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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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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羿岑眯了眯眼,用剑掀起他的衣裳,甩向他。

白知秋伸出一只手正好接到衣裳,别扭道:“你……转过去吧。”

傅羿岑一言不发,转身不看,却竖着耳朵判断他的动静,以免他逃跑或偷袭。

果然,白知秋已经看明白傅羿岑的态度。

他信了周忍冬,自然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趁换衣服的空隙,他偷偷在衣袖里撒了一把迷魂散。

“傅兄有何急事?”他不慌不忙,收拾妥当后来到傅羿岑面前。

傅羿岑开门见山:“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介平民,江湖浪子。”白知秋轻轻一笑,“傅兄不是早就知道吗?”

“是吗?”

傅羿岑挑挑眉,长剑出鞘,“咣当”一声,闪着寒光的剑已经架在白知秋的脖子上。

“趁我不在,偷入营帐拿作战图。”

白知秋瞪大了眼,没想到他在外面追了周忍冬那么久,还能对军营里的事了如指掌。

“拿酒引开看管药库的将士,你的人连夜偷换药草,将罪名扣在冬儿头上。”傅羿岑继续说,“所有事情都有证据,白兄……不,应该是楼国的小世子,你还要狡辩吗?”

白知秋脸色铁青,咬了咬牙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说西南外有马贼开始。”傅羿岑冷笑,“西南水灾和瘟疫严重,周边并不富庶,更没有商队敢走这边的路。无利可图,马贼怎么可能埋伏在这种地方?”

白知秋咬牙切齿:“所以你从一开始就不信我!”

“分别三四年,不敢全然信你。”傅羿岑语气又冷了几分,“更何况你三番五次刺激冬儿。”

白知秋放弃挣扎一般,哈哈大笑:“枉我我救你一命。”

“当年的蛇阵是你布的吧?”

“那又如何?”白知秋气红了眼,大嚷,“若不是我心软,你能活到现在吗?”

“楼国屡次来犯,伤了太多无辜百姓,我与你,始终势不两立。”

“哈哈哈,笑话!”白知秋握住他的剑身,掌心的鲜血沿着剑尖滴下来。

傅羿岑皱了皱眉,沉吟不语。

“你身体里,可流着一半楼国的血液呢。”

“什么意思?”傅羿岑眉头微蹙,手猛地握紧剑柄。

傅老将军夫妇从来没瞒着他并非亲生一事,可对他的身世却闭口不提。

小时候不懂事,曾缠着娘亲问了许久,娘亲慈爱地摸着他的头,笑着跟他说,身世并不重要,他们一定会把自己当成亲儿子对待。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不再执着那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

咳骤然听人提起,心里还是会有波动。

“你的娘亲是我父王的义妹。”白知秋仰起头,盯着傅羿岑的眼睛说,“当年她作为舞姬随父王到夏朝朝拜,却被你们的先皇看上,强留在后宫。”

“胡说八道。”傅羿岑从未听过先皇的妃子里有楼国的舞姬。

傅羿岑认为他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拖延时间,索性不跟他废话,抓住他的肩膀,“如今在夏朝军营中,你便是奸细。”

见白知秋没有反抗,他继而去抓他的双手。

待傅羿岑的手到了袖口处,白知秋突然挣扎起来,挣脱傅羿岑的控制,宽大的袖口往他面前一扬,如同白雾的药粉弥漫空气中。

傅羿岑及时捂住口鼻,一剑刺向他的肩膀。

“唔……”

白知秋捂住伤口,见他摇摇晃晃的样子,笑得愈发猖狂。

“将军!”周忍冬的声音从账外传来,见傅羿岑没有应答,他慌忙道,“你们快进去救将军。”

白知秋听到整齐的脚步声,判断来的人不少,恨得咬牙切齿。

“周忍冬!”

他受了伤,带上傅羿岑悄悄逃跑还有可能,若是多了拦路的将士,压根没胜算,说不定今天真的要交代在夏朝军营。

当下有了盘算,他从身上掏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塞到已经没了反抗能力的傅羿岑嘴里。

“我等着你来求我。”

说完,他一把将傅羿岑推向冲进来的将士,从窗户跳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周忍冬,我跟你不死不休!”

周忍冬连忙上前检查,见傅羿岑只是中了迷魂散,瞬间呼了一口气。

他最近很没安全感,睡不安稳,一旦傅羿岑没在身边,他总会惊醒。

方才也是一样,醒来人没在身边,他心无端慌乱,便找了一群人陪他到白知秋这儿找人。

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救下了傅羿岑。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周忍冬叹了一声,握住他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一口。

草药之事已经查清,几名玩忽职守的将士受到军法处置,可那批草药却已经落入楼国之手。

周忍冬还得去跟几名军医一同商讨补救之法。

忙到天亮回来,傅羿岑正好药效过了,皱了皱眉,伸了一个懒腰。

周忍冬揉去眉眼间的疲惫,见到他醒了,连忙小跑过去,趴在他的旁边,笑得甜甜的。

“羿哥哥,你醒啦?”

