧壁城今心头憋着一股无名怒火,自然全都发泄在了阿史那礼身上,他本就枪法出众,这下更是比从前还要悍勇三分。

迅猛的攻势不停歇地袭来,阿史那礼节节败退,心中叫苦不迭,不得不使出浑身之力抵抗。

萧壁城稳稳骑在马背上,冷声讽刺道:“所谓突厥十大猛将也不过如此,本王早该知道,连哥舒布那等货色都能排上号的榜,根本不足以畏惧!”

知晓自己已经败北,阿史那礼目眦欲裂,压着心中的戾气,回头便是一声怒吼。

“都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一起上啊!”

话音落下,无人应答。

阿史那礼定睛一看,脸色大骇,他带来的几十名将士不知何时全成了一具具尸体,竟没有一个活口!

“刚才不是还很嚣张么?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取谁的狗头!”

森冷的话落下,阿史那礼连忙回头,便见冷面寒枪近在咫尺。

这迎面一举,枪出如龙,瞬间将阿史那礼的头刺了个对穿。

“啊——!”

烈马高声嘶鸣,阿史那礼重重地坠下马背,目光涣散。

直到咽气的最后一刻,他眼神中的惊骇都迟迟未曾消退。

他死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近百人的兵马,在这几人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着满地的尸体,冲天的血腥味迎面扑来,饶是夜四等训练有素的暗卫也脸色微白。

梓桃扶着宫墙,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五皇子顾不上自己的伤口,连忙上去扶她,担忧地道:“桃儿……”

“我没事。”

梓桃下意识地拽紧五皇子的手,感到些许安全感后,脸上才有了几丝血色。

云苓已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神色微缓。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宫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留情迅速答道:“我们刚抵达不久,从文国公府的密道来的,刚从密道出来就跟你那个白莲花姨娘撞上了,我把那对母女都打晕捆起来了。”

“在我们进城的时候,贤王的兵马和突厥的人就已经打起来了,便带着火枪手浑水摸鱼闯进了皇宫。”萧壁城也收回了长枪,语气凝重,“路过贤王府时,恰好碰见哥舒布的人想俘虏二皇嫂,便出手将人都解决了。”

“如今二皇嫂和糯儿都被安置在文国公府的密道中,暂无危险。”

“对了,宋鹊羽死了,是二皇嫂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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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紧要关头,宋鹊羽想对贤王妃母女不利,却被沈沁所反杀。

萧壁城当时还有些惊讶,事后才想起来贤王妃是武官之女,原是有些功夫底子傍身的。

云苓点点头,紧要关头也顾不得多问外面的情况了。

“既然他们已经打起来了,那我们赶快去紫宸殿那边看看老头儿他们的情况!夜四你们几个留下,掩护元墨和桃子躲起来,务必保护他们的安危!”

“你别担心,五百多名火枪手,我让夜一全部带去保护父皇他们了。”

萧壁城将马儿掉了个头,将马背腾了个位置出来。

“媳妇儿,上马吧,我们……”

他还没说完,便觉得身侧掠过一道风,只见云苓和留情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虎妞的背,朝着远处疾奔而去。

一边骑着虎妞疾奔,云苓还不忘朝他招手,“别墨迹了,快点啊!”

萧壁城:“……”

他面色青红交错,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认命地策马追了上去。

养心殿,气氛肃穆。

殿门口被重重突厥敌军所包围,为首的将领阿史那尔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昭仁帝身上。

“敢问陛下是想主动跟我们走,还是想本将命人请你走?”

福公公沉着脸护在昭仁帝身边,戒备地看着对方,“你们要请陛下去何处?”

“还能去何处?自然是天牢了!”阿史那尔大笑一声,“来人,将周帝给我捆起来押入大牢!”

福公公脸色微白,在叛军围上来之时,立刻抬手喝令。

“火枪手听令!保护陛下!”

随着福公公一声令下,各个角落里潜伏躲藏的火枪手立刻现身,朝着阿史那尔等人开火。

惨叫声响起,立刻就有数十个或是负伤,或是丧命的敌军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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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武器?”

“保护将军!都保护将军!”

很快便有人群将阿史那尔团团围住,后者面色惊惧了一瞬,恶狠狠地看向昭仁帝。

“擒贼先擒王,先给我把周帝拿下!”

鸟铳虽威力强大,但架不住数不清的敌军一窝蜂的冲上来,难免有几只漏网之鱼。

福公公面色发白地护着昭仁帝向寝宫走去,“陛下,等会儿奴才拖住他们,您赶快从密道中离开!”

龙床上有隐秘的机关,只要触动之后,昭仁帝立刻就能逃离敌军的重重包围。

突厥十大猛将中,阿史那尔以擅用盾刀闻名,此番自然也是盾不离身。

见昭仁帝要逃,他立刻持盾挡住那古怪武器的袭击,朝着昭仁帝逼去。

“狗皇帝,哪里逃!”

阿史那尔大喝一声,腾空一跃稳稳落地,气势凶狠地拦住昭仁帝的去路。

福公公大惊,“救驾!快来人救驾!”

就在阿史那尔即将擒住昭仁帝的时候,某个角落忽地射出数道暗器,飞速朝着阿史那尔袭去。

性命受到威胁,阿史那尔本能地抬盾一挡,迅速后撤跃开几步,神色暴怒。

“是谁偷袭老子!”

他刚说完,便见地上那精致美丽的暗器造型有些独特,神色微微一变。

“父皇,您没事吧!”

“陛下……”

脸色发白的昭仁帝被扶两双手扶起,待看清楚身旁的人后,面色错愕不已。

“……丽、丽嫔?老六?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丽嫔面色闪过一丝尴尬,她曾是听雪阁的人,知晓许多常人不知的秘密,自然也知道大周皇宫养心殿的龙床下有机关。

今日叛军有所动作,映秀姑姑有所察觉,她们便趁叛军还没来的时候,带着六皇子朝养心殿潜逃。

映秀姑姑拿着一把千机匣,凌厉的面容一改往日的温和。

“娘娘!快带着陛下与六皇子离开,这里奴婢来垫后!”

阿史那尔回过神来,打量了丽嫔几眼,注意到她手上那个造型美丽耀眼的长筒,吃惊地高叫出声。

“孔雀翎?你竟然是听雪阁的人!真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大周后宫,竟然这般卧虎藏龙!”

昭仁帝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看向丽嫔,“……福公公,他刚才说什么?”

孔雀翎?听雪阁?

昭仁帝觉得自己脚下有些发飘,不是被阿史那尔吓得,而是被丽嫔吓得。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位平日里温婉安静只会绣花的嫔妃,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阿史那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高声喝令。

“拦住周帝!把人围起来,那些人不敢随便动用武器!”

昭仁帝不由得看了阿史那尔一眼,这个将领倒是比其他突厥人有脑子的多,知道若是靠近了他们,火枪手便不敢随意开火了。

然丽嫔反应更快,只见她眸色沉静,素手微动,手中孔雀翎在阳光下散发出一阵夺目耀眼的美丽光芒。

数道暗器飞射出去,冲上来的敌军在顷刻间便倒地不起。

昭仁帝的身躯微不可查地一抖,刚才阿史那尔带着一群人闯进来的时候他都没觉得害怕,反倒是丽嫔的举动和反应让他有点心慌。

六皇子扶着昭仁帝,急道:“父皇,我们快走……”

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养心殿门口忽然冲进来数名训练有素的将士,人人手中都持着一把鸟铳,面色肃冷。

“保护陛下!”

随着夜一的命令落下,火枪手们朝着敌军猛烈开火,几息之间就将阿史那尔打了个落花流水。

福公公大松了一口气,激动道:“是靖王殿下!靖王殿下的援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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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尔闻言,来不及震惊,便听得侧殿处的突厥探子惊恐地高声叫起来。

“阿史那尔将军不好了!靖王带着一匹人马闯入宫中,哥舒布将军和阿史那礼将军都已经战败了!”

“你说什么?”

阿史那尔神色惊骇,眼看养心殿的局势在几个呼吸间就发生了逆转,他当机立断下令撤离逃命。

“快走!事态有变,去与可汗汇合!”

话音刚落,他的左腿就中了夜一的枪弹,血流如注。

阿史那尔闷哼一声,总算是亲身体会到了周人手里的古怪武器有多凶猛可怕。

在残余部队的保护下,他咬牙举起盾牌,在枪林弹雨之下拖着伤腿拼命逃离。

养心殿前横尸遍野,血流成河,阵阵清风吹过,空气中尽是浓烈的火药味与散不开的血腥之气。

这味道熏的人作呕,昭仁帝面色有些发白。

丽嫔担忧地扶住昭仁帝,解下腰间香囊放在他鼻前。

“陛下闻一闻这个会好很多。”

如青竹般清洌的香气袭来,昭仁帝胸口的不适感减轻了许多。

他面色僵硬地看了眼丽嫔,却见她一个看起来柔弱娇滴的美妇人,看着眼前的惨状竟是眉毛都未皱一下。

“多谢爱妃,朕没事……”

昭仁帝忍不住绞尽脑汁地回想了一番,他之前应该不曾苛责冷待过丽嫔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夜一连忙单膝在昭仁帝面前跪下。

“卑职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朕无碍,你起来吧。”昭仁帝回过神来定了定心,沉声问他,“宫里的情况如何了?”

“回陛下!贤王的兵马与突厥敌军酣战中,哥舒布与阿史那礼均已身亡,如今突厥已是溃不成军!”

昭仁帝松了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气,他和太上皇等人都知道突厥人有后招,但没想到老突厥王竟能把西突厥的人也扯进来。

要知道东突厥与西突厥一向不和,“阿史那”更是西突厥皇室的姓氏,那老东西必然是许了对方瓜分大周江山的承诺,阿史那兄弟才会出现在此。

还好还好,有惊无险。

“太上皇与后宫嫔妃情况又如何了?”

“陛下莫忧心,太上皇和诸位娘娘这会儿都在紫宸殿,贤王的兵马第一时间抵达了紫宸殿护驾,如今周围更是有三百余名火枪手护卫,暂无危险!”

如今交战的乃是贤王兵马和突厥人的贼兵,此番危急时刻,贤王的兵马自然不会伤害周人,更是立刻下令保护起了各宫嫔妃。

听到贤王第一时间派遣兵马保护太上皇等人,昭仁帝狠狠地噎了一下。

看来老二朝各宫都派了人手,唯独没搭理他……

昭仁帝心里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道:“都随朕去紫宸殿支援吧!”

白色的巨虎在皇宫中狂奔,一路朝着紫宸殿跑去。

萧壁城策马在后面追,只觉得姐妹二人像是骑了一颗圆滚滚的毛球在飞。

跑到紫宸殿门口的时候,虎妞终于支撑不住,四肢打着颤地趴在了地上,吐着舌头像狗一样喘粗气。

云苓抬脚踹了踹它的屁股,“才跑了多远啊你就不行了。”

留情嫌弃地看了虎妞一眼,她记得把这只老虎送给云苓之前,它虽然是个战五渣,好歹外形矫健,威风凛凛。

这会儿体型比先前胖了一圈不止,整头虎圆的像个球一样,骑上之后不但不拉风炫酷,反而还滑稽的很。

“嗷呜呜~”

虎妞趴在地上委屈地抗议,两个人坐在它的身上,它也会累的啊。

三人绕过虎妞,刚靠近紫宸殿,便听得安亲王暴怒的喝令响起,强自镇定的声音中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尉迟漠,放了她!”

云苓抬眸一扫,只见小老头儿坐在椅子上,身后是无数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着老突厥王的残余部队与贤王的兵马护卫。

老突厥王显然大势已去,却不知何时早早抓住了季淑妃,后者被紧紧掐着纤细的脖颈,面露痛苦之色。

而安亲王一方则擒住了发髻凌乱狼狈的封皇后和六公主母女,三方形成了古怪的对立之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太上皇沉着脸,“尉迟漠,如今你大势已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老突厥王面上得意之色已不再,满面阴鸷地看向安亲王等人,“到是小看了你们,那铁棍一样的武器便是你们的底牌?”

安亲王的脸色再次一遍,这支神秘的护卫队是突然间出现的,并非他们的势力。

手中的古怪武器更是所向披靡,不过几十个人,便能将多出数倍的敌军一网打尽。

多亏这支护卫队的出现,原本焦灼的战局一下子被打开,让他们的人马对老突厥王一方形成了碾压之势。

“你以为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太上皇冷哼一声,“孤早就知道安亲王与你们勾结一事,这些鸟铳就是为你们而造的!只要孤一声令下,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便都要下去见阎王爷!”

听到这话,不止是老突厥王,贤王等人也皆是满面惊色地看向太上皇。

安亲王瞳孔骤缩,“父皇,您早就知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上皇冷着脸不理会他,只是看着老突厥王哼笑一声,“尉迟漠,你跟孤斗了这么多年,也该了结了。”

“这一次,也是你输了!”

老突厥王的脸色一阵扭曲,苦心谋划蛰伏这么多年的计划,本以为稳操胜券,谁成想迎来的结局竟是输的一败涂地。

“不……老子没输,老子还没输!”他神色癫狂地看着安亲王等人,在理智濒临崩溃的边缘露出一抹古怪的笑,“你有那劳什子火枪又如何?这女人在老子手里,你们还不是不敢开火?”

“老子不管你们那火枪有多厉害,但凡你们敢轻举妄动,怕是她会先变成马蜂窝!”

安亲王神色一厉,双目赤红,眸光狠戾地看向昭仁帝,架在封皇后脖子上的剑又深了几分力道。

“不许开火,否则我就杀了她们!”

封皇后吃痛地叫了一声,纤细脆弱的脖颈流下殷红的血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六公主,泪眼婆娑地看向昭仁帝。

“励、励哥……!”

自昭仁帝登基之后,即便是在私底下,封皇后也极少如年少时那般唤过对方。

眼下她浑身轻颤,显然已是慌乱害怕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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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紧紧躲在封皇后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母后,父皇!容儿害怕!”

自从当初得罪了靖王妃之后,封家便一败涂地,连母后也被禁足宗祠五年。一贯骄横跋扈的她,不得不收敛脾气,夹起尾巴做人。

明明她都有听大哥的话,改了以前的脾性不乱招惹是非,可日子过得好好的,世界却突然天翻地覆。

一夜之间,大哥被通敌叛国的罪名缠身,安亲王带兵入宫后,二话不说便把她和母后囚了起来。

后宫嫔妃皇子那么多,安亲王却独独拿她们母女俩做人质!

昭仁帝脸色青紫,深吸一口气道:“大哥,朕以不会开火,你先把剑放下来……”

云苓等人躲在紫宸殿门口的角落处,从上到下露出三颗脑袋暗中观察,小声地商议起来。

“苓妹,你的精神力状态怎么样,能不能做到把那个鹰钩鼻老头儿一击必杀?”

云苓拧起眉头,“方才消耗了太多,现在还没有恢复。”

来紫宸殿的路上她跟留情配合着杀了一路,看见的突厥敌军一个也没放过,精神力消耗了太多,这会儿已是疲软状态。

萧壁城压低声音,“就算一举击杀老突厥王也不稳妥,他身后还有阿史那尔和那么多突厥敌军,除非能把他们全部灭掉,否则季淑妃还是很危险。”

云苓明白他的意思,也心头微沉。

眼前的情况全然在意料之外,如果老突厥王死了,阿史那尔和其余突厥人见此惊变,难保不会狗急跳墙。

季淑妃要是出了什么事,安亲王怕是会发疯,到时候封皇后跟六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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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先静观其变吧。”

她只会打架,不擅长处理这种局面。

萧壁城神色凝重地观察着局势,心头微动,有了些许想法。

紫宸殿中,三方人马还在僵持着,彼此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尉迟漠见安亲王与昭仁帝兄弟二人起了内讧,心头松了口气,神色又恢复了几分张扬。

他看向贤王,眯起双眼危险地道:“二位不妨和我做个交易,你我双方在城内的兵马加起来少说五万有余,老哥哥虽有护卫队,那火枪纵然能以一敌十,也不可能以一敌万。”

“安亲王,只要你我停战联手,必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大周江山今后就是你们的囊中之物!”

太上皇等人脸色微微一变,目光警惕地看向安亲王。

太后在一旁握着佛珠,泪眼涟涟,“大郎,你不要做糊涂事啊!且不说九郎是你同胞兄弟,难道你为了那个位置,竟连爹娘的命也不管不顾了吗?”

安亲王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在太上皇还未称帝的时候便生育了他,母子二人感情深厚。

安亲王神色有所动容,袖中手掌紧紧握起,迟迟没有答话。

老突厥王见状,立刻又加了一把火,“如今淑妃与贤王妃都在老子手里,只要你们放我们撤离,保证不会伤及她们一根毫毛!”

贤王陡然呼吸急促,沉声道:“阿沁在你们手里?”

老突厥王眼神闪了闪,心中有些没底。

早上他的确命令了哥舒布亲自去贤王府抓人,但后来却听阿史那尔说哥舒布玩忽守职,跑去抓他心心念念的靖王妃了。

如今哥舒布身死,他的人马也没有把沈沁母女带到宫中,也不知事情到底有没有办成。

虽如此,他仍旧保持镇定,狂笑一声道:“贤王府自然早已在我等掌控之中。”

话音刚落,一道如寒冰般冷厉的低沉男音响起。

“二皇嫂与糯儿如今在靖王府。”

贤王等人循声望去,见来人竟然是萧壁城,霎时间脸色风云变幻。

他忍不住呼吸一顿,拔高了声音,“阿沁在你们手里?”

云苓冷冷地看着他,“叫唤什么叫唤,我们可不会拿阿沁和糯儿的命威胁你们,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靖王府那边有火枪手贴身保护她们,二哥无需担忧。”

萧壁城淡淡地瞥了贤王一眼,随后目光锐利地直视老突厥王。

“尉迟漠,你放了季淑妃,本王来做你的人质如何?”

贤王的手指轻颤了一下,喉咙一时间生涩的说不出话来,胸口处心脏不停震颤。

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心情涌上胸腔,是羞愧还是感激,此刻难以言说。

他曾经疯狂地想要置萧壁城于死地,甚至决定用楚家人的命来胁迫云苓。

可云苓夫妻二人,却一次又一次地救了沈沁母女的性命……

【作者君:再有两三章宫变就结束啦!盒饭马上要堆成山了,排队一个个狗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突厥王眯起眼睛打量萧壁城,目光犹如毒蛇般阴冷。

“想交换人质可以,但你不行,除非拿你的王妃来换!”

老突厥王心里精明的很,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靖王枪法武艺闻名于世,他不敢小觑对方,听闻靖王妃也有些本事,可到底比靖王这等威猛力壮的男子好掌控,威胁也更小。

云苓正欲开口,不想脸色苍白的季淑妃却出声喝止了他们。

“万万不可!”

贤王紧张的目光锁住她,“母妃……”

“长旭,你不可一错再错下去了。”季淑妃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却语气坚定,“萧勉骗了你,陛下从未对我与季家有任何不公,所有的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

贤王怔在原地,“母妃,您说什么?”

季淑妃泪眼涟涟地看着他,哀声道:“旭儿,不要恨你父皇,他什么都不知情,都是我的错才造成了今日这般局面。”

事到如今,她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绝不能看着萧长旭继续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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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经难以开口提及的往事,今日便是在太上皇与众小辈面前,季淑妃也决定不再隐瞒,而是选择道出真相。

“你父皇从未拆散过我与萧勉,当年是我朝秦暮楚见异思迁在先……骗得他将皇位拱手让于你父皇,此番一切不过是他在报复我罢了……”

贤王手中的剑险些掉在地上,瞳孔猛然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安亲王。

“皇长叔?”

安亲王神色微白,直视着季淑妃绝望盈泪的眼,眸光闪动着复杂的情绪,抿唇沉默不语。

昭仁帝愣愣地看着季淑妃,突然觉得自己耳朵有些不好使。

“什、什么?”

太上皇坐在椅子上,敲了敲烟杆,沉着脸叹了口气,淡淡开口解释。

“当年季家逼着淑妃嫁给你,致使她被迫与大郎分别,事后大郎心有不满想夺回东宫之位。可淑妃答应大郎,只要他不妨碍你顺利登基,便在事后假死,隐姓埋名随他离开。”

短短两句话,却将大周皇宫昔年的秘辛尽数道出,再联系季淑妃那番自讨的话,众人立马就明白了来龙去脉,面色精彩纷呈。

昭仁帝不敢置信地看着季淑妃,他万万没想到,当初自己能顺利登基,竟是凭着一个女子以这等手段助力而成的!

更没想到,那宛若冰山雪莲般冷清,只可远观不可触碰的女子……竟然对他芳心暗许?

要知道当年季淑妃嫁入太子府的那一晚,可是对他极尽冷眼相待,碰也不许他碰的。

对待季淑妃,昭仁帝心里有种别扭的情愫,她总是那么美丽又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无论外貌还是才能都比不过安亲王出色,心中自然无意识地将季淑妃也抬高了些许。

觉得自配不得这般女子,也就不曾有过多的旖旎想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一刻,昭仁帝觉得自己塌房了。

萧壁城也目露惊愕,他和云苓曾猜测剖析过季淑妃和安亲王多次,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真相。

留情抱着剑,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贵圈真乱。”

比她在北秦皇宫见识过的爱恨情仇还要狗血。

云苓也小声嘀咕,“可不是,简直离离原上谱。”

到底还是她功力不够,看的狗血宫斗剧少了,不然若能早点猜到真相,兴许这会儿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季淑妃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阳光之下,她的心似乎也在受着烈火炙烤。

“当年季家犯下弥天大罪,按照律法我本应被打入冷宫,陛下却力排众议保下了我,长旭……”

贤王无可忍受地打断季淑妃,颤抖的目光直直落在安亲王身上。

“皇长叔!母妃说的都是真的么,这些年来你一直在骗我?”

他自幼被埋下仇恨的种子,恨昭仁帝的偏心,恨封皇后的怨毒,怜惜心痛母妃的遭遇。

眼前这个男人虽不是他的生父,却在他们母子最艰难的时候出现,数年如一日锲而不舍地带着他求医问药,教习他书文武学。

在贤王心里,这些年来他默默地将安亲王视为自己的父亲,对他的尊敬爱戴远胜于昭仁帝。

如今却告诉他,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在骗他与昭仁帝父子相残?

安亲王看着贤王的模样,脸色愈发几分苍白。

“长旭,我是当真想你坐上那个位置的。”

他半生无后,何尝不是将贤王当做自己的亲儿子看待,哪怕恨极了那个女人,在贤王的点滴上却不曾少过半分用心。

贤王见他没有否认,一时间只觉得眼前天昏地黑。

云苓看着他一副摇摇欲坠,快要昏倒的模样,有种忍不住想上去给他扎两针的冲动。

季淑妃的目光落在安亲王身上,美眸中溢满愧疚与痛苦之色,泣声连连。

“长旭,娘对不起你,你不要怪他,也不要怪你父皇,一切都是我的错……”

老突厥王被迫啃了这么个惊天大瓜,一时间也被噎住了。

他们草原上的汉子和女人素来直性子,那里像周人这般玩的花哨,弯弯绕一堆啊!

老突厥王听得呆了一会儿,猛然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在挟持人质,赶紧用力掐了掐季淑妃的脖子。

他瞪着萧壁城等人,恶狠狠地道:“少说废话,还换不换人了?”

安亲王握紧拳头,目光狠厉,“你敢伤她,今日就别想活着踏出皇宫一步!”

季淑妃浑身轻颤,忍不住闭眼留下两行浅浅清泪,转而看向昭仁帝,颤颤开口。

“陛下,臣妾乃是一切事情的祸端,长旭也是受了蒙蔽才会如此,臣妾斗胆请陛下看在昔年情分上,饶他们一命。”

“臣妾自知罪孽深重,无言面见陛下,死后也不配入皇陵,还请陛下宽恕……”

话音一落,安亲王立即察觉到了异样,面色微变。

“菱华……”你不要做傻事。

不等所有人反应,季淑妃已面色决绝地拔出身侧突厥敌军腰间的佩剑,狠狠地朝着腹部捅了进去。

“菱华!”

“母妃!”

所有人都没料到事情的发展,萧壁城面色微变,在季淑妃拔出剑时便立刻抬脚。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季淑妃的动作很快,显然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连老突厥王都没能反应过来。

身着湖蓝色宫裙的女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漾开一朵朵殷红的血花。

太上皇见状,当机立断喝令道:“给孤开火!”

一声令下,数名火枪手立刻朝着老突厥王等敌军射击。

安亲王见到这一幕,却是双眼赤红,眦目欲裂。

“菱华!!!”

他发出一声震天的悲鸣,不顾前方的枪林弹雨,疯了一样地朝着季淑妃奔去。

“快停火,快停火!”太后险些吓得晕过去,“大郎!”

火枪手们皆是手中一抖,赶紧停下了开火的动作。

云苓反应极快地释放出精神力,“情哥,呆子,快上!”

两道黑影掠过,立刻和余下的突厥敌军交战在了一起,大周的兵马反应过来,也立刻高声厉喝着拔刀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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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余的突厥敌军部队,不过几息之间便被打的落花流水,收拾的干干净净。

阿史那尔运气不好,被一枪爆了头,当场一命呜呼。

老突厥王身上各处也中了不少弹,此时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大口喘着粗气,面色痛苦。

封皇后母女被火枪手解救下来,昭仁帝这会儿却顾不上他们,赶忙上前去查看季淑妃的伤势。

“爱妃……”

“滚!”安亲王紧紧抱着季淑妃,目光悲愤狰狞地瞪向昭仁帝,“走开,你不要过来啊!”

昭仁帝硬生生止住了脚步,面色复杂变幻,轻轻叹息一声。

“大哥,朕只是想让云苓丫头替她看看伤势。”

贤王这才如大梦初醒般从惊变中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冲上前去,无助哽咽地开口。

“三弟妹……求你!求你救救我母妃!”

云苓皱眉抿唇,叹了口气,赶紧上前去查看季淑妃的伤势。

安亲王浑身紧绷戒备地看着她,苍白泛青的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阻止云苓的靠近。

季淑妃在安亲王怀里痛的满头薄汗,人也只剩下了半口气,云苓看了下伤势位置深浅,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她的精神状态,心头不由得一沉。

“她肺部受到重伤,已是无回天之力了。”

放到她那个世界倒是还有救,但这个朝代哪里又有120急救和手术舱。

见云苓都发话了,贤王眸底的星光散去,怔怔地看着她,眼前又是阵阵发黑。

安亲王抱着季淑妃落下泪来,面上尽是悔恨与绝望。

“菱华……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这一辈子,他爱她也恨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爱的时候欲为其癫狂,恨的时候愿啖其血肉,

可从始至终,他没想过要杀了她,只想有朝一日把她禁在身边。

季淑妃微微张嘴,犹如搁浅的鱼一般痛苦艰难地喘息着。

云苓看出她似乎想说些什么,翻出腰封里的银针,在她胸腹的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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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暂且替她缓一缓,还有什么最后要说的就说吧。”

说罢,她又悄无声息地用极其细微的精神力去刺激季淑妃的大脑。

对方的潜意识即将沉眠,一旦失去意识就再也醒不过来,用精神力刺激她的脑电波,倒是能让人保持些许清醒。

果不其然,季淑妃面上的痛苦之色减缓了许多,呼吸也显得轻松了不少。

她率先看向昭仁帝和太上皇,艰难地哀求道:“陛下……太上皇……”

“求您看在我以命抵罪的份上……饶长旭与安亲王一命,一切……一切都由我而起……”

太上皇抿了抿唇,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他们既已投降认罪,孤也不愿赶尽杀绝,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那是他的亲儿子和亲孙子,他又何尝想伤及二人性命。

季淑妃得到太上皇的亲口保证,身体这才全然放松下来,“长旭……母妃不是一个合格的母妃,这些年来你受委屈了……”

贤王泪流不止地看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随后,季淑妃怔怔地看向安亲王,泪水朦胧的双眸几乎看不清情绪。

“……萧勉,这些年来我欠你良多,莫要再念着我这样的人。我配不上你……更不值得你惦念,今后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早在当初生下孩子后,她便已经后悔了,可她已无言再面对萧勉。

安亲王紧紧搂着她,悲痛到深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几乎说不出话来。

“二十多年的情愫……我恨你入骨!你凭什么叫我忘了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忘了你?”

“是我愧对你……我曾无数次在佛前许愿,倘若能重来,定不与你相识……”

季淑妃心口酸涩,热泪一滴滴涌出,情绪翻涌起来,呼吸猛然开始变得急促。

云苓静静站在一旁,淡声提醒,“她马上就不行了,至多还有十几息的时间。”

季淑妃闻言,目光眷恋地看着安亲王,神色痴痴。

那般风光霁月的男子,曾是多少闺阁少女梦中思慕的对象。上天眷顾,她三生有幸得来这样一份真挚的情谊,却未能好好珍惜。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想来他这辈子定然能与一名温婉贤良的女子琴瑟和鸣,再孕育几双儿女,享天伦之乐。

而非现在这般,在爱恨情仇中徘徊挣扎数年,到头来孑身一人终是空……

季淑妃的呼吸越发艰难起来,她拼劲全力张了张嘴,眼中神光慢慢黯淡下去。

“萧勉……这辈子是我误了你。”

安亲王看见她失神的目光,浑身猛然一震,剧烈地颤抖起来,流着泪崩溃地大哭大笑起来。

季菱华……季菱华!你对不起我,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别想一死了之!我便是做了鬼,也要生生世世纠缠你!

云苓似有所察觉地看向安亲王,身形顿了顿,却还是选择静立而观。

下一秒,安亲王拔出季淑妃身体内的长剑,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心口刺了进去。

昭仁帝面色一变,“大哥!”

季淑妃眼睫颤了颤,使出浑身力气想要抬手触碰他,终究还是含着泪没了呼吸。

“大郎——!”

太后倒吸一口冷气,当场晕了过去,佛珠坠落撒了一地。

太上皇慌忙扶住太后,目光痛惜恼恨地看向安亲王。

糊涂……你糊涂啊!这辈子就这般糊涂过去了!

安亲王嘴唇颤了颤,惨笑道:“父亲,孩儿不孝,死后也不配得入皇陵……”

“孩儿让您费心了,求您再宽容我这一次,待我死后……将、将菱华与我葬在……寒山寺的南山颠上……”

“……孩儿……求父皇成全。”

忍痛低语完这句话,安亲王的眼眸彻底失去了神采。

萧壁城神色微微紧了紧,一股难言的情绪弥漫在心间,忍不住用力握紧云苓的手。

他余光落在天边,残阳……宫墙……血迹……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触目惊心的红。

黄昏时分的血色残阳已缓缓落下,辉煌的红墙绿瓦平添几分悲壮,令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作者君:emm……写安亲王抱着季淑妃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步惊云和孔慈是怎么回事。顺便皇后宫变事件后也会领便当哒,她还有几万字要活,但也不远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目睹这惨烈的一幕,贤王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扑通一声跪跌在地上。

他发髻微散,凌乱的鬓发随风飞舞,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怅然若失与迷茫。

母妃……

安亲王二十多年来的执念是对季淑妃的爱与恨,故人香消玉殒,他的爱恨散了,便也没了活下去的执念。

于贤王而言,复仇则是他的一切,而仇恨的源头是他想要为自己和母妃讨回公道。

可当这一天来临,真相却被颠覆,那个曾经他以为受尽委屈不公的人,原来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想起府中险遭毒手的妻女,贤王脸色青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信错了人,也恨错了人。

真正该他保护的人,却因他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昭仁帝率先从震惊与悲痛中回过神来,他胸口抽痛地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沉重。

“来人,将贤王等叛党余孽关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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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一言不发地被侍卫带下去,神色迷茫而空洞,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他怔怔地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好似这些年来都是场泡影幻化的梦境。

看着地上痛苦挣扎、奄奄一息的老突厥王,萧壁城沉声询问,“皇祖父,此人当如何处置?”

太上皇复杂的目光落在老突厥王身上,只见他身上起码中了六七颗弹药,虽然没有直接打中要害处,却也身受重伤了。

他叹了口气,疲惫地道:“虽曾有十余年的情分在,但如今既是死敌,也再留不得你了。”

老突厥王也不惧怕,闷哼着笑了一声,语气尽是遗憾,“唉,这辈子终究是没能赢过一回老哥哥你啊……”

太上皇见他苍老的身躯满是伤处,嘴唇动了动,“罢了,给他个痛快吧。”

留情见状,立刻上前拔剑刀了老突厥王,后者脖间血流如注,霎时瞳孔涣散没了气息。

太上皇:“……”

不是,他话还没说完呢!

太上皇抖了抖嘴角,欲言又止地看了留情一眼,想起她好像是云苓搬来的救兵,便没说什么。

留情暗暗朝云苓投去疑惑地目光,怎么了,她做的不对吗?

扫视了周围一眼,太上皇沉声吩咐道:“把宫里都收拾干净,将安亲王与季淑妃的尸身暂且先存放在宗祠里。”

语毕,他目光严肃地扫视了云苓三人一圈。

“你们几个跟孤来。”

傍晚,在落日余晖中,极速抵达的沅城援军长驱直入京中,贤王的兵马已降,余下突厥敌军则尽数被俘虏诛杀。

待月入墨空,激烈酣战了一整日的京城才终于缓缓恢复平静。

宫内的侍卫们清理起地上的尸体来,太监宫女们忙碌着打扫宫殿。

一盆又一盆的清水扑向地面,整个皇宫好似下了一场大雨,地上的血迹已不再,可血腥味却久久不散。

受惊的各宫嫔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们被遣返回各自的宫殿,心情却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在火枪手们的保护下,嫔妃与皇子公主们都有惊无险,唯独五皇子满身鞭伤。

良妃赶到景仁宫一看,见儿子满身血迹,衣裳都被鞭子抽烂了,心疼的差点晕过去。

“天杀的小贱人好狠的心啊!”良妃指着外头封锦薇的尸体又骂又哭,“来人哪!把那小贱人的尸体拖出去鞭责一百!”

五皇子忙上前替她顺气,宽慰道:“母妃,都是皮外伤而已,对儿臣一介男儿来讲算不得什么。”

良妃让人鞭尸了封锦薇,犹不解恨,“鞭责一百都便宜她了,总归她已没了封家女的身份,就该叫她曝尸荒野才好!”

骂完之后,她从宫人口中了解了来龙去脉,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良妃瞪了眼梓桃,对五皇子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是不是傻!不过一介丫鬟罢了,你怎么能替她挨这么多鞭子?”

这婢女先前及时报信,令五皇子躲过一场设计,她原本还蛮喜欢对方的。

如今得知五皇子竟然为了她不要命的挨鞭子,又顿觉梓桃看着不顺眼了。

梓桃低着头跪下,眼观鼻,鼻观心,“良妃娘娘教训的是,都是奴婢不好。”

五皇子见状,下意识地就想拉起梓桃,碍于良妃在此,只得伸出手虚扶了一把。

“分明是贼人狠毒,如何成了你的错?要我说你不但没错,反而还有功,那封锦薇可是你制服的呢!快起来,记得你身上也有伤,先去上药吧。”

他怕良妃心情不好找梓桃的不痛快,赶紧给大宫女使眼色,让她将梓桃给带走。

梓桃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心中五味杂陈地退下了。

良妃将五皇子的反常看在眼里,目光狐疑地问,“墨儿,你这般护着那丫头做什么?”

五皇子心头微凛,面色如常地温声道:“母妃,梓桃救过我,还是三嫂看重的贴身婢女,我自然要客气些对她。”

良妃闻言,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今日受了太多惊吓,已疲惫的无力去思考了。

“叫人送热水来伺候吧,唉……”

未央宫中,同样是灯火通明。

皇贵妃听闻了五皇子的惨状,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幸亏御之这次不在京中,上天保佑,逃过一劫……”

倘若是燕王出了什么事,她非昏死过去不可。

禾月姑姑忙道:“奴婢这就书信一封送去东楚,好叫殿下心安。”

皇贵妃点了点头,回想起近些日子来的一切,面色唏嘘。

“季菱华可真是又傻又贪心,倘若本宫是她,定不会走到今日这般地步。”

与那样一个男子两情相悦,对方还肯为她放弃皇位,此生只娶一人,换做是昭仁帝这样对她,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禾月姑姑小声评判,“偏生她吃着碗里还望着锅里的,到头来把自己作了进去,可恨平白耽搁了安亲王一生。”

那可是当年京中少女们钦慕的对象啊,她当年跟在皇贵妃娘娘身边,遥遥地看见那位安王一眼,心里也怦怦直跳好几天。

皇贵妃淡淡道:“她年轻时貌若谪仙,前来讨好的世家公子能绕京城好几圈,可见是习惯了被众星捧月,争相爱慕。”

“也罢,不提她了。”皇贵妃忽地又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禾月,接下来你盯着点皇后那边,看看瑞王是什么情况。”

“还有今日跟在楚云苓身边那个黑衣丫头,探探她的身份,本宫瞧靖王夫妇对她的态度颇是亲昵。”

那个杀人如切菜砍瓜的黑衫女子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以及丽嫔那边……也查查是什么情况。”

在这深宫生活了二十多年,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们不知道的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夜,云苓一行人没有回府。

御膳房再次燃起炊烟袅袅,各宫嫔妃却是一点口味也没有,亲眼目睹了那样惨烈的画面,谁还吃得下饭?

长宁宫中,桌子上的十几盘菜肴却是一扫而空。

云苓精神力消耗过度,腹中早就饥肠辘辘,留情本来就是大胃王,便是这会儿精神力运转迟滞,也不妨碍她吃的和往常一样多。

太上皇看的眼神有些发直,“福德啊……要不然喊御膳房再上点菜?”

云苓打了个饱嗝,“谢、谢皇祖父……不用了!”

见云苓吃饱了,太上皇将友好的眼神挪到了一言不发,满脸淡漠的留情身上。

方才了解过后,他们已经知晓这就是苓丫头的二师姐,仙尊的二弟子,也是如今北秦皇帝的妃子。

瞧瞧这通身的气派,镇定沉稳,肃杀冷峻,看着不似个普通后妃,倒像是个剑仙呢!

苓丫头说过,她二师姐剑法可厉害了。

如此想着,太上皇便是面对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慈爱的目光也不由得多了一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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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她二师姐啊,可还需添菜?”

留情看着太上皇和蔼的目光,冰山脸缓了缓,面容高冷地张开了嘴。

然后打出震天响一声饱嗝。

“嗝!谢谢老大爷,我也饱了。”

中气十足的豪爽话音落下,云苓紧跟着再打了一声饱嗝。

“嗝!”

“嗝!”

姐妹俩开始你一下我一下,有节奏地打起饱嗝来,长宁宫殿内声音此起彼伏。

太上皇:“……”

萧壁城:“……”

明明刚才没怎么吃,他们突然也想打嗝了。

云苓拿起竹牙签剔牙,不忘扔给留情一根,“皇祖父,您也累了一天了,这么晚还不歇息,可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跟我们讲?”

萧壁城看着她的动作,莫名有两分失落,先前每次吃饭的时候,那牙签都是分给他的。

太上皇欲言又止,末了摇了摇头,“罢了,孤一时半会儿也没心情说。”

本是想让小辈陪陪自己,纾解心头苦闷怅然。

但现在听着那如此有节奏的打嗝背景音乐,太上皇酝酿的悲伤莫名就淡了那么几分。

云苓倒是善解人意,温声道:“您是……嗝!为了安亲王的事伤神吧。”

她其实不擅长安慰人,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老人家好。

太上皇叹了口气,幽幽道:“你说大郎怎么就想不通呢……”

留情的嘴就更笨了,但是初来乍到吃了这么多东西,对方又是妹夫的亲爷爷,她觉得自己不能像一贯那么冷漠。

怎么着也该宽慰几句,刷个印象分。

想了想,留情难得缓和脸色,宽慰道:“老大爷别太伤心难过,虽然儿子先走了,可反过来想想,您活的比儿子久啊,长寿有福气,也不全是坏事。”

太上皇:“……”

听起来好像有道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他怎么觉得不太对味儿呢?

萧壁城的脸色变幻了一下,赶紧给云苓使了个眼神。

他早早就领教过了云苓那张口无遮拦的嘴,显然留情跟她也是如出一辙的,但对方好像并没有云苓那样的情商,这就很可怕了。

“情哥,润润嗓子。”云苓讪笑地倒了杯酒给留情,随即又挑了几句好话说,“皇祖父,如今看来安亲王与贤王也不当真是惦记那个位置,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被情字囚困。”

安亲王一手谋划了宫变,可他报复的对象是季淑妃,抛开愚蠢的把突厥引狼入室以外,并没有实质性地伤害皇宫里的任何人。

这大概是最不像逼宫的逼宫了,换作史书上的篇章,只怕已将皇宫屠了个尽。

但凡安亲王狠一点,说不定这个江山就到手了。

只可惜他不是个野心家,而是个痴情种,最后也葬身于痴情冢。

太上皇点点头,神情晦涩地抽了一口烟。

“孤知道,大郎一直是个重情的人,孤就是叹他糊涂,太糊涂了。”

那日他带兵逼宫封锁各宫,他气的扔拐棍儿砸安亲王的头,后者也只是一声不吭地受着,连躲也没躲。

云苓又陪着小老头闲说了几句,后者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他半生戎马,枪下斩过无数贼子宵小,许多年前也历经过丧妻丧女之痛,此番对于安亲王更多的是痛惜,并没有承受不住。

“行了,你们也都暂时在偏殿里歇下吧,明日一早就回府忙你们的事。”

“代孤向摄政王转达一声,宫中狼藉不便待客,请他多有宽容,等事后寻个好日子,再为他接风洗尘。”

云苓点点头,领着自己的男人和女人回到了长宁宫的偏殿中。

待洗漱沐浴完,她看向萧壁城,低声道:“今晚你先自己一个人睡,我想跟情哥……”

萧壁城立马脸色铁青,再也按捺不住地将她往屋里一带,胸口酸涩的妒火翻涌。

今天云苓已经无视他很多次了,他可以忍受第一次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

但不能再有下一次,否则他就……就要委屈的哭了!

“媳妇儿,许久未见,我可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回来见你的,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么?”

“有那么严重?我看你活泼乱跳厉害的很啊,今天还单枪匹马吊打了阿史那礼呢。”云苓狐疑地看着他,提醒道,“我只是想跟情绪叙叙旧,顺便交换情报,你别胡乱吃情哥的醋啊,我喜欢大度体贴和识趣的男人。”

萧壁城噎了一下,心知道吃醋这招没用,尤其对手还是一个女人。

他这回也聪明了,青着脸虚弱地道:“我的伤没大碍,但是我的脑子不好使了。”

“先前我遇袭时精神力意外失控,危急关头似乎激发了进阶潜能,自此便时不时头疼如针扎。”

云苓想起他今天从进宫以来,好像是没有主动使用过精神力,当即变了脸色,紧张起来。

“快快!到榻上来,让我瞧瞧你的脑袋瓜!”

大脑可是人体最神秘的地方,万一萧壁城的精神力失控留下后遗症,变成痴呆或者精神病怎么办?

【作者君:过渡一下,再继续发盒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你还去留情的屋子里么?”

云苓犹豫了起来,虽然好不容易才盼得与留情重逢,但萧壁城的脑袋瓜也很重要。

看在他算个病人的份上,她最终选择留了下来。

“不去了,我先给你瞧瞧。”

萧壁城松了口气,暗自窃喜,有种终于打败了情敌的高兴和得意。

他心里飘飘然,面上却闪过一丝犹豫,得寸进尺地开口。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你们今日难得相见,她一定有很多话急着想跟你说,你不去找她的话,她会不会不高兴?”

云苓摇了摇头,“你肯定疼了好多天了,我先给你看看情况要紧。至于情哥,我们之间那些话晚些再说也不迟,等回了王府以后,我们可以睡上半个月慢慢说。”

萧壁城:“……”

听了前半句话,他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挂起,就立马僵在了脸上。

“你也别怕她不高兴,情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虽然嘴笨了点,但性子直爽不拘小节,看似粗糙实则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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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褪了外衫,拉他到软榻上去,准备给他检查脑袋瓜。

昏黄的灯光下,她仔细地端详了萧壁城几眼,俊朗的面庞剑眉星目,浓眉如墨,因着清减了几分,脸颊线条显得比之前更硬朗了几分。

仔细看完,才发现他两颊和额头都有些细小的伤口,似是被树枝和剑尖所蹭伤的,如今已结了痂。

云苓情不自禁摸上他的脸,“怎么弄的这样狼狈?”

萧壁城心头一暖,眼神软下来,大掌附上她的手,“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云苓仍心疼道:“瞧着瘦了不少,人也黑了,比走的时候黑了不少呢。”

萧壁城:“……”

媳妇儿关心他,他是挺开心的,但后面那句话就不爱听了。

想起之前苦心费力的美白,所有努力的成果全都幻化为泡影,萧壁城的脸色立马枯萎了。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头又疼了?”

云苓心里着急,赶紧用自己还未完全恢复的精神力去查探他的情况,又疑惑地开口。

“我瞧着没问题啊,你的精神力很稳固,而且比之前强了一倍不止。”

“没问题么?那我就放心了。”萧壁城有些心虚,面上不动声色地道,“其实这会儿没那么疼了,是回京的路上头疼,想必是我太牵挂京中局势,着急回京连夜赶路才会如此。”

云苓见他没事,松了口气,“那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你意外激发进阶能力,正常来讲是该立刻让大脑养精蓄锐的,兴许好好休息一阵子就没事了。”

放下心来,她又迫不及待地问起了萧壁城的能力,萧壁城将与小狼王对战时的异常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云苓眸色讶异,“隔空御物?空间系异能?”

这或许是药物激发与自然觉醒的区别吧,大宝二宝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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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问,“这些日子我自个儿琢磨出了些心得与窍门,不过发动时的成功率还很低。”

基本十次里只能成功一次,而且会消耗大量的精神力,只能挪动视线范围内的死物。

活物的话,他用蚂蚁昆虫做过实验对象,还不曾成功过。

“媳妇儿,你们组织里有过类似能力的成员么?”

云苓摇了摇头,萧壁城的情况与她不同,在特殊能力的修炼上,也帮不上对方什么忙。

“没有,不过我曾经侵入内部系统偷看过高层资料,据说组织的创始人是世界上第一个自然觉醒精神力的人类,他的异能就与控制时间相关,也不知道是不是着呢。因为后来他莫名其妙失踪了,全世界蒸发了一样。”

“我们组织高层这些年来,一直想探究有关创始人的秘密,所以才研发药剂探索精神力,空间与时间是一直以来的探索方向,但研究了四十多年,屁也没研究出来。”

空间跃迁,时光穿梭,自古以来人类都未曾放弃过对此浪漫理想的探索追求。

萧壁城听得震撼又神往,不禁问道:“凡人真的能做到么?”

尽管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拥有精神力的事实,还是很难想象云苓所描绘的东西。

云苓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坚定,“虽然现在做不到,但我相信将来有一天一定能。几千年前,人类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在天上飞,甚至是爬到月亮上去。”

萧壁城缓缓点头,云苓曾给他讲过,月亮上没有嫦娥也没有吴刚,轻轻一跳就是几米高。

两人夜话了一会儿,窗外的天色已黑如墨汁。

云苓精神力消耗太多,面上明显出现了疲色。

萧壁城将她揽进怀里,哑声道:“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接下来这一阵子可有的忙了。”

云苓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萧壁城嗅着鼻尖久违的冷香,眉目柔和地闭上了眼。

清晨,天光乍破。

昨晚夜半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再度将皇宫刷洗了一遍,红墙绿瓦焕然一新。

御花园里群花吐蕊,沾着点点清露,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日发生过血流成河的宫变。

便是手脚带伤,留情也依然保持着上辈子的习惯,每天早上五点钟准时爬起来,进行三个小时的剑法练习和体能锻炼。

云苓看的汗颜,情哥真是勤奋。

不像她,自打穿来以后就过起了咸鱼般的宅女生活,身手跟以前相比简直没法看。

用完早膳,萧壁城率先道:“两个孩子和顾兄他们现在都在文国公府中,一会儿我去将人都带回来。”

他们两个当爹妈的不在,孩子便交给了楚家人照看,叶折风与冬青一行人也都在文国公府中。

云苓道:“那你去接人,我回府打理一番,看看阿沁和爱德华他们怎么样了。”

萧壁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留情,“……苓儿师姐,你要不要一同去国公府接顾兄?”

留情顿了一秒,然后淡漠地摇头拒绝。

“三妹夫办事我放心,反正你跟老王是熟人,我就不去了,我陪苓妹。”

云苓瞬间警惕,“老王?”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就是摄政王。”

天知道第一次听见留情对顾长生的称呼时,他差点把饭喷出去。

云苓高深莫测地打量了留情片刻,凑过去挤眉弄眼地笑问,“情哥哥,你跟那个老王是什么情况啊,我看你对他好像很不一般的样子……”

一头雾水的萧壁城有些震惊,“媳妇儿,你为什么这么问?”

不是,这怎么看出来的?

他寻思自己眼睛现在也不瞎了啊,一点没看出留情对顾长生有什么不同。

这张冰块脸面对顾长生的时候,还没对他热情呢。

云苓微微挑眉,语气笃定地道:“因为刚才她犹豫了一下,如果换做以前的话,情哥会立刻回答跟我走,所以老王对她来讲绝对不一般!”

哪怕只犹豫了不足一秒,凭着多年来的熟悉与默契,她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萧壁城:“……”

女人的第六感好恐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情楞了一下,表情有些纠结,眼里飞快闪过一丝迷茫。

苓妹说的话一定是对的,这点毋庸置疑,但她也想不通顾长生对自己来讲有什么不一般。

“可能是因为他长的特别好看吧,当然没你好看。”

留情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这个原因,胧夜那个小妖精曾说过,人人都是颜狗,不觉得自己看脸的人,只是还没被足够漂亮的人惊艳过罢了。

“他之前在北秦皇宫帮过我很多次,每次我犯了事儿,都是他给我擦屁股的,现在又中了毒命不久矣,不担心一下说不过去。”

萧壁城嘴角微抖,还真就只担心了一下。

云苓缓缓点头,若有所思,随即笑道:“那我们就先回府吧。”

马车驶出皇城的时候,云苓看见上方高高吊着三个人,正是哥舒布与阿史那兄弟二人。

老突厥王倒是因与太上皇有几丝往日情谊,没有被吊在此处。

阿史那兄弟早就成了一具尸体,胯下重伤的哥舒布还奄奄一息着。

皇城门前很是热闹,百姓们纷纷聚集在两侧,骂骂咧咧地朝着哥舒布扔东西,不是石头就是臭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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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突厥贼子,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就该把他们掉在这里风干了做成肉干,喂给狗吃!”

云苓心底有些动容,显然城中百姓们恨极了哥舒布,都开始舍得扔臭鸡蛋了。

虽然是臭的,但那也是鸡蛋啊。

一路回了靖王府,云苓招呼着丫鬟们把院子里的房间都收拾了一遍。

得知贤王妃受了伤,她第一时间拿着伤药去了揽清院。

沈沁看到她们后神色激动,立刻就要跪倒在留情面前。

“这位侠女,昨日多谢你出手相助,还未曾问得恩人名字……”

留情眉头微皱,迅速在沈沁跪下去前拉住了她,“不用客气,我叫风留情,是苓妹的二师姐。”

在外行走,她报的都是风小妹的名字。

沈沁心下微惊,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北秦风将军之女,秦帝的妃子,也是给云苓送白虎的人。

“沈沁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二皇……”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云苓迅速改口,“阿沁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不用谢来谢去的,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

见贤王妃手臂上的伤只是匆匆处理,又替她重新上药包扎了一遍。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沁苍白憔悴的脸,云苓心底暗叹。

贤王的罪还没有判,但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昨晚萧壁城说,太上皇大概率会将他贬为庶人,介时贤王府是要被抄府的。

沈沁母女是最无辜的人,更在危急关头奋不顾身救了楚家人,昭仁帝无论如何也不会动她,更别提糯儿是他的亲孙女。

至于沈家,作为贤王党羽之一,必然也会受到严罚,重则满门诛杀,最轻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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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具体是何下场,也要等昭仁帝亲自定夺了。

云苓斟酌了一下,轻声道:“阿沁,你伤得不轻,这阵子先留在我府内养伤吧。”

沈沁顿了顿,却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反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无论如何,我现在还是贤王妃,府中乱成一片,管事与下人们也受了不少惊吓,我必须尽快回去主持大局才行。”

“何况……府中有许多丫鬟小厮对此事并不知情,更甚有无辜丧命者,需尽快安抚一番亲属才行。”

云苓听明白了沈沁的意思,她要趁着贤王府还没彻底倒塌,提前将那些被扯入其中的无辜众人遣散出去,该补贴银钱便补贴银钱。

她心底愈发疼惜这个坚韧的女子,直到这一刻,都还在顾着大局为旁人着想着。

萧长旭啊萧长旭,这般世间难得的女子,可叫你害惨了。

“那你就先回去主持局面,把糯儿留下来吧,我替你照看几日。”

沈沁脸色苍白,发自内心地感激,“多谢你了,云苓。”

贤王府昨日被突厥敌军侵入,战况结束时,府内横尸遍地,自是不能再让糯儿被吓到。

女儿受此惊吓,昨夜啼哭不止,迟迟无法入睡,直到今晨才终于哭累的熬不住了。

沈沁也一夜未眠,看了眼糯儿还挂着泪痕的脸,仍不得不狠下心先离开。

临走前,她终究没能忍住,低声问了云苓一句。

“他现在如何了?”

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现在还一点都不知情。

云苓抿了抿唇,主动道:“他现在被关在天牢里,季淑妃死了,安亲王也随她去了。季淑妃临死前恳求饶他一命,皇祖父应了。”

沈沁怔怔地听着,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随即心脏又一阵阵绞痛。

“季淑妃和安亲王是怎么回事?”

云苓言简意赅地将二人恩怨道出,沈沁默默地听完,胸口莫名的情绪翻涌起伏。

“……安亲王骗了他?”

云苓看出她虽被伤到极致,但心中扔对贤王有情,有些不忍地开口。

“嗯,贤王也是一时被蒙蔽,初衷是想为自己和季淑妃讨一个公道。”

她到不是想为贤王开脱,只是希望沈沁心底多少能好受些。

沈沁沉默良久,冲她笑了笑,随即暗下神色来,轻声开口。

“不论如何,这都不是他欺君造反的理由。云苓,糯儿就暂时托付给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抬起沉重的脚步走出王府大门,背影削瘦单薄。

留情在一旁听了很久,脸拉得老长,眼神有几分义愤填膺。

“这就是那个贤王的老婆?他是不是瞎啊,真不是个东西。”

呸,不会养老婆还不如让给她养!

云苓叹气,“是啊,这么好的女人不懂得珍惜。”

留情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要是组织里其他三个姐妹被这样对待,她说不定会忍不住把对方切成超薄羊肉片。

“媳妇儿,苓儿师姐,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

萧壁城接完人回来,就看见姐妹二人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个个脸上苦大仇深。

陡然迎上留情隐藏着杀意的冰冷目光,萧壁城心里一紧,百思不得其解。

二师姐这几天一直对他很热情爽朗,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萧壁城身后跟着好几辆马车,不等他想明白,顾长生已经先下了车。

“壁城,留情。”顾长生注意到云苓,微微拱手,“想必这位就是靖王妃了?”

云苓乍看见这么个通身气派非凡的美男子,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忙笑着迎上前去。

“幸会幸会!想必你就是传说中的老王了……”

等等,摄政王姓什么,名什么来着?

顾长生眉眼微不可察地一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靖王妃的直率与自来熟,到是与留情如出一辙。

“大家都莫站在门口吹风了。”萧壁城赶紧上去打圆场,抬手相迎,“顾兄,我们进屋说吧。”

顾长生点头示意,朝着云苓礼貌地浅浅一笑。

云苓回过神来,笑道:“快进来吧,我叫他们去备茶水和点心。”

身后几辆马车中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下来了。

岑嬷嬷与冬青怀抱着两个孩子,神色激动地快步走上前来。

“王妃!”

云苓忙从她手中接过二宝,小猪崽呼呼大睡的正香,一点不受外界所扰。

仔细掐指一算,她与孩子分别了也就不过四、五天,这几日却发生了一堆事,像过了一年那么漫长。

见孩子睡着,云苓温声吩咐冬青,“先将他们抱回揽清院去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府,丫鬟小厮们端茶倒水忙碌起来,靖王府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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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率先带着顾长生等人去了燕回阁,“这是特地为你们准备的客院,厢房都已经收拾好了。”

这里原本是燕王当初养病的地方,也是靖王府内最好的客院,自燕王走后便空了出来,如今拿来安置摄政王再合适不过。

见他只带了月隐和星沉两个侍卫,萧壁城主动笑道:“一会儿我让乔烨再安排几个丫鬟小厮来。”

说罢,他又看向留情,“苓儿师姐也是,若觉得使唤的人手不够,我再安排人来。”

身后随行的乔烨也笑道:“咱们府里使唤的奴仆不多,属下一会儿立刻去牙市买几个回来。”

留情双手抱臂,立马摇了摇头,“我有手有脚的用不着别人伺候,老王也一样,中毒而已又不是残废,就别给师妹添麻烦了。”

她在北秦听说过,大周人可穷了,云苓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呢。

看着月隐星沉欲言又止的模样,萧壁城失笑道:“顾兄要养病,身边没两个心细的丫头伺候怎么行?”

顾长生看着留情,倒也不生气,颔首附和:“无碍,我这身体本来就要静养,人多了反而杂乱,有月隐和星沉足矣。”

“对啊,就别买什么丫鬟了,省点钱给娃买奶粉尿布吧,三妹夫。”留情伸手拍了怕萧壁城的肩膀,一副为他考虑的样子。

“实在人手不够用,我可以顶上,只要不是做饭绣花,什么挑粪抓耗子搬砖我都行,保证一个顶十个,还不用付钱。”

能给云苓省多少是多少,几文钱也是钱。

顿了顿,留情继续补充道:“不过我胃口比较大,如果觉得吃得太多的话,每顿少吃一个馒头也不是不可以,我喝凉水也能顶饱。”

萧壁城:“……”

他不知该感谢留情的热心肠,还是该回房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

他是生了一副很穷的样子吗?

云苓心下感动,上辈子情哥也是这么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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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节俭持家,以前出行任务赚到的钱几乎凑存了起来,她在吃喝玩乐上没什么消费,衣服一年到头也总是那几件。

对于她们三人,留情倒是大方的很,每次研究什么东西需要资金,都会毫不犹豫地把所有钱拿出来。

“情哥别担心,我现在有的是钱,开的医馆每个月赚好多银子呢,养十个你不在话下,包子馒头面条随便吃,管够!”

上辈子都是情哥赚钱养她们,现在情哥身上有伤,也该她照顾对方了。

月隐和星沉忍不住悄悄对视了一眼,以前就觉得风妃娘娘跟正常人比格格不入,现在看来她的师妹好像也不太正常。

顾长生的目光在她们之间流转了一圈,轻轻一笑。

“那接下来,我就要叨扰一阵了。”

众人入了座,云苓趁此机会,率先给顾长生诊了诊脉,察看了他身体的几处情况。

她又要来顾长生以往压制毒性的药物配方,结合他所求的十余种珍稀奇株看了看,心里大致有了门路。

“你所求的这十二种奇株,其中三种正在培育中,约莫要四个月的时间才能成熟入药。这方子很完美,再挑不出问题来了,只等配出了药来,你连续喝上一阵子,再配以穴位施针,很快就能彻底清除体内毒素。”

那几种草药之前正好替武安公培育出了幼苗,她用异能强行催熟的话,最快也还需要三个月。

顾长生闻言却看了云苓一眼,眸底飞快闪过讶异之色。

虽听闻西周靖王妃以秘法培育奇株,令许多奇花异草再现世间,但他也没指望过能彻底清除余毒。

因为他所求的十二种奇株里,有好几种奇株都需要花费数年,才能生长成熟。

原本只是抱着一线希望,想着能延缓几年寿命,让他替侄儿再守一守北秦江山,便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靖王妃却说,能彻底清除他体内的毒。

娃娃脸星沉立刻喜笑颜开,激动的手脚无处安放。

“太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靖王妃,您若是治好了我家主子,您就不仅是我的恩人,更是整个北秦的恩人啊!”

月隐欣喜完,又担忧地道:“可是先前的太医说,摄政王的身体撑不过三个月了……”

他们来大周的路途就花费了一个多月,如今只剩下不足两月寿命。

留情冷睨了他一眼,“有苓妹在还怕什么,便是半只脚踏上了黄泉路,她也能把你拽回来!”

上辈子出行任务几次重伤濒死,都是云苓把她救回来的。

云苓也笑盈盈地道:“老王体内几种奇毒混在一起,的确凶险万分,不过我开个临时药方配以针灸,他不会有什么事。便是没有那些奇株,只要他坚持服药施针,这辈子活到半百也不是问题。”

要是受了严重的外伤,碍于当下的医疗条件,她或许爱莫能助,但毒药可是她的老本行。

萧壁城见她胸有成竹,也不禁松了口气,心里颇有几分骄傲跟小得意。

瞧瞧她媳妇儿,就是这么厉害,还漂亮!

月隐星沉一听,喜极而泣,当即跪下来给云苓磕头道谢。

顾长生闻言神色微动,起身朝她郑重地行了一礼。

“多谢靖王妃救命之恩,顾某永生难忘。”

云苓挥了挥手,落落大方道:“别这么客气,咱们谁跟谁啊,不用叫的这么生疏。”

提起称呼,这倒是难住了萧壁城等人。

“对了,还不知该如何称呼是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长生看了萧壁城等人一眼,也神色迟疑。

云苓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辈分着实有些乱。

顾长生是北秦先帝最小的弟弟,也是当今秦帝的皇叔,身份上比留情要大一辈。

早前听说起北秦摄政王的时候,云苓还以为他是个中年大叔,但实际上顾长生如今也才二十六。

他只比萧壁城大三岁,二人自相识以来便以兄弟相称。

而留情是云苓的二师姐,云苓又是萧壁城的王妃……该叫她弟妹还是别的什么,顾长生竟一时也拿不准。

留情最头疼这些混乱的亲戚关系和辈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老王不是挺顺口的?”

顾长生看着留情,不由低笑了一声,对云苓道:“总归我们年纪也不差多少,还是以兄弟姐妹相称吧,我年岁最大,不嫌弃的话唤我顾大哥便是。”

或许是存着一份私心,他不想跟身旁那女子有辈分上的沟壑。

“壁城在排行第三,你在师门中也是排行第三,我便自作主张唤你一声三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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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月隐和星沉对视了一眼,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

总觉得摄政王跟往常很不一样,他平日里虽并非不苟言笑之人,但通常也是笑意不达眼底的。

从未见他对才见一面的人如此温和过,尽管那是靖王的王妃,更是他的救命恩人,态度也还是亲和的不像话。

云苓敏锐地察觉到顾长生的态度,心思微动。

自打进了府之后,顾长生的目光大多时间都停留在留情身上。情哥无所察觉,她却是敏锐通透,一下子就嗅到了其中的微妙。

老王对她的态度,似乎就也说得通了。

思及此,云苓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好,这样称呼确实不错,那今后我就唤你老顾……”她卡壳了一下,下意识地纠正,“啊不是……王大哥……”

顾长生:“……”

萧壁城:“……”

两人汗颜。

“无妨无妨,三妹怎么叫都行,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他已经在留情那里听习惯了。

顾长生看着他们,浅浅地勾起唇角,似是清俊修竹上的落雪笑容一般,冷清却温和。

云苓顿时觉得这位隔壁老王不但性子好,模样生的也俏。

与萧壁城的充满阳刚之气的俊朗英武相比,顾长生的五官侵略性并没有那么强,也与五皇子的文雅温润不同。

他身着黑色大氅,容貌不似萧壁城那般抓人眼球,但只是静静往那里一站,却有种让人无法忽略的清贵,和一种令人信服的气势。

难怪都说北秦皇室一脉,是九州大陆最古老的贵族血脉的正统嫡系后裔。

想起顾长生的年龄,云苓忽地心下一动。

“对了王大哥,我有大嫂么?”

顾长生心底叹了口气,已经放弃去纠正她的称呼,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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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身奇毒,他从未考虑过娶妻生子。

长生长生……他心中低嘲一笑,能活到今日都已算得上天恩赐。

云苓极小声地唏嘘,“我以为呆子单身二十二年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还有更惨的,难怪一个枪法天下第一,一个剑法天下第一,也不知道他剑法有多快。”

萧壁城:“……?”

他离云苓最近,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中,微黑着脸,不着痕迹地在她后腰轻拧了一把。

萧壁城觉得自打她们姐妹重逢以后,云苓好似解除了什么封印一样,露出了原本的真面目。

在场多是习武之人,耳力何等敏锐,顾长生神色僵了一下,听到了也只当没听见一般。

留情却目光打量起顾长生,“单身二十六年就能做天下第一剑客,照苓妹这么说的话,看来上古流传下来的诗文或许是真的。”

顾长生忍不住挑眉,好奇地问:“什么上古诗文,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云苓解释道:“是百年间来前辈们留下的剑法秘诀,曾被无数人奉为圣经!”

从21世纪一直流传到23世纪,可谓是经典永流传。

顾长生微微正色,拱手向她讨教,“三妹,为兄愿闻其详。”

萧壁城欲言又止,他总觉得两姐妹嘴里蹦出来的不会是什么好话,能跟单身扯上的剑法秘诀,怎么可能是圣经。

月隐星沉等人都在喝茶,萧壁城很有经验地先放下了茶杯。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剑谱第一页,先杀意中人!”

留情若有所思地道:“老王比我大几岁,单身是比不过他了,那等我刀了意中人,是不是就能天下无敌了?”

果不其然,听完几人的对话,月隐星沉立马呛住咳嗽起来。

顾长生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皲裂。

萧壁城看他一副快要裂开来的样子,心里暗自摇头,看来顾兄还是没习惯啊。

将顾长生安置好在揽清院,云苓坐了片刻便去处理府中庶务了。

她本想先给留情诊一诊伤情,后者却让她先给顾长生配药,小学徒十九在一旁打下手。

在云苓的介绍下,留情已经知道了少年跟老幺那个小兔崽子之间的关系。

“我手脚不方便,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先替他开药吧。北秦那边全是庸医,只能把老王的情况说个大概,具体能活多久也拿不准。”

“他体内的毒挺厉害的,万一明天早上起来,突然发现他死了怎么办?”

她还想两人能在全盛的状态下,来一场世纪之战呢,到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

十九在一旁脸色微妙,这话明明是在关心对方,但从这位姐姐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不得劲呢?

云苓想了想,觉得留情说的有道理,就先埋头给顾长生配起药来。

顺道吩咐乔烨筹备一场洗尘宴,萧壁城说顾长生有意在宴上认大宝二宝为义子。

这种事对古人来讲较为郑重,自是不能敷衍的。

到了晚间,萧壁城目光希冀地看向云苓,“媳妇儿,咱们该歇息了……”

“我去找情哥说说话。”云苓披上衣衫推开门,“顺便你不是头疼吗,最近半个月就自己睡吧,正好温养精神力。”

萧壁城脸色瞬间铁青,还真就要晾他半个月?

说好的小别胜新婚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将自家男人扔在正房里,又去将小厨房里提前准备好的零食饮料都带去了西厢房。

简易版的炸鸡、烤串、鲜榨果汁、梅子酒……

“唉,要是有全息投影就好了……”

若是说现代有什么能让云苓怀念的东西,那就非智能高科技莫属了。

在23世纪,全息技术与VR技术都趋于成熟,假期的时候她们四个人经常一起玩沉浸式的游戏与电影。

当下只能是坐着边吃边聊了。

“最开始我也觉得在这里生活很不方便,不过现在也习惯了。”留情率先拿着一个大炸鸡腿啃起来,“何况咱们几个都在这里,那边的世界也没什么牵挂了。”

云苓喝了口酒,也笑着缓缓点头,“至少这里的生活安逸悠闲,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执行任务,不用长时间地被控制药物折磨,每时每刻都紧绷着一根弦。”

这样的生活,才是她们一直以来最想要的。

“对了,组织里其他成员怎么样了?”

留情看向云苓,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你研制出来的药效果很好,配方公开后,很多人都顺利逃离了组织。大家也都很感谢你,我跟老幺最后能一锅端了总部高层,多亏了他们暗中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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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注射激发精神潜能的药物后,会对使用者的脑部造成一定损伤,并产生一种神经病毒。

如果不定期打针,精神力就会逐渐异常失控,头如千万根针扎般剧痛,直至活生生疼死。

抑制剂牢牢掌握在组织高层手中,上辈子云苓暗地里花了近十年时间,不知破解了抑制剂的配方,还研制出了能彻底治愈神经病毒的解毒剂。

事后,云苓第一时间对外公开了解毒剂的配方,致使大批精神力者反叛动乱,她也趁混乱逃离了组织。

随后就成为了组织的第一通缉目标,死在了逃亡旅途的爆炸中。

得知组织已经被颠覆,云苓心情舒畅不少,把话题转到了留情的精神力上。

“对了,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看看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留情闻言,很是配合地躺下放松了身体,任由云苓的精神力探入头部。

片刻后,云苓微松了口气,“情况比我想象中好很多,头部应该是有微量瘀血压迫了神经,所以才导致精神力运转滞塞。”

留情目前的精神力很弱,强度远不足她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探测周围情况的时候,最远范围还不足五米。

御兽方面,她鼎盛时期可以耗费大半精神力,强行给虎妞烙下精神印记,但先前在北秦的时候,陆陆续续尝试了近一个月才成功。

“过几天等我的精神力恢复以后,抽时间给你做场大的手术,你睡一觉醒来就能恢复正常了。”

所谓的手术,无非就是将精神力凝为细针刺入留情头部,去消除里面那些微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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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医术银针是起不了太大作用的,要是位置和深浅有偏差,反而还会造成损伤。

留情点点头,她这脑子的问题,世界上除了云苓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治好了。

云苓好奇地问,“对了,先前我听风家兄弟说,秦帝的爱妃废了风小妹的一只脚,谁替你诊治的?”

她的走路姿势虽然怪异,但并没有成为残废,显然经过治疗。

留情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是老王给了我一盒黑玉断续膏,那药有断骨再生的作用,原本能彻底治好我的腿,不过我在用药期间没有安心静养,骨头有些长歪了,走路才跛脚的。”

“现在我的骨伤已经愈合,必须先将那处重新折断,再敷上药膏后才能恢复正常,但是黑玉断续膏据说全天下就剩那一盒了。”

她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在北秦这几个月快把皇宫房顶儿都掀翻了,怎么可能安心躺在床上养伤。

当时腿还瘸着,就迫不及待地拎着剑去找狗皇帝和他的宠妃干架了。

“你手脚上的旧伤,我也能配药施针帮你正骨,但治疗期间不可以再用武了。”

留情点点头,她一向听云苓的话,苓妹说啥就是啥。

“对了情哥,你知不知道黑玉断续膏是谁研制出来的?”

断骨再生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能研制出此等奇药,云苓颇感惊奇。

留情答道:“据说是南唐听雪阁的初代阁主所研制的药膏,但后来因为许多必须用到的药草都绝迹了,这玩意儿也就停产了。老王手里的那盒,好像还是北秦皇太祖流传下来的遗物。”

一开始顾长生要给留情用药的时候,她心底其实是拒绝的。

倒不是因为这药膏太贵重,而是怀疑这玩意儿会不会已经过了保质期。

云苓对听雪阁很陌生,平时会听茶馆间的百姓们谈起,但并不熟悉。

因此她眼神微动,悄咪咪地和留情咬耳朵,“我觉得摄政王好像在暗恋你。”

“你也觉得他对我有意思?”

“看来不止我这么觉得。”

“我刚穿来的时候,北秦太后和秦帝的宠妃也是这么说的,很多人都觉得我跟老王有一腿。”留情顿了顿,神色淡定道,“可能是因为风将军的缘故吧,老王跟风小妹的关系本就不一般。”

顾长生幼时落难苗人女子手里,便是被风老将军所救,因此他一直对风家人极为关照。

他素来不近女色,后院里也从来没有女人,却唯独对风小妹很是照顾。

“月隐说老王出使西周回来后,知道风妃出了事,连气也没喘一口就立刻进宫了,所以他可能不是对我有意思,而是对风小妹有意思。”

听到这话,云苓也有些拿不准了,毕竟关于摄政王和风小妹的过去,她并不知情。

“他知道你不是风小妹吧。”

留情点点头,“他说过,其实当初看到我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我不是风小妹。”

“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么?”

毕竟像萧壁城和顾长生这样接受能力强的人不多。

“后来顾子瑜也知道了,就是那个有被害妄想症的北秦皇帝。”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留情眼神中透出两分蔑意,“他得有那个本事才行,我现在一只手就能吊打他。”

就是在那个侍寝的夜晚,她假装顺从和好,实则计划刺杀,结果一剑戳到了对方胸前的护心镜上。

事后秦帝沉默许久,眼神阴冷复杂地看着她,说她不是风小妹。

“不是又如何?”留情承认的相当干脆利落,“咋地,你瞪什么瞪,有种打死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秦帝倒是没有做什么,只是自那以后脾气收敛了许多,或许是出于愧疚。

毕竟那个与他青梅竹马长大,从小就爱慕着他,甚至为了保护他废了一只手的风小妹,已经彻彻底底消失在了世间。

而在此之前,他曾承诺过风老将军会保风小妹周全,结果因为他的疏忽,风小妹还是惨死在了宫中。

留情说起在北秦皇宫里的事情时,自始至终表情冷淡。

“后来他恢复了我的妃位,成天送这个送那个的,可人死都死了,补救有个锤子用。整的一群人天天在我身边娘娘、娘娘的喊,喊的我头大。”

云苓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她打量留情几眼,发觉对方长发的样子其实很漂亮。

上辈子为了方便任务,留情永远都是一头利落的短发,加之总是受伤做手术,经常会把头发剃成寸板甚至是光头,所以头发根本留不长。

她一米七五的身量纤细高挑,说话声音也是清脆而中性的,穿着黑色风衣面无表情地往那一站,收获的基本都是小妹妹们害羞的打量,以及男人们嫉妒的目光。

那会儿会对留情告白的人有两种,各式风情的女人,或者性取向特殊的男人。

“对了情哥,你这次能在大周停留多久?”

留情神色有些许犹豫,“我跟老王是偷偷摸摸来西周的,朝廷那边秦帝一个人瞒不了多久,最多撑上三到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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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帝登基的早,之前的大权掌握在顾长生手中,他在旁人挑拨之下并不信任摄政王,一直都想方设法地削夺他的权力。

直到顾长生出事,才终于意识到皇叔的苦心,看清楚身边人的真面目。

“我和老王不能待上太久,否则怕那小兔崽子独自在北秦,会被朝中的豺狼虎豹吃的渣都不剩,更何况我养妹还在他手里。”

养妹绿衣是风老将军收养的孤女,随风小妹进宫后,陪在身边吃了不少苦。

留情穿越来之后,绿衣对她很是照顾,甚至以命相护,她不能扔下对方不管。

秦帝心知她一直很想脱离皇宫,怕她这次一去不回头,这才强留了绿衣在宫中。

想了想,留情语气郑重地对云苓道:“等处理完北秦皇宫那堆烂摊子,我就回大周跟你汇合,一起去找老一她们。”

她说的是“回大周”,言语之间对北秦没有丝毫归宿感。

苓妹在大周成婚生子扎了根,那她最后必然也是要留在这里的。

云苓认真地点点头,“等咱们几个重逢团聚,今后就再也不分开!”

三到四个月的时间虽然紧了点,但她有把握能将顾长生和留情都治好。

掐指一算,等到七月的时候,前去东楚成婚的燕王和第五瑶也该回大周了。

在留情回北秦前,说不定还能和老幺一同聚聚,想到这里,心中因宫变之事带来的阴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消散了许多。

姐妹俩絮絮叨叨地说至深夜,方才挤在一个被窝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云苓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

上午给顾长生施针配药压制毒性,催长奇株幼苗,下午则是给留情研制续骨再生的药物。

她忙起来孩子也没空带,索性丢给了旁人。

不知是不是总和动物打交道的缘故,留情一向格外受小孩子喜欢。

除开大宝二宝,就连糯儿也喜欢围在她身边转。

糯儿那日在贤王府受了惊吓,一觉醒来又寻不见母亲,原本哭闹不止。

待留情拎着虎妞的耳朵逗弄糯儿后,小丫头很快便被毛茸茸的胖虎吸引去了注意力,暂且安静下来。

乔烨得了萧壁城的吩咐,开始着手筹备起洗尘宴来,时间定在五日后。

萧壁城一早就被昭仁帝叫去了皇宫,直到黄昏时分才回来。

他饮了一大口茶,气喘吁吁地道:“父皇已吩咐下去了,明日便将安亲王和季淑妃葬在寒山寺附近。”

云苓忍不住道:“他竟同意二人合葬?”

萧壁城压低声音,“其实……父皇这些年来一直对安亲王心有愧疚。而且他觉得,当年若是自己坚决拒娶季菱华,或许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不管怎么样昭仁帝不得不承认,那会儿他能顺利登基,季淑妃在其中起到了很大作用。

加之他对安亲王心中有愧,便同意了二人合葬的请求。

“父皇还说,他们二人心中对彼此有情,虽生不能同衾,如今死能同椁,也算是了却一桩遗憾。”

季淑妃曾背叛和抛弃安亲王,可在她弥留之际,目光却未曾从安亲王脸上挪开过。

昭仁帝全都看在眼里,那一刻他便知道季淑妃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你父皇的胸襟确实不一般,难怪太上皇选择把皇位传给他。”云苓难得夸了昭仁帝两句,又问道,“贤王那边如何了?”

萧壁城将事情后续的处理详细道来。

“楚云菡和莲夫人目前都被关押在天牢中,瑞王虽然是被陷害利用的,可他后宅里混进了突厥细作是事实,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至于贤王……父皇已经决定剥去爵位,贬为庶人。沈家则是满门查抄,逐出京中,此后三代不得入仕为官,诏书大概后天就会下来。”

云苓听到结果后微松了口气,“不是满门抄斩就好。”

查抄只会没收家产,不会伤及性命。

萧壁城摇头叹息,“沈家的老一辈曾是皇祖父手下的兵,虽不曾立过大功,但也为大周江山洒过热血,皇祖父自是不愿抄沈家满门。”

“要说这沈家,祖辈上也出过名将,威名远扬可编入史册,但后来就一代不如一代了。到了沈父这一辈,只学了些拍须遛马和见风使舵的伎俩,着实上不得台面,还满脑子想着光宗耀祖,这才头脑发热做了逆臣。”

云苓听到这话,也感到惋惜,“阿沁的嫡兄倒是骁勇善战,也立过大功,只可惜英年早逝。”

若沈沁的兄长还在,沈家或许不会走到这一步。

“是啊,沈拓死的壮烈,当年连尸首都未曾寻见。”

萧壁城说起沈家的事,自然也就不免把话题转到了贤王妃身上来。

他凑到云苓身边,压低了声音,“还有件事,媳妇儿你明日转告二皇嫂一声,是关于糯儿的。”

沈家和贤王倒台,沈沁便也不再是贤王妃,作为已出嫁的沈家女,她虽然不会被逐出京城,可免不了被打上罪臣之女的标签。

这个身份对糯儿来讲,无疑是相当致命的,甚至会影响她的一生。

“糯儿年纪还小,父皇想把她降为县主,然后接入宫中教养。这样等她将来长大了,贤王谋逆一事便不会影响她说亲。”

说白了,就是要撇清和淡化糯儿与贤王夫妇的关系,但如此一来,也就意味着沈沁将和糯儿分别。

云苓闻言神色微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沈沁。

要知道……沈沁伤及根本,她这辈子大概率只会有糯儿一个孩子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云苓收拾了一番,便亲自去找了沈沁一趟。

贤王府内,此时光景已与当初大不相同。

数日前这里还气派靓丽,往来奴仆成群,如今却透出几分衰败之意,寂寥冷清。

三月正是玉兰开花茂盛的时候,庭院中的玉兰树却花枝折断,树干上遍布剑痕。

尽管尸体和血迹都已清洗干净,花瓣与枝桠上凝固不褪的血,依然铭刻着当日的惨烈悲戚。

云苓踏进正厅的时候,一个面容清秀的丫鬟正泪眼涟涟地抓着沈沁的手。

“奴婢不走,若我走了,岂不是就剩王妃一人了!”

她认出来这丫鬟名唤春芽,似乎是沈沁的陪嫁丫头。

沈沁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我这贤王妃必然是做不下去了,你又何苦执意跟在我身边呢,拿了银子再找一门好亲事,你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春芽坚决地摇头,执意道:“不管怎么样,您在哪我就在哪!”

沈沁还想劝说什么,抬头见云苓来了,只得先将春芽打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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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自起身给云苓倒了一杯微凉的茶,“不知你今日到访,多有怠慢了。”

云苓扫视了周围一圈问她,“你把贤王府里的下人都打发走了?”

她刚才入府的时候,一个传话通报的家丁都没有。

“除了春芽以外,所有人都已经安置妥当了。”沈沁点点头,叹息道,“都是群可怜人,我把他们的卖身契都还回去了,每人赠了些银两。”

这些东西最后大概率都要充公,不如拿出一部分来安置那些无辜的下人。

云苓顿了顿,温声劝道:“春芽想跟着你的话,就让她跟着吧,怎么说也是从小伺候着你长大的。你把卖身契给了她,她便是自由身,日后若要嫁人了再分别也不迟。”

沈家人被赶走,糯儿又马上要进宫,她不愿看到沈沁落得孤身一人的结局。

“回头我和怀瑜帮你寻个小宅院搬进去,春芽同你做伴,也不会觉得寂寥。”

沈沁听到这话,轻叹了一声,“看来如何处置沈家与贤王府,父皇心中已有定论了。”

否则云苓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云苓轻轻点头,把昭仁帝对沈家的处理结果都详细说了。

沈沁听到沈家的处置结果,大大松了一口气,神色动容。

“多谢父皇仁心宅厚。”

古往今来,逆臣贼子焉有不杀头的道理?

昭仁帝这般网开一面,沈沁心中的感激无以言表。

云苓继续道:“父皇把查抄沈家的差事交给了壁城去做,你是沈家已出嫁的女儿,此事不会累及你。包括贤王府这边,也不会动你的嫁妆。”

按照传统和规矩,沈沁已经出嫁,便与沈家无关,抄不到她的头上来。贤王府的银钱财宝必须充公,但嫁妆却是女子的私有财产,不属于贤王府。

借着此事没有明文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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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沁意会到他们夫妻二人的苦心,眼眶微微发热,感激地道:“云苓……你和壁城帮了我一次又一次,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多亏了你们,才让我和糯儿免于流落街头。”

云苓沉默了一下,眸光复杂地朝她笑了笑,斟酌了一番接下来的话。

“糯儿是父皇的亲孙女,他怎么舍得糯儿流落街头?昨日父皇还说了,要把糯儿接到宫里去,给她找几个最好的教养嬷嬷,留住她的县主之位。”

果不其然,沈沁听到这话后愣愣地看着她,脸上少许的几丝血色也尽数褪去。

房间里一片死寂的沉默,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阿沁……”

云苓想开口安慰她,却被沈沁深吸一口气打断。

“如此一来,再好不过……真是再好不过了。”沈沁笑着看向云苓,眼眶里却逐渐蓄满泪水,强忍着不掉下来,“云苓,还请你替我多谢陛下的仁慈与宽厚,多谢他为糯儿如此考虑。”

她面上是笑着的,轻颤的声音却带着细微的哽咽。

纵使万般不舍,沈沁却接受的毫不犹豫,这样才是对糯儿最好的结果。

“陛下何时下旨抄府,何时接糯儿入宫?”

“后天一早便下旨。”

“这么快?”沈沁的唇色愈发苍白,却还是强撑着扯了扯嘴角,“我怕是要在靖王府内叨扰两晚了。”

云苓心底叹息,这一连串的打击下来,马上又要骨肉分离,她都担心沈沁能否撑得住。

她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沈沁的手。

“阿沁,只要你想来靖王府,随时都可以来。若是想念糯儿了,我就让壁城把她也接到府里玩。”

只要沈沁想见女儿了,她随时都可以想办法把糯儿带出宫。

沈沁终于按捺不住,蓄在眼眶的滚烫泪水低低落下,伏在云苓肩头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云苓带着沈沁与春芽紧闭了贤王府的大门。

将二人安置在客院中,她又悄悄联系了温怀瑜和母亲陈氏。

“寻个宽敞幽静的院子,一定要离靖王府近一些,价钱都好说,莫让阿沁知晓是我们买的便是了。”

以沈沁的性子,连对待府内奴仆都如此心善,必然不会对落难的沈家视而不见。

何况,沈氏族里也有许多不知情,被牵连的无辜之人。

如今糯儿进宫已成定局,沈沁了无牵挂,必然会将绝大多数嫁妆都拿给沈家人谋生。

温怀瑜也心疼贤王妃的遭遇,忙不迭点头,“云苓妹妹放心,我与云泽定将此事办妥。”

沈沁抱着糯儿,寸步不离地安抚了她两日。

也不知她对女儿说了些什么,福公公来接人的时候,糯儿并没有哭闹不止。

“糯儿在宫里会乖乖的,娘亲放心,等糯儿回来看你和爹爹哦!”

沈沁目送她被抱上进宫的马车,立于风中泪流满面,久久不肯离开。

在糯儿被接进宫后,昭仁帝很快就下达了查抄沈家与贤王府的诏令。

沈沁一身素衫,发间无半只钗环首饰,削瘦的脸颊微微凹陷下去,沉寂的目光不复往日灵动。

“多谢你们替我和春芽寻找落脚处。”

顿了顿,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云苓。

“云苓,若是他寻上门来,还请你将此物代为转交,也不要告知他我的下落……”

云苓接过信封扫了一眼,那上面写的是和离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贤王已被贬为庶人,往后也再无贤王妃。

云苓命冬青收好和离书,自将沈沁送去了新购置的小院。

新院子虽小,却也在朱雀大街上,只是地方极为冷僻幽静。便是如此,也不是沈沁手里的银钱能购置得了的。

她手里留下的银钱根本不够买宅子,只能租住。

“这处宅子太偏了,旧年无人居住,因地段不好也卖不上价钱,便一直闲置着。”

云苓开口解释院子的来处,这是镇国公府名下的院子,她从容湛那里友情价买的。

“我与容湛有几分交情,他愿意以每月两百文的价格租给我们,你和春芽便安心住下吧,这里地处靖王府和文国公府中间,有什么事我们也能照应一二。”

再把租金说低些,云苓怕沈沁会有所怀疑,若让对方知道真相,定不会愿意接受她为自己如此破费。

沈沁在小院子里转了一圈,神色感激,“这两日多谢你替我奔走,也多谢镇国公世子慷慨相助。”

位置是非常冷僻,摆放的家具也看得出岁月已久,但她却很喜欢这里的寂静。

而且离靖王府不算太远,日后若想见糯儿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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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见她决定住下了,方才松了口气,不放心她和春芽两个女子孤身作伴,又安排了夜一平日里多加关照二人。

萧壁城自打回了京以后,每日便忙的脚不沾地,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大理寺中,还要奉旨去捉拿那些参与谋反的罪臣。

燕王不在大周,瑞王身陷囹囫自身难保,五皇子在养伤……绝大多数的要事和重担都落在了萧壁城身上。

京中很是动荡了几日,萧壁城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他也顾不上吃留情的醋了,每日深夜回来就累的呼呼大睡,翌日天还未亮,匆忙洗漱几下便又离了府。

如此一来,倒是跟容湛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这位被心疾困扰了二十多年的翩翩世家公子,在身体痊愈之后,终于向世人展露了自己的才华,成为朝廷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云苓何尝不心疼自个儿男人,但眼下她也实在是忙的头昏脑晕。

顾长生的毒较为凶险,针灸的时候也不能掉以轻心,再加上留情手腕的旧伤也非一日之寒,每天诊治两个病号,加起来就要耗费大半天的时间。

留情不熟悉大周的情况,想帮忙也不好轻易插手,干脆安心帮她带起孩子来。

这日难得逮到个空闲喘息一会儿,冬青匆匆来报。

“王妃……贤、贤王殿下在门口求见您!”

云苓神色微动,起身去了前院。

靖王府门口,一个青衫男子静静地站在石狮子面前。

他容貌清俊雅致,深黑地眼眸却恍若一潭死水般好无波澜,没有一丝生气。

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具徒有空壳的行尸走肉。

直到看见云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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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启双唇,声色喑哑。

“阿沁在哪儿?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

云苓眸光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若是瑞王那种大傻子站在眼前,她可能还会生气地骂两句。

但对于贤王,她却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我是知道她在哪,但是不会告诉你,她也不想见到你。”

云苓摸出袖中的信封扔给他。

“这是阿沁要我代为转交给你的,你签字画个押,壁城会把此书送至户部备案。你要是不想签字画押的话……”她顿了顿,继续道,“也无所谓,反正她不会再见你的。”

语毕,云苓便将大门关上了,将贤王隔绝在门外。

贤王举着和离书,身形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怔怔地落在上面。

纵使身后的朱雀长街喧闹沸腾,他也恍若身处于另一个寂静无声的世界。

他一步步地走着,脚下如灌了铅似的沉重。

直至回到贤王府门口,已是黄昏将至,府前冷清寂寥,门上贴着大大的封条。

贤王眼眶微红地看着前方,脑海里陡然划过女子关切娇嗔的笑脸,还有女儿依赖孺慕的眼睛,心中的涩意与悔恨如滔天潮水般席卷而来。

“我只想这辈子与你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度一生。”

昔日的话语犹在耳边响起,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意点点。

“殿下。”

一道担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正是护卫无影,今日是贤王出狱的日子,他已经在此等后续久了。

安亲王死后,他们这些势力也遭到瓦解,但仍有几人愿意继续追随贤王。

“属下等人已经安置好了落脚点,其余人已等候多时,还请殿下移驾。”

贤王府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普通,他们有单独的暗账,手下控制着许多商铺与产业。

在这次查抄的过程中,大部分银钱都被靖王没收充公了,但还有那么一小部分侥幸得以留存下来。

不过无影总觉得,以靖王的本事,不该会有所遗漏。

贤王缓缓转身,漠然地看着他,眼神无光。

“不要再叫我殿下,世间已无贤王,你们都走吧,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阿沁、糯儿、母妃、皇长叔……

他所在意的人,全部都已远去,甚至来不及再见她们一面,亦未能留下任何念想之物。

无影面色肃穆,沉声道:“我们的命都是主子救下的,无论如何,这辈子都只遵从您的命令!”

贤王嘴唇动了动,半晌后终是缓缓开口。

“我要去寒山寺。”

母妃和皇长叔葬在了南山之巅,他还未来得及祭拜。

怀揣着那一纸滚烫的和离书,贤王恍若无处可归的游魂一般飘荡离去。

靖王府,云苓回到了揽清院中。

正欲继续捣药,又见乔烨神情紧张,仿佛火烧眉毛一样,气喘吁吁地赶来报信。

“王妃……王妃!大理寺那边出事了,王爷急唤您过去一趟!”

云苓放下药杵,皱眉道:“怎么回事,谁出事了?”

记得里面关押着的是楚云菡母女。

乔烨神色急切,“瑞王殿下不知从何处听得消息,以为楚云菡要被处死,说还有话问,非要来见她不可。瑞王妃也跟着一并而去了,容世子的人没拦住,叫他们二人硬闯进去了。”

“谁料那楚云菡竟欲刺杀瑞王殿下,却叫瑞王妃替他挡了!”

云苓面色一变,连忙朝外面走去,“她伤哪儿了?”

容婵现在可是怀孕五个月了,瑞王那猪脑子干什么吃的,连老婆都护不好!

“发簪刺伤了肚子,幸亏王爷正好带了御医和仵作办案,已及时处理了伤口,说是没有凶险,但还得请您去瞧瞧才能放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带上医药匣子,坐上马车朝大理寺赶去,一路上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大致。

且说瑞王自打政变那日后,便被贤王软禁在瑞王府中。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就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容婵早前就被镇国公府接回去安胎了,而侧妃楚云菡也不见踪影。

一连数日被关在昏暗的房间中,来人除了送饭以外,从不跟他多交流半句话。

瑞王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急的上火嘴角冒泡,好不容易才偶然听得看押他的人低语,原来是二弟贤王竟反了!

震惊的同时,他不由冷汗涔涔地自语。

“天哪……天哪!二弟竟然反了!也不知婵儿回娘家养胎,镇国公府如今是何情况……”

瑞王心系容婵,愁急的夜不能寐,自然而然也不由想到了楚云菡。

他一直不曾见过楚云菡,只以为对方也同他一样,被软禁在府中。

直到那日萧壁城一行人领着火枪手破门而入,将瑞王解救下来后,他才知道近来外面到底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于此而来的,还有两个让他难以置信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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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早知京城异动,所以提前将容婵接走避难去了。

而这场宫变的始作俑者,他万般苦求娶回来的侧妃楚云菡,便是其中一份子!

被关在小黑屋里的无助和绝望,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

获救后惊闻真相,瑞王的情绪和理智便开始崩塌,直至溃不成军。

乔烨骑马护送在车與旁边,隔着帘子与云苓对话。

“瑞王殿下知道真相后便大受打击,这几日更是一病不起……”

云苓皱眉,“他怎那么娇气,先说好,我是去看小婵的,不想给他看病。”

那傻子爱咋咋地,她才不想搭理。

乔烨神色闪过一丝无奈,继续道:“不仅如此,瑞王殿下还闹了几天情绪,觉得瑞王妃明明什么都知道,事发时却将他一人丢在府里,道什么难怪世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谁扔下他了,小婵又不知道真相。”云苓皱眉,有些生气地道,“再者,造成这一切的是楚云菡,把人娶进府里的是他,怪谁也怪不到小婵头上去。”

“他怎么不冲楚云菡发脾气,怎么不给自己两巴掌?真是给他能耐的。”

分明是他自作自受,人家镇国公府还没怪他脑子拎不清,险些害了容婵呢。

乔烨叹气,“话是这个理,可瑞王殿下见不到楚云菡,自然是将情绪都发泄到瑞王妃身上了。”

瑞王被软禁在府内那昏暗无光的小屋里,日日夜夜挂念着容婵的安危,吃不好也睡不好。

结果回头却告诉他,镇国公府老早就把容婵带走避难了,连个信儿也没告知他一声。

得知这个消息,瑞王当场便觉得有些不能接受,他悲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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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费这些日子我为你们牵肠挂肚,你们二人却一个弃我,一个害我……我真像个笑话一般!”

他这辈子都没吃过囚禁的苦头,一连数日的昏暗无光与寂静无声,给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容婵心疼地迎上前去,“我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爹爹和哥哥没有告诉我真相,我不知京城会发生这样的事,若我知道,必然不会抛下你!我在城外别院这些日子,何尝不是日夜牵挂着你的安危!”

如果不是镇国府的人拦着,她或许已经离开了别院。

在宫变结束的当晚,她也是不顾腹中疼痛,第一时间赶回瑞王府寻他。

瑞王仍犹自抹泪,谁也不理,哭的好不伤心。

他自幼在皇后的羽翼下长大,不曾接触过什么阴暗与腌臜,向来不愿以恶意去揣测旁人。

可如今兄弟倒戈谋反,王妃在危难之际不知所踪,曾经的心上人更是将他当做棋子,要至他于死地,不禁悲从心生。

这一套连招下来,瑞王毫无招架之力,立马就又歇菜了。

加之他缺乏锻炼,身体素质一般,吃不得软禁那种苦头,霎时间病来如山倒,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容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觉理亏,不该杳无音信地抛下瑞王,忙前不顾后地亲自照顾了他好几日。

直到萧壁城要审讯楚云菡母女的消息传来,半死不活的瑞王才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

他面色苍白,眼底泛青,扶着墙缓缓往外走,语气虚弱。

“我还没见过她……我要见她……我要问个明白……”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瑞王执意要见楚云菡,容婵本就因先前的事心有愧疚,又怜他病的不轻,只好依着他一同去了大理寺。

当时容湛与萧壁城正在调取宗卷,清算涉事的朝臣,也没顾得上其他事,便叫他们趁不备闯了进去。

瑞王原想满腔愤怒地指责楚云菡一番,质问她为何如此对待自己,冷不丁看到对方的模样,一时神色惊惧。

他怔怔地开口,声音轻颤,“……你、你怎么会落的这般地步?”

楚云菡奄奄一息地躺在干草垛上,她胸腹前和右肩处有几道重伤留下的血痕,看起来极为骇人。

原本清丽脱俗的小脸上,也是几道结了痂的血痕,差不多半张脸都毁了,看着凄惨又狰狞。

哪里还有当年半分京城第一美人的秀丽动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楚云菡的身躯蠕动了几下,发出激动的泣声。

“天昱……天昱是你么?你来救我了!”

瑞王打量着她的伤情,心惊肉跳地道:“他、他们对你用刑了?”