傅羿岑懒懒掀开眼皮,扫他一眼,深邃的眼底如同一潭死水,没有往日的绵绵情意。

他轻轻推开周忍冬,语气冷冰冰的:“你在这儿做什么?”

周忍冬一愣,委屈地撇嘴,眼泪在眼底打转:“我等你醒呀。”

傅羿岑无视他,直接拿过旁边的衣裳穿了起来,见他无精打采的模样,也没有半句关心之言。

周忍冬心慌不已,抹去泪水问:“将军,你怎么了?”

第六十六章坏蛋,你说过不凶我的

傅羿岑穿衣的手没有停顿,回头淡淡扫了周忍冬一眼,拿起长剑径直走了出去。

“将军!”

周忍冬拔腿追上,到了营帐门口,一阵眩晕突然传来,他眼前一黑,不得不扶着门喘气,暂时不敢跑动。

他身上有伤,又一夜未眠,折腾到现在半点口粮也没入胃,这一下起得太猛,身体受不住。

“公子,你怎么了?”

傅羿岑的心腹副将见况,连忙上前扶他,“身体不舒服吗?”

周忍冬喘着气,摇头虚弱道:“没事。”

这时,傅羿岑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回头朝他们看了过来。

周忍冬心中一喜,正要跟他说话,却见他冷冷的目光转移到副将身上,没有任何感情道:“你是军务不够多吗?”

副将一惊,立马放开周忍冬:“属下冒犯了。”

“这点苦都吃不了,闹着来军营做什么?”傅羿岑意有所指,看都没多看周忍冬一眼,转身就走。

副将一头雾水,挠了挠脸,最终还是跟上傅羿岑。

往常公子咳一声,将军都得心疼大半天,今天这是怎么了?

周忍冬艰难地咽下口水,心里除了难过,更多的是疑惑。

昨晚“按摩”之后,他明明还轻声细语哄着自己入睡,怎么一觉醒来像变了个人?

周忍冬想不通,叹了一声,只得揉着酸痛的太阳穴,踱步回到床榻上,忍着委屈给肩上的伤口上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起昨晚傅羿岑小心翼翼给他上药的模样,他心中酸涩,吸吸鼻子,嘟起嘴小声嘀咕:“坏蛋,你说过不凶我的。哼……”

嘴里喃喃念着,他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药还未上完,半个身子趴在床上沉睡了过去……

傅羿岑忙完军务回来,推开门一看,入眼的是一个半裸着,摆着奇怪姿势倒在床上的人。

周忍冬裸开的肩膀到胸膛全是密密麻麻的鞭痕,小脸皱成一团,哼哼唧唧的,好似睡得不安稳。

余光瞥见他苍白的脸色,傅羿岑的心脏突然揪痛一下,担忧的情绪刚冒了上来,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拉扯。

头痛了一瞬,他闭上眼睛忍了几秒,再度睁开眼时,眼底又是一片冰冷。

他几步上前,粗鲁地拿起周忍冬的衣裳,丢到他的身上。

“起来。”

他踢了踢床脚,本就不结实的木床晃荡几下,发出吱呀的声音。

周忍冬受惊,猛地弹坐而起,一双黑亮的眸子小鹿一般,轱辘转了几圈,确认只有傅羿岑一人,瞬间塌下肩膀,习惯性撒娇。

“将军,我困……”

头发睡得乱糟糟,有几缕刘海翘了起来,迷瞪瞪揉着眼睛,带着鼻音的声音又软又黏糊糊的。

换成往常,这一幕傅羿岑哪里遭得住?早就过去把人抱怀里哄着。

周忍冬歪着头看他,见他毫无反应,委屈地努努嘴,又软软喊了一声:“羿哥哥……”

“不要这样叫我。”

傅羿岑冷眸微眯,朝周忍冬勾手,“过来伺候我。”

“啊?”周忍冬迷迷糊糊抬起眼,满脸疑惑。

他都睡醒了,梦里那个冷淡又讨厌的傅羿岑怎么还没走?

“伺候夫君难道不是你应该的吗?”傅羿岑微仰着头,眼底没有半点玩笑和逗弄。

周忍冬猛打一个激灵,瞌睡虫全跑了,睡前的记忆涌入脑海,他可怜兮兮抬起杏眼,慢吞吞穿好衣裳,走向傅羿岑。

傅羿岑张开双臂,扬起下巴,示意周忍冬给他沐浴更衣。

周忍冬饿了一天,见他这般奇怪,不敢说饿,只能忍着帮他脱下笨重的铠甲,端来热水给他泡脚。

见他默默流泪,傅羿岑似乎还不开心,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颌,抬起他的头,冷声问:“觉得委屈?”