以瑞王的智商和经验,自然看不出楚云菡身上的伤口乃猛兽袭击所致,只以为楚云菡受了刑罚。

楚云菡见他还关心自己,眸中露出希冀的微光,不住地朝他求救。

瑞王胸口大幅度起伏着,还为她的伤口所震惊,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三弟怎么能用这么重的刑罚呢,就算她是叛贼细作,也是个女子呀……何况也曾与三弟有过幼时情谊,三弟怎么下得去手……”

他恨楚云菡的欺骗和利用,纵使看清了对方心肠歹毒的真面目,可那到底是他心心念念,爱慕了好些年的女子。

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不禁有几分不忍。

一旁容婵终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板起了小脸。

“靖王殿下才没有对她用刑呢,那是她活该!哥哥都跟我说了,她带了好多人闯进靖王府,想对云苓姐姐不利,才被那只大白虎抓伤的,分明是她咎由自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完容婵的解释后,瑞王这才沉默下来。

楚云菡见状,心里不免有几分焦急,泪眼汪汪地唤他,“天昱……”

她还习惯性用往常的技俩应对瑞王,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很吃这招,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

但楚云菡如今这幅似鬼的模样,没有半分让人怜惜的欲望,反倒是吓人的紧。

容婵忍不住微微皱眉,心底有些不适。

偏生瑞王却是个脑回路不正常的,越发觉得她落到如此下场可怜至极。

好在脑子里还有些许理智,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望着楚云菡。

“你勾结二弟谋逆造反,妄图夺取大周江山,父皇是不会容忍你的。哪怕你是我的侧妃,我也不会替你求情。”

瑞王越说,情绪越发激动。

“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要如此无情对我!安安心心待在瑞王府不好么,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当初他对楚云菡也是一片真情,她却将他的真心弃之如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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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她早前愿意和突厥划开界限,父皇仁善明理,也不会处罚她。

容婵目光略显黯然,忍不住微微别开头。

楚云菡听到这话,见一向最是优柔愚蠢的瑞王都拒绝了自己的求救,便知如今只有死路一条。

“天昱,我何尝对你没有情呢?我若对你没有情,当初便也不会想着与你生孩子……”

她的脸色有一瞬间扭曲,随后悲戚哀伤地看着他。

“过去的十七年里,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文国公府的庶出小姐,谁成想我身上还有着突厥人的血脉呢?我如何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呢,我也没得选啊……”

楚云菡伏在草垛上啜泣起来,哭诉番命运的捉弄和无情。

瑞王站在原地久久不语,紧握的手彰显着内心的煎熬与焦灼。

“我早已没了活下去的念想,只可惜了你的一番情意,倘若还能有下辈子……咳咳……我只想做一个平凡女子,再与你相遇……咳咳咳!”

楚云菡开始不住地咳嗽起来,干裂的唇瓣愈发青白。

她目光哀恸地看向瑞王,虚弱地道:“天昱,我活不过今晚了,你可不可以……为我寻一碗清水来?”

瑞王终究是心有不忍,应了楚云菡这小小的要求,命狱卒端了一碗清水来。

楚云菡继续哑声道:“我身受重伤难以动弹,天昱,你喂我好不好?”

见他当真要开锁亲自去喂水,容婵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不住了。

她沉下脸,拦住瑞王道:“哥哥说了,她刁钻毒辣,诡计多端,你不可以过去!若要人喂水,你让狱卒来喂便是!”

“天昱。”楚云菡又哽咽着唤了一声,目光痴缠不舍,“我好久没有见过你了,只想在临死之前,好好再看你一回……便是这样小小的奢望,也不可以吗?”

感受着楚云菡眷恋哀痛的目光,瑞王内心愈发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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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一副动摇的样子,容婵又急又气,“你装什么装!若是想见,他被软禁关押的那些日子里,怎么没看你去见他一次?假惺惺!”

瑞王听她提起软禁之事,不免又想起自己被抛下的事,抿了抿唇,心下气恼地轻轻推开了容婵。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已经快要被处死了,你何必如此冷酷无情呢!更何况,她现在还是我的侧妃,我送她最后一程,也算了结了这段情缘!”

容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只觉得浑身都冷了下来,一颗心似是被油煎火烤,又沉入冰冷的寒潭中。

她冷酷无情?

容婵小脸苍白,又是生气又是伤心,不等有所反应,瑞王已端着那碗清水走向楚云菡。

看着他拖着生病的身躯,也还小心翼翼扶起对方喝水的样子,容婵心底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情绪。

她鼻子发酸,忍不住委屈的想哭。

不待眼泪落下,牢房中惊变突生,只见楚云菡忽地拔下凌乱发髻上的簪子,面色狰狞地朝瑞王刺去。

“天昱!”

随着瑞王的闷哼声响起,容婵面色惊慌,头脑一片空白,身体下意识地朝着瑞王奔去。

注意到楚云菡的异样时,瑞王立刻侧身躲避,那朝着心脏而去的发簪便刺入了肩头。

“真可惜,差一点就能拉你一起陪葬!”

楚云菡阴冷地诡笑着,目光疯狂,猛然爆发出浑身的力气,拔出簪子又狠狠朝他刺去。

“骗子……骗子!不是说要待我好吗?翻脸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无情,萧壁城如此,你也是如此!”

容婵惊慌失措地高声叫喊,“来人!快来人啊!”

身后响起狱卒凌乱的脚步声,拉扯混乱之际,容婵只觉得肚皮一痛,冷汗淋漓地惨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一道玄色身影迅速逼近,抬脚狠狠踹在楚云菡胸口。

后者如破布娃娃般飞出去,撞在墙上跌下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痛不欲生。

萧壁城收回冷戾的目光,迅速查看瑞王夫妇的情况。

只见容婵面色痛苦地捂着肚子,上面正是一根发簪,有殷红的血迹流出来。

萧壁城面色一变,厉声道:“快!去叫御医来,”

瑞王身上被刺了好几个口子,看到这一幕后,也吓得魂飞天外。

“婵儿……婵儿你没事吧!”

不等他回过神,萧壁城已反应迅速地赶紧联合护卫,将容婵给抱进了房间中,御医立刻迎上前来,一边止血一边安抚众人。

容湛见状,素来淡然的神情也骤然崩塌,眉间尽是怒色。

“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看押犯人的!”

萧壁城放下容婵,立刻吩咐道:“乔烨,你快回府去叫苓儿来!”

乔烨立刻领命退下。

待云苓赶至大理寺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萧壁城忙上前拉她的手往屋里走,“快看看她的情况,御医说是没有危险,你看是不是真的没事?”

容婵喝了安胎的药,这会儿半昏半睡,云苓迅速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她的腹部,发现体内孩子生命特征平稳。

“还好,只是皮外伤,孩子没事。”

发簪刺入的不深,位置也偏,没有伤到孩子。

闻言,屋里的两个男人这才松了口气。

容湛脸色微白,心有余悸地道:“多谢王妃,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发觉瑞王不在屋中,云苓环视了一圈,才在门外的角落发现了衣衫不整的瑞王。

只见对方发髻散乱,不安地守在一旁,神色尽是悔恨担忧。

云苓微微挑眉,指着他青紫交加的脸问,“怎么回事?”

萧壁城面无表情地道:“被容湛打的。”

此刻,他是真的有些佩服大哥了。

能逼的容湛都忍无可忍地动手打人,瑞王也是前无来者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容婵肚子上的伤口已及时消过毒,抹上了雪参玉露,暂无大碍。

瑞王的胳膊和肩膀上倒是有好几个深浅不一的血窟窿,都还未来得及处理。

发现云苓在打量自己,瑞王神色不自在地后退了两步,紧张地看着她,“你、你想干什么……”

云苓冷笑一声,凉凉地道:“你这个猪脑子怎么还没被捅死呢?”

昭仁帝虽然没多聪明,但也没蠢到瑞王这种地步,显然他是遗传了封皇后。

瑞王神色黯然,默默地站在屋檐下,自知理亏不敢反驳半句。

“小婵被指婚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她怀着五个月的身孕,你不多照顾她也就罢了,反倒还跟她闹脾气,你咋那么大脸呢?”

“人是你娶回来的,苦头是你自己讨的,你自个儿作死也就罢了,还牵连别人跟你遭罪。”

“你莫不是忘了二皇嫂的事?倘若小婵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的起吗?”

这些话听的瑞王脸色发白,这才想起沈沁如今终身难孕的事。

回想起之前在牢里的一幕幕,他后怕不已,额头冒出涔涔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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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里可是天牢重地,周围更是关押着许多凶煞极恶之人,寻常人都不会轻易让孕妇靠近这种地方,怕冲撞了腹中胎儿。

今日他真是昏了头,非闹着来大理寺不可。

瑞王忍着身上的痛,红着眼圈低声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轻信楚云菡,更不该把婵儿带到这种地方来……”

“你当真知道错了?”

瑞王吸了吸发红的鼻子,不安地重重点头,站在门口一副乖巧认罚的样子。

看着他这幅温吞窝囊的样子,云苓有种想狠狠给他两拳的冲动。

“既然知错了,那好。”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将人暴揍一顿的欲望,沉声询问萧壁城,“楚云菡人呢?”

萧壁城答道:“还留有一口气,关押在天字牢中。”

天字牢是守卫级别最高的牢狱,里面都是单独的空间,用于关押重刑犯。

“带我去天字牢。”云苓抿了抿唇,冷然的目光看向瑞王,语气不容拒绝,“把这头猪也一同押过去!”

虽有疑惑,萧壁城还是第一时间给乔烨使了个眼色。

“瑞王殿下,得罪了。”

乔烨立刻领命,上前押着瑞王前往天字牢,后者顿时紧张起来,“等等,你带我去天字牢做什么?”

云苓没有回应,只是不近不远地跟在乔烨身后。

容湛见状,忙吩咐丫鬟照看好容婵,一并跟了上来,压低声音询问她。

“靖王妃这是何意?”

云苓没有波澜的目光落在瑞王踉跄的身形上,淡淡道:“他如今这幅样子,不下一剂猛药不行,且看他今后的表现吧,如果承受不住,那他这辈子算是废了,建议直接重开。”

她是很厌烦瑞王的愚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平心而论,那傻子心地不坏。

记得在原身楚云苓的记忆里,过往十多年来受尽旁人异样的眼光,唯独瑞王对她温和关怀,把她当正常人一样对待。

这也是原身当初为何对瑞王情根深种的原因。

萧壁城神色微动,隐约察觉到了云苓想做什么,也轻叹了口气。

“苓儿,劳你费心了。”

容湛默默地揣摩他们二人话语间的用意,有些意外地看了云苓一眼。

本以为依云苓的性子,断不愿理会瑞王,毕竟她一向厌烦对方的愚蠢,言语之间更是从不吝啬展现对瑞王的鄙夷。

却没想到,在所有人都对瑞王失望透顶的时候,偏唯独云苓还想拉他一把。

感受到容湛的目光,云苓平声开口解释。

“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是想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救。不是替他给小婵求情,无论他接下来表现如何,只要小婵想和离,我随时都能帮忙,这是当初我答应过她的承诺。”

闻言,容湛心中波澜起伏,深深地看向云苓,颔首致谢。

“我替小婵谢过王妃。”

待几人来到天字牢中,便见楚云菡瘫在干草垛上苟延残喘,呼吸微弱。

她本就身负重伤,刚刚萧壁城那一脚更是雪上加霜,这会儿口中都还不住地吐着血。

看着比方才更加凄惨,瑞王心中却没了怜惜,更多的是五味陈杂和愤怒。

云苓抽出乔烨腰间的佩剑,抬手递给瑞王,语气冰冷。

“杀了她!”

此话一出,萧壁城等人皆是意外地看着她。

瑞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杀、杀了她?你说……我?”

“你不是说知错了吗?既然知错了,那就立刻亲手杀了她。”云苓神色寒凉地瞥他一眼,淡淡道,“她可是差点要了你和小婵的命,难道你准备放过她?”

瑞王脸色苍白,目光惊惧地看着云苓手中的剑,轻颤着身躯摇了摇头。

“不……我并没有想要放过她,不论如何,她死罪难逃,但是你要我亲手杀了她,我做不到……”

容湛也微微变了神情,终于明白了云苓刚才所说的“一剂猛药”是什么意思,目光犹豫地看向她。

他固然气怒瑞王的愚蠢,可又觉得这样做对瑞王未免冲击太大。

瑞王从小到大怕是连别人杀鸡都没见过,更别提死人了,让他亲自动手杀人,更无异于天方夜谭。

云苓轻嘲地笑了一声,挑眉讽刺道:“怎么,你对她还留有旧情?”

瑞王脸色发青,下意识地迅速反驳道:“自然没有!早在她拔簪伤人的那一刻,我与她之间便情谊已尽。只是你要我亲手杀人,我下不了手……”

这个回答勉强合格,云苓轻笑一声,长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随后不由分说地塞进了瑞王手里。

“好,你不杀她也行,那就在她肚子上捅一剑,小婵哪里受了伤,你就捅哪里。”

瑞王从小不爱习武,他这一双手只拿过书卷和笔,不曾碰过剑。冰冷沉重的触感传来,他的脸色霎时愈发青白,嘴唇微颤。

“我不……”

云苓打断他,“你要是不动手的话,我立刻就帮小婵同你和离,想必这次她对你已经心灰意冷了。”

听到和离二字,瑞王瞳孔一缩,呼吸急促起来,神情激动。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逼我!我已经知道错了啊……你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我下不了手,我真的做不到啊!”

手中长剑落地,瑞王抱着头蹲下身,痛苦地啜泣起来,泪流满面。

他已经知道楚云菡不是好人了,也万般后悔轻信对方,可为什么云苓非逼他杀人伤人不可?

他向天发誓,如今对楚云菡绝无半点旧情与怜惜,可他实在做不到把剑刺入一个相识多年的人体内,更别提那人曾与他有过肌肤之亲!

云苓扫了眼落地的长剑,眼里氤氲起风暴。

她骤然揪住瑞王的衣领将人拽起来,随即把长剑塞入他手中,带着他的手臂往下一刺,将剑尖送进了楚云菡体内。

“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云菡凄厉的惨叫了一声,痛的几乎昏死过去,却连半分求饶怒骂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躺在地上哀声呜咽。

瑞王打了个哆嗦,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俊逸的脸上满是惊恐,狼狈的模样不似往日清润。

利刃刺入肉体的异样感觉是如此清晰,令人身心战栗,耳边回荡不止的惨叫与呜咽,让他头脑一片发昏,浑浑噩噩。

云苓淡声道:“壁城,给她个痛快吧。”

萧壁城点头接过剑,抬手间寒芒闪烁,呼吸间便将地上苟延残喘的人一剑封喉,没有半分犹豫。

眼睁睁地看着浑身是血的楚云菡在自己面前咽了气,瑞王只觉得头脑嗡地一声响,浑身血液逆流。

他惊怔地看着萧壁城,声音哆嗦颤抖着。

“三弟……为什么你能那样痛快地下得去手,明明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大哥,怜悯是人之天性,这没有错。”

萧壁城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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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做人要善恶分明,你的悲悯和同情该留给良善之人,而不可对恶人心慈手软。你若怜悯恶人,也是一种罪恶。”

他看着瑞王无助中夹杂着惊惧迷茫的样子,心底长叹了口气,也不愿云苓的一番苦心逼迫白费。

“大哥,你念及往日旧情下不去手,可知她对待你我却不曾念旧半分?倘若不是苓儿早前发现异常,通过蛛丝马迹察觉了他们的阴谋,今日重伤躺在这里的便是你我等人。”

“大哥,你只见到她满身重伤,觉得于心不忍。却不曾见过宫变那日,城中血流成河,宫内尸横遍野,血腥味几天几夜都散不尽。”

“突厥人在我去郦城的路上暗中埋伏,有十余名将士为了保护我,葬身于敌手和狼口,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时间派人去把他们的尸骨接回来安葬。”

萧壁城将长剑收回剑鞘中,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失魂落魄的瑞王。

“大哥,你知道突厥人吗?”

“七年前我刚到绥城的时候,便遇上他们的军队洗劫边境村落,所过之处如蝗虫入境,一个活口也未留下。那时正历荒年,粮食短缺,突厥便会前来掳走婴孩和年轻女子做口粮。”

“有母亲为了不让孩子的哭声引来敌人,便用衣服捂住孩子的嘴,等突厥人走后才发现,孩子竟已被生生闷死了。”

瑞王脸色微微一变,他曾听闻过突厥人的野蛮与凶残,但何等可怖却未曾领教见识过。

“我也曾带兵潜入敌营,去解救那些被俘虏的周人子民。可是人太多了,根本救不过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些人惨死。有的还活着就进了沸水锅,有的四肢不全,奄奄一息着,那是突厥吃了一半剩下的口粮,我被他们察觉行踪,险些也入了沸水锅……”

听到这里,瑞王脸色发白地轻颤起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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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读的都是圣贤书,上面讲的是仁爱礼仪,再不济看些话本子,也都是风花雪月。

哪里想象得出,时间还有这等令人发指,残忍至极的事?

“这就是突厥人,大哥觉得可怕么?”

萧壁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沉静。

“倘若楚云菡等人的阴谋得逞,大周就会再次陷入万劫不复之中,对待这样的人,我为何下不去手。”

“大哥这个时候怜悯她,到了那个时候,谁又来怜悯你,怜悯大周子民呢。”

瑞王动了动嘴唇,失魂落魄地看着楚云菡的尸体,张了张嘴,却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云苓淡声道:“该说的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她也不指望瑞王会立刻有所改变,但这样的事她不会再做第二遍。

以后这头猪爱咋咋地。

将瑞王扔在天字牢后,云苓回房再次察看了一番容婵的情况。

容婵已经逐渐转醒,看见她后霎时间忍不住落下泪来,双眼通红。

“你怀着身孕,情绪波动对身子不好,先好好养着吧。”

容婵点点头,忍着泪意道:“知道你近来忙,这下又给你添麻烦了。”

云苓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绝口不提瑞王二字,容婵默默地听着,也不主动说起那人。

待半个时辰后,双方才作别。

容湛亲自前来相送,拱手谢道:“本是小妹的家事,劳烦王妃忧心了。”

“我还是那句话,小婵要是有想法了,随时来找我。”

容湛点点头,轻叹了一声,“都是快要做母亲的人了,那丫头也该长大了。”

这何尝不是对容婵的一次历练,往日里她便总是这样,傻傻乎乎的没个心眼。

“容世子,我们先告辞了。”

萧壁城扶着云苓上了马车,转身与他告别。

容湛面色如常地点点头,目送着马车远远消失在视线中,心底觉得有些好笑。

瑞王平日总私下嘟囔,说云苓心眼小又爱记仇,得理不饶人。倘若这都算心眼小,天底下怕是没有真正胸襟宽广的人了。

一时间,他心底又五味陈杂。

许久后,方才收回目光,与心底的些许失落。

云苓回府以后,狠狠地向留情吐槽了一通瑞王。

留情对于碳基生物的丰富多样性发出了感叹,“这是什么究极无敌极品傻宝。”

“他就是缺乏社会的毒打。”云苓摇了摇头,瑞王算是被封皇后养废了。

她突然发现昭仁帝养儿子的水平是真的不行,萧壁城这棵野蛮生长的小白菜算是奇迹了。

留情严肃地表示,“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他套进麻袋里暴打一顿,让他感受一下人心险恶和这个世界的恶意。”

这种事情她最在行。

也就苓妹有耐心循循善诱了,换作她来,拳头就是最大的道理,不服就打到服为止。

云苓耸耸肩,“这种人除非让他狠狠栽跟头,否则就是把他打死都没用。”

吐槽了一番瑞王,二人洗漱歇下。

到了翌日下午,乔烨便来传报,镇国公府容世子上门求见。

“我是为小婵之事而来的,她卧床养伤不便行动,我就替她来了。”

云苓神色微动,大致猜到了结果,开门见山地问道:“她是不是想和离?”

容湛神色微动,点了点头。

【作者君:通通给我追妻火葬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昨晚事发后,容婵便没有再回瑞王府,而是从大理寺回了镇国公府。

一路上沉默许久,到家后便向容湛提起了此事。

容湛墨眉紧蹙,“小婵昨晚提出想跟瑞王和离,但她如今已有五个的月身孕,这事只怕不是那么好办。”

妹妹是天子赐婚,通常来讲这类赐婚除非有极特殊的情况,否则被赐婚的二人都不会和离,因为那等同于打皇帝的脸。

所以古往今来有许多被赐婚的怨偶,即便过着貌合神离的婚姻生活,最终也会选择粉饰太平,互相忍耐彼此。

何况容婵还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大周从来没有过女子孕期和离,亦或是被休妻的例子。

因为律法不允许。

云苓微微颔首,“小婵想和离这件事,不知你们容家是什么想法?”

这个时代的人思想守旧,她只是有预感,容婵的长辈怕是不会同意此事。

“关于和离的想法,目前只有我与母亲知情。我们自然是盼着小婵能过得开心,别说她想和离,哪怕她被夫家休妻,我们也有底气保她一生安乐,顺遂无忧。”

说到一半,容湛的神色果不其然多了几丝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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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父亲和祖父那边……兴许会有些困难。”

云苓一点也不意外,在离婚这种事情上,很多男人都是这种态度,除非他们自己成了受害者。

就算是容婵的父亲和祖父,也会第一时间选择拥护身为男子的权利和地位。

天底下最疼爱子女的便是母亲,容夫人身为女子,自然是全心全意只盼女儿幸福的。

容湛则是个特例,他虽为男子,却婚姻观念淡薄。

他曾经以为自己活不长,压根儿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哪怕云苓搅乱了心中一池春水,他的喜欢也止步于爱慕,没有奢望过结为连理。

如此一来,便觉得妹妹想和离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云苓点点头,“父皇这边你不用担心,我能搞定,但是容家这边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人家不想,她也不能冲进镇国公府按头同意。

容湛微松了口气,目露感激地道:“劳烦你为小婵奔走了。”

只要能过了昭仁帝那关,镇国公府总有办法能磨一磨的。

容湛道完谢,又与云苓闲谈了一会儿方才作别,为了避嫌,他没有与云苓独处一室太久。

云苓送着客,恰见顾长生与留情正在庭院练剑,前者正在指导后者一些北秦独特的剑法。

她灵动的眸子转了转,笑盈盈地凑到二人身边。

“情哥,你看到刚才那人了不,他是镇国公府的容世子,一直被誉为大周第一美男子,你觉得他长的怎么样?”

听到这话,顾长生神色微动,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留情脸上,神色却依旧如常。

留情收起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容湛的相貌,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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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生的雌雄莫辨,给她的感觉好像一颗随时会摔坏的水晶破璃珠,美丽但很脆弱。

云苓继而笑道:“那你喜欢容世子这种类型的么,他至今单身未婚呢。”

问完这句话,她不动声色地偷瞟顾长生的神色,只见他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

留情诚实地摇了摇头,“不喜欢,感觉一拳下去会哭很久的样子。”

靠近这种人,她会觉得浑身不自在,生怕轻轻碰一下对方就碎掉了。

听到这话,顾长生唇角轻弯,微微垂眸饮了一口茶。

云苓眉眼弯弯,故意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留情不假思索地答道:“沉稳靠谱,聪明慎密,脑瓜子转得快的,还要功夫好很能打,会下厨。”

她性格比较冲动,和冷静理智的人在一起,办事比较互补。

功夫好的自保能强,遇到什么问题,也不用提心吊胆的。

最好是还懂做饭,能管饱。

她以挑选队友的标准来回答云苓的话,顾长生却将这些话牢牢记下,默默沉思起来。

前几点,他都认为自己还算符合留情的标准,只是这会下厨……

“原来姑娘竟还喜欢男子呢?”

冬青正在院子里浇花,听到她们的对话后,忍不住惊讶地开口。

留情眉头微皱,“我是个没有感情障碍,性取向正常的女人,喜欢男人不是很正常?”

冬青讪讪一笑,“奴婢也不是那个意思……”

留情疑惑地看向他们,“难道我生来长了一张没有七情六欲的脸么?”

怎么认识的人都喜欢这样问,她不理解。

顾长生低笑出声,眉眼舒展开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韵味。

云苓将他情绪的转变尽数收入眼底,神色若有所思。

刚才那一番话下来,老王的情绪全程都被留情牵动着变化,要说他对留情没什么特殊感情很难令人信服。

她询问的对象是留情,而不是风小妹,倘若顾长生喜欢的是后者,刚才就不会被左右情绪反应。

云苓觉得自己的分析和猜测应当没有错,顾长生就是对留情有意。

换句话说,他对侄儿的妃子动了念头,刺激呀。

不过这会儿,云苓顾不得去深入八卦,赶紧将正事办了要紧。

她迅速回房书信一封,将容婵所求之事写明,然后差人送去了长宁宫。

太上皇的回应很快,没多久宫人就送来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一个大大的字:妥。

小老头儿答应的很是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犹豫地兑现了当初许诺给云苓的奖赏。

他痛快地答应完,昭仁帝却是当场就急了,“父皇!您怎么能由着他们这群小辈胡闹呢?好好的和什么离,老大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都五个月大了!”

得知消息后,他便派人调查询问了一番,得知了大理寺中发生的事。虽然老大表现的是糊涂了点,可这怎么也不至于要闹到和离吧!

云苓那丫头,真是一天都不让他安生!

昭仁帝对于云苓的“拱火”行为又惊又恼,赶紧派人传话把她叫进宫,打算好好责问一番。

云苓却皱眉挥了挥手,直接赶走了传话的宫人。

“我忙着呢没空,再说了凭啥让我进宫,他没长脚不会自己来?”

昭仁帝得到宫人的传话,气的鼻子一歪,“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扔了奏折,他当晚就气呼呼地去了靖王府。

【作者君:这几天熬夜状态不大好,今晚暂一更,明天给大家补回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今日云苓花了半日工夫招待容湛,给留情诊治手腕旧伤的行程便安排到了晚上。昭仁帝抵达揽清院的时候,她正在给留情的右手进行针灸。

昭仁帝憋了一肚子火,本想当场质问云苓,见状不得不压下火气。

他忍着暴躁,耐心道:“朕有话要单独和你讲。”

“我现在忙不开,针已经扎了一半,若我贸然停止,会加重她手腕的伤势。您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二师姐不是外人。”

云苓眼皮子也没抬一下,继而在留情的手腕上再扎了一针。

昭仁帝噎了一下,他严重怀疑云苓是故意的,有留情在的话,他就不方便把话说的太严厉苛刻了。

“那你还有多久能施完针?”

“约莫还需一个时辰,若您跟我说上半个时辰,回宫再花上半个时辰,等您歇息的时候怕是得寅时了。”

云苓慢悠悠地再落下一针,目光看向他,语气恳切地关怀了几句。

“您这些日子也累的不轻,不如早点歇息吧,明儿还上朝呢,有什么事可以之后再说。听壁城说您最近睡眠不太好,走的时候给您开副方子吧,毕竟狗……保重龙体要紧。”

她本来想说狗命要紧,话到嘴边反应及时地打了个转。跟情哥重逢以来,这些日子多少有些放飞自我了,说话也没那么顾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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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帝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他本来觉得云苓这是在找借口打发他走呢,可看这丫头的语气和眼神不似伪装,好像还真挺关心他的。

“你还知道关心朕的身体?”

那还搞出瑞王夫妇和离的事气他。

云苓当然关心昭仁帝的身体,皇帝老儿一把年纪了,还为朝堂后宫的事忙得不可开交,黑眼圈都出来了。

万一他有点事,她就啥也别做了,天天给人治病吧。

而且还没有报酬,现代社会压榨996社畜都没有这么过分。

留情见昭仁帝脸色不太好,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

“大叔,有大可放心,我是苓妹最值得信赖的人,绝对不会泄露任何机密!”

她以为昭仁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云苓单独讲。

昭仁帝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复杂地看了留情一眼,决定直言,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你为何要求太上皇让瑞王夫妇和离啊?”

“首先我不是求太上皇,而是找太上皇兑现奖赏。”

云苓纠正完他,继续道,“其次我答应过容婵要帮她,此事算是我实现给她的承诺,您知道我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言而有信是我的美好品德。”

昭仁帝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直跳,他扫了眼留情,继续保持理智。

“夫妻之间互生摩擦是常事,小打小闹也是有的,气头上说的话怎么能当真?你作为瑞王妃的妯娌,不劝说她冷静理智也就罢了,怎么还去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柴拱火呢?”

在他看来,容婵和瑞王闹阵子别扭,事后过了也就过了,偏生云苓过来插一脚,非闹得不可开交。

留情听了几句,也反应过来了,他们好像是在说那个极品傻宝的事。

她自是不能接受有人批评云苓的,哪怕是皇帝也不行,何况云苓本来做的就没错。

“大叔此言差矣,您怎么就知道那是气话而不是真话?说不定瑞王妃老早就想离婚了,只是碍于圣旨赐婚不敢开口,苓妹这样做是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昭仁帝脸色微沉,面子有些挂不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留情虽然是小辈,可她是北秦皇帝的妃子,仙尊的弟子,更在宫变当日帮了大周。

他怎么也不能开口责备对方,只能是憋着火气。

恰逢这时,萧壁城慌慌张张地推开了门。

“父皇!”

他刚回来就听说昭仁帝在府中,心里猜测定是为了瑞王夫妇之事而来的,赶紧加快脚步回了揽清院。

昭仁帝看到他,无处发泄的怒火顿时找到了宣泄口。

这姐妹俩骂不得,自己儿子他还骂不得吗?

“老三你怎么办事的!派你去大理寺审讯犯人,你怎么让老大夫妇闯了进去,还叫那细作伤了老大媳妇儿?她怀着皇家子嗣,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

萧壁城面色微变,“儿臣知错,任父皇责罚。”

不管昭仁帝是不是有意迁怒,这件事他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天字牢是不可让人随意进入的,当日他们监管不力。

如果容婵的孩子真的出了事,不止是他,容湛以及看守天字牢的许多人员都要受罚。

昭仁帝心里好受了一点,将熄火的凉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云苓却沉下脸,重重地一拍桌子,那没放稳的茶杯顿时打了个旋,滚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昭仁帝吓了一跳,不等反应过来,云苓已经指着他的鼻子,噼里啪啦地开怼。

“凭什么每次有事都怪壁城,瑞王犯的错就视而不见?擅闯天字牢是什么罪罚,没记错的话应该重打二十大板吧,您既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不去罚他?”

萧壁城也心中暗惊,酸涩复杂的心里生出几丝感动,他下意识地想劝云苓冷静,很快又克制住了。

当儿子的不能骂老子,云苓还骂不得吗?

他心里并非没有怨言和不满,只是碍于三纲五常不曾讲过罢了,于是这会儿干脆闭了嘴,等待着昭仁帝挨怼,心里有那么几分幸灾乐祸和窃喜。

嘿,有媳妇儿真好。

留情不知道这父子俩的小心思,只觉得三妹夫可真是不容易,又要讲君臣又要讲孝道。

幸亏她没有爹妈。

昭仁帝脸色铁青,面对骤然发作的云苓,竟是不自觉地解释起来。

“罚是要罚的,但老大近来一病不起,朕那二十大板给他算在后面呢。”

“怕不是过阵子就丢在脑后,当做无事发生了。”

“……朕说了会罚他,就一定会罚他。”

云苓冷笑一声,“那过两日我就把瑞王治好,在把他押到紫宸殿前受罚,免得您贵人多忘事,忙过就忘了。”

昭仁帝沉下脸,忍不住道:“你这丫头,到底是跟朕过不去,还是跟老大过不去啊?”

“您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和离么?那好,我就再告诉您一个原因。”云苓冷哼一声,凉凉地道,“因为我看瑞王不爽,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不痛快,他不痛快了,我就痛快了!”

昭仁帝脸色一黑,这话说是在针对瑞王,其实把他也包含进去了。

因为种种原因,他忍耐了云苓很久很久,今晚这个忍耐的阈值已经达到了极限。

他作为帝王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和蔑视,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作者君:各位姐妹很抱歉,作者因为这两天生病请假了,没能兑现更新承诺,马上周末会努力补上的!非常抱歉,请大家谅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放肆了!朕是天子,你用这样的态度对朕,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昭仁帝猛地站起身来,胸口因愤怒而不断起伏。

“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有本事有功劳,就想凌驾于朕的头上了?”

云苓毫不避讳他的目光,“我要真像您所说那样,仗着有本事凌驾在您的头上,那您连靖王府的大门都进不了。换成是瑞王来,您觉得我会搭理他吗?”

换作瑞王来闹,他不但进不了府,说不定还会被打一顿轰出去。

昭仁帝一噎,觉得云苓真能干出这种事,毕竟老大被她欺负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您觉得我总是冒犯您,但实际上我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管是天子权臣还是奴仆走卒,在我这里没有任何区别。我这个人很讲理,一向就事论事。”

云苓轻描淡写一句话,却震的昭仁帝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这丫头莫不是疯了,天子权臣怎可与贩夫走卒同等而论?

萧壁城却是发现云苓这句话说的很实诚,忍不住深思了片刻。

记得曾听说过,在她们那个世界里没有皇帝,人人生而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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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与大周格格不入,从未把“平等”这种话挂在嘴上,也没强行灌输或扭转别人的思想。

但是她会和昭仁帝皇贵妃之流发火叫板,对待冬青和陆七这样的下人,也不曾有过高高在上的姿态。

就如所说那样,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是同等的。

甚至哪怕她有着不同常人的超凡能力,也没有产生过任何优越感,藐视旁人。

她十分的我行我素,但言行一致。

昭仁帝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缓缓开口,“好,朕宽宏大量退让一步,不和你一个小辈计较,就按照你说的那样,就事论事。”

当然了,他退让的原因绝对不是怕被云苓轰出去,否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太丢脸了。

“你可知朕若允许老大夫妇和离,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其一,他们二人是朕御赐婚约,倘若和离,岂不是明晃晃告诉天下朕赐错了婚?这首先打的就是皇家脸面,有损皇家威严!这让满朝文武怎么看?”

“其二,瑞王妃腹中已有五月身孕,本朝律法不允许女子孕期和离,男子也不可在此期间休妻。”

“其三,就算当真判了和离,你有没想有过孩子如何安置?此外容婵年纪轻轻,又是生子又是和离的,你让她下半辈子上哪儿再找一桩好姻缘?”

剖析完了这些,昭仁帝苦口婆心地劝道:“朕知道你性子嫉恶如仇,直来直往,容婵也的确受了委屈,可你们不该为后宅小事影响了大局。”

云苓很给面子的听完昭仁帝的话,方才开口一一反驳他。

“第一,赐婚之事就是您的错,容婵是镇国公的独女,您为一己私心把她指给瑞王,瑞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却不识好歹,几次三番让她受委屈。整个京城都知道瑞王当初坚决求娶楚云菡的事,现在那个大傻子在世人眼里,就是受细作蛊惑的昏庸无能之辈。他自己蠢也就罢了,却连累的容婵一同被人戳脊梁骨。”

“她落到今日这般进退两难的局面,也有父皇一份责任,可不就是您的错。怎么着,您犯了错难道就不该承认?”

昭仁帝面色发青,正欲开口,又被云苓毫不留情的打断。

“第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规矩是人定的也是用来打破的,要么把律法改了,要么等到孩子生下来再和离也一样。”

“第三,容婵既然主动提了想和离,就说明孩子的问题她已经考虑过了,且心中已有答案,您用不着替她瞎操心。”

留情认真思考了一下,友好地开口,“大叔,真不用担心瑞王妃和离后就活不下去了。容家有钱,她的选择很多,可以招上门女婿,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也吃穿不愁,哪怕养三五个面首也没问题。”

哪种选择不比跟极品傻宝做夫妻强?

昭仁帝的脸色扭曲了一下,上门女婿也就罢了,什么三个五个面首,这是能放在台面上来讲的话吗?

云苓从留情手上拔下两根针,不咸不淡地又加了一句。

“而且您不用担心满朝文武的看法,我会让他们知道,此事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

昭仁帝听完后额角青筋直跳。

他以为云苓只是一时热血义气上头才会帮着容婵和离,并没有考虑到后续影响与细枝末节的事。

可从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和话语来看,她是明白这些的,也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换言之,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坚决要那样做。

萧壁城听完云苓的最后一句话后眉头微皱,忽然心头一动,明白过来她在想什么。

除了帮容婵以外,她还打着一点自己的小算盘。

思及此,他也主动开口帮腔。

“父皇,瑞王夫妇和离未必只有不利。近来儿臣处理公务时,朝中官员对瑞王议论纷纷,镇国公对他也颇有不满。”

萧壁城说的委婉,镇国公对瑞王不满,实际上也就是对昭仁帝有埋怨之意。

“瑞王妃毕竟是镇国公的嫡孙女,瑞王遭楚云菡蒙蔽,后宅内藏细作一事,多少也影响到了容家。容湛如今初露锋芒,镇国公府和刑部尚书对他都寄托重望,有心之人也许会拿瑞王做文章。”

“离不离是瑞王夫妇自己的事,抛开和离本身来讲,您只是做个表态罢了,但未尝不是对镇国公府的一种安抚,再者您也能落得一个通情达理的美名。”

镇国公需要昭仁帝“认错”,因为只有他认了错,才能坐实容婵的无辜,继而将容家从官场舆论中摘出去。

与此同时,云苓冲锋陷阵吸引了绝大多数的关注和火力,昭仁帝的名誉或许会受到影响,但很微小。

云苓很快明白过来萧壁城话中的意思,不由得丢去一个夸赞的眼神。

不得不说,呆子进步很大。

昭仁帝听懂话中的意思,目光沉沉地扫视了他们一眼,仍有不虞。

“你们如此离经叛道,是想搅得朝堂大乱啊?”

云苓挑了挑眉,转身直视他,语气悠然。

“您可以这么认为,我们生来就是要颠覆世界的。”

她像是开玩笑一般,用再平淡不过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却莫名让昭仁帝心中一震,继而阵阵发紧。

“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父皇,您得习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昭仁帝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靖王府的,回到宫里时夜色已深,在他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日清晨刚下了朝,他便忍不住去了一趟长宁宫。

“孤就知道你会来,昨晚在苓丫头那里吃瘪了吧?怎么样,现在知道孤为何答应苓丫头了吧。”

太上皇半靠在榻上,翘着二郎腿抽大烟,语气和神色尽是幸灾乐祸。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昨晚靖王府里发生的事。

昭仁帝苦笑连连,“是孩儿愚钝,不如老三想的透彻。”

去靖王府之前他是来找过太上皇的,本想问明原因,太上皇却闭门不见,这才又连夜去了靖王府。

其实萧壁城说得对,他不想瑞王夫妇和离,容家也定然有人不想。

但镇国公需要一个台阶下,就算不彻底跟瑞王撇清关系,也不能让对方影响了容湛。有这样一个糊涂荒唐的妹夫,容湛今后在官场很容易被人拿乔。

他若是为了那点面子拉不下脸,影响了镇国公世子前途,老镇国公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汰他呢。

某种程度上,小两口能不能和离是一回事,他如何表态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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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以后,昭仁帝老老实实向太上皇认错。

太上皇瞥他一眼,敲了敲烟杆子,“你那脑瓜子确实不咋机灵,不过孤当初看重你的也不是这点。”

要说聪明灵秀,昭仁帝在他的九个儿子里只能算中游,已逝的安亲王更是甩他十条街。

但昭仁帝有一个许多人都没有的优点,那就是他知道自己的不足,也承认并接受自己的不足。

他也有寻常人的缺点,偏心、爱面子、小虚荣……

可在大事的方向上,他从不偏执,听的进去别人的话,几乎没有犯过错。

唯一的例外,是他坚持娶了小封氏为妻。

昭仁帝虽然认了错,但对于云苓昨晚说的话仍旧有些耿耿于怀,忍不住对太上皇转述了一遍。

“虽说他们的做法没错,可苓丫头这话是不是太过了,她竟当着别人的面说孩儿与奴仆走卒是一样的!”

堂堂大周皇帝,居然跟奴仆下人相提并论,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啊!

太上皇却敛了笑容,淡淡地道:“她说的没错,孤的想法与苓丫头是一样的。”

这回轮到昭仁帝愣住了,他目露讶色和不解,“父皇……”

“孤生来是个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小时候也经常想,凭什么孤就天生比旁人矮一头,必须对那些富商权贵屈膝卑躬,点头哈腰?”太上皇放下烟杆,转而拿了块点心啃,“孤心里不服气,想着哪怕是皇帝,有朝一日孤也要和他平起平坐,后来孤就成了皇帝。”

“从前孤觉得自己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他们不比孤尊贵,孤也不比他们卑贱,这个想法至今不曾改变。”

太上皇笑了笑,抬眸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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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生的时候便已经是九皇子了,理解不了也正常,孤不怪你。”

昭仁帝沉默下来,他和太上皇虽然是亲父子,可出生的立场却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对立。

他生在天子之家,一出生便是皇子,自然对于云苓的想法和言行冒犯感到怒不可遏,觉得皇家权威受到了挑战。

但太上皇不一样,他是底层的反抗者出身,所以他的思想和云苓是一致的。

倘若他也畏惧皇权,认为皇权不可挑战蔑视,那就不会有今天了。

昭仁帝仍有些不解,“你说她一个小丫头,出身也清贵非常,怎么会有这等思想呢?”

老世子是个草包,但老文国公也不可能教导她这些啊。

太上皇吃完点心又喝了杯茶,不以为然地道:“想来是仙尊教她的吧。”

昭仁帝忍不住道:“真的有什么仙尊吗?”

“有没有仙尊不重要,她做的事对大周有益就行了,揪那么细没意思。”

不管她是谁,从哪来的,有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就行了。

瞧瞧老文国公多聪明,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猜。

太上皇发话了,昭仁帝不敢有异议。

“您说的是,不过那丫头还真是鸡贼,借着老大夫妇和离的事儿给自己搭台子呢。”

昨晚他想了一通,终于想明白云苓到底打什么算盘了。

想帮容婵是真,但想搅动风云也是真,上回她就大闯金銮殿,当场把老尚书给揍晕了。

这次又要搞些动静出来,想来日后亲自插手朝堂之事是必然的。

【以后这种事情还多着呢,父皇您得习惯。】

这话不单是跟他说的,也是跟整个朝廷说的。

太上皇嘿嘿一笑,“以后朝堂里天天有乐子看了。”

他不怕云苓夫妇镇不住朝廷,要知道那横空而出的火枪营到底是什么来头,眼下京中还在议论纷纷呢。

昭仁帝抖了抖嘴角,一想到满朝文武会吵的如何不可开交,头脑就隐隐作痛。

罢了,回头让云苓去跟那群人吵吧。

她不仅嘴毒还会打人,也叫那群家伙吃点苦,活该他们每天给自己找事添堵!

回过神来,昭仁帝请教道:“宫变一事后,老三成长的愈发快了,朕觉得是时候立太子了,您看时间就定在老四回来以后如何?”

太上皇认可地点了点头,“东宫之位是该定下来了,等燕王回京以后,便张罗下去吧。”

萧壁城的成长令他感到欣慰,他身边有云苓在,也让他感到安心。

储君人选,自此算是尘埃落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昭仁帝调整好番心态,很快就下了一道命令。

大致意思是说瑞王荒唐愚钝,受突厥细作蒙蔽,事后还执迷不悟,擅闯天字牢,令人大失所望,若是瑞王妃想和离,他可以默许对方的要求。

这消息一出,原本就混乱不堪的金銮殿吵的越发不可开交,差点没把房顶掀了。

昭仁帝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看似威严深沉,实则两眼放空,神游天外。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本领,这几天他已经练出来了。

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是云苓在背后推波助澜,对此颇为不满。

“哪有弟媳撺掇兄嫂和离的?荒谬荒谬,实在荒谬!”

“靖王妃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有人忍不住看向萧壁城,说他夫纲不振,由着云苓四处胡来,也不管教管教。

萧壁城现在脸皮厚了,也不觉得被自己媳妇儿管着有什么丢脸的,瞥了他们一眼,慢悠悠地淡淡开口。

“她是靖王府的女主人,本王的王妃,靖王府自然有一半她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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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都已同意的事,本王劝诸位还是少说几句的好,另外内子性情好动喜辩,若是听到这些话,说不定会想同诸位当面理论讨教一番。”

萧壁城的话落下,金銮殿中的人都下意识地看向礼部尚书,显然想起了他上次被迫“撞柱以明志”的场面。

好动喜辩?

众人皆是脸色微妙,亏他说的出口,怕是爱动手爱骂人吧!

礼部尚书被看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地道:“看老夫作甚?老夫可什么也没说!”

是了,自从在云苓手里吃瘪以后,但凡有关靖王妃的事迹,礼部尚书都绝口不作任何评价。

朝堂上众臣仍有微词,但声音却小了一些。

萧壁城将这幕看在眼里,扫视了一圈,发现反对云苓的基本都是文臣。

云苓如今在京城的名声可谓两极分化,夸的把她夸上天,骂的把她踩进泥里。

文人最是重清规,思想偏保守。

当初云苓救治太上皇和众皇子有功,又开设医馆以便宜的价格售卖种种疗伤奇药,墨客学子们纷纷写诗做文章,赞她的美貌和妙手仁心。

大约是从不许他娶侧妃之事传出后,云苓的名声就变得褒贬不一起来,开始有人说她善妒小气。

直到那次擅闯金銮殿揍晕礼部老尚书,朝臣碍于她和北秦皇室关系非凡,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却把话说的很难听。

当初把她捧上天的是文臣,现在把她踩进泥里的也是文臣。

反倒是在一众武将们心中,云苓一直有着不低的好感和威望。

将士们从来不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他们只知道靖王妃破解了突厥的毒烟,送来了许多效果神奇的伤药,还有大批精致威猛的袖弩武器,大大缓解了边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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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看来,靖王妃就是神女,与靖王爷一样在他们心中有着无可撼动与替代的地位。

萧壁城正沉思着,却听宦官面色欣喜地出现在金銮殿门口。

“陛下!喜报,喜报!大喜啊!”

昭仁帝正坐在龙椅上睁着眼睛睡觉,冷不丁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轻咳了两下。

也不怪他坐着睡着了,实在是一把年纪了,连续熬了十来天的夜,有些撑不住了。

“有何喜事?速报!”

官宦忙激动欣喜地道:“边关来信,说是绥城已于三日前被我军夺回,突厥人已退至数百公里外!”

“这东突厥的老突厥王身死京中,西突厥的阿史那兄弟也折在了大周手里,封将军信上说,如今东西突厥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怕是相当一段时间内都无力对大周边境造成威胁了!”

听到这话,昭仁帝不由得面露喜意,殿内也欢喜鼓舞起来。

之前绥城三日失守,此事乃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更是挥之不去的屈辱和阴影。

如今这么快就把绥城夺了回来,总算是一雪前耻,好不痛快。

“封阳将军立了大功啊!”

“左相大人,你可真是养了个了不起的嫡长孙!”

沉默已久的封左相松了口气,面上总算有了几丝亮光和希冀。

近来封家势颓,因着封锦程和封锦薇兄妹的事,他在昭仁帝面前几乎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那个孽障竟然和贤王叛党勾结在一起,还伤了五皇子!

幸亏他早早果断让封锦薇“病死”了,否则这次宫变之事中,整个封家都要被她毁的差不多。

封左相暗叹了口气,那孽障两兄妹是继室所出,到底比不上封阳这个原配夫人所出的嫡长子。

他封家还是后继有人,有崛起希望的。

又有人道:“不止是封阳将军,更多亏了京城这边有靖王殿下,早早识破了贤王的阴谋,提前布下火枪手军阵,方才扭转乾坤,力挽狂澜!”

京城一战大捷,让突厥自乱阵脚,元气大伤,方才大大缓解了边关压力。

当日许多人都见识过,那横空出世的鸟铳威力是何等凶猛霸道,皇宫有惊无险地守住,火枪手们功不可没。

“陛下,您与靖王爷还不曾透露过,那鸟铳是何处得来的神物?”

“臣也心下好奇,莫非是北秦皇室给支援咱们的秘密武器?”

“不不不,应当是东楚从西洋人手里得来的新奇造物,我听闻东楚那边似乎也有这东西。”

“不论如何,有这样的武器在手,大周今后岂不是所向披靡,何惧外敌来犯?”

昭仁帝心底长长叹了口气,“老三,你说。”

萧壁城微微点头,沉声道:“大周鸟铳威力远胜西洋鸟铳,乃内子依照仙尊托梦叮嘱所造,火枪营也是内子所创,营中的枪手们同样由她教习训练而成。”

他话音落下,殿内一时间哑口无言,众人皆是惊愕地看着他。

连礼部老尚书都忍不住瞳孔地震,失声地问,“此话当真?”

萧壁城眼皮也不抬一下,“尚书大人若不信,可以向父皇求证。”

昭仁帝颔首,沉声道:“清懿有功,当重赏。”

他特地用了这个称呼,令在场一众臣子沉默片刻,不得不想起了那个被他们刻意忘掉的特殊封号。

很显然,昭仁帝这是默许靖王妃今后插手朝堂之事了。

想反驳却哑口无言,最终只能沉默以对。

晚间萧壁城回府后,把今日在殿中发生的事告诉了云苓。

“从今以后那些人若碰上你,怕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笑了笑,“不敢放就给我憋着。”

萧壁城敛起笑容,认真地道:“你之前立下的那些大功,在他们眼底敌不过女戒女训和女德,这次强硬堵了他们的嘴,怕是心里还有不服。”

云苓知道那些文臣背后是怎么戳她脊梁骨的,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鸟铳虽然能震撼他们,却不能叫他们心服口服,因为那玩意儿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造出来不是给他们用的。”

“不过,我也不需要他们对我心服口服。”云苓说到这里,冷哼了一声,“谁若不服,今后我让他滚出金銮殿便是。”

萧壁城最爱她这副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忍不住心痒难耐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说说看,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云苓微微正色道:“有些事我心里谋划很久了,只是从前碍于突厥在一旁虎视眈眈,没法实施,这才搁置了。如今外敌危机已除,东楚能协助大周发展贸易,我们手里有独一无二的鸟铳可以换钱,将来手里会越来越宽裕,自然要谋划如何改善民生了。”

改善名声,她准备从最基础的医疗、住房和教育入手。

大周的住房问题不大,医疗方面,也有好些年不曾有过大片突发的瘟疫和疾病了。

因而云苓打算先从教育入手,解决朝廷各方面人才短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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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穿越后这一年来的观察,她发现大周的阶级固化有些严重,虽然也有科举制度让寒门子弟能够有机会出头,但最优质的教育资源却都掌握在富人与权贵手中。

从启蒙阶段,寒门与高门之间的差距就已经拉开了。

穷人家的孩子连笔墨纸砚和书籍都买不起,更别说上私塾了,而有钱人家的孩子,牙牙学语时便能有最优秀的先生亲自教导。

如此一来差距越拉越大,寒门越来越难出贵子,朝廷大大小小的官职基本被世家垄断,都快成世袭的了。

封家就是一个典型中的典型,朝廷六部几乎都有封家子弟在为官。

萧壁城眼神微暗,“你说的这些,父皇他们不是没有注意过,只是捐官舞弊等现象屡禁不止,他们也束手无策。”

云苓继续道:“从今以后,每年的秋闱我要单独设置一场考试,亲自阅卷面试录取学子。”

与此同时,他们手里已经有了不少积蓄,云苓打算逐步推行义务教育法,让大周五岁到十二岁的孩子,都能以低廉的费用上学读书,无论男女。

旧时的人从四、五岁便开始学习四书五经,若能顺利读到十二岁,优异者定能考上童生,进而成为秀才。

那些家境贫寒却成绩优异的学子,她会专门给予更多的补助和扶持。

“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早晚都是要做的,咱们先摸索着,就从京城周边几座城开始试行。”

争取有朝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日,当真能让整个大周的孩子都有书可读。

萧壁城听完,很快明白云苓的意思,他听闻过云苓那个世界的种种奇妙,知道她是想把那一套用在大周来。

思及此,他不由得眸光复杂地深叹。

“不说三年五年,哪怕十年能做下这事,天下的读书人,乃至后世人……都会感激你的,苓儿。”

云苓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道:“我只不过是想把那些讨厌的人轰出金銮殿罢了,他们看我不顺眼,我还看他们不顺眼呢。”

有朝一日,她看重和扶持的寒门学子早晚会在各处大放异彩,取代那些脑袋空空又墨守成规的人。

她不需要那群人的感激,未来有的是人会感激她。

萧壁城思索了一番,又道:“不过想实现此番宏图,所耗费的银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没事,情哥说她会帮我的。”

萧壁城微微挑眉,“她不是自己都穷的叮当响么,怎么帮你?”

“情哥说了,虽然她没有钱,但是她可以偷北秦国库的银子养我,帮我实现理想!”

萧壁城:“……?”

他抖了抖嘴角,很想问顾长生知道这事儿么?

云苓兀自得意,什么叫好姐妹啊,这就是榜样!

摇晃的暖黄烛光下,她亮晶晶的眼眸被映照出几丝流光溢彩,萧壁城有些心猿意马。

“天色不早了,媳妇儿咱们早点睡吧,说起来我们好久都没一起睡过了……”

绥城的事告一段落,他可算能松口气了。

云苓想想也是,今晚就不去情哥屋里了。

她主动爬到床榻里侧,絮絮叨叨地道:“早些睡吧,正好我也好好养精蓄锐一下,明晚可以给情哥的脑袋瓜来一场大手术了。”

精神力目前已经恢复到了全盛的状态,差不多可以对留情的头部动手了。

萧壁城微微一僵,看着云苓已经闭上的眼,认命地吹了灯爬上床。

突厥人已经打跑了,他什么时候能生二胎啊?

翌日天亮,容婵亲自来道谢了一番。

云苓握着她的手扶她坐下,关怀道:“你肚子上的伤如何了?”

“你的药厉害,我早就没事啦。”

容婵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欢快轻松,苍白消瘦的小脸和无神的双眼却暴露了近几日的低落。

“你与瑞王和离一事,容家怎么说?”

容婵勾了勾嘴角,“我爹嫌丢脸不同意和离,但是祖父许了这事,我爹便没话说了,不过祖父说要孩子生下来再做具体打算。”

目前她和瑞王是暂时分居的状态,虽然没和离,但也跟离了差不多了。

云苓点点头,“孩子作何打算?”

她知道容家肯定有安排了,但还是好奇他们会怎么做。

容婵轻声道:“若是个姑娘,今后我便带在身边亲自养着,若是个男孩儿……待三岁以后我便送他入宫。”

“你舍得下?”

容婵苦笑,“舍不得也要送进宫,难不成还给他带?我不聪明,他也是个傻的,今后指不定养出个更憨的糊涂蛋来。”

云苓问她是否舍得,容婵回答的重点却都在孩子,不在瑞王,想来是和离之意已决。

“你没为他伤心欲绝,倒让我放心许多。”

“……我和他本就是奉旨成婚,孩子也是意外得来的,不瞒你说,早前我是曾对他有过些心动和幻想,但现在已然清醒了。”

“小婵,你变得有主见了。”

这个姑娘看起来很单纯没什么心眼的样子,但却意外的清明。

容婵乖巧地笑了笑,“贤王……阿沁尚能坦然面对现状,我又有何畏惧的呢。”

某种程度上,沈沁的表现给了她很多选择和离的勇气。

云苓陪她聊了一阵,容婵怀着身孕,很快便感觉有些困乏了,准备打道回府午休。

刚出靖王府的大门,却见一男子失魂落魄地守在门口。

“婵儿……”

来人面色苍白,形销骨立,不是瑞王又是谁。

云苓乍见他吓了一跳,青天白日的,还以为看见僵尸了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回楚云菡发疯伤人后,容婵就再也没回过瑞王府,就连府里的东西物件都是派贴身丫鬟去整理带回的。

瑞王清醒过来后,自知干了糊涂事,心中悔恨不已,便赶紧到镇国公府去找人。

但护卫们死也不许他踏入镇国公府一步,他只好每日徘徊在镇国公府门口,盼着有机会能见容婵一面。

哪知容婵没等到,却等来了昭仁帝同意他们和离的消息。

好不容易打听到容婵今日上午去了靖王府,他便眼巴巴地在门口守了许久,终于等到她出来。

看着他憔悴的模样,容婵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开口问他。

“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

云苓见她似是还有话想和瑞王说,便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瑞王一怔,眸底泛出几丝喜悦和希冀。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云苓一眼,确定对方没有要把自己轰走的意思后,连忙点头回应容婵。

“都是小伤,我没事,倒是你的肚子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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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菡在他身上捅了好几个窟窿,都还挺深的,一动就剧烈作痛。

容婵微微点头,面色一如既往的亲和,眼神却多了疏离之色。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的走了,今后你一个人保重好自己。”

说罢,转身就要朝马车上走去。

瑞王愣了愣,脸色愈发苍白,摇摇晃晃地快步走上前去将她拦下。

“婵儿,你当真要与我和离吗?”

他声色沙哑,颤抖的声音中微带一丝哽咽和惶恐不安。

容婵抿了抿唇,“是的,我心意已决。”

瑞王像是被抽空了胸腔的空气,面露痛苦之色,“婵儿,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不好……我们不和离,你给我个机会行不行?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容婵沉默了一下,浅浅笑道:“当初成婚的时候你说过,如果哪天我有喜欢的人或是过得不开心了,想离开瑞王府,你会尽自己所能的帮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你亲口答应过我的,可不能食言啊。”

瑞王呼吸一窒,“你在瑞王府过的不开心吗?”

容婵认认真真地点头,“嗯,很不开心。”

瑞王怔在原地。

“从我嫁过去起,大家就都在背后说,我空有瑞王妃的名号,但并不得你宠爱,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应该是菡萏院那位。”

“皇后娘娘要你在我屋里歇够三日,才可以在菡萏院歇一晚。大家都笑话我,说你每晚去我那里都是极不情愿的,每日更是天还未亮便起身走了,等到了可以去菡萏院的日子,你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踏出一步。”

“他们还在背后指点我,说我仗着出身好,背后有镇国公府撑腰,坏了你们两情相悦的好姻缘。”

“甚至有人说,当初龙舟宴上的落水之事其实是我做的,为的便是刻意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坏楚云菡的名声,害她连侧妃也做不了。”

“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会将主院和菡萏院分开,从不让楚云菡与我碰面,大家都说是你怕我为难她。”

这些话下人们从来不当面说,也没人敢对镇国公府的嫡小姐不恭敬,可不代表她不知道。

不过是不想让父母和兄长担心,所以全都当做没听到罢了。

今日全部吐露出来,容婵心里一阵松快,郁结已久的苦闷也都烟消云散。

容婵每说一句话,瑞王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又是愤怒又是震惊,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我从来不知道……府内下人竟然在背后这样说你,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云苓心底冷笑,以瑞王这头猪的脑子,能察觉到后院的问题就有鬼了。

只要容婵不说,他就会觉得自己的后院一片宁和,容婵也没受过半点委屈。

容婵微微敛眸,轻声道:“我们本就是奉旨成婚,彼此间并无感情,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在瑞王府过的确实很不开心,所以今后要回容家了,你一个人照顾好自己。”

瑞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有什么理由求容婵留下来。

“嗯……你说的对,我们本就是奉旨成婚,没什么感情。”

云苓听到这话,在心底暗自摇头,看来瑞王是不打算再争取一下了。

也是,他既没那个脸,也没那个勇气。

瑞王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的语气仍有些许颤抖,“是我对不住你,倘若你没有遇到我,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如今分开也不算太晚,相信今后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一定会更开心快乐。”

云苓心底倒是有点讶异,还以为瑞王会歇斯底里或者崩溃呢,这会儿情绪控制能力倒是比以前强了不少。

容婵轻轻“嗯”了一声,“你也别太难过自责,我们好聚好散。”

说完,绕过他准备上车。

瑞王下意识主动去扶她,对上容婵复杂的眼神,他露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

“婵儿,我不难过,幸好我们和离了!要不然那些糟心事一直憋在你心里,对你身体也不好。咱们俩口味相差甚远,你喜欢吃咸,我喜欢吃甜,以后再也不用为到底是吃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跟我吵架了!”

“我也不喜欢在大晚上挑灯读鬼怪异志,怪吓人的,以后没了你缠着我陪你看画本,我可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云苓以为他支楞起来了,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到了后半句话,瑞王的声音又开始不住地颤抖了起来,隐约透着凄凉与苦楚。

果不其然,当容婵坐进马车放下帘幕后,瑞王的泪水唰地就流了下来。

他声音哽咽沙哑地问道:“婵儿,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

容婵没说话,只留给了他一个远去的马车背影。

瑞王故作的坚强之色终于在这一刻崩塌。

“婵儿……婵儿!”

“呜呜呜哇啊啊!婵儿,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他崩溃地痛哭流涕起来,拖着孱弱的病躯,跌跌撞撞地追向马车,每一步都摇摇晃晃,艰难无比。

“婵儿!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可以今后再也不吃甜豆腐脑!也可以陪你半夜读鬼怪奇谈!只要你肯留下来,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娶别人!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改变,但我不能没有你啊!婵儿!婵儿!”

“婵儿!没有你我怎么活!”

“婵儿!!!”

“哇啊!!!”

凄厉的叫喊回荡在长街巷道,然而镇国公府的马车速度不曾停下半分,转瞬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瑞王生病多日,身上又负伤,情绪激动之下没跑两步就摔倒在地上。

他坐在飞扬的尘土里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好像被全世界抛弃的小狗。

原本苍白的脸终于涨红起来,满面泪水,甚至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云苓:“……”

这一幕看傻了路过的百姓,也惊呆了闻声而来查看情况的萧壁城等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惊了,彻底惊了。

印象里大哥一直是温和亲切,性情温良的。

他的脾气非常好,歇斯底里、气急败坏、神情扭曲的时候很少,也基本都跟云苓有关。

破防成这副德行,萧壁城还是头一次见。

瑞王闹出的动静引来了很多人围观,顾长生方才恰好在与萧壁城议事,这会儿也站在不远处驻足观看。

“呜呜呜……婵儿……嗝!”

瑞王稀里哗啦地哭着,很快开始打起泪嗝,整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搞这么一出,昭仁帝的老脸估计是丢尽了,活该他平日里老是偏心瑞王。

云苓幸灾乐祸地想着,环抱着双臂上前轻轻用脚尖碰了碰瑞王。

“哎,你没事儿吧?”

瑞王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只是哭和打嗝,悲伤到极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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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父皇说你病的都离不开榻了,我看你追马车的势头挺猛,身体恢复的不错啊。”

“既然没事了,不如去一趟皇宫,把擅闯天字牢那二十大板处罚领了吧,我一直替你记着呢,不用谢。”

瑞王似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能说出这么魔鬼无情的话来,霎时间瞪大了眼睛,神情愈发激动。

“你……”

他想说些什么,却打了个泪嗝一口气没上来,翻着白眼把自己哭晕了过去。

萧壁城一惊,“大哥!你怎么了大哥!”

留情一言难尽地看了瑞王一眼,这就是云苓之前说过的那个极品傻宝?

比想象中还要离谱!

顾长生也神色微妙,喃喃道:“原来是瑞王殿下。”

堂堂一国皇长子竟然是这等模样,今儿个算是大开眼界了。

北秦人总认为自己才是始皇帝的正统后裔,其他三国无论底蕴还是风骨都比不上北秦。

以前顾长生对此并不赞同,认为这种想法过于优越自傲,但是看到瑞王的样子,他忽然有那么一点理解了……

很难想像萧壁城与对方是亲兄弟,二人实在相去甚远。

萧壁城:“……”

他现在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来得及吗?

盯着旁人怪异的目光,萧壁城头皮发麻,赶紧拖死猪一样把瑞王给弄到了客院的屋子里。

瑞王身上的伤还没好,刚才一通操作下来,伤口又崩裂开来,衣服上渗出点点血迹。

楚云菡是下了狠手的,在他身上捅了六七个血窟窿,光双臂与后背就有四五个。

“要我说啊,就该让他时时刻刻痛着,才好长记性。”

话是这么说,云苓还是把一瓶神仙水丢给了冬青,让她去给瑞王包扎上药。

萧壁城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神色有几分诧异,“大哥什么时候对容婵感情那么深了?”

“谁知道呢,保不齐是犯贱,人都是这样的,拥有的时候珍惜,失去就开始后悔了。”

来不及深入探讨瑞王夫妇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感情发展历程,陆七惊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王妃,王爷!”

云苓推门而出,正要问他何事高兴成这样,却见陆七怀里抱着两只乖巧的小猪崽,发出“哼唧吭哧”的叫声。

“这是……”

“这是咱们府里养的猪崽啊王妃!”陆七兴高采烈地抱起小猪给她看,“当时抱去顶替小公子们的那两只!”

他解释了一番,刚才有百姓在靖王府门口求见,说前些日子在城外的林子里捉了两头小猪崽,屁股上盖了印泥,看着不像野猪崽。

后来询问了一圈,得知印泥是靖王府的标志,便趁着进城买东西的时候,把猪崽归还给了他们。

萧壁城微微颔首,“可有答谢对方?”

“回禀王爷,乔大人赏了对方二两银子。”陆七回答完,又目光欣喜怜爱地看向小猪崽,在它们头上摸了摸,“它们两个也算是功臣了,如今大难不死,想来是有福气的猪。”

太上皇回宫后,归田居的猪便是陆七在帮忙照料。

他亲眼看着那对御赐小猪长大,变得膘肥体壮,又亲眼看着它们生了小猪,感情很是深厚。

“瞧这小可怜的样子,这些日子在外面都饿瘦了,如今可算是回府跟爹娘团聚了,今晚给它们吃点好的,要好好庆祝一下!”

云苓点了点头,“是该庆祝一下我与情哥团聚,正好明晚设宴,你转告后厨一声,让他们把后院那头猪宰了做菜吧。”

陆七垂头丧气,“……属下遵命。”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猪,他有些舍不得,但后院里两头已经养了一年多,是该动刀了。

靖王府里很快忙碌起来,阵阵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将瑞王从昏迷中唤醒。

瑞王缓缓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上方。

心里空落落的,还很疼,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

什么时候开始对容婵有感觉的,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最早的时候,他对容婵是有几分抵触的,因为这个少女的出现占据了他心中已有人选的王妃之位。

彼此之间没有爱,但他也知道对方的身不由己,便许下那样的承诺,甚至婚后许久都不曾主动圆房。

后来因楚云菡下药后的那场意外,他与容婵的交集变得频繁起来,逐渐察觉到她那干净单纯的本质。

容婵天性纯真,平日里爱吃爱玩,便是成婚了也还带着闺阁少女的娇憨与活泼。

不管有什么好吃的点心,都要分他一半,若是得了好看的话本,也要与他一同分享。

她外表看起来乖巧,却也会有任性的时候,会因好奇而偷偷爬树看鸟窝,会大半夜的不睡觉点灯看怪谈画本,会睡到日晒三杆也不起床……

这些事很不规矩,他总免不了要说教容婵一番。

母后从小就教导他要听话懂规矩,事事按照夫子的要求去做,在瑞王的世界里,清晨就该早早起床温书,晚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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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礼仪教养好的女子,就像楚云菡那样,看着蕙质兰心,温柔典雅,规矩的让人挑不出半分错。

云苓这等离经叛道的女子,是他唯恐避之不及的。

但容婵不一样,她恰到好处,不似楚云菡那般规矩,也不像云苓那么狂野。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做了很多以前看来“没规矩”的事情,二人喜好不同,也时常会有争辩的时候,但很少会急眼。

不过与容婵吵吵闹闹,瑞王反倒觉得日子有趣鲜活。

他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时光好像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让人无忧无虑。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好像已经离不开对方了。

但也已经迟了。

瑞王眼睛发酸,强忍着身体的痛楚,打算起身离开。

他不能在靖王府待太久,否则云苓怕是要拉他去挨板子……

想到这里,瑞王心里一慌,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

养了一年的肥猪终于要宰了,除了留下明天用来做宴席的部分,今晚还可以加餐改善伙食。

整个靖王府都喜气洋洋的,唯独瑞王神色悲伤地穿廊而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周围吵闹。

走到前院,乔烨等人看见他连忙行礼。

“瑞王殿下,马上就是晚膳时间了,您不用晚膳再走?”

瑞王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用了!本王没有胃口……你替我多谢三弟三嫂的照顾,我还有事先回府了。”

他加快脚步,趁着云苓等人这会儿没空,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云苓忙着指挥留情杀猪,一时也没空管其他事。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猪总算是杀好了,当晚王府上空飘出久久不散的肉香味。

陆七怜爱地摸了摸两头刚回家就没了爹的小猪,转头含泪吃了三大碗。

今晚大家都很高兴,除了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难得清闲几分,云苓也没空去在意瑞王的事,协同着乔烨把洗尘宴的事安排了下来。

此时已经三月底,府内的桃树枝头挂满了沉甸甸的粉色花团。

风一吹,满院花香袭人,如雨的淡粉铺满青石板,人一经过,衣襟便沾上挥之不去的幽香。

今日府内上下都改善了伙食,洗尘宴没有办的太隆重,单独在燕回阁设了大圆桌,能轻轻松松坐下十个人。

大宝二宝趴在小木床里,目光好奇地打量周围。

“呜啊啊!”

似是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兄弟俩兴奋的不住拍手,呲哇乱叫。

云苓指挥着冬青和其他几个小厮,将菜肴纷纷端上来,满满当当摆了大半桌。

“都坐啊别站着,火锅就是要一群人围着一起吃才好吃。”

云苓招呼起众人,一旁看孩子的冬青和岑嬷嬷很快入了座。

身份上她们虽是主仆,但同桌而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而神色寻常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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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月隐星沉两兄弟有些拘谨不安,他们头一次跟摄政王坐在一桌赴宴,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留情微微皱眉,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让你们坐就坐,别磨叽。”

顾长生也颔首道:“出门外在不必讲究那么多,三妹让你们坐就坐下吧。”

他音色沉稳,经过小半月的精心调养,面色不复之前的苍白病态,显得愈发雍容闲雅,隐有不怒而威之态。

得了顾长生准许,月隐星沉这才放心坐下。

月隐忍不住好奇地问,“靖王妃,这桌子怎么是两层,中间还能转动?”

眼前这个大圆桌,乃是云苓为了方便吃火锅专门命人单独打造的。

中间一个挖空圆形,正好能拆卸放置鸳鸯锅,然后是大概二掌宽的一层活动木板,能够旋转取菜。

云苓一边向他们解释,一边点燃了锅底下的银丝炭。

这种上好的银丝碳烧起来没有烟,难点燃但不容易熄灭,是皇家御供的物品。

但云苓舍不得拿这么好的无烟碳取暖,加上她改良发明了暖袋,便将冬日里的银丝碳都存了下来,吃火锅的时候再用。

星沉吃的两颊腮帮子鼓鼓,看着云苓听得津津有味。

靖王妃比传闻中更厉害,更有趣。

在靖王府这段时间,不光是他们身心放松,摄政王紧绷多年的心弦也松弛下来,身体好得很快。

风妃娘娘就不用说了,每日喝酒吃肉更是快活,脸都比之前圆润了。

要是能长住就好了。

边吃边聊,众人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

萧壁城突然想到:“北秦常年寒冷,火锅和暖袋在那边应该会很受欢迎。”

云苓一听,也看向顾长生,“大哥如果感兴趣的话,回头我让壁城把火锅圆桌和暖袋的制作方子都送给你!”

一回生二回熟,往来这么久,她已经把顾长生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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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真的对情哥有意,说不定以后会是她二姐夫呢。

顾长生微微一笑,“为兄在此谢过三妹赠予妙思。”

“赶紧吃啊,这都是苓妹亲自下厨做的,你们再不吃我全吃光了!”

留情吆喝着,一筷子捞了四五片肉在自己碗里,面对满桌菜,素来面部表情冷淡的她称得上是“目露凶光”。

云苓的手艺很好,小组四个人里只有她会做饭,上辈子为了另外三个人,几乎是把中西餐和甜点学了个遍。

哪怕是在荒野里出行任务,也不会委屈了她们的胃。

好久没尝到云苓的手艺,留情神色怀念。

“有机会的话,真想咱们四个再聚到一起吃一回火锅。”

云苓知道她说的是谁,也不禁有一丝怀念。

顾长生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云苓一眼。

三妹的厨艺很好,而且留情喜欢,也许有机会的话,他该向对方请教请教。

洗尘宴上众人相谈甚欢,顾长生拿出了两块古玉。

“这是给大宝二宝的,算是我作为义父赠予他们的礼物。”

两块古玉光润细腻,各自被红绳串引着。

应该原本是一块玉,特地打磨分割成了两个半块,合起来便是一个完整的圆。

萧壁城一眼就看出那古玉的不凡,作为顾长生的随身携带之物,怕是贵重非凡。

他面色微凛,迟疑着没有接,“这会不会太贵重些了?”

顾长生眉眼笑意清浅,“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何须见外?不过是块普普通通的古玉罢了,这次来的匆忙,未能好好准备,只能是待日后再补给他们。”

普普通通的古玉……

萧壁城安静了一瞬,默默心疼了一下宛如穷鬼的自己。

“顾兄有心了,那我便替他们两个收下了。”

说完,他接过古玉挂在俩崽的脖子上,和顾长生互敬了一杯酒。

按照旧时的礼仪,大宝二宝若要认顾长生做义父,应向他磕上三个头再敬一杯茶。

不过两个孩子还小,双方大人互敬一杯酒,便算是礼成了。

云苓璀璨的眼眸微动,笑着看向留情,意有所指地开口。

“那这两个崽是不是也应该认你做干娘?”

义父义母等同于干爹干妈,她这话一出,顾长生下意识地看向留情,神情有些许微妙。

他做了孩子的义父,倘若留情……那是不是等同于……

顾长生的心湖微微漾起一丝波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情却皱眉,摇了摇头道:“喊什么干娘,咱俩又不是外人,按照辈分他俩应该喊我姨才对。”

两个女子若为闺中密友,做对方孩子的干妈倒是合适。

可在留情心里,她们三个人就是她无可取代的亲人,哪怕她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

云苓眼神微软,笑盈盈地点头,“对对对,我糊涂了,该喊你二姨才对!”

她瞥了顾长生一眼,对方笑容不变,眸中星光却显而易见地淡了几分。

云苓再次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顾长生就是对情哥有意,而不是风小妹!

她心里小小的激动了一把,然后勉强按捺住情绪,等晚间歇息的时候,便一股脑地将自己的想法都和留情说了。

“什么,你确定老王对我有意思?”

“十有八九!”

留情听完后很是震惊,随后心中狂喜,握剑的手,激动到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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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从没见过她这种反应,要知道情哥平日里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情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激动,五百年了……终于有女人和gay以外的正常男人看上我了,我喝口酒冷静一下……”

苦酒入喉心作痛,留情颤抖的叹息中透出几分坚强与沧桑。

云苓:“……咱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哪里不对?”

“如果他对你有意思,那情哥你是什么想法?”

留情微微一怔,愣在了原地。

她好像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留情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神色有几分不确定。

“我不知道,讨厌肯定是没有,但喜欢也说不上来。”

顾长生体内毒发的时候,她确实真情实感地会为他感到担忧焦躁,但不确定这种关心到底是源自于什么样的感情。

要是把对象换成云苓等人,她同样会担心到睡不好觉。

顾长生于她而言,是如战友伙伴一样的存在,亦或是其他什么,留情还尚且不能辨别。

云苓点点头,倒不意外留情的回答,相比起她,对方的世界还要更加简单纯粹。

宇宙超级霹雳无敌机智聪慧如她,在情爱之事上,也是得到了陈氏的指点才猛然明白过来。

云苓想了想,缓缓道:“我觉得他对你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为什么?”

“如果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北秦皇帝,亦或者月隐和星沉,你会怎么回答?”

留情毫不思索的答道:“我当然不喜欢他们。”

“这就对了!”云苓神色兴奋,眸中八卦之火堪比星辉,“我提起他们的时候你一口就否认了,可换成摄政王你却反而给不出答案,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在你心中是不一样的!”

留情心头一动,怔忪地看着云苓。

是这样吗?她大概也许可能……有那么一点喜欢顾长生?

她顿了顿,“但是他未必真的对我有感觉,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说了十有八九的可能,如果恰好是那其一呢?”

云苓却不管那么多,心头蠢蠢欲动,现在的情哥是一个感情白痴,需要有一个人来引导她、点醒她才行。

那个人很显然就是机智与美貌并存的她!

思及此,她拉着留情藏在被窝里说起悄悄话,直到深夜,两人才终于打着呼噜沉沉睡过去。

自从云苓说出那番话后,留情忍不住开始下意识地关注起顾长生来。

老王真的喜欢她吗?

以前她从来没特意关注过对方,这会儿却是有意无意地留心起了他的一举一动来。

顾长生自然感觉到了留情突然的变化,心里有些许疑惑,不知她为何总盯着自己看。

他有心想询问一二,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因为云苓在给留情的大脑做最后的检查,确保手术立刻正式进行。

留情的脚需要断骨重续,腕部旧伤则要长期调理,唯独头部手术反倒轻松一些。

这两天云苓的精神力已经恢复到了全盛状态,也暂时没有其他庶务需要处理。

确定留情的精神状态也调整到了最佳状态,两人便立刻开始进行了手术。

“情哥,等下我用精神力引导你游走疏通脑部神经,你尽可能集中精神,跟着我的节奏走。”

留情点点头,躺在床上全身心放松下来,脑海不做任何防备地任由云苓的精神力探入其中。

大脑是人体最神奇奥妙的地方。

对于精神力者而言,他们从不会让其他精神力者轻易闯入脑海意识中。

此时卸下精神屏障的留情就像是没有抵抗力的寻常人一样,倘若云苓有一念杀意,她或许就会在瞬息之间进入脑死亡状态。

多年出生入死的情谊,让留情可以毫无防备信任云苓,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展露给她。

云苓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很快便感应到了留情那道微弱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她在大脑神经中四处游走。

一圈一圈,又一圈。

留情感到头部开始隐隐作痛,两道精神力在崎岖坎坷的夹道中艰难前行,带来越发明显的刺痛感。

额头渗出汗水,留情沉默忍耐着一声不吭,不知不觉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

就在她感觉筋疲力尽的时候,意识海的某一处,像是终于被疏通的河道般,精神力突然猛地冲破阻碍,在其中翱翔畅游起来。

不知过去多久,留情缓缓从沉睡中醒来。

周围三个脑袋盯着她看,云苓松了口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的脑袋瓜已经修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情的神志逐渐恢复清明,果然感觉头脑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尝试着凝聚精神力,无论是强度还是速度都比之前好了不止一倍,那种滞涩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精神力恢复了!”

她欣喜地说着,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现在就能杀回北秦皇宫,随随便便把那群人吊起来打!

顾长生微松了口气,微笑道:“恭喜。”

萧壁城扯了扯云苓的袖子,“确定没问题了么,要不要再检查检查?”

这种力量诡异且神奇,之前他精神力暴动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的脑袋会炸开,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云苓点点头,“保险起见,是应该观察一阵子,看看精神状态是否稳定。”

如果没什么异常的话,就说明留情的精神力已经没问题了。

留情战力恢复,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兴致上来又到院子里去练了一会儿剑。

余光瞥见庭院树下坐着煮茶看书的顾长生,她心念微动,收起剑走了过去。

那天晚上云苓曾告诉她,如果想知道对顾长生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可以试试胧夜说过的三秒钟对视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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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理学上,有一种男女对视三秒定律,据说若是两个互相吸引的人对视,心跳在这三秒内会变快。

正好她的精神力恢复了,能轻易地探知顾长生的变化。

这样想着,留情坐到了顾长生面前。

“渴了?”顾长生以为她渴了,抬手倒了杯茶,

正想递给留情,却见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微微一怔。

竖着墨色高马尾的女子没有回话,只是用冷而无波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

和在北秦皇宫时不同,褪下了那件黑色的厚重大氅,一袭雪衫的顾长生多了几分被春光柔和的温润,不似从前那样隔着遥远的距离。

留情以前觉得他虽总带着浅浅笑意,周身却透着一种高不可攀的气息,近在咫尺,又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这会儿却不一样了,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近的能感受到呼吸的微热。

顾长生微顿,轻轻唤了一声,“……留情?”

留情面无表情,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顾长生看,正欲默念倒数一二三,却冷不丁被眼前的画面晃花了眼。

树枝头的桃瓣疏疏落下,点点撒落在顾长生的衣摆与发间。

他五官称不上精雕细琢,却异常和谐,有种与生俱来的魅力,让人久久挪不开目光。

那双出众的凤眸中流光溢彩,倒映着她此刻呆愣愣的模样。

这人长的真他妈好看啊,以前咋没觉得呢?

留情神游天外,对视时间早已超过三秒,一时间竟忘了倒数。

顾长生不知道她最近为何总盯着自己看,这回还如此的……明目张胆。

在这样肆无忌惮的目光下,他心头漏了一拍,一池春水碧波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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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看了他半晌,冷不丁道:“你的脸咋那么红。”

顾长生呼吸一顿,略有些不自然地避开留情的视线,正欲说些什么。

“最近倒春寒,你是不是着凉了,注意着点啊。”

“……”

顾长生微僵,迅速平静下来,不着痕迹地藏起心底的失落。

罢了,以他们二人的身份,他本就不该多想。

“没有,大抵是天气转暖,穿的有些多了。”顾长生起身,轻轻提起茶壶,“茶喝完了,我再去煮一壶。”

留情这才回过神来,惊觉刚才忘记用精神力查探顾长生的情况了,赶忙补救。

对方的精神和情绪都很平静,宛如一潭幽深的湖水。

和苓妹说的不一样啊?

看着顾长生远去的背影,留情心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很快又被疑惑所淹没。

带着疑惑,留情虚心前去向云苓请教。

“他没反应?”云苓目光有些错愕,疑惑地道,“不应该啊,难道我猜错了?”

“有可能……老王刚才转身就走了,是不是觉得我冒犯到他了?”留情有些在意这件事。

“不不不!我的猜测肯定没错,咱们再试他一次……”

留情忙点点头,“这回怎么试?”

云苓脑瓜子转了转,很快帮她想好了理由和台词。

留情默默地记在心里,待晚膳后,借云苓之口将顾长生约到了庭院里。

云苓不太放心,偷偷躲在远处角落查探情况。

萧壁城恰在这时回府,见她鬼鬼祟祟,鼠头鼠脑地藏在那里,不禁走过来疑惑地开口询问。

“你……”

云苓一把捂住他的嘴,指了指不远处庭院里的二人,示意他别出声打扰。

萧壁城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朝留情和顾长生投去疑惑的目光。

这是在做什么呢?

黄昏后的夜色已有些黯淡,顾长生静静站在桃树下,耐心地等待着留情开口。

“今日到底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为何总欲言又止?这不是你的性子。”

留情微顿,缓缓道:“老王,这些天我一直盯着你看,你心里肯定很疑惑,想知道为什么……”

顾长生微微一怔,眸光中划过几丝莫名的情愫,轻声开口。

“为什么?”

留情没说话,在心里默默复习了一遍云苓帮忙撰写的台词。

——我想了好些天,有些话一直想和你讲。其实你对我来说很特别,和旁人不一样。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你玉树临风,雍容闲雅,长的很像我一位故人,让我心里生出亲近和欢喜之意。

好长的台词……

留情说话直来直往,从来没有过和别人交流还要提前打草稿的时候。

她踌躇了一会儿,不甚熟练地开口,冷不丁看到顾长生那张让人挪不开眼的脸,头脑忽然短暂放空。

“你长得跟旁人特别不一样,我看了好些天你的雍容闲雅,玉树临风,想和你亲近亲近……”

“……”

一段台词背的七零八碎,墙角偷听的云苓夫妇沉默了。

顾长生也沉默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情卡了一下,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但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没有背过这么拗口冗长的台词。

庭院陷入窒息般的沉默中,留情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慌得一批,手掌沁出细微的冷汗。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居然也会有感觉紧张的时候?

“抱歉,我并非故意要冒犯你。我刚才是想说……你和我以前的朋友长得有点像,所以看起来觉得亲切。”

留情神色淡定地看着顾长生,仿佛刚才那调戏花姑娘似的话不是她说的。

顾长生迟疑地开口,“你……”

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留情继续面不改色地撒谎,试图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也知道我的头被苏贵妃打过,通常大脑受到伤害的话,有可能会留下口吃的后遗症,说话颠三倒四很正常。”

她这当真是脑袋瓜子太久不用,都生锈了。

顾长生微微垂眸,心境平和下来,藏起眼底一闪而过的些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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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看你此前一直都言辞流利。”

“……”

留情嘴角忍不住抖了抖,似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拆自己的台,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话可说。

眼看桃树下的两人陷入僵持的气氛中,回过神的云苓赶紧跳出来解围。

她走到二人面前,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假笑。

“情哥!你才刚动完手术,不是让你躺着好好休息么,怎么还跑出来吹风?”

留情很默契地转身就走,溜之大吉。

“哎……大哥已经到啦?快快进屋,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下个阶段该换另一副药方了。”

顾长生的解毒过程马上进入第二疗程了,刚才她特意用这个借口把人骗了过来,才给留情争取到了试探的机会。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偏离成这样。

顾长生仿佛没察觉到她的刻意,颔首温声道:“有劳三妹了。”

他抬脚朝屋内走去,神色温和宁静,眼神中也看不出悲喜,也无被冒犯的恼意。

这下,云苓是真摸不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晚间送走了顾长生以后,萧壁城忍不住上前询问道:“刚才他们在院子里是怎么回事?”

云苓只好解释了一番来龙去脉,听得萧壁城额角一头黑线。

他忍不住道:“你试探这个做什么?且不说顾兄是否对留情有意,单凭他们现在的身份之别,就算心里有什么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更别提承认了。”

于顾长生而言,现在的留情可是他侄儿的妃子!

“苓儿,若他当真有想法,你要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顾兄反而会刻意避嫌!”

听了这话,云苓微微愣在原地,倒是忘记这茬了。

当初她撮合楚云泽和温怀瑜时简单粗暴,但那是建立在二人男未婚女未嫁,且明显对彼此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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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顾长生和留情不但身份上有着世俗枷锁的禁锢,且对彼此的情谊也不甚明朗。

留情对她来说跟别人不一样,碰上在意的人,难免关心则乱,慌了阵脚。

如今心急如焚地来这么一出,是有些过于孟浪了。

反应过来萧壁城话里的意思,云苓有些懊恼,“是我考虑不周了,可我觉得他们对彼此明显是有感觉的,要是这下弄巧成拙了可怎么办好?”

萧壁城压低声音,给她出主意,“如今之际,让他们二人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这层窗户纸万万不可捅破,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是北秦摄政王,北秦皇室背后实际的掌权人,朝廷中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

倘若当真被察觉出与后宫妃子有什么私情,只怕朝堂会翻了天,野心勃勃的重臣必然会大做文章。

萧壁城很了解顾长生,他是个顾全大局的人,绝不可能做出夺小辈之妻这种惊人听闻的荒唐事来。

“北秦朝堂的复杂程度远超你我想象,比之大周更加凶险。顾兄守了北秦江山将近十年,秦帝为人冷漠多疑,如今叔侄二人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正是应当放下戒备,共同抵御豺狼虎豹的时候。”

留情不爱讲北秦皇宫里的烂事,云苓对那边的局势了解的不如萧壁城深,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帝十一岁登基,顾长生十七岁成为摄政王,是这些年来真正执掌江山的人,秦帝一直深深忌惮着他。

留情也提起过,顾长生为北秦殚精竭虑,秦帝却总是阴谋论度人,且被害妄想症严重,导致妄信豺狼之词,频频痛击我方队友。

叔侄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还很脆弱,顾长生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我知道了……”

云苓皱起苦瓜脸,心底为留情的坎坷情路操碎了心。

“一整天净想着为别人操心。”萧壁城忍俊不禁,眉眼柔和地抚了抚她的发髻,“苓儿,感情这等事讲究缘分,往往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你今日这番举动,已然在他们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何时发芽就要随缘了。”

云苓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感情这种事的确是强求不来的。

好在她也不是白忙活一场,至少情哥最近对顾长生的关注度明显上升许多不是么?

情哥什么时候开窍,就要看她自己了。

想到这里,云苓心境豁达,歇了继续试探和撮合的心思。

她美目微斜,挑着细眉道:“话说回来,这些大道理你从哪儿听来的,你什么时候变成感情大师了?”

萧壁城温柔地朝她笑了笑,叹息道:“我不过是见大哥二哥纷纷和离,心中有所感触罢了。想来缘分当真是天注定的,一如御之和九公主那般,若有缘便是远隔千里也能相会。”

瑞王的痴念叫他善恶不辨,是非不分,贤王的嗔念令他陷入仇恨,丧失理智。

二人最终都痛失所爱,悔不当初。

萧壁城亲眼目睹旁人的经历后,不免唏嘘,心有感悟。

一路走来,他与云苓也有过磕磕绊绊,当初他也差一点点就弄丢了媳妇儿孩子,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害怕,后悔当初自己的反应不够坚定及时。

如今的一切来之不易,自应真心相惜。

当晚,萧壁城终于能如愿以偿地搂着媳妇儿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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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蓝灰色,淅淅沥沥地下起绵绵春雨。

月隐很是体贴地拿了件薄薄的春衫来,“殿下,今儿个天冷,您多披件外衫吧。”

坐在窗边的顾长生轻轻应了一声,低头专注地翻看着信件与折子。

在府内驱毒养身这段日子无法练剑,他便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朝廷事务上,顺便谋划回去后要做的事。

鸽子每两天送一次信,确保他能随时了解朝中局势的变化。

风雨裹挟着春花的粉瓣,从窗外落入手上,带来雨点微湿的凉意。

星沉在藤制躺椅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这靖王府连雨都和咱们北秦不一样,难怪风妃娘娘喜欢这里,换成属下也不想走。”

闻言,顾长生修长的手指夹起花瓣,静静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这里确实与北秦皇宫不同。”

北秦的皇宫威严庄重,每每下雨的时候,便似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令人心中感到压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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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不一样,空气里浸润着雨水与花香的味道,安心宁静。

“唉……我们还能在这里待上三个月,真怕到时候不想走了。”

星沉摆着手指头数日子,一张娃娃脸皱了起来。

他从出生以来还没有经历过这么轻快惬意的日子,不用早起贪黑地训练,也不用时刻紧绷着精神防止刺客来袭。

靖王妃每天都让人送新奇的点心来,又好吃又好看,也没人拿他们当下人使唤……

顾长生看着庭院内的雨景,微微出神,脑海中恍然闪过留情的脸。

也不知道那丫头到底什么意思……

从很久以前开始,一直到不久的之前,顾长生都认为自己很可能活不过三十岁。

体内的毒有多凶险他是清楚的,这些年来殚精竭虑地谋事,无所克制地练剑,还有长年累月的汤药……都在透支着这具身体。

若没有那数味奇株异草,他决计活不下来的。

不过他也早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坦然处之,只想着余下不多的几年里,如何再尽可能地铲除异己,为侄儿顾子瑜未来的路铺的平坦一些……

顾长生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成家立业,因此从未在男女之事上动过念头。

却没想到,会有一个人突然闯进他的心房,将他十多年来的计划全部打乱。

好在留情似乎对他没有任何想法,那份无法摧毁的心动,顾长生尚且还能够克制住。

他静静地藏着那份喜欢,小心翼翼地不让周围人发现,却在离开了那个沉重的牢笼后,越发不可抑制地表露了出来。

直到昨日她的一番话,彻底搅乱了他的心池。

而云苓的出现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如今内心深处竟也开始滋生出几分妄想……

月隐见顾长生一直看着窗外发呆,忍不住出声关怀。

“殿下,您看了半天书了,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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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生面色平静如水,心中却陡然惊醒,压下了那份蠢蠢欲动。

他淡淡瞥了月隐一眼,“煞风景的话可以不说。”

话虽如此,顾长生还是放下信件,打算去外头散散步。

“那也不是我说的啊,是靖王妃说的……”

月隐嘀咕着,赶紧陪同着跟了上去。

顾长生在长廊下缓缓散步,习惯性地朝着揽清院的方向走去。

虽下着雨,揽清院内却有几分喧闹,平添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刚到正房外面,屋内就传来云苓抓狂的怒吼,伴随着拍桌子的声音。

“爬!都赶紧给老娘爬!!!”

顾长生:“……”

月隐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得靖王妃暴怒,定睛一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原来是靖王妃在教两个孩子学爬。

萧壁城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苓儿你不能这样,会吓到孩子的,耐心一点……”

大宝二宝已经六个月了,这个月龄的孩子已经可以学会爬行了。

在岑嬷嬷的叮嘱下,每日忙于庶务的云苓这才抽出一些时间来,锻炼那两个愁人的讨债鬼。

“咿咿呀——!”

“呜啊哇——!”

隔着窗户,顾长生能看到大宝二宝被放在软垫上,一左一右地撅起臀部,小屁股朝天扭来扭去。

兄弟俩在垫子上不停蠕动,就是不肯好好爬两步。

满地都是狼藉的花生瓜子和点心,混乱的像被偷过家一样,看来刚刚经历过“战斗”的洗礼。

最让顾长生疑惑不解的是,那价值不菲的毛毯上不知为何被烧了几个大洞,隐约还冒着焦味。

云苓深吸一口气,端起茶想喝两口,果不其然又冻成了结结实实的冰块。

她终于耐心殆尽,气急败坏地叫起来,

“我受够了!不教了不教了,谁爱教谁教!”

“苓儿……”

云苓扔下父子三人,转身走回内室,抱怨道:“今晚你自己睡,打死我也不生二胎了!”

萧壁城赶忙将二崽放回小木床,追了上去,“昨晚说好的,你怎么又反悔了……”

顾长生舒展眉眼浅浅一笑,抬脚换了个方向。

他确实很喜欢靖王府的氛围,轻松惬意而温暖,是北秦皇宫所不具备的。

更重要的是,随时可以见到她。

顾长生吩咐月隐不用再跟着,下意识地寻觅起留情。

不多时春雨便停了,他在府内走了两圈后,终于在后花园小湖边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老王?”留情看见他,下意识地打了个招呼。

她一向心大,觉得昨晚解释的很合理,这会儿见到顾长生心里有点别扭,但并未将那个插曲放在心上。

只是好像有什么悄然变得不一样了。

顾长生微微颔首,神色自若地笑道:“你也在赏景?”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留情,见她一如往常那般没有变化,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

“我是来找苓妹的。”

顾长生顺着留情的视线看去,只见萧壁城正在湖心亭中坐着,云苓靠坐在他怀里,一脸恹恹之色。

“好了好了,你静心消消气。不是说饿了吗,厨房新做了点心,我喂你。”

带孩子不是件轻松的事,云苓这会儿显然还处于高血压的状态中,萧壁城正耐心地哄着她。

小石桌上赫然摆着蛋糕炸鸡和果汁,这些都是云苓的最爱,如今靖王府的厨子人人都会做了。

二人你侬我侬,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刻。

她神色幽幽地叹了一声,“老王,他们两个可真让人羡慕啊……是吧?”

顾长生微微一怔,心湖涟漪摇晃起来,轻声道:“你很羡慕他们吗?”

看着留情毫不掩饰的羡慕之色,他心中忽地漏掉一拍,留情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如此情绪。

他又何尝不羡慕。

“是啊。”

留情看着湖心亭的方向,眼神一动不动,语气悠长艳羡。

“在这个世界还可以天天吃蛋糕和炸鸡,我好羡慕他们。”

顾长生面色僵住,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冷静一下。

随后,只见留情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眼巴巴地看着云苓。

“还有吗,能不能掰我点?”

顾长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从萧壁城怀里跳下来,坐到了留情身边,“随便吃,我让厨房做了好多呢,管够!”

她被两个崽气的没什么胃口,干脆将蛋糕炸鸡和果汁全部往留情面前一推。

余光看见不远处的顾长生,云苓伸手招呼对方。

“大哥过来一起干饭啊!”

顾长生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过去,在最后一个空位坐下。

见留情吃的津津有味,他心思微动,侧身微笑地看向云苓。

“桌上这几样新鲜吃食不知三妹是如何做出来的,我能否向你讨教一二?”

云苓新奇道:“大哥也会下厨么?”

“我不会厨艺,只是北秦皇宫中有位太妃与我私交甚笃,她热衷厨艺,对各种吃食很感兴趣。你这几样吃食味道甚好,我想学上一学,待日后回北秦给她尝尝。”

闻言,留情不禁看了顾长生一眼。

她在北秦皇宫待了那么久,也没听说宫中哪位太妃不仅对厨艺感兴趣,还跟他关系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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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心有疑惑,不过这会儿她嘴里塞满了炸鸡,也顾不上问。

萧壁城听完后道:“这事好办,靖王府内当属岑嬷嬷的手艺最好,这些东西她做出来的味道和苓儿差不多,顾兄感兴趣的话,回头我和嬷嬷说一声。”

顾长生拱手言谢,如此一来再好不过,原本云苓就每日忙得像陀螺,他也不想太过叨扰对方。

留情双眼一亮,终于咽下了嘴里的炸鸡,拍了拍顾长生的肩膀。

“好兄弟,努力学,我看好你!等你学会了做这些,我就能经常蹭吃蹭喝了!”

顾长生哭笑不得,他学这些本来就是为了她,所谓的太妃不过是借口罢了。

“你也不是贪嘴挑食的人,为何对这些吃食情有独钟?”

留情解释道:“我平时运动量很大,加上精神力的使用会极大消耗身体能量,所以会更喜欢吃那些高热量的食物。”

这是精神力者的特殊之处,哪怕身形最娇柔病弱的老一,饭量也比寻常女子要大很多。

但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她们不管怎么吃都很难胖起来。

顾长生颔首,思绪一时飘远。

等从云苓这里学会了这门手艺,回北秦后他就吩咐厨子们也都学一学,这样哪怕他平日里没空的时候,留情也能随时吃到。

提出这件事后,顾长生果真随着岑嬷嬷一同学起了手艺。

月隐星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为震撼。

要知道,摄政王那双手二十多年来只握过剑和笔,如今居然换成了锅铲!

他站在灶台前,认真按照岑嬷嬷所指点的那样做,如谪仙般的冷清多了几分人间烟火。

在月隐星沉看来,既荒诞又真实。

顾长生这边落得清闲,一派岁月静好。

萧壁城休沐日结束,却是又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

大周官员每上朝五日就要休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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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心底吐槽过多次昭仁帝不会养儿子,如果瑞王贤王给力一点,萧壁城平时也不至于这么累。

燕王不在京中,六皇子又年纪尚小,只有五皇子萧元墨能顶些事。

但平时大部分压力还是落在萧壁城身上,他成长的很快,也肉眼可见地瘦了不少。

云苓只恨自己不会影分身,无法将府内病号、后宅小家和朝堂之事都面面俱到。

这日萧壁城回来的有些晚,进屋时神色略显疲惫,没有往日的轻松。

云苓见状,倒了杯水给他,心里猜测宫里八成又出了什么烦心事。

“是不是宫里出事了?”

“嗯,是有两件事。”萧壁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我正要同你讲呢,封皇后最近跟父皇闹得厉害。”

“她闹什么,她不是应该在祠堂思过么?”

萧壁城神色微妙,“父皇怜封皇后在宫变那日被叛军挟持,受了惊吓,便开恩让她回凤栖宫小住两个月,定定心神。”

云苓嘴角一抖,说好的思过五年呢?说话跟放屁一样。

“就怕养着养着,到最后忘了要回祠堂思过的事,下次进宫我得提醒提醒父皇,这俩月不算数。”

“你若是进宫,最好是绕着皇后走,她已经知道大哥与容婵和离的事情了。”萧壁城皱了皱眉,继续道,“倒也不是怕了皇后,只是省得她来烦你。”

“她听说这事儿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想找我麻烦?”

萧壁城点头,低声道:“皇后看重大哥,但凡碰上有关大哥的事,无论是谁她都会不依不饶,哪怕父皇也一样。”

“大哥识人不清误信楚云菡,又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擅闯天字牢,朝中不满的声音很多,今早容湛更是当众参了他一本,想必父皇的责罚很快就要下来了。”

“有贤王这个前车之鉴,皇后担心大哥也被发落,因而这两天在父皇面前闹得厉害。”

云苓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心底忍不住有几分幸灾乐祸。

“这都是你父皇自个儿偏心惯出来的,让他慢慢头疼去吧,还有件事是什么?”

萧壁城微微正色,沉声道:“今日下朝的时候我去六弟那儿坐了坐,他告诉我昨晚五弟和良妃大吵了一架,似乎是因为梓桃。”

“梓桃?发生什么事了?”

萧壁城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梓桃因顶撞良妃而受了罚。”

云苓心头紧了一下,忙问道:“严重么?”

“她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良妃动怒,挨了掌嘴,五弟知道后便与她大吵了一架。”

听到这里,云苓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她对良妃的印象谈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差,没想到对方竟会动手打她的人。

要知道梓桃是靖王府唯二的大丫鬟,哪怕嚣张如皇贵妃,碍于她的面子,也不会轻易去找梓桃的茬。

如今良妃竟然把人给打了?

“明天早上我同你一块儿进宫瞧瞧。”

梓桃的性格云苓是清楚的,那姑娘不可能轻易惹怒良妃。

【作者君:亲爱的宝子们,今晚我键盘敲坏了,码字不太方便,明天再给大家补一章,多多见谅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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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为人和善,心思细腻,除了让她照顾起居以外,从不安排任何杂活给她做。

平日里无非是替他更衣铺床,整理书房罢了。偶尔五皇子会给梓桃一些图纸,让她按照图纸打磨几个木雕小玩意儿。

这样的日子很是清闲,可梓桃心里反倒觉得忐忑。

尤其是宫女暖杏的态度着实称不上友好,总是有意无意地挑刺,或者阴阳怪气她。

景仁宫里一共有两名大宫女,唤作霜梨和暖杏,分别负责内外庶务。

霜梨生的婉约娴雅,性格沉稳,负责统御景仁宫其他粗使宫人,协助安排五皇子的每日行程。

若五皇子不在宫中,平时来访的皇子嫔妃等,也是由她负责接待并记录来访事宜。

暖杏娇俏可爱,容貌更胜霜梨,性子也更活泼好动。平日里主要负责五皇子的日常起居,以及一日三餐等琐碎之事。

但梓桃进宫后,暖杏就被打发去协助霜梨做事了。

“打从梓桃一来,殿下就再也不让我跟在身边伺候了,先前我不过是想打扫一番寝宫,殿下看见后竟然生了气,责备我不该随意进出他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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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之前事,暖杏眼睛发红,面色沮丧委屈。

虽说五皇子从不让她们近身伺候,但好歹她平日里还能进出寝殿,给五皇子煮茶倒水,交谈上几句。

如今竟是连五皇子的面都难见到了!

“你在五殿下身边做事这么久,难道还不清楚他的性子?”霜梨神色淡淡,头也不抬地答道,“五殿下一直强调,除了负责内务打理的人以外,其余宫婢不得随意进出寝殿和书房。你坏了五殿下的规矩,如何不责备你?”

暖杏气道:“可我原本就是负责景仁宫内务的大宫女啊!”

“但你现在已经不是了,五殿下让你跟着我学做事。”

“我不懂,凭什么啊!”暖杏神色郁郁,气愤地咬唇,“那个梓桃又不是景仁宫的人,殿下怎么把内务交给她来管呢?”

去年梓桃也进宫待过一段时间,她是奉靖王妃之名来帮五皇子修木雕的,景仁宫上下都知道这事儿。

靖王妃是京城的风云人物,谁都清楚那是个极不好惹的刺儿头,对待她身边的大丫鬟梓桃,暖杏等人的态度也是极为客气亲切的。

但这回梓桃二进宫,暖杏却渐渐品出不对味来了。

不是来修木雕的么,怎么还管起五皇子的起居来了?

五皇子竟然容许梓桃陪伴在一旁研墨!

他喜欢收集各种藏物和小玩意儿,有一间屋子专门摆放这些东西。

那个房间从来没人能踏足过,连打扫清理都是五皇子亲自动手,可如今他却带梓桃去了那屋子。

“既是殿下的吩咐,你照做就是了,莫去揣度主子的心思。”

霜梨神情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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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分明是为了与梓桃独处,才特地把她调走的,偏生暖杏这丫头看不懂。

“知道了……”

暖杏心有不甘,却也不能怎么样,毕竟那是五皇子的命令。

但这一情况在宫变之后,变得越发糟糕起来。

五皇子竟然肯为了保护梓桃而挨鞭子!

也是自那日起,梓桃寸步不离地守在五皇子身边照看,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发暧昧。

暖杏甚至无意间撞见五皇子和梓桃同桌而食,他还亲自给梓桃夹菜盛汤。

暖杏嫉妒的眼都红了,在景仁宫做事三年,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五殿下定是被她狐媚住了!”

霜梨皱眉,“你管好自己那张嘴,梓桃姑娘是靖王妃身边的人,你得罪不起。”

“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板着一张棺材脸!”见她这幅样子,暖杏气不打一处来,“人家都压倒咱们头上来了,你怎么还半点反应都没有?”

“你我自十六岁起被良妃娘娘送来景仁宫,至今已有三年,这期间殿下从未临幸过我们,甚至不许你我近身,如今凭空冒出一个梓桃来,你就一点都不紧张么?”

按照皇家规矩,每个皇子年满十五岁的时候,便都要安排一个宫女帮他熟悉床笫之事。

而这个宫女在事后会成为皇子的通房,要是将来伺候的好,便有机会晋升为侍妾。

只要做了侍妾,就有资格诞下皇嗣了,若运气好一举得男,侧妃之位也有希望!

霜梨和暖杏都是良妃精挑细选出来的,如无意外二人将来都会成为五皇子的通房,无非是前后时间早晚而已。

可没想到当初五皇子谁也没选中,还不许她们对外声张,二人怕良妃责罚,也一直没敢说出真相。

她们不知五皇子恐女的秘密,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是一个经常入出风月场所的浪荡子,怎么就碰都不碰她们一下呢?

霜梨不以为然,“梓桃姑娘那日杀了反贼,救了殿下性命,这些你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人家做了殿下眼前的红人不是很正常吗?若当时我们没有躲在人群里,也上去替殿下挨两鞭子,殿下自会高看你一眼。”

“这是重点吗?”暖杏气得鼻子一歪,“重点是再不抓住机会,等我们年岁越发大了,更争不过那些年轻漂亮的,若殿下一直不肯收了咱们,岂不是要老死宫中?”

霜梨依旧埋头做事,“你这是杞人忧天,若真如此,等到了年岁陛下会放我们出宫自行婚配的。”

按照大周律法规定,如无特殊原因,宫女年满二十五就可以离宫了。

“你可真是块木头,我不想理你了!”

暖杏恨铁不成钢地将绣花一扔,气的转头就走了。

梓桃现在是景仁宫的红人,众人议论纷纷,巴结讨好有之,酸妒暗讽有之,也就免不了提起温泉山庄一案。

当初梓桃告御状的事在整个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大伙都知道她落在封贼手里过,猜测她的身子是否还干净。

不过碍于她有靖王妃做靠山,谁也不敢表露异样。

联系起五皇子以前总爱逛花楼,暖杏却忍不住想,莫非五皇子就好那一口不成?

她心底鄙夷梓桃,面上又不敢有所表露,却又按捺不住嫉妒。可惜霜梨是块木头,便只好跟其他小宫婢在背后说闲话解气。

“梓桃可是从温泉山庄出来的,定然已经不干净了。”

景仁宫长廊下,梓桃刚走到拐角处,便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

听到这话,她面色微沉,径直朝那处走去,暖杏熟悉的声音越发清晰。

其他几个小宫婢地位不比暖杏,只能唯唯诺诺地附和她,随后陡然瞪大了眼睛,慌张地看向暖杏身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暖杏还在不停地挖苦讽刺。

“要我说啊,京城女子那么多,封锦程怎么不盯上旁人,偏偏却盯上了她?”

“就算封锦程作恶多端,她也不一定无辜,说不准就是她狐媚勾引在先,对方才下手的,这就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听到这话,梓桃的脸寒若冰霜,想起被残害死去的父亲,还有昔日那些遭受苦难的女子们,双手紧紧握成拳,微微颤抖。

“你说谁不干净了?”

暖杏一惊,连忙转过身来,神色有些不自然。

但她不想在梓桃一个外来丫鬟面前落下风,很快又扬起了下巴,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我说的是事实,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你从温泉山庄里出来,谁都知道你不干净了。”

“你刚才说,是我勾引那狗贼?”

“呵,一个巴掌拍不响……”

梓桃忍无可忍,抬手狠狠打在她脸上,“我给你一巴掌,听听响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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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杏一懵,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瞪她,尖叫道:“我是景仁宫的大宫女,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

梓桃没说话,眸中怒火滔天,扯着她的头发又是狠狠一巴掌。

当初入靖王府的时候,王妃曾亲口告诫过她。

——我一向是不吃亏的性子,谁惹了我不高兴,定要讨回来才行。你是我的人,我也不许旁人欺负你,无论对方是谁。

——往后出门在外办事的时候,若有人言语不敬,态度恶劣,你无需忍让,也不许忍让!

谁折辱她,也就等同折辱靖王妃。

梓桃是刚烈不服输的性子,报复心也很强,云苓与别人谈天的时候,曾说她有几分自己的影子。

如今面对暖杏的冒犯,梓桃下手没有丝毫留情,景仁宫里很快响起了对方的哀嚎惨叫声。

“别打了别打了!”

“梓桃姐姐……”

小宫女们赶忙劝架,可梓桃从小做木工活,力气远胜寻常女子,根本拦不住。

没一会儿,暖杏就鼻青脸肿起来,眼泪哭花了妆容,发髻也散乱不堪,模样好不凄惨。

最后还是霜梨听到动静,匆匆赶来阻止了这场闹剧。

她经验老道地处理此事,让人将暖杏带下,又单独安抚了双方。

“梓桃姑娘,暖杏触犯宫规,我自会罚她,只是你能否大人有大量,饶过她这一次?若是闹到五殿下和良妃娘娘面前,这事就难办了。”

梓桃沉默了一下,冷声道:“看在你的份上,我不计较她这一次,但没有下一回了!”

暖杏是良妃安排给五皇子的,实际上算良妃的人。

两人打架殴斗,细说来是暖杏的错,但若不依不饶地闹下去,良妃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霜梨松了口气,温声道:“让姑娘受委屈了。”

梓桃这头没有追究,暖杏却不由得怀恨在心,跑去良妃那里添油加醋告了一状。

“娘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丫头是个不安分的主!前些日子殿下养伤的时候,梓桃给殿下喂水,故意手抖打湿了自己胸前的衣裳,她就是想勾引殿下呢。”

这是暖杏曾经实施过却失败的计谋,这会儿她故意安在了梓桃身上。

“她一个身子不干净的人,竟然妄图凭借救命之恩,做那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奴婢心里不忿说了她两句,她就动手把奴婢打成这样……”

良妃脸色微沉,却又心头一动。

“你说这些日子都是梓桃在贴身伺候墨儿,还带她去了自己的藏屋?他们一直以来是如何相处的,你全都细细道来!”

暖杏见良妃脸色慎重,以为她要教训梓桃,连忙暗自欣喜地把景仁宫的情况都事无巨细地说了。

五皇子曾告诫过她们不许对外透露景仁宫的事,这会儿全忘在了脑后。

傍晚时分,良妃步伐匆匆地来到景仁宫,点名要单独面见梓桃。

梓桃心底微沉,以为她殴打暖杏的事传了出去,惹得良妃前来质问。

却不料对方态度异常和悦,身边的珍嬷嬷更是给了她一个木盒,里面是一个价值不菲的玉镯。

“娘娘已经罚了霜梨和暖杏,今日之事姑娘受委屈了,这是娘娘赐给你的。”

梓桃微怔,忙接下盒子行了一礼,又问道:“此事与霜梨姑娘无关,娘娘为何罚她?”

良妃温和地笑道:“霜梨是负责掌管景仁宫规矩的大宫女,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是她失职该罚。”

梓桃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有些后悔下午的冲动。

虽然暖杏很讨厌,但霜梨却是个很好的人,这些日子以来帮了她不少,暗中提点过许多宫规,才让她不至于闹出笑话来。

“今日之事奴婢也有错,不该对暖杏动手,还望娘娘恕罪,也不要责怪霜梨姑娘。”

梓桃跪在地上,垂头认了个错。

良妃连忙笑着扶起她,并赐了座,“你救过墨儿两次,本宫心里感激,往后你在本宫面前不必这么拘谨。”

随后她拉着梓桃的手,拉家常一样地问了些有的没的,多是出身经历相关。

在良妃温和亲切的态度下,梓桃逐渐放松下来。

了解的差不多了,良妃温和地道:“你今年也十八岁了,还未曾婚配,家里又无父兄可依靠,婚姻大事还没有着落吧?”

梓桃没料到良妃会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难不成良妃想帮她说亲?

她脑海里下意识地闪过五皇子的脸,眼底眸光黯了下来。

抛开那不切实际的妄想,梓桃轻轻点头。

良妃忍不住有些急切地道:“既如此,那本宫就开门见山地直说了。你也知道墨儿的隐疾,如今我却瞧他对你甚是亲近,似乎不受隐疾影响,既如此,本宫将你安排给墨儿做通房如何。”

梓桃呆了一下,“通房?”

良妃颔首,缓声道:“没错,你若能治好墨儿的隐疾,便是大功一件。”

“等将来他顺利娶了皇子妃,再诞下皇嗣,本宫便将你提拔为侍妾,保你也能顺遂无忧地诞下一胎,后半辈子不愁荣华富贵。”

梓桃身子是干净的,良妃知道这一点。她清白人家出身,又立过两次功,按理说做通房不合适,怎么也该是个侍妾。

可梓桃因为告御状一事,人人都知道她被掳进过温泉山庄,已然有了难以洗清的污点。

侍妾与通房不同,前者虽然是妾,却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名分。

可五皇子还没有过任何女人呢,众口砾金,良妃不愿让这样一个名声狼藉的女子拔得头筹,便想让她先做通房。

良妃自认为给出的条件已经足够优越,但梓桃却缓缓沉下了脸。

她摇摇头,坚定地道:“多谢娘娘厚爱,但奴婢不愿留在景仁宫。”

良妃的笑容僵在脸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不满意本宫的安排?”

梓桃压下复杂的情绪,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回娘娘的话,奴婢不愿落入奴籍。”

大周的户籍制度按照身份高低,分为贵籍、良籍、商籍、奴籍和贱籍。

通房没有名分没有地位,不过是别人手里的玩物,她是疯了才会好好的良民不做,跑去给人家当奴才。

良妃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没有卖身给靖王府?”

“奴婢只是受雇于靖王妃。”

这倒有些不好办了,若要不来梓桃的卖身契,这样的丫头就不能死死掌控在手里。

良妃咬了咬牙,只得再退一步。

“那这样,本宫可以安排你做墨儿的侍妾,只要你将来能在皇子妃之后诞下男孩,便许你侧妃之位!”

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若非看在五皇子对梓桃特殊的份上,她根本不会考虑让这个丫头进儿子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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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桃沉默了一会儿,心中的五味杂陈再次漫开。

脑海中恍惚想起那日如雨点般落下的鞭子,还有五皇子隐忍不发的脸,紧紧护住她的胸膛……

梓桃知道,五皇子多少对她有意,而如今的她亦是如此。

但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太悬殊,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思及此,梓桃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婉拒道:“梓桃再次谢过良妃娘娘的错爱。”

见她如此不识好歹,良妃温婉的面容终于开始有了裂痕,声音猛然冷了下来。

“你不愿意也罢,那就帮墨儿把隐疾治了,治好了便允你出宫,赏你白银千两!”

梓桃垂头,面色为难地道:“娘娘,奴婢不是大夫。”

“不需要你懂医理,你只要每晚服侍墨儿就够了,一直服侍到他不再抗拒和女子接触为止。”

“娘娘,恕奴婢做不到。”

良妃忍不住重重一拍桌子,面容不复刚才的亲切温婉。

“你为什么不愿意?难道本宫给你的还不够多么?”

“你明知道墨儿有隐疾,如今你是他唯一能接近的人,他先前不顾性命也要在叛军面前护着你,你难道就没有半分感恩之心么?”

“给你侍妾的名分你不要,给你赏银也不要,你到底想要什么?”

要不是梓桃背后有云苓那个不好惹的刺头,她哪里非犯得着费这么大的劲,又是劝说又是利诱的。

气死她了!

面对良妃的怒火,梓桃坦然处之,毫不畏惧地看着良妃的眼睛。

“娘娘,奴婢什么都不要,只是奴婢有自己的原则。”

良妃眯起眼睛,“什么原则。”

梓桃一字一句认真地道:“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听到这话,良妃的身躯隐隐发颤,以为是她不满足于侍妾之位。

随后面色怒不可遏,忍无可忍地抬手打了对方一巴掌。

“好一个不做高门妾!看来你是想要那五皇子妃之位了,原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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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话赖话她都说尽了,这丫头实在是不识抬举!

良妃拔高了声音,隐约透过窗户传到外面。

霜梨见良妃点名要见梓桃,本就放心不下才前来看看,这会儿见大事不妙,只得赶忙跑到外面报信求助。

五皇子被昭仁帝叫到了御书房中议事,她不敢贸然打扰,只得把目标转向了六皇子和丽嫔。

六皇子良善纯洁,从不摆架子,性格极好,又与靖王妃夫妇有着不错的私交,能救梓桃的只有他了。

有了霜梨的暗中通风报信,六皇子很快赶到了景仁宫。

他朝良妃行了一礼,腼腆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甜。

“良母妃安好,三皇嫂托人捎了些东西给我,只是我不会用,她说让梓桃教我。”

“……你把人带走便是。”

梓桃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双颊有些红肿,六皇子不好多问,随便扯了个理由便将人带走了。

良妃这才从怒火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冲动,不禁有些忐忑。

云苓犯不着会为了一个丫鬟跟她计较吧?

直到夜深,五皇子才终于从御书房回到了景仁宫。

见梓桃不在,宫内下人面色有异,他很快察觉到了不妙,将霜梨叫了过来。

“今日我不在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什么,梓桃去哪了?为何不见暖杏?母妃来过?”

面对五皇子,霜梨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下午暖杏与梓桃争执打架、良妃驾到景仁宫打了梓桃一事全都说了。

五皇子脸色猛然一变,“梓桃如今人在哪儿?”

“回殿下,梓桃在丽嫔娘娘那里。”

五皇子松了口气,丽嫔素来歇息的早,他看了眼天色,对方这会儿应当已经歇下了。

想了想,他抬步去找良妃。

当晚,良妃的寝宫争执声不断,宫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皆是噤若寒蝉。

众人只知五皇子最后怒而甩袖离去,面色前所未有的冷若冰霜,良妃气的痛哭不止,摔了好几个名贵的茶杯。

翌日清晨,云苓与萧壁城一同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车舆进入皇城后,二人便分道扬镳,一个去上朝,一个去后宫。

云苓先去给太上皇问了一声安好,然后在偏殿中等候,不多时,梓桃姗姗来迟。

看见她高高肿起的侧脸,云苓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怎么回事,良妃为什么对你动手?”

这一晚上过去都没消肿,打的是多狠啊?

“王妃别担心,奴婢没事。”

看见云苓,梓桃的神情显而易见地放松下来,沉声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道来。

“良妃让你给元墨当暖床通房?”

梓桃苦笑:“奴婢婉拒了良妃娘娘,却没想到让她误以为我觊觎五皇子妃之位。”

云苓越听,眉头就皱的越深。

听不懂人话就算了,脑子被门夹了吗?

原以为比起封皇后跟皇贵妃来,良妃会有所不同,原来也不是个善茬。

【作者君:轮到五皇子追妻火葬场了五皇子:我明明不是渣男啊QAQ】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见梓桃神色低沉,心不在焉的出神模样,干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

“桃儿,事到如今你应该也知道元墨对你有意,对于他,你又是什么想法?”

梓桃回过神来,怔愣了一瞬,微微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在我面前,你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

梓桃知道云苓喜欢性子直爽利索的人,加上自己说话也不爱吞吞吐吐,便向云苓坦白了自己的心声。

“不瞒王妃说,五殿下仪表堂堂,卓尔不凡,心思正直纯良,危急时刻又挺身而出保护我。这样难得的好男儿,我会心动也是自然的。”

“五殿下中意我,我心中亦是欢喜,可这份喜悦和心动还不足以让我放弃一切,甘心给他做小。”

梓桃轻声细语地说着,朝云苓露出一抹苦笑,目光却坚定清明。

“五殿下是一位良人,却不是我的良人,以我的身份,实在难以高攀他。”

云苓思索了一会儿,又开口问她,“如果元墨愿意娶你做正妃呢?”

梓桃怔了怔,抿唇道:“良妃娘娘绝不会同意的,何况就算五殿下中意我,怎么可能愿意娶我做正妃呢?我不敢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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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他还和良妃娘娘大吵了一架,你怎知他不愿意,倘若他执意如此呢?”

云苓盯着她,继续紧紧追问,“如果我说,你们都对彼此有情有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你怎么想?”

梓桃沉默了下来,殿中安静了好一会儿,片刻后她仍旧摇了摇头,没有丝毫动摇。

“多谢王妃的好意,但我还是不会改变想法。”梓桃神色舒缓,冲云苓笑了笑,“世间没有什么感情是能一成不变的,我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如果做了他的人,将来若是后悔也再难有退路。”

她只是一个孤女罢了,没有显赫的身世,没有出众的才华。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张还算有几分姿色的脸,但放在美人如云的京城贵女堆中,也泯然众人。

常言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拿容貌取悦一个男人容易,却难以留住对方的长情,梓桃从未有过这样天真愚蠢的想法。

梓桃轻叹一声,“除此之外……我无法确定殿下的心意到底如何,或许他只是因为隐疾的缘故才心仪我。”

万一五皇子只是因为隐疾的缘故,只能亲近她,才对她产生好感呢?

倘若将来他的隐疾彻底好了,不再抵触与女子接触了,谁能保证他不会看上别的姑娘。

到那个时候,她又当如何自处?

“那样做的风险太大了,我根本赌不起。”

她没有父亲兄长可以依靠,就算有云苓愿意为她撑腰,她也输不起。

一番话下来,云苓算是彻底了解了梓桃的想法。

她开口夸赞梓桃,“桃儿,你意志坚定思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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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她看上的人。

若换作定力差些的人来,听到她能帮忙解决问题的时候,怕是已经动摇答应了。

就算是给五皇子做侍妾,也足够许多平民女子不顾一切地飞蛾扑火了。

在此等荣华富贵面前,梓桃能抵抗得住诱惑,坚守本心,也属实难得。

“王妃谬赞了,我不过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罢了。”梓桃冲她笑了笑,压下心底的怅然若失,“另外,我还有件事想请求王妃。”

“先前我答应了五皇子,要在宫中侍候他半年,如今惹怒了良妃娘娘,我也不好继续再留下,还请王妃今日一并带我回府。”

云苓却没立刻答应,“咱们事情还没办完呢,不急着回去。那个叫暖杏的宫女在背后造谣抹黑你的名声,还有良妃逼迫你掌掴你的事,全都还没做了结呢。”

梓桃微微一怔,“王妃您是想……?”

云苓淡淡道:“我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等会儿我就去参她们一本。”

“您、您要参良妃娘娘一本?”梓桃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道,“一巴掌而已,王妃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桃儿,我也不全是为了你,她们这样对你无异于打我的脸,你能忍气吞声,我不能。”云苓打断她,认真地道,“何况你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我就不信你心里没有想法。”

梓桃顿了顿,暖杏和良妃欺到头上来,她心里没有半分愤怒是不可能的。

“可是……”

云苓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你怕元墨心有芥蒂是不是?”

梓桃心里一紧,点了点头。

五皇子与云苓夫妇的关系不错,可良妃毕竟是他的生母,若是因为她的事闹到皇帝面前,弄的良妃面上不好看的话,五皇子该怎么想?

“你不必担忧这些,错的人是良妃,不是你和我。倘若元墨因此对你我心生埋怨,那只能说明他是个是非不分的人。”

“这样的人,我今后也不会与他亲近往来。”云苓语气沉沉,说到这里时深深看向梓桃,“而你……也能够对他彻底心死了。”

云苓很乐意见到有情人终成眷属,但经历瑞王和贤王的事情以后,她在思考这类事情的时候也越发慎重。

婚姻对女子的影响和约束是极大的,至少对大周女子是如此。

乱点鸳鸯谱是要天打雷劈的,梓桃没有她那么足的底气和资本,若是她把五皇子看走了眼,今后害的就是梓桃的一生。

梓桃呼吸微顿,恍然间明白了云苓此举的用意。

王妃既是在帮她讨回公道,也是在帮她考验五皇子,看他是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她心中暖意流淌,眼眶微微发红,语气真挚地朝云苓道谢。

“能遇见王妃,梓桃三生有幸。”

云苓眉眼舒缓,故意打趣她,“如果元墨向着良妃,怪罪于你的话,你会不会很失望?”

梓桃用力摇了摇头,笑容明媚,“我只会庆幸,庆幸自己的慎重和选择是没错的。”

云苓眉梢微挑,“你心思这么多,以后想找个好人家怕是费劲啊……”

梓桃语气认真,“大不了不嫁人,一直待在靖王府也挺好的,比起嫁人我更愿意跟在王妃身边,就怕王妃嫌我碍事烦人。”

当初云苓在温泉山庄救了她的命,又在她孤苦无依的时候收留了她,更事事替她着想。

二人身份虽是主仆,相处起来却像是闺中密友一般轻松惬意。

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倘若将来真的找不到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能一直跟在云苓身边也是极好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宁宫偏殿,云苓与梓桃闲聊了小半日。

离正午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下朝的萧壁城来到了长宁宫。

“你要参良母妃一本?”萧壁城神色微讶,随即又道,“福公公跟我说,父皇这两日正打算下一道旨意让五弟封王开府,你这会儿问罪良妃的话,兴许会对他有些影响。”

云苓却不由得笑了笑,“如此一来更好,我倒是想看看元墨是什么反应。”

在自身利益和生母良妃面前,他会怎么做?

见她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萧壁城挑眉,“你真要去御书房搞事情?抛开五弟不论,这样可是要跟良妃彻底撕破脸皮了。”

“我已经很给她面子了,要不是看在和元墨交情不错的份上,我刚才就已经到金銮殿去告状了,哪还会等到你们下朝。”

萧壁城忍俊不禁,不但没有要阻拦云苓,反而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那我陪你一块儿去御书房,嘿嘿,这下父皇可有的头疼了。”

要说他这老父亲也是不容易,后宫总共没几个妃子,差不多一半都折在云苓手里。

眼下还没到午膳的时候,云苓便动身去御书房寻昭仁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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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她特地叮嘱了梓桃一番,倘若五皇子来访的话,不许他进侧殿相见。

御书房,刚点燃的檀香悠悠升起白烟。

昭仁帝深深叹了口气,“唉……难得稳住了朝堂局面,后宫却又不安生起来,近来真是多事之秋啊。”

福公公知道皇后最近在和昭仁帝闹矛盾,刻意避而不提此事。

“五殿下是个有才的,再过些日子他正式参与到朝堂之中来,您就能轻松多了。”

提起五皇子,昭仁帝有几分感慨。

“老五做的确实不错,可惜没能早点历练他一番,好在如今也不算晚。”

原本他都对这个儿子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如今却给了他一个惊喜。

去年昭仁帝过生辰的时候,一直伪装藏拙的五皇子忽然展露才能,大放异彩。

随后他便将人调去了翰林院中做事,经过小半年的观察,五皇子做的确实很出色,昭仁帝很满意,便打算让他正式封王开府。

对于这个儿子,昭仁帝是有几分歉疚的。

尤其是在经历了贤王的事情以后,他开始有意识地重视五皇子,近来时常叫他到御书房说话。

是培养训诫,也是弥补当初之事的愧疚。

得到他的重视与鼓励后,五皇子近来也愈发勤奋努力,让昭仁帝深感欣慰。

“等老五接下来正式参与到朝堂之事中,老三也能喘口气了,要不然朕都怕他哪天被累死。”

对于萧壁城,昭仁帝同样万分满意,这个儿子是被他忽略最多的那个,却也是最出色的那个。

虽然也想弥补对方几分,但作为已经选定的储君,昭仁帝还是觉得严厉一点更好。

福公公也感叹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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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亏得他年轻力胜,精力充沛,要是换了别人来只怕早就累倒了。”

昭仁帝也注意到,萧壁城的精力似乎要比寻常人强很多,不过他没多想,只以为是他常年习武的缘故。

要说他那另外几个儿子,也算是各有各的优点,只是有些缺陷太致命。

长子瑞王从小被大学士精心教导,才能上并不比五皇子逊色多少,但是昭仁帝很少会把重要的大事交给他做。

他心思太单纯,且过于死板不懂得变通,在官场之中很难混的开。

次子贤王倒是有野心和手腕,也足够隐忍,如果没有那些误会,他也会被考察作为储君人选之一。

可惜了……

四子燕王处处都不差,但也都不拔尖,有些像年轻时候的昭仁帝。

但能帮忙分担一些事务,还算不错,就是玩性太重,进取心不强。

六子萧玉和,如今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少年。

以前昭仁帝心里总有些嫌弃他,好好一个男儿整日闷在屋子里绣花,但自打宫变那日见过了那“绣花针”的威力,却是再也不敢小瞧丽嫔母子了。

说起丽嫔,昭仁帝恍惚间想起,这阵子忙昏了头,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她关于“听雪阁”的事。

昭仁帝正走着神,忽听得宫人来报。

“启禀陛下,靖王爷与靖王妃前来求见。”

昭仁帝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揉着额角道:“让他们进来吧。”

一听到云苓那丫头的名字,他就直觉没好事。

果不其然,待御书房的门刚打开,云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父皇!五弟宫里有个叫暖杏的婢子扰乱宫规,在背后造谣抹黑我身边的大丫鬟,良妃娘娘用强权欺压平民,还擅自动用私刑,儿臣要狠狠参她们一本!”

昭仁帝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发生什么事了啊?”

这丫头怎么老跟他的后宫过不去啊?

先是封皇后,再是皇贵妃,现在又轮到了良妃。

昭仁帝心底寻思,老五跟她的关系不是很好么,良妃跟她也从没有过冲突啊,怎么就突然跑来告状了?

云苓动作利落地行完礼,噼里啪啦地把事情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通。

昭仁帝听完,眉头紧紧皱起,目光讶异地看向云苓。

“你身边哪个丫鬟能近得了老五的身?”

“没错,所以良妃才要她给五弟做通房,可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良民,为何要给五弟做小?梓桃不愿意,良妃见威逼利诱都不成,就动手打了她!”

昭仁帝嘴角抖了抖,“你所说的动用私刑,就是这一巴掌……?”

“父皇,您那是什么眼神?”云苓皱眉,认真地道,“梓桃是我的人,不是宫里的婢子,在她没犯错的情况下,良妃打人怎么不算动用私刑?”

昭仁帝觉得心累,经历了之前的种种后,他不太想和云苓硬碰硬了。

他才四十多岁,还想多活几年。

“朕知道了,此事是良妃做的不对,朕一会儿骂她几句,再让她禁足三天,至于你说的那个婢子,朕也会一并处罚。”

“另外你身边那个丫鬟,如果她愿意给老五做侧妃的话,朕可以下一道旨。”

昭仁帝倒是不在意梓桃的身份,老五都成那样了,肯定是先生孩子要紧啊!

这事儿的确是良妃糊涂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拒绝地道:“您不用想了,她不愿意给别人做小。”

“她不乐意做小?”昭仁帝神色讶异,皱起眉头来,“难不成要做正妃才行?”

老五的隐疾的确是个严重的病,难得碰见个能近身的女子,他是希望促成这事儿的。

可若要让对方做正妃的话,梓桃的身份又实在上不得台面。

昭仁帝一时间犹豫起来,既芥蒂梓桃出身,又想五皇子能尽快生个孩子出来……

“您不用皱眉,她都没打算嫁给五弟呢。”

昭仁帝听了这话,面上有些不快,“这什么意思,老五她都看不上?”

逼婚良家女子的事他做不出来,可梓桃的“不识好歹”多少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云苓不以为然地道:“五弟又不是金子,没有规定人人都要看得上他吧?对了父皇您别打岔,良妃那件事还没完呢,骂两句再禁三天足,这处罚不痛不痒的,这算什么?”

昭仁帝觉得自己让步很多了,云苓却还不依不饶,加之梓桃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快,这会儿面容不由得紧绷起来。

他没好气地道:“那你还想怎么样?是要打杀了那宫婢,还是要让你良母妃也去祠堂思过五年?朕的后宫都让你霍霍的差不多了,你能不能消停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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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瑞王的事,昭仁帝心里就一阵烦躁。和离那事儿闹的沸沸扬扬,云苓还要他惩罚瑞王,封皇后都为此跟他哭闹了好几天了,整天没个安生。

“您这是什么屁话,不要因为和皇后吵架就把气撒到我身上。”

云苓也不高兴了,“每次都是别人先犯到我头上来的,要不然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我是吃饱了撑着吗?您让我消停不如让她们消停,总不能叫我平白受人欺负,吃了亏还要闷不吭声。”

昭仁帝有点理亏,只能硬着头皮道:“吃亏是福懂不懂,你这丫头刁钻刻薄的性子早晚踢到铁板,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他真是疯了,一把年纪了还跟小丫头片子拌起嘴来。

“吃亏是福那您多吃点。”云苓冷笑着沉声道,“没用的人才吃亏,有本事的人都是让别人吃亏。”

昭仁帝落了下风,犹不甘心地开口,“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凡事要给双方留点余地,否则把人逼到绝路上,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父皇想多了,这种人我不会把他逼到绝路,我会直接送他上路,不给他反扑的机会。”

昭仁帝进行最后的挣扎,“……朕这是再给你讲为人处世的道理,你就不能听进去几句?”

云苓冷冷一笑,凉凉地道:“得了吧,您就是想跟我吵架罢了,别转移话题。”

昭仁帝:“……”

完全吵不过,就很挫败。

萧壁城站在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乐得看昭仁帝一副败下阵来的样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身边就差一碟瓜子和茶水了。

比起朝堂上那些大臣们吵架的画面,云苓跟昭仁帝拌嘴看起来可有意思多了。

云苓功力深厚,昭仁帝从来就没赢过,这会儿挣扎了片刻也还是很快败下阵来。萧壁城见他一脸生无可恋,在尊严与沉默中选择了死亡。

最后昭仁帝摆了摆手,靠在椅子上破罐子破摔地道:“行吧,那你想怎么处置良妃?”

“大周律法上,针对权贵官员欺压百姓和动用私刑有详细的处罚说明,您不用禁足良妃娘娘,只要按照律法来处置就行了。”

昭仁帝的表情裂开来,差点气笑了,“你知不知道相关律法是如何规定的?”

云苓回答的响亮,“当然知道啦,要我背给您听吗?”

大周律法对此有相关规定,若官员与权贵仗势欺人,对百姓擅自用刑,根据具体情况不同,轻则最少罚藤鞭二十,重则有牢狱之灾,且必须对受害者进行银钱安抚。

“不用了!我看你是存心想跟朕过不去!”

官府进行处置的时候,通常都是扒了犯人的裤子用藤鞭抽屁股。若按照云苓所要求的那样做,那打的不是良妃的屁股,而是他的脸啊!

“您咋这么说,难道您打算替良妃娘娘代为受过?”

昭仁帝实在是冷静不下来了,余光瞥见一旁装作壁花的萧壁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别一声不吭的躲在那!光知道看戏,倒是说两句话啊!”

“咳……”

萧壁城忍着笑,恭敬地回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儿臣认为云苓的提议合情合理。只不过律法还有规定,针对此等事件,若双方经私下调解,犯人取得了当事人的谅解,也可免于刑罚。”

这类事情,私了的人大多数都会选择用金钱摆平,不过梓桃这件事想翻篇,只怕良妃要纡尊降贵,亲自下场赔礼才行了。

云苓配合地点点头,“壁城说的没错,我们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只要良妃娘娘肯低头认错,银子安抚什么的也可以免了,您将她通报批评一番就行。”

昭仁帝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道:“通报批评?朕马上就要下旨让老五封王开府了,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这么一出,叫别人怎么看他?”

“老五平时对你们夫妻二人多有维护,你们怎么就不能替他着想两分?别怪朕偏心,朕也是替你们着想,这样做不是让他怨怪你们么!”

心里有点气,还有点着急,但面对云苓的不依不饶,昭仁帝实在是半点对策都没有了。

云苓微微皱眉,出言纠正他的思想,“父皇,您不能这么想。此事皆因良妃娘娘而起,是她目中无人罔顾规矩在先,我的正当诉求合情合理。您怎么能放任犯了错的人不罚,反过来嫌我们不够宽容呢?”

昭仁帝一时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云苓说的有道理,至少他也有几分被说服了,但他还是顾虑着五皇子的声誉。

之前老五因为他的疏忽错怪,及冠后迟迟没有开府,本就遭受了不少指点,昭仁帝心有愧疚,实在是不想在这件事上出任何差错。

“朕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老五他之前受了不少委屈……”

萧壁城适时地道:“父皇,您是位明事理的君王,理当公私分明。何况这对五弟也是一次考验,若他对云苓心有怨怼,那便说明他清白不辨,是非不分,需加以引导。您如今对五弟寄予厚望,想来也不希望他犯大哥那样的错吧?”

云苓颔首附和,“您若一昧包容良妃,将来她也许会成为第二个封皇后,您要是当真心疼五弟,为五弟着想的话,就不该粉饰太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平心而论,云苓还蛮喜欢五皇子的。

今日她对昭仁帝步步紧,逼硬要他责罚良妃,不单单是为了梓桃,也有几分为五皇子考虑的意思在里面。

瑞王和贤王已经被亲娘坑的够惨了,良妃显然也没聪明到哪去,她不希望将来五皇子重蹈覆辙。

“这……”

昭仁帝神色犹豫,有些被说动了。

瑞王被养成这副性子,如今已成了一块心病,他现在很看重老五,自然不希望他再犯瑞王犯过的错。

思及此,昭仁帝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的没错,就按你们说的那样做吧。”

一昧的包容是不对的,反而有可能会害了老五。

云苓颇有些讶异地看着他,笑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竟然这么快就妥协了,我都做好准备要和您吵上半天了呢,看来您有时候还是挺讲道理的。”

昭仁帝抖了抖嘴角,一头黑线,他挥了挥手,嫌弃地赶二人走。

“行了行了,别贫嘴了!赶紧退下吧,朕要准备用午膳了,不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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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两句,他怕自己气闷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那儿臣就先退下了,处罚的事您尽快早点下旨,可千万别忘了啊。”

云苓达成了目的也不多做纠缠,转身便挽着萧壁城回长宁宫去了。

两人走好,福公公连忙上前给他倒茶,昭仁帝足足喝了三杯茶才平静下心情来。

昭仁帝忍不住问他,“福德啊,刚才那事儿你怎么看?”

福公公笑道:“奴才认为王爷与王妃说的没错,看似是找良妃娘娘的麻烦,何尝又没有为五殿下考虑。”

“靖王妃性子虽尖锐了些,实际上事事都想的深入全面,靖王爷也不是那等糊涂人,他既然能亲自陪着王妃来闹您一通,心里定然也明白那些道理。”

昭仁帝缓缓点头,这也是他最后答应下来的原因。

之前云苓跟他吵架叫板的时候,他总是气的牙痒痒,可事后一想,对方的话难听归难听,却也不无道理。

尤其是这几日和封皇后争执过后,昭仁帝自我反省了一番,认知越发深刻,他不能再惯下去了。

“福德,给朕研墨。朕决定了,必须把瑞王送去吏部,让他从最低品级的九品小官做起!等他病好了,你立刻就安排下去,再叫几个人盯着,不许旁人因为他的身份而给他开后门!”

吏部主要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务,也是六部中最考验人情世故的地方。

那里有着最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一句话,一个举动,都极有可能不知不觉中得罪某人,乃至于遭到对方背后整个派系的打压。

瑞王此前一直在翰林院做事,主要负责一些专业书籍的整理和撰写,多是学子们科举所参考的教材。

这项工作他一直做的非常出色,只是他除了写书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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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帝顿了顿,继续道:“另外擅闯天字牢那二十大板的惩罚,你分个三、五次,叫他务必在一个月内受完罚。”

“良妃那事儿,你也一并去处理了吧。”

福公公眼神微亮,见他终于明确下了命令,心底松了口气。

“奴才遵命!”

萧壁城之前私下和昭仁帝提起过,把瑞王安排到吏部从底层做起,也许能让他有脱胎换骨的表现,福公公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

奈何封皇后知晓以后坚决不同意,加上容婵怀着孩子闹和离一事,这阵子闹腾的厉害,昭仁帝便迟迟没有决定下来。

如今事情尘埃落定,福公公离开御书房后,先去向太上皇通报了一声。

太上皇的神色显而易见地舒缓下来,忍不住嘀咕了一声,“那小子看来还没有老糊涂嘛。”

他这些天也一直在观望,要是昭仁帝最后迟迟不下令,或者又一次向封皇后妥协的话,这皇帝不当了也罢,还不如早点传位给小三儿呢。

云苓和萧壁城这会儿在陪太上皇吃饭,知道她进宫来了,小老头儿一大早就特地吩咐过了御膳房,做的全是小两口喜欢的菜。

云苓挑了挑眉,讶异地道:“安排瑞王去吏部做事?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上来就是地狱模式,我看有点够呛啊。”

萧壁城给她夹了一块排骨,“你也说过,大哥身上需得下一剂猛药才行,吏部是最适合他历练的地方了。”

“你给父皇提这个主意,封皇后还不知道吧?她要是知道了,岂不得把你撕碎了。”

太上皇冷哼一声,吃着饭菜口齿不清地嚷嚷道:“她敢!若是不识好歹,孤立马就送她回宗祠继续思过去!”

云苓笑了笑,又好奇地道:“话说回来,父皇打算安排元墨去哪儿做事?”

萧壁城答道:“暂定是户部,五弟头脑灵活,珠算也学得好,父皇打算先让他去那儿熟悉几个月。咱们今后要同东楚与西洋人做生意,父皇希望五弟能撑起这个担子。”

五皇子最近还特地找了不少东楚的书籍,用于研究学习西洋文字。

云苓点点头,“以元墨的聪明和才能来看,一定没问题。”

五皇子不但有艺术天分,学东西也比别人快,之前他曾向云苓请教学习过素描、现代数学等,虽然学习时间不长,却都能很快掌握精髓和要点。

用完了午膳,二人又陪着太上皇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小老头儿终于经不住困乏嚷嚷着要睡午觉,二人便回长宁宫侧殿去了。

冬青一直关注着宫里的动静,见她回来便立刻道:王妃!您走之后五殿下来过两次,没能见到梓桃姐姐,就回景仁宫去了。

“我听宫里的婢子们说,五殿下发了好大一通火,将那个叫暖杏的丫头贬为了最末等的粗使宫女,这会儿已经发配到浣衣局去了!”

她叽叽喳喳地说了几句,不一会儿就又有宫女前来通报。

“启禀靖王妃,良妃娘娘到访,您见还是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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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面色极度难堪,眉眼间更是难以掩饰的愤怒。

“本宫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跑到陛下面前去告状,她把本宫和元墨当成什么了?难道我们母子二人在她中心,还比不过一个丫鬟不成?”

良妃知道云苓是个护短又爱较真的人,不论是谁惹到了她,都要给个说法和交代才行。

之前盛怒之下冲动地打了梓桃,心底也有些后悔。

她预料动了云苓身边的人,或许会让云苓不快,也不介意稍稍放低身段去对她说几句软话道个歉。

但让良妃没想到的是,云苓竟然做的这么“绝”,为了一个小小的丫鬟跑到御书房去告她的状!

珍嬷嬷心疼地劝慰道:“娘娘,为了五殿下,咱们如今也只能忍了这一次。”

良妃脸上的温婉被冷笑取代,咬牙切齿地道:“她要本宫前来给一个婢子赔罪,还要殿下全宫通报,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亏得墨儿还口口声声说她是个好人!”

珍嬷嬷也叹了口气,“娘娘息怒,待会儿见了靖王妃,您千万要控制好情绪。”

良妃心中犹有不甘,但福公公都派人来传话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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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来道歉,她就得遵照律法被藤鞭抽屁股了!

一想到云苓拿律法来说事,良妃就气极的想笑,以她堂堂四妃之一的尊贵身份,竟然会为打了一个婢女而受罚,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她正生着气,便见殿门口走出一个宫女来,福身行了一礼。

“良妃娘娘,靖王妃有请。”

良妃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靖王夫妇如今风头正盛,靖王更是众望所归,太子之位大概率会被他收入囊中。

五皇子跟他们走得近的话利大于弊,纵使对梓桃之事感到气愤和膈应,良妃还是选择服软。

到底也是在后宫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面部表情。

良妃踏进殿中的时候,云苓已经备好了茶水。

她冲对方微微点头,“良母妃,您来了。”

良妃婉约清丽的面容上满是愧色,一进屋就上前拉起了云苓的手。

“好孩子,那日我冲动之下打了你身边的人,事后心里也后悔得很。我真不知道梓桃是你的私交之友,怪我不该冲动,如今给你赔个不是,你千万莫往心里去。”

云苓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

老实说,见惯了皇贵妃那咄咄逼人的张扬姿态,良妃冷不丁来这么一出,她还感觉挺不习惯的。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良妃既然放低姿态至此,她也不会刻意甩脸子。

云苓回以一笑,顺势扶良妃在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温茶。

“梓桃不仅是我的朋友,更是元墨的救命恩人,当初若不是她机敏报信,元墨的声誉怕是已经毁在了封锦薇的算计之中。”

“想来母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知道,元墨好不容易才从昔日的泥潭中脱身,让世人以为他是真的改好了。以他的情况,若是再次跌入同一个坑中,朝廷官员们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元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依旧是那个浪荡子,所谓的改变不过是假象罢了。”

“当初真正救了元墨的人是梓桃,不是我和壁城。良母妃,你于情于理都不该为那点事动手责打梓桃。”

良妃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白,夹杂着几丝羞燥,又有几分恼意。

她以为自己都这样了,云苓怎么也该顺着给个台阶下才对,哪料竟然还认真地细数起她的不对来。

云苓在对面坐下,也拿起杯子浅浅饮了一口,“我原以为您是个温和讲道理的人,和皇贵妃那等目中无人的性子不一样,没想到却叫我失望了,这才去父皇面前告了一状。”

良妃面色微僵,一时间哑然无话。

她心底有些惊愕,以前听闻皇贵妃和云苓之间的冲突时,她以为这丫头只是会蛮横无脑的吵架,皇贵妃是遇上了一个比自己更张狂的人,才会栽在对方手里。

今日一遭,才发现云苓这丫头的心思实际上精明活络的很。

她的话术才浅浅开了个头,对方就已经把她接下来所有想说的话给堵回去了。

不等良妃回话,云苓继续笑道:“不过良母妃既然是一时冲动,那儿臣就代梓桃接受您这番真诚的歉意了。”

良妃:“……”

对于云苓的脸皮厚度,她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这一口气闷在胸间,上不去下不来,别提多难受了。

还是珍嬷嬷率先反应过来,慈祥地笑道:“是啊,要老奴说原本也不是个多大的事,这不就过去了吗?王妃既然与良妃娘娘和解了,那通传批评的事不如也就此作罢吧。”

云苓听了这话,却秀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

“不可。”

良妃面色险些没绷住,强笑道:“好孩子,你莫不是还没原谅母妃?可墨儿不日就要立府了,这岂不是让别人看他笑话?”

“良母妃,您误会了,我这也是在替元墨考虑。”云苓温声道,“梓桃这事儿闹得大半个皇宫都知道了,父皇也已经决定要下令通报批评。”

“若这个时候收回成命,那旁人定会认为是元墨为了自己的前途,硬是压下良母妃仗势欺人的事,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自私自利。更严重的话,甚至会有人觉得父皇不是个明君,不能为百姓伸张正义。”

良妃听的一懵,“是、是这样么?”

云苓的话乍一听有点道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就是打了梓桃一巴掌而已,怎么还牵扯出这样严重的后果来?

“要不然父皇怎么会决定通传批评您呢,难不成是我硬要和您过不去,逼他给您难堪么?父皇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考虑在里面的。”云苓微微一笑,“如此一来么,虽然您会受点委屈,可对元墨和父皇的名声却有好处啊。”

良妃回过神来,一听到这样做对五皇子的名声有好处,便有些被说动了。

“……所以陛下通传批评我反倒是件好事?”

“当然是件好事了,良母妃是明白事理的人,相信您能懂我的一番苦心,元墨也会为您的牺牲而动容的。”

良妃彻底被说服了,心头还隐隐愧疚起来。

她一介五品官员之女出身,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全靠运气好,在应对后宫之事上游刃有余,可论起朝堂那些弯弯绕绕就没什么经验了。

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好孩子,是母妃想岔了,你可千万莫往心里去啊!”

儿子就是她的一切,只要是对萧元墨有利的事,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不就是被通传批评么,又不是藤条抽屁股……

云苓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着她,彼此间的隔阂似乎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萧壁城在殿外连连咂舌,他刚才虽然不在殿中,可凭着精神力将两人的交谈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媳妇儿这张嘴可真是不得了,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还知道专挑良妃的软肋下手。

绝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良妃听了这一番话后,便不再纠结自己要丢面子的事了,只不过就这么放弃了梓桃那丫头,心底还是有些过不去。

于是忍不住再次问道:“好孩子,梓桃那姑娘当真就一点都不愿给墨儿做侧妃么?”

从通房到侧妃,已经是良妃最大的让步了,若梓桃不情愿,她不会再逼迫对方。

儿子既然能亲近梓桃,就证明他的隐疾是能够治好的,她就不信偌大的世界找不到第二个“梓桃”。

云苓正欲答话,却听得一道含着愠怒的温润之声传来。

“我不会让梓桃做侧妃。”

良妃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墨儿?”

萧壁城踏进殿中,身后跟着一个沉着脸的俊美紫衫青年,正是五皇子。

“我要娶她做我的正妃,并且只会娶她一人!”

坚定的话音落下,在空旷的侧殿中响亮地回荡,良妃渐渐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她陡然拔高声音,“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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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毫不避讳地看向良妃,不厌其烦地一字一句重复道:“我要娶梓桃做正妃,这辈子我只要她一人!”

良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浑身因气愤而颤抖起来,尖叫出声。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疯了么?胡闹……太胡闹了!”

云苓也颇有几分讶异地看向五皇子,她心中猜到五皇子大概率会想娶梓桃为正妃,却不敢保证将来他的隐疾好了,会不会还有其他女人。

却没料到,五皇子也会说出今生只娶一人这样的话来。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萧壁城,在能够顺理成章三妻四妾的时代背景下,还愿意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

痴情如瑞王,做了那么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最后照样妥协娶了楚云菡和容婵两个女子,并与她们有肌肤之亲。

贤王同样将沈沁放在心尖,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为复仇而拿下皇位,让沈沁将来成为后宫三千的一员。

五皇子目光坚毅,“母妃,儿臣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晚得知良妃为何事动手打了梓桃以后,他一个人在景仁宫想到了后半夜,对梓桃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他心悦她,每时每刻都想要见到她,这辈子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遇见梓桃以后,他发现自己的隐疾不但没有好,反而更加严重了。

他不再对女人感到恐惧害怕,可除了梓桃之外,却越发抵触和抗拒与其他女子亲近接触。

梓桃是他唯一想要触碰的女子,他亦是梓桃唯一不抗拒害怕的男人。

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五皇子无比坚定地相信,他们就是天作之合。

“她是我的命定之人,我这辈子只认准她一个。”

话语掷地有声,偏殿内陷入暂短的沉寂中。

梓桃忍不住微微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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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接见良妃的时候,她一直听令乖乖待在内室中,安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一番话令她心情复杂难言,欣喜感动中夹杂着挥之不去的怅然。

良妃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确定五皇子坚决的话语不是在胡说八道以后,她的情绪有些崩溃。

“我不同意,不行……绝对不行!不但我不同意,你父皇也绝不会允许的!”

事至此,良妃最在意的已经不是五皇子要娶梓桃做正妃了,而是他说这辈子只娶对方一个。

简直荒唐,可笑!

五皇子深吸一口气,掀开衣摆直直跪在良妃面前。

“父皇那边儿臣自会摆平,还请母妃成全。”

良妃彻底绷不住了,她气得直拍桌子,尖利地高声道:“不行,我绝不允许,你若执意如此,那就是要我的命!”

“您若不肯成全,儿臣便长跪不起。”

听到这话,良妃忍不住气得哭起来,她情绪激动之下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摇摇晃晃地朝后面晕倒过去。

珍嬷嬷吓了一跳,“良妃娘娘!”

云苓面色微凛,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良妃。

“母妃!”

“良母妃!”

梓桃也面色紧张地跑出来,与云苓一同将她扶到身后的椅子上。

变故突生,萧壁城与五皇子赶紧围上来,掐了掐她的人中。

良妃幽幽转醒,余光看见梓桃扶着自己的手,颤抖地抬起胳膊将她用力推开,目光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尖锐的指套划过梓桃的手背,带来火辣辣的疼痛感,留下的红痕中迅速渗出几滴小小的血珠。

“桃儿!”

五皇子一惊,神色紧张地下意识就要去查看梓桃的伤势,良妃却忽地用力死死拽住了他的袖子。

她胸口激烈起伏着,死死地瞪着五皇子,“……你要是执迷不悟,我立刻就去死!”

五皇子浑身一颤,眸光痛苦地看着良妃,“母妃!”

见事情不妙,云苓心底叹了口气,从腰封中取出了几根银针,不动声色地刺入了良妃身体的几处穴位。

良妃闷哼一声,抓着五皇子衣袖的手滑落下去,陷入沉沉的昏迷中。

云苓把了把她的脉象,安慰道:“她身体很好,没有大碍,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才会发晕,先把人送回寝宫吧,她约莫睡上两个时辰才会醒。”

“桃儿,你的手……”

见五皇子白着脸色看向自己,梓桃平复了一下心情,“奴婢没事,殿下先把良妃娘娘带回去吧,奴婢这便去请御医来。”

梓桃不想让他为难,行了一礼后便转身退出了侧殿,五皇子扶着良妃,只得神色担忧地看她离开。

萧壁城命人抬来轿子,很快把良妃送了回去。

宫中消息灵通,很快就传到了昭仁帝那里,不多时福公公便亲自来寻五皇子。

“陛下这会儿在接见吏部尚书,让您晚膳过后去御书房说话。”

五皇子神情一脸,眸中染上愁绪,求助地看向萧壁城。

“三哥,你当初是怎么说服父皇和皇祖父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五皇子殷切地看向萧壁城,他知道昭仁帝当初本想把温怀瑜赐给对方做侧妃,可后来昭仁帝不但没这么做,还默许对方后院中只有云苓一人。

三哥是皇祖父心仪的储君人选,既然三哥都能说服昭仁帝,那么他也一定能!

想起不堪回首的黑历史,萧壁城神色略显复杂地看了五皇子一眼。

“你若能豁得出去,自然也能说服父皇。”

听到他语气深沉的话,五皇子脸色陡然肃穆起来,“为了桃儿,我愿上刀山下火海!”

哪怕让他绝食七日,亦或者挨上五十大板,他也绝不退缩畏惧。

萧壁城顿了顿,“倒也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只需每日在大臣们上朝的时候,往金銮殿门口的大路上一趟就行了。”

五皇子呆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重复道:“啥……躺金銮殿门口?”

“父皇爱面子,丢不起那人,他若觉得燥的慌,自然就会向你妥协了。”萧壁城语气沉静,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躺一天不同意就躺三天,躺三天不同意就躺十天,只要五弟你豁得出去,父皇早晚会妥协的。”

这招属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当初为了留下云苓,哪怕要他的命都行,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五皇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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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原来当初三哥你莫名奇妙躺在金銮殿门口……就是为了这件事?”

那会儿他跟萧壁城夫妇的关系还没有这么亲近,还纳闷萧壁城怎么会做出如此失仪的事情来。

当时宫中朝中窃窃私语讨论了好几天,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还以为是被鬼上身了。

萧壁城点点头,“事后皇祖父退让一步,提出只要我和云苓五年内能生出三个儿子来,今后便不会再逼我娶侧妃。”

不等五皇子反应,云苓率先眯着眼睛开了口。

“什么,还有这么个条件?你当时怎么没跟我说过?”

萧壁城不留神说漏了嘴,只得老实巴交地道:“那会儿你正怀着身孕,我怕你心理压力大,所以不曾提起……”

主要还是事情没能从根本上彻底解决,怕云苓不愿接受这个条件,他才不敢开口。

萧壁城赶忙补救,“不过你别担心,咱们第一年就完成了大半任务,往后还有四年呢,怎么着也能生两胎,一定没问题。”

“差不多得了,你当我是生产队大队长呢?”云苓一头黑线,“什么四年生两胎,要生你自个儿生去,我刚生完那两个崽才半年,至少两年内都不会考虑二胎!”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一年零一个月,十三个月里有八个月都在坐牢,好不容易才轻省些。

何况这副身体才十八岁,尚不能算完全成熟。

更别提有大宝二宝两个磨人精在前,多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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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说三岁四岁狗都嫌弃么,要是再多来个不省心的崽,非得给她整出产后抑郁来。

她是很想要个女儿,像糯儿那样乖巧可爱惹人疼的,但二胎绝不是现在!

萧壁城目光柔和地看向她,“都依你,你现在若不想生,咱们日后再说就是。”

五皇子听着他们夫妻二人当面讨论起生孩子的事,不由得有些面红耳赤。

“咳……可若三哥没能达到要求,到时候该怎么办是好?”

“我当初曾想,倘若五年后父皇还提起此事,干脆带着苓儿私奔,远走高飞算了。”萧壁城朝他笑了笑,随后看向云苓,“不过如今我倒是不担心了,毕竟不管父皇还是皇祖父,都不是你三嫂的对手。”

云苓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厮现在是吃定她不会再提带崽跑路的事了,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五皇子:“……”

是错觉么,他怎么在三哥的话里听出了几丝得意和自豪。

五皇子继而问道:“三哥,若当时皇祖父他们没有退让的话,你会怎么做?”

他和三哥的情况还是有所差别,他现在连娶梓桃这关都过不去,更别提生孩子的事了。

“父皇最在意的便是子嗣和继统之事,只需对症下药即可。”萧壁城神色认真,语气低沉地道,“如他不愿成全,我便剃了头发出家去。”

躺在金銮殿和御书房门外面的时候,他是真的这样想过,如果昭仁帝坚决不同意,他就用匕首割断自己的头发。

要是失去云苓,他宁肯不要江山。

云苓看着他,不由得柔和了眉眼,微暖的甜蜜在柔软的心尖涌动。

五皇子却是屏住呼吸,怔怔地看着萧壁城,睁大的眼睛显露出他此刻的震惊。

“为了三嫂,三哥愿做到如此地步?”

询问的话语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他略显尴尬地看了云苓一眼。

“三嫂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惊讶这份伉俪之情,毕竟你们之前的关系……不是那么融洽。”

萧壁城深深地看了云苓一眼。

“不论曾经如何,是苓儿的出现让我重获新生,若没有她,便不会有现在的我。”

他过去的二十多年全都在为别人而活,哪怕是太上皇对他的偏疼,也是因为寄托了一份厚望在他身上。

上天把云苓送到他身边,让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单纯关心维护的滋味,懂得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让他感觉自己真正地在活着。

云苓不禁回望他,心中亦有所动容。

纵使当初相看两厌,但一路吵吵闹闹走过来,呆子教会了她很多。

五皇子却以为萧壁城说的,是云苓为他医治双眼的事。

他不禁想到梓桃,虽然彼此相识不久,可他的感受何尝与萧壁城不同呢?

“多谢三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眼瞅着自己待在这里是个多余的,五皇子识趣地起身,朝萧壁城抱拳行了一礼,随后便目光坚决地朝殿外走去。

云苓这才回过神来,微微皱了皱眉。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梓桃好像都还没答应要嫁给他,他这就去父皇面前躺尸以明志了?”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爱情令人头脑发热,萧壁城没来得及将五皇子拦下,对方便已经朝着御书房去了。

昭仁帝让他晚膳时分再到御书房说话,这会儿还没到时辰。

五皇子却心头一动,现在不是上朝的时候,但吏部尚书正在御书房里面圣,当下时机正好。

他心里想着萧壁城的话,快步走到御书房门前,人便直挺挺地躺下了。

这可把守在门外的宫人吓了一跳。

“五殿下!您怎么了!”

“殿下……!”

“快来人啊,五殿下晕倒了!”

头一回做这种事情,五皇子心底是有些羞耻的,干脆紧紧地闭上眼睛不说话。

宫人前来查看情况,见他面色带着薄红,脸色紧紧地绷着,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连忙慌张地要禀报昭仁帝。

昭仁帝正在御书房跟吏部尚书谈笑风生,听到外面的骚动,脸色微微一变,赶紧出门查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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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书一惊,“哎呀!五殿下何故倒地不起?可是生了什么病?”

福公公也忙招呼其他宫人,“快快!把五殿下扶到榻上去,叫御医来!”

“不用了福公公,本殿下没得病。”

五皇子说这话的时候,依旧紧紧地闭着眼睛,身体因羞耻而僵硬紧绷。

吏部尚书神色疑惑,“五殿下这是怎么了?”

昭仁帝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总觉得无比眼熟,他忽地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他刚要找老五来说梓桃的事,这小子就给他来这么一出,这是要……

不等五皇子开口,昭仁帝迅速抢先道:“爱卿,方才跟你说的事情刻不容缓,你赶快出宫安排下去吧!”

吏部尚书一懵,“啊?可是……”

刚才的话不是还没说完么?

“别可是了,先把朕安排给你的事情做了,再论接下来的!”

“那五殿下……”

“不用管他!他就是走路上崴了脚,死不了!”

昭仁帝急切地语气中已经含了愠怒,吏部尚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敢多问,只得战战兢兢地退下去了。

走出十步开外,他忍不住小声嘀咕。

“怎地一个两个都突然躺在地上起不来,当初靖王爷如此,如今五皇子也如此,难不成他们兄弟等人当真有什么隐疾?”

飞速打发了吏部尚书以后,昭仁帝以最快的速度让人把五皇子给抬进了御书房。

“父皇……”

昭仁帝没好气地冷笑着打断他,“是不是老三教你这么做的?当真是气死朕了!”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几个混球当儿子?

五皇子见状,也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豁出去了,“儿臣今生只愿娶梓桃一人,您若不肯答应,我便在金銮殿前长躺不起!”

昭仁帝气的说不出话来,恨不得重重踹他两脚解气,到底没能舍得。

五皇子见他不说话,心一横咬牙放出杀招,“儿臣只碰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梓桃一人,若亲近其他女子,儿臣只觉得生不如死,如此一来不如剃发为僧,斩断红尘纷扰,也免得因那隐疾遭罪!”

昭仁帝又气又想笑,他麻木地想,自己真是败给这群小崽子了。

或许是因为此前在云苓夫妇面前节节败退,心脏承受能力锻炼出来了,这会儿他竟然没有胸口闷痛的感觉。

只是几个儿子接二连三地出事惹事,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和疲惫感,前脚刚安排好瑞王的事,后脚五皇子便又不消停起来。

他就纳闷儿了,怎么大周皇室的男儿个个都如痴情种一般?

也不知是遗传了谁。

女人误事……女人误事啊……

昭仁帝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朕知道了,随你便吧,只要你能说服得了你母妃,朕便全都依你。”

五皇子愣在原地,“父、父皇……您这就同意了?”

三哥这招也太好使了吧?他都没怎么发力,父皇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昭仁帝斜眼瞥他,语气冷漠,“你不希望朕同意?”

“不不……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你母妃还晕着呢,去守着她吧。”昭仁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皱眉道:“不许到金銮殿前生事,否则朕便收回成命,快滚!”

五皇子喜出望外,激动地磕了两个头,便急不可耐地夺门而出。

待他一走,昭仁帝立刻起身,按捺不住地道:“福德,摆驾长宁宫!”

长宁宫中,云苓与萧壁城正在用晚膳。

云苓挑了桃眉,站起福了福身,笑眯眯地道:“哎呀,什么风把父皇给刮过来了?冬青,快去多拿一副碗筷来!”

还能是什么风,当然是两道妖风了!

昭仁帝心头冷笑一声,狠狠地瞪了眼萧壁城。

萧壁城眼观鼻鼻观心,若无其事地起身行了个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安好。”

“别跟朕装模作样的,是不是你们给老五出的主意,让他到御书房门口跟朕闹?”

萧壁城忙摆手否认,“父皇误会了,儿臣不曾出过这馊主意,五弟天资聪颖,应当是他自个儿学来的!”

“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两个一天天的净会给朕添堵!”

听到这话,云苓以为昭仁帝怕是要狠狠责骂他们一通,却不料他话锋一转。

“不过你们这招数已经用过一次了,可不要觉得朕拿你们没办法。”

萧壁城忍不住问道:“您怎么回元墨的?”

“朕不管这事儿,告诉他只要能说服良妃,就随他去。”昭仁帝冷笑一声,语气颇有几分藏不住的小得意,“这次你们可折腾不了朕,也气不到朕。”

让良妃母子头疼去吧,只要折腾的是别人,就气不到他。

昭仁帝看向云苓,忍不住幸灾乐祸地道:“你们两个也别高兴太早,太上皇是同意了老三不娶旁人,可朝廷众臣还没同意呢!”

经此一事昭仁帝算是彻底想通了,反正也拗不过这两口子,不如让别人替他去吵。

他学聪明了,反对此事的人多的是,他何必冲锋陷阵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以后他啥也不管了,就在旁边看戏。

“你这丫头不是横么,今后跟那群老家伙慢慢横去吧!”

一想到那个画面,昭仁帝就仿佛出了口恶气,自顾自地坐下吃起饭来。

云苓抖了抖嘴角:“……”

萧壁城汗颜,父皇好像和以前变得不太一样了,也不知这种转变是好是坏。

昭仁帝胃口还不错,没两下就干掉了半碗饭,正欲再吃个肉圆子,却听得殿外有些骚乱,隐隐传来尖利的女音。

“外面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良妃闹到长宁宫来了。

等下得找个理由甩锅给老三夫妇才行,他可不趟这趟浑水。

昭仁帝正想着,便见探明了情况的冬青匆匆跑进殿来通报。

“禀报陛下,是皇后娘娘来了!”

【作者君:皇后便当快倒计时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后来了?”

昭仁帝近来与封皇后相处的并不愉快,这会儿听到通报后无意识地皱起眉头,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

长宁宫的人不敢拦封皇后,对方很快就脚步匆匆地踏进了殿中,俨然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云苓打量了她几眼,自从宫变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对方了。

听说封皇后在宫变那日被挟持,又目睹殿中宫人被杀害,受了很大惊吓,昭仁帝才没让她继续回宗祠思过。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封皇后瘦了一些,精神状态不佳,丰润的脸颊凹陷下去后,那双原本还算动人的眼眸显得更大,却并不好看。

此刻那双眼睛没有往日的神采,漆黑无光,反而有点渗人。

“陛、陛下?”

乍见到昭仁帝,封皇后面色上闪过错愕之色。

她下意识地收起浑身的尖锐,想恢复往常的端庄温婉,却显得有几分怪异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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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是特地来同壁城他们用膳的?”

封皇后语气讶异,目光不停地在几人之间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难看。

“朕来跟他们两个吃顿饭,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好稀奇的。”昭仁帝放下筷子,淡声询问,“你突然来这里做什么?”

看样子不是来找他的,那就是来找老三夫妇的了。

萧壁城屁股还没坐热,又起身行礼,“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云苓跟在他身后问了句安,“冬青,再去添一副碗筷来。”

她心里暗叹,今晚这顿饭怕是吃不好了,早知道刚才应该去正殿和太上皇一块儿用膳。

可惜今晚小老头儿陪着太后吃素斋去了。

果不其然,封皇后僵硬地拒绝道:“不必了,本宫不想吃。”

萧壁城道:“敢问母后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桌前的昭仁帝神情看不出喜怒,封皇后袖中的手收紧,咬了咬唇。

“本宫且问你,是不是你提议让天昱去吏部做事的?”

云苓心底淡淡一哂,她就知道让封皇后得知了这事,一定会来找萧壁城的麻烦。

“回母后,此事的确是儿臣向父皇提议的。”

封皇后得到这个回答,面色险些没有绷住,极力压下心头的冲动和怒火,“你大哥在翰林院做事做的好好的,你为何要撺掇陛下调他去吏部做事?”

萧壁城抿了抿唇,这话他不好回答。

封皇后又狠狠瞪向云苓,“还有你!为何在背后拱火,逼着天昱和容婵和离?知不知道你害的他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二人虽是延期和离,可当日瑞王在大街上追车的那一幕被不少路人看在眼里。

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被女人“抛弃”的。

说是和离,却跟被休也没什么区别了,这对男子来说可谓奇耻大辱。

瑞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为人温和谦逊,良善大方,京中素有美名,宫变之事后却天翻地覆,声誉跌进了谷底。

萧壁城有些不高兴,针对他无所谓,针对他媳妇儿那他就不乐意了。

“母后此言差矣,若非容婵自己想和离,谁能逼的了她与大哥和离?”

封皇后一口气梗在胸口,又找不到占理的话语反击,只能看向昭仁帝。

“陛下!臣妾依旧认为让天昱去吏部不妥,他……”

昭仁帝心下烦躁,“你不用再说了,朕已经传令下去安排此事了。”

“陛下,你怎么能当真如此!臣妾知道天昱犯了错需要受到责罚,可这责罚未免也太重了些。”封皇后变了脸色,她又急又怒地看向萧壁城,“何况天昱是靖王的兄长,他凭什么管天昱的事?”“

昭仁帝沉着脸道:“老三管不了他的事,做主的人是朕,你不要把矛头指向老三!”

云苓不动声色地观察二人,微微挑了挑眉。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偏心老皇帝竟然也会向着她男人说话了?

斟酌了一番,云苓缓缓开口,“母后不要误会,不管父皇还是壁城,初衷都是为了大哥好。”

昭仁帝不由得欣慰地看了云苓一眼,这丫头脾气有多暴躁他是知道的,连皇贵妃都敢当面怼。

这会儿没跟皇后叫板,属实让他意外,也松了口气。

云苓这边态度颇佳,封皇后却不领情,她指着云苓的鼻子怒道:“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平日里仗着太上皇宠爱最欺负天昱的人就是你,谁要你假惺惺了!”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们就是怕他挡了道儿,所以故意借公徇私,好将他狠狠踩进泥里!”

云苓听得想笑,瑞王那个大傻子能挡什么道,好狗不挡道么?

她面上却不显,前所未有的耐心温和道:“母后误会了,我跟大哥那些事儿不过是小打小闹,哪能当真呢?您可冤枉我们的一番好意了,此举对大哥虽是罚,却也是为了磨砺他的心性。”

对待不同的敌人要用不同的招数,比起皇贵妃和良妃来,封皇后较为特殊。

这是昭仁帝真正偏爱的人,用以往对付皇贵妃的态度和招数不合适。

她一向是不好惹不吃亏的形象,这会儿越是耐心温和,就越衬得封皇后歇斯底里,听不进道理。

“磨砺他的心性?说的倒是好听,那凭什么五皇子能跟在户部尚书身边做事,天昱却要从一个九品的芝麻官做起?”

一想到昭仁帝的区别对待,封皇后就气的胸口不断起伏,难以保持理智。

“你们分明就是在拉帮结派,铲除异己!”

萧壁城听到这句话,紧紧地拧起了眉头,冷声道:“母后慎言!我与大哥五弟是一家人,自当同心协力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何来铲除异己之说?”

云苓也幽幽叹了口气,目光失望复杂,“难道在母后心里,不认为壁城他们和大哥一样是您的孩子么?”

她这话说的毒,且意有所指,不用刻意点明什么,昭仁帝当即白了脸色。

他的手指颤了颤,无可避免地想起了良妃悲愤的控诉,还有贤王带着冰冷恨意的眼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封皇后猛然回过神来,自知失言,微青着脸看向昭仁帝,下意识地开口解释。

“陛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也不看看这些年来,你将瑞王和六公主兄妹养成了什么样一副德性!”

昭仁帝重重地一拍桌子,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恼怒,声音几乎要将长宁宫的屋顶都击穿。

“一个被你溺爱的骄纵跋扈,三天两头闯祸,净知道欺负其他贵女千金!堂堂公主竟还跑去抢别人的东西,那些大臣私下跟朕说的时候,朕都觉得自己的脸没处放!”

封皇后怔怔地看着昭仁帝,白着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成婚多年,他们二人从年少到夫妻,彼此间不是没有过吵闹和冷战的时候,但昭仁帝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如此怒意滔天的一面。

昭仁帝仍不停歇,一声比一声严厉愤怒。

“另一个让你一板一眼地养成个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成天除了读书写书什么也不会干,黑白不分是非不辨,连后宅之事都处理不好,前前后后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

“他本是个有天资心性也好的,都是让你给养废了!再不历练他一番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叫他一辈子都做个不成器的东西么?”

封皇后神情有些崩溃,难以置信地道:“陛下你说什么……你说天昱被我养废了?他难道不是你最满意的孩子么,就因为犯了这一次错,你就要将他全盘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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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声责备不及这一句话给封皇后的刺激大,昭仁帝彻底否定了瑞王!

云苓心头冷漠地在一旁看戏,适时地出声安抚。

“母后别激动,父皇是正在气头上才会这么说,大哥哪有那么严重。”

“贤王犯的错才是不可饶恕,如今也是他害得大哥落到如此境地的,父皇您说是吧?”

萧壁城忍不住看了云苓一眼,她神情认真,语气恳切的样子好似真的在安抚劝架一样。

但这真不是在拱火吗?

封皇后六神无主,寻求安慰般地连忙点头,语气急切,“是啊!这一切都是贤王害的,他才是始作俑者,怎么能怪天昱呢?”

听到这话,昭仁帝只觉得头皮发麻,再度深深吸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你还在找借口!老二的确做的不对,可归根结底难道错不在你?若非你当初对老二赶尽杀绝,他何至于误信安亲王的挑拨离间,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若非如此,他便不会将突厥引狼入室,老大也不会遭他算计报复。他们兄弟几个,老二为何偏偏选择嫁祸污蔑到老大的头上,当日逼宫时为何又独独劫持了你,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老大如今的境况,最大的责任就在于你,非要指出一个始作俑者,那人也是你!”

想起几个儿子如今的下场和处境,昭仁帝只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得一腔滚烫的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连头脑也变得滚烫起来。

他心间充斥着浓浓的后悔之情。

当初太上皇不赞同他娶小封氏为太子妃,他强硬忤逆了对方。

那时他只觉得小封氏虽然不如她的长姐那般沉稳聪颖,到底心是良善的,便也足矣。

可人心是会变的,尤其是在深宫这样的大染缸中,太难保持一颗纯洁无瑕的初心。

封皇后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来,纵然许多年前的事因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可贤王的报复之举,已然道出了所有真相。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昭仁帝,“励哥,我是一时着了魔才会做下错事,你要怪我罚我,我都毫无怨言,求你别怪罪到天昱身上。他身上有伤,又还正病着,怎么能到吏部那样的地方去受苦啊……”

萧壁城心底暗叹,看来父皇说了一通,封皇后还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果不其然,昭仁帝原本动容的面色陡然一僵,听到后半句话后,一颗心又迅速冷了下来。

他感觉胸口堵得慌,阵阵闷痛不止,不由得按住胸口。

“我再问你一句,当初老五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封皇后面色微僵,眼底划过几丝慌乱,噙着泪不断摇头,“励哥你冤枉我了,那事真不是我做的。”

“可皇贵妃不久前私下都跟我招认了,她说当初亲眼目睹你将药给了被买通的宫婢,让她在老五的酒里动了手脚,且留有人证物证。”

封皇后如遭晴天霹雳,死死的瞪大了眼睛,尖利地叫起来。

“她指认了我?这个出尔反尔的贱人!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不对外揭发她让燕王冒领靖王种种功劳之事,便一定守口如瓶!”

提起往事,萧壁城眸色微沉。

难怪这些年来封皇后与皇贵妃之间还算相安无事,原来是手里都捏着彼此不少把柄。

昭仁帝的面容一瞬间变得沧桑许多,他给过封皇后机会,可她最终还是没抓住。

“善月,你太让朕失望了。”

他称呼了对方的闺中小字,封皇后微微一怔,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下一刻昭仁帝红着眼沉声道:“朕欲拟旨废后,明日一早你就回宗祠思过去吧,五年期满前不得再踏出宗祠一步。”

事到如今,他必须狠下心来了。

每个儿子他都亏欠了太多,便是瑞王如今这般性格,也有他的疏忽过失。

他欲传位给老三,就绝不能再让封皇后于身份上再压他一头,令他将来做事束手束脚,被孝义所绑架,难以施展。

这话一出,殿内的人都不由得怔了怔。

云苓心底讶异,这偏心老皇帝如今是真的支楞起来了?倒让她有几分刮目相看。

封皇后倒吸一口冷气,颤着声音问,“励哥,你……你要废了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啊,当初你说只要我做你的太子妃,会对我好一辈子,这些你全都忘了吗?”

昭仁帝袖中的手紧了紧,“朕没忘。”

封皇后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泣不成声,“那你为何变了卦?”

“因为是你先变了初心,当初我娶季菱华的时候,你口口声声答应过我,不会心有芥蒂。可后来你不仅对老二下了毒手,连老五也不放过,那年他才十三岁啊,你竟然就要彻底毁了他!”

多么阴毒狠辣的招数。

昭仁帝心头生出一股悲哀,年少时一同相伴长大的人,怎么不知不觉间变得如此陌生可怕了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分明是你食言在先!”封皇后泪水盈眶,胸口也激动地不断起伏,“成婚之时你向我发过誓的,说哪怕将来后宫会有许多女人,你心里也只会有我一个,不会爱上其他任何人!”

“朕哪里有食言?”昭仁帝气愤难当,不由得转向萧壁城,“你们二人评评理,莫非这些年朕对她们母子的偏爱还不够明显么?”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这话让他怎么接?

云苓不由得小声嘀咕了一句,“原来您心里门儿清,那之前说您偏心的时候,您还不服气……”

封皇后却不肯听,用眼泪汪汪的目光控诉昭仁帝。

“当初季菱华嫁入太子府时,你口口声声说那是安亲王的心上人,你将她当半个嫂子看,说她也是身不由己才嫁入太子府,要我别对她心怀芥蒂,可后来你却与她有了夫妻之实,还怀上了孩子!”

看来封皇后要开始翻旧账了,只是这事儿讲的都有些私密。

云苓夫妻二人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昭仁帝面色青一阵红一阵,脸上有些烧,忍不住辩解道:“朕当时晕晕乎乎的,是她主动凑上来!”

季淑妃冷冷清清,素来像个下凡的仙女似的,神圣不可亵渎的模样,自带两分高不可攀的气场。

他对季淑妃的感情很复杂,有怜惜,有愧疚,有向往,但绝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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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她主动凑上来的!”封皇后说到这里,陡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我按照你的吩咐,一直将她当好姐妹看,事事为她掏心掏肺地着想,可她是怎么对我的?”

“在我怀孕三月不能侍奉的时候,她使手段爬了你的床,我们的第二个孩子是怎么没的,你难道忘了吗?”

一想起往事,封皇后宛如吃了十只苍蝇般恶心,到现在都还恨不得活生生撕了季淑妃。

正是那个外表清高、内心虚伪下贱的女人给她上了一课,让她看清自己的天真愚蠢。

房间角落里,云苓与萧壁城对视一眼,忍不住小声问他,“这话什么意思?”

萧壁城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解释道:“皇后在生大哥和六公主前,还曾怀过一个孩子,只是意外落了胎。”

这还是他从皇贵妃口中听闻的秘密。

封皇后似乎非常忌讳此事,平日里没人敢私下议论,去触她的霉头。

昭仁帝听到这话,一时哑口无言,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朕知道你委屈,在那之后都不曾翻过季淑妃的牌子,你再委屈愤怒也不该对老二下手,他是无辜的。”

封皇后泪流满面,“那我的孩子就不无辜了吗?”

除了瑞王和六公主,她本来还该有个孩子的,可那时她本就胎像不稳,又惊闻季菱华爬床的消息,一时惊怒攻心竟流产了。

为了报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在季淑妃生产时故意叫走昭仁帝,后来又对年幼的贤王下了手。

眼看昭仁帝神色郁郁的样子,云苓怕他被封皇后的一番话说的动摇,忍不住沉声开口。

“那五弟呢,良妃总没惹到过你吧?”

昭仁帝闻言,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冷厉起来。

封皇后神色阴郁,“她是没惹到我,可我看她不顺眼,我看这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都不顺眼。前有季淑妃,后有李韶仪,陛下……我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那也是你逼的!”

李韶仪是皇贵妃的闺名,她们一个左相之女,一个右相之女,又是情敌,从来都不对盘。

“李韶仪张扬骄纵,打从待字闺中的时候就总欺负我,却还要我对她礼让三分,这些年她恃宠而骄,怎么落我面子的,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昭仁帝沉默了一下,心累地道:“朕说过,朕没有变心,之所以宽待皇贵妃,是因她为救朕不仅丢了孩子,还险些丢了命。”

封皇后却拔高声音,哭着愤声道:“好……季菱华是意外,李韶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娶,那珺儿呢?总没人逼你碰她吧!”

听到这个名字,昭仁帝微微一愣,萧壁城却陡然变了脸色。

那是他生母的名字。

“她可是你主动临幸的,倘若我没让她死,你怕是早就变了心!”

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下说漏了嘴,封皇后的哭腔戛然而止,呼吸停顿。

这话所蕴含的信息量可谓不小,云苓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由得收起了旁观者的漫不经心。

萧壁城脸色骤沉,浑身煞气地逼上前一步,“你说什么,我生母的死跟你有关?”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般落下,殿内之人皆是身心一震。

昭仁帝哆嗦着嘴唇,艰难地问道:“老三生母难产而亡……也是你做的?”

他想起来了,老三的生母是养心殿的掌灯宫女,名唤珺儿。

她生的貌美可人,又贴心聪慧,是朵难得的解语花。

不仅能够时常妙语如珠逗他开心,还会在他批奏折而苦恼时,委婉不着痕迹地提示建议些许良策。

当时他忙于应对朝堂之事,后宫明争暗斗又闹的不可开交,唯独在养心殿有珺儿作伴时,方能得片刻宁静。

所以他一时意动临幸了对方,封了个美人之位。

但珺儿做了后妃以后,反而不能时常在养心殿当值陪伴,昭仁帝闲暇时间又大多被封皇后和皇贵妃抢占,便渐渐把珺儿忘在了脑后。

封后浑身发冷,额头汗水涔涔,她扫视了一圈,破罐子破摔地笑了一声,无比厌恶反感地看向萧壁城。

“没错,是我做的又怎么样?珺儿生产那日,陛下你在忙着安慰丧子的皇贵妃,我便轻松买通了给她接生的婆子,瞒下了她难产的消息。”

“原本是想把这小贱种一同憋死在腹中的,没想到她有几分本事,硬是憋着最后一口气自己把孩子生下来了,还等到了陛下身边的福公公。”

封皇后回忆着那日的情形,目光和语气尽是遗憾。

“那时她苦苦哀求我帮忙,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孩子,可惜可惜……早知今日你会成为天昱最大的阻碍,当初我就该再狠一些,直接将你闷死!”

萧壁城浑身紧绷,目光中迸发出难以掩饰的杀意,忍无可忍地抬脚狠狠将封皇后踢倒。

“毒妇!”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母亲是难产意外身亡,却不料其中还有这样骇人听闻的秘密。

他的母亲是被人活活害死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想到母亲生前遭受过这般苦难,萧壁城不由得额角青筋迸现,呼吸急促起来,眼前阵阵发白。

察觉到精神力蠢蠢欲动即将失控,云苓面色微变,立刻上前一步紧握萧壁城攥成拳头的手,用自己的精神力无声地安抚他。

萧壁城勉强平静下来,面色苍白地对上云苓担忧的目光,缓缓摇了摇头。

他无声地道:“我没事。”

云苓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森冷地看向封皇后,眸中杀意凝固。

此刻,封皇后狼狈地倒在地上,不住地发出痛苦呻吟。

昭仁帝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大受震撼地跌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只是宫女出身……你、你为何要害她?”

“当年太上皇看中的本是我姐姐,若非她只爱快意纵马江湖,不愿拘于深宫,这个位置怎会轮到我。”

封皇后眼角泪滴滑落,哭笑道:“珺儿不过是养心殿的掌灯宫女罢了……你却夸她聪慧伶俐,颇有几分我姐姐的模样,还主动临幸她,叫我如何不忌惮?”

是了,太上皇同意昭仁帝娶小封氏为妻,那是因为大封氏不愿嫁入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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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昭仁帝和太上皇吵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就先拍拍屁股跑路了,气的封左相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太上皇的确妥协了,但却是向现实无奈妥协,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什么季淑妃、皇贵妃,给封皇后的威胁感都远不如萧壁城的生母,明明只是个掌灯宫女,昭仁帝却夸她像大封氏!

昭仁帝不敢置信,“就因为朕夸她一句,你就要了她的命?”

此刻他浑身发冷,看着封皇后的眼神再无半点温情与柔软,余下只有震怒、骇然与厌恶。

万万没想到,只因为他随口一句夸赞的话,竟然就害得一条鲜活的人命没了!

萧壁城脸色发青,目光冷厉地看向封皇后,语气犹如凝结了实质的冰霜。

“你害死了本王的生母,本王要你以命相偿!”

云苓眸色厌恶,“赔命都算便宜她了,就该让她到皇陵前去扫墓,一辈子赎罪忏悔。”

封皇后满脸泪痕,微乱的发髻透着几分狼狈,神态中带着几分癫色,漆黑无光的大眼令人背后发怵。

昭仁帝只觉得胸前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梗在心间阵阵闷痛,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气来,面色青白。

云苓神色微变,率先发现他的不对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查看昭仁帝的情况。

“父皇张嘴,不要咬牙!”

她迅速伸出手在昭仁帝胸腹前几处穴位重重按压,不多时后者陡然猛吸了一口气,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气,宛如一条搁浅许久后被放入水中的鱼。

“父皇!”

萧壁城一惊,立刻吩咐冬青去喊福公公来,并通知太医院待命。

昭仁帝大口大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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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见他状况仍旧不好,立刻又掏出腰封中的银针来,在他身上开始扎针。

昭仁帝陡然紧紧地抓住了萧壁城的衣袖,痛苦的面色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愧悔,艰难地开口说话。

“老三……是朕对不住你……这次定给你和你母亲……一个交代……”

萧壁城浑身微颤,压下心中复杂情绪,哑声道:“父皇,先保重您的身体要紧。”

此刻他分不清自己心中是恨多一些,还是怒多一些,亦或还有些无法抑制的埋怨。

但看到昭仁帝这幅不好的模样,他终是将所有情绪都平复了下来。

很快,冬青将殿外的福公公引了进来。

不多时昭仁帝便被送回了养心殿,封皇后也被带走关押进了宗祠中。

云苓在养心殿守了大半夜,确定昭仁帝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才放心地收了针。

“父皇情况怎么样?”

“饮食不均,缺乏锻炼。再加上常年久坐熬夜,积劳成疾,身体状况不太好,得好好静心养一阵子。”

饮食不均衡加上缺乏锻炼,昭仁帝这个年纪很容易高血压,继而引起心绞痛或者心肌梗塞之类的并发症。

萧壁城得知昭仁帝已经睡下后,才与云苓一同回往长宁宫。

今晚这样大的动静,只怕明日一早就要传遍整个皇宫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多事之秋。”云苓叹了一声,“他这把年纪,身子骨还不如太上皇健朗呢,以后得上点心了。”

“父皇这些年来为大周殚精竭虑。”萧壁城轻声说了一句,又陷入沉默中。

昭仁帝尽管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却不可否认地算是个好皇帝,他接手太上皇打下来的那个江山满目疮痍。

虽然没有做出多么惊人的伟业,抛开贤王一事外,也没有捅出什么篓子来,脚步走的慢而稳,也实属不易。

但与此同时,他不可否认地忽略了后宫,作为一个父亲并不称职,甚至是失败的。

一路上萧壁城面色沉郁,等到了长宁宫偏殿,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还没撤下去。

冬青单手支在桌子上打瞌睡,听到动静惊醒后,赶忙揉了揉眼睛,“奴婢去把饭热一热。”

萧壁城摇头,“我没胃口。”

云苓吩咐道:“不用热了,让人把饭菜都撤下去吧,你们也早点歇息。”

待宫人都退下后,便忍不住握住了萧壁城的手。

她性子直,抿了抿唇问道:“该寻个时间去祭拜祭拜你母亲。”

说起来,这一年多一来,不论是清明还是上元,她从没见萧壁城去祭拜过他的生母。

萧壁城下意识地紧握她的手,没什么情绪地勾了勾唇角,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

“母亲的忌日已经过了,恰在贤王宫变那一阵子,往年皇贵妃也从不让我去祭拜母亲,我一直都是偷偷去的。”

珺美人当年生子而亡以后,被追封为贵人,葬在皇陵一个偏僻的角落。

皇贵妃领养了他以后,自然是希望他与珺贵人再无瓜葛的,因此从不让他接触生母的事。

深宫二十多年过去,有关珺贵人的一切都化作云烟,仅给他留下了不可捉摸的只言片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沉默了一瞬,轻声道:“回头我们去向太上皇求个恩典,把母妃的坟迁到皇陵中心。”

按照规矩,只有妃位及以上品级的后妃才能葬入皇陵中心,珺贵人的品级显然是不够的。

不过,若萧壁城会被立为太子,追封珺贵人是迟早的事。

只是从贵人到妃位的跨越比较大,但云苓觉得凭借昭仁帝的补偿和愧疚,这事应该有戏。

萧壁城目光逐渐坚毅,缓缓道:“我一定会的,不论是谁都阻拦不了。”

“担心皇贵妃有微词?”

宫中规矩繁多,位分低的妃子若生下孩子,被报给位分高的妃子抚养是常有的事,被抱走的孩子甚至不能管生母叫母妃。

“便是她有意见,我也不会退让半步。”

云苓握住他的手用力了些许,“嗯,她现在已经做不了我们的主了。”

掌心传来柔软的触感和暖意,萧壁城沉郁的心情轻松了几许。

见云苓为也不自觉黯然低落的模样,他勾了勾唇角,“你瞧着比我还更神伤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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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心疼你,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摊上个爹也是靠不住的。”

云苓年幼时的成长环境较为畸形,有记忆以来不曾拥有过母爱这种东西。

从前,她也亲眼目睹过乌鸦反哺与舐犊情深,但无法与之产生共情,因为不曾感受过,所以也就没有向往和在乎。

但今非昔比,她换位思考了一下,虽然大宝二宝平时缠人的紧,但若有人从中作梗令她们母子分离,光是想想便觉得心口又慌又痛。

萧壁城失笑道:“其实较真的说,虽然皇贵妃的心里只有御之,但对我倒也谈不上苛刻恶毒。”

在燕王的腿出事以前,他们母子间的关系还算融洽客气。

自小在读书习武方面,皇贵妃一直对他很苛刻,虽然总把他做的好事算在燕王头上,但至少在这些方面对他的教导还算上心。

“你不能拿她跟皇后做比较,那样谁都是慈母了。”

云苓小声嘀咕了一句,但也没继续说皇贵妃的坏话。

毕竟比起封皇后来,皇贵妃脾气臭归臭,倒是从来没主动去坑害过其他皇子。

萧壁城叹了口气,神色平静地笑了笑,“我只是忽然心头有几分感慨,倘若没有皇贵妃的话,兴许我已经死了。”

起码他与皇贵妃之间,还是有过一阵短暂而真挚的母子之情的。

平心而论,燕王还未出世的那几年,他的存在的确抚慰了皇贵妃的丧子之痛。

而皇贵妃对他的呵护与疼爱,也一定程度上阻挡了封皇后对他下手的念头。

只可惜,非亲生的孩子到底比不上亲生的。

提起封皇后,云苓眼眸又沉了下来,“有关封皇后的处置,你是什么想法?”

萧壁城收起笑容,眼底凝起冰霜,神情复杂。

“我感觉很矛盾,一方面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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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若要我做一个选择,我不希望她活着。”

云苓能理解他的复杂心情,刚才她也是同样的感受,“看看父皇如何做决定吧,希望他不会让我们失望。”

以封皇后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赐她死罪了,倘若昭仁帝仍旧顾念旧情,她不介意亲自动手。

毕竟想要悄无声息地杀掉一个人太轻松了。

昭仁帝又病了,福公公传旨下去,后三日都不上朝。

昨夜长宁宫的动静无可避免地传了出去,各宫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气氛格外沉重压抑。

尽管不上朝,萧壁城还是没有选择回靖王府,不等到处置封皇后的结果,他寝食难安。

云苓在宫中陪伴了他两日,期间将五皇子的所作所为都告知了梓桃,让她自行私下与五皇子见面谈一谈。

第三日的清晨,福公公来传话。

“太上皇传唤二位去正殿说话。”

萧壁城神色一紧,打起精神正了正衣冠,与云苓一同来到了长宁宫正殿。

殿中烟雾缭绕,屏风后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气声,看见二人后,太上皇敲了敲烟杆。

“都坐吧。”

云苓扫了眼太上皇,小老头儿无精打采的,看来这两日过的也不舒心。

“昨日你向孤提出的要求,孤转达给了你父皇,他答应下了。”太上皇勉强支起身子,看向萧壁城,“不日后小九会正式写下诏书,册封你为大周太子。”

“等册封大典过后,他答应把追封你的生母为妃,将她的坟迁到皇陵中心去。孤想着既然都要追封了,四妃之位空着也是空着,便追封为贤妃吧。”

四妃的品级更在普通妃子之上,这不仅是对珺贵人的补偿,也是为萧壁城考虑,等日后他做了太子,生母的身份就能上得了台面。

是以太上皇提出来后,昭仁帝没有异议,很快便答应了。

萧壁城面色松了松,语气有一丝急切,“多谢皇祖父,敢问册封大典何时举行?”

他倒不是盼着做太子,而是想赶紧把追封珺贵人的事情办了。

“三个月后,待燕王回京之时便会举行册封大典,这些日子你们也私下规整规整,最好入主东宫的准备。”

萧壁城点了点头,又沉声问道:“父皇打算如何处置皇后?”

昭仁帝之前曾决定废后,而被废黜的皇后无外乎会有三种下场,要么被幽禁在某处,要么便是打入冷宫中修行,要么就是被赐死。

太上皇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们,沉沉道:“小九已经做好了决定,今晚便会下一道旨意,让那毒妇自行了断。”

云苓紧绷的脸色也有所缓和,这次昭仁帝终于没有令他们失望。

萧壁城悬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目光却逐渐转冷。

“我要亲眼看着她伏罪。”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四月初竟也还冷如深秋。

一个少女犹犹豫豫地行至御书房门前,正欲鼓起勇气敲门,里面传来昭仁帝的阵阵咳嗽声,还有福公公的低语。

“陛下,您要保重龙体。”

“赐死皇后的事,暂且瞒住消息,不要告诉老大……”

“奴才明白。”

不经意间听到对话,六公主陡然面色大变,惊愕地呆在原地。

好端端的,父皇怎么突然要赐死母后?

【作者君:第二章稍晚,皇后很快领便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宫变之事后,封皇后本得了恩准,能够暂时在凤栖宫中修养几个月。

这才过去大半个月,昭仁帝忽然有一道指令把封皇后送回了宗祠中,谁也不许去见。

六公主心里又着急又疑惑,不知母后又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昭仁帝如此动怒。

她早就想来问个清楚了,可这两天昭仁帝一直对她的来访拒而不见,今日是她来御书房的第三天,却没想到偶然听见了如此惊闻。

“……赐死……母后?”

六公主心下一阵慌乱恐惧,但没有向往日那般直头直脑地冲到御书房中去。

皇后被禁足宗祠中后,昭仁帝便把她交给了太后管教。太后喜欢吃斋念佛,平日每个月一半时间待在宫里,一半时间待在寒山寺中。

如此这般被教诲了半年,六公主的脾性已经有了较大转变。

封家受到一连串打击,亲哥哥瑞王深陷泥潭中,昭仁帝也不再如往日那般无条件地纵容她,六公主没了往日嚣张的气焰,渐渐懂得了收敛与审时度势。

但这消息太过骇人,六公主深吸一口气,咬牙硬着头皮朝宗祠跑去。

她走的慌乱而急,腰间一块玉佩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仍旧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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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推开御书房的门,只见地上是一块宝石禁步,面色微微一变。

他叫来刚才被遣散的侍卫,“刚才有谁来过御书房?”

“回福公公,方才六公主来过,前脚刚走。”

福公公紧紧拧起眉头,拿着禁步回到了御书房,将门紧紧掩上。

另一头,六公主悄悄避开了宫人,又翻过一道矮墙潜入宗祠,隔着几丝缝隙的纸窗找到了封皇后。

“母后……母后!”

封皇后面色空洞地坐在蒲团上,听到这熟悉的呼唤声后,眼神方才有了一丝丝聚焦。

“蓉儿?你怎么偷溜进来了……”

六公主面色焦急,压低了声音急问道:“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父皇为什么和福公公说要赐您死罪?”

听到这消息,封皇后面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陛下要赐我死罪?”

被关在宗祠这两日,她渐渐心灰意冷,自知逃不过被废黜的下场。

但原以为凭借着与昭仁帝多年的夫妻情谊,对方怎么也会留她一条命在,却没想到竟要赐死她!

“是蓉儿刚才在御书房门前听到的,母后您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封皇后如坠冰窖,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浑身轻轻颤抖起来,心里无可抑制的生出恐惧之意。

“快……快!蓉儿别问那么多了,快去找你的大哥来,只有他能救得了母后了!快去!”

六公主也吓得白的脸,顾不得追问原因,见封皇后前所未有的慌张模样,只得赶紧乘坐马车出了皇宫。

瑞王府内冷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沉寂,瑞王独自坐在庭院的石桌前,怔怔地看着桌上的话本发愣。

往日里反复拜读也不觉得乏味的书本,如今却连一行字都看不进去。

少了身旁一起欢声笑语的人,那古树下的秋千也显得孤寂寥落。

沉寂的空气很快被六公主的来访打破,“大哥,不好了不好了!你快进宫救救母后吧,我听父皇对福公公说要赐母后死罪!”

院落里想起六公主惊慌的声音,瑞王面色一惊。

“发生什么事了,怎会如此?”

六公主急的快要哭出来,连忙摇头,“蓉儿也不知道,总之你快进宫看看吧!”

瑞王陡然从颓唐中清醒过来,煞白着一张大病未愈的脸,慌慌张张地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不多时终于抵达了皇宫,已是晚膳后的傍晚,兄妹二人直奔御书房和养心殿,却都扑了个空。

养心殿的当值宫女忙道:“回瑞王殿下与六公主,陛下似是去了宗祠。”

兄妹二人倒吸一口冷气,慌忙地想要闯入宗祠,却在半路上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拦住。

“你们不能过去。”

六公主一怔,“三、三皇嫂……”

瑞王面色微变,急道:“三弟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让我进去,父皇她要赐死母后!”

云苓似是在此静候已久,闻言侧身面色沉静地看着他们。

“我说了,你们不能过去,皇后必须死。”

下午福公公曾来传信,说六公主去过御书房,随后又查到她出宫后直奔瑞王府去了。

那会儿她们就猜到,六公主大概知道了什么,又要做什么。但是这个节骨眼上,绝不允许任何人阻拦封皇后被赐死。

以萧壁城的身份,他不太适合在这个时候与瑞王见面,云苓决定替他来做这个“恶人”。

“现在是封皇后临行前最后一顿晚膳,你们就不要去打搅了。”

六公主闻言,顿时慌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地看着瑞王。

瑞王面色煞白无比,却没有向往日那样不顾一切地歇斯底里,他压下心底的急迫,极力镇定开口询问云苓。

“三弟妹……求求你能不能告诉我,母后到底犯了什么事,让父皇要赐他死罪?”

云苓见他隐忍的模样,微微挑了挑眉,神色略微舒缓几分。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瑞王,缓缓道:“封皇后谋害皇嗣与后宫妃子,她亲口承认,加上罪证确凿,故父皇要赐她死罪。”

云苓没有任何隐瞒,沉声将封皇后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都如实到处。

六公主听完这一切,只感觉头晕目眩,脚一软倒在地上。

“天哪……天哪……!”

瑞王如遭晴天霹雳,浑身僵硬无比,良久后艰难地问道:“……老三……老三的生母是……母后害死的?”

“珺贵人生产那日,皇后瞒下了她难产的消息,不允许稳婆为她接生,想要活生生憋死尚未出世的孩子,让她一尸两命。”

云苓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冷而无波,“所以皇后必须死,她罪有应得,你们不用试图妄想替她求情。”

瑞王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滚烫的泪水滑落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母后会做这样的事啊?

那个从小教导他礼义廉耻,告诉他要宽以待人、仁民爱物的人,不正是她吗?

瑞王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崩塌,眩晕的头脑眼前发黑,他强撑着保持清醒,哽咽着艰难地颤声开口。

“……天理昭昭不可诬,莫将奸恶作良图。”

他以前在书上读到过这句话,但直到那次在天字牢中的经历,才让他真正明白其中之意。

瑞王红着眼,深深地看向云苓,“三弟妹……我不会替她求情,只求你能不能网开一面……让我最后再见她一眼?”

【作者君:瑞王大傻子也开始慢慢成长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一言未发,认真地打量了瑞王一会儿。

好些日子不见,瑞王瘦的都脱型了,浑身气质也有了些许转变。

他的眼神不像昔日那般澄澈发亮,眸子里似是沉淀了些什么,如今倒显得沉稳不少。

云苓一直没有松口答应,瑞王也没有躁怒冲动,只是用含着急切和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最终,她淡声开口道:“随我来吧。”

瑞王松了口气,冲她牵强地笑了笑,眼底却没有丝毫喜色,反而更凝重了些许。

“谢谢你,三弟妹。”

他伸手扶起坐在地上神色呆傻的六公主,用力牵着妹妹颤抖不安的手,沉默地跟在云苓身后。

一步步沉重无比,腿上仿若绑了千斤重的石头。

颜色暗沉的皇家宗祠内,气氛肃穆庄重,室内檀香缕缕,金色的佛像威严冷酷。

福公公面色沉静地道:“请娘娘赶快用膳吧,时辰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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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皇后的面前摆着一个颜色黑沉的木质书案,上面摆着色香味俱全的五道菜。

鱼,肉,羹,外加两素,这是大周死刑犯临死前断头饭的标准规格。

封皇后痴痴地笑着,神情有几分癫色,“当真没想到,你我垂髫之年相识,十余年青梅竹马的情谊,二十多年朝夕相伴的夫妻情分,有朝一日竟要置我于死地……”

昭仁帝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但看着一旁脸色霜寒无波的萧壁城,终是强压下了心底那丝不忍和煎熬纠葛。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封皇后坐在蒲团上止不住地抽泣,福公公瞥了眼佛像前的三炷香,这会儿已经彻底燃尽。

他心底长叹了口气,转而呈上了一道木质托盘来。

“时辰已到,请娘娘自己选吧。”

木质托盘上赫然放着自裁三件套,鸠酒、匕首与白绫,后宫里每个被赐死的妃子在临死前,都可以自行选择断绝方式。

鸠酒的的毒发过程绵长痛苦,白绫可留全尸,却是最痛苦的自裁方式,匕首干净利落,但却体面不足。

封皇后看着面前的三样催命符,神情微微一变,身子颤了颤,心底止不住地慌乱起来。

天昱和蓉儿为何还不来救她?

萧壁城见她白着脸迟迟不肯做决断,缓缓沉声道:“还请福公公代为抉择,莫误了上路的吉时。”

福公公闻言点点头,将托盘放在木质书案上,端起鸠酒递给封皇后。

“娘娘,请。”

“励哥!你当真如此无情吗?”

昭仁帝复杂地背过身去,沉默以对。

封皇后僵硬的表情开始破碎,迟迟等不到瑞王和六公主的救援,她目露绝望之色,心灰意冷。

“呵……哈哈……那女人在九泉之下一定很得意,我苦心筹谋了半辈子,终究还是折在她所生的孩子手上!”

她神色癫狂地大笑起来,隐忍已久的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怕、愤怒、不甘与怨恨尽数显露在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福公公看着封皇后狰狞扭曲的模样,只觉得心惊肉跳,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下一刻,不待他所有反应,封皇后已经骤然拿起锋利的匕首,跌跌撞撞地朝萧壁城冲去。

“殿下小心!”

“三弟!”

“母后……”

数道惊慌的声音响起,萧壁城目光冷然,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冰冷地看着封皇后面色狰狞地冲过来。

可不待他出手制住封皇后,有道月白色的身影似光一般闪过,直直拦住了封皇后的去路。

六公主吓得尖叫一声,“啊——!”

掌心的剧痛传来,瑞王闷哼了一声,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愈发苍白,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开半分。

看清楚眼前的人,萧壁城一怔,神色微动,“……大哥?”

惊变突生,昭仁帝刚转过身来,便见瑞王右手按着封皇后的肩膀,左手死死地握着锋利的匕首。

殷红的鲜血滑落下来,很快染红了他月白色的长衫,留下点点红梅。

封皇后吓了一跳,又惊又喜地痛哭起来,说话语无伦次。

“天昱!你是来救母后的吗?我的好孩子,你终于来了……快救救母后,母后不想死……”

瑞王只觉得心脏不住地抽痛起来,闭着眼沉痛地吼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执迷不悟!”

来的一路上,他都死死压抑着想要冲进去求情的冲动,而这份冲动在踏入屋内的一刻瞬间被击垮打碎。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瑞王只觉得浑身发冷。

“我不会替你求情……我不会……”他流下两行热泪,泣不成声地哽咽道,“你心如蛇蝎,恶贯满盈……所做之事天人共怒……如今自食恶果!”

封皇后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天昱,你在说什么?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权利!”瑞王双目赤红,仿佛泪水都要凝结出血珠,“你从来不会在乎我到底想要什么,只想逼我成为你想要的模样,然后作为你争权夺利的傀儡和资本!”

“为了一己私欲,你残害了多少人?你害苦了二弟三弟还有五弟,宫变之日城中死去了那么多人,一切的源头就在于你!”

“你做的事天理难容,罪该当诛!”

他到现在都忘不了,当初萧壁城对他描绘的突厥之凶恶,与边境百姓的悲惨。

她是他的生母,他自当敬她爱她,但不能否认和抹去她犯下的一切罪恶!

封皇后大受震撼地看着他,癫狂痴笑起来,咬牙切齿地道:“好……很好!本宫真是白费苦心一场,养了条白眼狼!”

见此状,云苓和萧壁城目光复杂地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她用精神力探查到了封皇后此时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不似正常人,显然精神已经有些问题了。

封皇后语无伦次地疯狂咒骂着,漆黑无神的眼睛嵌在消瘦的脸颊上,宛如恶鬼一般渗人恐怖。

六公主吓得浑身不住发抖,“哥哥!”

只见封皇后再次发疯一样挥舞起匕首,但还未碰到人,便已被萧壁城折断手腕,重重的按在地上。

“啊——!”

封皇后痛的惨叫一声,趴在地上不停地咒骂挣扎,瑞王面色发白地退后两步,刚才那匕首险些就刺入了他的眼中。

昭仁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沉痛,怒声喝道:“福德,把毒酒给她灌下去!”

福公公立马上前照做,与萧壁城一同按着封皇后,将鸠酒尽数倒进了她口中。

封皇后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开始捂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

云苓目光冷然地看着封皇后,旧时的鸠酒毒性不够强烈,这会儿倒是好好折磨了这蛇蝎一番,勉强出了口恶气。

封皇后被折磨得不轻,直到半柱香以后才终于彻底没了动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殿中一阵寂静,昭仁帝亲眼看着封皇后没了气息,身躯摇摇欲坠。

亲自赐死结发妻子,他的痛苦也不必任何人少。

福公公连忙扶住他,担忧地道:“陛下……”

“朕没事,让内务府过来,把人带出宫安葬了吧。”昭仁帝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目光疲惫地看着殿中,“把六公主送回太后身边,看紧了不许她再到处乱跑,顺便叫御医来给瑞王包扎一下伤口。”

“扶朕回养心殿吧,朕累了……”

福公公一言不发,面有戚色地扶着背影佝偻的昭仁帝,一步步缓缓走出了宗祠。

“呜呜……母后……”

六公主坐在地上捂着嘴,眼泪啪塔啪塔掉下来,也不敢放大了声音哭,突如其来的一切对十六岁的少女而言冲击太大。

很快便有老嬷嬷走进来,将六公主带回了太后身边。

瑞王怅然若失地看着封皇后的尸体被内务府的人带走,面色沉痛。

昭仁帝让人把她带出宫外安葬,显然不日便会补一道诏令废除她的后位,这样的罪妃与庶人无异,是不能葬在皇陵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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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看他呆愣地站在那里,忍不住上前道:“你若将来还想提笔写字,就别站在这儿发愣了,赶紧跟我回偏殿处理伤口吧。”

瑞王是左撇子,他刚才空手接白刃时用的也是左手,伤口目测很深,若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影响他以后的使用。

听了她的话,瑞王这才回过神来,局促不安地看了萧壁城一眼,眼神隐隐带着几分愧疚。

他素来是个老好人,与几个弟弟的关系处的都还不错。

可如今得知封皇后曾害死了萧壁城的生母,他一时不知道兄弟二人间该如何相处……

萧壁城没有表露想象中的厌恶和敌意,只是神情淡淡地道:“宫里的御医比不上苓儿的医术,大哥去偏殿处理伤势吧。”

他还愿意喊他大哥,瑞王身形微微一颤,鼻尖发酸。

回到殿内,云苓第一时间替他消了毒,又抹上了特制改良的雪参玉露。

“十日之内不要沾水和拿重物,明日我让陆七给你送几瓶药到府上,早中晚各抹一次。”

这还是云苓头一回如此和颜悦色地对待他,瑞王神色尴尬,反倒有些坐立不安。

他讷讷地道:“都、都记住了……多谢三弟妹。”

这幅样子倒是有了几分昔日的熟悉,云苓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天色已晚,没事儿了就回去吧,还是说你想在宫里留宿一夜?”

瑞王忙摇头,“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

云苓颔首,“那我就不送你了。”

瑞王点点头,拖着沉重的背影离开,走至偏殿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神情欲言又止。

云苓也不催促询问,静待着他开口。

瑞王踌躇了几下,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三弟妹,你知道婵儿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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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婵不在京中,容湛送她去城外的庄子上散心养胎了。”

瑞王缓缓点头,沉默了一瞬,又忍不住道:“我手上寻了些安胎的良药,还有些旁的东西,能不能劳烦三弟妹替我送到她手中?别提我的名字就好。”

那都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四处搜集的,除了药材以外,还有很多容婵以前想看,却一直找不到的话本续集。

但如果让容婵知道是他送的,一定不会愿意收下。

云苓顿了顿,再度颔首答应了下来,“那我让陆七给你送药的时候,你把东西交给他便是。”

“多谢三弟妹。”

瑞王再度拱手道了一声谢,方才离开。

殿外的夜风吹来,让人浑身发冷,如今已有两个重要的女人离自己而去,瑞王心头生出无边无际的悲哀与孤寂。

心头挂念着六公主,瑞王抬脚朝太后宫中走去,却得知太后已经将六公主哄睡下了。

他心底略略放松些许,这才独自一人回了瑞王府,却也不睡觉,在书房披着外衫挑灯夜读。

吏部老尚书今日送了好些重要的札记来,他还没顾得上看完。

如今之际心头空落落的,只想立刻埋头到书本中去,麻木心头的纷扰与悲痛。

瑞王走后,长宁宫偏殿也安静了下来。

沉郁了几日,如今萧壁城总算心头一松,呼吸均匀地沉沉地睡了过去。

借着淡淡的月光,云苓细细端详着他的脸,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描绘了一番他的眉眼。

那睡梦中微蹙打结的眉头,如今终于缓缓舒展开来,悄悄在他眉间落下一吻,云苓靠在他胸膛处闭上眼睛。

萧壁城眉梢微微一动,没有睁开眼睛,却将她抱紧了几分。

翌日,清晨时分下了一道绵绵的春雨,很快便停歇下来。

初阳的暖煦透过雕花窗,轻柔地洒在庭院初绽的春花上,露水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

今日恢复上朝,金銮殿前的路上陆陆续续出现往来的大臣与官员。

昭仁帝身体仍旧未痊愈,此番上朝却命福公公连续颁发了数道诏令。

其一,封皇后祸乱宫闱,残害后妃与皇嗣,特废黜其皇后之位,并赐毒酒一杯谢罪。

其二,皇贵妃教子无方,且于后宫斗争之中知情不报,包庇罪人隐瞒其恶行,即日起降位为李贵妃。

其三,良妃管教下人不力,有失仪德,罚禁足三月,禁足期间收回一半执掌凤印之权,转交由丽嫔辅佐李贵妃管理后宫事物。

其四,特封五皇子萧元墨为墨王,赐朱雀大街府邸一座。

随后,福公公看着被一连串消息惊呆的众臣,拿出了最后一道诏书,神色肃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皇三子萧壁城,德才兼备,战功赫赫,救国于危难,乃天意所属……”

“三月后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分理庶政,抚军监国……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话音落下,金銮殿沉寂了一瞬,立刻如同沸腾的油锅里进了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子之位空悬已久,多年来朝中各党派各有所思,但萧壁城一直是呼声最高的那个。

虽因眼疾沉寂了两年,但他恢复双目后势如破竹,又在宫变之时守卫皇城于危难之际,可谓是天下百姓众心所望。

册立萧壁城为太子,朝廷众臣没有意见,赐五皇子封王开府,他们也不意外。

但对于封皇后和皇贵妃那突如其来的处罚,金銮殿众人惊愕地炸开了锅。

“这……陛下怎么突然要废黜皇后,还赐下死罪?”

“你难道还不知道么?听闻废皇子当年从高阁坠落痴傻,这里面有皇后的手笔呢,如今怕是在清算前尘旧案。”

“可陛下不是要勒令皇后去宗祠禁闭么,怎么突然……”

众臣心中震惊疑惑,整个朝廷都知道昭仁帝与皇后青梅竹马,情谊非同寻常,便是要清算前尘旧案,也算不可能废杀之。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封左相,却见后者沉默地站着一动不动,虽面容微白,却神色平静,显然早已得知了昭仁帝的旨意和其中缘由。

李右相就没那么淡定了,他眸带惊色地急声问道:“老臣敢问陛下,皇贵妃娘娘犯了什么错,让您要降位严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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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帝目光沧桑地招了招手,“福德,扶朕回养心殿,让御史大夫上前宣告众卿吧。”

福公公赶忙上前,心疼地扶起了昭仁帝,他走后朝臣面面相觑,御史大夫面色沉重地抱着簿子上前。

御史大夫,地位仅次于丞相,负责督察百官,主管弹劾、纠察官员等事宜。

在他的宣读下,封皇后过往做所的一切很快被宣告于众,皇贵妃也没能逃掉口诛笔伐。

金銮殿中的抽气声此起彼伏,直到许久后,众臣才终于散去。

未央宫中,皇贵妃很快就接到了降位的诏书。

福公公宣读完旨意,好心叮嘱了几句,“老奴也算看着李贵妃娘娘长大的,今日便厚着老脸斗胆多说几句。靖王殿下今非昔比,您平日里多少收一收脾性,莫坏了他与燕王殿下的兄弟情谊,否则对燕王殿下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李贵妃再怎么说也是萧壁城名义上的母妃,往后只要她安分守己,不想些有的没的胡乱生事,光凭这份抚育之恩与燕王靖王二人的情谊,就能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臣妾接旨,谢主隆恩。”

李贵妃神色复杂,一改平日里的张扬,垂下来高贵的头颅跪下接旨。

只要今后对靖王夫妇忍让三分,燕王就能拥有一个强大且坚不可摧的靠山。

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心里免不了憋着一股闷气,却又无可奈何。

福公公走后,禾月姑姑面带戚色道:“陛下竟降了您的位,待日后珺贵人追封贤妃,岂不是要与您平起平坐?”

虽然贤妃比贵妃稍低一级,可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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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禾月姑姑看来,养育之恩大于天,靖王能有今日全凭李贵妃的款待和养育。

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仅没来慰问两句,还去皇陵祭拜珺贵人了,清晨她便看见宫道上浩浩荡荡一群人,托盘上全是各类祭品。

“陛下欲为他扫除障碍,连封善月都赐死了,降我的位又算得了什么呢。”李贵妃幽幽叹了口气,“好在当初没有同那丫头闹的太绝,否则……”

禾月姑姑不说话了,心里也有几分庆幸和后怕。

云苓一大早陪着萧壁城去皇陵祭拜了珺贵人,直到下午才回宫。

昭仁帝特地放了萧壁城半个月长假,让他在家中休息一阵调养心情,顺便筹备三个月后搬入东宫的事。

得知二人要回府,临别前太上皇又拉着他们唠叨了几句。

“如今封家风光不再,只怕李家又要冒头咯!孤寻思着李家定想送个女儿来,今后的事你们夫妻二人自个儿看着办吧,孤一个老头子是没精力继续掺合了。”

他年龄大了,又退位已久,有些事实在是不好继续插手了。

他与昭仁帝可以允许萧壁城不纳侧妃,但文武百官不会同意的,今后就要夫妻二人自个儿去面对了。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降了李韶仪的位份,再帮忙敲打一番李家。

萧壁城神色微缓,“我不会让苓儿受委屈。”

这辈子,他铁了心只会娶云苓一个。

云苓拍了拍太上皇干瘦皱巴的手,“您就安安心心养老吧,不用操心儿孙的事情,乖乖在长宁宫里头待着,没事儿吃完饭多溜达几圈对身体好,别老跟猪一样搁床上躺着!等三个月后我搬到宫里来住,就能时常陪着您了!”

这阵子以来太上皇也不轻松,云苓只盼他今后能够舒心养老,不用再为任何事操劳。

太上皇心底很受用,面上却撅起了嘴,“你骂孤是猪,是不是嫌孤老了不中用了?”

“哪有,您英明神武风采不减当年,一把年纪还能将鸟铳用的出神入化,世间再挑不出第二个人来了,简直是全大周最靓的老头儿!”

太上皇美滋滋地乐起来,这才被哄的笑开了花。

不同于昭仁帝的苦痛,解决了封皇后这个“祸害”,他只觉得心中多年来的郁气烟消云散,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娶妻不贤祸三代,今后萧家一定会越来越好。

太上皇心情好起来,也不再整天闷在宫里,撺掇着侍卫和宫人陪他扛着鸟铳去春猎。

“若皇帝为朝堂上的事情求见孤,以后一并都拒了!”

他这把老骨头劳作辛苦了一辈子,是该享几日清福了。

云苓拜别了太上皇,出宫前让冬青叫来了梓桃。

“你跟元墨谈的怎么样了?”

梓桃神色犹豫,最终仍是摇了摇头,“我回绝了五殿下。”

云苓身形微顿,神色温和地问她,“还在顾虑良妃娘娘?”

梓桃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他所立下的誓言和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我无法确定他是否只是一时冲动。”

“若良妃娘娘迟迟不肯接受我,他每日陷在无休止境的争吵中,何尝又不是对三个人的折磨。不瞒王妃说,我心悦五殿下至深,不忍见他两厢为难。”

“何况……五殿下情浓之时或许会护着我,可谁也不知道他这份情意能维持多久,三年还是五年?这样下去,他早晚会有厌倦的一天,届时再浓的情意也会消磨殆尽。”

“王妃,我难以承受那样的结局……”

梓桃清醒的笑容中带着苦涩,最终的抉择现实而残酷。

云苓只能暗叹一声可惜,轻轻摇了摇头,“良妃早晚会有后悔的一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梓桃微微一笑,“王妃太看得起我了。”

云苓看着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为五皇子感到可惜。

明明都豁出去到那种地步了,脸也丢尽了,媳妇儿还是没捞着,怎一个惨字了得。

但梓桃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云苓便没有再强求,“你可要随我回府?”

梓桃摇摇头,“我之前与五殿下约定过,要在他身边服侍半年,如今还差三个多月,我答应了他会遵守承诺。”

这是五皇子如今唯一的请求了,她终是心软没有拒绝。

“好,那我这次回府就不带你了。”

梓桃又忙道:“我还有一事相求,王妃可记得霜梨?”

云苓眉头微动,记得正是那个大宫女私下给六皇子报信,才在良妃手下解救了梓桃。

“霜梨本是景仁宫的大宫女,平日里对我多有照顾,她上次为了救我去给六皇子通风报信,被良妃娘娘得知,与暖杏一同被贬到浣衣局去了。五殿下马上要出宫立府,可他犹豫着不想带霜梨走,还请王妃出手救救霜梨。”

云苓颔首,很快便应下了,“这简单,我去向良妃娘娘讨要一番,正好我现在身边缺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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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目前的境况来讲,良妃不会不卖她这个人情。

去见良妃前,云苓先找了一趟五皇子。

五皇子得知她的来意,大松了口气,“我原本也想把霜梨托付给三皇嫂,可我听说三哥也不喜欢府里有太多侍女,便迟迟没提这事……”

其实他并非不想救霜梨,而是这会儿也正为难着。

霜梨虽然是景仁宫的大宫女,但却是良妃赐下来的,他一直没有把对方收为通房,所以霜梨还是良妃的人,处置权也在于良妃。

母子二人这会儿正闹着别扭,五皇子一时难以开口。

他私心不想王府里有太多女人,不然他浑身难受,心里瘆得慌。

可把霜梨扔在宫里也不叫事儿,浣衣局的日子可艰苦的很。

五皇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若三皇嫂愿意要霜梨,那真是太好了,那丫头踏实懂事,做事也非常妥当靠谱,能堪重用。”

霜梨的掌事能力很出色,要不是种种特殊原因,他还真有些舍不得把人让给云苓。

云苓微微颔首,“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另外梓桃的事……”

“我知晓她的顾虑,但我不会放弃的。”五皇子轻叹一声,目光坚定,“总有一天,桃儿会知道我并非一时冲动。”

云苓见他们二人都情绪稳定,各有坚持,便也放下心来,不再多言。

萧壁城说过,感情这种事情要看缘份,不能强求,顺其自然便好。

云苓后脚去了一趟良妃的宫里,萧壁城现在身份今非昔比,良妃自然没有道理对她冷脸。

便是在禁足中也扬起一张笑脸,热情的招待了一番,听她讨要霜梨后立马便同意了。

萧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城在宫门口的马车中等了许久,见云苓磨叽了半天,梓桃没带走,却领回来一个面生的宫女,神情有些紧绷。

待云苓上了马车,他赶紧问道:“那宫女是谁?”

云苓解释了一番缘由,随后道:“放心吧,元墨说她老实的很,跟暖杏和秋霜都不是一路的。”

她心底有些好笑,怎么还整出心理阴影来了?

萧壁城松了口气,“老实就好。”

不是他自恋,他是真觉得自己长的怪好看的,现在册立太子的诏书又下来了,不得不防。

光是刚才他在这儿等云苓的时候,就有好几个路过的大臣跑来问候搭讪,除了恭喜他以外,还话里话外的暗示问他有没有兴趣纳小。

他黑着脸应付了半天,就差张口骂一句“滚”了。

“不止老实,人也聪明,沉稳通透的很,就是有几分老成……让我莫名想到乔大人。”

这是刚才云苓与霜梨接触过后的感受。

那姑娘很聪明,但没什么心机弯绕,说话得体沉稳,却又不失几分直率,是她喜欢的性子。

萧壁城挑眉,“有那么夸张?她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乔烨可都二十八了。”

云苓美眸微惊,“啥?乔大人才二十八岁啊,我还以为他三十多了呢。”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乔烨过往的经历有些坎坷,性子难免老成。”

云苓好奇地问他,“乔大人经历过什么?”

“乔烨是鳏夫。”

“鳏夫?”

云苓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说起来她好像从没听闻府内下人提起过乔烨的家事。

萧壁城解释道:“早些年他有个指腹为婚的妻子,但当时边关战事紧急,他过完新婚之夜就上战场了。等到两年后归家才知道,他走后不久妻子便诊出有孕,后来难产去世,只留下一个生有六指的畸形儿,也因此受尽了旁人白眼。”

“他那个幼儿今年不过四岁,平日里托付给家中老父老母照料着,但因克妻和不详的名声,到现在也没能讨上续弦。”

云苓怔了怔,唏嘘道:“乔大人从没提起过,我竟不知还有这样的事……”

乔烨为人沉稳,平日里话不多,但做事却极为妥当,往日云苓料理不了的庶务全是由他亲自经手的。

她想了想道:“回头咱们得帮帮他,可不能让他孤寡一辈子。”

萧壁城无奈地笑了笑,“我何尝不想帮他,也曾私下托人帮他相看过不少女子,但一是没能成事。唯一成事的那次,女方还是个骗子,坑走了本王三十多两白银……”

提起往事萧壁城就心痛,那可是三十两银子啊!

他一个月的零花钱呢!

“自从那次被骗以后,乔烨就再也不让人帮他相看女子了。”

云苓又是一阵唏嘘,乔大人不容易啊。

两人一路聊着回了靖王府,云苓顺手把霜梨扔给了乔烨。

“乔大人,这是霜梨,原来是景仁宫的掌事大宫女,今后便是我们的人了。你去为她安排一间房,带她熟悉一下府内,今后让她协助你处理庶务。”

偌大一个景仁宫霜梨都管理的井井有条,以后乔烨算是能轻松些了。

乔烨应下后温和地笑了笑,领着霜梨走了。

揽清院中,留情和顾长生等候依旧。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昭仁帝的几道谕旨已经传了出去,这场大动荡也从皇宫蔓延到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留情目光复杂地看着萧壁城,傍晚的烛光下,他面色黑黢黢的,看着很是沉郁。

她不由得同情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沉痛。

“兄弟,要坚强,你得像个男人一样振作起来!”

萧壁城一懵,这什么跟什么,他怎么突然就不像个男人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不明所以地看着留情,“苓儿师姐何出此言?”

“嗯?你不是在为珺贵人的事悲伤沉痛么?”

萧壁城哑然失笑,“伤痛是有的,不过如今大仇得报,罪魁祸首已经伏诛,可慰藉我母亲在天之灵,我自然也不能沉湎在过去中颓唐不起。”

留情认可地点点头,三妹夫比她想象中的坚强。

“那我就放心了,刚才看你的脸色好黑好黑,像锅底一样,还以为你受了打击一蹶不振呢。”

“……可能是天色太晚的缘故,你看错了。”

“确实,说起来三妹夫你有点黑啊,这灯笼太暗,我都快看不清你的脸了。”

萧壁城面色一僵,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情又郁结起来了。

留情无所察觉,语重心长地道:“不过这会儿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挺差的,有什么想法千万别憋在心里,不要自个儿硬撑,我们都是你温暖的心灵港湾。”

“……多些关怀。”

他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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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憋着笑,体贴地给他找借口,“他没事儿,就是肚子饿了看着脸色差劲,冬青快去叫厨房弄点吃的来!”

他们今日去祭拜珺贵人花了大半天时间,出宫的时候又错过了晚膳,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顾长生闻言笑道:“正好我今日和留情做了些炸鸡,这会儿还温热着呢,月隐快去端来吧。”

月隐僵了一下,真的要把那玩意儿端给靖王妃夫妇吃么?

“情哥跟你一起做的?真难得啊,情哥从来不喜欢下厨。”

嘴上说对摄政王没感觉,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留情开口解释,“你不在家我闲得慌,老王邀我探讨厨艺我就答应了,打发打发时间。”

她的确是不喜欢进厨房的,奈何那日顾长生笑容温柔地提起此事时,她被对方的美色给晃花了眼,话没听清就点头答应了。

萧壁城很是给面子,期待地笑道:“既然是顾兄亲自下厨,那一定要尝尝看了。”

月隐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默默转身去端盘子了。

很快,一大盘金黄土黄与黑黄之色交错堆叠的不明物体被端了上来。

萧壁城惊了,指着那圆球砌成的小山问道:“这是炸鸡?”

要不是那玩意儿的确散发着肉的焦香气息,他还以为月隐端上来了一盘固体屎粑粑。

顾长生温和地道:“卖相虽差了点,可府中上下的人尝过后都说味道好。”

他微微一笑,颇有几分期待地主动给他们二人递了筷子。

云苓扫了一眼,勉强辨认出里面除了奇形怪状的炸鸡腿以外,还有不少薯条。

“情哥觉得味道怎么样?”

留情认真地回答,“自然没法跟你的手艺比较,但入口是没问题的。”

云苓听到这话就暗叫不好,情哥对于食物的评价一向只有两种,能入口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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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来讲,习惯了野外艰苦的作战环境,便是冷硬成石块的馒头和活生生的虫子,都属于能入口的范畴。

萧壁城松了口气,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以为留情是在谦虚,加上肚子实在饿了,便利落地夹起一个疑似鸡腿的金黄物体。

云苓来不及阻止,便见萧壁城变了脸色。

顾长生期待地看着他,眸底有着星光,“如何?”

萧壁城极力面不改色地咽下去,艰难地道:“……挺好吃的!”

他这会儿真庆幸自己长得黑,别人看不出什么神色来。

顾长生得到认可,很是高兴,“好吃你就多吃点。”

萧壁城忍不住问他,“顾兄自己吃了么,怎么还分给府内下人们?”

焦苦中带着极咸的盐味和苦味,半柴不柴的肉质带着丝丝腥气和血味,那味道让吃惯了云苓手艺的他不想再回味第二遍。

他一时摸不清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还是顾长生和府内其他人的味觉出了问题。

“我倒是也吃了,只是近来长期喝三妹给我配的药,味觉有些异常,吃什么都有一股苦味,所以特地请了府内的人来帮忙品鉴。”

顾长生这话倒是没错,云苓的配的药的确会在短期内影响他的味觉,要等停药一段时间后才会恢复正常。

云苓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摄政王赏脸亲自下厨做炸鸡,谁敢说不好吃啊?

情哥又是个“不挑食”的异类,这才给顾长生营造了一种“我厨艺学的很成功”的错觉。

萧壁城咬掉半个鸡腿,感觉脸都要木掉了,忍不住僵笑道:“多谢顾兄,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去休息吧,我和苓儿吃完了就睡。”

顾长生点点头,知道他们二人这几天经历了不少事,也没有多做打扰。

等顾长生和留情一走,萧壁城立马让陆七送来茶水,一阵咕噜咕噜疯狂漱口,冲散了嘴里的味道,脸色方才缓和几分。

陆七佩服地看着他,“王爷真厉害,狗都吃不下的东西,您竟然能吃下一半。”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面色难看地问他,“这几天他们都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跟着岑嬷嬷学厨艺呗,昨儿个还差点把厨房烧了呢,亏的嬷嬷机灵,有惊无险。”

陆七嘟囔着,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这几日的事来。

“您和王妃不在的这几天里,摄政王殿下和王妃师姐整天在厨房里炸鸡腿,整个京城的鸡腿都被咱买断货了!那一文钱一个的鸡蛋,愣是让咱采买到三文钱一个!”

云苓忍不住问道:“那么多炸鸡腿,你们吃得完么?”

“王妃,这不是吃不吃得完的问题,根本就难以下咽!大家伙又不敢实话实说,怕扫了摄政王的兴,只能拿去喂狗,谁知道狗都嫌。幸亏属下脑瓜机智,把那些炸鸡腿都剁碎了混在鸡鸭饲料和猪糠里,才解决掉……”

用炸鸡腿当鸡饲料?你他娘的可真是个人才。

萧壁城狠狠地抖了抖嘴角,有些心痛地问:“这几天你们采买东西花了多少银子?”

虽说人家是客人,可他的库银经不起这般挥霍啊!

陆七这回很是聪明地答道:“摄政王私下塞了五千两银票给乔大人,说是这几个月借住王府的伙食费。”

五千两?!赶上他三年的爵禄了。

萧壁城这才松了口气,“那没事了。”

他酸酸地想,有钱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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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您师姐的味觉是不是有问题啊,每次摄政王炸一盘鸡腿,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吃完,您要不抽空给她瞧瞧?”

对于留情而言,顾长生做的炸鸡腿虽然比不上云苓的手艺,但也比活生生的虫子好吃多了,所以每次都很给面子的炫完一整盘。

而在顾长生看来,虽然留情从不夸赞他做的炸鸡腿美味,但实际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这无疑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云苓也饿的紧,摆摆手道:“行了别废话了,快把这盘饲料端下去,让厨房给下两碗鸡蛋打卤面来,动静小声点!”

陆七撅嘴,“厨房里的鸡蛋就剩一个了,乔大人还没来得及安排人采买,嬷嬷说得留着明早给两位小公子做鸡蛋羹呢。”

摄政王觉得自己炸鸡学的差不多了,又打起了奶油蛋糕的主意,这几日将王府里的鸡蛋都霍霍没了。

云苓:“……算了,那就随便下两碗面来吧。”

权贵人家基本都是不留当日剩菜的,有剩余的也会分给下人们吃了,两口子只能下了碗盐水白面,配着几根青叶子和咸菜将就了一顿。

吃了饭洗漱完,萧壁城一屁股坐到云苓的梳妆台前,顺手拿起她的“神仙水”往自己脸上抹。

之前他被陆七拆穿了,这会儿也不再鬼鬼祟祟的偷着藏着美白,一切做的很是正大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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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抹着,还在吐槽留情和顾长生的浪费。

云苓躺在床上训他,“你一个大男人别那么小气,不就用你几个鸡蛋么,人家又不是没给钱。”

萧壁城年幼时被太上皇带着亲自教导,不免受了对方节俭习惯的熏陶。

何况大周穷惯了,他也不是个富裕的,一想到浪费的鸡腿和鸡蛋,就忍不住觉得肉疼。

“可浪费总是不对的,顾兄这次做的不好。”

“你懂什么,虽然浪费了几个鸡蛋,但是情哥和老王得到了培养感情的机会!这是千金都难求来的!”

萧壁城小声嘀咕,“如今看来他俩的确天生一对,赶快收了彼此的神通吧,省得祸害旁人。那味道让我再尝一次,非把隔夜饭吐出来不可。”

“再废话一句,你就别用我的神仙水了!”

云苓觉得什么浪费都是借口,他就是羡慕嫉妒别人有钱,心里不得劲。

萧壁城立马闭了嘴,不说就不说。

几个鸡蛋而已,当然比不得他的美白大业重要。

虽然不再对顾长生的炸鸡腿事业持有意见,但萧壁城还是找了个借口,拯救王府上下众人于水火之中。

“顾兄,苓儿说油炸食品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天天吃很容易长胖,胖了就会引起三高……”

顾长生面色一凛,他不知道什么叫三高,但他不想长胖。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对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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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提醒,这几日确实吃得油腻了些,该让厨房做些清淡的膳食。”

随后,他终于没有再下厨房做炸鸡,萧壁城狠狠地松了口气。

昭仁帝虽放了他半个月的假休整,但假期估摸着也不会太清闲,立太子的诏书一下,很快就收到了许多拜帖和请帖。

往日云苓一看到这些东西就头大,如今也不得不支楞起来,好好安排搭理行程。

好在霜梨在景仁宫的时候,就专门为五皇子负责外交行程方面的事,对于多大臣的喜好和忌讳都了如指掌。

有霜梨的帮忙,云苓一下子就轻松许多,不由得庆幸把霜梨带回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连乔烨都忍不住夸赞她,“别看这姑娘年纪小,做事却滴水不漏,教给她的东西一点就通,着实让我都佩服。”

云苓也笑道:“是啊,比之男子也不差,要我说做个女官也是没问题的。”

霜梨的一番表现,让云苓动了重点培养她的心思。

三个月后,她和萧壁城便会入主东宫,而东宫内部有着一套较为完整的独立官职体系,说是一个小型的微缩朝廷也不为过。

想要稳固住今后的根基,必须确保东宫各处权力都尽量掌握在心腹手中。

梓桃也是个好苗子,当初她在温泉山庄救下这姑娘的时候,便觉得她有胆识和魄力,如今看来她没走眼。

和霜梨比较起来,梓桃只缺了做事的经验。

对方既然选择留在她身边,那么云苓必然要她成长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乔烨,你对霜梨多上点心。”

虽说良妃把霜梨的身契给了她,云苓还是希望这姑娘是忠心诚意地跟着自己。

乔烨见她如此看重霜梨,也正色道:“王妃放心,属下一定好好教导那孩子。”

两人正说着话,萧壁城步伐匆匆地推门而入,眼底隐有笑意。

“苓儿,方才我收到传信,说是大嫂有喜了!”

云苓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温怀瑜,不由得面色惊喜,“怀瑜也有孕了?”

萧壁城笑着点点头,“文国公府才递来的消息,还不足两月,咱们备上份厚礼,今晚去探望探望云泽他们。”

他说完,便命乔烨让库房去准备东西。

云苓脸上绽开笑意,这些日子忧心烦事接二连三不断,总算是听闻到一个好消息了。

说起来她也忙昏了头,有许久没回娘家看看了。

备好了礼物以后,当晚夫妻二人便乘马车回了文国公府。

因着靖王即将被立为太子,这两日来文国公府奉承走动的人也不少,以往被官僚们调笑忽视的老世子立马翻了身,一下子成了众星捧月的人物。

谁能想到,这碌碌无为了大半辈子的文国公府老世子,竟然也有走狗屎运做未来国丈的那一天呢?

云苓刚下马车,便看见老世子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神色飘飘然。

有个官员正态度热络地与他道别:“楚兄,今日收了我的请帖,改日你可一定要赴约啊!”

老世子摸着胡子,笑的比隔壁二狗子还开心,“哎呀,一定一定!”

待人前脚离开,云苓的母亲陈氏就匆匆走到了门口,一脸不悦地看着老世子。

“你赴什么约?今天这个来求你,明天那个来求你,你可别什么事都答应下来,等办不成又拿苓儿夫妻的名号去说事,到头来净给他们添麻烦!”

老世子一改往日的模样,耸搭搭地看着陈氏,赔笑道:“夫人多虑了,我哪能做这种糊涂事,不过是说些客套话罢了,你放心,我这心里门儿清着呢!”

云苓不由得心下好笑,看来老世子和陈氏的家庭地位如今是两极反转了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陈氏一抬眼就看见了云苓夫妇,理也没理老世子,便面色惊喜地迎上来了。

“怎地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让人说一声?”

云苓笑着扶住她,“好久没回来探望娘了,下午又听闻怀瑜有孕,恰逢有空就回来看看你们。”

陈氏奇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她知道女儿和女婿身上担子重,平日里连陪伴大宝二宝的时间都少的很,因此很少拿文国公府里的事去打搅他们。

便是温怀瑜有孕的喜讯,她也没第一时间派人传信,否则一旦告知,二人于情于理都得回府一趟。

老世子双手藏在袖子里,忍不住插话道:“是我让人去传信的,这样的喜事,当然是要说出来让大伙都高兴高兴……”

云苓笑而不语,老糊涂显然是有事想见他们,才这么做的。

陈氏回头瞪了他一眼,又冲云苓二人扬起笑脸,“我料想你们这几日定然忙坏了,原本还说迟两天再告知你们的,既然回来了就快进屋坐吧,我让厨房设宴去!”

她一手一侧挽着云苓和萧壁城朝府里走去,将老世子撇在了后面。

萧壁城客气道:“母亲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寻常照旧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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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却不肯,心疼地道:“比起上次见面那会儿,你们两个可都瘦了不少,得让厨房做吃点好的补补才行。”

“母亲还怕饿着我们不成?”萧壁城笑着打趣,“除了宫廷御膳房,京中就数您这儿的饭菜最可口。”

别的不说,文国公府的伙食是真的好,哪怕规格比不上宫里,但味道是一点也不差的。

老世子的官职是光禄寺卿,掌管的便是宴劳荐飨之事,平时主要负责皇室膳食及相关材料的供应,和御膳房打交道很多。

他处事的能力一般般,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吃和会吃了。

云苓打量了老世子几眼,虽然遭遇了老白莲的背叛捅刀,也没见他跟瑞王似得憔悴消瘦,还是红光满面的。

也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自私,可见老白莲在他心里也不是什么真爱。

进了堂厅,云苓便见温怀瑜在往花盆里倒水,后者见到她神色惊喜。

“云苓妹妹,你来了。”

温怀瑜瞧着比之前丰腴了些,少女的青涩褪去,显露出女子独特的韵味来,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好些日子不见,云苓被温怀瑜拉着到闺阁里说了好一会儿话。

“大哥平日待你还好吧,有没有惹你生气?要是心里有不痛快的时候,千万别憋着。”

怀孕的女子情绪波动大,易怒易伤感是常有的事,温怀瑜性子柔软敏感,又是孤女嫁入楚家,云苓就怕她心里藏事多愁善感。

温怀瑜浅浅微笑,柔声道:“你放心吧,这里的每一个人待我都好极了。云泽事事以我为先,娘更是将我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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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有什么想法,还不等我顾虑,娘便先将事情说开了,一点不让我为此苦恼。”

陈氏当年也是长辈托孤嫁入文国公府,温怀瑜和她的处境极为相似,因此很能明白温怀瑜的种种感受。

温怀瑜神色感慨,“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便是遇见云泽,嫁入了楚家。”

比起如今的幸福来,过去十几年的孤寂无依都不值得一提了。

云苓放下心来,看来她大哥隔代遗传了老文国公的优点,没有继承到老世子的劣根。

“对了,你孕吐的反应严不严重?要是难受的话,回头我给你开个方子,别喝外头大夫开的药。”

温怀瑜笑着摇头,“我的害喜症状没有小婵那么厉害,而且阿沁对此很有经验,给我支了几个招,平日里该吃吃该喝喝。”

“阿沁近来还好吧?”

“瞧着是平静了许多,近来精神也还可以。”

话题转到沈沁和容婵身上,云苓和温怀瑜都不免一阵唏嘘。

早在几个月前,她们几人还曾坐在一处,无忧无虑地谈天说地打马吊。

而今贤王府不复存在,容婵也暂离京中,去庄子上静养了。

对比之下,温怀瑜是几人中最幸运的人了,不但与夫妻关系和美,婆家长辈也通情达理。

文国公府人丁简单,她也不需要为庶务过分操劳费心,日子过得清闲惬意。

两人闲聊着,陈氏亲自送来了茶水和点心,让她们饿了先吃着垫垫肚子。

云苓拿起一块点心,好奇地问她,“我瞧老糊涂如今是转了性啊?”

陈氏轻哼一声,“白莲害的他差点命都没了,他要是再不悔改,便无药可救了。”

从贤王等人手中被救出之后,老世子当着老文国公的面,痛哭流涕地忏悔了一番。

他以前多少有些亏待陈氏,如今得知莲夫人还曾给她下毒,连带害得唯一的亲女儿跟着遭罪,不得不顶着毒斑受人指指点点过了那么多年,更是无颜面对众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此以后,老世子在文国公府的威信力和地位都一落千丈,府内大小事情的决断,老文国公也越过他直接同楚云泽一起商量。

温怀瑜忍笑道:“如今娘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老世子在外人面前依旧爱面子,但不会像以前一样为此责备陈氏,端的是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

等外人一走,那就更是点头哈腰,谄媚讨好了。

云苓微微挑眉,“娘就这么原谅了他?”

“谈不上,娘只是不想去计较罢了。”陈氏叹了口气,冲她笑了笑,“娘早想通了,不管你爹怎么样,只要不影响到你们兄妹两个,我都无所谓。”

这么多年来,她对老世子有过气愤、失望和寒心,如今也都淡去了。

那老东西爱怎么样怎么样,只要云苓兄妹过得好她就舒心。

一场家宴难得和谐,待月挂夜空时,云苓与萧壁城才打道回府。

上了马车,她立马戳了戳萧壁城的腰窝子。

“老糊涂找你聊了半天都说了些什么?”

“都是些客套话,还有朝中的闲事,末了问了我莲夫人被关在哪,可还活着,能不能让他去见见。”

云苓微微皱眉,“他见老白莲干什么,可别告诉我还旧情未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抓住来的突厥细作早就暗中处理的差不多了,唯独莲夫人至今还关押在大理寺,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着。

她体内有着蚀心蛊,武安公对此很感兴趣,特地要求留了对方一命,一边观察研究那蛊虫。

但即便如此,莲夫人也离死不远了,中了蚀心蛊的人基本都活不出两个月。

听说她每日受蛊虫啃噬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壁城摇了摇头,忍笑道:“他刚才偷偷问我,审问莲夫人母女的时候,有没有问出楚云菡到底是莲夫人和哪个男人生的孩子。”

他审问的时候当然不会问这些,便回答不知情。

老世子胸口埋着根刺,心有不甘,便想亲自再去问莲夫人。可他怕陈氏得知后会生气,也不敢询问在刑部做事的儿子,这才找到萧壁城头上。

“是谁的很重要么?反正他这顶绿帽子已经摘不下来了。”云苓忍不住想翻个白眼,“他要是想去见莲夫人的话,就让他去见吧,省得他老为这事儿来烦你。”

萧壁城颔首笑道:“关押莲夫人的牢房有重兵把守,我不会让岳父进去的,不用怕莲夫人伤了他。”

上次瑞王受伤事件后,他和容湛便把大理寺的规矩都重新肃整了一番,加派了各房人手。

天字牢房里,为了防止犯人自伤和伤人,也没有留下任何能作为凶器的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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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冷笑,“进了牢房也不怕,让他跟瑞王一样被捅上几窟窿才好呢。”

老糊涂要真被捅几下,她能高兴的开瓶啤酒庆贺。

萧壁城:“……”

他媳妇儿这是真不待见老世子啊。

不过话虽如此,云苓还是让萧壁城派人盯梢了一下,看老世子见了莲夫人都做了些什么。

结果他倒也的确没有对旧情念念不忘,只问了楚云菡到底是谁的孩子。

平白给别的男人养了十几年女儿,他还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何方神圣,老世子心里实在是憋得慌。

结果饱受蛊毒之苦的莲夫人根本不搭理他,趴在牢房里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老世子气的鼻子一歪,站在牢房门口骂骂咧咧,一骂就是一上午。

萧壁城汗颜,“听狱卒说他骂了整整一个半时辰,茶水都不喝,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今日没骂出答案来,第二日老世子又去了大理寺。

连续整整三日在莲夫人牢房门口骂了几个时辰,遭到精神污染的狱卒们终于忍无可忍,私下朝刑部老尚书提出了意见。

刑部老尚书明面上对老世子笑颜以待,转头却偷偷跟楚云泽暗示了一番,才终于把这尊神仙给请走了。

老世子私下去见莲夫人的事情败露,怕陈氏误会,这才心有不甘地含恨而归,又对着陈氏指天发誓地保证了一番,证明自己对莲夫人绝无一分半点旧情。

“替我跟老尚书陪个不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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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实在是没空搭理老糊涂,这两天她正忙着给留情做治腿的准备呢。

山寨版的黑玉续断膏研制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进行断骨重生了,况且再有两个多月留情就必须回北秦了,必须尽快抓紧时间。

留情很是配合,撩起裤腿把脚往桌子上一搭,指着自己的旧伤部位。

“来,朝这儿用力打!”

“我有麻沸散,你还是喝点再动手术吧。”

虽然留情的忍痛能力一流,但云苓还是给她进行了麻醉,否则顾长生知道她活生生打断了留情的腿,不得心疼死。

留情虽然觉得这样有点费事,但还是没拒绝云苓的好意。

上辈子她做过的手术太多,身体抗药性很强,导致麻醉起不了太大作用,多数时候都是半清醒着完成手术的。

待喝了麻醉的汤药,留情便躺在榻上等着入睡。

待许久之后她终于失去大半意识,云苓这才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的脚,抹上膏药配合着夹板固定正位。

因为动手术的地方在脚上,顾长生不便进屋看,只能焦灼地在院内踱步等候。

待两个时辰后,云苓从房里走出来,顾长生立刻迎了上来,语气透着不自觉的紧张。

“怎么样了,她还好么?”

云苓觉得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在产房外提心吊胆等候媳妇儿生孩子的男人,嘴张开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母子平安。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你可以进去看她了。”

顾长生闻言,松了口气走进房中,还没停留几秒钟,便突然面色爆红地退了出来。

云苓还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大哥,你怎么了?”

“三、三妹!你……唉……罢了,我先不打搅她休息了,明日再来探望留情……”

顾长生欲言又止,神情古怪复杂地看了眼云苓,这才转身离去。

云苓顿时眼神疑惑,不由得朝屋内看了一眼,恍然大悟。

为了方便给留情做术后固定,加上近来天气慢慢转暖,所以云苓专门让冬青给她做了一套现代款式的短袖上衣和沙滩裤。

此刻留情喝了麻醉汤,半睡半醒地躺在榻上,褪去了往日冰冷淡漠的神情,面容看着那叫一个温柔安详。

她被夹板固定的一条腿高高吊起,露出沙滩裤下线条优美,充满健康和力量美感的笔直长腿,谁看了都会想摸两把。

难怪把顾长生给吓跑了,留情这幅模样对他而言,跟裸奔也没啥区别了。

“看大哥那纯情的模样就知道,肯定还没碰过女人。”云苓转头把这事儿告诉了萧壁城,同情地道,“比你还可怜。”

顾长生比萧壁城还大三岁呢,萧壁城孩子都有两个了,他连情哥的手都没摸到过。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注意力却在那黑玉续断膏上面。

“你说那黑玉续断膏是南唐听雪阁独门秘制的奇药?”

“情哥是这么告诉我的。”

萧壁城继续追问道:“据说听雪阁从不与各国朝廷接触,想要找到他们的线人更是难如登天,他们能持有此药,莫非北秦皇室与听雪阁暗中有所往来?”

云苓忍不住问他,“你突然问起听雪阁做什么?”

“南唐那边打听胧夜消息的人迟迟没有进展,若是听雪阁肯接受我们的委托,说不定能有办法,他们的本家便在南唐。”

一听到事关老一,云苓立马正色起来。

“我这就去问问大哥。”

然待云苓找到顾长生,对方听闻了她的来意后,却微微变了脸色。

“北秦皇室的确知道如何与听雪阁内部搭上线,但我希望你们暂时不要与他们接触。”

云苓微怔,“为什么?”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云苓,沉声道:“因为听雪阁的少阁主要杀留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微微皱眉,“听雪阁要杀留情,为什么?”

顾长生叹了口气,将萧壁城一同寻来说起此事。

萧壁城眸中同样闪过疑惑,“苓儿师姐怎么会跟听雪阁扯上关系?”

顾长生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瞒你们说,我也不知其中缘由,最早的时候我以为背后买凶的人,是一手遮天的北秦苏家。可没想到,听雪阁给留情发布的悬杀是红令。”

萧壁城面色惊诧,“竟然是红令?”

顾长生点点头,“没错,红令这个级别的悬杀,已经不是北秦苏家能够买来的了。”

云苓听得有点懵,忍不住打断他们。

“什么是红令?这个听雪阁到底是什么来头,悬赏令有三种,分别是白令、紫令和红听你们说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萧壁城向她解释道:“听雪阁内的令。”

“白令是最常见的悬赏令,持有此令的都是外阁弟子,紫令比较少见,内阁弟子才能持有。而红令最为特殊,持有红令的都是听雪阁的顶尖高手,且只有阁主能够对他们下达命令。”

“至于悬赏任务的内容那可就五花八门了,小到寻人求物,大到买凶杀人,只要给的钱足够多,听雪阁什么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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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听雪阁的人遍布三教九流,什么身份都有,路上一个毫不起眼的乞丐,亦或是花楼中最受追捧的花魁,都有可能是听雪阁的人。”

萧壁城行军打仗的时候曾听个别江湖人士提起过,有富甲商贾因为走失了心爱的猫狗痛不欲生,于是重金求助听雪阁,花了一个多月愣是给找回来了。

还有江湖侠士因为太丑,单身三十多年讨不到老婆,于是花钱请听雪阁帮忙寻找一个理想中的女人,并重金“聘用”对方做媳妇儿。

当然,找来的媳妇儿也是听雪阁成员,且完美符合该侠士的各项要求标准。

不过等那侠士花掉半生积蓄,倾家荡产地聘用了半年后,媳妇儿见他没钱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云苓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家伙,他们这业务还挺广泛啊。”

而且还很有商业头脑,一份委托赚两份钱。

不过话题扯远了。

萧壁城看向顾长生,“顾兄,你确定苓儿师姐的悬赏是红令级别么?”

“是红令没错。”顾长生点点头,眸中划过一丝冷光,“听雪阁曾派了四个顶级杀手夜潜皇宫对留情下手,不过没能得逞。”

不仅没得逞,其中一人还被留情所打伤。

“对方逃走之时遗落了一块红令,根据那特殊材质和花纹判断,是听雪阁的人没错。”

萧壁城道出自己的疑惑,“我虽对听雪阁不熟悉,但也知道他们从不与皇室之人接触,更不与朝廷打交道,顾兄如何认得听雪阁令牌?”

顾长生继续解释:“我北秦皇室的孝宗皇帝,当年与听雪阁的创始人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分交情,所以手中有一块特殊的黑令。通过此黑令,可以和听雪阁的人搭上线,两块令牌的材质花纹是一模一样的。”

听雪阁很少与委托者正面接触,交易大多是通过中间人来经手的。

中间人都不是听雪阁的弟子,会从委托悬赏中赚取部分佣金,同时对于听雪阁弟子的行踪都守口如瓶。

倘若有半分泄露,听雪阁会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

所以这个神秘组织一向神出鬼没,捉摸不透,没人知道阁中弟子到底在何方。

萧壁城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沉声道:“既然还没有搞清楚听雪阁的人为何要杀苓儿的二师姐,那我们就暂时放一放寻找大师姐的事。”

免得和听雪阁的人接触后,暴露了留情的行踪,引来对方痛下杀手。

云苓认同地点头,以她们的本事,倒也不必对听雪阁万分忌惮。

但情哥今天刚被她打断了腿,万一无意引起了听雪阁的注意,这个好战分子肯定不会安生躺在床上养伤的。

何况顾长生与情哥过些时日还要回北秦,她又不能跟着一路互送,对方要是半路埋伏搞事怎么办?

三人达成共识,顾长生又说了些有关南唐听雪阁的八卦。

“据说听雪阁是一名女子在百年前创立的,那位初代阁主与南唐皇帝更是渊源不浅。可以说若没有听雪阁背后相助,对方也不会在夺嫡之争中胜利,从而登基成为南唐皇帝。”

“不过那位阁主野心很大,听说后来还勾结了苗疆势力,意图谋取南唐江山做女帝,因此被南唐皇帝所重伤。也正是因为如此,南唐对于女子的打压束缚才会这么严重。”

“听雪阁为了自保,向南唐皇帝发誓,往后阁中上下绝不会与各国皇室有所往来,更不会插手朝廷之事。南唐皇帝看在昔日情分上,这才放了听雪阁一马,而后这百年来,此阁才又重新壮大。”

因为差点被女人夺了江山,所以专门打压女人?

好像也说得过去。

但云苓总觉得其中有猫腻,“以我看小说和电视剧多年的经验,以及敏锐的第六感来判断,真相一定不简单!”

顾长生好奇地挑眉,“哦?”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那个南唐皇帝是最后的赢家,嘴长在他的身上,当然是想怎么说怎么说咯。”云苓冲他笑了笑,“按照基本的套路法则来讲,故事的真相或许与之截然相反。”

云苓觉得,听雪阁的初代阁主与南唐皇帝是或许一对情人。

阁主帮着南唐皇帝打江山,但双方后来却因为种种原因决裂了,最大的可能是听雪阁的势力太过强大,引起了南唐皇帝的忌惮。

因此南唐皇帝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背刺了昔日的情人,并给对方扣了一口勾结苗疆谋逆江山的黑锅。

阁主伤心欲绝,含恨逝世前定下规矩,不许弟子们再与皇室有所牵扯。

萧壁城跟云苓在一起混的久了,对于她的种种脑洞猜想都心有灵犀。

“苓儿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位初代阁主如此强大,怎么会被南唐皇帝轻易重伤?或许就是因为太信赖南唐皇帝,才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顾长生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们两个的说法倒是新颖。”

他这会儿只觉得云苓夫妇的想法很有趣,却没想到闲聊时,竟无意间将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探讨过一番后,云苓便将听雪阁丢在了脑后,反正眼下双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王府内还有好些事情要处理,有间药馆也很久没有去巡查过了。

云苓今日打算出府一趟,查看药馆生意的同时,也顺便上新几种药物。

给情哥研制的续骨药治疗跌打损伤效果颇佳,日后销量应该也不错。

萧壁城也难得空闲,便抽空陪着云苓一同出门散心。

马车内,萧壁城把玩着手里的小瓶子,“咱们这款伤药的名字,就叫白玉续断膏好了。”

那最后一盒黑玉续断膏早被留情用完了,不过顾长生倒是知晓一部分配方,云苓询问得知后,便在基础上进行的自主调配研制。

但最后的成品膏药洁白如雪,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并非黑玉续断膏那样如墨色般漆黑。

“这名字不错,反正也是黑玉续断膏的山寨版。”

二人刚下了马车,便见今日的药馆门口很是热闹。

云苓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容貌惊艳绝色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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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随从,男随从带着半张银色面具,女随从一身红纱裙,天生媚骨。

但最惹眼的,还要属为首的男子。

这会儿四月中旬风和日丽,虽然不热,但街上行人大多都已经穿起了轻薄的春衫。

而那男子却仿佛还在过冬一样,深紫的长袍外披着一件厚厚的雪白狐狸毛披风。

不止是穿着打扮惹人注目,男子的容貌也美得极为惹眼。

一双墨眉斜飞入鬓,眉下的狐狸眼神色慵懒,唇瓣淡白的像初绽的樱花,透白的肤色更是堪称冰肌玉骨。

好一个绝世美人!

难怪周围聚集了那么多围观的人。

云苓上次看到这么美的男人,还是在见到容湛的时候。

只不过容湛的美像易碎的琉璃,无害而温和,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像祸国妖姬,带着魅惑人心的气息。

萧壁城见她一直盯着那男人看,有些吃味,“我还不够你看的么,老盯着其他男人作甚?”

“就是没见过这么白的男人,多看两眼而已。”

萧壁城脸色唰地就黑了,暗搓搓地瞪了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一眼,这一眼望过去后不由得有些怔愣。

这男人的确很白,白的有点不正常。

萧壁城见过最白的人是爱德华,西洋人的皮肤大多都如牛奶一样白,看着很是可口。

但眼前这个男人的白仿佛透着冰玉般的寒冷,是病态的。

他冷不丁地开口,“他白的好像老六的母妃。”

丽嫔畏寒,她的白也带着这种冰玉般的寒冷,只是没有眼前男子那么显眼突出。

云苓也再度仔细打量了对方两眼,“你还真别说,他长的跟丽嫔娘娘也有点像。”

脸型轮廓,还有鼻唇都有几分像。

感受到云苓夫妇的注视,公子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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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男子姿容绝色,但云苓的心境并无太大波动。

每天对着镜子,看美女看习惯了。

因此夫妻二人绕过了人群,径直往药馆里走去。

萧壁城小声嘀咕,“他看起来不太正常。”

云苓点头附和,“那必须啊,大热天的穿这么厚,八成有病,要不然怎么来药馆呢。”

公子幽耳力极好,夫妻俩的窃窃私语没有一字落下,顿时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他眸中划过一抹惊讶和疑惑。

很好,已经很久没遇到不为他的美貌而倾倒的人了!

西周靖王夫妇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身后的银面兴奋地小声道:“少阁……咳咳公子!咱们今天运气不错啊,第一次来就遇上靖王夫妇了,此时不去一探究竟,更待何时?”

公子幽淡淡看了身后一眼,蔷薇立刻会以意地戳了戳银面的腰窝子,“赶紧把周围这群花痴轰走,没看见挡着主子的道了吗?”

“嘶……你别戳我腰窝子,那儿还有伤呢!”

银面龇牙咧嘴,抱怨着把周围的人都遣散了。

蔷薇冷哼一声,“这么丢脸的事情你还好意思提,四个人一起出行任务,就你挂了彩,还把身份令牌弄丢了。”

银面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色泽通红,炸毛地道:“我擅长的是易容伪装,功夫学的本来就不好……再说了,要是没我做内应,你们三个能那么轻松潜进北秦皇宫?”

“你们三个打不过人家两个就罢了,逃走的时候还把我扔下,害得我差点被那个可怕的女人捅死……哼!”

提起三个月前的任务失利,蔷薇脸色也不好看。

“谁知道那女人竟然会这么强,再说她身边有顾长生,我们只能撤退。”

说好的一个伤了脑子,手脚半废的后宫妃子呢?

想起那宛如煞神修罗一样的女人,蔷薇大白天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一直以为天下剑法最强的是北秦摄政王,不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听雪阁的情报竟然也有不准确的时候。

公子幽紧紧皱起眉头,“都别吵了,随我进药馆探一探靖王夫妇。”

银面和蔷薇立马闭了嘴,乖乖跟在公子幽后面走进了药馆。

二人一进屋子,目光便若有若无地落在货架前的女子身上。

眼前这个容貌艳绝夺魄的女人——西周靖王妃,说不定会成为他们下一个红令的悬杀的对象。

靖王妃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武力值,情报上也只提到她精于医毒,不善武艺。

但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可不是好惹的,毕竟西周战神的名号与枪法天下人谁不知?

虽然还没有确定是否会下红令悬杀,但银面心里已经开始犯起了愁。

都怪那该死的苗疆人,指定的悬杀对象一个比一个棘手。

萧壁城微微皱眉,隔着货架对云苓低语,“那几人总是看你。”

尤其是对面那个戴着半张银色面具的男子,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云苓看,让他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云苓微微挑眉,她也感觉这几人有些怪怪的。

十九看到来人,忙热情地笑着迎上来。

“三位客官,可是来买药的?”

他这几个月一直跟在云苓身边学医,云苓忙于政事的时候,十九便会来药馆帮衬生意。

公子幽轻咳一声,“听说京城很流行一种叫暖袋的物件,是靖王妃研制出来的,敢问这药馆里可有售卖的?”

【作者君:关于老一的情况,接下来会慢慢揭开些信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十九笑容灿烂,“听这位客官的口音,应该不是西周本地人士吧,几位来自南唐京都?”

东楚商贸繁荣,来往的各国人士很多,尽管公子幽的口音非常轻,十九还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甚至辨认出他乃南唐京都口音。

公子幽眉毛微微上挑,有些讶异地看着十九

他语气慵懒地答道:“没错。”

原本不太想暴露自己的来历,不过既然被听出来了,便没有否认。

来自南唐京都?

听到这话,云苓和萧壁城都忍不住再次稀奇地打量了他一眼。

南唐人在大周京城很少见,尤其是南唐如今在闭关锁国,隔着千里万里来到这里可不容易,得需要各处通关文牒。

这个男子应当非富即贵,不是寻常人士。

十九显然也看出了男子的不凡,笑的更加开朗热络了,“难怪客官不了解暖袋的用法,这个东西没法单独售卖,不过如今很多店铺里都能帮忙配置原料!”

这个时代没法批量生产暖宝宝贴,但是云苓把暖袋里的材料配比都对外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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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有许多店铺都做起了相关生意,将原料按照配比分装在纸包里,组合打包着售卖。

百姓们每次只要将种种粉末倒进暖袋里,再掺水混合,就能起到取暖的作用。

公子幽听着,墨眸里划过兴味,抬手用扇骨敲了敲柜台。

“那你给本公子演示一番看看。”

萧壁城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小声嘀咕,“带披风还拿扇子,也不知到底怕冷还是怕热。”

对于这种人和这种现象,云苓好像给他科普过一个形容词,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装逼。

作为暖袋的创始人,云苓的药馆里自然也做相关生意,十九立马从货柜里拿出了一个未曾使用过的新暖袋,亲自示范讲解着给公子幽制作起来。

不多时,暖袋便在化学反应的作用下开始发热,冒出丝丝热气。

银面忍不住惊呼,“奇了奇了!竟真的冒热气儿了嘿,这戏法妙啊!”

眼下的天气,京城里已经没什么人用暖袋了,公子幽一行人初来乍到没几天,只听闻过暖袋的神奇,并未亲眼见过。

如今摸到了暖袋真实散发出来的热度,便是见惯了世间珍奇玩意儿的公子幽也觉得新奇。

他斜目瞪了银面一眼,嫌弃对方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太丢他的脸。

这滚烫的温度甚是喜人,公子幽爱不释手地拿起暖袋塞进怀中,只觉得冰冷的身躯前所未有的舒适。

他舒服地微微眯起眼睛,慵懒的神色像是狐狸,又像是猫咪。

“你这暖袋不错,再给本公子来上十个……不,二十个!”

往后出门,浑身上下要多揣几个暖袋才行。

虽然听雪阁花重金砌了暖玉床,固然舒服又能压制他体内的寒毒,但他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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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什么暖袋的原料包,也给本公子来上三百份!”

先试用一个月,若方便又效果好,等回了南唐便让阁中也批量制作以供使用。

见公子幽是位大顾客,十九顿时两眼放光,挂起职业性的热情微笑。

“没问题!一个暖袋五两银子,二十个是一百两,原料包单价一两银子一份,三百份就是三百两,总计四百两银子!”

“……嘶!”

银面倒吸一口冷气,不满地嚷嚷起来,“为何这么贵,你是不是故意宰我们的?”

蔷薇也皱起了眉头,“小兄弟,你这暖袋和原料包不该这么贵吧?”

来时路上就听说了,大周京城的百姓过冬都用暖袋,想来是个寻常物件。

能让大多贫穷周人都用得起的消耗物,价格显然应该很便宜才对。

十九笑容可掬地解释,“客官误会了,我们怎么会宰客呢?咱们有间药店是靖王妃和武安公联名开办的,名气响当当,东西质量更是有保障!”

“靖王妃是暖袋的创始人,所以我们售卖的价格自然与别家不同,您买下的暖袋有着特殊意义,是别家店铺没有的,有钱也买不着啊!”

“何况您是南唐人士,难得来大周一趟,在我们这儿买正版暖袋才更有纪念意义,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十九妙语连珠,愣是把公子幽几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虽然感觉被当成肥羊宰了,可莫名觉得很有道理怎么回事?

算了,他们听雪阁又不差钱,要买当然是买最好的了。

公子幽再度敲了敲柜台,“行吧,那你赶紧叫人把东西都准备好,送到天下第一楼的天字号雅居中去。”

他话音落下,银面立马从腰包里摸出四张一百两的银票,一字排开放在柜台上。

十九收好银票,高兴地道:“好嘞!客官您稍等,无聊的话可以看看咱店里其他药品!您是咱们药店的大顾客,又是第一次光顾,再送您一瓶神仙水的试用装!”

说罢,便献宝似地双手奉上一个青枣大小的漂亮小贝壳。

银面精神一振,他早听闻神仙水是由雪参玉露改良而来的奇药,正打算买几瓶试试呢。

小贝壳被打开,露出里面散发着淡淡药香,碧绿晶莹的膏药。

公子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该说不愧是试用装吗?份量大概也就他的指甲盖那么大!

他目光探究地审视十九,“小兄弟,听你的口音也不像大周人?”

“客官好耳力,其实在下来自东楚!”十九冲他笑了笑,然后作揖暂时告退,交代店内小厮去筹备东西。

公子幽:“……”

东楚人……难怪了……

远处角落里的云苓看见这一幕,差点没笑翻过去。

萧壁城老半天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他寻思着记忆里的十九并不是这副性子啊?

记得云苓刚把他救回来那会儿,这孩子可自闭了,谁跟他说话都不带吭声的。

萧壁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这些话术,是你教的?”

云苓乐呵呵地道:“人家是无师自通,我要有这时间和本事,早成京城首富了。”

十九这孩子真不错,不但有医药天分,还有经商头脑,年纪虽小但前途无量啊!

萧壁城:“……”

拿纪念品宰外国游客什么的,该说不愧是东楚人的传统艺能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见萧壁城满脸一言难尽的神色,忍不住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就是发现十九这孩子性格变化有点大,一时有些惊讶。”

云苓笑着解释,“他还是个孩子呢,性格本就如此,之前是因为受苦落难才消沉的。”

自打从东楚九公主第五瑶口中得知,老幺曲璇玑的情况无忧之后,十九便放下了一桩心事,人也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作为国公府小少爷,十九自小就被宠爱着长大,实际少年孩子心性很强。

如今在靖王府有云苓和萧壁城庇护着,日子过得无忧无虑,自然而然也就恢复了开朗。

之前云苓因为事情太多太忙,一直没空顾及爱德华那边,还是十九主动替她接下了这个担子。

爱德华不熟悉大周口音,但能和十九用东楚话交流无畅。

爱德华一直很想走访民间各地,搜集故事撰写他的东方游记,十九帮着出了不少力,还经常来药馆协助打点生意。

云苓见他做事热心勤奋,便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福利。

十九在药馆里做推销员,但凡是他成交出去的订单,全部单独记账,并给他销售额十分之一的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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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忍不住拔高声音,“十分之一的提成?”

那这小子刚才不是一下就赚了四十两银子!

想他堂堂西周战神,每个月也不过能从媳妇儿手里领三十两银子的零花钱,多一文都没有。

而十九这小子动动嘴皮子,就轻轻松松赚了四十两……

萧壁城羡慕嫉妒恨,就差在心里咬起小手娟来。

“那他一个月得赚多少啊?”

云苓想了想,答道:“我记得上个月的话,好像是八百多两银子吧。”

十九唇红齿白,长相俊俏出众,每次他在的时候都能吸引不少女性顾客。

偏他又嘴甜讨喜,常哄得那些千金太太们喜笑颜开,经常能谈下大额订单来。

甚至每次药店上新了什么商品,十九也能推销的极好。

“之前受宫变影响,一开始药店的生意没那么好,如今四月才过了一半,但他的提成已经有六百多两了,想必到月底前定能破千。”

一千两!

萧壁城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默默流泪。

这孩子每个月赚的钱,都快赶上他每年的爵禄了,怎一句扎心了得?

他忍不住道:“十九还小呢,心性未定,兜里揣这么多银票,万一被骗了亦或是被盯上拐走怎么办?这样太不安全了,不如把他的银票都交给本王,本王来替他保管。”

云苓:“……你还要不要脸了?想要钱就直说。”

萧壁城被看穿了小心思,厚着脸皮商量道:“那如果我也能谈成生意,是不是也可以拿十分之一提成?”

“你还想来药馆兼职打工?”云苓好笑地看着他,“怎么,难道平时每个月的零花钱不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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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神色有两分忸怩,“……手头是有那么点紧张。”

云苓眯了眯眼睛,“王爷啊王爷,想当初咱们俩刚成亲那会儿,在你手里五十两银子够靖王府上下用一个月,如今一个人三十两银子就不够花了?”

“说!”云苓重重一拍货架,眯着眼低声威胁道,“你背着我在外头都干嘛了?”

“我哪敢做什么?”萧壁城讪笑了两声,求生欲很是强烈,“不过是每次出门吃饭的时候,不管云泽还是容湛,个个随手一掏就是百两银票,相较之下我着实相形见绌了……”

好吧他承认,他就是想体会一下有钱人的感觉而已。

男人嘛,在外面都是想要面子的。

以前萧壁城不在乎这个,但容湛那货可是他的旧情敌,如今出门在外应酬,处处被对方压制一头,心里难免不得劲。

云苓见他怪可怜的,大发慈悲地道:“行吧,等回府我就让乔大人从账房拿一千两银票给你随身带着。”

这突如其来的天将惊喜砸昏了萧壁城。

“当真?”

“先说好,拿着出去炫耀可以,但是不能花,更不许弄丢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萧壁城俊朗的面容展颜一笑,高兴地点头,“嘿嘿,媳妇儿你真好。”

虽然只能看不能花,但并不要紧。

哈!今后他也是怀揣千两银票巨款的有钱人了!

另一侧的货架角落里,公子幽一行人已经暗中关注云苓夫妇很久了。

见脸色黑沉冷硬的靖王突然变了神色,笑的和过年了一样开心,他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搭讪。

“敢问二位,这边货架上的是什么药物?”

美男主动搭讪,又是人傻钱多的大客户,云苓自然乐意为其解惑。

她笑容可掬地道:“这边是我们刚上新的药物,对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还能治断骨重生。”

公子幽高高挑起眉头,讶异地道:“治断骨重生?”

要知道,这世间只有一种可以治断骨重生的奇药,那便是初代听雪阁阁主所亲手研制的黑玉续断膏。

不过那玩意儿的配方,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失传了,因此听雪阁内也无法再产出此药。

如今存世的黑玉续断膏,可谓用一盒少一盒。

蔷薇也讶异道:“你们不是在吹牛吧?”

听雪阁中有一名红令阁员唤作灵素,最精通擅长医毒之道,一直想通过遗留的黑玉续断膏琢磨还原出配方,却多年无法得偿所愿。

早听闻靖王妃医术高深莫测,竟然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了吗?

萧壁城不喜欢这么漂亮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媳妇儿看,不着痕迹地挪步挡住公子幽的视线。

他收敛了几分笑容,淡淡笑着客气道:“此药名唤白玉续断膏,的确有断骨再生之效,价格每瓶一千两银子。”

药馆里平时也有售卖跌打损伤膏药的,但白玉续断膏效果实在逆天,又用了许多珍稀药材,所以定价比神仙水还要高出一倍。

公子幽眯了眯眼睛,“白玉续断膏?”

他重复着这几个字,嘴角一如往常地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随手拿起一盒打开看了看。

如羊脂玉般白皙晶润的膏体映入眼中,一股浓郁的奇异药香随之蔓延在空气中。

银面和蔷薇对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一抹惊色。

这味道……

听雪阁内的红令成员都不会觉得陌生,因为这药香味与黑玉续断膏有着六分相似!

白玉续断膏,连名字都这么相似,是巧合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公子幽将药盒盖上,一向慵懒的语气多了几分认真,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断骨再生四个字听起来太过不可思议,敢问这等世间奇药是如何研制出来的?

其实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说出这番话,更多的是想探究靖王妃是如何制造出膏药的。

云苓微微一笑,“独门秘方配制,恕不可轻易外泄,公子不必担心药效有假,我与靖王爷愿意以靖王府的名义向你担保,方才绝无夸大之词。”

尽管早就知道云苓夫妇的身份,公子幽还是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怔色,随即合扇向他们拱手行了一礼。

“原来是靖王殿下与靖王妃,在下公子幽,南唐京都人士,久仰二位大名,失敬失敬!”

萧壁城虚扶一礼,“不必客气。”

公子幽眉头舒展,弯唇笑道:“既然两位都亲自作证担保了,那这白玉续断膏定然不是凡物,我也就放心了。”

萧壁城难得缓和神色,“阁下只管放一百个心,我们的药馆是有售后服务的。你拿回去用了发现不好使,随时都能来药店找人,只要情况属实,不管是药物换新还是退款都没问题。”

公子幽含笑点头,见他们不肯提关于配方制作的半点消息,便没有深入追问下去。

“既如此,在下想买十盒白玉续断膏。”

萧壁城暗自咋舌,好阔绰的气派,随便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银子,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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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时候他也能有这样一天啊?

云苓也面色微讶,不过关注的重点跟萧壁城不一样,“这位公子,若是寻常的腿脚骨折,仅需一盒续断膏便能医治。”

买这么多盒,难不成家里有人被大卡车碾成全身骨折了吗?

公子幽轻咳一声,神情带上了几丝肃穆沉痛,随口胡诹了一个理由。

“不瞒靖王妃说,家父早些年行商路上不慎被马车撞倒碾压,导致浑身骨头断裂瘫痪,只能终日躺在床上度日,因此一盒怕是不够用。”

银面心里嘀咕,少阁主您可真是个大孝子。

云苓:“……”

她刚才就是随口一吐槽,还真有这种事啊?

“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云苓适时地做了个悲伤的表情,然后好心提醒道,“但如果是这种经年旧伤,必须要重新将骨头打断再上药才行,令尊只怕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

都一把年纪了,再把全身骨头打断的话,只怕伤还没好命已经去了半条。

公子幽神色坚决地摇头,“多谢靖王妃好意,但重新站起来是家父多年的心愿,如今既然有这等奇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想试试。”

这些话当然都是借口,他不过是想买回去,让手下的人来仔细研究一番罢了。

云苓抖了抖嘴角,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夸他孝顺。

“……公子的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心感天动地,不过这药刚研制出来不久,我手中也只有五盒。”

“我全都要了!”

萧壁城觉得这男子当真是人傻钱多,他生怕对方反悔,以最快的速度把五盒药膏都装了起来。

末了他轻咳一声,还不忘补充道:“这是药馆的新品,暂时还没有参与任何优惠折扣活动,也没有赠品。”

白玉续断膏不是常用药物,这男子一口气买五盒,想来今后也不会再买。

因此萧壁城觉得,赠品什么的还是算了,没必要。

他是赚不到银子,但可以省银子啊。

公子幽抽了抽眼角,总觉得靖王跟传闻中描述的冷面无情不太一样。

他转头看想身后的银面和蔷薇,微抬下巴吩咐道:“你们二人看看有什么用得上的,等会儿一并结账。”

“是!多谢公子!”

银面和蔷薇得了命令,立刻开始了扫货模式,不一会儿就挑选了一堆瓶瓶罐罐。

云苓大致扫了一眼,那个银面别的东西都没选,只拿了神仙水一样药物。

唤作蔷薇的貌美女子买的东西就多了,基本把云苓店里的药妆都买了个遍。

除了各种内服外敷的药物外,云苓从养颜方面发展了不少护肤品,这些被百姓称作“药妆”的东西已然成了有间药馆的一大特色,极受京中少女妇人们的青睐。

在营业销售方面,药妆甚至已经占据了药馆利润的大头。

不论什么时候,女人的钱都是很好赚的。

“靖王妃同款药妆护肤品,长期坚持使用,你也能和靖王妃一样美!”

平日里,十九经常把这句金牌广告语挂在嘴边,便能财源滚滚来。

云苓注意到,除了药妆之外,蔷薇还买了不少安魂香。

安魂香便是由突厥皇室奇毒——魂消香,仿制演变而来的。

当初云苓曾想过对这种香进行复刻和量产,后来也实现了这一目标,无毒无害的新品安魂香,如今也成了城中失眠人士们不可或缺的熏香。

在山寨和高仿这方面,云苓是专业的,并且最后进行过改良的成品,往往比原物更加优秀卓绝。

谁让她上辈子就是专门搞这个的呢?

要知道当初为了逃离组织,她可是偷摸研究仿制了十几年的病毒抑制剂!

连组织都只能抑制的神经病毒,愣是让她给破解山寨出了进化版本的解毒剂。

看着柜台上的一大堆东西,十九咽了咽激动的口水,好半天才算出最终的价格来。

“一共是……五万八千四百两!客官请查收您的购物清单小票!”

光是单价五百两的神仙水,就一次性购买了一百瓶。

公子幽甩了甩扇子,看都没看那清单一眼,懒懒地吩咐道:“银面结账。”

萧壁城听得眼神都直了,这可是一笔近六万两银子的买卖啊!

云苓也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她扬着笑脸迎上去,温柔地道:“今日与公子聊的也算投缘,这么多东西你们怕是不好拿,我让靖王府的马车帮你们送回雅居吧。”

公子幽闻言也笑得亲和,“王妃真是个性子热络的好人,说起来在下也觉得与王妃一见如故,像是多年未见的旧友呢。”

云苓笑颜如花,“哎呀!那可真巧,想必这就是缘份吧!”

生意和银子什么不重要,她就是觉得这个公子幽蛮有意思的,单纯想交个朋友。

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萧壁城忍不住绷紧了脸。

呵,不就是有钱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指挥着药馆里的小厮把东西都搬上马车,又一路闲聊着亲自把公子幽送到了外面。

一番接触后,她得知公子幽家中几代行商,腰缠万贯。这次前来大周京城,是为了寻找一位多年未见的亲戚。

待分别之时,两人果真已如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般熟络亲切。

“今日暂且作别王爷与王妃,待过几日我有了空闲,定亲自备礼上门,喝茶拜访二人。”

云苓笑着客套地道:“礼就不用备了,来了请你吃饭。”

这么讲究的人,应该不会真的不带礼物上门吧?

二人双双挥别,公子幽乘坐的马车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中。

萧壁城仍旧紧绷着一张脸,忍不住道:“就是个过客而已,你跟他胡扯那么多干嘛?”

“什么胡扯,我这叫广交天下好友!”

“就差把七大姑八大姨的名字都交代出来了,本王帮乔烨相亲的时候都没说的这么细。”

云苓解释道:“我那是为了跟他套近乎,好让他以后能多光顾咱们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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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皱眉,忍不住道:“可你不觉得这几个人有些古怪么,一来就买这么多东西……”

十九笑道:“王爷姐夫多心了,他国游客大肆采买各种东西很正常,公子幽这样的人放到东楚随地可见。”

他从小在东楚长大,已经习惯了他国人士在各种店铺面前排队疯抢的画面。

萧壁城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可寻常人怎么会大肆采买这么多伤药?”

他虽然拿神仙水当美白护肤品,但这玩意儿本质上是外伤圣药,所以才价格那么昂贵。

一群人初来乍到大周,对珠宝特产与风俗吃食丝毫不关注,第一天却往他们这药馆里跑?

萧壁城的疑惑不是没有道理,云苓想了想,不确定地开口。

“他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不会是想带回去倒买倒卖吧?”

“几乎把咱们药馆里的东西买了个遍,搞不好还想钻研破解咱们的配方呢,刚才他就问过白玉续断膏是怎么做的。”

萧壁城觉得这几个人有点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只能顺着云苓的想法猜测。

云苓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那倒不必担心,我的配方可不是那么好破解的,就算侥幸破解出来了,别人手里也未必有原料。”

不过公子幽家里行商,要是愿意帮忙打开在南唐的销路,她倒是愿意和对方合作,也不介意分一杯羹给他。

天下第一楼。

天字号雅居内,熏香袅袅。

公子幽在胸怀处塞了足足三个暖袋,微舒地长喘了口气。

“东西收好,等过两日灵素抵达京中与我们汇合,让他闻一闻白玉续断膏里的药草成份。”

“关于孔雀翎的消息,银面你打探的怎么样了?”

他们这次来大周的目的有很多,但最主要的任务是寻人。

银面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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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翎是听雪阁的独门暗器,并且只有嫡系一脉才有资格持有。

公子幽若有所思,“看来小姨如今潜藏在大周皇宫中,难怪娘这些年来一直寻不到她,听雪阁不喜欢和朝廷打交道,跟大周朝廷更是不曾有过往来。”

他的母亲有个妹妹,名唤公子婉。

当年他的父亲在娶妻生子后,竟然又看上了小姨,并向老阁主提出希望二女共侍一夫。

老阁主为了听雪阁的利益发展,决定向对方妥协,因此惹来了母亲的嫌隙,愤而与小姨决裂。

小姨对父亲并无妄想,也不愿姐妹之情破裂,选择叛逃出听雪阁。

而听雪阁对叛徒一向不留情面,哪怕是亲女儿,老阁主也同样下了杀令,小姨从此再无踪迹。

他的母亲这些年来一直很后悔,年轻时被冲昏头脑,竟为一个渣男而选择与亲妹妹决裂。

于是在接任了听雪阁后,一直坚持不懈地寻找着对方的下落。

找回妹妹是母亲多年来的心愿,更是临终前托付给他的遗言。

银面挠头猜测道:“婉姨不会做了周帝的妃子吧?”

蔷薇出言否定,“我已经打听过了,周帝的所有妃子都诞下过子嗣。如果婉姨做了后妃,那她的孩子必然也会和少阁主一样,饱受寒毒折磨之苦,可大周的一众皇子都很正常。”

说起这寒毒,三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许多年前,听雪阁的初代阁主与南唐皇帝相恋,最后却惨遭背叛,并身中苗疆奇蛊。

这蛊毒会随着生育代代相传,令后代饱受折磨痛苦,且男子的症状比女子更为严重。

银面不确定地猜测,“若婉姨不是后妃的话,会不会隐藏了身份跟在某个妃子身边做事?”

公子幽思索了一番,沉声道:“不论如何,先从周帝的后宫调查,务必确认小姨如今的身份。你行事的时候小心些,我听说大周皇宫有一支火枪手组成的巡逻军,可在百米之外夺取性命于一息之间。”

银面正色道:“属下会万分小心的!”

话音落下,却见公子幽墨眉紧拧,唇色发白。

银面和蔷薇一看便知他的寒毒又发作了,赶紧将炭火盆烧燃,又将新买来的暖袋发热后,将床榻和被窝塞了个严严实实。

公子幽把自己裹得像个蚕宝宝,片刻后微微舒缓了些许神色,懒洋洋地开口。

“你们两个出去吧,我一个人待着就行。阁内弟子每三天会上报一次胧儿的消息,你们若收到信件,要第一时间送到我手里来。”

二人不敢打搅他休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门,直到走远后才敢小声说话。

银面小声嘀咕,“少阁主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有心思惦记月胧夜,再不想办法把麒麟果弄到手,早晚活活被冻死。”

更何况,那人可是南唐皇室血脉,与听雪阁有着血海深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蔷薇瞪他,“那你倒是想办法把麒麟果弄到手啊!”

想压制公子幽体内的寒蛊余毒,必须以麒麟果入药,可这玩意儿只有苗疆两派的人手里有。

两边都愿意给出麒麟果,但北疆的条件是除掉秦帝的妃子风留情,南疆则要求他们报复西周靖王妃。

银面皱起苦瓜脸,“我倒是想啊,可苗疆两派提出的条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北疆那边已经失利一次了,如今北秦那边根本查不到风留情的踪迹,也不知道人在何处。”

“话说回来,北疆与北秦隔着千万里,八百杆子都打不到一起,为什么要杀秦帝的妃子啊?”

蔷薇叹了口气,“因为南疆想把风留情找回去做圣女,好与北疆抗衡,北疆自然想除掉她。”

说起这南疆与北疆的恩怨,也算是源远流长了。

百年前两者原本是一家人,却在南唐皇室的手段下,硬生生分裂成了南北两疆。

论帝王心术,不得不提南唐那位传奇般的先帝,凭着一己之力,不但重创了听雪阁,还把苗疆一分为二。

银面吃惊:“她竟然有苗人血脉?”

蔷薇点了点头,“风姓是一个极其古老的姓氏,传说中女娲与伏羲便姓风,苗人信奉女娲,王族便世代以风姓自居。风留情的父亲是苗疆王族嫡系,只不过他是苗人和汉人的混血,所以一直不受待见,成年后就被驱逐出苗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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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一路辗转到北秦,浴血打拼多年做了大将军,并又与汉人结合诞下二子一女。

苗疆内部斗争了许多年,如今南疆想要扶持一个圣女和北疆抗衡,却发现王族的后人在互相残杀中都死的差不多了。

大长老一拍脑袋,想起当年还有个驱逐的后裔,在汉人麾下做了大将军,得知风留情的处境后,便动了把人弄回来的心思。

蔷薇解释完,继续道:“就是这样,北疆想先下手为强,便以麒麟果为筹码要听雪阁除掉她。”

银面的表情一言难尽,他怎么都没法把“圣女”两个字和风留情联系在一起。

印象里,所谓的圣女应该都是出尘圣洁的,清丽婉约的,但风留情跟这几个字压根儿就完全不沾边。

那女子是圣女身旁吃人的凶恶神兽还差不多。

银面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一大串信息,随即又问道:“那南疆又为什么想杀靖王妃?”

“南疆首领的旧情人是突厥公主,就是在前些日子大周动乱中落马那位莲夫人,妻女都死在靖王妃手上,当然想报复了。”

银面听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些蛮夷之间的关系可真乱啊……”

不过突厥和苗疆都仇恨中原,会联合起来针对汉人也并不稀奇。

蔷薇面色愁苦,“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才能把麒麟果弄到手?”

他们原本以为风留情只是个冷宫弃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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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西周靖王妃背后所牵扯的势力就更庞大了。

她与风留情不同,乃是大周民心所向,被百姓奉为神女,将来更会是成为一国之母。

要是动了靖王妃,蔷薇可以肯定听雪阁必然会遭到大周的猛烈报复,除非他们有本事做的悄无声息。

这也是听雪阁迟迟没有答应南疆的原因,如果能除掉风留情,他们绝不会考虑动靖王妃。

可局势瞬息万变,谁知道这两个看起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居然会是同门姐妹?

银面往深了一想,心里绝望,“……就算我们拼尽全力除掉风留情,靖王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觉得拿到麒麟果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咱们要不然还是先替少阁主找个风水宝穴吧,反正听雪阁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到时候多烧点纸钱供奉阎王爷。让他通融通融,让少阁主下辈子投胎投个好人家。”

蔷薇:“……”

虽然银面的话相当欠揍,但她也觉得少阁主这条命十有八九保不住。

心情陡然沉重下来,蔷薇仍不死心地发问。

“你说靖王妃的医术那么神,有没有可能治得好少阁主?要知道,燕王的寒毒就是她治好的。”

说起来,燕王当初所中的寒毒就是南疆提供给突厥的,那毒跟公子幽体内的寒毒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简单来讲,差不多等同于爷爷和孙子的关系,都是由剧毒冰蟾所制的。

银面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问过灵素,他说燕王体内那点寒毒跟少阁主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想治好少阁主是没可能了,能做的只有尽力缓解他的症状,让他能活下去。”

灵素的医术之高超,未必在靖王妃之下。

他说过,此病无药可医,此毒无方可解。

他们的少阁主,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可奈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雪阁这边一片愁云惨淡,靖王府那头也好不到哪去。

云苓才从药馆回来,就见福公公送了一大箱子书过来。

“王爷王妃,这是太上皇他老人家叮嘱老奴送来的,二位不久之后便要迁入东宫,有些事宜要提早熟悉才行,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云苓大致翻了翻,这箱书的内容通俗一点来讲,差不多可以概括为《东宫生存手册》、《太子升级攻略》和《太子妃日常札记》。

从礼仪宫规到东宫每个部署机构的职能,大小事宜全都讲解的极为详细。

福公公继续笑道:“您和王爷近来四处奔波劳累辛苦了,接下来的便待在府中过几天看书喝茶的清闲日子吧。”

云苓看着这些书就两眼一抹黑,她宁愿到处奔波跑腿,也不想看这堆天书!

她虽然脑瓜子聪明记忆力又强,但从灵魂到骨子都是个现代人,这些繁文缛节实在是难以学进去。

宫规礼仪方面,萧壁城倒是觉得还好,只是他也没有过当太子的经验,不得不慎重对待这些书本。

福公公笑盈盈地道:“王妃,太上皇说他也不指望您能尽数遵照宫规和旧制来做事,但希望您多少认真看看这些东西,至少心里有个数,待三个月后会对您进行考核。”

云苓懵了,“什么,还有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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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说了,如果您能顺利通过考试,等进了东宫以后,便不用再每日单独授课。可您要是没能通过考试的话……那以后就每日都要早起晨读,听夫子讲学。”

没错,作为一个国家的接班人,太子和太子妃也是要每天上课的。

所谓的“东宫三师”,便是指太子太子、太子太傅和太子太保,这些虚衔没有实职,专门在东宫负责辅导教学太子。

同时,也会有专门的学士和嬷嬷对太子妃的各个方面进行培育教学。

福公公好心提醒,“王妃要是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也可以派人跟老奴说一声,太上皇会单独安排人为您提前讲学的。”

云苓:“……”

福公公交代完所有事宜后便离开了,挥一挥衣袖,留下能堆成小山的书本册子。

云苓几乎想要仰天长啸,哀嚎三声,她现在不做太子妃还来得及吗?

刚才还大赚了几万两银子的喜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壁城有些心疼地建议道:“夫子讲学枯燥无味,不如让顾兄来教你吧。”

作为摄政王,顾长生辅佐了北秦幼帝很多年,论起教导太子帝王,这里没人比他更可靠有经验,萧壁城也有心向对方请教一番。

顾长生欣然为之,他与云苓相处时日不算多,但彼此间羁绊颇深,自然也是情真意切。

云苓只得抱着书本过了两天苦哈哈的日子,与萧壁城一起看书带崽。

明明身处古代,却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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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好在顾长生实在是位不可多得的良师,更懂得因材施教,尽可能把种种复杂的东西简单易懂地讲解给云苓听。

除此之外,他喝药养身的空闲时间,还贴心地为云苓整理了考试用的重点笔记。

看的云苓心下感动不已,连声直呼:“大哥!你真是我亲大哥!”

这个二姐夫她认定了!

顾长生忍俊不禁,他在皇家年龄小却辈分大,也没有什么姐姐妹妹,如今因留情而爱屋及乌,待云苓当真满心都是兄长关怀。

平日里他基本厨房书房两头跑,除了给云苓夫妻二人授课,待得了空闲,就简单做点吃食去给在床上躺尸的留情送去。

留情习惯了每天早起训练运动,如今不得不躺在床上,浑身骨头都发痒一样的难受。

好在有顾长生时常陪伴在一侧,与她闲聊府内或城中之事,打发打发无趣又漫长的时间。

他拿着云苓写作业的册子,一边批改一边笑着点评。

“三妹总是有诸多奇思妙想和独辟蹊径的理论,这两日虽是我给她当老师,却也从她那里学到不少。”

“受三妹启发,往日拿不准的一些折子,我这会儿也有了新的想法,待回北秦以后可以尝试实施。”

顾长生平日里也总挂着一副浅笑的模样,但那笑意并不达眼底,留情直觉得他过的并不开心。

但此时此刻,她觉得顾长生笑的很真实,有温度。

她情不自禁地问道:“你在这里过的开心么?”

顾长生弯唇,打趣道:“三妹是个精灵古怪的好学生,同样是授课,比起我那侄儿来,教三妹打理江山要有趣的多。”

这里没有猜忌和试探,只有真情与温暖。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留情能感觉到,顾长生很希望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她心底突然破天荒地生出一个念头,等一切尘埃落定时,要把这个男人也从北秦皇宫那个牢笼中解救出去。

顾长生见她出神,正欲询问,却见霜梨前来传信。

“顾公子,风姑娘,奴婢有要事传报,方才陛下有令召王爷与王妃入宫,今晚和明日的课便先停了。”

留情问道:“不是在休假么,大叔又叫苓妹进宫干什么啊?”

本来约好了今晚一起玩斗地主的。

霜梨恭敬地温声答道:“奴婢也不知,但好像说是丽嫔娘娘身体不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丽嫔这几日在宫中颇受瞩目。

昭仁帝总共没几个妃子,封皇后死了,李贵妃被降位,良妃被禁足。

唯一没有犯错被罚,便是一贯深居简出,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透明人丽嫔了。

虽说后宫人不多,可不能没有人打理。

太后早就不问后宫之事很多年了,于是丽嫔被昭仁帝委以重任,在良妃禁足的日子里,协助李贵妃一起打理宫务。

面对这个深藏不露的妃子,昭仁帝内心多少是有些忐忑的。

在下旨之前,他先特地亲自去后宫找了一趟丽嫔。

“参见陛下。”

丽嫔见到来人,起身就要行礼,却被昭仁帝飞快伸手扶住。

“爱妃不必如此多礼,老六说你这两天身体不适,在榻上歇着便是。”

身旁的映秀姑姑忍不住多打量了昭仁帝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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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嫔身子骨不好,昭仁帝以往对她也挺宽容温和的,但从不像今日这般……带着些小心翼翼和拘谨。

“臣妾谢陛下体恤,不知陛下今日造访有何事?”

昭仁帝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你病了,朕来看看你,顺便说点事。”

他想让丽嫔协助李贵妃打理宫务,但在此之前,他必须搞清楚丽嫔和听雪阁到底有什么关系。

之前一直忙于政事顾不上丽嫔这边,现在终于有空了,也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

丽嫔知道昭仁帝早晚会来,神色很是平静,她柔声道:“陛下是想问有关听雪阁的事吧?”

昭仁帝身形微顿,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

“你不是从四品盐运使的女儿么,怎么会和听雪阁关系匪浅?”

丽嫔轻叹一口气,“一晃十几年过去,原以为臣妾会以丽嫔这个身份过一辈子,谁知世事难料,如今陛下问起,臣妾便也不再隐瞒。”

“臣妾的真名唤作公子婉,如陛下所猜测那般,是听雪阁嫡系一脉的后人。”

丽嫔将自己的真实来历一一道出。

当年姐夫对她动了情,她因不愿姐妹共侍一夫,也不想姐妹反目成仇,于是选择逃婚叛出听雪阁。

也因此被视作叛徒,遭到了阁内的追捕和杀令。

“映秀是听雪阁内的紫令弟子,与臣妾从小一同长大,我们二人辗转躲藏至大周境内,意外遭遇洪涝之灾,有幸被一个孤女所救下。养伤期间,臣妾某次外出归来,却见救命恩人惨遭贼人毒手。”

一番调查打探之下,她才知道恩人是大周朝廷官员,从四品盐运使郑大人流落在外的女儿。

郑大人得知其存在后,想要把人接回去,却被继室夫人抢先下了毒手。

“臣妾为报救命之恩,就以恩人的身份继续活了下去,并回到了郑家替她复仇,而后因选秀入宫,侥幸被选中留在宫里侍奉陛下。”

若把丽嫔年轻时的经历撰写成故事话本,也堪称一段小传奇。

那会儿她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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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是听雪阁叛徒,丽嫔并没有抵触入宫选秀。

阁内与大周皇室毫无关系网来,她若入了宫反倒是件好事,听雪阁再也不会找到她。

只是谁能想到世事难料,她为自保而使用了孔雀翎,从而暴露了身份。

丽嫔平静的目光中带上了两分歉意,“虽然已经十几年过去,但臣妾并不知听雪阁是否还在追杀我这个叛徒,而今暴露了身份,或许会给陛下添麻烦。”

“臣妾自知欺瞒天子罪责深重,只求陛下看在多年情分上网开一面,臣妾自愿离开皇宫,绝不为您带来半分忧扰,只是玉和年纪还小,他……”

不等丽嫔说完,昭仁帝有些坐不住了,他微沉着脸打断了对方。

“这说的是什么话?不管你从哪儿来,真实身份是什么,如今你就是朕的妃子,老六也是朕的儿子,朕怎么会赶你们走?”

丽嫔这些年不争不抢,从不参与后宫斗争,在教养儿子上也没有问题,可谓是他最省心的妃子。

更别提对方在宫变之日还救了他的性命,他怎么做的出赶走丽嫔的事?

那他成什么人了!

昭仁帝继续郑重承诺道:“你是朕的女人,朕是你的夫,以前如此,今后也会如此!”

“你又没犯什么大错,纵然冒名顶替入宫也是因为身不由己,朕不会不分青红皂白责罚你,你和老六安安心心待在宫里便是。”

“就算那听雪阁当真找上门来,朕堂堂大周天子还怕了他们不成?若连你们母子都护不住,朕还算什么皇帝!”

丽嫔静静地听着这番话,浅浅露出一抹微笑。

她从小被当做接班人培养,对情爱一事看得不重,这么多年来对昭仁帝的感情也平静无波。

不过这会儿听到昭仁帝的保证,她心中还是淌过些许暖流。

丽嫔浅浅含笑着点头,“臣妾多谢陛下怜爱。”

两人深入交谈一饭后,昭仁帝提出希望丽嫔能帮忙打理后宫。

这些日子以来他深思了很久,发现丽嫔无论是大局观还是处事之道上,都远比其他妃子更出色。

十几年来,他从不记得丽嫔犯过什么事,无论是面对笑里藏刀的封皇后,还是张扬易怒的李贵妃,她都滴水不漏进退得当。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丽嫔竟然能做到这般地步。

不得不说这份心性手段和能力,更在太上皇看中的大封氏之上,更甩小封氏十条街。

丽嫔思索了片刻,便欣然应下了,“臣妾自然愿意为陛下分忧。”

昭仁帝很是高兴,“你在宫变时有救驾之恩,一会儿朕便下一道旨意,封你为德妃。”

他不打算把那一半执掌凤印的权力还给良妃了,目前看来良妃不是个能寄予厚望的,这都多少天过去了,还闹的五皇子一个头两个大。

昭仁帝希望今后宫里的大小事务,一切能慢慢以丽嫔为主导,所以打算提升她为四妃之一。

丽嫔何等玲珑心思,立刻就明白了他提升位分的目的和打算,摇着头拒绝了。

“多谢陛下厚爱,但臣妾身体有痼疾,怕是不能完成陛下的重任,待良妃娘娘禁足结束后,便将执掌凤印的权力归还于她吧。”

她如今已三十多岁,身体远不如年轻时那会儿了,纵然想替昭仁帝分忧也要量力而行。

昭仁帝这才想起来,丽嫔好像老是生病怕冷。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你身体有什么痼疾?老三媳妇儿虽然是个离经叛道的,但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叫她来给你看看,定然能治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丽嫔欲言又止,但想着已经和昭仁帝坦诚过往,便没有再隐瞒自己身中寒毒一事。

“臣妾的先祖曾中过苗疆冰蚕蛊,因此体内留下了代代相传的寒毒,比常人更加畏寒,此毒无药可解,一到阴雨天便四肢僵硬发冷,难以动弹。”

在宫里这十几年,她一直都很小心翼翼,从来没有在御医前暴露过身体的异样。

昭仁帝神色惊诧,“既然会世代相传,为何老六看着一点事没有?”

丽嫔神色感慨,“玉和是侥幸有上天庇佑,他生来奇经八脉易于常人,所以不受寒毒侵扰。”

若单看六皇子经脉奇穴,他绝对是个练武奇才,可惜恰恰因为有寒毒影响,他反而空有一身好资质不能习武。

但丽嫔心里也没有太惋惜,只觉得庆幸,能用天资换一世安康也是值得的。

何况就算不能习武,她亲自教授对方如何操纵使用暗器,也能有自保之力。

昭仁帝听完,只觉得这些江湖奇闻比想象中的还要让人不可思议。

“丽嫔,你不要太悲观,之前老五也中过寒毒,症状跟你描述的差不多,一到阴雨连绵的天气就疼的难以入睡,可老三媳妇儿不是照样把他知道了?”

虽然云苓总是气他,但昭仁帝对她的医术却是万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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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媳妇儿不是仙尊弟子么,定然是会仙术的。

丽嫔推脱了一番,却见昭仁帝仍旧坚信云苓能治这毒,非要让福公公把人请进宫来不可。

她拗不过昭仁帝的执着,只得任由对方把云苓夫妇叫进了宫中。

在去见丽嫔之前,云苓和萧壁城已经在昭仁帝口中提前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萧壁城神色讶异,“丽嫔娘娘是听雪阁的嫡系后人?”

云苓也心下吃惊,他们前几日才讨论过这个神秘组织,原本觉得双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没想到转头就被告知这么个惊天秘闻。

昭仁帝面色严肃地点点头,“此事你们一定要保密,千万不可对外泄露半分,否则或许会给老六母子招来祸患。”

萧壁城神色凝重地点头,不用昭仁帝提醒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先让云苓去看看丽嫔的身体情况把。”

夫妻两个抵达丽嫔寝宫的时候,六皇子萧玉和也在。

丽嫔并非风寒着凉,而是前几日下过几场雨,引发了体内寒毒作祟才会卧床不起。

六皇子正在帮丽嫔看着炭火盆,额头有一层薄薄的细汗,萧壁城也觉得这屋里着实有些热,可丽嫔却还裹着厚被子。

“三皇兄,三皇嫂!”

六皇子看到他们,习惯性地腼腆一笑,规规矩矩地向他们行了一个礼。

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有些形似狐狸的眼睛让云苓莫名想起公子幽,只不过六皇子的笑容很干净乖巧,气质与对方天差地别。

云苓率先走到丽嫔床边,“丽母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让我先来探一探您的身体状况。”

丽嫔点点头,尽管不报什么希望,还是配合地掀开了被褥,忍着寒苦之痛让云苓仔细检查。

萧壁城等人不好在一旁观看,便都在正殿中耐心地等着。

约莫快一个时辰后,云苓才终于从寝屋中走出来。

六皇子率先担忧地问道:“三皇嫂,敢问母亲的身体情况如何?”

云苓紧缩着眉头,神色不似往日那般轻松,萧壁城见状便知情况不妙。

他问道:“你诊断的怎么样了?”

云苓沉声如实回答:“丽母妃的情况不妙,她体内的寒毒跟御之中过的很像,但要更加深猛,而且这毒在体内盘踞了三十多年,已是寻常药石无解了。”

这种能够遗传的寒毒非常罕见,可谓是云苓研究生涯中见过最凶险的毒素之一。

放到现代的医学科技加持下,或许能够破解治愈,但在条件简陋落后的古代,单纯靠着药物和普通针灸根本治不了。

昭仁帝倒吸一口冷气,“竟这么凶险?这可如何是好……”

看丽嫔那受罪的模样,他实在是有些心疼。

听了这话,六皇子的神色也黯淡下来,担忧神伤地看着丽嫔。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替母亲痛苦。

萧壁城抿了抿唇,低声询问云苓,“你真的也束手无策么?”

“我有个可以尝试的办法,但把握不大。”

早些时候,针对燕王的情况,她便是用精神力疏通经络来达到治愈目的的。

但燕王的症状较轻,寒毒只影响了双腿,丽嫔和他不一样,可能需要疏通全身经脉,这难度一下子大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好在,眼前恰恰有一个可以作为研究的对象。

昭仁帝眼神一亮,迫不及待地道:“有没有用试了才知道,就算不能彻底治愈,哪怕叫丽嫔能舒坦些也好。”

云苓颔首看向六皇子,“听说六弟因为天生经脉异于常人,所以不受寒毒影响,我想先探究一下他经脉的特别之处,再针对丽母妃的情况进行治疗。”

只要能摸索出来这其中奥妙,她就能有较大把握救治丽嫔。

素来内敛的六皇子情绪激动,立刻给云苓行了一礼。

“多谢三嫂!只要能救母亲,不管试药还是试毒,让玉和做什么都可以!”

云苓忍俊不禁,怜爱地摸了摸这孩子的毛绒脑袋瓜。

“不会让你试毒,只是会在你各处穴位扎针,会比较痛。”

她扎的可不是普通的针,而是由精神力凝结的特殊力量。

“只要能治好母妃,再疼玉和都不怕!”

云苓点点头,“虽然暂时无法根除丽母妃的毒,但是我培育了很多珍稀药材,可以先配制一些药压制这症状。”

丽嫔得知这一切,不由得神色感慨。

她原本云苓诊断过后,能缓解压制一下症状便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没想到她竟然是冲着要根除这寒毒而去的。

“好孩子……多谢你为我如此奔波操劳了。”

丽嫔心中动容,低语几句让映秀姑姑去取了样东西来,亲手交给了云苓。

云苓打开匣子,却见里面躺着一根纯金铸成的小巧圆筒,通体金色散发着神秘光辉,华丽的让人目眩。

“丽母妃,这是……?”

“这是听雪阁为嫡系弟子打造的独门暗器,孔雀翎。”丽嫔目光温柔地道,“这东西已经不适合现世露面,但通体由纯金打造,更镶嵌有不少价值千金的罕见珠宝,你把这孔雀翎拆了吧,金子和珠宝都能换成银票,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萧壁城:“……”

丽母妃送的这个谢礼吧……也不是不好,就是让他有点心情复杂。

云苓眼神一亮,惊喜地道:“我都还没能治好您呢,您真的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丽嫔含笑点头,“就当是给你们即将迁入东宫的贺礼。”

云苓顿时心中喜不自胜,摸着那漂亮的孔雀翎仔细观摩,随即笑容忽然微微凝固。

她看见孔雀翎腰身的地方,刻着极其细小的三个字——公子婉。

公子婉,这是丽母妃原本的名字么?

她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人,公子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心思百转千回,云苓面上笑意不变,好奇地问道:“公子婉是丽母妃的真名么?这个姓氏很奇怪呢,我从来没听说过。”

丽嫔浅笑着解释道:“其实这不是一个姓氏,而是一个代称,不过你将它当做听雪阁嫡系的姓氏也没有问题。”

“我的先祖,也就是听雪阁的初代阁主,她是个孤女,只有名字没有姓氏。先祖因为立下大功,被南唐的开国皇帝授以了公爵之位,对方本希望她能嫁给皇子之一,婚后冠以皇家的月姓。”

“可先祖帮相恋的皇子夺嫡登基后,双方却反目成仇,自然也就没有成婚并冠上夫姓,于是她的后代便用公子二字代替了姓氏。”

云苓听完这番解释后,方才恍然大悟。

爵位分为“公、侯、伯、子、男”,其中公是爵位最高的,于是公爵的孩子,自然而然的就被冠以“公子”的尊称。

拿容湛来举例,他是镇国公的儿子,但如果称呼他为“公子湛”也是说得过去的,只是一般不会有人这样叫他。

丽嫔看着她明悟的模样,微笑道:“先祖活了一辈子都没有姓氏,也并不在乎这些。并在留给后人的书信中提到,听雪就是听雪,她这辈子都不需要旁人施舍姓氏。”

初代阁主的名字就叫“听雪”,听雪阁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

“听雪阁继承先祖的风骨与遗志,嫡系子女不论父亲是谁,都只将公子作为自己的姓氏,寓意为女公爵听雪的后代。”

这便是“公子”一姓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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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帝等人听到这里,都不由得对这位历史上传奇般的人物心生敬佩之情。

如果对方生在皇家,说不定能成为一代女帝。

萧壁城从感慨中回过神来,却忍不住眼神莫名地和云苓对视了一眼,显然也想到了那个古怪的“公子幽”。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二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公子幽的事。

待用完了晚膳以后,夫妻两个熄了烛火,躲在被窝里小声咬耳朵。

“目前看来,那个公子幽十有八九是听雪阁的人,”

萧壁城也点头附和,“四月春的天气,他还穿得那样厚,想必跟世代遗传的寒毒有关。难怪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你我都觉得公子幽长的与丽母妃有几分神似。”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公子幽与丽嫔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周京城,还直奔咱们的药馆来?”云苓心里有些不安,“你说他会不会是冲着情哥来的,所以故意接近我们?”

萧壁城神色凝重,“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说不定是冲着丽母妃来的。”

丽嫔在宫变当日使用了孔雀翎自保,被知情的人发觉了端倪也说不定。

云苓记挂着留情的安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心事重重,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管公子幽的目标是谁,可以确定他一定来者不善,等明天一早我们就立刻回府,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情哥他们。”

未知的危险已经潜伏在身边,她必须尽快做好完全的准备,以防万一。

萧壁城察觉到云苓的不安,不由得将她搂紧宽广温暖的胸膛中。

“你别太担忧,我不会让她们有事的。”

云苓轻轻点头,语气沉沉,“我好不容易才和情哥重逢,绝不允许再有任何人伤害她。”

话落,她的目光中闪过一抹锐利之色。

如果公子幽当真冲着留情而来,必要的时候,她会先下手为强,将一切危机扼杀在摇篮中。

萧壁城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你只管放心,我不怕与听雪阁为敌,大周也不怕得罪他们。”

有他的承诺和安抚,云苓这才稍稍觉得心安,在他温热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公子幽还不知道,自己和云苓夫妇接触的第一天就已经光速掉马了。

他还没决定要不要下悬杀令,云苓已经蠢蠢欲动地想先把他干掉了。

公子幽躺在雅居的榻上,把自己裹的像个圆滚滚的蚕宝宝,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这暖袋实在是太舒服了,他已经完全不想出被窝了。

蔷薇看见这一幕,眼底有些担忧,“那暖袋摸着实在有些烫手,少阁主会不会被烫伤啊?”

根据调配比的不同,云苓所研制的暖袋发热温度也不同,最高的可以达到五十多度。

蔷薇把暖袋握在手里的时候,只觉得里面的液体烫的让人有些受不了,可公子幽却一点不觉得痛。

银面听了她的担忧,小声嘀咕道:“可能这就叫死猪不怕开水烫吧。”

少阁主都快被冻死了,还会在意这个么?

公子幽斜了他一眼,不高兴地嚷嚷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银面装傻,“属下没说话啊,少阁主是不是冻的神志不清,出现幻听了?”

“放屁!本公子全都听见了,你现在就给我去墙角倒立!”

银面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认命地走到墙角倒立,他怎么就老管不住这张嘴呢?

蔷薇幸灾乐祸,“活该你嘴贱。”

等灵素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不过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看见门口身着竹青长衫的男人,公子幽挑了挑眉。

“你终于到了,斩影那家伙呢?”

灵素绕开银面来到床前,朝公子幽行了一礼。

“回少阁主,斩影手头的任务还没处理完,过两日便会与我们汇合。”

当下,听雪阁的四大红令弟子已经聚首了三人,都是公子幽得力的左膀右臂。

银面擅长易容伪装和变声潜行,蔷薇懂得催眠魅惑之术,灵素是个医毒皆通的药痴,杀手斩影的武功身法最为高强。

灵素问道:“少阁主眼下有何安排吩咐?”

“旁的不用管,赶紧先用你的狗鼻子来闻一闻这盒膏药。”公子幽示意蔷薇把白玉续断膏给他。

灵素的嗅觉天生异于常人,能够精准快速地辨别出许多药物的成分。

他不明所以地打开药盒,怔了一瞬,随即满面惊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黑玉续断膏?不不,颜色不对,这是什么药?”

“天心兰……银叶草……宁神花……这分明就是黑玉续断膏的配方啊?咦……也不对!”

“这是什么味道,骨灵果,七窍莲……等等!这些玩意儿不是已经濒临绝种了么?”

看着灵素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模样,蔷薇开口解释。

“这是那个传闻中的靖王妃新研制的药,有断骨再生的奇效,名叫白玉续断膏。”

灵素倒吸一口冷气,目光错愕。

他从记事起就在和草药打交道了,作为同道中人,他单凭眼力和嗅觉就能感受到,制出此药的人于医术之道的造诣极深。

“这玩意儿的用药和黑玉续断膏残方差不多,但比我钻研尝试所制的膏药更好!”

更让灵素震撼的是,里面除了一些以为珍稀的草药以外,还有不少他闻不出来的味道。

他自诩对药材的了解程度天下第一,没有他闻不出来的药材,如果有,只能说明那种药材他没见过。

但以听雪阁的雄厚财力,灵素什么奇珍草药没摸过,除非是医书上记载的已经灭绝的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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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听说西周靖王妃培育出了一些原本灭绝了的奇株,原以为兴许只有一两种,现在看来远不止如此!”

灵素深吸一口气,怎么也冷静不下来,素来斯文的面容都变得扭曲起来。

“不行!今晚我一定要潜入靖王府探个究竟!”

他激动地留下这句话,竟是直接翻出窗外,从三楼之上一跃而下。

公子幽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他又犯病了,蔷薇你赶紧去跟着他,千万别惹出事端来。”

灵素的性格大多时候稳重听话,但他是个药痴,为了寻找一株奇珍草药,甚至能在深山中风餐露宿整整三个月。

他早就对靖王妃培育的草药很感兴趣了,这次来大周便想会会对方,如今更是一刻也等待不了。

是夜,月黑风高。

听雪阁消息灵通,灵素知道靖王夫妇此时不在府中,心下并不紧张。

王府里的一众人也都早早歇下了,以他轻灵的身手,在靖王府中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很快,灵素便运气爆棚地摸索到了归田居的门口。

归田居原来是养家禽的地方,但后来已经被云苓和萧壁城进行过了大改造,如今面积扩大了一倍不止,放眼望去像是块巨大的菜地。

灵素刚走进去就看傻了眼。

只见数十只鸡鸭鹅被散养在里面,地里种着许多五花八门的东西,除了他眼熟的一些珍稀草药以外,还有种类数不清的瓜果蔬菜。

云苓能够靠精神力异能催长植物,所以种植的时候并不是很讲究,基本拿到种子就是一顿乱埋。

因此菜地和药圃混在一起没有划分,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甚至连家禽都直接散养了,省得老得人工施肥。

“咯咯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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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

灵素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母鸡随地下了个热乎的蛋,压弯了一株极为名贵的天心兰。

随后又有一只鸭子摆着屁股踩过宁神花,在上面拉了一坨新鲜粑粑。

“我滴个天爷嘞,作孽啊!”

灵素抓住胸口倒吸一口冷气,恨不得立马把这些家禽扒光了毛炖汤。

他再也按耐不住,赶紧上前轰走了一只正在啄药草叶片的大鹅。

“作孽……作孽啊……!”

认出那是一株医书上已经灭绝的草药,看着那缺了几个口的叶子,灵素心痛的无以复加。

但他还顾不上心疼,就被满地潜藏在瓜果蔬菜中的药草给震惊了,连连倒吸冷气。

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灵素便在菜地里认出了不下十种草药,都是书上记载已经灭绝或是濒临灭绝的。

“靖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人?”

灵素被刷新三观的同时,心灵遭到了极大的打击。

他恨不得当祖宗一样供起来的草药,在靖王府的后院里,竟然像杂草一样被野蛮地种在地里。

甚至沦落到与青椒茄子大白菜为伍……

那些无比娇贵的草药,也比他费尽心思精心照料的长势更好。

灵素当场落泪,是他种植草药的姿势不对么?

他极力调整好复杂的情绪,心中蠢蠢欲动,蹑手蹑脚地走进菜地中。

蔷薇坐在墙头,压低声音恼道:“大半夜的,你来靖王府偷什么菜啊?”

“嘘……我不是在偷菜,我要摘几株草药回去。”

虽然偷窃的行为不好,但灵素实在按捺不住了。

“这里有不少以前无迹可寻的奇株,对少阁主的毒或许有压制作用,我先偷一点回去试试。”

如果这些草药也能抑制寒毒的话,那他们就不用为了麒麟果去杀靖王妃和风留情了!

灵素兴奋地在云苓的菜地里偷挖草药,看见脚边的一株小番茄,还顺手摘了一个扔进嘴里。

“啧!这靖王妃是怎么做到的,连种出来的番茄都比别人甜。”

这位神奇的王妃难不成是神农氏之后?

菜地里的咕咕鸡们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对突然闯入的小偷展开了攻势。

动静越来越大声,远处暗色的角落里,一只庞然大物缓缓从酣睡中醒来。

几息后,一双巨大的金瞳出现在月色下,恶狠狠地瞪着来人。

“哇嗷呜——!”

震天的虎啸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骇人,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

灵素脸色大变,“这块菜地居然有白虎看守!”

他恍惚间想起来,北秦是送过一只白虎作为神兽给西周靖王妃。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圣兽级别的白虎居然会被散养,还被丢在菜园子里看守家禽!

“我滴个天爷嘞!这可是猛兽啊,为什么不关起来!”

看着扑过来的猛虎,灵素吓得天灵盖都飞了,迅速闪身一躲。

他在山里采药也不是没见过猛兽,但体型如此巨大的老虎还是生平头一回见。

娘嘞!跟座小肉山似的,要老命了啊!

蔷薇面色发白地道:“发什么愣,跑啊!”

灵素这才抱起药草,慌慌张张地跃上墙头逃窜。

虎妞见自己肥胖的身躯扑了个空,气的呲哇乱叫,猛地朝墙头扑去,一口朝灵素的屁股咬去。

刺啦一声,灵素的裤子瞬间被撕成了破布。

“啊!”

灵素吓得叫了一声,也顾不得提裤子,赶紧捂光屁股跑了。

揽清院。

在虎妞嘶吼的第一时间,留情便立刻睁开了双眼。

她与虎妞有精神印记联系,知道归田居里闯入了偷草药的贼。

想起云苓给顾长生种的解毒药就在里面,她心下一紧,什么也顾不得了,立刻就要起身去查看。

还不等留情把腿上的夹板揭开,顾长生就已经推门而入,沉着脸按住了她的动作。

留情急道:“菜地里遭贼了!你不去抓贼来我这儿干什么!”

“我就是知道府里有贼人,所以才来你这里。”

顾长生看着她,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幸亏他来的快,不然留情的木夹板就按不住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情抬高了声音:“苓妹给你种的药全都在菜地里呢,有没有派人去捉贼啊?”

她心中紧张,生怕菜地里的药出了什么岔子。

顾长生掰正她的脚,确定木夹板没有错位后,才沉着脸道:“我已经让月隐和星沉去查看情况了,靖王府的侍卫们也去捉拿贼人了,你就安心躺着吧。”

“早前三妹千叮咛万嘱咐,叫你千万不要下床走动,怎么全当成耳旁风?”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听得留情微微一愣,因担忧而紧绷的身体也下意识松开来。

她不是没见过老王发脾气的样子,但一路磕磕绊绊走来,不管她闯下什么样的弥天大祸,哪怕是把北秦皇宫捅出个窟窿来,老王也从不冲她生气,反而百般维护。

留情愣愣地看着他,“那啥……你生气啦?”

顾长生紧抿着唇,目光落在她已经握起了剑的的手上,黑色的眼眸又是一沉。

他一言不发地拿走那柄剑,然后抽出腰间随身佩戴的青玉笛代替戒尺,用力在她掌心打了三下以示惩戒。

留情不怕疼,她掌心全是练剑磨出来的茧子,这“戒尺”落下来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痒痒的。

手掌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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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醒地意识到,老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于是飞快地开口。

“对不起,我错了。”

留情是直性子,知道自己错了,就绝不辩解否认。

“那些药草事关你的性命,苓妹把它们种出来也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我刚才实在担心,才会一时冲动,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顾长生紧绷的面色这才舒缓几分,其实留情的性子很直率,有时候她只是想法简单,但并不冲动鲁莽。

想到她今晚的急切和冲动都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顾长生漆黑的眸底漾开一圈温柔的涟漪。

他放缓了语气,“多爱惜身体,哪怕你是铁打的,也不能总是置自己的安危不顾,否则三妹该有多担心?”

他也会为此牵肠挂肚。

留情认真地点头,再三保证道:“这次是我不对,你放心我会好好养伤的,绝对不会拖迟你回北秦的时间。”

听到这话,顾长生眼底的笑意和温柔有一丝冻结,心头是难言的失落和酸苦。

留情敏锐地察觉到了顾长生情绪的变化,但不明白是为什么。

她只当顾长生还在生气,想了想诚恳地道:“你要是还不高兴,可以再打几下解气,哪怕给我两拳我也受着,绝对毫无怨言。”

顾长生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满腔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我为何还要打你?”

“你不是还生我气么。”

“我气你什么?”

“我腿脚恢复的不好会影响你回北秦的日程。”

此时此刻,顾长生的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这份冲动令他难以压制内心深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情绪,话语脱口而出。

“为什么我要气这个,难道就不能气你不爱惜自己?在我心里,你身上的伤势好起来远比我们何时回北秦更重要!”

留情沉默下来,房间里静可闻针落。

片刻后,她缓缓露出一抹笑容,语气透着轻松愉快。

“老王,我活了两辈子,你是除了她们之外第一个这么关心在乎我的人。谢谢你,我感觉特别开心,能认识你真是件不错的事情。”

在不知道云苓的消息以前,是顾长生的出现让她感觉这场穿越也不算太糟糕。

留情纯粹而直白,心中的情感是什么样,话说出口便是什么样,这样的她让顾长生心下微乱,感觉有些无处安放。

夜风轻轻推开小轩窗,厢房内未燃蜡烛,长廊下灯笼的暖光交缠着月色淌进来。

留情的复古风沙滩裤从鱼戏莲叶换成了鸳鸯凫水,两条笔直的腿露在外面,顾长生陡然心跳加快,迅速别开了眼,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顾长生脑中空白,说话有些打结,“今晚闯进厢房是我唐突了,我……”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月隐星沉的呼唤随之而至,“摄政王殿下!”

顾长生神色微变,迅速退出去关上了房门,阻隔了二人的视线画面。

他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威严,“归田居的情况如何了?”

月隐迅速地交代情况,“虎妞抓扑咬伤了对方,但地里种的东西被压塌了不少,我们二人担心药草受损,便没有跟上去。”

他们赶到归田居的时候,见地里的植株倒了一大片,便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把那些植株都抢救扶正。

星沉也开口道:“我们二人不识得草药,目前也不知归田居中损失如何,那贼人溜的挺快,且身法飘忽卓绝,叶侍卫已经带人去追了。”

顾长生点点头,“我去归田居中看看情况,你们二人在府内巡查一番,确保没有藏着其他贼伙。”

“是!”

月隐星沉应下后,看了眼紧闭的厢房门,交换了个暧昧的眼神。

以前就觉得摄政王殿下对风妃娘娘的态度很不一样,如今看来,远不止风将军对他有救命之恩那样简单。

菜地出了事,摄政王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药材,而是第一时间迅速赶到了风妃娘娘这里……

在他心里,风妃娘娘比他的性命更重要。

靖王府外,夜色下的灵素正在光腚狂奔。

那大老虎撕破了他的长衫和裤子,可若是伸手去遮挡,就拿不了手里的奇株了。

灵素内心纠结挣扎了一番,终是涨红了脸选择抛弃节操,保住这来之不易的奇株要紧。

“反正大晚上的也没人看清我的脸!”

他自我催眠了一番,破罐子破摔地越过一个又一个瓦房顶,想把后方紧追不舍的人甩掉。

叶折风黑着脸,对前方的灵素紧追不舍。

今晚他刚从火枪营里回来,就听闻王府有躁动声响,得知有小偷闯进来,他二话不说立马带人去追。

但贼人身法飘忽诡异,很快便把靖王府的侍卫甩开,唯独他还能勉强紧跟。

只是看着月色下那个狂奔的屁股蛋,叶折风的表情一言难尽,内心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确定闯进来的是小偷,而不是什么有怪癖的采花贼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蔷薇看着灵素这幅丢人现眼的样子,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

灵素气喘吁吁地道:“……你快别在那翻白眼了,我的大腿被那老虎挠伤了,又抱着草药不方便跑动,赶紧想办法把他甩掉啊!”

身后那男人的脚力也太猛太快了,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有着堪比听雪阁高手的身法。

“活该,谁让你擅自行动的。”

蔷薇再次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灵素手里的药对少阁主有用,她才懒得搭理这头猪呢。

“我去缠住那男人,你往右跑。”

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立刻分头行动。

眼见光腚小贼突然调转方向,叶折风正要加速追上,却忽然被一个深红色纱裙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他沉下脸,冷声道:“还有同伙?”

月色下,蔷薇的面容半遮在暗红面纱之下,看清楚叶折风的模样后,她的嘴角勾起一个魅惑的笑容。

“哟~小侍卫模样长的还真是俊俏,姐姐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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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魅惑,声音酥的让人脊骨发软。

叶折风却不为所动,目光瞥向光腚小贼快要消失的背影,迅速绕开蔷薇闪身追去。

不知道靖王府丢了什么,但他必须把东西追回。

蔷薇见叶折风不理会自己,眼神微沉,身法诡异地飘向他,直直撞进叶折风怀里。

“小侍卫别急着走呀~”

叶折风本能地扶住她,下一秒蔷薇的双手如水蛇般缠绕上了他的脖子。

他脸色一变,呵斥道:“松手!”

脖子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叶折风浑身防备地紧绷起来,立刻就要伸手反制蔷薇。

下一秒却听得耳边一阵娇俏的笑声,他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惑人的桃花眼里,大脑忽然放空,意识有短暂的迟滞。

“为什么要松手,你不喜欢姐姐么?但是姐姐很喜欢你呢……”

蔷薇摸了摸叶折风的脸,不得不说这个俊俏的小郎君实在是很对她的口味。

脸颊上游走的手指让叶折风浑身轻颤,迅速回过神来,随即心下一惊。

这女子竟然会蛊惑之术!

那是苗疆人才懂得妖术,叶折风第一反应便猜测眼前女子是外邦人的刺客或细作,杀心骤起。

“哪里来的妖孽胆敢夜潜靖王府!”

这男人的定力倒是比想象中强得多。

蔷薇眼神闪了闪,见好就收,决定不再多作纠缠。

“哎呀~小郎君还真是凶呢,今晚无意冒犯,还请多多海涵。”

随后她泥鳅般地从叶折风怀中溜走,分开前还不忘搁着面纱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咱们后会有期哦~”

叶折风脑中“嗡”的一声响,瞬间浑身紧绷地站在原地,两颊的温度烫的能煎鸡蛋。

他居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细作给调戏了!?

等叶折风回过神来,空旷的夜色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早已没了蔷薇和灵素的身影,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别让我逮到你!”

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人,一个光屁股满大街狂奔的小贼,一个调戏良家男子的轻浮女细作!

压下一肚子的火,叶折风紧抿着唇回靖王府复命。

天字号雅居中。

公子幽看着狼狈的灵素,一头黑线加无语。

“先不用解释和禀报,赶紧去找条裤子穿上,怪辣眼睛的。”

银面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便见光屁股灵素的衣摆上有点点血迹,随即无比震惊地看向对方。

“什么情况,你大姨妈来了?”

公子幽:“……”

灵素涨红了脸,没好气地吼道:“闭嘴!你大姨妈才来了呢!赶紧去拿药和绷布来,我要上药!”

蔷薇随后推门而入,“今晚灵素夜潜靖王府菜地偷药,不小心惊动了看守菜地的白虎,不慎被咬了屁股,害得我跟着一起被侍卫追了一路。”

银面一颗心悬起,“你们没暴露身份吧?”

“没有。”

灵素看见蔷薇,吓了一跳,立刻夹紧双腿,“我裤子都没穿,你能不能别这么随意!有你这样的女人么,小心一辈子嫁不出去!”

蔷薇轻嗤,“嫁不出去也不会看上你的,我可不会要一个大半夜光屁股在街上乱跑的男人做夫君。”

灵素:“……”

公子幽打断他们,“行了行了,赶紧给他上药,再找条裤子来穿好。”

大半夜的搁这儿遛鸟,合适吗?

伤在臀部,灵素自己不方便,只能是让银面帮忙上药。

银面不情不愿地接过了药膏和绷布,抱怨道:“为什么让我来啊,我才不想摸男人屁股呢……”

但让蔷薇和公子幽动手显然更不合适,因此他只能认命地伺候起了灵素的翘臀。

“你今晚牺牲这么大,都偷了些什么回来啊?”

灵素忍着臀部火辣辣的疼痛,脸色止不住的兴奋,将今晚在靖王府的所有发现都尽数道来。

“靖王妃的菜地里有很多奇珍异草,且长势极好,倘若有了这些药,就算没有麒麟果也能抑制少阁主体内的寒毒!”

一想到这里,灵素便觉得今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银面神色惊喜,“真的吗,太好了!这样一来的话,那我们就不用和苗人做交易,也不用刺杀风留情和靖王妃了!”

“有救了有救了!少阁主有救了!”

公子幽听完这一切,面色复杂地低声感慨,“不枉我来大周一趟,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了……立刻通知下去,撤销对风留情的悬杀令!”

蔷薇也神色认真地附和道:“接下来我们要尽快与靖王妃打好关系了。”

灵素点点头,何止是如此啊,只要靖王妃愿意把那些药材卖给他们,听雪阁绝对把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灵素忙道:“我们的身份还是必须隐瞒,今晚是我冲动偷了药材,靖王妃得知后一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会很生气。”

公子幽点头,认真地道:“蔷薇你去备一份足够厚的厚礼来,过几日我要亲自上门拜访靖王妃夫妇。”

这药材当然不能白拿。

银面唏嘘道:“幸亏咱们当初刺杀风留情的时候失手了,不然这梁子可就结大了……”

几人对视一眼,面上皆是有庆幸之色。

翌日。

云苓和萧壁城一大清早就立刻回了靖王府,还不等找到留情说急事,便听闻乔烨来报,昨晚有窃贼闯入了归田居中。

“菜地里的药草被挖走了一些,还被压倒了一大片……”

当然,是被虎妞那肥胖的身躯给压折的。

萧壁城惊讶,“菜地遭贼了?”

一听菜地受损,云苓赶紧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归田居,要知道那里面可种着不少给顾长生救命的药!

待看见地里乱七八糟的景象后,她差点气的差点昏过去,胸口不断起伏。

萧壁城也很心疼那些价值不菲的草药,但他更心疼云苓,“你缓缓,千万别把身子气坏了。”

“这叫我怎么冷静的下来?”云苓指着一株小番茄,手指抖啊抖,“不仅挖我的药,居然还偷吃我的菜!这可是我改良了好久的新品种,一株才结十来个!”

她刚才数了数,分明少了一颗,看断处明显是人为摘取的痕迹。

那是专门给小老头儿培育的水果番茄,无比清甜润口,她自己都不舍得吃。

“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让我抓到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株番茄是云苓培养改良了很久的品种。

草药虽然珍贵,可她拿到一粒种子,凭着精神力催长异能就可以取之不尽。

番茄却不一样,大周的番茄普遍味道酸不拉几的,云苓嫌弃很久了,不过太上皇倒是很喜欢。

自从炸薯条成了靖王府常备的零食小吃后,她便心心念念想要制作出完美的番茄酱,因此百忙中还会抽些空做实验培育改良番茄品种。

云苓做了无数组对照实验和杂交尝试后,才终于培育出这么一株清润可口,既能当水果吃,又适合做番茄酱的品种。

这来之不易的十个果子,都是她准备留下来做种的,如今居然被小偷给偷吃了一个。

那吃的不是番茄,是用她时间和精力凝结成的心血啊!

看着菜地的惨状,萧壁城问她:“丢了药材可会影响给顾兄解毒?”

云苓脸色发青地摇摇头,“大哥需要用的药草我已经收过一茬了,地里的是第二茬,不会影响给他制药。”

随后她气呼呼地清点了一下损失,发现有大大小小十来个坑洞,里面被挖走的草药连根须都没留下。

这都是千金难求的无价之宝,再加上那些被压折的植株,折算成银子少说也得有十万两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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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两!

萧壁城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这事儿搁谁头上都笑不出来,简直就是能让人抑郁的程度。

叶折风面色愧疚,沉声道:“那小贼还有个女同伙,我没想到那女人竟然会苗疆的蛊惑之术,一时大意让他们给逃了。”

若早知被盗的是这么珍贵的草药,他说什么也要把那二人擒住。

对方匆匆逃走,只留下被扯成破布的竹青色裤子。

“这布料上面的花纹是南唐那边的风格。”萧壁城端详了几眼,紧紧皱起眉头,“再加上那蛊惑之术……看来贼人来自南唐。”

蛊惑之术也被称作祝由术,这玩意儿源起于苗疆,曾经在南唐一带很是盛行,还引起过不少内乱。

近两年来,南唐之所以会闭关锁国断绝与外界交流,似乎就是因为巫蛊作乱。

一听萧壁城提起南唐,云苓瞬间想到公子幽。

她沉着脸仔细回顾了一下被盗走的几种药草,然后发现了一个微妙之处,那几种药草恰恰都是她打算用来先缓解压制丽嫔体内寒毒的!

“听雪阁,绝对是他们错不了。”

闻言,顾长生脸色微变,“三妹你说什么?”

危险步步逼近,事到如今云苓也顾不得心疼菜地里的小秧苗了,以最快的速度把顾长生得人拉到留情屋里开了个紧急会议。

隔着一扇屏风,两个男人都自觉地坐在外面交谈。

萧壁城快速地将之前偶遇公子幽之事,以及丽嫔那世代遗传的寒毒一一详尽道来。

云苓语气肯定地道:“被盗的药材全都有抑制寒毒的作用,再加上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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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也脸色凝重,“幸亏昨晚老王把我按住了,要真打上照面,我们的行踪就该暴露了。”

顾长生也觉得心中一阵后怕,倘若昨晚被听雪阁的人知晓他们的存在,那留情就危险了。

如今他的武功被病躯抑制,留情的腿骨再生中又不变动弹,真要打起来的话不容乐观。

就算留情有精神力傍身,她的大脑也才做完手术不久,还未彻底恢复。

云苓说过,目前她们耗费大部分精神力可以瞬间秒杀一个普通人,但听雪阁的杀手可不止一个。

“那公子幽之前还说要上门来拜访我呢。”云苓冷哼一声,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怒气,“他这样做要是打着情哥的主意,我必让他有来无回!”

云苓很少真正动怒,但她这回却是真的恼了。

想杀她的情哥,还偷她的菜,这梁子可结大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那准太子妃的预习课云苓也不上了,整日便是埋头在屋子里捣鼓药材。

萧壁城看着媳妇儿板起脸的模样,总觉得背后有些毛骨悚然,他指着那些瓶瓶罐罐内,五颜六色咕噜冒泡的液体,咽了咽口水。

“这些都是什么药啊,还有那些粉末又有什么用?”

云苓把自己这几日的成果一一道来。

“这无色无味的粉末是安眠药,只要半个指甲盖就让人睡上一天一夜。”

“红色的膏药是菊花残,用朝天椒小米辣等多种辣椒烘干爆炒研磨成粉,再调和成水糊。”

“黑色的丸子是哑巴哭,只要吃下一粒,几天内不管吃什么都会觉得苦涩无比,如果忍受不了,就只能挨饿。”

“绿色的液体是神仙逍遥水,只要涂在皮肤上,会觉得奇痒无比,等抓到公子幽和偷药贼,我就把他们绑起来,然后涂在他们脚板心……”

萧壁城听得心惊肉跳,这不比什么含笑半步癫和鹤顶红恐怖多了?

看着那些“酷刑”药物,他觉得媳妇儿的手段多少有点变态,但这话他不敢说。

云苓捣鼓完了那些东西,气鼓鼓地吩咐道:“我还做了些新兴麻醉针,你告诉叶折风,从今天开始王府上下所有侍卫都必须佩戴袖弩,看见任何异常人士,直接麻醉活捉!”

出于对留情安危的担忧,她本来想让靖王府所有人都随身携带鸟铳的,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命令只有火枪营在编人员可以持有鸟铳。

她怕鸟铳过于泛滥,反而容易生出意外事端,毕竟上辈子的经验和认知告诉她,自由持枪可不是什么好事。

叶折风很快前来领命,云苓将东西交给他,随口道:“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老不见你人影,平时喊你一起聚餐也不来,难道从哪儿找了小姑娘在谈恋爱?”

叶折风神色微僵,不自然地摇了摇头,“……没有,王妃说笑了。”

云苓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皱起眉头,“你支支吾吾的干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还是我最近哪里得罪你了,你才老绕着我走?”

叶折风抿了抿唇,眼神复杂地缓缓开口,“没有的事,只是因为家母早前做下那样的事,我自觉无颜面对你和壁城……”

云苓这才愣了一下,若非叶折风提起,她早把林芯那个女人忘在脑后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之前林芯被莲夫人母女拿捏住,在紧要关头暗中通风报信,要不是云苓早有预料准备,两个孩子说不定就落入了贼人手中。

因母亲的背叛行为,叶折风这段时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云苓夫妇,只能是整日泡在火枪营里,逃避与他们的正面相处。

云苓回过神来,抿唇道:“那事儿是她做的又不是你做的,我可不会怪你,再说她如今自食恶果,我早就不在乎之前的事了。”

林芯被削掉了半只耳朵,武安公后来也跟她断绝了师徒关系,如今对方已经从武安府里搬了出去,和他们也再无往来了。

萧壁城也抬手拍了拍叶折风的肩膀,“折风,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千万别因这点事就生分了。何况我还要感谢你,那段时间不在京城的时候,多亏你替我保护苓儿与孩子们。”

前段时间他也是忙的抽不开身,这才一直没顾得上留意叶折风的不对劲。

叶折风的父亲是萧壁城的师父,苦心教导过他多年的武学与兵法,早前除了燕王之外,就属这个异姓兄弟与他关系最为要好。

云苓也点头附和,“是啊,整个靖王府上下除了乔大人,我们夫妻二人最信赖的人就是你了,我还等着三个月后请你到东宫去做侍卫长呢。”

之前老王上课的时候给她讲过,待与萧壁城入了东宫,重要位置的人马一定要让亲信顶上,这样做事才能够方便安心。

若要云苓选一个人来统领东宫护卫军,那这个信得过又有你能力胜任的人必然是叶折风。

叶折风闻言神色微动,深深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沉沉地道:“你们既然相信我,我就绝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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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侍卫长是个听起来不起眼,但实际前途无量的职位,作为太子的亲信,在太子登基之后基本都会在朝廷中占据重要官职。

萧壁城松了口气,不由得笑道:“我知道你以前本想要周游四方的,如今肯为我们二人停留在这里,多谢你,折风。”

叶折风并不喜欢官场,否则以他当初在军营里累积下的战功,还有他特殊的身份,怎么也爬到正四品了。之所以会屈尊来靖王府做侍卫,也是因武安公的叮嘱和安排,保护云苓这个能治好靖王兄弟的王妃。

如今封家已倒,突厥细作已除,他保护云苓的任务早就完成了,却还在替他们夫妻四处奔波,萧壁城心中很是动容。

叶折风也舒缓了神色,淡淡道:“且不论你我二人的交情,单凭王妃救过我两次,我也会主动留下来。”

一次是当初遭遇突厥人刺杀,一次是莲夫人母女放在他体内的蛊虫。

如果没有云苓出手,他早就没命了。

云苓很是感动,学着萧壁城抬手拍了拍他另一侧肩膀,“跟着我们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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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折风弯了弯唇角,三人相视一笑,先前的隔膜也尽数消散。

“你们继续忙,我去将王妃的命令落实下去。”

他定然会把靖王府看守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倘若那光腚小贼还敢再犯,他就用麻醉针扎对方的屁股!

云苓点点头,这段时间全府上下都必须伪装戒备起来,再下一步便是等公子幽自投罗网了。

公子幽没有让云苓失望,在雅居休整了两日左右,便很是殷切地上门拜访了。

他特意让蔷薇备了一份厚礼,足足用了三个马车才勉强装满。

“今日本公子只带银面一个人去,省得蔷薇和灵素被认出来。”

灵素趴在床上,有些担忧地道:“斩影后天早晨就能与我们汇合了,少阁主何不再迟两天去?否则您身边只有银面一人,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他就不是个靠谱的……”

他们四个人了,斩影的功夫最强,银面的功夫最烂,而且智商还有问题。

银面气的鼻子一歪,叫嚷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不靠谱,你全世界最靠谱了行吧?你靠谱你惹出这么多事来……要不是你,蔷薇也不会被留下……”

公子幽敲敲扇骨打断他们,“行了别吵了,靖王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靖王妃也不知道我是听雪阁人,难不成还会吃了我?本公子已经决定了今日前去拜访,你们就都别叽叽喳喳了。”

那日靖王妃可是很主动的与他相谈甚欢,他得趁热打铁才行。

公子幽决意已定,灵素自然阻拦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银面出门了。

他苦哈哈地对窗边的蔷薇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蔷薇正在涂胭脂,漫不经心地道:“我看你那是做贼心虚,有什么好担心的,少阁主的功夫可比我们强多了,真有什么事靖王府那群人也留不住他。”

这话倒是有道理,灵素不吭声了。

靖王府,春光明媚。

公子幽带着三辆装的满满当当的马车抵达了靖王府,向门卫表示前来拜访靖王妃。

云苓正在和留情等人玩斗地主,收到通报后立马神色一震,语气深沉。

“冬青,霜梨,去厨房弄一壶果茶来,我要好好招待招待他们。”

大门外,公子幽很快被请入了王府中。

今日他特地打扮了一番,为了让气色看起来好些,还涂抹了一点点胭脂,端的是人比海棠娇。

“等会儿你表现的聪明点,给靖王妃留个好印象。”

银面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只要靖王妃愿意把药草卖给他们,让他做什么都行。

待公子幽抵达前厅的时候,便见云苓和萧壁城已经在等候,桌子上还摆放了一些从没见过的小食,但闻着很是香气诱人。

“在下今日前来拜访王爷与王妃,特地带了些南唐特产来,还望两位不要嫌弃寒酸。”

云苓笑意盈盈,“哎呀哪里哪里!我与公子一见如故,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

她面上虽热情亲和,心头却不住冷笑。

以为这点金银财宝就能让她放下戒心?

呵,她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天气怪热的,来喝口水润润嗓子吧,这是我府内特制的果茶,你们肯定没喝过。”

云苓笑靥如花,看得银面晃了晃神,这位靖王妃当真是比少阁主还美上三分啊。

云苓主动倒了两杯红彤彤的果茶给他们,公子幽颇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这正中他意。

“多谢王妃,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这果茶闻起来清香扑鼻很是不错,公子幽正好有点渴了,想也没想就饮了几口。

先润润嗓子,接下来才好聊讨要药草之事。

“两位,我今日拜访是……”

话还没说完,公子幽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眩晕,他心下一惊,却眼前一黑倒在了桌子上。

昏过去的前一刻,眼前是云苓沉深莫测的表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二人全都失去了意识,云苓和萧壁城对视一眼,立刻叫来了叶折风等人。

云苓摘下银面的半张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来,却见对方另外半张脸完好无损,并非有疤或见不得人,也不知为何要戴半张面具。

她指着对方询问叶折风,“之前来偷药的贼是不是这个面具男?”

初见公子幽的时候,他身边就跟着一男一女两个狗腿,当晚来偷药的也是一男一女。

如果这人就是偷药贼的话,立刻菊花残和痒痒膏伺候!

叶折风仔细辨认了一番,犹豫地道:“我也不太确定,他看起来好像身量比那晚的小贼要高瘦一些,而且……”

他的目光忍不住在银面的臀部游移了几圈,心里更觉得对方不是偷药贼了。

“而且什么?”

“没、没什么……我又细看了下身形,确定不是那个偷药贼。”

叶折风对那晚的光腚小贼印象很深,毕竟他顶着那个屁股追了人好几条街。眼前这个面具男子的屁股比较平,看起来没那么翘挺圆润,由此可判断并非同一人。

萧壁城已经从银面身上搜出了一块红色的身份令牌,语气低沉,“看来公子幽身边带着的不止一个红令高手,先关起来再说,若是引得对方前来相救,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把这群人一窝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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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已经决定要和听雪阁为敌了,杀几个都是杀。

云苓点点头,暂时放过了银面,让叶折风把这两人绑起来关押看守。

前有闻香识女人,后有观臀辨男人。

若让银面知道自己因为屁股不够翘挺而逃过一劫,定然会庆幸自己平日里没有好好练武。

他的专长不是武学,平日里醉心于钻研潜行和易容之术,练功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身材自然比不得灵素。

灵素为在山间采药,专门练就了一门好身法,野外奔波惯了运动量大,也就练出了一副圆润的翘臀。

云苓一声令下,叶折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公子幽及其狗腿给关了起来。

她将人用布条缠成茧一样捆了个结结实实,只留一个头露在外面,脖子处用粗壮结实的铁链栓起来。

再加上强效软筋散,保管他们醒了以后也插翅难逃。

做完这一切,顾长生前来查看了一番,眸色陡然黑沉。

他看着银面道:“就是这个男子,当初听雪阁派来杀留情的四个人里,被打伤的那人就是他。”

云苓一听立马动了怒气,冷哼道:“居然抓了个最菜的,真是可惜了。”

她有心想做点什么,但看着人都被裹起来了,也不方便再用什么菊花残之类的酷刑,便往呼呼大睡打着鼾的银面嘴里,塞了一粒哑巴哭。

药丸入口即化,银面虽然意识不清醒,却也肉眼可见地变成了一脸菜色,脸部无意识地皱成了波斯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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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生沉声道:“三妹,你这药效持续多久,他们何时才会醒来?”

现在不杀公子幽,是因为还要拷问他们刺杀留情的原因,他们必须知道背后到底是谁给听雪阁下达的委托。揪出了藏在幕后的毒蛇,他们才不会处于被动的境地。

云苓查看了下二人的眼白和舌苔,蹙眉道:“保险起见,我的药下的有点重,不睡上个一天两天怕是醒不了。”

萧壁城点头,严肃道:“那就先把人关着吧,我让暗卫时刻严密把守。”

靖王府的暗卫都是配有鸟铳的,交战听雪阁高手也不会轻易落入下风。

公子幽和银面就这样被关了小黑屋,不知过了多久,公子幽才脑袋昏沉地恢复些许意识。

他想揉揉胀痛的额角,却感觉浑身都动弹不得,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绑成了个大粽子,除了脑袋露在外面之外,连手都被裹在了里面。

不远处的银面同样也是如此,一张脸上的表情还皱巴的跟什么似的,带着两分惊恐三分抗拒,断断续续地呢喃着什么。

公子幽:“……”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心底的疑惑和惊骇,低声呼唤银面。

“醒醒……银面!”

在连番的呼唤声后,银面也缓缓清醒过来,公子幽终于听清了他在嘟囔什么。

“救命……放开我,我不要吃屎……呕!”

公子幽:“……”

额角青筋跳动了几下,他蠕动着身子去撞银面。

“你这头猪,还不赶紧快给本公子清醒过来!”

身躯晃动之下,脖子处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银面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随后茫然的瞳孔中滑过一丝惊喜。

“太好了!原来只是做梦……呕!”

话还没说完,银面便感觉口腔弥漫这一股无比苦涩冲人的味道,让他恨不得当场晕过去才好。

银面惊恐地道:“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在做梦?”

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他不慎中了敌人的奸计落入对方手中,于是敌人便强迫他吃屎以示羞辱。

醒来后原以为只是场梦,怎么口中的滋味如此真实?那感觉就好像灌了一大碗千年苦参和万年黄连熬制出的浓缩精华。

银面苦的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原来屎的味道居然这么苦吗?为什么狗会喜欢吃屎啊……”

他不能理解!

公子幽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地道:“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做梦吃屎,赶紧给本公子清醒过来,看看怎么把这锁链和布条弄开!”

银面察觉到不对劲,终于彻底清醒了,回过神来后面色惊惧地道:“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跟靖王妃夫妇喝茶么?这……这是……是靖王妃把我们关起来了?”

公子幽脸色阴晴不定,沉沉道:“那果茶有问题。”

这次是他大意了,完全没想到云苓会暗地里发难,竟是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想想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对云苓态度热络,是因为想求得她手里的草药。

那云苓对他态度亲切热情,又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一见如故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银面苦的眼泪与哈喇子齐飞,口齿不清地道:“可靖王妃为什么要这样做啊,难不成是知道我们偷了她的草药?”

公子幽的面色前所未有的沉重,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他们的身份或许很早就已经暴露了。

可他们从未与靖王夫妇有过正面冲突,抛开偷草药这一回,也就是之前刺杀风留情一事和靖王妃沾得上边。

唯一的可能就是上次银面遗失了身份令牌,被风留情一行识破了身份,并告知了靖王妃。

但靖王妃又是怎么知道他是听雪阁人的?

公子幽心下寻思,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错话办错事,到底是何时露了马脚呢?

正当他皱眉凝神思索的时候,昏暗的小黑屋突然被人打开,门外耀眼的阳光照进来,晃得公子幽忍不住虚眯起了眼睛。

“两位睡的可还好啊?”

云苓的声音凉凉地在耳边响起,不复之前的温柔热切。

公子幽终于看清了出现在房间里的一众人,目光对上萧壁城泛着冷光的漆黑眸子,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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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清晨的阳光温暖和煦。

大街小巷上柳絮纷飞,天下第一楼雅居中的蔷薇等人却无心赏春。

灵素忧心忡忡,“少阁主和银面已经一天一夜未归了,定是出了什么事。”

蔷薇道:“可少阁主他们去了靖王府后就再也没出来,如今也一定还留在靖王府中。”

两人正交谈着,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浑身黑色劲装的冷面少年推门而入。

“昨晚我在靖王府潜伏打探了一圈,发现他们有一处院落被重兵把守,后院里还有少阁主他们前去时带的马车,显然被关押在了其中。”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模样,担忧的语气中透着几分阴郁暴躁。

灵素一听顿时垮了脸,不会吧,少阁主真是被靖王妃抓起来了,难道那晚我偷药的时候暴露了什么?不应该啊……

少年闻言恶狠狠地瞪了灵素一眼,随即转身离开,“我回来只是告知你们一声,我要去靖王府门口盯梢,寻个机会把少阁主救出来。”

“斩影……等等!”

不等灵素开口叫住他,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蔷薇脸色微变,急道:“屁股好了就赶紧起来,快跟上去,别让那小子一时冲动惹是生非。”

斩影在他们四人中年纪最小,但武学天赋却是最高的,对公子幽也极为忠诚,但性格冲动暴躁。

而且他有病,万一受到刺激发疯的话,很可能会六亲不认,敌我不分,危及路人性命。

虽然在南唐那位假皇子月胧夜的帮助下,已经许久不曾发病,但蔷薇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灵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捂着屁股爬起来,跟蔷薇一起追了出去。

靖王府的小黑屋中,被裹成蚕宝宝的公子幽沉默了许久。

“靖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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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轻声冷笑,“我也很意外,听雪阁的人竟然会明晃晃地找上来,甚至连个假名字都不屑用,真不知道该说你们是自信还是大意。”

公子幽眼神微闪,复杂的面色中闪过探究之意,“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的确是听雪阁现任阁主。”

虽还没来得及行接任仪式,但前阵子他的母亲刚去世不久,如今他就是听雪阁的当家人。

“只是在下很好奇,靖王妃如何听到我的名字便知是听雪阁中人的?”

他行走江湖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真实姓名,因为听雪阁嫡系的姓氏由来相当特殊,世人对此一无所知。

萧壁城冰冷地注视着他,“这你就不用多问了。”

听到这些话,银面心惊肉跳,瞪大眼睛看向云苓,“你想做什么,为何要囚禁少阁主!”

之前不是相谈甚欢的么,为什么转头就喂他吃屎?

“为什么?”云苓瞪他一眼,“你们不仅刺杀我家情哥,还挖我的草偷我的菜,你说我为什么要抓你们!”

公子幽怔了一下,还未开口,便见屋门口又出现了几个人。

“没错,你们听雪阁为何要刺杀风留情,背后是何人指使你们?若想活命下去,就立刻从实招来。”

顾长生冷冽的声音响起,与叶折风一左一右地推着轮椅上的留情来到屋中。

银面倒吸一口冷气,公子幽也微微变了脸色。

谁能想到,阁中寻找许久杳无音讯的北秦摄政王与风妃,此时此刻居然会出现在大周的靖王府呢?

留情的腿脚还不能下地走路,但听说抓到的听雪阁人已经醒了怎么说也要过来察看审问。

云苓一行人拗不过她,只好把燕王瘸腿时坐过的那个特制轮椅拿了出来给她用。

留情怀里抱着剑,没有感情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公子幽和银面,“上次让这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给逃了,这次必定取他狗命!”

看到打过交道的“老熟人”,银面懵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那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说的是自己,立刻炸毛。

“我哪里是见不得人的丑八怪了!”

留情斜眼凉凉地道:“我头一回见到有刺客杀人的时候,戴半张面具还要再拿黑布蒙面。”

说他怕被人看见吧,带了面具还蒙面,说他不怕被看见吧,面具又只带半张。

当时遭到刺杀的时候,留情就觉得这个人很奇怪,脑子可能有什么大病,于是专门盯着他打,没想到还真是四个杀手里最菜的。

发现自己的面具不见了,银面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又不是戴面具的都是丑八怪!”

再说他又长的不丑!

留情疑惑,“那你戴半张面具干嘛?”

“……当然是,作为听雪阁的红令弟子,我看起来应该要比较神秘。”

其实主要是公子幽嫌弃他看起来不够机灵,拉低听雪阁的智商,建议他戴张面具,不要总是露出一副傻狗模样。

他不喜欢戴面具,又不好违抗少阁主命令,这才只戴了半张,看着也比较显神秘高冷。

留情慢吞吞地道:“哦……原来是个喜欢装比的菜狗。”

银面:“……”

公子幽:“……”

他心里那个后悔,早知如此,他当初应该建议银面戴个嘴套,除了吃饭喝水其余时候都别摘下来!

顾长生微微抿唇,一向温和的他此时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剑,直指公子幽喉间,整个人也锐利的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别转移话题,快说,是谁让你们刺杀留情的?”

面对眼前一行人强大的压迫感,公子幽唇角划过一抹无奈的苦笑。

他叹了口气,用慵懒的声音投降道:“壮士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我投降我投降!在下用听雪阁的名义担保,对风妃娘娘绝无敌意……”

说罢,他扭了扭自己蚕一样的身躯,目光无比诚恳地看着云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面色没有舒缓半分,“绝无敌意,你骗鬼呢?赶紧老实交代谁指使你干的,不然别怪我用菊花残和逍遥神仙水伺候你!”

菊花残……逍遥神仙水……

名字乍一听很正常,但银面的苦瓜脸告诉公子幽,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思及此,公子幽立刻开口道:“别别别!我说我说,想要风妃娘娘性命的是苗疆的北疆一域人!”

抱歉,他实在是不想吃屎。

公子幽的求生欲相当强烈,把苗疆想杀留情的原因倒豆子一样地抖搂了个干净。

萧壁城本以为他们或许要严刑拷问一番才能得到答案,没想到公子幽投降的相当干脆痛快,众人一时都有些发懵。

这位听雪阁阁主怎么说呢,比他们想象中要……怂得多。

不过是恐吓两句,就什么都招了,着实让人意外。

云苓皱眉头听着这些说辞,要不是公子幽的逻辑自洽,各种细节也都对的上,她都要怀疑对方是故意撒谎降低他们戒心的。

留情听完后一脸惊讶,“你说啥,我有苗疆王族血统,南疆还想找我回去做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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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宝宝公子幽点了点脑袋,“就是因为南疆想把你找回去做圣女,所以北疆才想杀了你。”

顾长生也面色错愕,随即恍然大悟。

他幼时随母妃游历南唐,不小心落入苗女手中饱受数月折磨,是青年时期的风将军救了他。

难怪对方能轻而易举地把他带出苗人疆域,原来他本来就是苗疆王族的后裔。

不过也正是因此,风将军才和北秦皇室结下不解之缘,随着他们一同前往北秦定居,娶妻生子。

现在想来,风将军作为苗汉混血,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驱逐出苗疆的。

之所以向北秦皇室隐瞒了血统身份,应当是怕他们抵触忌惮,如今一切都说得通了。

留情的重点却不在这里,她若有所思地询问公子幽,“那当圣女有什么好处么?苗疆人是不是很穷,住山沟沟?”

“啊?”

公子幽懵了一下,不知道她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云苓心有灵犀地飞快答道:“虽然住山寨里,但是苗人经常戴很多很贵重的银饰,他们的王族应该挺有钱的。”

留情蠢蠢欲动,“那我要是跟他们回去当山大王的话,是不是可以继承好多遗产?”

公子幽眼角抽搐了一下,打破她们的美好幻想,“别傻了,南疆只是想把你当做统一和权利斗争的棋子而已。他们听闻你成了北秦皇帝的弃妃,所以才想把你弄回去拿捏。更何况南疆人还想杀靖王妃呢,这你忍得了?”

听闻这话,萧壁城当即变了脸色,森冷地质问他,“怎又和苓儿扯上了关系?”

公子幽耸耸肩膀,只不过他全身裹在布条里,像一个蠕动的茧。

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那位潜伏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们大周多年的突厥公主莲夫人,她的旧情人是南疆如今背后的掌权者,这莲夫人折在你们手中,她的旧情人当然不肯罢休。”

云苓无意识地皱了皱眉,难怪那老白莲手里能够接二连三地拿出珍贵罕见的蛊虫,原来和南疆还有一层如此密切的关系。

这个世界背后潜伏的各种势力,远比她想象的要错综复杂。

虽暂时解决了突厥人,云苓却觉得今后也不一定就会万事太平下去。

果不其然,她脑海中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公子幽就再度开了口。

“南疆王说了,这个仇他非报不可,看样子迟早会安插探子来扰乱大周,那些整日跳大神的货最擅长搞什么巫蛊和祝由术了,南唐就是被他们这么搞乱的。”

他用唠嗑的语气,神神秘秘地八卦道:“你们知道南疆王为什么如此震怒,要杀靖王妃报复大周么?可不单单只是为了他的情人报仇。”

“因为突厥人说,只要南疆协助他们夺取大周江山,事成之后就帮他们一统苗疆颠覆南唐,靖王妃坏了他的大好事,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留情闻言,立刻打消了回老家继承遗产的冲动。

“他们要是敢对苓妹下手,我把他们寨子烧了!”

叶折风也厌恶反感地道:“这些蛮夷戎狄,整日净想着打中原江山的主意!”

萧壁城眼中却陡然闪过一抹杀意,冷不丁道:“那你这次来大周京城,是南疆让你们对苓儿下手?”

公子幽背后冒出一丝冷汗,眼前这男人也太敏锐了吧?

“其实我来大周是有别的原因……南疆的确提过悬杀靖王妃的事,但是听雪阁并没有答应下来。”

他轻咳一声,隐去了寻找小姨的事,眼神认真地看着萧壁城等人。

“不瞒诸位说,听雪阁答应北疆杀风妃娘娘的原因很简单,我体内有世代遗传的蛊毒,必须以苗疆独有的麒麟果入药压制寒性,否则我很快就会死。”

云苓狐疑地看着他,“既然是世代遗传的寒毒,那为什么别人都能活到娶妻生子的年纪,你年纪轻轻却没有麒麟果就要死?”

丽嫔曾说过,这遗传的寒毒男子症状比女子严重,但也不至于严重危及性命。

银面忍不住插话嚷嚷道:“还不是因为少阁主为了救那月……”

“闭嘴!”公子幽陡然冷声打算他,然后放缓神色看向云苓,解释道,“因为我之前意外坠入了冰谭中,加重了体内的寒毒,所以才不得不寻麒麟果入药。”

银面委屈地撇了撇嘴,不吭声了。

要不是为了救那南唐的假皇子月胧夜,少阁主怎么会跳入冰潭中舍命相救,弄的自身如今性命堪忧。

关键是他怕月胧夜担心,还一直瞒着这件事。

顾长生满目冰霜地看着公子幽,“所以你为了自己活命,就要杀留情?”

公子幽神色不变,直白的坦然承认,“没错,我怕死也不想死,我面貌生的好看,腰缠千万贯银钱,等待我的该是大好的人生。”

“我想要肆意活着,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所以当北疆要我杀一个冷宫弃妃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

并没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就是这么自私简单的理由。

所以在落入云苓手中后,他没有任何抵抗和怨恨,也没有作为听雪阁主的高高在上和自傲,而是选择卖乖讨好。

因为他想活。

银面在一旁听得眼角泛酸,心里蔓延出的苦涩盖过了嘴里的滋味。

少阁主从来都惜命的很,可他当初却选择为了救月胧夜舍弃自己的安危。

银面不明白,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少阁主这样做值得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长生眼底的冷戾微微散开几分。

这听雪阁的阁主倒是坦诚,不似那等伪善的假君子。

他祖上跟听雪阁也有几分交好,若没有对方刺杀留情这一出,也许还能处得来。

公子幽见解释的差不多了,诚恳道:“前几天晚上,我的手下之所以在靖王府的菜地里偷药材,是因为发现靖王妃培育的那些奇株可以代替麒麟果,也能起到压制寒毒的作用。”

“原想以做生意为由向靖王妃讨取药材,岂料那小子没按捺住,乱动了地里的药材。是我没管好属下,愿意以十倍价格赔偿给靖王妃。”

十倍价格?那不就是一百万两白银!

在场之人除了顾长生和叶折风以外,其余人皆是感觉被明晃晃的银子亮瞎了眼。

云苓微微咽了咽口水,抬起下巴双手叉腰,凶巴巴地道:“你知道我为了培育那些奇株,有多不容易么?那都是我点点滴滴的心血凝结而成,已经不是用银子能单纯衡量的了!”

“药材有价,我的时间和精力是无价的!”

萧壁城:“……”

媳妇儿口才真好,他应该多和对方学习一下谈话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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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幽狐狸眼弯起,笑眯眯地望着云苓,看破不说破。

他很是讨好卖乖地道:“自然自然,那些奇株原本都绝迹了,靖王妃令其重新生长,想必是呕心沥血,费尽心思。”

“所以靖王妃若是愿意出售药材救在下小命,在下可长期高价收购药材,并且帮助靖王妃打通在诸国的生意。有听雪阁的帮助,效率可比跟东楚朝廷合作要快得多。”

“除此之外,靖王妃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差遣听雪阁代办,听雪阁也可以尽力为之。包括南疆那边有什么针对大周的阴谋诡计,听雪阁也会第一时间传递消息。”

这笔买卖很难不让人心动,萧壁城眼底的杀意不由得淡去几分。

留情听到这话,立马拍案定板,“成!只要你们以后乖乖给苓妹当小弟,之前那事儿我就不计较了!”

顾长生抿了抿唇,既然留情都开口了,那么他也没有任何意见。

何况他们原本就想打探胧夜的下落,此番与听雪阁化敌为友,利远远大于弊。

银面大松一口气,随后神色焦急,眼巴巴地望着云苓等人。

“既然咱们已经握手言和,靖王妃能不能好心把我跟少阁主放了,这人有三急……”

他想尿尿。

云苓朝叶折风挥了挥手,“折风,把他们的锁链打开吧。”

闻言,公子幽微微松了口气,总算是化险为夷了。

云苓继续道:“既然你刚才答应说听雪阁原听我差遣,那就帮我在南唐找一个人吧……”

她刚想提胧夜的名字,屋外的乔烨忽然面色惊急地闯进来。

“王爷王妃,大事不好了!”

萧壁城很少见稳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乔烨如此失态,不由得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

乔烨面色严肃,急声道:“刚才丽嫔娘娘携六皇子殿下前来拜访,属下前去迎接,可丽嫔娘娘刚一下马车,就被一个黑衣少年给劫持了,指明要见您二位。”

“光天化日之下,是谁胆敢在靖王府大门口劫持后妃?”

萧壁城目光惊怒交加,听到这个消息后,与云苓对视一眼,立刻朝外面走去。

这可是大白天啊,谁那么大胆子干这种疯事?

乔烨赶紧追上去,迅速道:“那少年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同伙……”

听到这番话,从茧里狼狈爬出来的公子幽心里咯噔一声。

黑衣少年,一男一女两个同伙……该不会是斩影他们吧?

公子幽语气严肃道:“不好,叶侍卫你快领路带我去王府门口,来着极有可能是我的人!”

见他和银面一夜未归,灵素等人定然心底担忧,斩影那孩子又冲动,搞不好会闹出什么事来。

留情一听,也立刻坐直了身体,“老王快快快!推我去大门口!”

顾长生无奈地看她一眼,答应下来,手下的动作却极其小心稳当。

靖王府大门口。

一身劲装的黑衣少年面色阴郁暴躁,手里的匕首紧紧地贴在丽嫔的脖子上。

六皇子脸色发白地看着他,一向软和的语气异常锋利。

“放了我母妃!”

丽嫔很少会离开皇宫,但之前云苓答应下来要帮忙治疗寒毒,她心中有所感激,便连夜给云苓的孩子做了两双小鞋子。

为了表示感激之意,丽嫔这次还特意随着六皇子一同前来拜访靖王府。

哪料她第一次来,竟然就遇上了这等事。

这光天化日之下劫持皇家后妃的人是谁?

斩影冷冷地看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我要见靖王夫妇。”

六皇子咬了咬牙,沉声道:“你放了我母妃,我来做你的人质。”

斩影听到六皇子的请求,仍旧恍若未闻,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我要见靖王夫妇。”

丽嫔皱起细眉,脸色微微发白,冲着六皇子轻轻摇头。

“玉和,别胡来。”

话音落下,丽嫔的目光忍不住瞥向斩影腰间,那处有一块红色的身份令牌微微露出一角。

但她却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听雪阁弟子的红令牌子!

莫非听雪阁找到她了?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带走,反而要见云苓夫妇?

丽嫔心弦紧绷,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几人对峙的时候,萧壁城与云苓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门口。

看着眼前的一幕,萧壁城骤然沉下脸色,“大胆贼子,还不快放开丽嫔娘娘!”

斩影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云苓二人身上,眸里闪过一丝阴郁和嗜血。

“把少阁主交出来,否则我立刻就杀了她。”

少阁主……这是听雪阁的人?

云苓和萧壁城飞速对视一眼,皆是脸色微变。

刚才他们二人都没在公子幽面前提起丽嫔的事,便是想瞒下她身为听雪阁叛徒的消息,岂料两边人马竟荒天破地的撞上了。

“斩影!”

公子幽的喊声在后方响起,余光瞥见对方匆匆赶来的身影,萧壁城不由得有些头疼。

他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公子幽忽然如遭雷劈一样地停下了脚步,睁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丽嫔。

小姨和他的母亲是双胞胎,长相几乎毫无二致,而眼前这女子有着与母亲一模一样的脸。

“小姨……?是你么小姨?”公子幽激动的看着对方,惊喜的呼唤脱口而出,“我是幽儿啊,您还记得我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丽嫔惊诧地看着眼前身形狼狈的青年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试探地道:“莫非你是……公子幽?”

姐姐育有一子,当年她离开听雪阁的时候,对方才刚满周岁。

【作者君:下次更新就知道老一的情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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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丽嫔唤出自己的名字,公子幽语气颤抖,惊喜的眼眶都微微发红。

萧壁城见状,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和云苓对视了一眼。

“听雪阁看起来对丽母妃并无敌意,兴许有什么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对方惊喜激动的表现告诉他们,听雪阁并不想杀丽嫔。

回过神来,公子幽面色严肃地看向黑衣少年,忙声喝道:“斩影,还不快放开婉姨!”

他虽没有过和丽嫔相处的记忆,但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心中却无法抑制地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和亲近之感。

或许是因为她有着一张和母亲相似的脸,又或者因为对方是他如今为数不多的血亲。

斩影怔愣而疑惑地看向丽嫔,“……婉姨?”

眼前的美妇人就是阁主一直要找的人么?

看着那与公子幽有几分相似的脸,他握住匕首的手下意识地缓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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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几步开外的灵素和蔷薇皆是面色微变,立刻上前屈膝半跪,“属下等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婉姨,还请婉姨恕罪!”

六皇子忙冲过去扶住丽嫔,“娘没事吧?”

“我没事。”

丽嫔握住儿子的手以示安抚,惊疑未定的目光却未从公子幽狼狈的脸上挪开半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怎么会在壁城夫妇的府中,还……”

云苓适时地走上前,舒缓眉眼道:“看来我们之间对彼此都有不少误会,丽母妃咱们进屋慢慢说吧。”

丽妃颔首,一头雾水地跟着云苓进了正厅,不住地打量公子幽。

公子幽被云苓关了整整两日,这会儿脸也没洗颇为狼狈,纵使心情激动,仍旧提出要先去洗漱一番再来见丽嫔。

云苓命霜梨给他安排了沐浴用的热水和干净衣物,又让厨房立刻去备些吃食来。

待公子幽洗漱完毕,厨房端来膳食,丽嫔也终于从云苓夫妇口中得知了眼前的情况与来龙去脉。

“自小姨您离开听雪阁后不久,娘便后悔当初与您闹决裂了。从我记事起,娘也总是百般在我耳边提起您,说那是她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每每想起都悔不当初。”

洗漱一番后的公子幽看起来冷静了许多,只是面上的感慨之色仍旧盖不住。

“那时您被外祖父打为听雪阁的叛徒,遭到阁内上下的追捕悬杀,娘一直非常担心,待她顺利接手听雪阁后,立刻便撤销了当年的命令。这些年来,母亲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寻找您,奈何一直寻不见您的音讯。”

想起二十来年没有见面的胞姐,一向性格沉静如水的丽嫔也面色动容,眼底情愫涌现。

她捏紧帕子,声音微哑地道:“你母亲如今可安好?”

听到这话,公子幽神色黯然,勉强地勾起一个带着悲色的笑容,“母亲这些年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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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嫔听到这里,手里的帕子微颤着掉在地上,身躯摇摇欲坠。

六皇子担忧地看着她,“娘……”

丽嫔从小就教导他学习暗器以作自保,不曾对他隐瞒过其真实来历。她很少主动提起大姨,但六皇子却从映秀姑姑那里听过很多往事,得知丽嫔曾经与姐姐的感情很好。

公子幽轻声道:“如今我终于不负娘的临终之托,找到了您,想来母亲在九泉之下也可以了无牵挂的去了。”

丽嫔深吸一口气,极力保持冷静,却抑制不住面色中的沉痛,声音带上一丝哽咽和沙哑。

“年少时我总怪她任性暴躁,做事冲动,如今想来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一时赌气便叛阁出走……”

回想起年少之事,丽嫔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下来。

公子盈与公子婉是一对孪生姐妹,自幼关系极为要好,但性格却截然相反。

姐姐公子盈性子利爽直接,敢爱敢恨,做事风风火火但也冲动不计后果。公子婉则更加沉静稳重,做事喜欢再三思虑考量,谋定而后动。

少女时代姐妹二人行走江湖时,邂逅了一位武功非凡俊朗无双的少年郎。

姐姐对其一见倾心,二人成为莫逆之交。岂料少年郎虽欣赏姐姐的侠肝义胆与豪爽直接,却更中意妹妹的婉约沉静。

姐姐被选定为听雪阁的下任阁主后,两家联姻之时,少年郎自然而然娶了她,然心中却始终放不下妹妹,更在儿子公子幽的周岁宴上酒后失仪,对她吐露了潜藏已久的爱意心声。

那时的丽嫔是震惊的,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对方对自己有意,恰姐姐偶然撞见误会此事,惊怒之下大发脾气,姐夫竟直接扬言想再求娶她做平妻,却引发了姐妹二人的决裂。

丽嫔一来不知如何应对姐夫的求娶,二来气愤心伤姐姐的不信任,便干脆不管不顾的叛离了听雪阁。

她忍不住用力握住公子幽的手,哑声道:“是我对不住她,叫她担心记挂我这么多年,她可还怪我?”

公子幽反握住丽嫔的手,目光柔和,“我娘从来没怪过您,她只是心下自责,不该冲动向您发脾气,还恶语伤人。”

其实在母亲心中,小姨的分量比他的父亲更重要,当初这事闹开后,父母就再也没有一起生活过。

至少在公子幽的印象里,从他记事起每次父亲来听雪阁时,母亲都不会见他。

大约他七、八岁的时候,二人便正式和离了,所以母亲也只有他一个孩子。

单身女子一个抚养寒毒缠身的独子,又要兼顾打理偌大的听雪阁,着实不易。加上多年来心中有着化不开的心结,于是便早早地去了。

丽嫔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忍不住怜爱地摸了摸公子幽的脸颊,“好孩子……有小姨在,你今后不会是孤身一人了。”

她将六皇子拉到身前,语气温柔地介绍道:“这是你的亲表弟玉和,如今刚满十六,小你六岁。”

“原来是玉和表弟,刚才斩影多有得罪,没吓着你吧?”

公子幽面上绽开一抹笑,其中的真挚不似平日里的慵懒与漫不经心。

六皇子摇头,眼里的敌意和防备已尽数消散,冲他腼腆地笑道:“误会一场罢了,我自然不会怪表哥。”

公子幽笑着点点头,随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疑道:“对了,我瞧玉和的面容与常人无异……似是不受寒毒影响?”

丽嫔笑着抹泪道:“他天生奇穴经脉异于常人,所以不受影响,对了……说起寒毒来,云苓丫头不是有法子能根治么?”

想起这件事,丽嫔殷切期盼地看着云苓,语气带上了几分委婉和小心翼翼。

“苓丫头,先前的是既然是误会一场,你能不能送佛送到西,也替幽儿治一治?”

听到这话,一旁乖巧倾听的灵素再也坐不住了,吃惊地道:“什么?靖王妃有办法根治寒毒?”

听雪阁的人皆是变了神色,目光激动地望向云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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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治一个是治,治两个也是治,区别不大。

但想了想,云苓还是先诚恳地道:“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面,公子幽的毒比丽母妃的更严重,我至多仅有五成把握能根除他的毒,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

对象是丽嫔的话,云苓能有七成把握,但公子幽就没那么好处理了。

无论是五成还是七成把握,在云苓看来都是相当不稳定的几率,但在灵素等人听来却已是不可思议了。

听雪阁的几个人对视一眼,皆是神情激动地跪在地上,将云苓围成了一圈。

“靖王妃!您真是上天派下来的神女,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一定要出手救救少阁主!”

就连斩影也毫不犹豫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更是重重地给云苓磕了三个响头。

“求王妃救少阁主!”

云苓看着地上一圈跪求她出手相救的人,只得无奈道:“你们起来吧,我答应便是。”

众人相视几眼,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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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幽朝云苓郑重道了谢,又与重逢的丽嫔母子说了许久的话,云苓等人体贴地把空间让给他们,退到了偏厅中。

萧壁城唏嘘道:“我知道公子幽和丽母妃定然有血脉联系,却没想到竟是她的亲外甥,如此一来,这公子幽岂不是该叫父皇一声姨父?”

这个世界可真是魔幻。

前一刻还觉得听雪阁是那么的神秘遥远,后一刻就告诉他,对方与大周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云苓也不忍不住弯起唇角,“也不知父皇得知他有个这么厉害的外甥后,会是什么感想。”

黄昏时分,丽嫔和六皇子放才从偏厅中出来,几人神色都平静了许多,气氛却愈发融洽亲和。

“天色不早了,我必须尽快回宫了,今日之事我会向圣上说明的。”

公子幽点点头,神色温和地道:“等过两日,我再奉上些礼物进宫正式面见小姨和姨父。”

云苓夫妻二人也前来相送,丽嫔把给孩子做的新鞋子留下后,方才带着六皇子恋恋不舍地回了宫。

公子幽看起来心情不错,又恢复了慵懒的神色,散漫地笑道:“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小表嫂,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

云苓见他看着自己,眼角忍不住抽了抽,“你刚才叫我什么?”

公子幽笑眯眯地道,“玉和是我表弟,靖王爷年长我一岁,那我也可以唤他一声表哥,王妃自然就是我的表嫂了!”

萧壁城:“……”

这人脸皮也太厚,太会攀关系了吧?

云苓还来不及吐槽,公子幽又殷勤热络地来到了留情的面前,“风妃娘娘是小表嫂的二师姐,那在下便也跟着她一起唤您一声二师姐了!”

顾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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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闻言,嫌弃地看了公子幽一眼,“别介,我跟你可不熟,不揍你就不错了,别胡乱攀亲戚。”

公子幽脸皮厚也不恼,笑眯眯地道:“这会儿不熟,以后也就熟了。”

云苓忍住心底翻白眼的冲动,问道:“话说回来,你们这次来京城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找丽母妃?”

灵素尴尬地点头答话,“方才见到婉姨一时没认出来,还请少阁主责罚。”

萧壁城忍不住道:“你们连自己要找的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么?”

蔷薇解释道:“盈姨早年积劳成疾,少阁主从十五岁起就开始着手打点阁内上下了。且盈姨一贯深居简出,又不喜见人,所以我们都不知道她的模样。”

只有红令弟子才有资格面见阁主的真容,而他们几个晋升红令的时候,公子盈已经退居幕后了。

“少阁主有给我们盈姨的画像,但我们来时满心都是少阁主的安危,一时无瑕顾忌太多。”

说着,蔷薇从腰封里掏出一张随身携带的女子画像。

云苓接过那画像一看,眼角忍不住狠狠地抖了抖,“……你们这画的也太抽象写意了吧,能认出来就有鬼了。”

看起来和丽嫔哪里有半分像了?活该他们找不到人!

公子幽忍不住道:“没有小姨如今的身份消息,我们也只能凭借画像来找了,对了小表嫂,你之前不是想听雪阁帮忙找人么,要找的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

“你将那人的已知情况都告诉我,我立刻就安排阁里的人帮你找。”

这话倒是把云苓给问住了,正经来讲,除了面貌和名字以外,她们也对胧夜如今的情况一无所知。

“我只能确定她应该在南唐,目前的身份咱不得知,模样和名字的话……对了我这里倒是有她的画像,我让壁城去书房取来。”

云苓之前用铅笔画了其他几个姐妹的素描像,那写实程度可比听雪阁手里的寻人启事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萧壁城点点头,很快从隔壁书房找出了胧夜的画像。

“我们很久以前就在暗中寻人了,但南唐实在太大,各城又难以进出,始终没有搜查结果。”

他将画像递给公子幽,听雪阁的几人都好奇地凑上来看了看,全部懵在了原地。

云苓的画像风格很独特,和记忆中的某人风格很相似,那人也曾经用木炭随手画出过栩栩如生的兔子。

画像上的是个披着长发的女子,尽管没有认真画衣着和发髻,五官却宛如真人那般清晰真实。

而这张脸,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

公子幽深吸一口气道:“你们要找的人……是个男子还是女子?”

云苓眼角再度一抖,“到底是你眼拙还是我手残,这画上的人难道不像个女人吗?”

“你和对方是什么关系?”

这次一旁的留情也插话道:“画像上的人是我们的姐妹,师门中排行老一。”

闻言,公子幽咽了咽口水,试探道:“知道她的名字吗?”

云苓想了想答道:“她叫胧夜,但如今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话音落下,听雪阁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你们要找的人,应该是南唐排行第七的假皇子……月胧夜。”

这会轮到云苓等人蒙圈傻眼了,“什么玩意儿,你说啥?”

假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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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神色微凛,沉声道:“你们认识胧夜?”

银面还想说什么,却被公子幽板着脸,抬高声音喝止。

“银面住口!”

公子幽声音里透着怒色与寒气,银面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知道一向脾气好的少阁主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月胧夜的真实性别是个不能轻易暴露的秘密,刚刚他震惊之余将此事脱口而出,这会儿也懊恼起自己的失言来了。

云苓的笑容缓了两分,“你不是要帮忙找人么,怎么不肯继续说了?”

公子幽抿了抿唇,面容不复刚才的轻松慵懒,戒备中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靖王妃,请恕我直言……你要找的既然是同门姐妹,为何连对方的情况与真实身份都一无所知呢?”

云苓眉头微动,大约能猜测到公子幽为何突然变了态度,因此扫视了屋内众人一眼,正色道:“有些话不方便当面说,还请阁主随我来。”

她遣散了听雪阁的一众红令弟子,让叶折风把他们带去了前院,屋内很快只剩下了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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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小两口坐在左侧,右侧顾长生扶着留情的木轮椅,四双眼睛全都盯着公子幽。

云苓率先开口,“你认识胧夜,且她与听雪阁很熟悉对不对?”

公子幽沉默着不答话,一双狐狸眸静静地看着云苓,等着她继续继续说下去。

但即使他不回答,云苓凭借着已知的消息也能推断的出来。南唐出了名的重男轻女,若胧夜的身份是假皇子,公子幽作为她的朋友,必然不会轻易透露胧夜的消息。

思及此,云苓心中微松了口气,看来胧夜与听雪阁是友非敌。

她微微一笑,不徐不疾地解释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疑惑,我们天南地北的几个人怎么会凑在一起变成同门姐妹,其实是这样的……”

云苓想了想,胧夜是个心思缜密警惕的人,善于伪装隐藏,不似留情那样直接纯粹,也从不会轻信任何人。

根据公子幽的表现,他应该还未完全获得胧夜的信任,对方甚至都没跟他提过自己有同门或旧识的事,否则公子幽不至于怀疑警惕到这种程度。

对比顾长生,老王那可是一早就对她们的真实来历心知肚明。

最后,云苓又将仙尊梦中教授弟子的那套说辞给搬了出来,顿时听得公子幽一愣一愣的。

他紧紧蹙眉,不可思议地道:“什么?你们姐妹几人是在梦中相知相识的,现实中从未真正见过面?”

云苓点点头,弯唇道:“是这样没错,否则我怎么能画出胧夜的画像呢?你可能不知道,我这画技还是她一手教出来的。”

公子幽不吭声了,刚才他们听雪阁一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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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已经信了几分,可又觉得实在太荒诞了,“……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萧壁城知道他还没能彻底相信接受,于是看向顾长生道:“苓儿没有骗你,她和留情也是在梦中结识的,这事儿不但我父皇和皇祖父知情,顾兄也能作证。”

顾长生很是上道,神色丝毫未变,颔首附和:“不错,他们没有骗你。”

云苓笑眯眯地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能令那些枯死的奇株种子复活?自然是师父教给我的仙法了!”

听起来很荒谬但是又很有道理,公子幽不由得感到有些风中凌乱,这个世界也太魔幻了。

他抿了抿唇,神色复杂地缓缓道:“……那我姑且信了你们。”

北秦摄政王这么正经的人,没道理伙同云苓一块儿说谎逗他玩吧?

留情眉头一松,催促道:“既然信了,那你还不快把老一的情况讲明白,刚才你的狗腿子说她是假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公子幽放下了戒心,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认真地解释起其中缘由。

“想必你们也知道,南唐许久以来重男轻女之风气严重,但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南唐的民风远比其他三国更为开放包容,因而造就了我的先祖听雪那样惊艳绝世的女子,甚至被开国皇帝封为公爵。”

听雪实在是太过耀眼出众,离经叛道了。开国皇帝死后,南唐皇室发现无法把她收服压制为皇家妇,便选择了打压。

“他们篡改史书,胡编乱造野史,有意抹去先祖当初立下的汗马功劳,淡化世人对她的印象和记忆。便是饭后余谈提起,关注的也都是些捕风捉影的风流韵事。”

萧壁城微微点头,他能够做到正视与欣赏女子的一切,但身为男子,也很明白南唐皇室的忌惮和用意。

他开口道:“所以百年间来,南唐对女子的束缚越发的紧,皇室不希望再出现一个听雪。我也听说过,南唐百姓都不喜女儿,若谁家诞下双生女,还会视作不幸,甚至选择扔掉或送走一个。”

哪怕是出身尊贵的公主,大多也只有被随意送给别国换取利益这个结局。

留情听得直皱眉头,心底窝火,她想起上辈子在组织里的岁月,身边也从来不乏这样的人。

一方面心中嫉妒她们的能力,一方面又持着偏见,觉得她们作为女子,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和上不得台面的地方。

公子幽神色复杂地点头,“南唐皇室的情况更严重,他们有个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不允许皇室出现双生女。他们觉得那是晦气和不详,所以若有后妃产下双女,他们会下令杀掉其中一个。”

如此令人发指的做法,就连顾长生都忍不住紧紧皱起了眉头,“实在是丧心病狂,灭绝人性!”

公子幽淡淡一笑,笑容中看不出什么感情,“是啊,胧夜是皇后的女儿,在南唐皇宫中,哪怕连最尊贵的皇后也逃不过这道潜规则呢。”

十几年前,南唐皇后产下一对双胎,首先生下来的是个女儿,半个多时辰后第二个孩子出生,依旧是个女儿。

“皇帝派出心腹前来查看第二个孩子的性别,因那心腹男子恋慕皇后多年,不忍之余告诉了皇后娘娘这个秘密,她才得知皇家不留双生女的潜规则。”

甚至为了防止后妃们做出瞒天过海的调包操作,皇帝在她们生产后才会下令处理,且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皇后娘娘自然舍不得怀胎十月的女儿,于是苦苦哀求那男子,对方最终心软答应瞒下了真相,称皇后娘娘生了一对龙凤胎,并替这个孩子打了十几年的掩护。”

而这个孩子,就是云苓等人苦苦寻找已久的月胧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恍然大悟,难怪之前那么久都搜集不到一丁点关于胧夜的消息。

对方不但在深宫中,身份还是个男子,他们的人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公子幽解释完这一切,缓和了眉眼道:“因此事涉及胧夜的性命安危,所以我刚才没有第一时间详尽说明,还望诸位见谅。”

云苓也柔和了神色,“没关系,你和胧夜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吧?”

这公子幽那么贪生怕死,之前为了活命像个狗腿一样厚脸皮巴结讨好他们,连自尊都不顾了。但说起胧夜的事时,他却冷下了脸,选择将那些秘密守口如瓶。

她忽然觉得,公子幽这人能处。

听到云苓的问话,公子幽的神色却有一丝复杂,眸底失落转瞬即逝,“听雪阁与南唐皇室有着血海深仇,我与胧夜也是不打不相识,而今我们……算是朋友吧,她是这样说的。”

留情听到这里,紧绷的身体也松了几分。

老一那家伙可从来不轻易相信旁人,能让她看作朋友的人,怎么说也得共同生死患难过才行。

这说明公子幽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云苓消化了这些惊人的信息,忍不住为胧夜担心起来。早前她得知情哥在北秦的处境时担忧的不行,如今看来,胧夜拿的才是地狱难度的史诗级剧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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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之下,大周虽然潜藏着惊天危机,却都在不知不觉间被化解掉了。

胧夜不会武功,也没有老幺那么强大的破坏力,真不知道前三年的日子,她一个人单打独斗是怎么捱过来的。

思及此,云苓忍不住急声问道:“她如今的处境如何,是不是很凶险?”

公子幽安抚道:“莫要太担心,她现在很安全,纵然有诸多不便,背后也还有听雪阁鼎力相助。”

他絮絮叨叨地讲述了一些关于月胧夜的事迹。

她是双生女之一,所以自幼身体瘦小病弱,不过这反倒便于她伪装男子。

在外人眼里,七皇子生来先天不足,一向深居简出着养病,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

抛开他皇后嫡子的尊贵身份,也就只有文采不错值得称赞一二,其余处处跟其他人没得比,是个存在感很弱的透明人。

“不过四年前出了场意外,如今南唐皇后并不得宠,得宠的是一个苗疆安插潜伏在宫里的妖妃,她的儿子有断袖之癖,竟然对胧夜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就在那次事件中,胧夜暴露了女子身份,幸亏天上掉落了一颗天星,将那狗男人给砸死了,她也从而与妖妃结怨。”

云苓微微颔首,看来这就是胧夜穿越的时间和节点了。

“所有人都以为皇后跟七皇子要倒大霉了,却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七皇子,竟然开始逐渐展露锋芒,斗得妖妃节节败退。”

说到这里,公子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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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皇室、听雪阁、苗疆,这三者之间本就互相有仇,共同制约着彼此。

那会儿他自然乐得隔山观虎斗,哪知却意外发现七皇子竟是女儿身,好戏看着看着便把自己给栽了进去。

“胧夜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苗疆的蛊惑催眠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且还会一些破解之术,想来应该是仙尊师父教的吧?”

公子幽好奇地问着,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关于胧夜更多的故事。

“咳……”

云苓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作为小队中指挥官定位的人,胧夜很擅长攻于心计,是小队不可缺少的骨干。虽然没有武力值,但她的精神力衍生异能是读心。

胧夜的培养方向是精神控制与免疫,凭借精神力的使用,她不但可以读取旁人的内心想法,还可以短时间内做到精神操控。

这倒是对于她在南唐皇宫那种变态的地方,有着极大的生存优势。

公子幽感叹道:“胧夜已经很聪明了,可惜那妖妃也不是吃素的,她想破除皇帝身上的祝由术,却一直未能彻底成功。”

云苓听到这里,不由得微微皱眉。

精神力的强大对于普通人来讲,完全是降维打击,碾压式的存在。那苗疆人的催眠术再厉害,也不可能让胧夜这样的大聪明整整几年都没解决掉。

除非胧夜的精神力也出了问题。

留情显然和她想到一处去了,忍不住问道:“话说那块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哪去了?”

那石头可是好东西,对精神力的恢复就提升效果显著。

公子幽很快答道:“那块石头啊,听说是被南唐皇帝扔了。”

云苓的声音差点掀翻房顶,“扔了!?”

那么宝贵的东西,居然扔了!

……是啊。公子幽吓了一跳,随后解释道,“你们也听说过那个天星坠落,神女降世的预言吧?”

“南唐可不愿意相信这种预言,何况天星掉下来的时候还砸死了一个皇子,他们都觉得那是晦气玩意儿,可不得赶紧扔了。”

萧壁城听到这里,小心肝忍不住抖了抖。

北秦天星掉下来时,砸死了虐待留情的恶侍卫,南唐天星掉下来时,砸死了意图欺辱胧夜的皇子。

冥冥中似是有天意要保护这几个姑娘。

换个角度想,若非原来的楚云苓撞柱寻死,那石头搞不好会砸他脑袋瓜上。

说完,公子幽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在天星坠落前,那位天下闻名的无心大师还亲自拜访过南唐呢,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得罪了皇帝,直接被扔出了皇宫,还被禁令再也不许踏入南唐一步……”

萧壁城凉凉地补充道:“用屁股想也知道和神女降世的传闻有关,毕竟这预言就是他提出来的,我看南唐那么忌讳地把石头扔了,估计心里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真有那么个神女降世,再度颠覆南唐。

云苓回过神来,和留情对视了一眼。

她们俩刚穿越来的时候,精神力都是虚弱新生状态,需要重新修炼。

如果胧夜也是如此的话,在没有陨石的帮助下,这几年修炼的精神力,估计还比不上她们二人如今的程度。

如此一来,迟迟没有破解南唐皇帝身上的祝由术,就说得过去了。

【作者君:又是信息量超大超密集的两章,至此另外三个姐妹的穿越开局情况都说明了,不知道大家更好奇谁的经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除了担心胧夜的安危以外,云苓最关心的便是如何才能与她相见。

公子幽道:“你们借听雪阁之手与她联系倒是简单,可若是想与她见面的话就难了,首先需南唐皇帝下令取消锁国政策才行,那就必须要破解掉妖妃的巫术。”

破解巫术对于胧夜来说很重要,这甚至关系到她的性命安危。

她已经十九岁了,想继续伪装男子身份会越来越难,更不可能装一辈子,朝廷中已经有很多人想给这位“七皇子”安排皇子妃了。

再不想办法恢复女儿身,迟早得玩完。

哪怕到时候暴露了真实性别,她可以在听雪阁的帮助下安然无恙地脱身,但留在宫里的皇后及其娘家可就惨了。

公子幽继续面色凝重地沉声道:“如今南唐的许多举动措施都让百姓怨声载道,朝廷和民间都有所耳闻,皇帝被妖妃给蛊惑了。倘若胧夜能破解祝由术,那么她便是南唐的大功臣,届时想正经恢复女儿身,也可功罪相抵。”

到那个时候,他会吩咐听雪阁暗中给胧夜造势,让皇室不敢罪责于她。

“你们不是有仙尊师父么,能不能让他用仙术帮帮胧夜?”

公子幽期盼地看着云苓。

云苓面不红心不跳地扯谎,“师父他老人家说了,此番红尘历练是对我们几个人的考验,他不会轻易插手。不过他也留下了能帮助我们使用仙法的宝物,也就是天上落下来的那块红色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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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幽闻言,眸色更显焦急,“可那块天星也不知被仍在了何处,这可如何是好。”

“不用担心,我手里也有一块,你帮我送到她手中便是。”

如今她和萧壁城除了平日里的修炼以外,也没有什么必须要用到陨石的地方。

公子幽神色陡然一松,这才展露出丝丝笑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以我听雪阁的势力,送到南唐京都最快的话只用十天。”

南唐和西周是也邻国,地理上两国的京城挨的很近,比去北秦京城的距离还要短上一半。

“你们若有什么需要捎带的东西,到时候也一并交给我,保证稳稳当当地送到胧夜手上。”

留情闻言皱了皱鼻子,她倒是也想把自己那块儿陨石给老一送去,可如今那块石头还放在北秦皇宫里呢,之前走的时候皇帝不同意让她一并带走。

于是她干脆道:“我那块石头没带在身上,就暂时先送个神兽过去保护老一吧。”

公子幽眉头微皱,立刻想到了虎妞,“二师姐说的是那头白虎一样的神兽么?这种大家伙可不好名正言顺送进宫里。”

留情摆了摆手,“不送虎妞那样的大家伙,何况你让我现在给你捉一头猛兽来也不现实啊。”

得找一种小巧好养的动物驯服后给老一送去,这种动物最好是能随身跟从,且隐蔽性好,又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攻击力强。

她想了想,对公子幽开口道:“这样吧,你让手下的人去弄条毒蛇来,体型要小,毒性越强越好,等驯服之后便给老一送去护主防身。”

公子幽听得冷汗涔涔,“……这不大合适吧?蛇类又不似猫狗那番懂的感情,万一伤到胧夜怎么办?要知道苗人最擅长御蛇了,照样也有不少高手被自己养的毒蛇咬死。”

苗人很喜欢饲养毒蛇和毒虫,除了蛇以外,还有什么蜈蚣蜘蛛一类的东西。

公子幽总觉得,苗人的数量始终上不来,绝对跟他们玩虫子的习惯脱不了干系。

谁知道哪天玩着玩着,就突然把自己给玩儿没了。

云苓解释道:“情哥所学的仙法是驭兽,这是她的看家本领,任何经她所驯服的动物都会乖乖服从我们,就像虎妞那样,你大可放心。”

留情也淡淡道:“你可别小看老一,在操控动物作战这方面,她的经验一点也不输给我。”

精神控制加上指挥官的经验,胧夜的实力远比她柔弱的外表强上数倍。

公子幽压下眼中的震撼,心绪却不断翻涌起伏,他这是遇到一群仙女了啊!

平复了一下心绪,公子幽神色略带几分恭敬地问道:“那胧夜学的又是什么仙法,两位仙女可以告知我么?”

不得不说,这声“仙女”叫的云苓心里很是受用,加上入金公子幽已经知道了她们不少秘密,于是便透露了一部分。

“在一定距离内,她可以运用仙法,听到旁人心里在想什么。”

云苓这话一出,公子幽顿时浑身微僵,如遭晴天霹雳般地瞪大眼睛傻在原地。

竟能读取旁人心中所想?难怪……

之前他追求撩拨月胧夜的时候,有几次二人亲密接触之时,明明气氛正好,可月胧夜却总是忽然冷下脸来推开他,骂他满脑子废料,假装正经。

公子幽还以为是自己神色表现的太过荡漾了,不够端方君子,敢情他心里念叨着什么对方都知道!

回过神来,公子幽简直哭晕在厕所。

完了!他在月胧夜心里一定是个淫贼的形象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不明白公子幽怎么一副突然傻掉的样子。

她心里有着要紧事,便也没心思去探究,只当公子幽是被所谓的“仙术”给震惊到了。

今日一番折腾下来,这会儿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便赶紧让厨房去准备晚膳。

公子幽直接厚着脸皮赖在靖王府住了下来,嬉皮笑脸道:“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还住酒楼中做什么?再说我留在靖王府,你们差遣听雪阁办事也方便。”

谁跟你一家人了……

云苓觉得公子幽这脸皮厚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快赶上萧壁城的名字了。

对方的话虽在理,只是靖王府就剩下一个客院了,住五个人实在有些挤。

“我手下的紫令弟子每三天会上报一次关于胧夜的消息,这样你们也可以第一时间了解她的近况。”

公子幽散漫地笑笑,“接下来要在靖王府叨扰一阵了,我会按照每人每日二百两银子的标准,单独付钱给账房以示歉意,也不给诸位添麻烦。”

闻言,云苓拒绝的话到嘴边立马转了个弯,“嗨!多大点事儿啊,反正府里那个客院空着也是发霉,你们不嫌弃的话随便住就是了!”

何况她的确很想第一时间知道老一的情况,钱什么的倒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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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幽笑眯眯地看着云苓,心里却在疯狂哀嚎。

早知道这二人是胧夜的师妹,当初就算给他一万个狗胆,他也绝不会考虑去刺杀留情,还偷靖王府的东西。

他隐隐有所预感,倘若被胧夜知道了这些事,原本就无比艰难的漫漫追妻路会雪上加霜。

他得趁现在的机会,赶紧和小姨子把关系修补好,到时候好叫她们在胧夜面前给自己美言几句。

云苓动作很快,当晚就命下人们迅速打理好了客院。

客院一共就三间房,公子幽理所当然地住在了正房里,蔷薇身为女子独占了东厢房,其余三个男人苦哈哈地一起挤在西厢房中。

看着热闹非凡的靖王府,云苓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看咱们这儿也别叫靖王府,改名叫大周第一附属医院,或者京城医疗康复中心算了。”

仔细数一数,过往外来王府常住的人里,就没有哪个是正常人。

瘸了腿的燕王、老年痴呆的太上皇、中毒的顾长生、要做内外科手术的情哥,遗传病的公子幽……

想了想,云苓起身对着墙上的观音像虔诚地烧了两炷香。

萧壁城正在查看账本清点银票,抬头扫了云苓一眼,忍不住道:“你不是不信这些么,怎么拜起来了?”

“我这是在祈求菩萨保佑,希望老幺那边一切顺利,她要是也带几个病号过来,咱这府里就住不下了。”

萧壁城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她若真能带几个病号来也不是坏事,东楚人可比南唐和北秦有钱多了,到时候怎么也该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付两倍的银子给咱们吧?”

云苓:“……”

萧壁城继续自顾自地道:“顾兄这段时间付了不少伙食住宿费,有差不多小三千两银子。公子幽那边一共五个人,按照每日一千两的话,一个月也有三千两银子的收入。”

萧壁城从来没觉得赚钱这么容易,心情一时欣喜又复杂。

“哦对了,公子幽回头还要赔付菜地的损失给我们呢,加起来十万两银子左右。”

“唉……那个灵素当时怎么没多偷点呢,这样咱们岂不是赚大发了?”

云苓暗自扶额,忍不住在心底反思了一下,她是不是把萧壁城管的太紧了,如今满脑子都是赚钱。

也许老公也需要“富养”一下,这样他以后才不会轻易被钱财珠宝迷了眼。

云苓决定把萧壁城的零花钱提升到每个月五十两银子。

第二日一早,公子幽如约奉上了说好赔偿的十万两银票。

“宫里来信,小姨说周帝要召见我,我去去就回,银面他们几个就随小表嫂随意差遣了。”

公子幽跟着福公公入了宫,把银面等人留在了府里,云苓也没跟他们客气。

留情想要驯服一条毒蛇,这事便交给斩影去做了,灵素因为毁坏过云苓的菜地,被派遣到归田居给菜地人工浇大粪,银面也被安排去帮忙。

霜梨提醒道:“王妃让你们顺便把猪圈也修一修,可千万别忘了。”

有虎妞负责看守监工,二人也不敢偷奸耍滑,只能凑在一起小声抱怨。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来偷东西,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副境地。”

说起来明明犯事的是灵素,被喂屎的却是他,银面越想越气,觉得这波是自己替灵素遭了殃。

灵素没好气地道:“抱怨也没用,赶紧干活吧,今天不把猪圈修好的话,咱们就别想睡了。”

话音落下,银面羡慕地朝蔷薇的方向看了眼。

因她是个女子,靖王妃对她网开一面,没有安排什么活计,于是百无聊赖的蔷薇便缠上了叶折风。

整日把府内巡逻的叶折风逗的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不知羞耻!”

叶折风涨红了脸,半羞半怒地看着蔷薇。这女子上次夺了他的初吻,居然还敢上前来招摇挑逗。

蔷薇笑的媚色动人,“哎呀别生气嘛,我是认真的,你既然不曾娶妻,单着也是单着,不如考虑一下我如何?”

银面累的半死,看蔷薇这悠哉悠哉的模样,顿时心里不平衡了,不怕死地嚷嚷起来。

“叶侍卫你可别被骗了,这女人给你做老婆可是要钱的,之前就有男子雇她做媳妇儿,一个月要一万两银子呢!”

叶折风的脸瞬间由黑转红,媳妇儿还能用雇的?

他眼神复杂古怪地看了眼蔷薇,面色微冷地转身走了,离开前淡淡留下一句不带感情的话。

“请姑娘自重,叶某没有时间和心思陪你玩这种游戏。”

蔷薇的笑容微顿,扭头狠狠剜了银面一眼,“要是叶侍卫不肯跟我好,回头我就让人给你打造个嘴套!”

“……不是吧,你这次来真的啊?”

“那当然。”

这男人稳重且可靠,面冷又纯情,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都二十二岁了,是个老姑娘了,但看到这男人的第一眼,她就想嫁。

云苓本是来向蔷薇询问胧夜的消息,却意外听到这番对话,不由得微微勾唇。

看来某人的春天到了呀!

看到云苓的一瞬间,蔷薇的脸色罕见地闪过一丝窘迫,轻咳一声道:“靖王妃来这里可有何事?”

“无妨,我就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关于胧夜的消息。”

云苓笑眯眯地看着她,神情很是温和亲切。

她暗暗盘算着,古代出嫁随夫,若蔷薇和叶折风成就一桩好事,那蔷薇不就等于是她的人了?

云苓心里蠢蠢欲动,不但想要公子幽的钱,还想挖他墙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蔷薇忙笑道:“早上阁中弟子刚传了信来,我正要去跟王妃您禀报胧夜姑娘的近况呢。”

结果半道上遇见路过的叶折风,没忍住纠缠了他一会儿,把叶折风逗的面红耳赤又不好发作的模样,成了蔷薇这两日最大的乐趣。

云苓笑着点头,“那咱们回揽清院说去吧。”

留情也一直在等胧夜的消息,见云苓领着蔷薇进屋,立马坐直了上半身。

蔷薇声音绵绵地道:“近来胧夜姑娘的日子过的很平静,没发生什么大事,有个大臣想把女儿嫁给姑娘做皇子妃,不过听雪阁知道消息后,已经帮姑娘把这件事儿给摆平了。”

云苓好奇地道:“你们是怎么搞定的?”

“也没做什么,无非是曝光了一些那个大臣私下做的腌臜事,对方声誉受创,皇后娘娘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拒绝了。”

蔷薇说完,忍不住娇笑起来。

“咱们胧夜姑娘可是个抢手的香饽饽呢,那些人呀也不是第一次吃亏栽跟头了,偏生都不肯死心,隔三差五地惦记七皇子妃的位置。”

留情拿起餐盘里的鸡腿,边啃边问,“听起来你们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

蔷薇笑着点头,“以往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都是听雪阁出马帮忙解决,不过这样的招数也不能常用,否则会引起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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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赶走胧夜身边的种种桃花,听雪阁的人可谓是绞尽脑汁,使出了浑身解数。

最棘手的一次,要数那丞相家的嫡女对七皇子一见倾心,而丞相是个罕见的女儿奴,便想给皇家施压促成此事。

眼看婚事都要定下了,公子幽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亲自出马。

云苓吐掉瓜子皮,八卦地问,“他是怎么把这事儿搞定的?”

难不成是牺牲自己的色相?

蔷薇立刻逗趣儿一样,噼里啪啦把事情抖漏个彻底。

原来趁那丞相女儿带着婢女偷偷出府游玩的时候,公子幽让听雪阁设计了一场山贼劫掠,将人掳走了。

“当时听雪阁出动了三十多个人假扮山贼团伙,那姑娘哭泣绝望之际,少阁主忽然从天而降,一挥袖间那几十个人便都倒地不起了。”

蔷薇说到一半,留情忍不住插话吐槽,“你们演的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那姑娘没怀疑么?”

蔷薇振振有词道:“这就是少阁主计谋的妙处所在了,他自称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白狐,那姑娘上辈子曾救过他,如今算出那姑娘命中有劫数,为了报恩特地前来相救。少阁主告诉那姑娘,她与月胧夜八字命格不合,一定不能嫁给对方,否则半生凄苦无依,家族颠覆。”

公子幽的颜值还是很能打的,那姑娘见他美如画中仙,只轻轻挥了挥袖子,几十个山贼就都倒下不省人事了,简直宛若天神降临,当即便信了几分。

随后公子幽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药粉迷昏了丞相女儿,对方醒来后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回到了闺房,而与她一同被掳的婢女也回来了,且失去了被掳那一段的记忆。

蔷薇最后道:“丞相女儿这下对少阁主的狐仙身份深信不疑,事后立刻就打消了要嫁给月胧夜的念头。”

这么一听,云苓觉得听雪阁也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神秘可怕,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比如公子幽完全可以直接把丞相女儿掳走几日,这样对方声誉尽毁,也就不可能再做什么皇子妃了。

但这样做等于毁了那姑娘的一辈子,公子幽显然也明白这点,才如此大费周章的演戏。

倘若对方没有做出刺杀留情的事,云苓觉得自己会很乐意主动与公子幽结交。

“你们听雪阁的人套路还挺深。”旁边的留情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后又问道,“为何那婢女不记得遇到山贼的事了?”

蔷薇展颜一笑,面容透出几分自得之色,“蔷薇不才,这些年来钻研媚术颇有心得,因而对苗疆的祝由术也有几分了解,想做到这点不难。”

所谓的祝由术,用现代一点的话来讲就是心理催眠,蔷薇应该是用这种办法抹去了婢女的那段记忆。

见蔷薇的本事如此出色,云苓挖墙脚的心愈发坚定了。

不过她也注意到了一处微妙的地方,这公子幽对胧夜的事是不是过分上心了……

“为了帮胧夜,出动了几十个听雪阁的人,甚至连公子幽都亲自下场了,这牺牲有点大啊。”

云苓若有所思地看着蔷薇,她一贯是个心直口快的,当即便开门见山地询问,“你家少阁主是不是喜欢胧夜?”

留情神色不解,不明白云苓从哪儿看出来的。

蔷薇怔了一下,笑着缓缓道:“靖王妃当真是有颗七窍玲珑心,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留情闻言不由得沉默了一瞬,胧夜以前也夸过她有颗“七窍玲珑心”,不过那意思是说她缺心眼,还不止一个。

想了想,蔷薇语气幽幽地主动开口,“先前靖王妃不是问起过,少阁主的寒毒为何会危急性命么?那是因为之前少阁主曾为了救胧夜姑娘跳入了冰湖中,这才导致寒毒愈发严重,他怕胧夜姑娘担心愧疚,一直瞒着此事。”

云苓和留情对视一眼,笑容轻敛了几分。

公子幽那么怕死的人,竟然会为了救胧夜而牺牲自己,看来这份感情并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

就是不知道胧夜心里是怎么想的,感情上的事她比任何人都透彻敏锐,公子幽的心思她心里应当有数。

蔷薇静悄悄地打量她们二人的神色,她故意说出这些秘密也是有私心的。

她很清楚,哪怕听雪阁与丽嫔关系匪浅,但之前刺杀留情的行为是实打实抹不去的。

尽管因为种种原因,听雪阁与靖王府成为了盟友,但云苓等人对少阁主多少还是有一丝隔阂。这一点体现的也很明显,靖王爷与摄政王的态度都谈不上热络。

她说出这些,是希望尽可能消除这丝隔阂,让云苓等人能真心地接纳自家少阁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自然也明白蔷薇这番话的用意,朝她承诺般地笑道:“多谢你们对胧夜的照顾,我定然会尽最大的力量帮公子幽根除体内的寒毒。”

得到云苓的保证,蔷薇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目光真诚地朝云苓道谢,“若靖王妃当真根除了少阁主体内的寒毒,您便是整个听雪阁的大恩人,今后有何事需要用到我,我也愿意任您差遣。”

云苓心里暗叹,这姑娘算是公子幽身边最靠谱的下属了,如果人品也没问题,她得用叶折风这张网把人给套牢了才行。

“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帮了胧夜那么多,也算是我的朋友了。”

云苓冲她温和一笑,又闲聊了些其他事,多是打探和考察关于蔷薇自身的情况。

原来她的父母也为听雪阁做事,所以自打一出生就是听雪阁的人了,还是公子幽年幼时的玩伴,也是他极少数能完全信任的人。

“我之所以学媚术,是因为我母亲就是钻研这个的,自然而然也就继承了她的衣钵。”

蔷薇笑了笑,媚术于她而言只是一种本领,因为听雪阁需要这样的人才。

她的言行举止是放浪形骸了些,但并不代表她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女孩子之间的话匣子一打开,彼此间的距离很快就拉近了不少。

和云苓熟悉了以后,蔷薇也放松了下来,甚至大着胆子主动询问:“王妃,我对叶侍卫一见钟情,你可否帮我问一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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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阁的人都是单身,蔷薇不指望另外几个不争气的同伴能帮得上什么忙。

少阁主花了三年时间都没能拿下胧夜,就更不用考虑了。

她要是再不自强一下,真得变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云苓就喜欢这种说话爽快的姑娘,当即便答应下了。

当晚回到厢房里,她便缠着萧壁城,前前后后地把叶折风祖宗十八代的情况都问了个遍,还包括他的过往情感喜好及感情经历等。

萧壁城被问得一头黑线,“你问这些干嘛,难不成要给他说媒?”

他心底有些吃醋,云苓从来没这么仔细地问过他的种种喜好呢。

“你猜的没错,我是想给他做媒,折风今年也二十二了吧,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云苓笑眯眯地看着萧壁城,继续打探消息,“你快说嘛,折风有没有过喜欢的姑娘?”

萧壁城拧眉仔细想了想,“折风古道热肠,性格嫉恶如仇,以前行走江湖时也颇有美名。但认真说起来,我倒是从未见他身边跟着过女人,早些年他在外面闯荡江湖,虽也有些异性好友,但都只是朋友罢了。”

云苓托腮沉思,看来又是个母胎单身的男人,怪不得被蔷薇逗一逗就脸红成那样。

“那你知道折风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么?”

萧壁城见云苓不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时兴起,便也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件事,毕竟那是他的好兄弟,既然今后决定留在京中,这些事的确该考虑考虑了。

“我还记得儿时他曾说过,做一名行侠仗义的剑客就是他长大后的梦想。所以他比较喜欢同样侠义心肠的女子,又或者那些温婉善良的姑娘,最是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叶折风打交道比较多的女人里,基本都是这两种类型。

前者能够把酒言欢,后者他路见不平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少,但都没擦出过什么火花。

云苓听到这里,不由得轻轻皱起眉头来,“这么看来不太好办啊……处处都跟他的理想型不沾边。”

作为听雪阁的红令杀手,蔷薇可不是什么善茬,看听雪阁做过的那些事就知道,她跟侠义心肠不沾边。

相较于温婉无害的铃兰丁香,蔷薇人如其名,艳丽且火辣。

萧壁城听到这话,不由得挑眉,好奇地问道:“莫非你心中已经有考虑的人选了,是谁?”

“蔷薇啊,她正在追折风呢,你难道不知道么?”

萧壁城一听这名字就黑了脸,“折风是个老实人,你可别乱点鸳鸯谱祸害他。”

“怎么就祸害了?”云苓不满地直起身,白皙的鼻头皱了皱,“我当然是确定了人没问题,才会想试着撮合看看。”

“再说了,蔷薇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本事不简单还很有钱,要是错过了,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到第二个啊!”

萧壁城忍不住道:“她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像个良家女子,不适合折风。”

无论是蔷薇孟浪的言行举止,还是她来自听雪阁的出身,都精准的踩在叶折风的雷点上。

“看人不能光看表面,楚云菡看起来还不够温柔娴雅么,可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都知道。”

云苓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再不济也比这群男人强,过往的经历已经证明了一切。

一说到楚云菡,萧壁城轻咳着摸了摸鼻子,顿时无话可说了。

他知道云苓动了念头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便没有继续劝说,只是心里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叶折风很难接受蔷薇这样的女子。

云苓也没有轻举妄动,这事儿得徐徐图之。

公子幽被召去了宫里,这两日暂时回不来,云苓便趁着这会儿,将要给胧夜送去的书信和各种东西统统都准备好。

把东西交给蔷薇时,她顺便把搜集到的所有关于叶折风的消息都告诉了蔷薇。

除了寻常的喜好厌恶以外,几乎是把叶折风扒的底裤都不剩,连他七岁还尿床的事情都抖露出来了。

蔷薇本以为云苓能给个简单回应就很好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上心,不由得心下惊喜感动。

感动之余,蔷薇又有些惆怅,“看来他不喜欢我的出身,这可如何是好。”

“折风是喜欢怜爱弱小的男人,你不妨偶尔稍稍向他示弱。”

蔷薇轻轻蹙眉,“是要我学那些娇娇弱弱的女子么?”

云苓摇摇头,“不用刻意故作柔弱,只需不经意间让他知道,你有一个无比悲惨的过去就行了!他不喜欢你听雪阁的出身,那就让他知道,你会进入听雪阁是身不由己,也有自己的一番苦衷,所谓的轻浮孟浪,都只是你的保护色罢了。”

“你表面越是没心没肺,笑的开怀,待偶然间流露伤感落泪时,你的故作坚强才会更牵动人心,比那些整日梨花带雨的女子更让人心疼!”

蔷薇思索了两秒,很快领悟了云苓的意思,眼眸瞬间亮了。

“王妃这招实在是高啊,我这便去试试!”

云苓目送她离开,不由得弯起唇角。

这波看似是在教对方套路叶折风,实际上蔷薇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待蔷薇喜滋滋地离开,萧壁城后脚便眼角抽搐地进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个装了条小白蛇的细铁丝笼子,也不知道刚才的话都听去了多少。

“……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他以前也没觉得云苓套路这么深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能跟谁学,当然是胧夜了。”

在组织里,老一虽然长的不是最漂亮的,但绝对是最会拿捏人心的。

“胧夜撩男人很有一手的,我们从来就没见她失手过,以前都是多靠她教我这些招数,每次做任务的时候才轻松省事许多。”

上辈子做任务的时候,若说云苓是靠脸行事,那胧夜就是凭心计取胜。

不过对方实际上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任务目标达成后立马就会翻脸无情,老幺曾说她是海王和渣女的究极结合体。

云苓从她那儿学了不少东西,再利用自身容貌优势,顺利完成了很多棘手的任务。

不像留情,她学不来这些,结局通常只有两种,要么和任务目标对象变成你好我好哥俩好,要么你死我活只能留一个,基本后者居多。

胧夜曾吐槽过留情,但凡她能学会几招小心思,做任务时进手术室的频率起码能降低一半。

“那怎么没见你对我用过这些伎俩?”萧壁城将铁丝笼子放下,忍不住自行猜测和解释,“我明白了,应当是你当时顶着那样一张脸,用这招行不通,所以换了个方式想走欢喜冤家路线。”

毕竟云苓亲口说过,等他喜欢上自己,定要他感受一下什么叫痛彻心扉。

这回轮到云苓眼角疯狂抽搐,嫌弃地道:“你想多了,我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而已,何况你那会儿又瞎又没钱,我脑子进水了才会打你的主意。还欢喜冤家呢,没把你的头打歪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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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倒是事实,早前云苓与他本无缘,全靠他厚脸皮和不要脸。

这话题聊着让他有些挫败,还是换一个吧。

“你为什么要帮蔷薇,若真关心折风的婚事,京中适合的好姑娘多的是。”

萧壁城总觉得云苓对待蔷薇过于热情了,他试探道:“你是不是对蔷薇有什么想法?”

到底是夫妻,他略略一想就大致猜中了自家媳妇儿的心思。

云苓笑眯眯地道:“没错,我的确是想把蔷薇挖过来。”

之前老王告诉过他们,去了东宫不比在靖王府中,如果没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行事会有诸多不便。

她和萧壁城目前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根基不稳。

云苓穿越到这个世界才一年多,每天的日子不是忙的像陀螺就是鸡飞狗跳和惊心动魄,根本没有空去培养心腹。

萧壁城早前因为失明沉寂了两年,加上自身也没有夺嫡的野心,同样并未刻意培养自己的势力。

如今他们必须培养更多能力可靠的心腹了。

听了云苓的解释,萧壁城认可地点点头,“不错,我最近也在朝中筛选合适的人,只是你为何如此看好蔷薇?”

云苓继续道:“蔷薇深谙媚术之道,又对苗疆的祝由术颇有研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公子幽不是说南疆已经私下向我们宣战了么,若是留下蔷薇,兴许能派得上大用场。”

在公子幽身边的四个人里,云苓最看好的就是她。

萧壁城闻言,神色有几分惊讶:“她居然还有这等本事?那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云苓将这两日探听的有关蔷薇的消息都告知他,萧壁城听完后也不由得有些心动,也明白云苓为何想撮合蔷薇与叶折风了,她看中的不止是蔷薇本身的能力,还有对方背后的听雪阁。

萧壁城脑子转的很快,迅速道:“如今听雪阁肯帮我们传递搜寻消息,主要还是因为你能救公子幽的性命,可若非迫不得已,听雪阁本就不愿与朝廷有过多往来。我们若想利用这股势力,总拿救命之恩说事的话,时间一久他们心底定然会生出别的想法,可若我们与听雪阁有姻亲关系,那就又不一样了。”

云苓笑着点头,萧壁城所说的就是她所想的。

“虽然公子幽喜欢胧夜到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我不想利用这份感情去为自己牟取利益。蔷薇那边也是一样,若当真不合适,我也不会强行把二人捆绑在一起。”

闻言,萧壁城如浓墨的眉毛讶异地挑了挑,随后才从云苓口中得知公子幽跳入寒潭救人的事。

倒是个不畏生死的有情人。

最后萧壁城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好,回头折风那边我也多在他耳旁吹吹风,他若能接受蔷薇再好不过,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同你们里应外合!”

也不能怪他轻易就被策反了,谁让蔷薇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南疆对云苓可是怀恨在心,有蔷薇和听雪阁在他们就多一份保障,为了媳妇儿的安危,他也只好牺牲一下好兄弟的幸福了……

云苓笑眯眯地道:“这回不担心折风不喜欢蔷薇了?”

萧壁城脸不红心不跳地凑过去,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现在不喜欢,以后可说不准,你我当初不就是一路吵闹着过来的么。”

以他自身的经验来看,叶折风早晚也会“真香”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人就蔷薇的事达成共识,萧壁城将听雪阁帮忙抓来的剧毒小白蛇交给了留情。

手术后,留情的精神力恢复的不错,约莫花了两天功夫,便将精神印记刻在了小白蛇的脑海中,并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素贞”。

云苓对精神力印记的操控也已经很熟练了,她将小白蛇绕在手臂上,像是雪白的皓腕戴了一只玉镯。

灵素看的冷汗直冒,“王妃,好端端的您怎么学起苗疆人玩蛇来了,这东西可不兴玩,好歹突然给您一口的话,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条蛇通体雪白如玉,身量玲珑小巧,两只眼睛像血一样红,嘶嘶地透露着纯黑色的蛇信。

他认出来这是大周深林中独有的剧毒蛇,生性凶猛无比,攻击性极强。别看这条年幼体还小,被咬一口那也得当场去世,斩影和靖王妃当真是一个敢抓一个敢玩,看的他魂儿都差点吓飞了。

云苓笑盈盈地道:“你放心吧,这蛇已经被情哥用秘术驯服了,不论何种情况都不会伤人。”

除非拥有精神力的人给它下达了攻击指令。

话音落下,云苓勾着小白蛇的尾巴,将它放到了灵素的脖子上。灵素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僵硬地连个哆嗦都不敢打一下。

“王王王……王妃……!”

脖子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灵素正带着哭腔想求饶,却发现这蛇好似的确温顺的不像话,才慢慢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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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中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光芒,语气惊诧,“它居然真的不咬人哎!”

说完,灵素大胆的伸出一根指头,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白蛇的尾巴尖尖。

云苓弯着唇,眼带笑意地朝小白蛇勾了勾手指,“过来。”

一动不动的小白蛇似是有所感应,慢慢地竖起身子从灵素的身上游移下来,转而缠上了云苓的脚腕。

灵素瞪大了眼睛,这个世界上的奇人很多,能够驭兽的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但这么离谱的还是头一次。

比如早前靖王爷假装离京的时候,突厥人曾派小狼王半路截杀他,对方就能够指挥狼群作战。

但那是因为小狼王本身是个狼孩,从小就被野狼抚育长大,所以才练就了此等本领。

“这蛇怎么比狗还听话?”亲眼目睹这一幕的银面也被震惊了,“哪怕是苗疆中御蛇之道最厉害的白氏一族,他们的本事和风妃娘娘相比起来,也不值一提了!”

南疆有个白氏一族御蛇很厉害,但也没人敢在不用虫笛控制的情况下,如此大胆的与剧毒蛇亲密接触。

而且他们敢上手的毒蛇,那都是从破壳起就开始培养熟悉的,要知道这条小白蛇被斩影抓来还不到三天,居然就已经被驯服到如此程度了,属实令人震惊。

云苓笑着打哈哈,“你们不是说情哥有苗疆王族的血统么,她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姓风,搞不好当真是女娲娘娘的后代呢,能御蛇也不稀奇。”

蛇类智商不高,算是非常好驯服的那一类动物了。

要知道上辈子出行任务的时候,情哥可是有过成功驯服虎鲸和海豚这些高智商动物的辉煌战绩。

云苓只是随口胡扯,银面和灵素听来却觉得有几分道理,不然这么离谱的事情没法解释。

二人再次后怕地对视了一眼,风妃娘娘恐怖如斯,幸亏当初他们刺杀失败之后溜的快……

留情这些日子闲出屁了,她半身不遂的躺在床上,剑也不能练,拳也打不了,只好闷头修炼精神力。

“我琢磨出了一套通用的驭兽指南,但凡拥有精神力的人,都可以按照指使进行简单的驭兽,把这份指南一并给胧夜送过去吧。”

其实这套驭兽指南,她上辈子就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初衷则是为了教给另外三个人,加强她们的自保能力。

岂料还没来得及完善好,小组四个人就已经团灭嗝屁了。

养伤的这些日子,留情的精神力运转不再滞涩,便将驭兽指南进行了最后的完善。

“智商越高的动物越难控制,不过你们想控制些什么虫蛇鱼鸟的话,倒是不难做到。”

云苓将驭兽指南收好,心底也踏实了几分,“我也给她准备了不少防身和救急的药,还有一把鸟铳。”

眼下她们相见还遥遥无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相信有这些东西在手,胧夜在那样的处境里能够安全许多。

将驭兽指南和药品鸟铳打包好,云苓将这些东西和小白蛇一并交给了蔷薇,让她尽量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胧夜手中。

公子幽已经进宫五天了,今日早晨依旧没有回来。

云苓忍不住问萧壁城,“他什么时候离宫?说好的一百万两白银赔偿还没到账呢!”

萧壁城答道:“今日是公子幽的生辰,丽母妃打算在宫中替他摆一场小宴,晚间时分便会回来。你放心吧,今日上朝的时候我替你问了,他说等回府后立马就把钱给我们。”

云苓凉凉地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替我问了,你想催债不要拿我当借口。”

被戳破了心思,萧壁城也不脸红,“都一样都一样,你催我催都没区别。”

云苓撇了撇嘴,随即若有所思,今日是公子幽的生辰啊。

催债归催债,人家舍命救过胧夜,多少也该有几分表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打定主意后,云苓私下又找了蔷薇一趟,询问她关于公子幽的口味喜好。

蔷薇奇道:“王妃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我听说今天是公子幽的生辰,既然他晚上要回靖王府,那也给他办个小宴庆贺一下。”

“王妃有心了。”蔷薇先是笑着感谢了一句,随后直言道,“不过少阁主是个口味极其挑剔的人,寻常厨子的手艺入不了他的眼,您没必要为他大费周章,纯属浪费银子罢了。”

听雪阁从不缺钱,公子幽作为嫡系的独苗苗,一贯又是个怕死的,因此平常的生活都极尽奢侈享受。

尤其是在吃食上,他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嘴巴和肚子。

“您不用让府里的厨子奔波劳累,也用不着为他备贺礼。听雪阁里有好几个从各国皇宫重金挖来的御厨,擅长各种菜系和点心,就这样少阁主还总嫌吃腻了呢。”

蔷薇话说的很利爽,他们几人往年也从不会备生辰礼物给公子幽,因为他什么都不缺。

“少阁主是个爱热闹的人,他年幼的时候父母便和离了,他的母亲为了打理听雪阁,也总是顾不上他。比起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少阁主更喜欢有人在身边陪伴,往年他过生辰的时候,我和银面等人都会推掉手里的事陪他,这样便足矣。”

蔷薇这番话说完,云苓心下了悟,公子幽是典型的物质条件优渥,精神需求贫瘠。

难怪他今天过生辰,却没见蔷薇等人特地筹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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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想了想,嫣然含笑道:“你将他的口味喜好告诉我便是,今日我亲自下厨,就当晚间办个小宴热闹热闹,他若吃不惯我的手艺,旁人总吃的惯。”

这个世界的厨艺水平整体都不高,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公子幽实在不吃也没关系,主要是她馋了,仔细想想已经很久没得到过空闲吃火锅了。

听云苓提出要亲自下厨,蔷薇也不好再驳她的一番心意,便将公子幽的忌口和偏好都说了出来。

“少阁主不吃生冷的食物,他更喜欢热乎乎能暖胃的东西,口味的话比较喜欢酸甜口,受得了辛辣,但吃不了太多。”

能吃辣,喜欢热乎乎的食物?

那看来今晚鸳鸯火锅安必须安排上,何况没有什么比一群人聚在一起吃火锅更热闹了。

“除此之外,少阁主很喜欢河鲜与海味,但不喜欢鸭与鹅的膻味。”

云苓点点头表示记下了,然后吩咐起厨房准备食材来。

厨娘们都是熟手了,一听王妃想吃火锅,便知道该准备些什么蔬菜和肉类。

蔷薇说公子幽喜欢河味与海鲜,这河味倒是好弄,海鲜可就难求了。

大周京城离海很远,鲍鱼干贝之类都是难得的海珍品,早前第五瑶随东楚使团拜访大周,倒是送来不少昂贵稀有的干货。

但这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补之物,云苓基本都拿去送给了太上皇、武安公和老文国公,老头儿们一把年纪了还过不上退休的清闲日子,怪辛苦的该补补身体。

还有一小部分干货,萧壁城也在人情往来中送出去了。

见云苓为公子幽的庆生宴忙的原地打转,他也放下手里的事前来帮忙。

萧壁城在库房里帮着清点翻找着东西,小声嘟囔道:“你说他那么挑嘴,这不吃那不吃的,在大周岂不是得饿死。”

云苓道:“做顿饭而已,麻烦是麻烦点,可这不比花银子送礼划算多了?”

萧壁城对于给公子幽庆生没有任何意见,但看云苓这么费事地绞尽脑汁迎合对方的口味,心里就不得劲了。

他心疼云苓好不容易才得几天清闲日子,这下又忙的像个原地打转的陀螺。

“喏,库房里的海鲜干货就这两样了,干海苔和海怪肉干。”

萧壁城口中的海怪肉干,其实是墨鱼干。

这墨鱼干,云苓早前本来也是想给太上皇送去的,但被小老头拒绝了。

小老头看见这玩意儿的时候,满脸都写着抗拒,“这啥玩意儿啊,瞅着怪吓人的!孤不要吃这个,看起来跟妖怪似的,孤心里瘆得慌!”

太上皇是种地的农民出身,明显接受不了八条腿的章鱼这种多足生物,尤其还是晒扁了的肉干,看起来实在有些精神污染。

由于卖相不好,又不似海参鲍鱼那般出名珍贵,萧壁城便也没有送给旁人。

云苓嫌泡发太麻烦,也很少拿墨鱼干做菜,不过看着眼前这两样东西,她倒是突然有了个灵感。

干海苔与墨鱼干正好能做成章鱼烧,好吃又省事!

有了主意,云苓便将章鱼干拿去泡发,然后开始着手准备十二寸的双层蛋糕。

自从奶油小蛋糕成了常备的甜点,靖王府的侍卫和小厮们人人都练就了一手打发蛋清的绝活。

蔷薇把银面等人拉了过来,“王妃!若有什么需要打下手的活,只管吩咐他们做就行了!”

灵素在一旁好奇地围观,很想知道靖王妃都在捣鼓些什么新奇吃食,他从来没见听雪阁里的厨子这样做过。

银面哀嚎起来,“我跟灵素才在菜地里浇完大粪,你确定要让我们来厨房帮工吗?”

他这几天一直在和灵素修整被破坏的菜地,感觉身上的味道都快洗不掉了。

云苓挥挥手拒绝,“不用,让陆七他们帮忙就够了,有这功夫让他俩多洗几遍澡吧。”

菜地里待太久,味儿太冲了。

蔷薇这才瞪了二人一眼,“你们两个再去洗一遍澡,若身上还有味道,今晚就别上桌了!”

银面委屈地道:“不用你说我也会洗。”

他昨天洗了五遍澡,皮都快洗脱了一层……

等待蛋清打发的功夫,云苓顺便把把炸鸡腿和薯条也全都做好了,还熬制了新鲜的番茄酱,不管配薯条还是章鱼烧都是绝佳。

期间顾长生看到她在做炸鸡,很好心地主动提议要帮忙,吓得萧壁城赶紧把他打发去给留情推轮椅了。

“这里帮忙的人够多了,顾兄还是去陪留情吧。”

若让公子幽吃到顾长生炸的鸡腿,怕不是会以为他们拿庆生当借口毒杀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到晚间的时候,蛋糕、鸳鸯火锅、炸鸡薯条、还有新出锅的章鱼小丸子终于全部准备完毕,水果点心堆了满满一桌。

云苓刚帮忙把留情的轮椅推进来,就听院外响起了萧壁城和旁人的谈话声,是阔别几日的公子幽终于回府了。

见揽清院内如此热闹,他笑问道:“今晚你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做什么呢?”

蔷薇特地换了一身漂亮的红裙,面容也精心装扮过,她笑道:“靖王妃得知今日是少阁主生辰,特地筹备了一场小宴庆贺。”

公子幽颇为受宠若惊地看向云苓,有些不敢想象,他前几日还有些不受待见呢,怎么一下子对他这般亲切了?

“为我筹备了庆生宴?倒是劳小表嫂费心了。”

大周皇宫的厨子手艺很一般,晚间丽嫔留公子幽用膳的时候,他只是勉强吃了个五分饱便停了。

他的口味很挑剔,对靖王府的厨子就更不好期待了。

但云苓的面子无论如何是一定要给的,等下就是端上一盘屎来他也得吃下去,还得吃到撑!

毕竟他虽然嘴上喊着小表嫂,心里却是暗戳戳地想上位当大姐夫的。

如此这般想着,公子幽做好心理建设准备,朝着屋内走去,却见桌上摆着一口咕噜冒泡的锅,周围一圈盘子上摆的都是生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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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灵素飞快答道:“是王妃亲自下厨给少阁主做的!”

公子幽怔在原地,不确定地重复道:“亲自为我做的?”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谁会在生辰当天,亲自下厨为他做一顿饭呢。

“既然胧夜把你当朋友,那我们自然也把你当朋友,为朋友亲自下厨庆生没什么好惊讶的。”

云苓拿起筷子递给他,“这是火锅,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先尝尝看。”

她也不多废话介绍,直接用行动演示怎么吃。

公子幽一听是云苓亲自做着,神色认真了几分,心下也没那么抗拒了。

更何况眼前这口造型怪异的大锅热气腾腾的,他喜欢香浓的汤体里咕噜冒泡的样子,感觉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公子幽对吃食挑剔,自然也是个吃货,很快就照瓢画葫芦地学了起来,并迅速掌握了精髓。

“……这个番茄汤锅好吃!”他眸子骤然亮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酸酸甜甜的又暖和,很开胃!”

云苓笑而不语,她就知道没人能抵挡得住火锅的魅力,这招简直屡试不爽。

到目前为止,她就没碰见过能拒绝火锅的人。

公子幽吃惯了山珍海味,如此新奇有趣的吃法倒是头一次感受,每一处都完美契合他的喜好。

更重要的是,他喜欢这种前所未有的热闹。

云苓筹备的菜品也显然是为了他的喜好而考虑的,那虾丸和鱼丸,都是今日厨子用新鲜的鱼虾现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里面的每根细刺也都被碾碎了。

煮在番茄汤锅里简直绝了!

偌大的饭桌上,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全都埋头吃个不停。

银面嘴里的苦味蔓延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淡去,这会儿吃的恨不得将舌头吞下去。

待吃过了火锅,云苓搬来生日蛋糕、薯条炸鸡和章鱼小丸子,准备一会儿打扑克牌的时候边玩边吃。

公子幽很注重自己的外貌和身材,哪怕再好吃的东西,他也不会贪嘴,今天却是破戒了。

更可怕的是,他肚子已经圆鼓鼓的了,却还想尝试云苓端上来的新东西。

他指着奶油蛋糕问,“这是什么,为何要在上面插蜡烛?”

“这是生日蛋糕,等一下你要闭上眼睛许个愿,吹灭蜡烛后才可以吃。”

公子幽又是微微一怔,恍然间想起,三年前那个意外和胧夜一起坠入崖底的夜晚,也曾是他的生辰。

当时二人相依为命,胧夜得知当日是他的生辰,也曾用泥巴堆成过一个圆球,并在上面插了几根树枝,让他闭眼许愿。

公子幽的心,就是在那一刻悄然间遗失的。

压下心底涌动的情绪和思念,他闭眼默默许下愿望,吹熄了蜡烛。

“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云苓带头开口,众人依次捡了些吉祥话说。

留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祝你长命百岁。”

公子幽情不自禁绽开一抹笑容,看起来有些傻,和平日里慵懒精明的模样相差甚远。

蛋糕也很甜,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独特甜蜜滋味,甜着甜着心里就莫名生出一丝酸涩来。

“多谢诸位。”

若说之前他有意亲近靖王府,是为了胧夜和活命的话,那么这一刻是当真开始喜欢这里了。

云苓拿来自制的扑克牌,兴致勃勃地教听雪阁众人怎么玩。

顺便还定下了一局十两银子的赌约,趁着公子幽等人还不会玩的时候,毫不客气地赚了一笔。

章鱼烧也大获成功,很快被一抢而空,更是精准击中公子幽的喜好,甚至扬言要在京城开一家卖章鱼烧的铺子。

一行人玩乐至夜半三更,才终于回房歇息。

第二日晌午,公子幽起身洗漱后,率先到揽清苑中给了云苓夫妻二人一块独特的黑色令牌。

萧壁城仔细地打量令牌的花纹,询问道:“这是?”

公子幽漫不经心地笑道:“听雪阁在诸国都开设有钱庄,通宝钱庄便是我名下的势力,这块黑色令牌就当是钱庄的钥匙吧。”

他原本想一次性付给云苓三千万两银子,购买再多再贵的药材也够了。

但昨晚想了一夜,最后改变了主意。

“我也不知请该付给小表嫂的诊金是多少,所以小表嫂日后若要收取诊金,便带着这块令牌去钱庄取吧。”

云苓和萧壁城对视一眼,眸底皆有些意外。

这话岂不是在等同于说,钱庄里的钱由他们随意支取?

云苓深吸一口气,“……你不怕我把银子都取光?”

“那又如何?毕竟我这条命可是无价之宝,便是取光了也值当。”公子幽挑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昨晚睡太迟,我要去睡回笼觉了,两位自便,可千万要把令牌收好了。”

“每一块黑色令牌,都是独一无二的。”

公子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方才晃晃悠悠地转身离去。

云苓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是一夜暴富啊!”

这顿火锅吃的可真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将那块黑色的令牌拿在手里,反复观摩上面刻着的独特花纹。

精致古朴的黑色牌面上,错落点缀着细碎的金箔,正中间有一个烫金的“幽”字。

此时此刻,她觉得这不是一块普通的黑色令牌,而是财阀总裁送来的定制黑卡……

突然天降横财,萧壁城这回反倒没有预料中的欣喜若狂,而是轻轻蹙起了眉头。

“公子幽刚才说,这块黑色令牌就当做是通宝钱庄的钥匙,想来不止这么简单吧。”

定然还有什么别的含义。

萧壁城想起来,顾长生的先祖好像也有一块听雪阁赠予的黑令,于是私下询问了几句相关的事宜。

“公子幽赠送了黑令给你们?”顾长生神色中有一丝讶异,随即笑道,“不过三妹能救他的命,会送你们黑令倒也说得过去。”

他解释了一番黑令的特殊之处。

“黑令是听雪阁中最特殊的令牌,只能由阁主赠送给阁外的人,持有此令的人会被听雪阁奉为上宾,身份地位甚至在红令弟子之上。”

拿着这块令牌,云苓不但可以随意取用通宝钱庄里的钱,在其他听雪阁势力下的铺子里消费时,也不用付半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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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听雪阁的势力极为庞大,各行各业的生意多少都有所涉及。

除此之外,凭借此令还可以直接差遣内阁的紫令弟子。

在和江湖接头人搭上线时,听雪阁也会直接出动红令级别的弟子出面接待。

云苓没想到,一块小小的令牌居然有这么大的权限,且公子幽还当真放心地给了相识不过数日的他们。

她顿时觉得手里的令牌重如千斤,“那这块令牌可得收好了,要是弄丢的话,落到别人手里就麻烦了。”

顾长生笑容清浅地安抚她,“不用担心,能持有此令的人不多,听雪阁内部会有一个名单,你们用黑令的时候,阁内弟子同时也会确定你们的身份是名单上的人。”

公子幽把黑令送给了云苓夫妻,想来很快阁中弟子很快都会知道他们是听雪阁的贵宾。

“不过这黑令是有时效的,倘若哪天公子幽身死,或者不再是听雪阁的阁主,这块由他发出的黑令便作废了。”

顾长生的先祖和初代阁主听雪是莫逆之交,手里也有一块相似的黑令,不过那上面烫金的是个“雪”字。

听雪死后,那块黑令便不起作用了,所以北秦皇室的子嗣们后来与听雪阁也没什么交集。

云苓恍然大悟,难怪这块黑令上刻着的是个“幽”字。

看来今后她若想续费使用这张VIP贵宾卡,首先得给公子幽的寿命进行充值。

但不管怎么样,公子幽的诚意算是十足地摆在这里了。

萧壁城神情微凝,眸色和语气透着认真,“他把这块黑令给了我和苓儿,也就意味着听雪阁选择与大周结盟了。”

听雪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阁规是不和诸国朝廷有所往来,但公子幽主动打破了先祖立下的规矩。

他私下询问起来的时候,公子幽倒是笑的很坦然,“这规矩的确是我先祖立下的,但此一时彼一时嘛。何况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又不是什么不可违背的祖训。”

萧壁城微微颔首,语气低沉,“我是担心你这样做,会有人不满你违背定下了百年的阁规,从而使得阁中动荡。”

听到这话,公子幽懒散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多谢表哥关心,听雪阁上下由我一人做主,不必担心这些。再说了,他们就算有所不满,也不能推翻了我的阁主之位。否则没了我,他们上哪儿再找一个我这般貌美机智的阁主去?”

“听雪阁嫡系一脉除了我,就只剩婉姨跟玉和表弟了。”

萧壁城一如既往地觉得这声“表哥”听起来有些黏糊,但如今倒也能勉强接受了。

自此以后,他们之间就不是医患关系那么简单了,还是利益捆绑的盟友。

萧壁城目光认真地看向公子幽,正色道:“今后,倘若你或是听雪阁有求于大周,也尽管开口告诉我。”

这黑色令牌他就不客气地收下了,钱庄里的钱也不会不好意思拿,他们很需要银子。

但既然是盟友,就不该是单方面索取。

公子幽转玩着手里的折扇,眉眼弯弯地笑的如沐春风,“一定一定,不过目前我除了想活命以外,也没什么其他有求于人的事。愿望倒是有一个,只是没有人能实现得了啊……”

说完,他略带愁色地轻叹了口气。

萧壁城微微挑眉,“不妨说说看?兴许我能帮的上一二。”

公子幽笑着摇头,“不提也罢,说了只会叫我心生烦恼。”

萧壁城闻言点点头,也不多问,“我还有事要忙,你在府中自便吧,若我与苓儿不在,可以去寻乔烨和顾长生。”

二人客套了两句,公子幽便挥着扇子目送萧壁城离开,他俊挺的身影在院门口恰与云苓碰上,二人相依偎着消失在视线中。

公子幽的眼中,无法掩饰地划过丝丝羡慕。

他还有个愿望就是成为云苓夫妻的大姐夫,但这事儿就算萧壁城点头同意也没用啊,胧夜又不肯嫁给她。

收拾好心情,公子幽回房小憩。

此时的他还预料不到,在不久的将来,想娶胧夜还真得靠萧壁城点头相助。

靖王府内多了听雪阁的一行人,日子又热闹了几分。

云苓每天除了带娃和管理庶务以外,便是在病号院里挨个诊断检查。

一号病人顾长生病情稳定,他来靖王府求医满两个月了,现在体内混乱的毒素不会再危及性命,运功用武也不会影响毒发。

菜地里的草药虽然遭到毁坏,但好在不算严重,剩下的三种奇株再过两个月便能成熟入药。

二号病人留情同样情况稳定,头部手术很成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在云苓每日的针灸药贴伺候下,手腕上的旧伤也恢复的很好。

顾长生每日守着给她推轮椅,腿骨的生长愈合也没有大问题,再过半个月就能拆夹板。

如今最为棘手的,便是公子幽和丽嫔身上的寒毒了。

有了云苓培育的奇株,灵素很快配制出了压制寒毒的汤药。

丽嫔的脸明显多了几分血色,不用再裹着两条厚厚的棉被才能入睡。

公子幽所穿的衣物还是很厚,但更夜晚深露重时,却不会再突然寒毒发作了,勉强保住小命一条。

丽嫔母子每隔两天便会来一次靖王府。

云苓给六皇子做了许多次全身检查,试图探究他异于常人的奇经八脉之奥妙,从而研究出彻底破解寒毒的办法。

几日忙碌下来,倒还真让她摸着了几分门道。

这日清晨,云苓刚陪着留情吃完八屉小笼包和两大碗粥,乔烨便前来通报消息。

“启禀王妃,贤王妃她……”

话说到一半,乔烨反应过来,又迅速改了口。

“王妃,沈姑娘在门外求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听是沈沁来了,云苓连忙起身去前厅待客,不多时一身藕色裙衫的沈沁出现在眼前。

换掉了贤王妃那身端庄华丽的打扮,如今的沈沁一身布裙荆钗,没了厚重的感觉,反而多了几分返璞归真的简单宁静。

云苓有些激动地笑道:“阿沁,好久不见,你今日怎么有空来府里做客?”

她和沈沁有两个多月没见面了,自从贤王府被查抄以后,沈沁就搬到了僻静的独门小院中修养。

修养这阵子,沈沁很少面见外人,云苓知道她需要单独安静一阵子,便没有去打搅她。

沈沁坐下来笑道:“我今日来是想同你们说一声,以后不用总劳烦乔管事给我送这送那了,我在外面找了个谋生的活计。”

沈家的家财差不多都散尽了,她离开贤王府时也孑然一身,那些带有过往记忆的东西一件都没留下。

手里的银子虽然能够支撑一年的生活,但总不能坐吃山空。

云苓上下打量着沈沁,她看着身量虽瘦了些许,精神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对方消瘦的面容上眸光清亮坚定,看来已经从先前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这份心性之坚韧,着实让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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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找了谋生的活计?你若是想找个地方做工,怎不提前与我打个招呼,去我药馆里不是正好?”

沈沁微笑着道:“我不喜欢药味,也不擅长和那些东西打交道,如今与春芽在一家书肆中帮工,闲暇时还能有书看,也好打发时间。”

不喜欢药味自然是借口,她只是不想云苓在自己身上费太多心思。以对方的性子,若让她去药馆中帮工,定然会用种种借口给她塞银钱物件。

早前贤王做下的错事太多太重,沈沁实在是无颜理所应当地接受云苓的好意。

何况一路走来,云苓已经帮了她很多很多。

云苓何等玲珑心思,心里意会,面上却不显,只是笑着点点头。

“书肆里忙不忙?切莫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

早前沈沁小产伤了底子,怎么也该好好休养上半年才行,但接二连三的打击没给她半分喘息的时间,如今还要为生计奔波劳累。

沈沁温声道:“书肆里清闲的很,平日我也就是整理收拾书柜和书架,还能抽空帮忙抄几本书,一份工赚两份钱。”

云苓见她对在书肆的工作还算满意,便也放下心来。

多日不见,两人闲聊了许久,说了不少糯儿近来的情况,沈沁这才放心地走了。

等沈沁走后,云苓立刻让人叫来了暗卫夜一,对方近来一直奉命暗中照顾沈沁。

“阿沁近来怎么样,在书肆里没受什么委屈吧?”

夜一回复道:“贤王妃近来安好,之前有几个早年与她交恶的贵女,曾到书肆里找茬过几次,属下都已经暗中把事情处理了。”

沈沁尚未出阁的时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性格仗义直爽,也得罪过不少贵女千金,那些女人见沈家倒了,都想趁机踩几脚这位落魄的贤王妃。

不过到底是云苓护着的人,夜一私下和那些贵女的夫君接触过后,对方就再也没来找茬了。

云苓听得眉头微蹙,“你继续跟在阿沁身边保护,就怕那些人私下来阴的。”

“您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些人的确背地里搞过事情,但没有成功。”夜一顿了顿,欲言又止地道:“属下还发现……有另一行人也在背后暗中保护着贤王妃。”

云苓眼皮微微跳动了两下,“贤王?”

除了贤王以外,她再想不出第二个人。

夜一点了点头,“早前他不知何时找到了贤王妃的住处,就在昨日,属下还发现贤王妃如今帮工的书肆也被他买下来了,只不过他一直未曾在贤王妃眼前露过面。”

云苓很久没有见过贤王了,之前对方拿了和离书以后,便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

他也没有在和离书上画押签字,所以在户部的备案里,贤王和沈沁如今依旧是夫妻关系。

“你继续盯着吧,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随便他是默默赎罪也好,还是暗中保护也好,既然贤王没有选择现身纠缠沈沁,云苓也不想把这消息说出去,打破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两人交谈着,便见萧壁城回府了。

云苓习惯性地赖在他怀里问,“休假的日子不是还没结束么,你怎么今日就去上朝了?”

萧壁城搂住她笑道:“公子幽送了黑令给我们,眼下不缺银子,之前计划的事自然该提上日程了。”

夜一见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模样,默默啃了一口狗粮,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云苓想了一秒,心有灵犀地道:“你是说关于搞义务教育的事情?”

“没错,我将你之前的想法说给了父皇和皇祖父听,他们都觉得这做法利国利民。”

萧壁城点点头,继续道:“只不过里面有一项基础策略,说由朝廷统一提供所有考试书籍给学子们,这点哪怕我们现在手里有钱,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到。”

有钱也做不到,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印刷技术有限,想一下子印出那么多书籍是个巨大的工程。

“此外,我也不赞成朝廷无偿赠书,书院每年都会有新的学子,倘若如此我们岂不是年年都要印一大堆书?时间上我们等不起,耗费的银子也是个无底洞。”

就算他们有听雪阁的帮忙,该花在刀刃上的钱也不能随便挥霍。

云苓穿越来的时间不长,对古代各方面的生产力水平也了解有限,听了萧壁城的介绍,才知道印书的成本有多高。

原来印刷一本仅有二十页的诗篇,就要耗费三贯钱的成本,售价更是高达五两银子!

这已经是许多底层人民一个多月的工钱了。

萧壁城看着她,抿唇沉声道:“诸如史册这样的书籍,买一套耗费几十上百两银子也是常事。”

有时候,萧壁城很羡慕和向往云苓所描绘的那个神奇世界。

至少不像在这里,贫寒人家若想供出一个读书人,非得穷尽全族之力不可。

云苓好半天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不由得心中感概。

书,在古代就是奢侈品。

萧壁城期待地问她,“苓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眼下的困境?”

在不持续印刷大量书籍的情况下,让尽可能多的贫寒学子们也能看上书。

云苓思索了片刻,想起今日沈沁提到过的书肆,心头微微一动,忽然有了主意。

“那就建图书馆。”

“图书馆?”

“没错,我们建一座京城图书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详细地给萧壁城介绍了一番图书馆的作用。

萧壁城认真听完后道:“其实宫中有类似这样的地方,唤作观文殿,有专门的官员负责对典藏书籍和文献进行收集和整理,但只有朝廷的人才能出入其中。”

这相当于是皇家的藏书房,面向于平民百姓的图书馆倒还当真不曾有过。

云苓点点头,“所以我们建一座京城图书馆,尽可能地把能搜集到的书全都整理在其中,以供百姓免费借阅,这样一来就解决了眼前的困境。”

萧壁城凝眉深思,半是赞成半是反对地道:“民间学子众多,单单建一座书馆并不足以帮到所有的寒门子弟。何况各大书院有自己的藏书阁,可供学生们借阅书籍。虽说里面的书不多也不全,满足不了那么多人的需求,但如今我们可以拨款给各大书院,恰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很认可“图书馆”这个妙招,只是觉得让各大书院来做更适合,不明白云苓为何还想斥巨资,单独建一座京城图书馆。

云苓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拨款给各大书院的确更合适,可书院里的藏书,只有里面在读的学子才有资格借阅。而世上还有很多人,他们虽然不是学子,却也是能识字的,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放弃读书,又或者无力供养后代读书。”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但萧壁城的思绪却在这瞬想了许多,隐约明悟了云苓的意思。

仔细回想一番,的确有一些书香后代,原本家境还算殷实,却因天有不测风云而家道中落,为了生计放弃读书。

更甚者,还有因为读书把家里读穷了,导致后来交不起学费,不得不半道辍学的。

以前瑞王和他们闲聊时,也曾惋惜地提起过,说有些学子资质很好,明明有望考取进士,却因负担不起束脩和书费止步于秀才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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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看着萧壁城沉思的模样,继续道:“这座京城图书馆建成以后,我会对所有人开放,比起给寒门学子提供一些便利,它更多的是起到鼓励百姓们读书,以及思想启蒙的作用。”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人人都知道读书好,但这书不是人人都读得起的。

民间识字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年幼时都上过私塾,学过基础的《千字文》与《三字经》。

只是他们没有钱继续读下去,也没有钱培养后代去读书,倘若有这样一个图书馆,这类人就有了自我提升的途径,以及给子女提供更多的教育的机会。

在云苓出生的世界,早在21世纪的时候,各种网络公开课和教学资源就随处可见了。

等到了23世纪,更是出现了全息技术与人工智能相结合的免费教育模式,想学什么都可以。

古往今来,自学成才的天才不计其数。

如此这般,一定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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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久久不语,眸色感慨地看着云苓,良久后才缓缓开口。

“国之所以不昌,在于民智未开也,苓儿此番用心良苦了。”

她口中的“图书馆”,起到的作用远远不止借阅书籍那么简单,背后蕴含的深意是复杂的。

夫妻二人达成共识,决定了要开建图书馆,便详细商谈了种种细节。

萧壁城提议道:“馆中的书籍概不出售,若是想带走,那就按照原价交付押金。付不起押金的话,馆内可以低廉价格提供纸张和铅笔,以供抄录。”

这个时代的书是很值钱的,为了防止有人靠偷书谋利,必须作出相关的严格规定。

云苓点点头,眸中星光点点,“既然是面向天下百姓的京城图书馆,那我们的藏书种类一定要丰富,要做就一步到位。除了经史子集和医书以外,诸如游记、怪谈和话本一类的书,只要三观导向正确,同样可以收录。”

如此一来,京城图书馆的占地面积一定要大。

“好,书馆选址一事就由我来和父皇他们商量敲定,现阶段可以先开始搜集各类书本了,先在朝廷发起一场募捐如何?”萧壁城笑着应下,又继续道,“那些官员个个腰包鼓囊囊的,家中也有不少藏书。只要父皇下令发起书籍募捐,他们怎么着也得贡献个几本书出来,咱们又能省不少银子呢。”

云苓眉飞色舞,夸赞地道:“这主意不错,如今你省钱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萧壁城挨了媳妇儿一顿夸,心里也美滋滋的,很快就去把这事儿办了。

这一回,昭仁帝倒是相当认可建造京城图书馆的想法,在朝堂上毫不吝啬地将云苓夫妻夸了又夸。

一道旨意下来,朝廷中便沸沸扬扬地开展起了捐书活动。

不出几天,可以堆成小山的种种书籍,就塞满了皇宫里的好几个宫殿。

翰林院一下子忙碌起来,开始按照云苓的要求,对这些书籍进行筛查、等级和分类。

公子幽得知云苓的这一壮举之后,很是豪气地命听雪阁中的弟子搜罗了不少书来,一箱箱堆在一起,靖王府的库房几乎都快放不下了。

他摇着扇子笑道:“这几日就买了这些书,我已经吩咐下去,让阁内弟子在其他三国也搜罗别的书去了,以后会定期送一批来。”

别国的书就更难得了,云苓这次是真的对公子幽心生感激了。

萧壁城那边也进展的很顺利,“我和父皇已经选好了京城图书馆的建址,就在东街闲置的那处东篱书院,过两日便会开始改建,届时我会前去监工。”

大周京城原本有四大书院,都是前朝留下来的,因这些年来读的起书的人越来越少,所以其中的学生和教书先生就都合并了,只剩下三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书院。

这东篱书院已经闲置了好几年,朝廷一直没想好要改作其他什么用途,如今正好拿来做京城图书馆。

不仅环境清幽秀美,占地面积广,改建起来也方便。

萧壁城掐指算了算,“约莫一个月就能完工。”

与此同时,云苓提议建造京城图书馆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很快成为京城沸沸扬扬讨论的大事。

这日早上,她例行准备去药馆检查账面,脚还没跨出王府大门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靖王府的大门口一夜之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或新或旧的书籍,手工绣制的帕子,鸡蛋青菜之类的食物……

更离谱的是,不知谁还在路边摆放了一个案几,上面摆放着一个木雕人像,还配备有供品和香烛。

看着收拾东西的乔烨,云苓忍不住问道:“这些东西都哪儿来的?”

乔烨笑道:“王妃,这是百姓们为感激您出资建造京城图书馆,特地送来的礼物。如今王妃在京城学子们的心中,已是仙子般的人物,百姓们也都对您暂赞口不绝呢。”

在大周百姓心中,要说起这靖王妃,除了貌美和医术高超之外,人人都晓得她彪悍善妒不好惹。

但除了那些酸儒书生以外,没有人觉得靖王妃不好,都认她是西周的大功臣。

如今要建造图书馆和拨款给书院的消息传出,文人学子一夜之间全都沸腾了。

没人再说靖王妃半句不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那处案几供奉的人是她。

乔烨继续道:“民间有不少百姓听说您在朝廷里募捐书籍,也自发地送了不少家中的书来。”

看着些整齐叠在一起的书堆,云苓眸色感慨,心中动容。

若换做以前,她不会觉得百姓们捐两本书有什么特别的,如今知道书本的贵重后,感觉就又不一样了。

她没想到自己做下的这个决定,竟然会引发民间这么大的反响。

“将这些书都好好收起来吧。”

看着大门口这些东西,云苓暂且取消了今日的药馆之行,张罗着府里的下人们将东西都收拾好。

“乔大人,你多派几个侍卫守在大门口,若再有百姓来送东西,千万要拦住了。除了书籍以外,其他东西都不可收下。”

“属下遵命。”乔烨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正忙碌着,却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在靖王府门口停下来。

认出那是萧壁城的马车,乔烨立刻迎了上去,“王爷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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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忙着筹备京城图书馆的事,萧壁城昨晚一夜未归,云苓也跟着走过去,却见马车上紧跟着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挑了挑眉,微讶道:“你怎么突然有空闲工夫来做客了?”

来人正是瑞王,云苓约莫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瑞王还是如记忆中那样,总是喜欢穿一身月白色的长衫,他的眼神中沉淀了不少过往没有的东西,仍旧清澈,却没了往昔的天真和稚嫩。

看见云苓,他的身体习惯性的有些不自然地紧绷,很快又放松下来。

“今日休沐,我听闻你们今日在四处搜罗书籍,便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瑞王的声音依旧轻轻的,但没了先前的小心翼翼和忐忑。

云苓见他下巴底有一圈青色的胡茬,就知道这家伙被调到吏部底层做事后,没少吃苦。

萧壁城走到云苓身边,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鬓发拨到耳后,眼中含笑地开口解释。

“大哥送来的可不是一般的书,全是他这些年来对经史子集的注解,翰林院的大学士看了都自愧不如。一篇注解落到书院学子们手中,往往能竞价到上百两银子,听闻咱们要建图书馆,便想将这些东西都捐了,好让其他学子也能免费借阅。”

抛开往日的糊涂不谈,在封皇后的严厉下,瑞王的读书水平是当真一点水分都没有,对得起他皇家嫡长子的身份。

萧壁城又指了指身后的另一辆马车,上面放了好几个箱子。

“我昨晚没回府,便是帮着大哥整理了一夜这些东西,快叫人都放好,千万别弄坏了。”

云苓听完这话,不由得高看了瑞王一眼,“当真是长进了不少,这格局打开了呀。”

瑞王有些不自在地别开头,“比不得三弟妹远见卓识,一心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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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读书人出身,自然知道云苓此番壮举意味着什么,得知消息后心下震撼复杂的好几晚上没睡好。

想起过往的种种,瑞王仍旧有些羞愧的无地自容。

枉他读遍圣贤书,胸襟和眼界却都还比不过云苓这样一个姑娘家。

放下往日的偏见与矛盾后,他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这位三弟妹到底为什么能得到太上皇的青睐与偏爱。

云苓见兄弟俩都一脸疲色,便开口道:“你也别急着回瑞王府了,先进去歇口气儿吧。”

萧壁城笑道:“正好还没用早膳,大哥随我一起吧。”

见云苓今日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瑞王这才微松了口气,默默点头。

他有心想问几句容婵的事,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终是没有轻易开口。

趁着兄弟二人吃早饭的功夫,云苓翻了翻瑞王送来的那几箱子书。

不得不说,瑞王的字写得很漂亮,不似萧壁城那般恣意随性,一笔一划都端正挺拔,规矩的像是雕版印刷出来的一样。

想了想,萧壁城说瑞王的注解集在学生之间很受追捧,那么仅有一份肯定是不够传阅的。

待二人吃完早膳后,云苓询问道:“若是想印刷上一百份这些注解集,大约要花上多久?”

萧壁城看向瑞王,“大哥之前在翰林院做事,经常跟司礼监打交道,对这些比较清楚。”

司礼监,也就是古代朝廷所设置的大型印刷厂。

瑞王紧紧皱起眉头,摇了摇头道:“那得先制作雕版才行,这两箱子的书,起码要花上个三五年的时间才能搞定。”

“竟然要这么久?”

云苓也轻轻蹙起秀眉,在她成长的23世纪,3D打印技术都已经成了时代的眼泪。

对她而言,实在很难想象和体会古代的技术生产力到底有多低下。

萧壁城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南唐有着当今世上最好的印刷术,我们印书也完全遵照他们的方法来,已经不算慢了。”

“三弟妹,你不曾接触过司礼监,自然对印书了解不多。”瑞王也失笑地摇摇头,“想印一部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拿佛学的《大藏经》来举例,一共有五千多卷,当年司礼监总共雕刻了十三万块木板,一整间宫殿都装不下。”

“从我记事起,他们总共花了八年时间完成雕版制作,方才开始能够印刷。若是有人想收藏这些注解集,倒不如他们自己用手抄录来得快。”

云苓花了片刻功夫,才彻底消化掉这些信息。

古代四大发明分别是造纸术、指南针、火药和印刷术。

她知道东楚人航海发达,造船技术很好,指南针便是他们发明的。历史最悠久的北秦首创了造纸术,火药则是由大周人所发掘并率先利用的。

至于这南唐的印刷术,她倒还真没仔细去了解过。

如今看来,他们还停留在雕版印刷阶段,能够大幅地降低人工和时间成本的胶泥活字印刷术还未出现。

云苓深吸一口气,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萧壁城见她一直不回话,忍不住问道:“苓儿,你刚才在发什么呆?”

云苓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们,“我不是在发呆,刚才是师尊在用神识和我交流。”

萧壁城闻言,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几下。

瑞王则是陡然瞪大了眼睛,震惊又好奇地看着云苓,他也听说过云苓是神女转世,有个神奇的仙人师父。

瑞王搓了搓手,小心翼翼低问道:“仙尊师父跟你说了什么?”

“师尊知道我眼前的困难,特地传授了我一套神奇的印刷之术。”

云苓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已然是炉火纯青。

【作者君:无奖征集,姐妹们集思广益一下,图书馆建好后叫什么名字呢,啊哈哈难道真的要叫京城图书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听有仙人指路破解迷津,瑞王的神色不由变得激动起来,“仙尊大人又传授了什么仙术给你?”

“其实也谈不上仙术,而是一种改良版的印刷术,师尊说全称唤作胶泥活字印刷术。”

在23世纪,这可以说是人人都熟记于心,背的滚瓜烂熟的考试知识点了。

云苓循着记忆,认真地将胶泥活字印刷术的原理和利弊都详细道来。

这个世界的印刷术还停留在雕版阶段,想要印刷一本书,就得老老实实每页都做一张刻板,费时又费力,万一刻错一个字,整张雕版就要废弃重来了。

而活字印刷术,便是将单独的每个字制成字模,需要印书的时候,便按照书籍内容,把这些字模当成拼图一样拼成一页文章,然后再进行印刷。

萧壁城和瑞王在一旁安静听着云苓讲解,神色也越发沉凝和激动,皆是眼神发亮,看来都明白了活字印刷术的妙思独特之处。

萧壁城道:“此方法甚是妙哉!如此一来,字模可以单独拆卸排版,若是哪个字模坏了,只需重新补制一个字模便好,无需再重刻整张雕版。”

雕版也是有使用寿命的,如果受到腐蚀和虫蛀,就只能扔掉重刻了。

“妙啊!实在是妙啊!”

瑞王也不由得喜形于色,眼里绽开点点闪亮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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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不仅省时省力,而且那些偏门小类的书籍,也可以想印就印了!”

除了那些大众读物以外,还有很多冷门小类的书籍,因受限于制作雕版麻烦困难,所以印刷发行的量很少,云苓提出的胶泥活字印刷术,则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云苓看他们高兴的样子,也不由得笑起来,“今后若要印书,便改用这活字印刷术吧,只不过要是印图案,还需得制作雕版才行。”

像是医书和工部的相关书籍,上面通常有着大量的图案,这个倒是活字印刷术代替不了雕版的地方。

萧壁城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温声道:“这个主意已经很好了,如此一来,今后印书的成本大大降低,司礼监也不需要养那么多雕版刻工了。”

一想到省了那么多银子,萧壁城就觉得今儿个跟过大年一样开心。

“苓儿,你又替朝廷节省了一大笔开支,而且我想整个大周……不,整个天下的人都会感激你的。”

这项印刷术的出现改变的不止是大周,还将会是整个世界。

瑞王目光灼灼地看着云苓,他好半晌才平复下震撼激动的心情,随即忽然起身,郑重地拱手朝着云苓拜了三下。

“三弟妹,大周甚幸有你。”

以往云苓和瑞王从来没有这么和谐地相处过,他俩见面不是吵架就是看对方不顺眼。

说来也好笑,如今瑞王用这样和睦的态度对她,到叫她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了。

云苓的目光也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和了许多,笑着拱手向他,回了一礼,“大哥过誉了,这妙法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实在是不敢当。”

“那这不是仙术的话,又是何人想出来的呢?”

云苓的目光不由得愈发柔和,眸地划过一丝怀念,语气藏着一丝小骄傲,“此印刷之法,是师尊周游三千界时在其他世界发现的,师尊说创造此法的人叫做毕昇,是一名书肆的刻工。”

她脸皮再厚,冒名顶替先驱伟人功绩这种事情也做不来,便委婉地将史书伟人的事迹介绍了一番。

“他偶发奇思妙想后,尝试过许多种方法,过程中也失败过无数次,最终才改良出了这成效最佳的胶泥活字印刷术。”

她将最终的成果拿来直接用了,免去了进步过程中的探索坎坷与艰辛。

瑞王听到这里,神色愈发恭敬,“先生大才,理当受天下学子顶礼膜拜。”

萧壁城随后提议道:“不如我们造一尊石像吧,尽管不知那位前辈长什么模样,但放一尊石像在图书馆内也好,叫百姓和学子们知道,这活字印刷术是他所创,造福了天下人。”

云苓认可地点点头,笑颜再次绽放,明媚动人。

瑞王见她眉眼笑意盈盈,姿态落落大方的模样,叫人如沐春风,心底也不由得感慨万千。

以前他总觉得云苓粗枝大叶的很没有规矩,蛮横又不讲理,可实际上她是心思最细腻,又最胸怀宽广的那个。

如今回想一番,倘若没有当初云苓在大理寺天牢中狠逼他的那一下,他或许会颓唐窝囊一辈子,被挫折打击的再也爬不起来。

他们皇室六个男儿的命运,冥冥中都因云苓而发生了逆转改变。

是云苓把在泥潭挣扎的他们救了出来。

此时此刻,瑞王开始对于她是神女降世这一说辞深信不疑。

回过神来,瑞王又听得云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对了,咱们的图书馆应该叫个什么名字好?快起个好名字,得提前定制一副牌匾才行。”

瑞王凝眉深思,沉吟了一声,“宫中有观文殿,那这座图书馆便叫文渊阁或者崇文院?唔……不好不好,这两个名字都太普通了!”

他说到一半,又自己否定了自己,觉得这座图书馆的意义是非凡的,应该要有个别致的称呼。

“三弟妹有什么好想法?”

云苓用小拇指勾了勾鬓发,“新华书店?”

她还真没什么想法,一提起图书馆,脑海里就自动想到存在了几个世纪的新华书店。

没办法,这个四个字已经刻进了她的血脉和dna里了。

瑞王和萧壁城闻言,皆是疑惑地看向她,“新华书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咳咳……我就随口一说,别放在心上,要不就简单粗暴地叫大周京城图书馆好了。”

萧壁城想了想,提议道:“这个名字的确很贴合,也很正式。不过我觉得还是有个特殊的别称更好,不然就叫它黄金屋吧?”

那么大一座藏馆,将来不知道要放多少书,这都是真金白银换来的。

里面放的不是纸,而是一座座金山啊!

瑞王闻言,也高兴地附和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壁城这个名字取得妙哉啊!”

萧壁城:“……”

其实他刚才压根儿没想那么多。

他不是瑞王那种浪漫派,只是觉得“黄金屋”这三个字很写实罢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定下了图书馆的正式名字和别称以后,瑞王又花了些工夫,将云苓所说的胶泥印刷术原理和步骤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一会儿我就立刻进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皇,他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瑞王迫不及待地将手册收好,削瘦的脸上顶着两个黑眼圈,却无比神采奕奕。

萧壁城劝他先回府休息,“不急这一时,大哥你一夜未睡,还是先好好休吧,等明日上朝后我再和父皇说这事也不迟。”

今日休沐,就算上报了,司礼监那边也没法立刻执行。

瑞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有些兴奋,想迫不及待地把这些消息分享给更多人,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进宫见见父皇,说起来我也有许久没有给他请安了。”

瑞王如今被下放到吏部基层做事,以他目前的官职等级,还不够资格上朝。

萧壁城见他执意要进宫,便也没有阻拦,起身就要送瑞王出府。

瑞王忙阻止道:“不必送了,壁城你忙前忙后好几天,又陪着我收拾整理了一夜的书,难得休沐日,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多陪陪云苓跟孩子们吧。”

萧壁城点点头,“那大哥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

瑞王点头与他们夫妻二人挥别,没走几步却又忽然一顿,转过身来,欲言又止地看向云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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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驻足不前的模样,云苓大概能猜到他想问什么。

“大哥不必担心,小婵最近在城外别庄里过得很安稳闲适,大夫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健康。”

瑞王听到这些后,微微松了口气,掩盖住眸底的复杂落寞与思念,冲云苓感谢地笑了笑。

他什么都没有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怀揣着册子,瑞王慢慢走出了揽清院。

云苓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感慨道:“近来他的变化可真是大啊,脸还是那张脸,看起来却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瑞王从内而外散发的气质都悄然间改变了。

以前的他也很温润良善,但总带着一丝天真质朴又愚蠢可笑的执着,情绪也很容易被挑动,吵架的时候常常被牵着鼻子走。

如今却是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稳重成熟了许多。

萧壁城也开口道:“大哥长大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但的确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以前的瑞王,就像是一个从温室里成长起来,听话地做出一副大人模样的乖小孩。

云苓看向萧壁城,见他也一脸疲色,不由得有些心疼,“我刚才让厨房烧了热水,你洗洗睡一觉吧,哪怕铁打的身体也不能这么造作。”

前几日图书馆的改建工程开始了,萧壁城每日早出晚归,昼夜颠倒的,已经连续很长一段时间了。

就算精神力者的精力充沛,异于常人,也是会感到累的。

萧壁城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点头,握住她的手笑道:“我这不是盼咱们那黄金屋早点建起来?我盯得紧一点,这事儿办的就越快,你若是心疼我的话,今晚让我在温柔乡里睡一觉便够了。”

听懂话外的暗示,云苓白了他一眼,“我收回刚才的话,看来你精神劲儿足的很,还有空想这些呢。”

萧壁城调笑完,也没再继续闹她,这几日他当真是累坏了,得好好歇一歇才行。

说起来,照这个忙碌的程度,近来连夫妻深入交流的时间都变少了许多。

一直这样下去,他心心念念的宝贝闺女啥时候才能抱上啊?

这头瑞王刚走出揽清院没几步,便忽然听得一个朝思暮想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立太子的诏书都颁发下来这么久了,我今日才前来送贺礼,会不会太迟了呀?”

瑞王身形一僵,眼神陡然慌乱起来,私下张望着躲到了一棵粗壮的树背后,屏住了呼吸。

女子软糯清甜的话音落下,容湛的声音随即响起,渐行渐近。

“放心吧,你那份儿我早替你补上了,何况你当时有些胎动,御医说要卧床静养,云苓自然不会怪你的。”

瑞王听到这里,眼底浮起一丝担忧。

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会胎动?

容湛带着关怀的数落声再次响起,“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也不知道小心点,笨的要死,动不动就扭脚,想吓死你大哥我,还是爹娘他们啊?”

容婵瘪了瘪嘴,抗议道:“才不是我笨,云苓姐姐说了,我是扁平足,走路本来就比一般人更容易跌倒!”

容湛摇了摇头,见已经抵达了揽清院门口,便没再继续数落妹妹,低声吩咐身后的随从们,将两箱子书抬进了院子里。

瑞王捂住飞速跳动的心脏,轻轻露出些许身形,悄悄用眷恋的目光去追寻那道身影。

容婵看起来比之前胖了一些,原本就有婴儿肥的脸颊显得更圆润了,像个汤圆团子般可爱。

见她面色红润,显然已无大碍,瑞王才微微松了口气。只是对方没给他太多注视的机会,身影便消失进了揽清院中。

瑞王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走到外墙之下,放轻呼吸聆听院内的动静。

“小婵?你们怎么来了!”

揽清院内,响起云苓惊喜的呼唤声。

“来来快坐下!冬青,快去沏壶新茶来,再端一盘酸甜梅子糕来。”

容湛打量了云苓两眼,随后笑道:“我最近又搜罗了一些书,小婵也帮忙找了些,趁着今天休沐便给你们送来,门口的侍卫见是我来送书的,便直接放我们进来了。”

云苓下了命令,这几日若是有谁来送书,无需通报便可入府。

容湛控制自己挪开目光,好奇地道:“怎么不见壁城兄?”

“他这几天累成狗了,正休息补觉呢。”云苓挥了挥手,让霜梨撤下桌上用过的茶具。

容湛点点头,随后打量了那喝了一半的茶杯,和屋里箱盖打开的两箱书,挑了挑眉,“你方才在待客?”

云苓也没瞒他们,“瑞王和壁城整理了一晚上的书,箱子里都是他对经史子集的注解册子,说要捐给图书馆供学子们免费借阅,你们来的前脚人刚走。”

空气忽然沉寂下来,墙里人静默,墙外人怅望,徒留春鸟清脆的娇啼。

容婵下意识地看向那堆书,上面的字迹很熟悉,熟悉到光是看一眼,心都会发烫的程度。

她怔愣了片刻,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偏不倚地点评了一句。

“这次他到是做了件好事。”

前脚刚走么?

来时却没碰上呢。

莫名的,容婵心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

本以为已经看开了,可再提起那个人时,却发现心湖仍有挥之不去的涟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容婵失神了片刻,随后回过神来,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人。

她笑着看向云苓,“我也知道你们要建图书馆的事情啦,听说里面也会存放许多游记和话本?”

云苓知道容婵最喜欢看这些东西,点点头道:“没错,因为主要是面向百姓的书馆,所以我特地让人专门搜集了不少这类能打发时间的书呢。”

“太好了!等书馆建成了,我非天天泡在里面不可!”容婵眼睛一亮,欣喜的笑容中仍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态。

容湛皱眉,不赞成地道:“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好好待在别庄养胎就行,要看什么话本我让人给你找。别胡乱到处跑了,马上将是酷暑,待在别庄里不是更舒服?”

“哥哥你这话从我怀孕起就开始说了,一连说了几个月,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容婵撇了撇嘴,语气半是抱怨半是撒娇。

“我才怀孕六个月好不好!都已经在别庄上坐了几个月牢了,还想把我关到生产么,那岂不是要憋死我!”

容湛黑了脸,低声训斥她,“胡说八道!什么不吉利的字眼都挂在嘴边。”

云苓在一旁忍俊不禁,不由得想起先前自己怀孕的时候。

她很理解容婵的感受,真的就像在坐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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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婵不依不饶地认真道:“阿沁跟我说过的,怀孕六、七个月的妇人反而应该多走动才对,这样有助于分娩。再说了,有的妇人怀孕七个月还得下地干活呢,我不过走动走动怎么了。”

云苓也笑道:“适当走动一下确实对身体好,不过等你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就不要再随意出门了。”

她的体质异于常人,容婵是比不了的。

妹妹当着云苓的面提起妇人生产的事,容湛脸上多少觉得有点发热,只好忙应承了下来。

“好好好!我答应你便是,隔三差五出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提前跟我报备,由我陪着你出门才行。”

容婵这才绽开笑颜,甜甜地道:“哥哥你真好。”

云苓也在一旁打趣儿,“看来你那为数不多的休沐日里,也别想闲着了。”

说起容湛,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但二十出头了婚事还没动静。

云苓一直觉得,将来那个幸运的姑娘能嫁给他,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但也听到过些许传言,大家都说容湛不谈婚事,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各方面都中意的女子。

可凭他那张貌美的与公子幽不相上下的脸,想找个容貌相衬的姑娘不太容易啊。

容湛看着她们无奈地笑笑,他就这一个妹妹,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墙外的树下,瑞王静静地听着墙内的欢声笑语,眼底滑过愧疚之色。

他握着册子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容湛所扮演的那个角色,和所做的那些事,本该由他这个做丈夫的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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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石凳上,云苓又问道:“对了,你想看什么话本和异闻录?我这几日正好在安排人整理分类书籍,若有你想看的,可以帮你先筛选出来。”

容婵闻言,立马皱起眉头苦思冥想,然后掰着手指头,说了几本书的名字。

“这几本书可难找啦,哥哥都帮我找了一个多月了还没找到,你这里要是有的话,再好不过啦!倘若没有的话也没关系,我看其他的话本也可以,谢谢你了云苓姐姐。”

云苓笑着点头,“好,我手里要是有的话,就让人给你送去。”

墙外,瑞王默默地记下了那几本书的名字。

因着容婵还要回去喝安胎药,送完书之后,兄妹俩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走之前,容婵还顺走了几本没看过的话本,拿回去打发时间。

瑞王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远远地看着容婵出府坐上马车,缓缓消失在视线中。

他在街角留恋而怅然地望着远方,许久后才静悄悄离开。

容婵带了几本书回府看,明明平日里生动有趣的话本,这会儿莫名像无字天书一样乏味。

她看着那些文字,却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人工整好看的字迹。

今日惊鸿一瞥后,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了,原本已经沉静了很久的心湖再度摇晃起来。

“也不知他近来怎么样了……”

封皇后被赐死一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其中原因,这让瑞王本就不太好的名声越发雪上加霜。

他受此打击,又被调到吏部底层做事,也不知一个人是否扛得过去。

这些事容婵都知道,只是一直在用话本麻痹自己,不去担忧和想那个人。

“罢了,不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吧。”

容婵自言自语的低喃着,随即摇了摇头,把瑞王赶出脑海。

如今之际,她只要管好自己,安心养胎就行了。

抚摸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容婵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又带着些许感叹。

假如没有这个孩子,她或许早已经在这片感情的泥潭中挣扎脱身了。

孩子真是每个母亲的劫啊。

不过,或许天意如此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建造图书馆的消息传开后,时不时便会有人来靖王府送书。

靖王府第一时间设置了专门的收书点,云苓特地安排乔烨和霜梨负责登记赠书人的姓名和数量。

等到图书馆建成的时候,她会安排专门的工匠,在馆内的纪念碑石上刻下这些捐书人的姓名。

与此同时,云苓还让乔烨单独筹备了不少铅笔、纸墨和鸡蛋等东西,若有百姓来捐书,便按照数量回馈一定的赠礼。

短短几日过去,靖王府的书就放满了好几个房间。

所有识字的人都被云苓动员了起来,帮忙筛查书籍内容是否合格,并进行分类和整理登记。

公子幽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带着听雪阁一众红令弟子,在这里没日没夜的给别人打黑工……

要知道,银面等人从来不接单价在五千两以下的悬赏任务。

到了靖王府,几人已经全成了云苓的免费小弟,斩影甚至还是个童工。

不过想着云苓毕竟是未来的小姨子,辛苦点就辛苦点吧,公子幽觉得只要她高兴的话,倒也值得。

“这几天看的本公子眼睛都快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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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虽是读书人的天堂,但公子幽却是那个叛逆的,打小就不爱看书。

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的他实在受不了了,便把银面等人都叫了过来。

几人刚进门,看见他便是眼角一抽。

只见公子幽懒洋洋地睡在躺椅上,身上裹着薄被晒太阳,摇摇晃晃的好不悠闲。

而他的脸上,则贴满了大大小小的黄瓜片。

银面看着他,不解地问道:“少阁主,你干嘛贴那么多黄瓜片在脸上,这是什么新流行的面具吗?”

公子幽扭过头,眼睛却被两片黄瓜挡的严严实实,他闭着眼睛答话。

“不,这样做可以有效缓解眼疲劳,还能补水美白,是我学的新招数,说是对皮肤好,淡化黑眼圈也有效呢。”

灵素抖了抖嘴角,“这稀奇古怪的招数,您从哪儿学来的?”

“从三妹夫……啊不,从我那可敬可亲的靖王表哥处学来的。”

前天晚上,他奔着培养感情的想法,想去找萧壁城把酒言欢,结果一进揽清院就看见他贴着满脸的黄瓜片。

他询问起来的时候,萧壁城支支吾吾的也不说原因。

最后在他的死缠烂打下,对方才终于不胜烦扰,给他解释了贴黄瓜片的原由。

一听黄瓜还有这等好处,公子幽立马就学上了,要知道他可是很在乎自己这张貌美如花的脸。

还想靠美色俘获胧夜的心呢。

萧壁城也是意外,他当时心下一紧,还以为公子幽会嘲笑自己。

结果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有嘲笑他,还跟他侃侃而谈,分享起各种美容护肤的种种妙招来。

什么每天喝八杯水,多睡美容觉,不要熬夜之类……

这些言论听起来很熟悉,问过了之后,发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果然是胧夜告诉公子幽的。

萧壁城并不意外,因为云苓也跟他讲过。

两人突然之间就找到了共同话题,如同觅得知音一般。

于是萧壁城开始觉得这公子幽倒也不是那么的讨厌,总之最近是越来越顺眼了。

银面听完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住,瞪着眼睛看向公子幽。

“这应该是靖王妃教给靖王爷的吧,显然是女子才会用的招数,他一个男人怎么也……”

“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爱美了吗?你这是歧视,赤果果的歧视!”

公子幽猛然扭头,闭着眼睛用意念瞪了银面一眼。

银面和灵素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

本以为他家少阁主喜欢养颜美容已经很奇葩了,没想到靖王爷看上去那么刚阳威猛的八尺男儿,竟然也有这等爱好……

想到这里,银面撇了撇嘴,小声嘀嘀咕咕。

“少阁主真该好好反省一下了,为什么同样喜欢美颜,靖王爷能讨着媳妇儿,您就只能找到姐妹。”

他要是再男子气概一点,说不定就已经拿下月胧夜了。

公子幽的耳朵立马竖起来,拔高声音道:“你说什么?”

“啊?我啥也没说啊,少阁主你有片黄瓜掉到耳朵上了!”

公子幽赶紧把黄瓜片摆正,随后冷哼了一声,抬脚踢了踢地上的箱子。

“别废话了,你们几个把这些书都分类整理完,切记不可让云苓知道是你们帮我做的。”

他还想邀功刷好感呢。

公子幽一声令下,旁边沉默不吭声的斩影首先埋头做起事来。

银面则抱着头,痛苦地仰天长啸。

“少阁主,靖王妃分配给我的那箱书,我还没整理好呢。”

公子幽不耐烦地道:“先整理我这箱,越快越好。”

到时候云苓一定觉得他做事认真,效率又高。

灵素眼角抽了抽,余光瞥见斩影已经一声不吭地开始干活,也只好认命照做。

“对了,蔷薇哪儿去了?”

银面听到这个名字,嘴巴都快撅上天去,“她还能在哪,自然是在跟那个叶侍卫打情骂俏,好不快活呢!”

凭啥他们在这里干双倍的活,蔷薇却能轻松悠闲的当混子?

银面越想越气,“我现在就去把她叫过来!”

公子幽立马半根黄瓜砸过去,没好气地道:“你要是敢坏了蔷薇和叶侍卫的好事,我立马给你戴嘴套。”

银面捂着脑袋,委屈地道:“为什么啊,叶侍卫可是大周朝廷的人,难道少阁主希望他们成事?”

公子幽一本正经地道:“我们听雪阁一直以来信奉恋爱自由,婚娶随意,不在乎对方的身份地位,哪怕跨越性别种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银面:“……?”

见鬼了,他在听雪阁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些?

灵素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明镜似的。

想联姻就直说,扯这些有的没的,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就是想跟靖王夫妇攀关系么。

唉……男人到底是见色忘义。

为了月胧夜,竟连自己小时候的玩伴都要卖了。

想到这里,灵素突然慌张起来,不会哪天他也会被少阁主卖了吧?

在灵素心情忐忑的时候,蔷薇在靖王府的日子却是如鱼得水,几乎可以称浪的飞起。

为了给他们制造相处机会,云苓特地把蔷薇和叶折风安排在一起整理书籍。

这日她打算去看看整理进度,刚走到长廊下,却见叶折风忽然夺门而出,额角隐有青筋暴起,整张脸红的像煮熟的虾。

他脚步慌乱匆忙地离开,连不远处的云苓都没发现。

云苓收回目光推门而入,挑眉道:“他刚刚怎么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你不会对他霸王硬上弓了吧?”

蔷薇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笑的娇媚勾人。

“哎呀!我哪里有那么孟浪,刚才无非是不小心看到些不该看的书罢了。”

云苓顺势朝她手上一瞥,心里直呼好家伙!

“谁送来的春宫图,是你放的?”

蔷薇笑眯眯地点头,“没错,我事先偷偷混进去了几本,想逗逗叶侍卫罢了。”

云苓随手翻了翻那箱书,眼角微微抽搐。

不是春宫图,就是某种不可描述的读本,起码半箱子都是。

这也能叫几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惊奇地问道:“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禁书?”

没错,这类不可描述的书籍,朝廷是不允许书肆明晃晃地摆在架子上卖的。

会有那种黑市一般的书肆偷偷印刷,但因朝廷实行买卖同罪,所以这些书籍的流通都很隐秘。

蔷薇掩唇娇笑,眉眼间有几分挥之不去的自得之色。

“我们听雪阁门下店铺众多,书肆也开了那么两三家。不瞒你说,我以前闲时会撰写一些这类书籍的底本,阁内的书肆便会印出来拿去卖,可赚了不少钱呢!”

说到兴奋处,蔷薇从箱子里翻找出了几本自己的代表作,放在桌上一字排开。

“喏!这几本都是我写的。”

出于好奇,云苓翻了翻那几本书的内容,发现蔷薇脑洞开的还挺大,写的并不是什么才子佳人,公主驸马,狐仙惑人之流常见的俗套题材。

有写精怪与凡人的,也有涉及灵异和鬼怪的。

有本讲的是女主家后院的槐树成精,幻化作的男子与其纠缠不清。

另一本讲的是世家公子路上捡了只猫儿,猫儿半夜变身成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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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本讲的是一个男子某日醒来,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女子,内容之新颖放到云苓那个时代也不过时。

什么宅斗逆袭,虐恋情深,甜宠柔情,江湖快意恩仇……全都应有尽有。

别说,抛开那些不可描述的部分,蔷薇写的还真挺有意思,比普通话本有趣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云苓翻了个大概后,不由得心服口服地对蔷薇竖起了大拇指。

“大才女啊!”

蔷薇笑颜如花地受了云苓这句夸,眉飞色舞道:“我的书在书肆里卖的最好了,阁内弟子看见那么挣钱,效仿我的不在少数,但都不如我的书受欢迎。”

一听能赚钱,云苓立刻竖起了耳朵。

“你靠这些大概赚了多少?”

“寻常人卖底本给书肆,通常都是一口价的买卖,不过我那是自家的书肆,因此我每个月都能拿到利润分成,多的时候有五六千两银子,少的时候也有两三千两。”

靠着这些收入,蔷薇如今是红令弟子中最有钱的人,平时出行任务的数量也比另外几个人少。

蔷薇继续道:“这些书在东楚卖的最好,那边的人普遍有钱的很,我便是把原本的价格定高三倍,每月买的人依旧不少。”

卖的最不好的则是大周,这里从皇帝老儿到平头百姓,一个赛一个的穷,基本赚不了什么银子。

当然这话蔷薇没好意思说出口,怕伤了与云苓之间的和气。

云苓听完之后狠狠地羡慕了,这买卖实在是太划得来了。

若她也能花点工夫写书卖,岂不是今后睡觉时都在赚钱?

可惜她身为靖王妃,自然是不能带头做那种违法乱纪之事的,倒不如写点寻常人的话本,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能正大光明的摆出来卖。

云苓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情,又询问道:“对了,你和折风进展的怎么样了?”

阿风哥!眼前这位可是个隐形富婆,千万要给力啊!

不止姿容美貌,还这么有才华内涵,云苓怎么都挑不出蔷薇的缺点。

蔷薇的笑容中多了几丝甜蜜,目光略带上了几分感激,“王妃之前说的那个法子实在是太奏效了,这几日他都没有再像最开始那般凶巴巴的对我呢。”

先前公子幽生辰的那晚,众人都喝了不少酒。

她按照云苓的提点指示,借着醉酒缠上了同样微醺的叶折风,然后假意演了出苦情戏,故作坚强欲言又止地撩拨了叶折风一番。

“事后他果然如王妃所说那般,有意无意地跟银面等人打探我的过往,我事先编了个凄惨的经历,叶侍卫便信了。”

蔷薇早就事先警告过了银面等人,所以叶折风不知道他们私下早就串通好了,得到的消息自然是错的。

于是自那晚之后,蔷薇在叶折风眼里,便从一个孟浪不知检点的女子,变成了有着悲惨过往,不得以用这幅面孔保护自己的女子。

他虽然还是总板着脸,但面对蔷薇的时候却稍稍柔和了几分,也没有再动不动甩着冷脸转身就走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招,云苓再安排他们一起整理书籍的时候,叶折风才没有坚持拒绝。

云苓听完,心下安定了几分,她一点都不怀疑蔷薇编故事的能力。

“加油继续保持,我打一百张包票,折风绝对毫无抵抗力,很快就会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叶折风侠义心肠,喜欢扶小怜弱,而蔷薇的“过往”正是他想要拯救的那类人。

偏偏蔷薇没有遇到可以拯救她的人,于是才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如此人设对于叶折风而言,绝对是暴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蔷薇笑的恣意,“有王妃这样不余遗力的帮我,若是拿不下他,我也没脸见你了!”

二人说话间,又听得院外脚步声响起,又各自调整好表情。

“折风,你回来了啊?”

叶折风进门看到云苓,行了一礼,目光下意识地瞥向桌子上被随意翻乱的几本书。

他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脸又开始发烫,尴尬地道:“王妃,那个……那些书……我等下立刻就亲自销毁!”

“这些禁书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捐书的人众多,我们又采买的随意,难免会混进这类禁书。”

云苓顿了顿,语重心长地叮嘱他。

“折风啊,你和蔷薇可千万要一页页的翻仔细了,万万不可有遗漏,否则叫这些书流入图书馆中,严重影响百姓们的身心健康就不好了!”

叶折风忍不住瞥了眼蔷薇,只觉得头皮发麻,有些生无可恋。

但他一贯不会违抗云苓的命令,于是只好点点头。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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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叶折风垂着头一言不发,耳根滚烫地将已经被检查出来的禁书单独放了个箱子。

云苓叫来陆七,带走了这些禁书,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叶折风与蔷薇。

叶折风从来没有觉得这般不自在过,手不知道往哪放,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里好。

干脆按照云苓的吩咐,埋头闷声检查书籍内容,随后越看越面红耳赤。

偏偏蔷薇还时不时跟他答话,似有意无意地靠近,叶折风顿时大脑都变得迟钝起来。

只要余光一瞥见,他就能看见蔷薇那张妩媚的容颜,待收回目光,满眼又都是那些不可描述的文字。

于是在身心煎熬中度过了难耐的一下午,恨只恨自己怎么不是个文盲。

云苓将那些挑出来的禁书带走后,却是朝着揽清院的方向而去。

这些书可是宝贝,扔了太浪费了,好东西当然要大家一起分享。

云苓把一箱子禁书藏在自己的床底下,然后从里面挑了几本,兴奋地直奔留情的病房而去。

“情哥情哥!我给你看个宝贝!”

留情的腿不方便走动,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如今都快一脸看破红尘心已老的平静麻木。

“又有新的话本了?”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电视,娱乐方式匮乏的可怜。

再加上顾长生这几日都在帮云苓整理书籍,也没法再整天陪着她,在床边给她读话本打发时间,日子陡然又变得枯燥无味起来。

虽说云苓也让人送了一堆话本来,可留情总觉得自己看起来,不如顾长生亲自读给她听那么有意思。

云苓压低声音,凑到她面前小声咬耳朵,“是蔷薇的得意之作,这些都是禁书,你偷偷看别被人发现了。”

留情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关注过书籍,也没问她什么是禁书,便应了下来。

“好你去忙吧,不用陪着我,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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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她有些困,便先睡起午觉来,把那三本书都放到了床头,想等着到时候让顾长生读给自己听。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膳时分,顾长生准时准点地端着食案走进了屋。

“你来了。”

留情稍坐起身子,看到顾长生的那一瞬,余下的困倦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长生微微一笑,把托盘放到留情榻间的案几上。

“这几日可是无聊的紧?约莫在花个两三日功夫,三妹府里的书便都能整理好了。”

见留情端起碗开始喝肉粥,顾长生习惯性地看向床头的那摞书,按照惯例想给留情读书打发时间。

昨日正好已经读完了一本,该换本新书了,见最上面那本看起来很陌生,顾长生随手便捡了起来。

“今日读这本吧,是灵异怪谈,唔……树妖?似乎还挺有意思的。”

这次的书籍故事题材有些新颖,顾长生眼底也泛起了几丝兴致。

清润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留情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个隐形声控,对顾长生的声音上瘾,能就着他的声音多吃两大碗饭。

“且说在那无月之夜,阴气沉沉的老槐树却隐隐笼罩着一层月华,随后幻化作了一个俊美青年。他伸出由藤蔓组成的手臂,一把卷住了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娇娥……”

顾长生念着念着,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落在后续的文字上,眼神忽地一凝,仿佛忽然被什么卡住了喉咙。

正到第一个剧情高潮,听入神的留情忍不住催他,“怎么不继续念了?接下来青梅竹马的小道士该来捉妖了吧?”

顾长生回过神来,脸色古怪,耳根微微发热。

一个好端端的话本,前几页念着还挺正常的,怎么忽然间画风就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他抿了抿唇,快速往后翻了两页,随后不动声色地合上,将书放得远远的。

“这书后面的字都印花了,看不清,我们换一本吧。”

“哦……那可惜了。”

留情失望地应了一声,这书还怪有意思的呢,比之前读过的都吸引人,讲的似乎是一个女子和树妖两世纠缠的情缘。

顾长生调整好表情和思绪,重新换了本书,随后先谨慎地多往后翻了几页。

看着后面通篇不可描述的文字,他的脸色骤然变红,随后又隐隐发绿。

“……这几本书,是从哪儿来的?”

留情不假思索地回答:“还能是谁,当然是苓妹啊。”

顾长生一时沉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原来云苓私底下都看这些书的么?

顾长生的思绪凝滞了片刻,留情见他一直不说话,干饭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怎么不继续读了?”

这谁能读的出来?

顾长生的面色没有露出任何异样,自然而然地把书合上。

“刚才看了一下,这几本书好像都是我们已经读过的,我去拿两本新的来吧。”

说完,他顺势将床头那七、八本书全都抱在怀里,起身就要离开。

出于对老王的信任,留情也没有多想,“那好吧,反正我也吃的差不多了,今晚就不用读了。”

云苓不清楚她这些日子都看了些什么书,会拿来重复的读本也正常。

顾长生微微松了口气,看留情的样子,应该不知道里面有禁书。

他不确定这堆书里还有几本不可描述的读物,干脆借口把书全都抱回了房间,然后一本本仔细检查,最后挑出了三本有问题的不健康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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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了片刻,顾长生拿着这几本书找到了萧壁城。

“顾兄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顾长生先是客套地关怀了几句,“你最近很忙吧,总见你三天两头夜不归宿。”

萧壁城刚回到府中,额头还有未褪去的薄汗。

“是啊,黄金屋正在改建中,苓儿很看重这件事,我当然不能掉以轻心,自是要守着底下的人做事才放心。”

建造图书馆一事,远远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云苓提出了图书馆必要的功能设施,但她对东篱书院一无所知。

因此改建图纸是由萧壁城叫上五皇子等人,在皇宫里和昭仁帝秉烛夜谈了两三个晚上后,方才定下来的。

他是对图纸最熟悉的人,为了确保改建顺利无误,近来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东篱书院中监工检查。

忙碌起来的时候,连续两个晚上不回府的情况也是有的。

“这些日子辛苦了。”顾长生朝他颔首示意,随后又委婉地开口,“但不管再怎么忙,也还是该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陪三妹。”

“多谢顾兄关心。”

萧壁城点点头,感觉有点奇怪,顾长生来只是为了跟他说这个么?

云苓是表达感情很直白的女子,平常若当真想他了,会直接用行动表示,但显然对方最近忙的没空搭理他。

顾长生斟酌了一番用词,“三妹今日送了几本书给留情,我料想她应该是一时疏忽拿错了,这便转交给你。”

他把书放到桌子上,顿了顿又缓缓开口,面色微肃。

“你除了晚上多抽时间陪陪她之外,也叮嘱她几句,别忘了温习之前学过的功课。她还未通过考试,这会儿不可懈怠,要多花些功夫在正事上。”

这话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云苓不务正业?

萧壁城听的一头雾水,只能点头回应。

看着顾长生离去的背影,他心下不解,何况送错了书的话直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给云苓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特地转交给他?

带着疑问,他拿起那几本书翻了翻,随即身形一僵,瞳孔地震。

“……”

萧壁城瞬间就明白,为什么顾长生会让他晚上多陪陪云苓了。

他顿时觉得无比尴尬,两颊火烧似地把书抱进怀里,离开书房去找云苓。

云苓细眉微挑,刚想问他今晚怎么有空回府,就瞥见他怀里揣着几本很眼熟的书。

“这不是我送给情哥的书么,怎么会在你这儿?”

萧壁城眼角抽搐,把顾长生来送书的事讲了一遍,饶是云苓脸皮再厚,这会儿也不由得升高了几度。

别看顾长生平时冷清雅致,看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骨子里却是个严苛守序的人。

换做别人来,若不小心发现这几本禁书的话,大概会选择私下处理掉,然后找个借口说弄丢了,此事便算揭过。

偏生他还拿着书找上萧壁城,间接委婉地“教育”了她一顿,告诫她别不务正业。

让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以后往哪放?

还有情哥,说好的藏起来偷偷看,怎么非但不听叮嘱,还把她给卖了啊!

云苓捂着脸哀嚎一声,“下次上课的时候我还怎么面对老王啊。”

萧壁城又好气又好笑,“谁让你偷偷看这些禁书的。”

云苓脸上的温度升得快降得也快,脸皮在千锤百炼之中再度得到了升华。

她很快冷静下来,破罐子破摔地道:“算了,反正他也不会好意思当面提这事的,大家都不提,四舍五入等于这件事没发生。”

都是成年人了,看点不一样的书怎么了?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副硬着头皮耍无赖的模样,落在萧壁城眼里只觉得可爱有趣。

他忍着笑,凑过去将云苓搂在怀里。

“这几日瞧你一点都不惦念我,莫非就是因为有这些书作伴?”

萧壁城耳语着调笑了两句,说完便想亲亲她的脸蛋。

“去你的!”云苓推开他的脑袋,略带一丝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回来澡也没洗,汗都蹭我脸上了,你今晚不在工地里搬砖,突然回来干嘛?”

“今日父皇收到了东楚的来信,御之他们要提前回大周,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萧壁城被她推的歪了歪头,手臂上的力道却没松开,顺势从腰间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来。

“那里面还有一封信,想来是送给你的。”

云苓接过那个皱巴的信封一看,只见上面收信寄信人一个字也没有,光秃秃的仅有一个齿轮的图案。

她神色微动,这是老幺的来信。

云苓收起调笑的神色,将信封拆开,露出里面一张更加皱巴,还缺了小半截的草纸。

[三姑奶奶,当你看到这张厕纸的时候,我已经在偷渡来大周的路上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话短说,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我就决定马上去大周找你,但他们不让我跟燕王小两口一起走。]

[我说我不想当太子侧妃了,也不想留在东楚整天手撕鬼子,他们听完更不同意了。]

云苓看到这里微微挑眉,看来东瀛人跟东楚的矛盾愈发激烈了。

[后来燕王得知你们那有人造反,吓得蜜月都不敢留下来过了,生怕出国结个婚,一回头家就被偷了,所以跟决定跟小瑶瑶结完婚立刻就回去。]

[太子和凤眠那两个狗东西!怕我闹着要跟他们一起走,故意瞒着我燕王小两口要提前回去的消息,还派凤眠亲自盯着我。]

[呵呵,我堂堂二十三世纪的高智商天才儿童!怎么会轻易被蒙蔽受困呢?]

[我假装不知情,在燕王离开的那天,躲进了护送队伍装东西的大箱子里,就这样顺利离开了东楚,]

[嘻嘻嘻口]

厕纸面积有限,正反两面都写满了字,最后停留在写了一半的“嘻”字,戛然而止。

云苓看完后抖了抖嘴角,把信上的大致内容转述给了萧壁城。

她猜到老幺得知消息后,一定会选择前往大周,只是没想到东楚那边不愿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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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眉头微皱,“若东楚发现太子侧妃突然不见了,东宫岂不是人心惶惶。”

他能理解璇玑想要重逢的渴望,不过这个“小姨子”做事似乎有些任我和不计后果。

她这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很是潇洒,到给东楚太子留了个头疼的问题。

“人心惶惶?她巴不得乱成一锅粥才好呢。”

云苓摇了摇头,老幺从来不是个安分守己的,那东楚太子和国师凤眠“得罪”了她,只怕事情经过不会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被堂堂国师亲自盯守了。

不过她溜都溜了,东楚那边是不可能抓得到她的。

她转头问道:“御之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抵达京城?”

如今是五月下旬,萧壁城掐指算了算,“御之信上说他是四月中旬动身的,约莫六月初便能抵达京城了。”

比原定的计划时间提早了整整一个月。

留情与顾长生计划七月初回北秦,而今正好能有一个月的时间,让她们三个人可以短暂地相聚片刻。

按捺住有些激动的心情,云苓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留情。

留情神色微动,看起来到没有想象中的期待与兴奋,反倒是板起了脸。

“那个丫头穿到这个世界以来,这么久都没人管制,怕是已经快飞上天了。”

云苓想了想也提议道:“回头趁你还没走,正好能多揍她两顿,免得她整天到处惹是生非。”

当初给老幺送信的时候,她提起过留情在北秦皇宫里的事,但如今对方还不知道留情已经在靖王府了。

倘若老幺知道的话,不知道还高不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兴的起来。

毕竟上辈子她没少挨揍。

得知老幺不久后会抵达京城,云苓提前让霜梨打扫出了一间客房,就安排在留情的隔壁。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到了五月底。

在萧壁城的监工督促下,图书馆终于踩着五月的尾巴提前完工了。

那些整理好的书籍,也按照分类被放进了不同的阁楼之中,昭仁帝等亲自巡视了几次,对此很是满意。

图书馆正式对外开放的第一天,云苓暂且放下手头里的事,早早乘着马车前来参观。

旧时的大书院大多建在僻静幽谧的名胜之地,东篱书院位于京城之内,往后倒是方便了百姓们随时前往。

虽说占地面积比不上那些大型书院,但经过改造扩建后,规模已经相当可观。

原来“东篱书院”的牌匾也焕然一新,换了块黑底烫金的牌匾,上书“京城图书院”几个大字,看起来磅礴大气。

正式开放的首日是个艳阳天,炙热的温度下,图书馆门口也仍旧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从门口一直到巷尾,不见尽头。

萧壁城低笑着解释道:“今天是第一天,院门口的侍卫们都把守得严,且按照你的要求要登记访客信息,怕是要排上许久,我们从另一侧小门进去吧。”

图书馆的所有规定都是由云苓亲自编写制定的,所有人第一次来的时候,都要带上身份证登记录入信息并领取“通行证”。

通行证是一张带有数字序号的小木牌,访客要同时持有身份证和通行证,才能够进入其中租借书籍。

在这个世界,百姓的身份证一般都称作腰牌,上面记录着姓名和住址等基本信息。

虽然没有照片,但是详细地用文字记录了身高,以及容貌和身体的一些特点。

譬如面部哪里长了一颗痣,亦或者缺指残疾等,都是被写在腰牌上的。

而在图书馆里工作的人员,则有特制的“工作证”,凭借着工作证可以从小门进出其中。

云苓与萧壁城从小门走进去后,便见广阔的庭院中间竖立着一块巨大的山石,如巍峨高山般震撼人心。

正面刻着金色的“黄金屋”三个字,山石的背后,则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便是那些曾给图书馆捐过书的人的姓名。

院中已经有了不少百姓和学子,显然有不少人都被刚踏入图书院的这一幕震住了,纷纷惊叹。

有围观的人兴奋不已。

“我的名字,这里有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也在里面!”

云苓注意到,有个穿着粗布旧衣的青年男子走到角落里,竟是拿出来背后书篓中随身携带的纸墨,在画架上对着巨石作起画来。

她心下好笑,这个年代没有照相机,只能靠手画了。

看着这一幕,云苓与萧壁城的心中,皆是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自豪满足感油然而生。

夫妻俩低调地站在很远的角落里,没有去打扰满心惊奇和期待的百姓们,静悄悄地走进了一侧的阁楼中。

虽然外面太阳很大,阁楼中却是幽静清凉。

本以为大清早的,阁楼中还没有什么访客进来,却不想二楼隐约传来一阵骚动。

“封无羁!只要你立刻给本少爷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高昂的男声嗤笑着,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张扬和鄙夷。

云苓微微眯起眼睛,凉凉地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图书院开放的第一天就敢在这里闹事。”

那个叫封无羁的人似乎是回应了一句什么,二楼却猛地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似是有人在争执,还不止一人。

“哈哈哈!你们几个听见了吗,他刚才说什么,只跪天地与父母?”

“封无羁啊封无羁,你们封家得罪了靖王爷,活该落到如此下场!如今连封左相都要夹起尾巴做人,你在本少爷面前自然连条狗都不如。”

“我告诉你,等下个月太子册封大典一过,我妹妹马上便会是太子侧妃,此乃是铁板钉钉的事!你赶紧乖乖跪下喊声爹,不然日后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一出,萧壁城立马黑了脸,眼神中透露出的杀意几乎快凝为实质。

什么时候多了个内定的太子侧妃,他怎么不知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感受到身旁之人幽幽注视的目光,萧壁城心里打了个激灵,迅速板起脸道:“纯属捏造!我压根就没听说过有这事!”

语毕,他率先向阁楼二层走去,心里将那放狠话的嚣张世家子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敢胡说八道这种鬼话,影响他夫妻关系的和谐,非叫那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阁楼二层。

斑驳的晨光从雕花窗外照进来,整齐排列的书架上紧密地摆放着数不清的书籍,然空旷处摆放的桌椅此刻却东倒西歪。

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被四、五个同龄男子围在中间,他紧绷着脸,眸色压抑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屋里的人都在站着,唯独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好不悠闲地歪靠在椅子上,一只脚还搭在桌面上。

“还不肯服软?”

锦衣男子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上面写着“天工开物”四个大字,他饶有兴趣地翻看起来。

“啧啧啧,这本书是孤本吧?等下书馆的人要是知道你将这书弄湿了,你说他们会怎么处罚你呢?”

先前整理书籍的时候,云苓特地做过规定,但凡是孤本的书籍都不对外租借,且封面上有红标做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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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的告示栏上清晰地写着各项规定,若弄丢或毁坏了孤本,不但要赔偿巨额银两,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锦衣男子说完后,身旁的跟班立刻心领神会地倒了一杯茶,在图书馆内,每层楼的角落都设置有茶水间。

听到这话,封无羁的脸色终于变了变,沉声道:“既然知道那是孤本,你就不要胡来!”

他倒不是怕对方,而是这孤本难得,他今日正是为此而来的。

书沾了水被打湿,如果墨迹就洇开来的话,这本书就毁了。

锦衣男子手中半倾的茶杯悬在书籍上方,挑眉道:“只要你肯跪下,我就放你一马。哎……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谁让你运气不好呢,京城这么大,偏生在这里遇上了我。”

他笑说着,茶杯倾斜的幅度越来越大。

封无羁拧起眉头,一咬牙就要屈膝跪下,却忽听得一道锐利的破空之声响起。

“嗖”的一声响后,只见一枚玉扳指凭空飞来,精准地重重打在锦衣男子的手腕上。

他的手腕一偏,茶杯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痛呼声伴随着瓷片清脆的碎裂声一同响起。

“谁!是哪个混账东西胆敢——”

锦衣男子转过头,暴怒的声音在看到萧壁城的时候戛然而止,脸上尽是错愕之色。

“靖、靖……靖王爷?”

萧壁城面容肃冷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似氤氲着风暴,“本王还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书院里闹事,原来是你,李元绍!”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锦衣华服的公子,正是李家大房的嫡子李元绍。

这李元绍只有一个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妹,联系起在楼梯处听到的那句话,萧壁城大致猜到了那个内定的“太子侧妃”是谁,眸色暗了暗。

云苓后一步来到二楼,目光扫了圈狼藉的地面,看不出情绪地轻笑了声。

“书馆才正式开放第一天,你就敢在这里挑衅滋事,可真是李右相教出来的好孙子啊。”

这些世家子弟怎么都一个德行,才解决完封家,又冒出来一个李家?

一点都不把她这个“图书馆馆长”放在眼里。

见到云苓也在,李元绍等人面上皆是惊慌之色一闪而过,随后乌泱泱跪了一地。

“拜见靖王爷与靖王妃,还请二位恕罪,在下并非刻意闹事,方才之事其实另有隐情。”

李元绍脑子转的倒也快,见情况不妙,立马面色镇定地解释。

“靖王爷,此人乃是封家一脉的庶出子弟,名叫封无羁,与我等皆是北麓书院的学子。此人性格古怪难缠,与其他封家子弟一样,时常仗着家族之势在书院中欺凌霸弱,在北麓书院中臭名昭著。”

“不仅如此,他还曾私下调戏骚扰过我妹妹,今日恰巧在此遇见,我心里气不过,这才会发难于他。我做出那样的举动,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他罢了。”

李元绍飞快地解释完来龙去脉,他口齿伶俐,思路清晰,这会儿看起来,倒是很难与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纨绔模样联系在一起。

萧壁城看着他,冷冷地道:“你有何证据能证明方才所言为真?本王不知道封无羁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本王只亲眼看到,刚才若是不及时出手,那孤本立刻就会毁在你手里!”

图书馆里的孤本是云苓废了好大劲才弄来的。

尤其是这本《天工开物》,本是皇宫观文殿中的藏品,也是昭仁帝平日里的钻研学习之作。

他们好说歹说才劝服了昭仁帝,让他同意拿出来放到图书馆中供天下人一同观摩。

这书要是出了事,回头云苓怎么跟昭仁帝交代?

一想到这里,萧壁城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当场责罚这李元绍一百军棍不可。

他这话一出,李元绍等人皆是微怔,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

现如今世人都知道,封皇后祸乱宫闱,许多年前更是害死了靖王的生母。

原以为凭着血海深仇与几番隔阂,靖王不会对封家的人有什么好脸色,听完他的解释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想这会儿竟然要发难于李家。

要知道,靖王可是李贵妃一手养育大的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靖王爷,在下绝无刻意毁坏孤本之意。实在是这封无羁之前言行恶劣,招惹了梦娥妹妹,我才会这样做。”

李元绍心头有些没底,只好换张感情牌打。

“您也算看着梦娥妹妹长大的,断不能让她受委屈才对,您可以叫梦娥前来对峙一二,便知元绍不曾说谎。”

萧壁城一听这话,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梦娥妹妹?”云苓细眉微挑,美目中眼波流转,好奇地笑问道,“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位铁板钉钉的太子侧妃吗?”

她虽面带笑意,可话出口,却不知为何让人感觉屋内凉了八个度。

“呃……”

李元绍僵了一下,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背后冷汗直冒。

他听说过靖王妃是个极其善妒还不好惹的女人,刚才只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想到竟然被听去了。

他不会被当场毒死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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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靖王妃许是听岔了……在下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李元绍背后冒出冷汗,垂着头不敢直视云苓的目光。

这时,被孤立和指责的封无羁却忽然开口了。

“李元绍撒谎,我作证他刚才说过这样的话,方才他亲口说等下个月太子册封大典一过,他的妹妹马上就会是太子侧妃,此乃铁板钉钉的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透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冷意。

“你!”

李元绍脸色微变,差点想要发作,碍于萧壁城等人在,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萧壁城冷眼看着他,浑身都散发着寒霜般的气息,“你真是好大的威风,连陛下都没有谕旨下诏的事,到你这里就成了板上钉钉,原来你竟能替陛下做主了?”

近来昭仁帝压根儿没跟他提这件事,想来是李家先有了这个打算。

太上皇说的没错,封家被打压沉寂了下去,李家必然会冒头。

相较于封家,李家兴许会更棘手一些,因为他头顶还有个名义上的母妃李贵妃。

且今时不同于以往,他即将登上太子之位,与云苓面临的压力便不单是几个人,而将会是整个朝廷。

也难怪李右相会把送李梦娥入东宫说成是铁板钉钉的事,他知道云苓“善妒不好惹”,但并没有当一回事。

李元绍跪在地上,额头渗出更多细密的薄汗,低声道:“元绍不敢!此乃我胡说八道逞一时口舌之快,请王爷与王妃责罚。”

迅速地认完错,他在心中叫苦不迭。

早听闻靖王爷是个惧内的妻管严,该不会是因为靖王妃在侧,才会这般态度对他吧?

这罪名扣的实在太大了,李元绍气都不敢出一下,僵着身子不敢反驳辩解。

云苓环着双臂,轻轻倚靠着书架,不咸不淡地道:“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就按照馆规来责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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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坏书馆内公共茶具一只,按市价十倍赔偿,此外你们几人扰乱秩序,接下来的一个月,每天都要打扫这里的庭院和茅厕。”

听到扫茅厕一月,李元绍和他身后的几个世家公子脸色都有些难看。

这书院里人来人往的,不单有贫民百姓,还有达官显贵。

叫旁人看见了,以后他们的脸还往哪儿放?

思及此,另外几人看李元绍的眼神都颇多埋怨。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地上的东西给我收拾干净了,歪掉的桌椅擦干净摆整齐。”

云苓抽出萧壁城腰间的水墨折扇,用扇骨敲了敲书柜,微微拔高声音,拿出了院长该有的气势。

“另外还有,今天你们几个都留下来,写一千字的认错检讨书交给管理员,顺便叫你们家长过来领人,谁要是敢偷偷溜了,就终身黑名单!”

这话一出,李元绍等人顿时一脸菜色,全都蔫了。

但没人敢说一句话,全都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将被踢歪弄倒的桌椅全部摆放回原位。

封无羁抿了抿唇,也一言不发地起身照做。

云苓却在这个时候又敲了敲书架,“没让你干,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一边儿歇着看书去吧。”

闻言,阁楼里静了一瞬间。

封无羁微怔,略有些错愕地看了云苓一眼,眸光复杂。

“是。”

他垂下头,当真带走了那本厚厚的《天工开物》,一声不吭地退到了角落里。

他拿起角落里特供的纸张和铅笔,认认真真地抄录起来。

云苓细心地注意到,封无羁的衣服料子很普通,跟她以往见过的封家子女都不太一样,连气质也截然不同。

他看起来沉默内敛,但刚才的表现,却又彰显着他是个有锐利棱角的人,但并不像封锦程等那般锋芒毕露。

也许因为是个庶出的缘故?

云苓思绪翻飞的功夫,李元绍等人已经迅速将阁楼收拾了干净,萧壁城的脸色却依旧没有好转半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背着手,面无表情滴看着李元绍。

“记得明日到大理寺中去领罚,宣扬越权之论,当鞭责二十,处罚完毕后叫你祖父亲自去大理寺领人。”

李元绍的脸色“唰”地就白了。

书院的惩罚他能勉强接受,无非是劳累一个月,再丢点脸罢了。

可萧壁城这边却是实打实的刑罚了,是要录入在宗卷里的,将来会影响他的仕途。

他这下真的有几分慌了,“靖王爷……”

“退下。”

萧壁城微抬下颚打断他,淡淡两个字不带什么情绪,却让李元绍背后发冷,一个求情的字也说不出口。

一声令下,李元绍身后的几个世家子弟都生怕牵连责罚到自己,一溜烟的全退了个精光。

李元绍微白着脸,也只好退下。

萧壁城冷漠地注视着对方的背影,瞳孔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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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表面是在惩罚李元绍,暗地里何尝又不是对李右相的一记反击,告诉对方自己不会轻易受李家所擎制。

想杜绝旁人塞女人进来,归根结底还需靠他诸多方面的压制反抗。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靠躺在地板上耍无赖去解决这些事,更不希望每次都让云苓站在前面,平白收获一堆无德与善妒的指责。

李元绍等人一走,屋里就只剩下了云苓三人。

她走到封无羁旁边,好奇地打量了两眼,发现他字写的还不错。

察觉到云苓在看自己,封无羁身形微僵,心下有些紧张,余光瞥了眼她姣好的面容,立马又垂下了头。

“那个李元绍说你调戏了他的鹅妹妹是怎么回事?”

封无羁抿了抿唇,低声道:“去年盛夏之时,她在太阳下晒晕了,我见四下无人,便把她背到了医馆,难免有些肢体接触,她定要说我非礼的话,那我也没辙。”

云苓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你慢慢抄吧,我和王爷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若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管理员。”

“恭送王爷与王妃。”

封无羁起身行了个礼,目送他们的背影远去,心潮忍不住有些激动和怅然。

还以为靖王妃会因为他是封家人的缘故而不喜呢……

他挽起袖子,摸了摸腕间系着的一块钱币大小的银牌,上面印着一朵造型别致的四重花。

若是云苓在此,定能认出这是她在组织里的身份标志图案,早前曾被她印在药馆中所出售药物的瓶底与盒子上。

在大周京城中,有许多靖王妃的拥护者都会将这个图案印在自己的随身物件,甚至是衣服上,以彰显自身对靖王妃的支持和敬爱。

但他封家人,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将四重花图案外露,所以只是私下悄悄做了块小银牌。

阁楼下,云苓刚走出大门口,立马变了一张脸,阴恻恻地看着萧壁城。

“现在可以给我介绍一下,你那位看着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的鹅妹妹是谁了吗?”

萧壁城背脊微僵,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求生欲极强地开口,“首先,我和她不是青梅竹马,也没有过什么救命之恩,只是幼时单纯地见面相处过。”

李梦娥是封家长房的嫡幼女,不论是容貌还是性格,都在一众李家女儿中与李贵妃最像,所以很得李贵妃喜欢,幼时常被接到宫里去玩。

云苓撇撇嘴,醋溜溜地道:“她长的漂亮吗?跟你以前那朵小莲花比起来哪个好看?”

萧壁城心下一紧,立刻道:“李梦娥小我整整七岁,当初我去军营的时候她才八岁大呢,如今已许久没见过了,我早忘了她长什么样子。”

“不管她长成什么样,再好看也不可能比你好看。”

云苓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了几分,萧壁城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这次回答的很完美。

但萧壁城也没说谎,他对李梦娥的印象就是个娇气难缠的小女孩。

对方的性子与皇贵妃如出一辙,幼时在宫里玩的时候,没少折腾过他和燕王兄弟两个,燕王更是打心底厌烦对方,平时看见都恨不得绕路走。

“你放心,不管李右相如何施压,我都不可能点头娶李梦娥。”萧壁城握住云苓的手,郑重其事地道,“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信守承诺,说到做到。”

云苓眼神微软,忍不住弯起唇角,“料你也没那个胆子。”

她到没把什么李梦娥放在心上,反倒是对李家子弟的嚣张跋扈有些出乎意料。

萧壁城对此却见怪不怪,“你会有这种感觉,那是因为封家的风头太盛,盖过了李家。但这不代表李家子弟就不张扬任性了。如今封家势颓,李家的真面目自然也就无可遮挡了。”

“你也见识过李贵妃的性子,她就是个典型的李家人。”

像李贵妃那样的人,李家还多着呢,她不过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个。

云苓若有所思。

在图书院逛了将近两个时辰,见一切都步入正轨,二人便驾车回府了。

留情吊着断腿问她图书馆之行情况如何,云苓也没隐瞒,将早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公子幽第一个跳了出来,“什么?有人想给我塞嫂子?那可不行,我只认准云苓一个!”

“这事儿就包在听雪阁身上好了,甭管她是什么鸡妹妹鸭妹妹还是鹅妹妹,统统都别想摸着靖王府的大门!”

干这种事儿,听雪阁可是专业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留情看了看他们两个,拧起眉头没有说话。

她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也给不了云苓什么好的建议,除非云苓需要她杀人放火,那她一定冲在最前头。

云苓忍俊不禁,温声对公子幽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里是大周不是南唐,你还是好好待在我府里养病吧,别到处乱跑了。让听雪阁的弟子们在一个李家女身上浪费时间,太不值得了,与其如此,不如多帮我搜集些书回来丰富书馆。”

她的处境不像胧夜那么尴尬,李家女的事谈不上有多棘手,也不值得放在眼里。

公子幽却摇头,坚持地道:“那可不行,就算那头鹅谈不上威胁,在一旁聒噪乱叫也怪碍眼的。我在靖王府闲着也是闲着,整天躺着像个废人一样,找点事做也不错。”

话落,他就让银面等人去打探搜集李家及李梦娥的种种消息。

云苓见状,也不好拂了公子幽的好意,“那就多谢你替我操心了。”

虽然公子幽是一番好心,但这到底是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想要一劳永逸的杜绝这种事,还是要靠他们夫妻二人自己。

萧壁城显然很清楚这一点,一直到晚间歇息时分,眉头都微拧着。

初夏的院外清风蝉鸣,雕花窗前烛光摇曳,他坐在床榻边思索着什么,半张脸没入浅浅的阴影中。

云苓笑问他,“想什么呢,看你皱了一天眉头了,莫非是那个鹅妹妹很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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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壁城摇了摇头,抿了抿唇道:“当初封家我都没放在眼里,李家自然更不会畏惧。”

早前封锦薇也曾觊觎过靖王妃之位,甚至肆无忌惮到劫掳温怀瑜和云苓,还拿云苓的性命要挟他。

面对当时一手遮天的封家,他不是照样差点用长枪刺死了封锦薇。

“既然如此,你还摆着张苦瓜脸做什么?”

萧壁城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缓缓道:“我只是不想你生气,不高兴,受委屈……又或者哪天不堪其扰,想离开过清静日子……”

云苓怔了怔,忍不住嗔他一眼,“瞧你这话说的,莫不是还以为我和以前一样,心里不如意的话,动不动就拿散伙来说事?”

“不。”萧壁城摇摇头,眸色微黯下来,语气沉沉地道,“我就是觉得对不住你,当初死皮赖脸地把你留在身边,又给不了你想过的日子。”

云苓曾经说过,她上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获得自由,跟另外几个姐妹潇洒恣意的活下去,没有忧愁,没有困扰。

一直以来萧壁城也很了解,她是个不愿吃亏受气的性子。

凭借云苓的才能和本事,她也确实无需看谁的脸色,受旁人的委屈。

不只是他,昭仁帝和太上皇同样清楚这一点。

所以在云苓视皇权与阶级尊卑于无物的时候,昭仁帝纵使再不乐意,也从来没有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进行过实质上的责罚。

因为他们心底都很明白,是大周非云苓不可,而不是云苓离不开大周。

萧壁城忍不住握紧云苓的手,“你嫁给我这么久,每日不是周旋在阴谋诡计中,就是四处奔波劳累,我心中有愧。更不希望将来,你还要因为纳侧妃的事而伤神费心。”

云苓感受着他温暖的力道,不由得缓和了神色,轻靠在他肩膀处。

“有什么好愧疚和伤神的,你又不是马上要娶李家女不可。虽然遇上这种事,我免不了小小喝两口醋,但你我夫妻一体,不管什么事本就该一同面对。当初决定留下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面临一切的心理准备。”

温怀瑜的出现让她看清了自己真实的内心,也看见了萧壁城的态度和承诺。

她很清楚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想要和一个身份非同寻常的男人白头偕老一双人,并不容易。

可既然决定留下了,云苓就从没想过要退缩,哪怕有天萧壁城当真变心了,她也得收拾了负心汉再拍拍屁股走人。

萧壁城定定地看着她,“解决了一个李梦娥,将来也许还会有张梦娥,王梦娥,甚至是其他诸国送来的公主……”

“这些我都不在乎,我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只要你不会让我受委屈就够了。”

云苓抬头看他,语气调笑地开口。

“在这个世界上,除非你仗着我喜欢你肆无忌惮,否则没人能给我委屈受。”

能让她伤神费心的人,只有眼前这一个。

萧壁城眼神柔和下来,胸口情愫涌动,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捧着云苓的脸用力亲了一口。

将云苓拥在怀里,他收回思绪,沉声道:“苓儿,接下来我准备把温泉山庄改建成书院。”

这事他想了一整天了。

“改建成书院?”

“没错,早前咱们设立火枪营的时候,曾把温泉山庄当做过营点。但如今火枪营问世,在世人面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也就无需再遮遮掩掩。”

萧壁城说着,曜黑的眸中划过幽光。

“封家和李家之所以在朝廷中有那么厚的根基,是因为这些年来,他们都在私下扶持一些书院的学子,这些学子借力进入官场仕途,自然也就为他们所用。”

可以说当今整个朝堂没有关系寸步难行,最大的两派势力便是封家与李家,容家其次。

萧壁城曾暗中调查过,随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如今朝堂大大小小的官职人员,大约七成都与封李两家有关,不是两大家族的同宗子弟,便是他们从书院里扶持上来的人。

萧壁城继续沉声道:“你我二人在军中威望虽高,但朝中却无可用之人,培养亲信势力刻不容缓。但立太子的诏书下来之后,我私下调查过三大书院,几乎尽数已在封李二家掌控之中,我们想插手怕是不容易。”

云苓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我们现在手里有足够的钱,不如新设一个书院,严格筛选想要的人,从而培养提拔他们,再一步步取代两大世家的人。”

萧壁城点点头,目光坚定。

只有这样做,他才能把朝廷的所有话语权牢牢掌握在手中。

将来无论是入住东宫,还是未来有一天登上皇位,都不会再有人逼迫他纳侧妃或充盈后宫。

因为敢那么做的人,他根本不会让对方有资格踏入金銮殿。

想要为了所爱之人对抗整个朝廷,他必须一丝不落地将权力尽数掌握在手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天清云淡。

银面虽然人有点憨,办起事来倒是半点不含糊,只花了一晚上的功夫就将李梦娥的消息搜集的差不多了。

“这只大头鹅凶得很,性格顽劣好强,是北麓书院中的小霸王!书院里的千金小姐们全都被欺负过,还曾有人被逼退学,但犯过的事全都被李家摆平了。”

灵素也道:“她是李家长房老来得女,所以被宠的无法无天,在书院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整日闹事。听说她走的那日,书院的院长没忍住偷偷放了串鞭炮庆祝,大头鹅知道后半路又杀了回去,把院长胡子都烧掉了半截。”

银面继续补充:“不过这大头鹅有点东西,在北麓书院的功课学业很冒尖,且都是实打实的没有水分,骑射与鞭法也学的相当好。”

在大周王朝,平民女性是没有资格上学的,只有各大世家的嫡出千金们能进入书院,除了琴棋书画和女红等基础课程外,主要便是学习女德女戒和贵族礼仪。

等到贵女千金们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可以学成回家了,这时也是寻常女子的适婚年龄。

李梦娥如今年满十六,正是该说亲的年纪了。

千金们在书院中的成绩和表现,无论各大世家还是皇室联姻时,都会对此进行考量。

容婵就是从南淮书院出来的优秀生,到了适婚的年龄,便被大周皇室看中,赐婚给了瑞王做王妃。

难怪李家很自信,觉得一定能让李梦娥做太子侧妃,先不论脾气如何,单是她在北麓书院里的表现就非常拿的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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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幽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中。

南唐的姑娘们都温顺柔和的很,向来对男人三从四德,私底下偷偷看些风花雪月的话本,就称得上是离经叛道了,可不会学习什么骑射鞭法。

这种呛口小辣椒他还是第一次对付,也不知道听雪阁以往的经验招数好不好使。

但不管怎么样,都要先试一试才知道。

思及此,公子幽对灵素吩咐道:“老规矩,先调查她近日的行程,然后再做具体安排。”

有关李梦娥的些许事迹,昨晚睡觉时,云苓也从萧壁城口中了解了一二。

李梦娥与六公主同岁,幼时常被接到宫中玩耍,性格也是个娇蛮任性的。

两人一个是封皇后的女儿,一个是李贵妃的亲侄女,打小就不对付,没少互扯头花抢玩具。

萧壁城说过,“那李梦娥的蛮横程度,远比早前的六公主还胜三分,她幼时曾当众人面嘲笑过贤王是傻子,也欺负过性子内向的六弟。”

云苓好奇地问道:“那你呢,有没有被欺负过?”

萧壁城的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倒没做过太过分的事,就是缠人得紧。”

那会儿太上皇安排了叶折风的父亲教他武功身法,所以时常会去武安公府,李梦娥便总爱跟在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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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也会冲他发脾气,但更多的还是欺负楚云菡,楚云菡作为林芯的徒弟,幼时也常去武安公府学医。

当时的李梦娥也就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他们对此也都尽量容忍。

不过萧壁城打心底嫌弃对方。

好在李梦娥八岁的时候,便被李家安排到北麓书院去读书了。

北麓书院在京城北郊,回城大概要花上一天半的功夫。

旧时书院没有寒暑假,只根据寻常节日放三到五天的假期,除了过年,学生们进了书院后通常很少回家。

而萧壁城当时十五岁,也跟着师父上了战场,自此后与李梦娥便没什么交集。

要不是这次李元绍突然提起太子侧妃的事,萧壁城都快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

云苓却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这个鹅妹妹保不齐对你有几分想法。”

萧壁城抖了抖眼角,迟疑地道:“……可那会儿她才多大啊。”

何况那个时候,他在李贵妃膝下就是个不得宠的养子,跟透明人六皇子比起来也没强到哪去。

“你不懂,这是女人的直觉。”

云苓打量了萧壁城几眼,虽然他那会儿在一众皇子里默默无闻,但他这张脸长的最惹眼啊。

除了皮肤黑点,但生的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是小姑娘看了会怦怦心跳的长相。

据萧壁城自述,他在上战场之前本来也没这么黑,至少白的跟五皇子有一拼。

云苓想象了下,能感受出那颜值的杀伤力。

萧壁城好笑地摇头,捏了捏她的脸道:“好了,不要关心那些不想干的人了,马上就是端午了,皇祖父他老人家念叨你好一阵了。”

云苓回过神来,也暂时把李梦娥抛到了脑后。

“明早你上朝的时候,我跟你一块儿进宫,这次特地包了好几种馅的粽子,还做了青团,一并给他老人家送去。”

前段时间忙着建造图书馆和到处收书,已经一个多月没进宫探望太上皇了。

云苓打算抽出两天空闲陪陪老人,也顺便给丽嫔施针治疗寒毒,在研究过六皇子的经脉特殊之处后,她已经有了头绪和想法。

第二天一早,云苓便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宫里当下分外忙碌,端午节即将来临,四处都在熏艾挂艾,以及筹备下个月即将来到的太子册封大典。

见云苓乘坐的轿子朝着长宁宫的方向而去,回廊里的一个小宫女赶紧转头去了李贵妃的未央宫报信。

未央宫。

一个穿着火红裙衫的少女坐在李贵妃对面,腰杆挺得笔直。

她圆圆的脸颊带着少女独有的婴儿肥,浓眉大眼,像个年画娃娃般,姿容甚佳。

美中不足的是,明亮的额头较于常人而言,显得有些过于宽大。

少女扬着下巴,振振有词地道:“小姑姑你放心,往日她欺负你的,今后我定帮你全都讨回来!”

看着眼前无论容貌性格都像极了自己的孩子,李贵妃叹了口气,开口劝诫。

“如今她建造了图书院,在京中颇负盛名,这个节骨眼上还是莫要去招惹她的好。”

李梦娥闻言,浓密的眉毛几乎拧成一团,“小姑姑以前可是连皇后都不怕的,怎么如今还在一个小辈面前束手束脚的?”

李贵妃神色无奈,“你这几年都在书院中,自然不知那泼皮的厉害。”

“我才不管她多厉害呢,她再厉害,那些稀奇古怪的主意,不也都是什么仙尊师父传授的?又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李梦娥冷哼一声,撇了撇嘴。

“楚云苓不过是个连书院都没上过的女子罢了,要我说那仙尊师父可真眼瞎,怎么收个这样的人做徒弟,还我来不是比她强千百倍?”

原身楚云苓小时候因为长的丑,去书院待了不到一个月,便受不住旁人异样的目光,哭闹着回了文国公府。

也正是因为如此,和其他同龄姑娘相比,她琴棋书画没一样拿得出手的,愣是拖到十九岁都说不上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贵妃神色复杂,早前她也没把云苓当回事,还暗自幸灾乐祸,萧壁城摊上这样个无才无貌的女子为妻。

谁能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和想象中背道而驰呢?

她轻叹了声,再度苦口婆心地劝道:“纵使如此,你也不要太小瞧了她。那丫头颇有手段,靖王昔日对本宫孝顺恭敬,而今却为了她频频与本宫翻脸顶嘴,除了逢年过节面上做点礼数,平时更是来都不来未央宫请安。”

“就连你的御之哥哥,都被那丫头迷惑了心智,早前她对我百般不敬,御之甚至还以跳楼来威胁本宫不可责罚为难她呢!”

每每想起这些往事,李贵妃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她人到中年,已经不似年轻时那般锋芒毕露,懂得趋利避害,与云苓减少正面冲突。

但这并不代表,双方之间的过节就消失不存在了。

她自然是希望李梦娥将来能顺利嫁给萧壁城,狠狠地挫一挫云苓的锐气,只是目前看来侄女儿这性子大概率要吃亏。

虽说云苓的言行看似比李梦娥温和,但骨子里可比李梦娥张狂多了。

李梦娥听了这话,又惊又怒地道:“什么,连御之哥哥都被她笼络了去?”

玉和姑姑候在一旁,也语气不善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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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笼络人心的手段可不得了,最早的时候,陛下要将老平阳王的遗孤也就是温怀瑜郡主,赐给靖王做侧妃,结果硬是让她把婚事搅和没了。后来郡主嫁给了她嫡亲大哥,同她的关系还好的不得了呢!”

“再有就是东楚九公主的事,也不知怎地,那九公主竟然也和郡主一样,被她笼络的服服帖帖的!”

李梦娥在书院生活了六、七年,除了逢年过年很少回京,对京中之事有所耳闻,但并不详尽知情。

此番听了李贵妃跟玉和姑姑的描述,不由觉得云苓简直是个蛊惑人心的妖女。

李梦娥握紧拳,坚决地道:“不管她有多少手段我都不会怕,我要嫁给靖王哥哥,没人能阻止得了!”

她头脑聪明,自幼比同龄人早慧,三岁大的时候别家孩子还在学数数,她已经会二十以内的加减法了。

很小的时候李梦娥就知道,身为李家最受宠的女儿,将来她的夫婿一定是未来天子。

李家喜爱她的聪颖,对她寄予厚望,时常送她入宫陪伴皇贵妃,也是为了与众皇子培养感情。

在一众皇子中,李梦娥最青睐的人当属萧壁城,不为别的,只因他容貌最出挑俊朗,脾性又极好。

打小她就爱缠着他,后来听闻萧壁城在沙场立下战功赫赫,在书院那几年便也愈发努力,势要做最拔尖优秀的女子,方能与之相配。

再后来萧壁城双目失明沉寂,储君之位无望,李梦娥还消沉失落了好一段时间。

若对方与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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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兜兜转转了一圈,萧壁城终是被定为太子人选,她也能够如愿以偿地嫁给对方。

李贵妃拍了拍她的发髻,温声道:“有李家做后盾,你想嫁进东宫自然不难,她左右得了温怀瑜和九公主,总不能左右得了整个朝廷。”

“只是想坐上那正宫之位怕是希望渺茫,你的性格打小喜欢争抢拔尖,本宫担心你会受委屈。”

玉和姑姑也小声插话,“那楚家女有张美画皮,寻常男人都扛不住诱惑,靖王更是被迷惑了将孝义二字忘了个干净,小姐千万不要与她硬碰硬,省得吃亏。”

李梦娥闻言神色复杂,眸光闪了闪。

印象里楚云苓是个可怕的丑八怪,小时候根本没人愿意跟她一起玩。

如今京城百姓每次提起来,都把她夸的和仙子下凡一样,但她还不曾见过对方现在的模样。

但这并不影响李梦娥的自信,她微抬下颚,话语掷地有声。

“我不在乎皇后之位,将来我要做也只会做宠妃!就像小姑姑您一样,哪怕没有得到后位,前皇后不是照样对您礼让三分?”

比起位分这种东西,夫君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李贵妃眉头轻皱,“可那丫头不是封氏,更有张好皮囊。”

李梦娥不以为然地道:“管她是谁,我只知道她比我老好几岁,又生过两个孩子,年纪已经大了,我比她年轻水嫩,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她早慧也早熟,知道女人生了孩子以后,身材容貌都比不得以前,所以男人们才会在外偷香窃玉。

有副青葱的身体,这是她最大的利器。

“更何况,我无论琴棋书画还是骑马射箭,都是北麓书院的第一名,靖王哥哥迟早会明白,我才是那个能与他相配的女子。”

李梦娥说这话的时候,神态极为坦然自信,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她的声音有些大,飘到未央宫殿外洒扫的宫女耳中,被听得清清楚楚。

洒扫的小宫女们神色古怪地对视一眼,皆是想笑又不敢出声。

这李家小姐的脸皮……不,应该说自信程度,简直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听了这话,李贵妃一时也有些噎住了,看着李梦娥如此神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说告诫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孩子的性子,简直跟她年轻的时候十足的像。

正当几人攀谈着,有小宫女匆匆忙忙前来觐见,禀报宫中的情况。

“启禀贵妃娘娘和小姐,靖王妃今日入宫了。”

听到这个名字,李梦娥立刻站起身往外走。

“千盼万盼可算盼到她进宫了,我倒要去会一会她!”

前两日,云苓在图书院里折辱为难她嫡亲兄长,这件事还没讨个说法呢!

“梦娥……”

李贵妃在背后叫住她,然李梦娥却已经风风火火地出了未央宫,见状只能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长宁宫中,粽香四溢。

云苓一大清早抵达殿中的时候,太上皇还在睡懒觉,呼噜声大的老远就能听见。

小老头儿自打退休了以后,便不问朝堂后宫之事,日子悠闲的别提多快活了。

据福公公说,他没事儿就微服出宫,在街上摸鸡逗狗,要么就扛着鸟铳去林子里打猎,嗨上一整日,天快黑了还不想回家。

云苓听得心下好生羡慕,要知道这就是她以前最想过的神仙生活。

有花不完的钱,每天睡到自然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福公公说云苓来了,太上皇这才顶着一头花白的鸡窝头,迷迷瞪瞪地艰难坐起身。

小老头眼睛还睁不开,嘴里就先嘟囔了起来。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看看孤,才几日就把孤忘到了脑后?”

云苓笑着迎上去,“前阵子我都快忙出三头六臂来了,这不一有空立马就进宫来看您了嘛,瞧还给您特地包了好多不同馅的粽子呢。”

见太上皇还没吃饭,云苓便唤来宫人,让他们烧水把粽子煮了。

“奴才见过靖王妃!”

一个面容和善讨喜的小太监上前,连忙给云苓端茶倒水,又去伺候太上皇洗漱。

云苓看见生面孔,好奇地问了句,“新来的?”

福公公笑着解释道:“回王妃的话,这是小金子,也是老奴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平日里惯是个做事伶俐嘴巴又讨巧的。太上皇平日里觉得宫中太闷,又嫌奴才这张老脸看腻了,就叫个年轻人来伺候逗乐。”

当然逗乐不是最主要的,这小金子是太上皇给云苓夫妇挑选培养的心腹。

太上皇虽然退休了,但该关注的事情一样也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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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金子是福公公带出来的徒弟,背景清白干净靠谱,等下个月夫妻俩搬进东宫,便不会无人可用。

云苓闻言,心下不由得有些愧疚,平日里她庶务太忙,既没时间陪孩子,也忽略了关爱空巢太上皇。

“回头我便跟岑嬷嬷说一声,让她带着两个孩子来长宁宫陪您住一阵。”

大宝二宝现在七个月大,带起来已经比最初那会儿省事多了。

太上皇洗完脸漱了口,摆了摆手道:“行了别瞎折腾了,下个月你们就该搬进东宫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等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每天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了。

吃着香甜软糯的豆沙粽子,太上皇询问起云苓近来的功课情况。

“整日跑东跑西的,该学的东西有没有落下?别忘了到时候孤还要考你呢。”

云苓打哈哈道:“当然没有落下啦,再忙也不能忘了您老的嘱托啊。”

其实她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已经好久没找顾长生上课了。

不过反正她有“考试宝典”,回头考前背一背,想来拿个及格分不难。

太上皇眯了眯眼睛,看破不说破,只是摇头晃脑,瓮声瓮气地开口。

“光会背还不够,尤其是那些宫规礼仪,就算你性子随性不拘束,也得熟记于心以备不时之需,省得闹出笑话来被人抓住把柄拿捏。可别嫌累,谁让你早前不好好去书院读书,这下只能是临时抱抱佛脚了。”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云苓心下一动,很快便想到了李家女。

对方在北麓书院成绩出挑,样样技艺都拿得出手,完全就是以皇家妇的标准被教养长大的。

她忽然一下子明白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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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会到这份良苦用心,云苓心下温暖,有所动容。

“皇祖父……您放心,我一定听话好好学。”

横冲直撞固然爽快,不过有些时候,适当在规矩中迂回,却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陪着太上皇用完早膳,没有闲聊太久,小老头就赶她走了。

“去去!你不是还要给丽嫔那丫头扎针么,赶紧去吧,别杵在这儿耽搁孤出门打猎。晚膳也不用等着陪孤一起,事儿办完了就早些回去吧!”

说完便带着几个火枪手,又出门打猎去了。

福公公笑道:“等用了晚膳再回靖王府,又该是大半夜了,明儿个还得上朝呢,太上皇这是心疼两位主子。”

云苓微笑着点点头,何尝不明白小老头背后藏着的关怀用意。

她也不再耽搁时间,趁着上午的功夫去帮丽嫔把针扎了,进行和观察和情况记录后,便照常想到御花园的湖心亭中等萧壁城下朝。

不过意外的是,刚到御花园就被人拦下了。

云苓走进御花园的时候,远远地就瞧见了一抹极为惹眼的身影。

湖边有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着火红的精致裙衫,像一团跳跃燃烧的红炎。

她身后跟着一个婢女,看见云苓后,直直地迈着利落的步伐走过来。

冬青在身后好奇地打量了几眼,“这是谁家的贵女,怎么独自一人在御花园中随意走动?她穿的衣服和王妃您还是同款哎!”

云苓这身衣服是京城当下最流行的款式,火红的裙衫,别出心裁的裁剪,裙摆被制成牡丹花瓣的形状。

穿在身上特别显白气色好,更显得她明艳倾国。

当然这样的裙子价格也很昂贵,不过有了公子幽赞助的黑卡后,云苓如今已“视金钱为粪土”。

由于两人撞衫了,冬青不由得多看了对方几眼,随后小声地道,“她走路的样子,好像咱们归田居里养的大白鹅啊。”

云苓打量了对方几眼,也觉得冬青的描述很贴切。

看的出那姑娘身姿挺拔,仪态练的很不错,走着如此利落快速的步伐,头上的珠钗也稳稳当当地没有胡乱摆动。

只不过对方与云苓平时见过的贵女千金又不太一样。

比如容婵与温怀瑜走路的姿势,前者端庄大方带着一丝俏皮,后者则更加稳重婉约。

这姑娘走路的样子,却昂首挺胸,脖颈微微伸长,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骄傲感,真的好像一头大白鹅。

云苓正想着,便见大白鹅……不,“大红鹅”晃到了自己面前,随后满面惊疑地看着她。

“你……你就是靖王妃?”

李梦娥在此蹲守很久了,在得知云苓进宫后,她就一直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她早想见见,小时候那个丑女现在成了大周的风云人物后,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

却不想走近后的第一眼,便震在了原地。

原以为再漂亮,也不过是楚云菡那等姿容,岂料竟恍若天人之姿。

她的一颗心直直沉了下去,随后敏锐地察觉到两人撞衫了,脸色隐隐有些发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面对这个陌生的官家小姐,冬青好心地温声道:“我家主子的确是靖王妃,敢问姑娘是哪家千金?”

她略微重声强调了云苓的身份,暗示眼前的少女行礼。

李梦娥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复杂地在云苓脸上饶了一圈,欠身行了一礼。

她这一礼行的仪态端正,饶是冬青见惯了名媛千金,也觉得对方的姿态看起来赏心悦目。

但微昂的脸上,那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云苓,没有半分回避,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李梦娥抿了抿唇,声音清脆地道:“李相府李梦娥,给靖王妃请安。”

听到这个名字,云苓眉梢微不可察地一动,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为何这少女刚才看起来那般气势汹汹,隐隐来者不善的模样。

李相家的千金?

冬青眼神错愕,前两日这人还是靖王府众人热议的对象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狭路相逢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云苓,却见对方眉头都未皱一下,面上露出一个得体笑容来。

云苓语气不急不缓地道:“原来是右相家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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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点了点头,绕开李梦娥便走,后者顿时微微变了脸色,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云苓的背影。

这样就走了?

明知道她很快就会成为太子侧妃,见面时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李梦娥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被无视的恼怒,暗自咬牙,压着心底的怒火追了上去。

云苓回眸,流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李小姐寻我有事?”

李梦娥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目光瞥见御花园中剪枝浇水的宫婢们,陡然间抬高了声音。

“近来京中多了个图书院,京中百姓和书院的学子们皆是对此赞不绝口,听闻图书院乃靖王妃所提出并建造,梦娥久闻靖王妃美名,心中也敬佩不已。”

“靖王妃搜罗了天下那么多珍贵书籍,想来一定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吧?梦娥曾于北麓书院中修学,今日既有缘相见,倒是想与靖王妃切磋一二。”

她这番话掷地有声,清脆婉转,近处的宫婢与侍卫们听到如此直白大胆的切磋请战,不由都悄悄侧目,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云苓听完这番话后,觉得这李梦娥有点意思。

虽然年纪小,倒是跟以往交手过的楚云菡、封锦薇之流都不大一样。

她多打量了几眼,只见对方脸上洋溢着十六岁少女独有的自信,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战意和挑衅,颇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

见云苓没有答应,李梦娥微微挑眉,眼底流露出几丝轻蔑的笑意。

“靖王妃可是不敢?梦娥不会出什么难题,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同王妃攀谈几句,亲近亲近罢了。”

云苓在心中笑了笑,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果然如萧壁城所说那般,和李贵妃一个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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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莞尔一笑,欣然点头,“左右在这里等人也是无聊,李小姐有什么问题想问便问吧。”

她和气的不可思议,让李梦娥跟身后的丫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悄悄狐疑地对视了眼。

小姑姑不是说,靖王妃是个脾气极其粗鲁蛮横又暴躁的女人,容不得旁人半点挑衅么?

怎么瞧着一副滴水不漏的模样,与想象中截然不同。

云苓心理年龄都二十多了,两辈子经历了这么多事,当然犯不着跟一个十六岁的小屁孩计较。

她以前脾气是很暴躁,但凡事情不能顺心如意,天王老子来了也照样怼。

不过太上皇都用心良苦的让她学规矩了,那就做做样子好了。

“李小姐?”

在云苓的呼唤声中,李梦娥回过神来,看着她嫣然的笑脸,心底难以抑制地涌上一丝自卑和妒忌。

罢了,再漂亮也是个没上过书院的花瓶!

自我安慰了一番,李梦娥调整好心态,微抬下颚道:“我要问的题很简单,就看靖王妃能不能在五个呼吸之间答出来了。”

嚣张归嚣张,分寸她还是懂的,如今两人身份有差别,不好太过明目张胆地在云苓面前耀武扬威。

旁人都知道云苓没读过书,问太难的题会显得她刻意刁难。

李梦娥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地道:“敢问靖王妃,假设我手里有五个苹果,想要分给八个人,如何分才能做到公平公正?”

这个问题刚刚好,倘若答慢了也能叫旁人看出她的愚钝。

云苓一时汗颜。

还以为李梦娥要拿什么世纪难题来考她呢……该说不愧是十六岁的小孩儿吗?

冬青已经紧张地掰指头算了起来,问题不难,但对于没怎么读过书的人来讲,五秒内做出解答确实不太容易。

云苓懒懒地开口,“把苹果榨成汁,再分成八杯就行了。”

话音落下,李梦娥刚要扬起的嘴角顿时凝固住了。

她睁大眼睛瞪着云苓,不服气地道:“……这、这是什么投机取巧的回答!”

“这叫灵活变通,怎么能是投机取巧呢,难道我的解法不够公平么?”

李梦娥一时哑口无言,仔细一想,虽然书院的夫子没这么教过,但云苓的回答好像确实挑不出错误。

云苓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那接下来,就轮到我来考考李小姐了,听闻李小姐是北麓书院最拔尖的贵女,想来我的题一定难不倒你。”

见云苓把自己抬得这么高,李梦娥心底陡然警惕起来,预感云苓会拿什么晦涩罕见的题来为难自己。

却听云苓悠悠地开口道:“假设我手里也有八个苹果和五个袋子,在不切分苹果的情况下,把苹果装进袋子里,确保每个袋子里的东西都是双数,李小姐能否做到?”

李梦娥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两条浓密的眉毛快要拧成麻花。

“这道题本身就自相矛盾,五个袋子都要确保双数,至少也要十个苹果才行!靖王妃刚才答题时投机取巧,这会儿却堵了我的路,不许切割苹果,分明是刻意为难我!堂堂靖王妃,就这点气度和伎俩么?”

冬青跟在云苓身边已久,自然知道这题的解法,不由得掩唇轻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云苓的示意下,冬青向李梦娥阐明了解法。

“李小姐可真是冤枉我家王妃了,这题分明有解法,怎么会是刻意为难呢?将八个苹果两两装进四个袋子里,再将这四个袋子装进最后一个袋子里,便能确保每个袋子里都是双数啦!”

这题里有个小陷阱,要求确保每个袋子里的东西都是双数,却没说必须是双数的苹果。

四个袋子也是双数,装进最后一个袋子里,也完美符合题意。

旁边的宫婢侍卫们听完后恍然大悟,李梦娥的脸黑成了锅底。

云苓眉眼弯弯地笑看着李梦娥,她对天发誓没有为难眼前这位小朋友。

毕竟她刚才所问的,不过是道小学生益智数学题,只是这北麓书院的尖子生脑子好像不大灵活啊。

跟上辈子她老家那边,十岁就遨游在趣味奥数里的小学生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李梦娥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她在北麓书院功课学的好,考试也经常无一处答错。

尤其是那难度颇深的《九章算术》,也学的比大多男子还好,岂料这次在云苓面前,最拿手的数学方面竟栽了跟头,心情一时气愤难当。

“既然不是刻意为难,那就是故意拿这些不正经的怪题来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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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见过云苓这般不按套路出来的。

李梦娥明显有些保持不住理智了,语气言辞都变得犀利起来,云苓低声笑了笑,也懒得拿规矩说事拿捏一个小孩。

“这不是什么不正经的怪题,这叫益智题,经常思考对脑子有好处,免得死读书太久,人就变成了一块不知灵活变通的木头。”

李梦娥的脸色却没有好看半分,只觉得云苓在阴阳怪气自己。

她心底不屑,愈发认为云苓是没读过书,才靠这些小聪明来取胜,还大言不惭地妄图教诲她。

真是好大的脸!

云苓看出她眼中的愤恨鄙夷,面上笑的如沐春风,万分温和。

“李小姐在北麓书院读书这几年,一定很刻苦努力吧?”

“我瞧你年纪轻轻的,额头发际线倒是挺高,这点可要多注意了。你头发干燥发黄,发梢分叉多,据我对发根的观察,到三十岁左右时,可能会有较为严重的脱发现象。”

瞧瞧,她是个多么温柔亲和的靖王妃啊。

真该让太上皇他老人家亲眼看看,她是当真有听话在收敛脾气的,换做以前的话,面对李梦娥这样的人,她半点好脸色都不会给。

云苓这般想着,冲李梦娥微笑着点点头,“我医术尚且拿得出手,李小姐若信服的话,该适当注重养生了。”

李梦娥脸色发绿,脑中“嗡”的一时,几乎就要绷不住了。

天知道她的逆鳞就是那额头的发际线!

其他同龄姑娘都有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偏偏她的发丝偏黄,还比别人稀疏。

较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显的额头也是李梦娥的心病之一,她对自己的容貌哪哪都满意,唯独额头光裸偏大不够好看。

在书院里,那些背后偷笑她为“大头鹅”和“聪明绝顶”的人,统统被她收拾了个遍,此后再也无人敢提。

今日云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李梦娥脑海里名为“理智”的神经立马就断裂了。

“你……!”

她气的鼻子一歪,几乎就要想和往日在书院里那样,冲上前扯对方的头发打对方的脸。

却不料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道略显熟悉的低沉男音,甚是悦耳。

“苓儿,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被打断,李梦娥深吸一口气,死死压制住了心中的冲动。

她转身一看,呼吸停顿了一瞬间,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对方。

眼前的青年男子容貌俊美绝伦,面部线条刚棱冷硬,与记忆中的模样有几分重叠。

只是那双沉寂的黑眸与往昔不同,而今变得有神如炬,似若电闪,令人不敢直视。

回过神来,李梦娥惊喜地开口,“靖王哥哥,是你么?”

萧壁城一眼就认出了李梦娥,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越过她径直走向了云苓。

云苓脸上带着薄汗,浅浅一缕鬓发贴在左颊,萧壁城抬手拨到耳后,顺势低语了几句。

“晌午天正热,怎么不去湖心亭里纳凉等我?”

“她没找你的不痛快吧?”

云苓笑的悠然,“刚才找了点乐子逗趣儿,没什么不痛快。”

萧壁城见状,便知道李梦娥定然没在媳妇儿手里讨着半分便宜,心里一松。

李梦娥有多刁蛮难缠他最清楚不过,刚才老远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心里就咯噔一声,生怕李梦娥不长眼上去挑事。

倒不怕云苓吃亏,就怕惹得她不开心。

李梦娥见自己被无视,咬了咬唇,眼神有些懊恼。

早知道今天就不穿这身衣服了,竟然和别人撞了衫,对象还是这个女人。

原以为生了孩子的女人身材多少都会走样,更别提云苓怀还是双胎。

岂料亲眼看见了才发现,那高挑成熟的身体带着独有的韵味,说是透骨生香也不为过,衬得她像是块搓衣板。

但李梦娥心中仍有不甘,忍不住凑上前去打断二人。

“靖王哥哥怎么不说话,你不认得梦娥了吗?”

萧壁城拧起眉头,对云苓低声耳语,“太阳毒辣,苓儿你去湖心亭中等我吧,我同她说几句话。”

云苓点点头没有拒绝,唤上冬青到湖心亭避暑。

她走开后,萧壁城遣散了周围的宫女侍卫。

李梦娥小脸红扑扑地看着他,满脸笑容,“靖王哥哥有什么话要同我说?不如我们也找个地方坐下吧。”

萧壁城的脸迅速冷了下来,目光冷而无波地看着李梦娥,没有任何铺垫委婉,他直截了当地开口。

“不用了,本王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让李家死心吧,本王绝不会娶你。”

李梦娥的笑容僵在脸上,目光怔然错愕地看向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梦娥虽然不是公主,但自幼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小时候能与她一较高下的,也就只有封皇后所出的六公主了,连皇子们也会避其锋芒。

那时萧壁城虽然总冷着张脸没什么表情,也经常沉默着不吭声,但对她提出的种种要求却从未拒绝过。

看着眼前如此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李梦娥的眉毛打成死结。

“靖王哥哥当真和小姑姑说的那般,一点都不像小时候的你了,从前你可是对我百依百顺的!如今怎么连说话的语气都这般陌生了?”

萧壁城心底轻嘲一笑,冷冷地看着她,“本王为何百依百顺,你心里难道不明白?无非是迫于母妃和李家的权势,不得不卑躬屈膝忍耐你罢了,你难不成以为本王是自愿的?”

今日与往昔不同,他早不是当初那个忍人摆布的低微三皇子了。

李梦娥面色发白地看着他,对上那森冷的目光,只觉得脚底一阵寒气直窜头顶,在艳阳天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样的靖王太陌生了!

印象里的他沉默寡言,不管她多无理取闹,也不会表露半分不耐与厌烦,仿佛有着无限的耐心与包容。

李梦娥微微睁大眼睛,忍不住道:“难道靖王哥哥以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才几年不见,幼时的情谊你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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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同你非亲非故,何来半分情谊。”萧壁城淡淡瞥了李梦娥一眼,不想与她多做纠缠,“歇了那份心思吧,今生除了苓儿以外,本王不会再娶任何女人。”

“等等!靖王哥哥,你疯了?”

萧壁城说完就要走,李梦娥却深深吸了口气,开口叫住他,清脆的嗓音因气愤和难以置信而有几分颤抖。

“什么叫除了她以外不会再娶任何女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是储君,将来要治理这天下的,理当充盈后宫开枝散叶,怎可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你这样做李家不会同意的,朝廷更不会认可!只有娶了我,李家才会助你巩固皇位,你可要想清楚了!”

萧壁城脚步不停,头也未回,仿佛没听见这些话。

李梦娥死死捏紧手里的帕子,觉得他真是被那个容貌勾人的妖精蛊惑的不轻。

她还停留在往昔的相处记忆中,看着萧壁城这出人意料的反应,又急又气的几乎跳脚。

她不甘而愤恨地拔高声音。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成这幅七荤八素的模样?”

“不过是个无才无德的女子,当初更是靠用药爬床这等下贱的手段赖上你,该被天下人唾弃不齿才对!”

话音刚落下,李梦娥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擦着脖子飞过,带来一阵尖利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

她下意识地摸上脖子,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觉似乎破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渗出点点血珠。

伤口不深,但薄汗沾在上面,带来火辣辣的痛感。

李梦娥低头一看,之间绣花鞋旁多了一片翠绿的灌木叶子,边缘有着微红血色。

“靖王哥哥,你竟然对我动手?”

她瞳孔骤缩,浑身都颤抖起来。

那叶片在电光火石间擦着她的脖子而过,对方分明是动了杀心,差点想要她的命啊!

萧壁城冷厉的黑眸不再平静无波,依旧如寒霜的目光中却又似燃着火焰。

他缓缓放下手,五指克制地紧握成拳。

“我不许任何人诋毁侮辱苓儿,这次只是警告,今后若你敢在她面前狂言乱语,亦或在背后作乱捣鬼,就别怪我对李家不留情面!”

名义上来讲,李家勉强算他半个母族,可那又如何?

一年前元宵夜宴上之事,是萧壁城心中难以跨过去的一道坎。

在那场阴谋诡计中,尽管始作俑者已经伏诛,但造成的局面却难以挽回。

原来的无辜者冲动愤恨下撞柱身亡,如今云苓依旧受此事影响深远,长久以来做了莫大的努力才将声名好转。

虽然从不提起此事,但不代表他忘记了。

谁再敢拿这说事,萧壁城能提着枪杀到对方家里去。

李梦娥被他这宛如修罗般的模样吓到了,一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萧壁城冷冷睨视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李梦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他绝情的背影,“哇”的一声哭出来,捂着脖子哭哭啼啼的跑了。

萧壁城回到云苓身边的时候,沉着脸满是郁色。

云苓好奇地问道:“她刚才说什么了,你怎么把她弄哭了?”

有精神力傍身,想窃听两人刚才说了什么并不难,但她知道萧壁城一定能处理好,不用她费心。

萧壁城皱眉,语气不善地道:“她刚才出言污蔑诋毁你,给她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知道这男人是在维护自己,云苓目光柔和,眉眼弯了弯,“动了李家的心肝宝贝,不怕他们找麻烦?”

“找麻烦?那也是我找李家的麻烦!”萧壁城冷哼一声,沉沉地道,“他们真是太嚣张了,不给点教训,当真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好拿捏。”

回过神来,他放软语气,关问道:“那头鹅没气着你吧?”

云苓摇头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她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屁孩罢了,气不到我的,跟老幺那丫头比起来,段位低的不值一提。”

说起这李梦娥,头脑聪明思想早慧,又是作天作地的小霸王一枚,到是跟老幺有点像。

但两相比较,李梦娥就弱得多了,完全不值一提。

她家老幺也是个聪明的天才儿童,还有着超级大脑,若说李梦娥是书院小霸王,那老幺就是混世魔王。

但不一样的是,老幺比李梦娥可爱多了。

“那便好,打道回府吧。”萧壁城放下心来,握紧她的手,“对了,回去的路上我要去一趟容家,晚些再回去。”

刚才李梦娥诋毁云苓,倘若不给李家点苦头吃,他怕是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云苓笑着点点头,挽着他的手臂一同离开御花园。

纵使正午的太阳毒辣,两个依偎而行的人也不舍得分开彼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于李梦娥言辱云苓一事,萧壁城始终耿耿于怀,觉得不够解气。

从皇宫里出来,他便直奔镇国公府,与镇国公和容湛闭门相谈了一下午。

从那天之后,云苓便感觉萧壁城一下子又忙了起来,原本图书馆刚开馆,他们二人也可以暂时歇几天,却见萧壁城比之前还忙了。

她好奇地问道:“这几天怎么跑容家跑的那么勤?”

萧壁城答道:“之前我托容家帮大哥一起实验你说的胶泥活字印刷术,大半个月过去,如今已证实可行,明日我便跟父皇提这事,推行到司礼监中去。”

云苓听是关于活版印刷的事,见已经正式提上日程,便没有再多问了。

她近来也有不少事情要做,给顾长生培养的那一批奇株陆陆续续将要成熟了,她得提前替对方炮制能够彻底去除毒素的药。

前几日给丽嫔施过一次针后,她把精神力凝为细针,刺入丽嫔体内游走疏通经脉。

据六皇子反馈效果不错,丽嫔的情况大大好转,晚间睡觉盖棉被终于觉得热了。

云苓心里估摸着,再扎个五次,就能彻底根治丽嫔的寒毒了。

只不过疏通经脉这种事情急不来,十天左右一次就够了,太频繁也会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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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云苓便把精力重心转移到了公子幽身上,开始尝试着给他也疏通经脉。

六皇子得知消息后,对云苓千恩万谢的,时不时就会送些东西来,顺便探望公子幽。

他送来的东西里有手绢、香囊、荷包、袜子……

据说都是他亲手制作的。

对待六皇子这个内向腼腆的表弟,公子幽一向是热情温和的,只不过这两日却明显提不起什么招待的精神。

六皇子关怀地问他,“表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公子幽摆手,悻悻地道:“别提了,昨儿个差点把命玩儿没了。”

六皇子吓了一大跳,紧张地道:“发生什么了?”

蔷薇忍着笑道:“六殿下有所不知,昨日少阁主得知那李大鹅要去寒山寺祈福,想趁此机会劝退那头鹅,让她歇了嫁给靖王爷的心思,于是便又使出了狐仙救美那一招……”

没想到李梦娥全然不按套路走剧情。

原本她被救下的时候还将信将疑,脸红心跳地拜倒在公子幽的绝美容颜下。

岂料公子幽说让她不要嫁给靖王,否则会祸及一生之后,李梦娥就立马翻了脸。

“少阁主话刚出口,那李梦娥便勃然大怒,拿起弓箭就要射向他,还破口大骂少阁主是妖言惑众的狐狸精……”

还扬言要抓到公子幽,把他的狐狸皮扒了,再架到火上烧死这个妖精。

银面抱怨道:“幸亏我们埋伏周全,准备妥当,不然少阁主就要被当做妖怪架在火上烤了!”

灵素也心有余悸地道:“那头大鹅箭法还真不错,要不是少阁主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法高超精妙,怕是要吃苦头了。”

公子幽怨念地看着他们,心里郁闷的要死。

早前他还夸下海口,说要帮云苓解决这只呆头鹅呢,结果反倒是他差点被鹅啄了脚。

气得公子幽吃章鱼小丸子都不香了。

不行,他要写封信告诉胧夜,这里有人欺负他!

留情安静地听着他们讨论,陡然间语气高深莫测。

“要不然我半夜潜入右相府把她给做了?”

刺杀这种事她是专业的,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公子幽一时汗颜,相较于听雪阁,留情可比他们冷面无情多了。

云苓来给六皇子送点心,刚到就听到这番话,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那只秃头鹅是一心想要嫁给壁城,谁拦都不好使,你们别搭理她就行了。”

六皇子乖巧地接过点心盘子放好,朝云苓腼腆地笑了笑,“三哥最是在乎三嫂,李梦娥对三嫂多有不敬,三哥近两日正向李家发难呢。昨晚父皇来探望母亲时提了几嘴,那李梦娥的父亲头顶乌纱帽怕是不保了。”

一听这话,众人立刻都来了精神。

“这是怎么一回事?”

六皇子轻言细语地解释了一番,云苓等人才知道来龙去脉。

原来李梦娥之父在司礼监任职,官还不小,掌管着朝廷重要书籍的印刷之事。

司礼监内有不少印刷工匠,也都是李家的旁系子弟,或者沾亲带故之人。

云苓那胶泥活字印刷术问世之后,萧壁城便联合着容家与瑞王,将新的印刷术推行到了司礼监中。

“三嫂这活字印刷术颇为精妙,往后司礼监在也不需要那么多印刷工匠了,三哥就亲自拟写名单砍掉了一批人。”

这批人不用多说,都是李家势力下的。

他报复心很强的一个都没留,针对李家的心思明晃晃地毫不掩饰。

不仅如此,萧壁城还以李梦娥之父不懂活字印刷术为由,另外举荐了一名熟手上位,对方正是镇国公府容氏家族的人。

古代书籍昂贵,印刷成本高,司礼监便是个油水很大的地方,也很容易暗箱操作。

李家这些年来没少从中捞金,这下却被萧壁城狠狠断了财路。

六皇子浅笑着道:“李相自然不肯同意,奈何李梦娥的父亲实在不懂活字印刷,父皇便把他调到翰林院去,让容家的人取而代之了。”

容家与靖王府关系匪浅,更是封李两家之下的大世家,不是李家轻易能够拿捏的。

容家自然明白这个职位的好处,岂肯轻易放过?

司礼监有许多职位,乃是由宫中各大太监管事所任的,与宫中联系紧密,发展人脉资源与情报关系网极为便利。

萧壁城这一招釜底抽薪,不仅断了李家财路,还狠狠打击了李家在朝廷所铺展的势力,更扶持了关系紧密的容家上位。

随后的第二天,事情便果然如六皇子所说那般发生了。

李梦娥的父亲丢了乌纱帽,被调到翰林院拿了个有名无权的闲职。

圣旨下来之后,李相黑着脸鼻子都快气歪了,却无可奈何。

谁让这活字印刷术突然横空出世,这一招实在打得李家猝不及防。

相府一片愁云惨淡,李梦娥又急又怒,气的差点哭出来。

“他分明是在针对报复我,他怎么这般狠绝无情!”

不就是骂了那女人两句,至于把她爹乌纱帽都弄没了吗?

【作者君:下次更新,老幺马上就出场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风头正盛的李家狠狠栽了个大跟头,终于冷不丁意识到,靖王当真不是以前那个靖王了。

仁义礼孝的那套道德绑架,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哪怕李贵妃是他名义上的母妃,哪怕燕王与他如同亲兄弟,他也不会看在这两层关系的份上容忍退让半分。

李右相浓密的灰白眉毛拧成死结,把长房的嫡孙李元绍、嫡孙女李梦纾与李梦娥姐妹都叫到了跟前。

他语气严肃地告诫李梦娥,“靖王妃那边,这些日子你先暂时避其锋芒,不要与她发生正面冲突,咱们先按兵不动,缓一阵子。”

李梦娥墨黑的眉毛拧成同款死结,嘴巴撅的老高,声音委屈至极。

“祖父,我是不是嫁不了靖王了?他那日竟然跟我说,这辈子除了那个女人之外,谁也不会娶。”

李右相一甩袖子,冷哼道:“那可由不得他!待下个月太子大典一过,老夫就联合其他朝臣,谏言陛下筹办选秀。”

到时候靖王不娶也得娶,而且还得娶好几个呢。

“这是个好主意!”李元绍眼神微亮,“陛下约莫十五年没办过选秀了,如今前皇后与季淑妃皆殁,后宫清冷,皇子们又正值婚龄,于情于理都应该举办选秀了。”

选秀的目的不只是充盈后宫,还会为皇家子孙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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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啊,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小妹送进东宫了!”

李右相捋着胡子点了点头,告诫道:“元绍你也是,近来压压风头,确保在外面一言一行别出错,省得再叫旁人抓住马脚拿捏说事,影响了你两个妹妹的选秀。”

李元绍应声点头,随即又好奇地问道:“祖父,您打算让二妹妹也参加选秀?”

话音落下,众人看向旁边沉默许久的少女,对方的容貌与李梦娥有五分相似,气质却沉静稳重,脸上表情寡淡。

“没错,原是想让梦纾做燕王妃的,哪料天上突然掉下个东楚九公主来。”

李右相叹了口气,李梦纾是长房的嫡次女,性格与李梦娥截然相反。

早前本是要安排她做燕王妃的,李贵妃对她的听话乖巧也非常满意,只是燕王嫌她性子古板无趣,相处不到一起去。

“燕王娶了东楚公主,总要给东楚几分薄面,至少一年内不会有安排其他女人进燕王府,可梦纾已经年满十八岁,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倘若年底时举办这场选秀,那梦纾的年纪还能赶得上,如今墨王妃之位还空缺着,老夫瞧着正合适。”

选秀女子的年龄要求在十五至十八岁,再大就不能参加了。

六皇子年龄小,还未及弱冠之年,但五皇子后宅里却还没女人呢。

对方前阵子才被赐封为墨王,如今又在户部做事,颇得昭仁帝器重。

良妃的母族并不强势,回头他拉拢示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番,想必对方不会推辞。

李元绍眉头微微一皱,犹豫地道:“可是祖父,那墨王爷以前是花楼常客,如今看着改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把二妹妹送过去是否不妥……”

李右相沉着脸打断他,“不去争的话,难道要把这个位置让给封家和容家吗?”

“我就是担心,二妹妹这样的性子怕是不讨墨王爷喜欢,将来吃亏怎么办……”

李元绍局促地摸了摸鼻子,声音也低下来。

李梦娥不以为然地道:“哥哥这话说的,讨不了墨王爷喜欢,那不该是二姐姐的问题?我早就说了,二姐姐这无趣的性子早该改改了,不然哪有男人喜欢。”

“身为李家的女儿,自当以家族利益为重,遇到了问题就该想办法去克服,而不是打退堂鼓!就像那靖王妃,早晚有一天我会把她远远比下去!”

李右相欣慰点头,能有这番觉悟,不愧是他最看重的孙女。

随后又略带责备地对李元绍道:“梦娥说的没错,元绍啊,你当真该向你小妹学学。”

李元绍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他只是觉得,如今封家已经大不如前,李家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氏族,将来又要送小妹做太子侧妃,何必再让二妹妹去淌那未知的浑水呢。

见李元绍被责备,一直不曾吭声的李梦纾这才微启红唇,声音平缓无波。

“祖父莫怪,哥哥也是关心孙女,不过还请哥哥和祖父放心,梦纾心里有数。”

李右相点点头,这才挥挥手道:“行了,你们几个都退下吧。”

离开堂厅,李元绍还想对李梦纾说些什么,李梦娥却抱住他的胳膊,撒娇着要他陪自己玩,只得无奈应下。

被冷落的李梦纾习以为常,独自回到了房中,听闻了消息的贴身婢女满面愁色。

“老爷子竟要把小姐送去做墨王妃?那墨王的风评可不怎么好……”

虽然如今五皇子的能力得到了认可,不过私生活方面,过去那么多年的印象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扭转的。

“有人说他曾在花楼里一夜同御三女,有的说他是在伪装,后院里一直没有女人,是因为喜欢的其实是男人……该不会是个男女不忌的吧?”

婢女光是想想就觉得惊悚,却见当事人一如往常的天塌不惊,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淡定地看起了书。

“小姐,你怎么半点儿反应都没有啊?”

“又不是天塌下来了,世间因缘难料,顺其自然便好。”

婢女哑口无言,她怀疑哪怕某日就算天塌下来,二小姐的表情也不会有太大波澜。

李梦纾翻着书,垂眸发怔了片刻。

身为李家女儿,婚事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何况她是长房嫡女,他是旁系庶子,两家敌对多年,她跟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半分可能。

对方也不曾知晓她的心意。

李家被狠狠敲打过后,变得安静如鸡。

后续也没有人再来挑衅滋事,云苓便把精力重心放到了治疗公子幽,以及谋划筹备开设书院的事情上来。

比起建造图书馆,开设书院牵扯的东西就更多了,她和萧壁城商量过后,决定先去找老文国公商量一番。

一直从清晨到黄昏,云苓才从文国公府出来。

“顺便到西街买几袋包子回去吧,那家味道很不错,情哥早上还念叨着想吃呢。”

萧壁城点头,吩咐陆七驾马车去西街的包子铺。

与此同时,西面的城门角落里,忽地窜出一个少女娇小的身影。

她扔出腰间随身携带的飞爪索,趁着不远处的守卫偷懒打瞌睡时,如灵巧的猫儿般,悄无声息地飞速翻过高大的城墙,整个过程不足半分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大周的士兵警惕性不行啊,大白天的站岗还偷懒。”

少女小声嘀咕着,进了城后钻进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摸出背包里的弹弓和几枚特制小摔炮。

她眯起一只眼睛,将目标对准了熟睡士兵的脚下空地。

心中默念倒数三秒后,城门忽地响起几道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那打瞌睡的守卫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远处的其他路人和守卫也被吓了一大跳。

“有刺客!快抓刺客!”

“统统不许动,谁敢偷袭本军爷!”

巡城犬不安地吠叫起来,引得旁边的百姓们发出惊恐的声音,尽然有序的城门口瞬间变得一团乱。

“嘻嘻嘻……”

少女看着这一幕,马上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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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色的夕阳下,西街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往来行人络绎不绝。

璇玑不停左右张望,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街道。

她从东楚偷溜出来,身上没有路引公文,自然也就办不了进京的通行证,只能是偷爬城门。

不过顺利进了大周京城,璇玑却没急着询问靖王府的地址所在,而是到处悠哉地溜达闲逛起来。

“大周可真穷啊。”

要是放到东楚,这里都只能被划为十八线城池。

逛到一个生意红火的包子铺前,璇玑忍不住停下脚步,嘴里分泌出唾液来。

她望着包子铺,颇有些苦恼。

一路上碎银都花光了,包里只剩下银票了,面值最少的都是一百两,这么小的包子铺怕是找不开。

得先找个钱庄换银子才行。

正思索着,便听得身旁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小妹妹,你是不是想吃包子?”

璇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青年男子站在面前,模样儒雅温和。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包子,她眨巴眨巴眼睛,无害又无辜。

“大哥哥,你要请我吃包子吗?”

瑞王微笑着点点头,“我刚才不小心买多了,分你几个。”

“好耶!大哥哥是好人!”

璇玑欢呼一声,高兴地接过包子,坐在路边就开始啃起来。

瑞王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小姑娘,眸中闪过一丝同情。

他今日刚办完公务准备回府,就在路边注意到这个了小姑娘,对方看着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却是乞丐般的打扮。

衣服脏兮兮的,外衫还有不少划破扯烂的地方,头发乱糟糟梳成两条简单的马尾,脸上黑一块污一块的像花猫。

模样倒是生的别致乖巧,圆圆的脸上有一双大大的猫眼,灵动非常。

见她在包子铺旁边咽口水,却迟迟没有动作,瑞王以为她是没钱买包子,便动了恻隐之心。

“小妹妹,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敢问你家人在何方,怎么这幅打扮?”

璇玑啃着包子,两颊塞的鼓鼓囊囊,口齿不清地道:“我家在很远的地方,有坏蛋要把我卖给别人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老婆,我不愿意就偷偷逃走了,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大周京城投奔姐姐。”

“你一个小姑娘竟然独自上京?定然吃了不少苦头吧。”瑞王闻言,眼神感慨唏嘘,不由面色关怀地开口,“你姐姐叫什么,可知道她家住何处?我在户部做事,若有困难的话可以说,我帮你找。”

他话音刚落,璇玑还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包子,便听得不远处一个带着讶异的女声阴阳怪气地响起。

“哟!瞧瞧这是谁呀,不是大名鼎鼎的京城才子瑞王殿下嘛,如今怎么沦落到跟乞丐混在一起的地步了?”

瑞王侧目看去,竟是李右相家的嫡幼女李梦娥,身形微顿。

他亲妹妹六公主跟李梦娥打小不对付,因此这李家姑娘向来不喜欢他。

璇玑听到这个称呼,猫眼动了动,目光好奇地在双方之间游移。

瑞王不想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皱了皱眉头,不予理会。

李梦娥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要知道那劳什子活字印刷术,就是瑞王这厮跟云苓搞出来的,他父亲会丢了原本的官职,也跟对方脱不了关系!

瑞王如今已不是那个备受昭仁帝宠爱重视的皇子了,先前他的后院与突厥细作纠缠不清,母后又被废赐死,后来被贬到户部底层去做事。

李梦娥也有得知消息,瑞王如今在户部过的艰难,不管什么人都能为难他,而昭仁帝则一直冷眼无视,不为所动,想来已经彻底放弃了对方。

她冷声嗤笑道:“听说早前瑞王妃与瑞王殿下闹和离,堂堂王爷居然被一个女人给休弃了,这可真是旷古烁今的大笑话啊!”

父亲丢职一事,靖王府得罪不起,容家也得罪不起,可一个失宠被贬的皇子她还得罪不起吗?

前几日受到的憋屈,立马就找到了宣泄口。

虽然瑞王还没正式与容婵和离,但京城人私下却都说他是被女人休弃的,常拿来取笑闲谈。

瑞王脸色微微发白,这话无意触碰到了他的伤处。

李梦娥的声音很大,周围的百姓都纷纷好奇地看过来,但她却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语气神态愈发鄙夷。

“瑞王妃与你和离的事,乃是靖王妃在背后推波助澜吧?你居然还能忍气吞声和她往来,甚至给她卖命,可真不像个男人,实在让我瞧不起!”

话音落下,李梦娥身后的婢女与小厮们全都哄笑起来。

瑞王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去些许。

看着他的样子,李梦娥心里别提多舒畅了,还想继续落井下石,旁边却忽然飞过来个吃了一半的肉包子,精准地砸在她脸上。

“啊!”

璇玑站起身来,笑眯眯地看着她,“嘻嘻,你的脑门长的好大好丑哦!说话也那么臭,平时一定很喜欢在茅厕里吃饭吧,熏的我一点胃口都没了。”

李梦娥回过神来看向璇玑,面色狂怒,“好你个臭乞丐丫头,竟然对本小姐无礼!”

璇玑拿起自己的小包袱,嬉皮笑脸冲她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大碑儿头!”

李梦娥见状,顿时浑身颤抖,宛如一直被激怒的大白鹅,头顶羽冠都竖了起来,暴怒地指着璇玑。

“都给我把她抓起来,本小姐要她好看!”

【作者君:天空一声巨响,宝宝闪亮登场,下章就重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旁边的路人都知道那跋扈小姐是李右相家的千金,纷纷躲远开来,生怕被这小霸王殃及池鱼。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瑞王一惊,他还来不及阻止,便见璇玑已经跑开了。

溜走之前,她还顺走了包子铺老板放在案板旁边的小半袋面粉。

“大哥哥帮我结个账,下次见面还你!”

“小姑娘!”

瑞王下意识地叫住她,却见璇玑身形滑如泥鳅地在数个家丁中穿梭,几个呼吸间就跑远了。

李梦娥暴跳如雷,恨恨地擦了擦脸上的包子馅。

“给我拦住那个贱丫头!”

居然连一个叫花子都敢欺负她了,等逮到那个贱丫头,一定要让对方后悔被生出来。

璇玑迈着小短腿跑出二十米开外,到了一个较为空旷的街心后便放缓速度,很快就被李梦娥手下的家丁追上团团围住。

李梦娥眼眸中冒着滔天怒火,看着璇玑阴森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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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啊!你怎么不继续跑了?落到本小姐手里,非割了你的舌头不可!”

她拧动着手腕,走上前去想要给对方几耳光,却见璇玑忽然抬手,将半袋子面粉洒向漫天。

李梦娥等人下意识地躲开头,咳嗽着抬手挥动。

才两个呼吸间,璇玑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数米开外。

她眯着眼睛,一边观察距离和眼前画面,一边利落地从背包里掏东西。

不过一秒时间,大脑已大致计算出了安全距离与爆炸程度。

一个小小的火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嘻嘻嘻……”

李梦娥依稀听见,耳边似响起一道不怀好意的笑声,随即头顶上空传来一声震天巨响。

嘭——!

头顶上空的面粉忽然间爆炸开来,扬起一阵浅红交织着灰白色的热浪。

李梦娥吓得浑身一震,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就和身旁的家丁们一同被爆炸的力度掀翻在地。

上空爆炸范围内的房顶上,几块瓦片被震得掉在地上,摔成粉碎。

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街上人群一阵尖叫慌乱,各处响起犬吠鸡鸣声,远处的马儿也因人群的骚动嘶鸣起来。

“啊!天神发怒了,天神发怒了!”

“呜哇……阿麻……囡囡怕……”

“老天爷息怒,息怒啊!”

“刚才怎么回事,有妖怪作乱么?”

诚惶诚恐的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西街陷入一片混乱。

远处的马车中,云苓正靠在萧壁城怀里昏昏欲睡,猛然被这道巨响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怎么回事,谁家煤气罐爆炸了?”

“煤气罐?”萧壁城疑惑地重复,随即掀开车帘子查看情况,“陆七,刚才怎么回事?”

陆七安抚好受惊的马儿,连忙道:“不知道啊王爷,好像是从西街传出来的响动。”

云苓揉了揉眼睛,瞌睡虫跑个精光,“有人在街上用鸟铳了吗?不对不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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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这熟悉的爆炸声让她忍不住想起一个人。

萧壁城拧起眉头,听着周围百姓们惶恐不解的议论声,沉下脸道:“陆七,驾车过去看看!”

事发现场,李梦娥被吓得不轻,随后又高声尖叫起来。

空中不知为何落下点点火星,落在她衣服上后很快烧了起来。

“小姐……小姐!”

“快去找水来,快灭火啊!”

李家的家丁乱作一团,顾不得满头面粉,赶紧在李梦娥的裙子上拍打起来。

璇玑看着这一幕,小声嘀咕起来。

“根据模拟计算,火星着火是低于千分之一概率发生的事,一定是这个大头妹人品不好。”

恶作剧归恶作剧,她只想给对方个小教训,可没想当街行凶。

回头被云苓知道了,一定会骂死她的。

目光落到旁边被吓傻了的卖鱼老大爷身上,璇玑快步走上前去,提起一个装着小龙虾与河蟹的木桶,迅速朝李梦娥身上泼去。

燃烧的火星被扑灭,一种布料和头发被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与虾蟹的土腥味混杂在一起,让人闻之色变。

卖鱼老大爷见状一惊,慌慌张张地大叫起来。

“哎呀!俺的——”

他的“鱼”字还没说出口,嘴里便忽地被塞了一团纸。

“阿伯不用找了哦!”

卖鱼老大爷将嘴里的纸团吐出来一看,见竟是张百两银票,顿时惊的睁大了眼睛。

“嗷!快点把这些螃蟹给——嗷!给本姑娘拿开!”

远处的李梦娥坐在地上惨叫起来,浑身湿透狼狈,面色惊惧地挥赶着身上的螃蟹和小龙虾。

家丁和婢女们慌张地去抓螃蟹,却一个个被夹得惨叫声此起彼伏。

围观的人群已经全都看懵了,还有被吓傻的。

璇玑已经溜出十几米开外,她转身将李梦娥的惨状尽收眼底,嘴角的弧度几乎快压不下去。

“嘿嘿嘿嘿……嗷嗷嗷!!!”

她笑到一半,耳朵突然被一只手用力拧住,立马嗷嗷惨叫起来。

头刚偏过去,就瞥见云苓那张怒气冲冲的脸近在咫尺。

“老娘就特么知道是你干的!”

认出璇玑的那一刻,云苓实在没绷住,当场口吐芬芳。

“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在这儿……疼疼疼,轻点……嗷!”

云苓黑着脸,压下当街暴打对方一顿的冲动,趁着四下无人注意这边,赶紧把璇玑塞进了车里。

瑞王循着爆炸声追上来查看情况时,瞥见的便是这一幕。

看着那乞丐小姑娘上了靖王府的马车,他怔了一下,目光疑惑。

萧壁城看着鬼哭狼嚎的李梦娥,还有整片西街的乱象,忍不住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苓儿,你先带她回府,我留下来安抚百姓。”

云苓点点头,也怕周围人注意到身边这只惹事精,忙叫陆七先掉头回府了。

城门口的守卫们听见爆炸声后,也都纷纷赶到了这里。

“靖王爷!刚才这边……”

萧壁城沉着脸道:“你们来的正好,立刻都去安抚百姓,告诉他们刚才的动静不是天神发怒,也没有妖怪做乱,是火枪营禁卫的鸟铳不小心走了火。”

随后,他又让人去李相府中报信。

李梦娥终于逃离了虾兵蟹将的攻击,但此刻模样惨不忍睹。

她漂亮裙衫的下摆被烧了几个洞,本就不多的头发也烧掉了一截,卷曲着散发出焦味。

“靖王哥哥……”

发现萧壁城出现在面前,将自己这幅狼狈丑陋的模样尽收眼底,李梦娥顿时头脑一阵嗡鸣。

她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羞愤交加地晕了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相府中的人很快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将晕过去的李梦娥带走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李梦娥悠悠转醒,相府中爆发出一阵响彻云霄的尖叫声,随后是久久不绝的哭闹声。

“那个臭乞丐丫头逃到哪儿去了?我要报官,我要将她千刀万剐!”

“外祖父,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今后还怎么见人!”

李梦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的脸全都丢尽了,更要命的是还被萧壁城亲眼撞见,这下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她以后还怎么做太子侧妃。

一想起璇玑,李梦娥脸色便怨恨交加,模样狰狞的好像要吃小孩。

也不知道那臭乞丐丫头使了什么妖术,漫天的面粉竟然能弄出那么大的响动来。

她平时精心仔细护养的头发,也被烧焦掉了一大截,不得不剪掉,这下左长右短的像是被狗啃了一样,脸上身上也都是被虾兵蟹将夹伤的痕迹。

“我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丫头,否则誓不为人!”

“呜呜呜……”

李家人从随从家丁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气愤难当,不仅到大理寺报了案,还出动府中守卫满大街彻夜寻找肇事者,却一夜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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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声音发抖地小声汇报,“小姐,府中守卫找了一夜没找到人,大理寺那边也说搜查无果,满城都寻不见那乞丐丫头的身影,对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李梦娥闻言,气的将屋子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干净,“让他们给我继续找,把京城掀个底朝天也要找出来,等抓到那个小贱人,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元绍心疼地安慰她,“小妹别气坏了身子,好好养伤要紧,哥哥定帮你把贼人抓到。”

看着满地狼藉,李梦纾古井无波的脸难得皱起眉头,平声道:“人找不到,你在这里摔东西也没用。方才打碎的那个紫砂壶价值上百两银子,还有养盆景的那方瓷盆,是你早前闹着哥哥废了好大劲才买回来的,如今全摔了,倒时候再想置办可就难了。”

因为李父职位被调走一事,近来他们长房的花销用度也都有所缩减,不再像之前那么随心所欲。

李梦娥听完后气得要死,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都让人给欺负成这样子了,你不帮我骂那小贱人就算了,还反过来怪我不该发脾气,你还是不是我姐姐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如果听祖父的话乖乖待在家里,没有去欺负瑞王,又如何会引发后来的事。”

李梦纾表情寡淡,声音也没什么起伏。

“这事情闹的那么大,听说连陛下都惊动了,想必你当街欺辱瑞王的事,必然也瞒不过宫里。”

李梦娥胸口不断起伏,气怒地嘲讽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啊,胳膊肘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知道往外拐!瑞王不过是个被遗弃的皇子罢了,我笑话他几句怎么了,京城里笑话他的人还少吗?”

李梦纾拧起眉头,沉声道:“有封家的前车之鉴,如今我们更该收敛些,万不可重蹈封家的……”

她话还没说完,立马就被李梦娥激动的打断。

“呸!我看你就是个胆小鬼罢了!这也怕那也怕的,每次遇事只会和事佬,一点都不像李家人,你真丢李家人的脸!以后走在路上可别说是我姐姐!”

李梦娥打小就看不惯这个姐姐,什么事都不争不抢的,小小年纪就跟庙里的和尚一样,仿佛没有在意的事情,性格也温吞老成的很,不会哭不会笑也不会生气,跟块成精的木头一样。

李元绍见姐妹俩就要吵起来,赶紧上前劝架,低声把李梦纾给劝走了。

“二妹妹,你就少说两句吧……小妹受了这么大委屈,正在气头上呢。”

李梦纾被骂了一顿也不生气,面色淡淡地离开了,很快身后又传来桌椅碰撞倒地的声音,想来是能砸的东西砸完了,只能掀桌子摔椅子了。

且说李相府中鸡飞狗跳,大理寺整日在外捉拿肇事者,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安然无恙。

在西街闹出那档子事以后,璇玑被云苓当场抓获,直接拎回了靖王府中。

“哎呦疼疼疼疼!!!”

一路上,靖王府里的人只听得回廊里不断响起哀嚎,皆是好奇地循声观望,却见云苓揪着一个小姑娘的耳朵一路到了揽清院中。

院子里,顾长生与留情正在和公子幽玩斗地主。住院的日子里,扑克牌已经成了几个病号最常玩的娱乐方式。

公子幽听到声音后回头一看,神色讶异地道:“我的小表嫂,你这是从哪儿捡了个泥猴儿回来?”

璇玑在院中站定,见到留情的那一刻猛然瞪大了眼睛,一蹦八丈高。

“二大爷你不是被困在北秦皇宫里坐牢吗?怎么会在靖王府里,难道你也跟我一样越狱了吗?”

留情猛然看见她,坐在椅子上愣了愣,随后板起了脸,冷声道:“你来的路上都干了什么,是不是又皮痒了?”

光看云苓的表情,她就知道这货肯定又闹出了什么大动静。

果不其然,云苓冷笑一声,“她当街制造粉尘爆炸,把街上百姓都给吓坏了,整个西街弄的一团乱,一来就差点给我闯出大祸,你可真行啊你!”

云苓没好气地说完,一巴掌拍在璇玑的脑袋瓜子上,迅速地把西街发生的躁动都讲了一遍。

留情罕见地黑了脸,两手指骨捏的咔咔作响,要不是碍于腿脚行动不便,已经冲上去进行爱的教育了。

璇玑见状连忙挥手道:“等等等!有话好好说别急着动手,我不是故意要搞爆炸新闻的,是大头妹先欺负那个什么瑞王殿下,她还提到姑奶奶,想从中挑拨离间呢,我看着生气才把她搞了一顿!”

她求生欲极强,倒豆子一般地把进城后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留情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你把那个大头鹅揍了?倒算是干了件好事。”

云苓压下火气,眼看她一副狼狈乞丐的模样,也没着急修理她,先让厨房去烧热水,并准备了几套干净衣服来,又吩咐陆七去有间药馆把十九叫回来。

不多时,萧壁城先一步回到了王府中。

此事璇玑已经洗干净了脸,换上了干净衣裳,圆圆的小脸上猫眼扑闪灵动。

面对众人,她抬头挺胸,优雅地提起裙摆做了个西式公主礼,清了清嗓子。

“大家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我是璇玑,各位也可以亲切的称呼我为小玑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话音落下,房间里沉默了一瞬。

公子幽打量着眼前的小不点,试探地开口,“这就是胧夜的小师妹?”

他知道胧夜的师门一共有四个人,但有关小师妹的消息了解的不多,只听云苓说对方如今是东楚的太子侧妃。

“你认识我老大啊,漂亮哥哥。”

璇玑眼睛闪动着,好奇地看着眼前一众陌生面孔。

云苓板着脸打断她,“行了别废话了,老实交代,你不是混进燕王的队伍里偷渡回来的么,怎么先他们一步到京城?”

她得到消息,燕王夫妇还有两日多的路程才能抵京。

“他们的速度太慢,我实在是等不及了,加上为了避免他们发现后来抓我,我就半路脱离了队伍。”

顾长生面色微惊,不赞成地皱起眉头,“这几千里的路途,你一个人独身前来大周?实在是太危险了。”

听留情说过,这小师妹不管是在上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也都只是十六岁的年纪,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

看她瘦瘦小小的样子,抵达靖王府时衣衫褴褛像个乞丐,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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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可怜兮兮地看着云苓等人,卖起惨来。

“是啊,一路上不小心进了三家黑店,遇到六次人贩子,不仅被拐到山贼窝里,还差点被卖到黑窑里挖煤呢!”

公子幽眼神惊异地看着她,“路途如此凶险,你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的抵达这里,真是老天庇佑,有惊无险啊。”

这小不点想必也和云苓她们一样,有着仙术傍身,否则换做寻常女子的话,怕是早就没命了。

璇玑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可不是么,我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你们是不是该心疼心疼我,要不白天的事儿咱们就算了吧?”

留情不客气地道:“差不多得了,心疼你还不如心疼山贼呢,不过你今天教训的那个鹅毛女不是好东西,妄想插足苓妹做小三,也算是替我们出了口恶气,这回就不揍你了。”

“什么,那个大头妹居然是小三!”

失策了失策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手下留情。

璇玑回过神来,眼巴巴地看着云苓,“那我帮你教训了情敌,应该有奖励吧?”

“确实,就奖励你从今天起乖乖待在府里,没有允许哪儿也不准去。”

萧壁城颔首,面色严肃地道:“李家在大理寺报了案,如今不仅官府的人在捉拿你,李家的人也在找你,暂时安生待在靖王府内吧,莫要惹是生非了。”

听了这话,璇玑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来,她偷看了萧壁城几眼,嘴里小声嘀咕。

“三姐夫真凶。”

萧壁城只当没听到,刚才回来的时候云苓特地私下交代过他,不要对璇玑太客气。

要是不把这泼猴镇住,后面日子就难过了。

他继而提起今日之事的后续,告诫道:“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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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点点头,不放心地追问璇玑,“坦白从宽,你来的一路上还惹了多少祸?”

璇玑识趣地老实交代,“我发誓绝对没有波及普通老百姓,也就是顺便替朝廷除暴安良,烧了几个山寨而已,还救了不少人呢!”

沿途这一路上,但凡碰到山贼土匪作恶,或者恶官地痞仗势欺人,她就都顺手解决了。

差不多烧了七八个贪官的宅子,然后炸了十几个山贼的寨子。

要不是因为这些事耽搁了脚程,早就抵达大周京城了。

云苓知道她性子顽劣归顽劣,分寸和底线还是有的,便没有再追问。

这时陆七前来通报,“王妃!属下奉命把十九带回来了!”

云苓微微颔首,对璇玑道:“你们私下说几句话吧,他惦念你很久了。”

璇玑这才收敛神情,正色起来。

原来的曲璇玑是个傻子,成婚前被关在国公府很多年,对曲玉衡这个弟弟记忆不深,她也不曾和对方相处过。

但曲玉衡却是很在乎这个一母同胞的傻姐姐,不论如何,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身份是曲璇玑,自然也要接受这个身份的一切。

这事比较复杂私密,云苓没有插手旁听,交给了老幺自己去处理。

养心殿,烛光摇曳。

昭仁帝沉着脸,重重地拍了一下案几,眼中闪烁着怒火。

“这李家真是太不像话了,如此这般嚣张,跟往日的封家有什么区别!”

福公公低声劝慰他,“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昭仁帝这是在为瑞王受辱一事而发怒,他把瑞王调到了底层做事,并且不给对方丝毫特权与帮助,如今朝中上下皆以为瑞王彻底失宠了。

但有关大儿子的详细近况,昭仁帝却是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对瑞王的种种遭遇和反应也都了如指掌。

“若您心疼瑞王殿下,可需要奴才去瑞王府安抚一番?”

让朝廷那些官员知道,昭仁帝还是有几分关怀瑞王的,也好叫他们多少收敛些。

昭仁帝摇了摇头,沉声道:“老大才刚刚有所转变,还需要更深的磨练,此刻表态为时尚早。”

丢了他的宠爱,往日对瑞王众星捧月的人们皆是散去,一个个露出敷衍的冷脸来。

瑞王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头,但人世间的凉薄冷暖,也让他迅速地成长了起来。

尤其云苓交给他的活字印刷术之事,他用心实验筹办的极好。

后来萧壁城想要发作李家,邀瑞王和容家一同商议应对,明知镇国公对其满心怨怒不喜,他也还是亲自去拜访了容家。

“朕固然心疼他,但想破后而立,也要他自己再争气些才行。”

活字印刷术一事,瑞王参与其中也有几分功劳,近来风评好转了些,但还远远不够。

福公公点头,又询问道:“那李家那边,陛下又有何打算?”

昭仁帝眯了眯眼睛,冷哼道:“朕就这样纵着李家便可,若他们还不懂得收敛,反倒是件好事。以老三如今的性子,定不会忍气吞声的。”

他现在越是放任李家嚣张,老三夫妇将来就越容易收拾他们。

“李相也真是昏了头,也不瞧瞧他教出了个什么样的孙女来,还有脸肖想太子侧妃之位呢!”

李家那几个女儿,昭仁帝是一个也看不上。

不过闹出了今日这档子事,李梦娥也别想再进东宫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上朝的时候,昭仁帝和颜悦色地安抚了李家。

毕竟西街之事动静闹的这么大,李梦娥这下可真是家喻户晓了。

李右相忐忑的心安定下来,他原本还以为李梦娥出言侮辱瑞王,昭仁帝会心有不悦呢。

没想到对方提都没提瑞王,还反过来安抚李家。

“多谢陛下垂怜,老臣的孙女已无大碍了。”

看来这太子侧妃之位还有戏,李右相心中暗喜,不由得意地看了眼老对头封左相。

下了朝后,他悠悠道:“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当年你封家对皇后之位势在必得,如今却沦落到连与皇室结亲都难了,真是令老夫感慨万分啊。”

“看来右相这回是稳操胜券,那老夫就提前在此恭贺你一声了。”

封左相面无表情,丝毫不所动,暗暗冷笑。

当真以为靖王那么好拿捏?

早前封锦薇也百般谋划想入靖王府,靖王可是差点提着枪打上封府来,现在他已经不敢想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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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老又蠢的东西,现在得意,早晚有你栽跟头的时候!

两个老头唇枪舌剑一番,各自交锋后离了宫。

萧壁城则亲自去了趟养心殿,将昨日之事详细解释清除。

昭仁帝皱起眉头,“她也是偷偷溜过来的?”

老三媳妇儿这几个姐妹不走寻常路啊。

“回父皇,小师妹不愿回东楚,苓儿的意思是,等看看东楚那边的反应再做打算。”

“也只能如此了,她身份特殊,你多担待几分,千万别再捅出什么篓子来。”昭仁帝想了想,继续交代道,“尽量莫让她和李家对上,倘若不慎打了照面,也千万别叫人受了委屈,否则朕不好跟东楚那边交代。”

堂堂东楚太子侧妃,可不是李家能轻易得罪起得。

萧壁城点头,“父皇放心,儿臣心里有数。”

且说璇玑就这样在靖王府中住下,两日下来倒也安分老实。

一来有云苓和留情双重镇压,二来太子册封大典在即,三来外面到处有人搜查抓捕,便没有轻易出府溜达。

怕给云苓夫妇添乱,璇玑难得乖巧。

不过仅仅两日的功夫,她就已经和靖王府上上下下的人混熟了,连听雪阁的人也称兄道弟的。

除了弟弟十九以外,璇玑打交道最多的人要数公子幽。

萧壁城平日里很忙,加上这个三姐夫每次见面时都板着张冷冰冰的脸,活像修罗煞神一样,让她不敢轻易造次。

顾长生的态度倒是温和,但璇玑敏锐地发现,他内在的性格实际比萧壁城更为严肃,让她想起上辈子动不动就进行批评教育的研究院长。

几番接触下来,璇玑看谁都觉得有一层厚厚的“家长滤镜”,唯独公子幽这里相处起来轻松许多。

公子幽笑问她,“小不点,你怎么老往我这里跑?”

“三师姐和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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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不想,主要是不敢。

璇玑她转了转眼珠子,笑眯眯地凑上去,声音甜的像蜜糖。

“大姐夫,给我讲讲你和大师姐在南唐的事呗。”

公子幽惊的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你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大姐夫啊,难道你不是我大姐夫么?我可听大家说了,你之前舍命救过我老大呢,不管怎么样,我就认定你是我大姐夫了!”

公子幽被呛得脸红起来,随即小声地道:“这称呼私下叫叫就得了,当着别人的面可不行,胧夜还没答应呢,被她知道非撕了我不可。”

但这声“大姐夫”实在叫的他浑身舒畅,看璇玑也变得万分顺眼起来。

“原来老大还没答应啊,不过大姐夫别担心,我可以帮你拿下她!”

公子幽一听,眼睛顿时亮的冒起绿光来,“小不点,你要怎么帮我?”

“我把老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但你千万不可以透露是我说的。”

公子幽心神微动,连忙点头,他一直都对胧夜的事很好奇。

他能察觉到,云苓等人对自己仍旧有所保留,并没有把事实全盘托出,如今来了个看着乖巧可爱的小不点,又是胧夜的小师妹,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璇玑笑容乖巧,灵动的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在得知公子幽的身份,以及他单恋胧夜的事情后,果断地把姐妹卖了个彻底。

没花多少功夫,璇玑便顺利攻破了公子幽的戒心。

“对了大姐夫,那个黑卡是什么啊?我也想要一张可不可以啊?”

“那个是听雪阁的特殊令牌。”公子幽解释了一番令牌的作用,“你想要的话,我给你一张就是了。”

他早就沦陷在了一声声的“大姐夫”中,想了没想就答应了。

“大姐夫你真好,那通宝钱庄里的钱我也可以随意取用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要钱做什么?”

“嘻嘻嘻……三姐夫马上就要做太子了,我想送他和三师姐一份大礼。”

公子幽闻言点头,“原来如此,听雪阁中有很多藏品,你看上了什么也可以随意取用。”

多么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啊。

看着璇玑纯真无害的模样,公子幽心底纳闷,不明白为什么云苓对这个小不点那么严厉。

“嘻嘻嘻,谢谢大姐夫,你真好!”

“咳咳……不用谢,小不点,今后在几个师姐面前,也请你多替我美言几句。”

“没问题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黑令到手,璇玑乐不可支地溜了。

她终于实现财富自由,可以随心所欲的造大炮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璇玑一直坚定的认为,爆炸是一门浪漫的艺术。

就像胧夜醉心于研究心理催眠,云苓钟情于药物和病毒,留情痴迷于兵器和古武一样,她也对这种震天的爆炸声响情有独钟。

上辈子在组织里的时候,璇玑最讨厌的就是消音武器。

她喜欢那刺激耳膜与神经的爆炸声,会从滔天的火焰与热浪中得到满足与快感。

在其他研究员都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才能在新型武器的设计上做到绝对静音、外观便于伪装时,她总试图反行其道。

不仅把动静弄的越大越好,甚至还不满足于单纯的轰炸声,企图加入一些个人特色幻想。

就像孩子的世界必须要热闹一样,魔法少女的世界也要与众不同。

于是,一把把全身涂装少女心粉色,扣动扳机时会发出喵喵叫声的枪就这样诞生了。

但留情对此的评价是,“如果我们每次出行任务的时候,有什么特殊原因导致暴露身份而失败,那一定都是因为你。”

记得有一次,她们在边境执行任务时,卧底和一众毒枭周旋,云苓负责悄悄释放生化毒雾弹。

那毒雾蛋是由云苓和璇玑合作制造的,造型是一只圆滚滚的,灰色毛绒电子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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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外壳由璇玑设计制作,云苓填充化学毒粉。

岂料当按下按钮,灰色电子仓鼠在地上乱窜的时候,双眼骤然发射出堪比镭射灯的五彩光芒,并且唱起了欢乐的儿歌。

配合从屁股位置喷出来的粉红色毒雾,一度让人辨别不清到底是身处于危险糜烂的酒吧,还是儿童乐园中。

那次任务差点失败了,主要原因是仓鼠眼睛散发出的光过于花里胡哨,闪瞎狗眼,导致留情好几发子弹没有打中敌人。

自那以后,每次出行任务前,胧夜都会对小队的装备武器再三检查,确保里面没有混进去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然而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璇玑彻底失去了快乐。

这里科技水平远远落后于23世纪,别说各种新型高科技武器了,连西洋人制造的鸟铳都是最老式的。

出于对爆炸的热爱,她蠢蠢欲动地想要制造大炮出来,寻找遗失的快乐。

这两年东楚与东瀛人的矛盾摩擦愈发强烈,船上海战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正好给了她机会名正言顺造大炮的机会。

可惜东楚人只会做生意,实业并不强盛,军工水平更是拉垮的惨不忍睹。

空有满脑袋知识,却没人能造的出想要的东西。

东楚太子在发现除了浪费钱以外什么也得不到之后,就停止了与璇玑的合作,中断了金钱支持。

此番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开溜,一是为了和云苓等人团聚,二来也是因为大周的武器军火制造水平,在整片大陆中遥遥领先,她的念想能够实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听雪阁黑令以后,璇玑就毫不客气地指挥听雪阁帮忙跑腿干活了。

“大姐夫,离太子大典只剩不到一个月了,你一定要尽快让工匠和铁匠们把图纸上面的东西打造出来呀!”

公子幽接过图纸,挑眉问道:“上面画的是什么?”

“嘻嘻嘻……是礼花大炮,只要把烟花放到里面,就可以对着天空发射烟火啦。大姐夫要替我保密,千万不能让三师姐她们知道,不然就没有惊喜了。”

璇玑简单解释了几句礼花大炮的作用,表示是为了庆祝萧壁城的太子册封大典。

公子幽在这一声声“大姐夫”的攻势下,智商骤降至二百五,很快傻白甜地答应了。

“小不点放心,包在姐夫身上!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争取在太子大典帮你把礼花大炮造出来。”

“大姐夫你真好,世界上再找不出你这么漂亮温柔又和气的人了,大师姐有你真是太幸福啦!”

璇玑小嘴抹了蜜,把公子幽哄到笑的合不拢嘴,这才放心地走了。

图纸上是一架小型的礼花大炮,根据大周工匠的水平,他们造鸟铳都造的那么好,二十天内完成不成问题。

接下来,她得开始偷偷进行手雷的改良实验了。

等完成以后,第一个拿李家的茅厕试炸。

云苓这两天为建造书院的事忙的脚不沾地,也没空监视璇玑,就把她扔给了留情和顾长生看管。

留情见她每天乖巧地待在府里,没有到外头乱跑,只是蹲在地上玩玩蚂蚁和虫子,便放下心来。

左右这妮子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有八百个狗胆也不敢轻易造次。

璇玑在靖王府装了几天乖,便收到消息,燕王夫妇抵京了。

燕王两口子一进京,连皇宫都来不及去,便一路急匆匆地来靖王府报信。

“三皇嫂!不好了不好了,回来的半路上东楚国师来信,说你那小师妹从皇宫里溜了!”

几个月不见,燕王一身风尘仆仆,依旧是那副急躁的少年模样,成婚了也没见有什么改变。

第五瑶也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道:“凤……凤眠大人说,小嫂子……定是独身来大周寻你们了,靖王府可有消息?”

云苓给他们两个倒了杯茶,“你们放心吧,她前几日刚到京城,如今正在我府上住着。”

第五瑶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道:“小嫂子没事就好,我就怕她独自一人路上出事。”

云苓把小两口带到揽清院的时候,璇玑正蹲在地上玩泥巴,听说国师凤眠已经在前往大周的路途中后,她一蹦八丈高。

“什么?那个傻鸟要亲自来抓我回去?”

“傻鸟”是璇玑对凤眠的爱称。

第五瑶扬起苦瓜脸,“小嫂嫂,你一声不吭的溜走,东宫差点都闹翻天了!”

萧壁城皱眉问道:“如果没记错的话,东楚太子连娶三任妃子都意外身亡,小师妹正是被安排嫁进去冲喜的,如今她突然失踪,保不齐有心人会从中作梗,你们可都处理妥当了?”

“暂且处理妥当了。”燕王点点头,解释道,“她溜走前的那阵子把皇宫闹的鸡飞狗跳,太后娘娘正好借此理由,对外称把她罚去了宗祠里禁足,思过半年。”

但若时间太长,还是会引起旁人生疑。

万一有人发现璇玑失踪了,定然会借机生事,拿东楚太子的命格说事,到时候对方的太子之位很有可能保不住。

这便是为何国师凤眠要亲自前来抓璇玑回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忍不住问了一句,“她走之前闯什么弥天大祸了?”

燕王抖了抖嘴角,“……太子和国师不同意她和我们回大周,她就把东宫和钦天监都炸了。”

萧壁城沉默了一下,忍不住替自己担心起来。

东楚有的是钱,皇宫炸了还能修更好的,可他这里万一要是出点事,那岂不是就要以天为被地为床了。

留情斜了璇玑一眼,凉凉地道:“怪不得人家要把你关起来严加看管。”

璇玑闻言,立马把嘴撅的老高,差不多可以挂十个桶。

“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就是在院子里这棵树上吊死,从旁边这口水井跳下去,也不会跟他回去!”

第五瑶耐心地道:“小嫂嫂不想也没用,凤眠大人已经在半路上了,想必太子册封大典前便能抵达。”

昭仁帝立太子的诏书是前阵子才定下的,消息一传到东楚,凤眠就决定借机前来捉拿璇玑。

见璇玑没事,燕王夫妇便也放心下来,没有在靖王府中停留太久。

昭仁帝在宫里设了小宴,二人还得尽快回宫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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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上前踢了踢她的屁股,“你跟东楚太子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璇玑把玩着手里的泥巴,不以为然道,“根据华国民法典第一千零四十六条,结婚应当男女双方完全自愿,禁止任何一方对另一方加以强迫,禁止任何组织或者个人加以干涉,所以我跟太子是无效婚姻!”

“而且太子有自己喜欢的靓妹,我就是个挡箭牌工具人。”

东楚太子历经过三次婚姻,璇玑是他娶进东宫的第四个女子,整整比她年长十岁。

对方本有中意的女子,但因种种顾虑和其他原因,并未迎娶对方做太子妃。

璇玑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与他之间也没有男女之情,更无夫妻之实,相处更似兄妹。

“那里有数不清的人想杀我,可狗太子和傻鸟都不许我扔炸药,所以我不想待在东楚。”

他们想要杀她,是因为只要她死了,就能坐实太子命格孤煞,从而达到夺嫡的目的。

璇玑想着,不高兴地将泥巴扔在地上。

凭什么那些人对她恶意满满,她却不能痛快反击?

她们组织里几个人,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吃亏”这两个字。

上辈子好歹也是爆破专家,这辈子却沦落到只能玩摔炮的地步,想想就憋屈。

闻言,留情沉下了脸色,“谁要是敢动你,回头我把他切成生鱼片。”

她才知道,原来老幺这丫头在东楚的境遇,也没比她好上多少。

换做是她的话,也不会忍气吞声,谁敢拦着第一个揍谁。

云苓也在璇玑的脑袋瓜子上拍了拍,并未指责她轰炸东楚皇宫的行为,

“先安心在我这儿待着就是。”

凭心而论,她当然不希望璇玑留在危机四伏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东楚,可目前尚没有能让她全身而退的合适理由。

东楚与大周结了亲,贸易往来也才刚有起色,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希望东楚内部动荡,否则必定会影响到大周。

北秦与大周本就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一旦大周受到影响,也是同样的道理。

冥冥中,诸国似乎越发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

萧壁城看出她的担忧,凑过去低声道:“东楚局势复杂,朝廷里有东瀛人渗透其中,具体情况你我也不了解,不如待国师抵京后再仔细商谈,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云苓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璇玑苦恼了一会儿,很快就把事情都抛到脑后了。

到底还是心疼小妮子,云苓对璇玑的管制微微宽松了几分。

太子册封大典在即,她必须准备尽快将开办书院的事情敲定下来,接下来的日子又愈发忙碌了

璇玑知道她平日里操心的事情很多,倒是懂事的没有惹祸生非,反倒帮云苓一同出谋划策起来。

这次将温泉山庄改建为书院,萧壁城提议用她的特殊封号“清懿”来命名。

“这座书院将会是整个九州大陆中,最独一无二的书院,其中的种种本就是由你所创立,用你的封号来命名再合适不过。”

他们很早的时候就想要推行义务教育,如今图书馆有了,活字印刷术有了,高富帅赞助商公子幽也已经就位,是时候建立试点了。

云苓思索许久,决定在现代公立大学制度的基础上,结合大周的民情,设置一所类似综合大学的书院。

大学有院系和专业之分,而旧时有六部制度,云苓便按照该制度,将书院分为了吏、户、礼、兵、刑、工部等六个小书院。

然后于此基础上,再细细分出几个不同的专业。

比如户部即管财政又管民政,还涉及土地、户口、赋税、婚姻和钱谷等,便都细分开来。

萧壁城时常和朝廷官员打交道,对六部的情况了如指掌,这个活做起来比云苓得心应手许多。

留情也在一旁出主意并补充道:“除了这些,还需要设立一个军校,温泉山庄的地盘那么大,面积上是绰绰有余的。”

“情哥说的没错,科举分文举与武举,我们当然也不能少。”

留情闻言,难得弯了弯唇角,“等搞定了北秦那个狗皇帝,我就回大周来养老,到时候去书院里做教官好了。”

璇玑立马高高举起小手,“我我我!还有我呢,只要不回东楚,让我干什么都行!”

她可是拥有超级大脑的天才儿童,最擅长数理化和机械实操等高难度技术活。

顾长生看着她们,神色若有所思。

说实话,他对云苓这个谋划中的书院非常感兴趣,里面许多创新和超前的制度,是他闻所未闻的。

以前他只想过,在活着的时候尽可能替侄儿治理江山,如今他的寿命不再短暂,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放权以后该何去何从。

给天下贫寒学子做老师,好像也不赖?

【作者君:云苓表示,来了我这里,就都是我的黑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于顾长生的想法,云苓并不知情。

她从来没敢想过,堂堂北秦摄政王会愿意跑到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国家,去给别人做教书先生。

听了姐妹俩的话,云苓冲留情露出一抹笑,贝齿雪白。

“以情哥的本事,做个小小教官未免也太屈才了,我看封个将军都不过分。”

这话说出口,寻常人听起来多少会觉得有些惊骇世俗,但云苓却是认真的。

情哥在男女之爱方面憨归憨,打架作战的能力却是顶尖一流,如今被拘在皇宫里当个后妃,简直是埋没才能。

萧壁城也勾起一抹浅笑,认可地道:“大周史上不是没出过女将,不过留情的本事更在其之上,若生在乱世中,别说做将军了,哪怕封个王侯也绰绰有余。”

他也是历经过沙场的习武之人,平日里偶尔论起武道与沙场,诸多想法与留情意外的很合拍,对方远比风小妹本人更加成熟冷睿。

要知道,风小妹从小在军营里长大,天赋本事却远超她的两个嫡亲哥哥。

倘若她没有为了救北秦皇帝而废掉左手,也没有在阴谋诡计中陨落,被迫入宫为妃,她将来有很大机会能成长为一代女将。

在萧壁城看来,留情的天赋比风小妹更强,她还有着那样逆天的驭兽能力,唯独只缺一个能够立功证明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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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留情并不打算待在北秦,铁了心要守在云苓身边。

听了他的话,璇玑双眸冒出小星星,神色渴望地道:“我呢我呢?三姐夫,我也想封侯拜相可以吗!”

云苓收起笑容,轻轻白她一眼,“你封什么侯,拜什么相?你不用别人赐封,就已经是超一品破坏大王了。”

为了保护书院学生们的身心健康,打死她都不会让璇玑掺合书院里的事。

小孩子一边玩泥巴去就行了。

璇玑吐了吐舌头,还不忘为公子幽着想,“那富贵儿呢?”

“富贵儿”是对公子幽的爱称,只有背着他的时候,璇玑才会这样称呼对方。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当赞助商就行了,到时候我给他立个金像,就摆在书院广场中间,让大伙都知道见到这位财神爷得恭敬些。”

顾长生微微挑眉,“三妹竟舍得给他造金像,着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云苓摆了摆手,“做个空心的,铜铸镀金便好,心意到了就行。”

顾长生:“……”

面对他微妙的目光,萧壁城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替媳妇儿解释。

“其实苓儿这样做也是为了公子幽着想,毕竟我们现在花的都是他的银子,这样做是为了给他节省开支。”

顾长生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要不是他清楚这夫妻俩是什么人,搞不好就真的信了。

公子幽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甚是喜悦。

“你们瞧瞧,还是我说的对吧?只要肯付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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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听雪阁与他们闹过的种种乌龙和不愉快,如今算是真正的彻底烟消云散了。

“什么真心换真心,分明是真金换真心!”银面一脸心痛地道,“少阁主你不知道,这才短短几个月,咱们阁里的银子就已经被花去五分之一了!如今又来一个小不点,再继续这样下去,听雪阁迟早得被掏空!”

那丫头小小年纪,采办的却尽是钢铁火药一类的东西,这才几日银子就哗啦啦地飞走了。

公子幽斜了他一眼,凉凉地道:“既然知道银子花的快,还不赶紧想办法去挣?住在靖王府这段时间,整天就见你们吃吃喝喝了,悬赏也不晓得接。”

“如今本阁主病情稳定,平日里也用不着你们几个伺候,除了蔷薇以外,你们三个都出门办事去吧,一个月内把之前缺失的业绩都补回来!”

灵素一脸幽怨,“为什么蔷薇不用去啊?”

“没看见她正在和叶侍卫风花雪月儿女情长么?一把年纪了难得遇到个好骗的傻子,不把握住机会怎么行。”

两人闻言面色悻悻,只得带着面无表情的斩影外出接活儿去了。

银面撇嘴,小声嘀咕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少阁主现在恨不得入赘给人家当姐夫,如今这银子都是给靖王府挣的。”

“反正都是打工,给谁打都一样。”

灵素早就已经认命了,出来干活就出来干活吧,起码还能从中抽取一部分佣金。

换做待在靖王府里,那可是没日没夜的做黑工!

安排好了灵素等人的任务后,公子幽还特地找到云苓叮嘱了一番,让她尽管大胆筹建书院,无需担心钱的问题,不论金子还是银子都管够。

云苓见状笑笑,再三向他感谢了一番。

她倒也不是真的拿公子幽当冤大头,如今他们这些人之间的羁绊,早已经无法用任何事物轻易衡量了。

花了公子幽多少钱,她和萧壁城心里也都有数,将来在公子幽需要帮助的时候,夫妻二人也会不余遗力。

接下来的几日里,云苓等人便整日聚在屋子里,一同商议着撰写清懿书院的策划案。

钱和地盘都不缺了,如今差的只剩下人。

一个书院,若是没有求学的学子与教书的先生,便什么都不是。

靖王府如今名气很大,但萧壁城的威望是在战场和军营中树立起来的。

云苓身为一介女子,在外人看来又没读过书,虽然有着仙尊光环,但真开设了书院的话,竞争力还是比不过历史悠久、师资雄厚的其他三大书院。

因而只能靠新制度,去吸引她想要的人才了。

根据上辈子的经历,几人讨论一番后,最终敲定设立了固定上五休二的制度,此外还包括双学期、学分制、普通考试与答辩等等细则。

初次之外,奖学金、勤工俭学、贫困补助等福利也都一应俱全。

最重要的是,顺利通过考试入学的学子,全部免费提供教材书籍和纸墨笔砚。

顾长生原是抱着退位养老的态度倾听这一切的,可当云苓描述阐述的越多越深入,他的神色就越是认真与震撼,直到最后被吸引其中难以自拔。

“三妹,你这书院若建起来,将会是比京城图书馆更令世间震撼的存在,不知会造福多少读书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被他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我也就是遵循着前辈们的脚印走,若是觉得这些想法有意思,等回了北秦大哥不妨也可以试试。”

顾长生闻言却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地扫了她一眼。

“三妹所设想的书院,除了你之外,世间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造的出来。又或者说,除了大周以外,其他诸国想都不用想。”

此举必然是有益于天下百姓的,但也不知牵扯撼动了多少权贵的利益,甚至影响了国之根本。

如今的书香门第多为簪缨世家,也就是那些世代为官的显赫家族。

往好听了说叫诗礼人家,说难听点就是学阀,凭借权力把持和垄断了教育和科举,使得平民百姓越来越难翻身,寒门也再难出贵子。

顾长生把持朝政多年,何尝不想改变这样的局面,但终究是人力微薄,难以撼动阶层这棵参天大树。

但凡有所动作,就会有各方面的势力拼命阻拦,路途布满荆棘,困难重重。

更何况北秦皇帝,他的亲侄儿一向喜欢和自己对着干,为百姓谋虑的那些鸿鹄大业,便也终是成了梦境一场。

但大周不一样。

顾长生的目光在萧壁城身上绕了一圈,语气颇为感慨,“大周能有三妹和壁城,乃是大周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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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肯定,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萧壁城这样的储君了,能无条件信赖与支持云苓所提出的一切。

这夫妻二人是紧紧拧成一股绳的,天时地利人和更是全占了。

萧壁城目光缓和,低声道:“顾兄过誉了,我和苓儿只不过是希望将来天下百姓都能读上书。”

接下来,顾长生第一次接触到了“义务教育”这个概念,感慨万千后,又忍不住心潮澎湃起来。

如今他一点都不担心云苓的书院建成后,会招不到想要的学子和先生。

可以预料到,未来的清懿书院会吸引无数天下的有志之士,而他亦是如此。

顾长生暗暗下定了决心,待北秦朝廷内乱尘埃落定后,他定会将皇权悉数归还给侄儿,然后随留情回大周。

清懿书院里,有他曾经想要追求的东西。

云苓将最后的书院策划案进行收尾,还不知道最让人拿捏不定的书院院长一职,今后已经不用发愁人选了。

写好了草案后,云苓亲自去了趟司礼监,让容家人帮忙活字排版印刷了几十份。

关于招选教书先生的事宜,祖父老文国公这次出了不少力气,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子,人脉关系不比封李两家差。

只不过老文国公为人清廉,很少参与到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中去,而他所结交的人,也多是高洁之士,在京城享誉美名。

有他亲自出马,带着云苓的草案上门拜访,很快炸出了一群平日里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文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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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草案,竟是靖王夫妇提出来的?”

“陛下慧眼英明,若是大周将来交付到他们二人手中,定能打造一片盛世,”

“不愧是老帝师的外孙女,当真是继承了他老人家的遗志和风骨啊!”

云苓拟写这份草案的时候,夹带私货灌了不少理想鸡汤,原本只是想多游说些大佬来书院教书。

却没想到这份草案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京城。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津津乐道地讨论起了这个尚在构想中的书院。

云苓有些猝不及防,原本是想先瞒着做个大杀器的,杀封李两家个措手不及的,哪料这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要建造书院了。

令人宽心的是,绝大多数人是持正面态度的。

短短几日内,靖王府就收到了不下十份拜帖,落款名字都是些性情高洁,声名赫赫的文人墨客。

萧壁城一连接待了好几日,那些白发苍苍的老者,头发泛灰的儒雅中年男人们,大多数都是主动来表示希望未来能在清懿书院中教书,银钱倒是其次。

也有一小部分是慕名前来做客,单纯的想要见一见云苓,这些人在看到她时,皆是目光慈爱。

“若是书院得以建成,想必老帝师在天之灵也会倍感欣慰。”

萧壁城目光柔和,弯起唇角告诉她,“你外祖在世的时候,做过不少利好读书人的事,在文人心中威信极高。那些受过你外祖恩惠的人,如今也都愿意助你我一臂之力。”

“此事远比想象中顺利的多,苓儿……你我的信念想必很快就能实现了。”

听了这番话,云苓方才猛然想起来,她那位已逝的外祖父是何许高人也,年轻时是太上皇身边最得力的谋士,后来又做了帝师。

老文国公虽然老了,年轻时也是能和帝师外祖比肩的大人物。

他亲自上门游说,又特意搬出老帝师来,难怪这次书院草案的反响会这么大,炸出一大堆隐世多年的巨佬们来。

随便拎出一个人来都堪称学界泰斗,便是翰林院的大学士们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前辈和老师才行。

云苓掐了萧壁城一把,疼的他龇牙咧嘴。

“这幸福来的有点突然。”

有了这些大佬坐镇,还怕清懿书院抢不过封李两家?

但也有不少言论指责讥讽她异想天开,做法荒谬,只因云苓的草案里提到一点,平民女子同样可以进入书院读书。

对于这些批判,云苓心底并未在意。

很快世间人就会知道,她不仅要让女性们上学,还要赋予她们科举和做官的权利。

云苓的名字在京城茶馆中的热度高居不下,总体却是夸赞与拥护多过批判指责。

唯独李梦娥得知来龙去脉以后,满脸嘲讽与不屑。

“不过仗着有个厉害的外祖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连书院都没上过的人,居然大言不惭的要开设书院,想必那什么草案也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且再让她得意一阵子,等那破书院建好以后,我非亲自上门踢馆不可,也好叫京中人士看看她的真面目。”

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肚子里怕是墨水都挤不出两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打上回在云苓手里吃了亏后,李梦娥就暗自发誓,有朝一日她定要让靖王知道,自己绝不比云苓差。

李梦娥承认,她长的是不如云苓貌美,但以色侍人,色衰爱弛,终究不能长久。

她要做那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子,同样能令人刮目相看。

不过再怎么样,身为姑娘家对容貌还是要有几分追求的,至少头不能太秃。

“去!给本小姐拿生发膏来,从今天起我要每天涂三次,每次涂双倍的量!”

更何况今年年底之前,皇家必然会筹备一场选秀,她得抓紧时间把头发养好才行。

李梦娥对着镜子摸了摸额头,想起早前被烧焦剪掉的头发,不由得又悻悻骂了两句。

“该死的臭丫头!”

她收拾好情绪,暂且把那个乞丐丫头放到一边,前所未有的耐心待在家里,抱着书本发奋图强起来。

过阵子养好了头发,等那劳什子清懿书院一开张,就上门踢馆去。

对于嫡孙女的想法,李右相表示出了前所未有的认同,甚至还给予了支持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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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娥的想法不错,靖王夫妇的野心和胃口太大了,老夫接下来也会集结各方人士,届时下联名书请战踢馆,必须挫一挫他们的锐气才行。”

有关清懿书院那流出来的草案,李右相等诸多人全都看过了,皆是越看越心惊。

尤其是靖王夫妇粗暴地对照着六部,把书院分成了好几个小书院,并细化了与六部职责相关的“专业”,其中的心思和用意昭然若揭。

这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他们,将来从清懿书院出来的学子们,大概率是要进入朝廷六部做事的。

靖王才刚要做太子,连登基都不知是何年何月呢,就迫不及待地想在朝廷中一手遮天了。

各方怎么能同意?

李梦娥眼睛发亮,“祖父也支持梦娥的做法?”

“那是自然,只不过此举还有别的用意,你年纪小,还不懂得其中利害,只需知道反对靖王夫妇建造书院的人不在少数就是了。”

李右相捋着稀疏的胡子,眯了眯眼睛。

“到时候也用不着你出头,自会有人冲锋陷阵,你跟在后面展露展露才华,为李家博些美名便可。”

随后,他叫来账房几个孙子孙女,细细地说了此事。

“待那清懿书院设立后广招学子,我们李家学业拔尖的儿女们都要参与踢馆,那会是个名扬京城的好机会。”

李元绍已及弱冠之年,对踢馆事宜的用意体会更深。

看了草案之后,他心里是佩服靖王夫妇的,这二人心有大才,胸有大志。

倘若他也是那芸芸百姓中的一员,定会为此心潮澎湃,热烈追捧。

但他是李家人,这做法触及了李家的利益。

倘若真叫清懿书院开下去了,那他们在朝中的势力和影响必然会受到影响,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任何世家都不想看到的事。

李元绍浓密的眉毛打成结,“可清懿书院的动静闹的那么大,引得诸多学术巨擘与名人纷纷声援,咱们踢馆能成么?”

“这你就放心吧,京中世家累积百年的建树也不是假的,麾下同样人才济济,可不比那些自诩清高的老家伙差!”

别看民间一片赞誉之声,有什么这个那个隐士学者出山,弄的轰轰烈烈的样子。

上层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不过是想在靖王夫妇风头正盛的时候避其锋芒,却不代表他们能忍受自己的利益根基被动摇。

卑贱平民的想法,他们从不在乎,鼎力支持的学士智者,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这些人没有金钱与权势,图有两袖清风与满腔热血,能做得了什么?

李梦娥听的有些费解,她年纪尚小,理解起深层次的东西还不够到位,但有一件事她听明白了。

祖父很有自信,能让云苓那破书院开不下去!

她高兴地问道:“祖父是不是已经找到帮手了?”

李右相闻言,略显嫌弃地皱了皱眉,“虽然我们李家与封家多年不和,不过这件事却是站在同一立场的,老夫已经跟封相那个老家伙谈妥,皆是他那边也会出些人手。”

李元绍不由得笑道:“封家真是不行了,封相年纪大了也变得怂了,若换做以前,这事儿他一定会带头冲锋。”

李右相年轻的时候跟封左相是同窗,那会儿大周比现在更穷,俩人分在一间屋子里,还睡过同一张床,盖过同一条被子。

只是脾气不对盘,皆是大世家出身,一个赛一个的心高气傲,谁都想去争那个第一。

有为一篇文章争得面红耳赤过,也有为晚上谁抢被子大打出手过。

两个人从总角之岁争到花甲之年,算是老冤家一对了。

可惜争了那么久,谁也没盖过靖王妃那位外祖,老帝师的风头。

李家被封家压了这么多年,如今李右相终于扬眉吐气,他看着李梦娥等人,语气严肃地叮嘱。

“你们几个身为李家长房的嫡出儿女,可千万要争气,踢馆的时候得给其他人做榜样,绝对不能被封家人盖过了风头!”

李梦娥眼中战意熊熊,“孙女定会拔得头筹!”

李梦纾却轻簇黛眉,“祖父,梦纾课业平平,没有冒尖的地方,还是不去了吧。”

李右相尚未开口,李梦娥先拔高声音瞪她,“你还好意思说!回回考试吊车尾,在书院里时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只知道贪图悠闲,走出去我都没脸承认你是我姐姐!”

李右相用哄孩子的语气教导她,“梦娥怎么说话呢,梦纾好歹是你嫡姐。”

“她哪里有姐姐的样子了,一点都不像个李家人!”

李梦娥撅嘴,自打上次吵架闹掰了以后,她跟李梦纾的关系就越来越差了。

“梦娥!”

见李右相生气了,李梦娥才委屈地瘪瘪嘴,不说话了。

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李梦纾无论从性格还是长相,都与其他李家人不同。

或许是家族遗传,李家人的发量都比普通人少,而越是刻苦读书,学业越好的李家儿女,头发则更为稀疏。

拿李右相举例,他三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地中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如今六十来岁,都快秃得很和尚有一拼了,平常走哪都是戴帽子的。

但李梦纾却不一样,她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李梦娥每次看到,心中都无比妒忌又艳羡。

李右相看向李梦纾,收起笑容面色严肃地道:“梦纾,这些日子你好好温习功课,用心准备一下,那是个博得才名的好机会,到时候对你成为墨王妃也有助力。”

李梦纾见状,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绪,“孙女记住了。”

李右相这才满意地点头,让几个孩子退下。

走到门口,李元绍关怀地道:“二妹妹,你功课不好,要不要哥哥帮你温习温习,到时候若表现不好在封家人跟前输了风头,祖父怕是会生气。”

李梦纾还未开口,李梦娥就挤到二人中间,紧紧地抱住了李元绍的胳膊。

“朽木不可雕也!哥哥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做什么,有这功夫不如多看几篇文章,到时候一鸣惊人,给咱们李家争光!”

李元绍还没答话,立马又被李梦娥拖走了。

李梦纾见怪不怪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到闺房,开始继续翻看游记怪谈,手边点心瓜子茶水一应俱全。

她的贴身丫鬟看到后,恨铁不成钢地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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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啊小姐,都答应了老相爷要好好温习功课,您怎么又看起这些杂书来了?”

“若到时候表现不好,梦娥小姐又要怪您丢脸拖后腿了。”

李梦纾神情平和,无所谓地道:“我再怎么拖后腿,也不会比她当街被虾兵蟹将咬的嗷嗷叫唤丢脸。”

“何况我已经和祖父说了,我没有拿得出手的地方,他老人家明知如此还非要我去,到时候丢脸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

那就怪不了她了。

丫鬟叹了口气,觉得自家小姐真的没救了,她就从来没见过这么“清心寡欲”的人。

用云苓那个世界的话语来形容李梦纾,往好听了讲叫佛系少女,说直白点就是咸鱼摆烂。

和她的平静不同,清懿书院尚在构想中,就已经有不少学子跃跃欲试,想着到时候去报考了。

南街一家普通的书肆中,身穿粗布青衫的年轻男子将抄录好的薄册子交给沈沁。

“代掌柜,这是抄录好的诗篇,麻烦你验收一下。”

沈沁忙拿过来翻看了几页,笑着夸赞道:“翰墨的字写的越来越好了。”

随后,她拿出三十文钱递给对方。

顾翰墨冲她扬起笑,一身打着补丁的青衫虽洗的发白,但他生的唇红齿白,俊秀清瘦,让人心生亲和之意。

“沈姐姐又多给了五文钱。”

沈沁也冲他笑笑,爽利地道:“你字写的好看,值当多拿这五文钱。”

她是武官之女,小时候不爱舞文弄墨,但是对写字漂亮的人很有好感。

曾经,那个人也写的一手好字。

顾翰墨也不客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拱手道:“多谢沈姐姐,那我便收下了。”

拿着今日赚到的三十文钱,顾翰墨随手花两文钱买了两个白馒头,打算就着白开水对付一顿。

剩余的钱,他去另一家书肆买了些宣纸。

“还是要印了四重花的纸?”

书肆老板认得顾翰墨,对方是这里的常客了,也是靖王妃的追随者之一,每次来买纸墨笔砚时,都只买那些印了四重花图案的文具。

那是靖王妃标志性的图案,她药馆里所有东西都印着四重花,于是民间便有追随者将图案印画到了种种物件上,逐渐形成了一种风气。

书肆老板拿了些印着漂亮四重花图案的宣纸,整理好交给顾翰墨。

这些花朵错落有致地印在纸上,什么颜色都有,淡淡浅浅的颜色显得极为雅致。

“这是本月出的新品,特地浸过不同的花香,本是要买的贵些的,我还按原来的价格卖给你。”

顾翰墨笑着接过纸,感谢道:“多谢老板,顾某感激不尽。”

老板大气地摆了摆手,“嗨!都是靖王妃的追随者,这不算什么,便宜点卖你我乐意。”

书肆老板也是云苓的追随者之一,铺子里印着四重花的文具墨宝和摆件数不胜数。

京城中也有不少人借此赚钱,但这老板做的最好最用心,价格也实惠,不是光靠图案想借靖王妃的东风敛钱财,所以生意很好。

老板关心道:“不过你也别花太多钱在这上面,过日子要紧。”

普通的宣纸价格更便宜,顾翰墨看着两袖清风,却是宁肯吃馒头,也要攒钱买那些印着四重花的文具。

“多谢老板关心,顾某心里有数。”

他带着馒头与纸回到小巷深处破旧的屋前时,封无羁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还提着半只烧鹅。

“你又买纸了?”

顾翰墨点头,“书肆出的新品,遇见就买了。”

封无羁羡慕地看了那纸张一眼,他也想买来用,但是这太明显了,被封家人发现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进了屋,坐在简陋的桌椅上闲谈起来。

封无羁叹道:“都怪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逐出北麓书院。”

他与顾翰墨是至交,二人因同是靖王妃的追随者而结缘。

两个月前,他在北麓书院中和李家子弟起了冲突,顾翰墨因为替他出面作证清白,被人怀恨在心,以旁门手段逐出了北麓书院。

“无妨,本就是针对我来的,与他们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顾翰墨文采出众,学业拔尖又出身贫寒,早就引了不少人嫉妒眼红。

“离开北麓书院也不算坏事,等清懿书院一开,我便会去报考。”

封无羁微微皱起眉头,“近来封家有所动作,我得知他们要与李家联手,届时对清懿书院施压,好叫靖王妃的书院开不下去。”

作为封家的子弟,哪怕是庶子,封无羁也被通知了联名踢馆的事。

但比起踢馆清懿书院,他更想踢其他封家子弟两脚。

“要是书院开不成,你在京城可就没法立足了,难不成要回家种地?”

顾翰墨啃着馒头,却是语气淡定,“我相信靖王妃,只要她想做,就一定没有做不成的事,封李二家迟早会自讨苦吃。”

封无羁闻言,心里的担忧和烦躁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倒是你呢,难道还打算留在那里?”

封无羁看着好友,眼神微微黯淡,“我何尝不想和你一起去,但封家不会允许的。”

那日在图书院里,他亲眼见到靖王妃本人了,靖王妃并不讨厌他,还为他伸张正义,责罚了李元绍。

自从清懿书院的事情传开后,他每晚都辗转反侧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

倘若他也能去清懿书院就好了。

【作者君:马上太子册封大典,下次更新凤眠就上线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翰墨见他纠结犹豫,便劝道:“这么多年了,反正封家也不注重你,不如好好为自己活一回。你也亲眼见过靖王妃夫妇了,他们都是明理公正的好人,不会因为你的出身带有偏见。”

封无羁沉默下来,目光有些动摇。

他是封家旁支的庶子,母亲花楼出身被父亲赎来做了小妾。在他还年幼的时候就得病死了。

作为烟花女子诞下的子嗣,他平时也不得父亲喜欢,绝大多数封家人都对他持着鄙夷的轻视态度。

见封无羁目光闪动,顾翰墨知道他是被说动了,继续趁热打铁。

“你本身的才华并不比我差,只是钻研的东西并非主流罢了,留在封家只会埋没了你。”

在顾翰墨看来,封无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喜欢的东西比较另类。

他对史书诗经一类不感兴趣,倒是对《天工开物》和《墨经》等偏门书籍抱有极大的探究热情。

前者收录了许多农业与手工业相关的生产技术,后者则是对于自然现象的探索思考。

若说前者还算是有益于实际的著作,那后者在重视诗礼传家的大世家中,完全就是被视作异类般的存在了。

绕是封无羁资质再好,封家也不会在一个庶子身上投入太多,更别提支持他去研究这些“旁门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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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翰墨继续道:“从清懿书院的种种制度设立来看,靖王妃是个惜才的人,我们若跟随她,定能得到想追求的东西,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良久后,封无羁缓缓点头,“我会仔细考虑的。”

靖王妃在他心里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早在对方当初制造出“铅笔”和“暖袋”等神奇物件的时候,他就深深为对方的才华与奇思妙想所折服了。

倘若他不是封家人的话,或许会忍不住厚着脸皮上门拜师。

但是如今,真的有一个正大光明求学的机会摆在了他眼前……或许就像顾翰墨说的那样,他是该好好为自己活一回。

靖王府中,云苓这段时间过的很充实,每天差不多只睡五个小时。

清懿书院的制度敲定的差不多了,只待后面根据实际情况再进行调整。

如今她正在完善书院里每个院系的学科与课程。

目前清懿书院中的公共课暂定有《大周史》、《思修课》、《九州汉文》、《军事理论》。

除此之外,云苓还打算再设立《自然科学》、《心理健康》和《体育》。

关于《思修课》、《自然科学》和《心理健康》等三门课程的教材的撰写,全都要由她来亲自把控。

左右如今璇玑来了,这妮子整天吃喝玩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抓来干活。

“自然科学这门课的教材就交给你来编写了,写得好奖励你可以玩小摔炮十天。”

璇玑眼睛一亮,卖乖地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正抬手敬礼,话语中气十足,“好的长官,没问题长官!保证顺利完成组织交付的任务!”

说罢,她就开始动手编写起教材来。

云苓看着她如此乖巧认真的模样,颇有种老母亲含辛茹苦拉扯了孩子二十几年,如今孩子终于长大能够帮衬家里的欣慰感。

《自然科学》是云苓设计的一门公共课,里面涵盖了基础的数理化知识,不过其中的数学只到初中水平,有关物理与化学也多是常识知识。

对于老幺这个开发出超级大脑的天才妖孽儿童来讲,编写这样的知识教材简直不要太轻松,全都是她擅长的东西。

这会儿无需单独把数学作为公共课,一本简单易懂的科学书显然更适合这个时代的学子。

《思修课》的教材就比较特殊了,云苓特地请教了顾长生,内容结合了这个时代主流的学派思想,又暗搓搓夹带了不少私货进去。

当然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过分超前的理念云苓并没有提及,就好比“人人平等”这种思想,现在推行给百姓,岂不是等同于推翻自己?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使命,步子跨太大了是会扯到蛋的,云苓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要把一个封建社会变成现代国家,那太理想化和荒谬可笑了。

她如今能做的,便是埋下一颗火种,待后世之人一步步传递火炬。

而作为埋下这颗火种的人,云苓反而必须要尽可能将皇权掌控在自己手中,所以那种傻事她是不会做的。

除了设定公共课以外,她们还按照现代大学的模板,设立了不同院系的专业课,里面又分选修课和必修课。

这是个浩大的工程,涉及到书院里教书先生们自身的能力情况,以及书院将来的排课时间。

想要全部完善确定下来,可得要了老命了。

萧壁城几乎整日没完没了地拜访和接见之前那些给予支持的学术巨擘,与对方商讨教学书籍的选定,并对课程进行排期。

好在顾长生也力所能及的帮忙,要不然这事做起来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数日劳累下来后,萧壁城在洗澡时,惊觉自己居然掉了好多根头发!

萧壁城忧心忡忡地道:“现在就脱发的如此厉害,待将来入了东宫该如何是好啊?”

眼下才只是个开头呢。

他以前还心里笑话李右相头上没几根毛,不戴帽子不敢出门,现在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担忧起来了。

若是将来变秃了怎么办,又黑又秃,那不是成卤蛋了吗?

萧壁城忍不住在脑海里构想了一下那画面,心底不由得有些恐慌。

比起卤蛋来,他还是更愿意当野猪精,起码野猪身上是有毛的!

云苓也有些心疼自己的头发,一边动作轻柔地梳理,一边开口道:“等回头有空了,我一定要专门研制种防脱洗发水。”

萧壁城这才松了口气,有媳妇儿出手,那将来不用担心秃头了。

随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忿忿的嘀咕道:“那等研制出来了,咱们自个儿用就行,千万别拿出去卖,我可不想让李家人买了去。”

云苓没忍住笑出声来,暗自摇了摇头,小样还挺记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过她一时半会儿没工夫研制防脱洗发水,眼下编写筹备教材要紧。

公子幽见他们一个个忙的又是脱发又是黑眼圈的样子,自己却每日悠哉悠哉地躺在摇椅上,面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我写字也挺好看的,要不要我也帮你们写点书?”

顾长生微微挑眉,好奇地问道:“你都擅长些什么?”

说实话相处这段时间以来,他除了知道公子幽花钱特别厉害以外,并不了解对方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公子幽笑的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我没什么擅长的,就是对美颜养肤很有心得,你们书院里不是招女子么,要不要开个这样的选修课?到时候闲来无事,我可以去做老师。”

顾长生眼角抽搐了两下,面色淡淡地道:“身为听雪阁的阁主,我还以为你平日里一定很忙。”

公子幽笑了笑,“之前寒毒缠身的时候,我的确很忙,觉得在死之前还有好多事没做,不知道该先下手做什么。但如今不一样了,我还有着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自然悠闲。”

母亲为听雪阁打下的基础很坚实,早年他接手时劳累了几年,但如今一切已经恢复正轨,没有太多需要操心的地方。

他现在的日常就是坐在摇椅上数钱,看看今日阁里又赚了多少银子,然后思考怎么花就行了。

了解完公子幽的情况,顾长生也不由得沉默了,他忽然理解萧壁城为何总向公子幽投去羡慕嫉妒的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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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这些年来为北秦鞠躬尽瘁,不得不感叹一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果然很大。

感叹完,顾长生继续默默帮云苓编写书籍。

原定七月中旬回北秦,他掐指算了算,走之前大概能帮云苓把《思修道德修养》这门课的书编写完。

老实说,原本他就觉得云苓的思想格局大气,不似寻常人,创立的书院处处皆是令人惊艳亮眼的地方。

如今亲自参与了书籍的编写后,顾长生已经对云苓心服口服,再多的言语都无法描述内心的震撼。

如此庞杂周密的课程设置,如此富有内涵深意的书本内容,如此全面广阔的涉猎……

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位帝王有幸得到过如此教诲。

而在将来,大周会有越来越多的学子得到这些馈赠。

未来这座书院的影响力,会远超任何人想象。

顾长生忽然开始期待,十年、二十年后,天下将会是怎样一个盛世。

云苓把《自然科学》交给了璇玑编写后,余下的《军事理论》则由留情和萧壁城来把关书籍内容。

但《心理健康》这本书的教材,她打算暂且放置一下。

胧夜是研究心理学的行家,云苓准备到时候让对方来编写这门课的教材。

百忙之中,她趁吃饭的时间抽空问了公子幽两句。

“这么久过去了,为何还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胧夜的新消息?”

公子幽解释道:“近来南唐皇宫局势愈发动荡了,听雪阁的线人险些暴露身份,为了避免给她带去麻烦,听雪阁暂时中断了与她的联系。”

听雪阁是南唐皇室的仇人,要是让南唐皇室抓住了胧夜和听雪阁的往来把柄,立刻就会陷入死局中。

“但你们不用担心,胧夜已经收到了你送去的天星,如今在南唐皇宫如有神助,她让心腹给线人带了句口信,说你们只管放心,不出三个月南唐便会河清海晏,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等事情风波过去以后,她自会与我们联系。”

听到这里,云苓彻底放心下来,胧夜既然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必然是稳操胜券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逢,她想赶在九月正式开院,但这儿的课本教材还等着胧夜来写呢!

遥远的千里之外,南唐皇宫中,一个身着蟒袍的少年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七殿下,您近来过度操劳,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呀……”

少年姿容清丽,淡淡抬眸道:“无事,你退下吧。”

待宫女退下,南唐皇后步伐匆匆,面色忧愁地踏进殿内。

“胧儿,本宫今日探听到,他打算恢复你的公主身份,然后将你送出去和亲……”

胧夜顿了顿,漂亮的水眸划过一抹幽深之色。

这个结局,她早已经预料到了。

在得到云苓送来的红色陨石后,她的精神力猛然增长,彻底一举击溃了苗疆妖妃对皇宫的催眠掌控。

如今妖妃已经被关入天牢,她这个立下大功的七皇子也名声大噪,整个朝廷提议立她为太子的呼声很高。

但皇帝却在装死,因为对方已经知道了她乃是女儿身。

多讽刺啊,几天前她还是皇帝最宠信的儿子,如今对方怕是恨不得杀了她吧?

只可惜民意之下,皇帝动不了她,所以只能退而其次,用和亲的手段把她弄得远远的。

胧夜目光温柔地看向皇后,“母后莫急,可知晓他打算送我去哪里和亲?”

皇后轻叹了一声,“听闻大周有一种叫鸟铳的神兵问世,他想要得此神兵重创苗疆,所以想要将你送去大周……给那马上成为太子的靖王爷做侧妃。”

听到这话,胧夜的眼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安抚完皇后,她揉了揉额角,在烛火下开始提笔写信。

太子册封大典的脚步越来越近。

靖王府中,云苓正在筹备迁府之事,两天后她和萧壁城就要举家搬进东宫了。

除了清点物件与决定要随行带走的人员,还要处理归田居中的草药。

在多次加速催长下,用于给顾长生彻底清除体内余毒的数种奇株,如今已全部成熟。

采摘下来烘干后,云苓根据配比分装成了十副药。

“一副吃三天,每天喝一次,一个月后大哥就再也不用受余毒困扰了。”

顾长生收下药,再三对云苓郑重道谢,“多谢三妹救命之恩,愚兄此生没齿难忘。”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留情心底也总算松了口气,神色缓和地道:“后天就是太子册封大典,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正好一同庆祝庆祝。”

云苓笑着点点头,然而一封突如其来的密报却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密信是来自北秦皇宫的,那边传来消息,秦帝前阵子在宫外遇袭身受重伤,至今卧床不起。

北秦朝廷内部,苏家首辅蠢蠢欲动。

原定于七月中旬离开的计划,要提前了。

【作者君:咳咳估算失误,没迎来凤眠,先要送走情哥和老王了,姐妹们放心,会至少等大典过后再走!顺便想问问大家,是否对发展国家相关这类偏种田基建的剧情感兴趣呢?如果觉得比较无聊的话,我会注意增加宫斗宅斗言情戏份占比QWQ】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得知北秦的情况,顾长生神色凝重,忧心忡忡地道:“三妹,我们不能再停留太久了,朝中局势瞬息万变,稍有差池就会山摇地动。”

北秦最大的敌人在内部,倘若被首辅一家得知摄政王根本不在北秦,在皇帝重伤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趁此机会逼宫造反。

尽管心中有着浓烈的不舍,但云苓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压下心中的涩意,点了点头。

“趁着这两日还有空,我替你们准备些能用的上的东西,不知北秦皇帝的伤势如何,我就把所有药品都给你们备一些带回去。”

大半年过去,她一直陆陆续续有研制新的药品,无论内伤外伤,还是针对特殊病症的药物都很全面。

有了这些东西,秦帝哪怕只要还吊着一口气,应该也能保住性命。

留情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煎熬,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迟早还得回去一趟,但等真的到了这一天,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舍不得。

但她同样也担忧顾长生,还隐隐有些挂记那个被刺重伤的狗东西。

“马上就是太子册封大典了,这两日我们先准备准备,等你们俩入宫后立刻就动身。”

就算要走,她至少也要目送云苓和萧壁城入宫后,方才能踏实。

事关重大,萧壁城暂时放下了关于书院筹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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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索过后,沉吟开口:“这样吧,以防万一,我进宫向父皇禀报一声,让使臣带个百人的火枪队一路护送你们回去,等到北秦局势稳定以后,再让他们回来便可。”

鸟铳的生产一直在稳步进行着,前几个月一直保持着每个月至少两百把的打造速度。

这次燕王夫妇回来,东楚与大周的合作也正式开展了,鸟铳的打造速度也计划要提升一倍。

如今大周火枪营的人数越来越多,成熟合格的火枪手已经有两千多人了,

“百人的火枪队?”顾长生闻言,忙道:“壁城,多谢你的好意,但这是否有些兴师动众,十余人便足矣……”

“老王,三妹夫是在替北秦着想,他想帮你,你就别推辞了。”

不等顾长生说完,留情开口打断他,眼里寒光闪闪。

“有这么一支火枪队在手,我们就能打遍北秦皇宫无敌手,用不着怕那群老阴比到处蹦跶!”

她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武力值巅峰,精神力也一天天强大增长着,可不是以前那个断腿断脚,脑袋瓜子还有旧疾的重度残疾人了。

更何况还有鸟铳在手,谁敢造反就一枪崩了谁。

萧壁城也低声解释道:“多派些人去比较稳妥,这么些年了,北秦跟大周也算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了,你们若是内乱,那边境的两国联军就又要军心不稳了。”

此举既是帮北秦,也是帮他们自己。

顾长生神色复杂,他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萧壁城毫不犹豫地拿出一支百人的火枪队供他驱使,实在很难不令人为之动容。

他长叹一声,郑重道谢:“临危之际,大周慨然相助,此恩此情,北秦皇室必将铭记在心。”

云苓舒缓眉眼,温声道:“大哥不必客气,这些日子以来你们也帮了我们不少。”

除了给她上课与编写教材,平常她们夫妻忙的像狗一样的时候,顾长生还总帮忙带娃和处理府内庶务。

顾长生也微微颔首,此事就算是敲定了。

萧壁城立刻就进宫去了,等像昭仁帝报备完,他还要连夜紧急从军营中挑选出百名优秀的火枪手。

余下的人则开始筹备起要带走的东西。

璇玑得知这个消息后,神色是错愕彷徨的。

别看她每天都嚷嚷抱怨留情管的太凶太严,可她一点都不想要对方走。

“我来了才不到一个月呢,你真的就要走了吗?”

璇玑看着开始筹备收拾行李包裹的留情,猫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失落,模样耷拉下来没了往日的神气,像只忧郁的小猫。

来到这个世界时,璇玑起初是不安的,就像走丢找不到家的孩子,心中惶恐迷茫,下意识地制造熟悉的爆炸声来获得安全感。

直到后来收到云苓的信,她才像是夜晚迷失在大海中的小船,终于找到了灯塔的亮光。

于是璇玑不顾一切地偷渡到大周来找人,在她看来,只有她们在的地方才能算是家。

“北秦的事对你来说很重要么?长这么大,我们还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呢……”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二十多公分的萝卜头,留情神色难得有几分柔和,抬手拍了拍她的头。

“比起北秦,当然是你们几个更重要。但老王是我的大恩人,之前我在那边天天捅娄子,是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在背后帮忙擦屁股。现在他可能要被偷家了,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理,得知恩图报才行。”

“而且回去稳定北秦朝廷,对苓妹也有好处,只要顾家不倒下,她就永远有一个强大的后盾,那些歪瓜裂枣、小猫小狗欺负她之前,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她现在可算是云苓的“娘家人”呢。

云苓跟北秦皇室的关系越紧密,她在大周朝廷的话语权就越重。

璇玑明白过来其中的利害关系,这才缓和下情绪。

“那你要早点回来。”

留情勾了勾唇角,挑眉道:“头一回见你这么舍不得我,你以前不都恨不得在我面前当个隐形人么。”

以前璇玑可是常常绕着她走的,私下还研究过隐形衣的制造设计,

璇玑猫眼恢复神采,圆圆的眼珠动了动,小声嘀咕起来。

“谁舍不得你了,只是你每次出行任务都跟敢死队一样不要命,我怕三姑奶奶不在身边,你会把自己的小命玩儿脱了。”

“你要保护好老王叔叔,千万不能让他出事,不然我以后的大靠山就没了。”

留情敛起笑容,手下的力道重了些,一巴掌将她的脑袋瓜子打歪。

“行了滚蛋一边儿去,别妨碍我收拾东西。”

璇玑冲她吐了吐舌头,这才一蹦一跳地走了。

趁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不注意,还悄悄塞了几个盒子放进箱子里。

里面都是她特制的东西,手雷摔炮等一应俱全,留情只要看到就明白怎么用。

云苓这边同样也准备了不少东西,伤药毒药感冒药,老鼠药健胃药开车快乐药……

只要是留情用得上的,统统都准备了一些,塞了满满几大箱。

一日光景就这样在忙碌中度过。

晚间云苓正准备歇下,便听得宫中传来一个大消息。

那位前来观贺太子册封大典,声名远扬天下的东楚国师凤眠,已经抵京了。

当晚,昭仁帝亲自接待了这位年轻的国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清晨,云苓起了个大早。

虽然也很好奇璇玑口中这位“冰块国师”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并没有急着入宫赴宴。

明天就是太子册封大典了,手头还有更重要的事,等进了宫再见对方也不迟。

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不请自来,率先上门了。

听到燕王夫妇与东楚国师凤眠前来拜访,云苓迅速让乔烨把人请进来。

很快,燕王夫妇的身影出现在揽清院中,身侧是一名容貌冷清出尘的紫衫男人。

见到对方的第一眼,云苓就觉得这个男人美则美矣,但是很冷。

公子幽平日也喜欢穿紫色衣裳,但他慵懒魅惑,自带一种骚气,性格也随意不拘,在温柔紫色的衬托下,更显得像只亲人的狐狸精。

眼前男人穿着身有些像道袍的紫色衣服,背后别着一把雪白的拂尘,给人的感觉却与公子幽截然不同。

他更像是一个踏着紫气而来的谪仙人,气质出尘不可亵渎,让人望而生畏。

看来这位就是东楚国师凤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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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还会突然有人来,云苓赶紧吩咐冬青去厨房准备点心茶水。

“真是不巧了,这两日内务府正在清点搬运物件,府里到处都乱糟糟的,还请多多见谅。”

第五瑶不好意思地笑着摆手,“三皇嫂不用客气,是我们冒昧了,明知你这会儿正忙,还过来给你添乱。”

云苓也笑了笑,抬手示意霜梨去书房请萧壁城过来。

“无妨,想必你们是为了老幺那小妮子来的,这位就是国师大人了吧?”

她抬眸打量凤眠,却见对方也目光冷然地在审视她。

对上云苓的眼睛,凤眠微微后撤一步,姿态卓然地朝她行了一礼。

“在下太清观凤眠,久仰靖王妃大名,幸会。王妃既已知凤眠来意,还请让曲璇玑出面相会。”

他说话不疾不徐,冷如寒玉般的音色中并没有什么感情,却不会让人觉得无礼。

太清观?

难怪打扮有些像道士。

这时萧壁城闻讯而来,踏进房中答道:“真是不巧,小师妹今早上跟别人出府买点心去了,这会儿不在府中。”

今天一大早,公子幽犯了馋虫,想去大街上逛逛。

璇玑是个贪嘴的,自然也嚷嚷要跟着一起去。

云苓没功夫应付这丫头,又见她这大半个月都乖巧的很,就同意公子幽带她一块儿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吃点心是个借口,璇玑是去验收那小型礼花大炮了。

这些日子璇玑偷偷关注过进展,质量果然比想象中好很多,就是炮筒黑漆漆的太丑,不符合她魔法美少女的审美。

加上要作为太子册封大典的贺礼送进宫中,于是便亲自动手涂装。

凤眠朝着萧壁城行了一礼,彼此打过照面问候完,双双入座。

“小嫂嫂不在府里么?”

第五瑶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睛滴溜溜地在周围转了一圈,似是不太确信云苓是否在帮璇玑隐藏。

凤眠看着云苓,平声道:“不在也无妨,劳烦靖王妃替我向她带句话便可,告诉她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云苓嘴角抖了抖,看来这国师是铁了心要带老幺回去。

不过也能理解,老幺要是不回去,等东楚知道太子的老婆莫名其妙又没了之后,京城怕是过不了平稳安生的日子了。

凤眠继续道:“我知道这次来见不到她,但目的也并不在于此,此番前来也是为了拜访靖王妃。”

萧壁城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凤眠,注意到他一直盯着云苓的脸看,眼神都不带挪一下的。

要不是对方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他都快有些绷不住了。

听得到这话,萧壁城立刻询问,“国师特地来看苓儿做什么?”

“在下只是对靖王妃的面相感到好奇罢了。”凤眠的眼神终于有了几丝波动,微叹道,“果然和曲璇玑一样,一片虚无,什么也看不透。”

看到她们的第一眼,凤眠就知道她们来历诡秘非凡。

云苓听到这话,心里有几分微妙。

作为一个接受科学教育长大的人,哪怕经历了穿越,她也会觉得其中奥秘或许与灵魂磁场有关。

要不是凤眠在东楚地位超然,她都可能忍不住怀疑对方是神棍了。

“国师懂得看相算命?”

云苓忽然想起来,老幺嫁给东楚太子似乎就是他的手笔。

“对了,当初似乎就是你提出让老幺给东楚太子殿下冲喜的?”

凤眠微微摇头,“略懂皮毛罢了,在下才疏学浅,看相算命非我所长,不值得一提。让曲璇玑嫁给太子,也是受到了无心大师的指引。”

无心大师!

又是这个和尚,云苓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旁人提起对方的名字了,但对方似乎知道很多秘密,也预知到了她们的来到。

她猜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怀疑对方是外星人伪装的人类,把她们几个弄到这里来做实验。

云苓忍不住问道:“可知这位大师如今身在何方?”

“在下一个月前曾与无心大师见过面,靖王妃不必太过急切,大师说过不了多久,你们很快就会见到他。”

云苓听完想打人,她眼角抖了抖,“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你们能不能别老做谜语人?过不了多久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凤眠沉默,不置可否。

回过神来,云苓却又忽然心中一动。

很久以前,她记得萧壁城曾提到过,那个秃驴说过什么不要试图找到他,待四星重聚之日,他自会现身。

结合凤眠的话来倒推,那岂不是意味着胧夜很快也能和她重逢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还想问些关于无心和尚的话,可凤眠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又或者无可奉告。

几个来回之后,云苓对这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国师也失去了耐心和兴趣。

或许是觉得干坐在这里也没意义,凤眠便提出要告辞了。

在凤眠走之前,云苓连忙拦下他,热情地问了个问题。

“凤仙师啊,我观你面有疲惫之色,近来身体安康否?我的医术还不错,你若感觉身体不适,随时可以找我看病号脉!”

凤眠对上云苓发亮的眼神,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是错觉么,为何在靖王妃眼里看出了期待的眼神?

他觉得可能是误解了云苓的好意,缓声道:“多谢靖王妃关怀,在下身体并无异样之处。”

“没病吗?”云苓有些不甘心地追问,“听说道士都喜欢炼丹,那玩意儿可不能瞎吃,中毒的概率很大,不如我给你检查下身体吧,万一你体内也积了什么毒呢!”

凤眠如水般平静的目光难得有一丝疑惑。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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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不要在意细节。”

“这就不必劳烦靖王妃了,我虽出身太清观,但平日里都在钦天监做事,并不会炼丹,只偶尔研习几篇道法与经书。”

凤眠的神色没有什么波动,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坠入凡间的仙人。

“此外王妃也不必称呼我为仙师,凤眠不敢当,直接唤我的名字便可。”

眼见云苓面上有几分失望,了解自家媳妇儿想法的萧壁城跟着开了口。

他语重心长地道:“不劳烦不劳烦,对苓儿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反正来都来了,就让她给你号脉看看吧。”

“你身为东楚国师,又坚定拥护太子,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你,万一有人偷偷给你下药中蛊什么的……咳咳,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本王,本王所说的都是亲历过的事,只是关心关心国师罢了,没别的意思。”

凤眠的脸上终于有了几丝波动,不知为何这靖王夫妇的热情总让他觉得有几分诡异。

这话是在关心他没错,就是听起来有些不得劲……

燕王挠了挠脑袋,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道:“我三皇嫂一向心善,不如就让他给你看看吧。”

云苓笑容可亲地点头附和,“是啊,璇玑天天跟我说,你在东楚那边可照顾她了!以表你帮忙照看我家孩子的感谢,号个脉而已不劳烦的!”

听了这话,凤眠沉默了一瞬。

他可以肯定云苓前半句话是假的,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号脉的行为都是善意的。

“那就有劳王妃了。”

云苓眼底一亮,随后认认真真地给凤眠仔细号脉,眼神最终彻底失望下来。

她心底叹了口气,起身朝凤眠等人摆了摆手。

“小道士身体挺好的,平时多多保持锻炼,你们几个没事儿回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歇着吧,我这儿还忙着收拾呢,就不亲自送你们到门口了啊。”

凤眠:“……”

从仙师到小道士,也不过转眼间的事,难道靖王妃很希望他有什么大病么?

带着心底的疑惑不解,凤眠一言不发地随燕王等人离开了揽清院。

行至大门口的时候,有个娇小的红色身影看见他,立马消失在了假山背后。

“卧槽!”

凤眠脚步微微一顿,不着痕迹地朝那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走了。

等凤眠一走,璇玑就跑到了揽清院中。

“那个傻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苓转头看见她,挑眉道:“他昨晚上就抵京了,今天是专门来抓你的,还让我告诉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璇玑的撅嘴,生气地小声嘟囔,“谁要躲了,我不躲着也不会跟他回去,他要是敢来硬的,我就让他在太子册封典礼上丢大脸,哼哼哼……”

她眼睛转了转,转身一溜烟跑掉了。

云苓忙着归置院子,也没空管她,送走凤眠一行人后,夫妻二人便继续对靖王府邸做最后安排。

按照旧时的规矩,王爷的府邸并不是私人财产,通常由下一代子嗣继承居住。

倘若主人犯事被发落,或者意外去世的话,府邸便会被内务府回收。

皇帝在没有登基前曾居住过的府邸,通常被唤作“潜龙邸”。

若是将来萧壁城顺利继位,靖王府就不能再作为任何人的居所,而是改建为寺庙或者祭祀场所。

不过在这之前,昭仁帝答应下来,靖王府暂时还由他们掌管。

傍晚黄昏时分,天边云霞似火烧般美丽。

想着明日就要搬走了,用过晚膳后,夫妻二人便手挽着手在靖王府中散起了步,享受此刻难得的宁静与惬意。

归田居中,虎妞正在呼呼大睡,发出震天鼾声。

瓜果蔬菜间蝶峰环绕,喂养的鸡鸭拖着圆滚滚的身子散步,鸣声中偶尔夹杂着小猪的哼唧叫声。

“我和公子幽说好了,待进了宫以后,靖王府这边就让他手下的人替我打理。虽说不住人了,但归田居里那些草药还需要照料,等那些草药成熟后结了种子,便让灵素去处理吧。”

云苓催长种植的草药,用的都是半枯不死的种子,不过这些种子萌芽生长以后,结出来的种子和果实就可以正常培育了。

听雪阁有一处专门培育草药的药谷,交给他们来做最合适不过,等这些草药成片生长起来,将来就会有更多的种子,造福更多医者和天下百姓。

灵素是个药痴,他眼馋云苓的奇株已久,于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哪怕云苓不付雇佣费也没事,甚至恨不得倒贴。

萧壁城点点头,温声道:“揽清院的厨子我留下了,另外还留了几个小厮负责平日里的洒扫,其余人除了要带进宫里的之外,都已经安置妥当了。”

五皇子封王开府不久,墨王府中各院人手还不是很完善,正好把原来这批下人送过去,对方用起来也心安靠谱。

“说实话,我还挺不舍得这里的,尤其是揽清院。”

云苓轻叹了一声,心中颇为不舍,从她醒来睁开眼后,便一直住在这里。

规格不算大的王府中,承载了她自新生以来,所有的喜怒哀乐与五味杂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壁城也同样神色感慨,他看着云苓,眸中有亮光在闪动。

“我十五岁那年,父皇便为我赐封立府了,但老实说,我对这里一点感觉也没有。每年的年底从边关回京,府里总是冷清安静的可怕,只有御之会带着楚云菡来这里拜年,王府中才算是多了点人气。”

“我其实很不喜欢这里,宁愿一直待在边关的军营中。至少那里的酒是热的,我的枪是热的,浑身的血液是热的,周围的人心也是热的……”

所以尽管陆七那小子性格咋咋呼呼的,总是犯傻,萧壁城还是选择把这家伙提拔到了自己身边。

路过府内的湖心亭,萧壁城牵着云苓的手走过去坐下。

夕阳的照耀下,他的侧脸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看起来异常温柔。

“早些年我在府里住的日子屈指可数,每次回来连去主院的路都认不得,直到后来在战场失利伤了双眼,才不得不久居于此。还记得被送回府中的第一天,周围都是嘈杂的人声,但我的视线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苓儿你知道吗?孤身潜入敌营的时候我没有怕过,在夜晚的草原上迷失方向时我也没有怕过,可当站在靖王府大门口的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害怕。”

云苓静静地听着,歪头靠到他胸膛前,被有力的大手顺势抱住。

“御之走不了路,日夜受寒毒折磨,被李贵妃带在身边亲自照料。父皇很忙,他无暇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一个变成废人的皇子身上,而唯一关怀疼爱我的皇祖父,又在我去战场那几年,变成了痴傻老者……”

“靖王府自那以后就愈发冷清了,有时李贵妃见御之难受的厉害,会怒气冲冲地亲自过来责骂我,竟也成了府里难得的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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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往事,萧壁城勾起一抹浅笑,眼神淡然。

“当时楚云菡经常会来,帮我熟悉靖王府的每一条路和每个院子,她总安慰鼓励我眼睛一定会好起来,不辞辛苦地帮着林芯师父给我治眼睛。想着儿时的情谊,我以为这世间还是有人真心挂念我的。”

“可后面楚云菡来靖王府的次数越来越少,御之频频提起,她和大哥一起参加了什么花诗会,又去了何处曲水流觞,我心里便隐隐明白了什么。只是我恐惧被抛弃,害怕一个人,所以有意克制去深想。”

说这些话的时候,萧壁城握着云苓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语气有些低沉。

这还是云苓第一次听见,萧壁城如此直白地向她敞露内心中软弱的一面。

“直到元宵宫宴上那件事后,我终于不得不彻底面对现实了……甚至对余生的人和事都不再抱有希望,好在上天终究对我还是有一份眷顾的,把你送到了我身边。”

云苓静静地听着,不由得想起最初来到这里时,她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着萧壁城等人的面,直言揭露过楚云菡的阴谋手段。

那会儿燕王和林芯气的脸红脖子粗,不断出言维护楚云菡,但萧壁城却只是坐在旁边,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

想来那个时候他心里也有数了,只是有些难以承受。

云苓觉得能够理解,同时也有几分心疼,她的成长并不顺遂,但起码身边一直有留情她们作伴。

无论身处多么黑暗的境地,仍然拥有一丝无法湮灭的希望和温暖。

她反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我会一直在。”

萧壁城弯唇,眉眼柔和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目光悠悠地看着湖岸的青砖绿瓦,烟柳垂条。

遇到云苓以后,萧壁城的世界才真正意义上的亮了起来。

日子变得热闹鲜活的起来,他的情绪开始被一个人轻易地牵动,

他们在这里争吵,相爱,温存,依偎,忙碌……在这里迎来了两个孩子的诞生。

靖王府开始变得像一个家,一个真正刻在他脑海记忆深处的地方。

今后即便离开了这里,他们彼此间的羁绊也会越来越紧密。

今晚是留情离开前的最后一晚。

璇玑到底是没忍住,抱着枕头跳上了留情的床榻。

还算宽敞的床榻上,也因足足挤了三个人而显得有些挤。

留情低声道:“我和老王明晚就走了,如果得到了胧夜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云苓点头,轻声道:“希望下次我们几个再聚到一起,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或许是因为离别的氛围有些伤感,一向闹腾的璇玑很是安静乖巧地睡在一旁,眸底隐有不舍。

因着留情的离开,她更加不想和凤眠回东楚了。

七月的夏夜有些热,尽管屋内有些燥焖,几人彼此间还是不想分开,就这么挤在一张床上沉沉地睡去。

直到翌日天还未亮,云苓便起了身,任由宫内的女官为自己梳妆打点。

不多时,宫里前来接人的马车便抵达了王府门口。

云苓的妆发前所未有的华丽隆重,一身华美灼目的红色宫裙上绣着展翅金凤,往日明媚的容貌也在头饰和妆容的点缀下,透出雍容端庄之美。

天光乍亮时走到院外,便见萧壁城站在人群中央,玄黑色的朝服上绣着霸气凌厉的金龙。

大周皇室以黑色为尊,他只在那里一站,便让人感觉铺天盖地的威压袭来。

上车前,云苓忍不住回头看了留情一眼,“情哥,我要走了。”

留情目光紧紧地锁在二人身上,深吸一口气道:“快上车吧,别耽误了吉时。”

按照流程,上午有册封与祭天仪式,非皇室与百官不得参加。

目送着马车远去,留情心中莫名有种送嫁的惆怅与神伤。

这时,璇玑却偷偷溜到了公子幽旁边,小声地道:“礼花大炮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小不点,昨晚我就把那大宝贝混在贺礼中,让人一并拉进宫里了。”公子幽眨眨眼,笑道,“等晚间宴会时分,你就扮作我的小侍女一同入宫。”

他们这几个人的身份特殊,不便暴露,只能是私下掩人耳目地进宫。

“好耶!”璇玑双眼冒出小星星,用力握拳道,“今晚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惊喜,让大家都开心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还不知道晚上有一场“惊喜”在等着她。

太子册封大典流程繁冗得很,在册封大典正式开始前,文武百官便已经齐聚于午门了。

文官侍立于文楼侧,武官侍立位于武楼侧,外藩使臣也都静候在一旁,此时天光才微微亮。

直到清晨太阳升起,册封大典才算正式开始。

紫宸殿前的铜炉燃起檀香,烟雾缭绕,整个宫殿宛如九天台阁。急切而震慑环宇的大鼓被敲响,随后大乐声起,仪仗旌旗招展,庄严肃穆。

太阳在头顶高高地晒着,叫人汗水直流。

亏得云苓上辈子习惯了种种极端环境特训,萧壁城也是在军营里摸滚打爬多年的,夫妻俩穿着繁重的宫装和朝服,愣是面上一丝不苟,有条不紊地把流程走完了。

太上皇对此很是满意,“看不出来啊,这丫头平日里走路吃饭都没个规矩样,关键时刻倒是不掉链子。”

相比之下,其他朝臣和宫人被晒的额头细汗密布,颇有几分狼狈。

拜先祖、授宝册、祭祀祈福,一套流程下来便已经是日落西山时分了。

虎妞由于是只体型极为罕见的大白虎,也被拉来打黑工,在祭祀祈福的环节作为表演模特,钻火圈又头顶球的,累的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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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设宴时分,璇玑换上一身浅粉色的宫女服,细软的头发扎成两个小团子,一步一蹦哒地跟着公子幽进了宫。

公子幽压低声音叮嘱璇玑,“待会儿我让婉姨把你送到燕王妃身边,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地在晚宴上露面了。”

他跟丽嫔的关系不能公之于众,也就没有合适的身份出席晚宴,只不过得了昭仁帝的恩许,可以入宫观礼。

“你的那架礼花大炮,我让人混进了东楚带来的贺礼之中,待会儿使臣上报的时候,你只管说是东楚贺礼便可,燕王妃应当会替你圆谎。”

璇玑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欣喜道:“小瑶瑶肯定会帮我打掩护的啦,你快把我送去她身边吧!”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点燃礼花大炮了,连凤眠都抛到了脑后。

很快,公子幽将小宫女打扮的璇玑交给了丽嫔,再由对方送到燕王夫妇身边。

“什么?小嫂嫂,你说你造了一架礼花大炮?”第五瑶得知她的来意后很吃惊,“这个礼花大炮……是你之前一直心心念念想要造的大杀器么?”

“没错!不过是威力缩小版的,大周的工匠水平很高,我把图纸给了他们以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顺利打造出来了!”

璇玑双手叉腰,小脸上尽是遮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嘿嘿,待会儿我就要亲自上阵演示一下大炮的威力,让那只傻鸟好好看看,我之前可不是在说大话!”

第五瑶听到这里,紧张地道:“亲自演示?小嫂嫂……这可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子册封大典,你千万不要乱来啊,万一伤了人就糟糕了,到时候如何收场?”

她是见识过璇玑的本事的,在对方手里,就算是毫不起眼的一个小铁疙瘩,扔出去以后也可能会造成震天巨响和熊熊火焰。

璇玑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只是用来发射烟花而已,不是扔炸弹。我要是敢扔炸弹,三姑奶奶非当场把我变成手撕麻辣鸡丝不可。”

她对天发誓,里面填装的东西真的只是烟花弹而已。

只不过烟花的本质也是火药,其中含有炸药成分,她为了追求声音和威力,把烟花弹发射的高些,所以炸药配比含量多了那么一丢丢丢而已。

“好吧……”

第五瑶虽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但也只能点头答应,毕竟不管小嫂嫂想做什么,他们没人懒得住。

就算拦了,她也会偷偷摸摸地干。

晚宴时分,紫宸殿内笙歌乐舞不断,在座皆是皇亲国戚与三品以上的朝廷官员和命妇。

璇玑垂着脑袋,乖乖站在第五瑶身旁布菜,一双猫眼却胡乱瞟着。

冷不丁与远处的凤眠对上,她歪嘴斜眼地冲对方做了个鬼脸,然后飞速恢复正常。

凤眠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神色淡淡地继续饮茶,面上没什么波动。

殿内,礼官正在宣读内务府对东宫的封赏赐物,以及朝臣和藩国使团献上来的贺礼名单。

云苓端坐在高位之上,面容端庄娴雅挑不出半分错处,袖子下微微捏紧的手指彰显着此刻内心的激动。

发财了发财了!

全是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终于不是什么腊肉火腿之类的年货了!

其中数东楚送来的贺礼最为丰厚阔绰。

“东海夜明珠十颗,血珊瑚五对,芙蓉碧玉百斤……”

正当云苓激动时,却见东楚使团推着一个半人高的物件到了紫宸殿门口,上面盖着一块巨大的红布,不知里面藏着什么东西,霎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东西,怎还送到了紫宸殿前来?”

“难道是金像?还是玉象?”

“东楚出手可真是阔绰啊……”

宣读贺礼清单的东楚使臣一下子也懵了,这是什么东西,清单里好像没写啊?

“呃……”

眼看使臣卡壳,第五瑶忙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满面笑意地看向龙椅上的昭仁帝。

“父皇,此物乃是东楚献上的一件特殊贺礼,名为礼花大炮,可向高空连发数道烟花。大周素来以烟花火药闻名于天下,今日是太子册封大典,既然也不能少了烟花庆贺。”

云苓本还在偷数着赏赐暗自狂喜,听到这话顿时笑容一僵。

大炮,什么大炮?

昭仁帝愣了愣,东西都送到紫宸殿门口了,东楚显然是想亲自展示一番的。

于是他很捧场地笑道:“今晚自然是有烟花庆贺的,只不过你口中的礼花大炮,朕倒是从未听说过,便呈上来让朕与诸位爱卿见识一番吧。”

萧壁城隐隐有些不安,“大炮”这个词他是在云苓口中了解过的。

他暗暗戳了戳云苓,“你之前不是说过,大炮是种比鸟铳威力更强的重型武器么?以东楚工匠的水平……他们怕是造不出来吧,这怎么一回事?”

“你问我,我也想知道。”

云苓她不动声色地瞪向璇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小兔崽子是不是背着她干什么坏事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燕王疑惑地看向第五瑶,东楚筹备贺礼的时候,他也提前看过清单,这下玩的又是哪一出?

第五瑶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解释,“是小嫂嫂给三皇嫂他们准备的惊喜。”

昭仁帝话音落下后,那特殊贺礼上面盖着的红布便被揭开了。

一架半人高的铁制大炮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长长的圆筒状腰身,海碗口宽大的炮口,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云苓看到这玩意儿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从座位上摔下去。

不是说东楚造不出来大炮么?

璇玑来的时候不是什么也没带么?

来了以后,那丫头不是整天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被管的死死的么?

谁能告诉她,这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背着她偷偷摸摸搞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此刻云苓脑海里充斥着无数的问号与疑惑,还有深深的震惊和自我怀疑。

周围不曾见过大炮的朝臣们,皆是发出惊叹声与好奇的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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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物?看着如此厚重慑人,竟然只是用来燃放烟花的么?”

“这物件长的好生奇怪,像个长筒子似的,要怎么用?”

这架礼花大炮的造型与寻常炮火有所不同,为了表示典礼庆贺之喜,璇玑亲自对外壳进行了涂装和绘画。

整架炮火通体正红色,上面绘着盘旋的金龙与凤凰,没了漆黑钢铁的冰冷气息,看起来倒是异常华美霸气。

凤眠看着这架大炮,赫然与璇玑曾经画出来的图纸图案极为相似,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

难不成,那听起来威力匪夷所思的古怪火炮,当真被这小不点给造出来了?

璇玑扯了扯第五瑶的衣袖,后者会意地道:“便让我的婢女来亲自给诸位展示一番吧。”

闻言,璇玑立刻满眼兴奋地朝礼花大炮走去,全然没注意到云苓警告和疑问的目光。

众人也来不及疑惑为何要让婢女来展示,便都被璇玑的动作吸引了目光。

只见她动作熟练利落地填装好烟花弹,随后用火柴点燃了引线。

“滋啦”的火焰燃烧声响起,下一刻紫宸殿内发出一道道震天巨响。

“轰——!”

“轰轰轰——!”

当震聋欲耳的炮火声猝不及防地响起,紫宸殿内的朝臣命妇皆是被吓得浑身一震,有尖叫声划破房顶。

从未有人见过如此恐怖的巨响,仿佛天雷结结实实地劈在了耳边一样。

“……啊!”

“那、那是什么!”

有精心装扮的命妇被吓得花容失色,不住地往一旁的丈夫怀里钻。

李右相更是老脸一白,吓得直接钻进了食案底下,干瘦的身躯直哆嗦。

旁边的封左相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落下,食案立马一片狼藉。

太上皇也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喝了一半的酒卡在嗓子眼,呛得小老头面色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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