周忍冬眨眨眼,又长又卷的睫毛带着泪花,如扑动的蝶翼。

“不委屈。”他像倔强的小牛,别过眼不看傅羿岑。

傅羿岑放开他,哼了一声,垂眸看向热水:“太烫了。”

周忍冬咬咬牙,出门打了一盆冷水,抿着唇往里倒。

“太冷了。”傅羿岑冷下脸,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手里的水盆打翻。

“哐当”一声,冷水溅落在地,溅得周忍冬衣裳都湿了。

周忍冬红着眼瞪他,杵在原地不动。

“伺候人都做不好,看来以前太惯着你了。”傅羿岑丢给他一块干净的布,“帮为夫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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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忍冬咬了咬唇,来回做了几个深呼吸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傅羿岑冷冷掀开眼皮,扫他一眼,眼底的感情没有任何波动:“你太娇气了。”

周忍冬张了张口,苦笑几声:“可……可你以前说,就……就希望我娇气一点。”

“那是以前的我中邪了。”傅羿岑像一个被抽走灵魂的傀儡,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感情波动,“从今天开始,你要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我跟来战场是为了救死扶伤,不是为了当好一个妻子。”

周忍冬大着胆子,把擦脚布丢到他脸上。

他已经被之前的傅羿岑惯出小脾气,不再是任人欺辱的小可怜!

眼前这个人性情大变,才不是他的夫君!

他才不愿意给他糟蹋!

否则……那个把自己当成宝贝的傅羿岑若回来了,还指不定怎么心疼。

“呵呵。”傅羿岑冷笑,见他要跑,擦脚布一甩,竟勾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人就把人拉了回来。

“哎呀……”

周忍冬脚下一滑,手被人扯了一下,整个人往下倒。

下一秒,他就直愣愣坐在傅羿岑怀里。

他瞪圆了杏眼,满脸惊惶无措:“你做什么?”

傅羿岑抓住他乱动的手,将他扔到床上。

周忍冬一阵眩晕,饿得前胸贴后背,吸吸鼻子说:“我饿。”

傅羿岑皱了皱眉:“你怎么那么麻烦。”

“我先吃饭好不好?”打不过,跑不过,他只得服软求饶。

往常这一招对傅羿岑最是管用,但今天这个傅羿岑好像变成以前的混蛋,根本不管他的死活,直接压了过来。

“先喂饱我。”他舔了舔周忍冬敏感的耳垂,惹得他浑身瑟缩,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混蛋!我不要……”周忍冬推不开他,生气得鼓起脸,把头扭开了,不给他亲。

傅羿岑以为他是欲拒还迎,一手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抚摸的动作带着撩拨,痒痒的,手指触碰的地方都要烧起来了。

周忍冬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这这这……他在哪儿学的招数?

以前怎么不见他用?

傅羿岑莫不是被男狐狸精附了身?

“嗯哼……”

他暧昧地喘了一声,惊讶于这是自己的声音,还用小手捂住嘴,只剩一双大眼睛眨啊眨。

傅羿岑低低笑了,比往常又要低沉几分的声音在耳畔环绕,惊得周忍冬脑袋空白一片。

“接下来,我要好好享用……你的身体了。”

他手一挥,周忍冬的衣带断成两半,衣裳碎成布块,凌乱地散落在床角……

待周忍冬吃上一口热乎的饭,已经到了深夜。

晚膳变成宵夜。

他坐在床上,哀怨地瞪傅羿岑,心里百感交集。

自从傅羿岑变好后,对他太多温柔,就连……“按摩”用的力气也没之前大,总是顾虑他的感受。

他脸皮薄,许多事情不敢说出口,就由着他主导。

可今天的傅羿岑虽然讨厌,“按摩”的时候不那么看顾他的心情,反倒……意外的舒服。

“咳咳咳……”

想到这个,他脸红心跳,差点被一口粥呛到原地升天。

傅羿岑正在穿衣服,回头扫他一眼:“笨蛋。”

周忍冬哼了一声,不理他。

“吃完滚到营帐来伺候我。”

撂下这句话,傅羿岑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忍冬摇头叹气,放下碗,抱出楚毓给他的医书,连夜翻了起来。

虽说按摩技术尚且不错,但他才不要这样没有感情的傅羿岑,他得好好找找,看看有哪些东西会导致人的性情大变。

找了大半夜没找着,正当他打着哈欠准备眯一会儿的时候,门被敲了几声。

“谁?”

“是我,公子?”

周忍冬认得这个声音,是傅羿岑最信任的副将金锋。

“金副将。”

他披了外衣走出来,见到金锋满脸焦急:“这么晚叨扰公子,末将……实在是事出紧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事的。”周忍冬看了看,“外头风大,进来说吧。”

顾念周忍冬的身体,金锋犹豫几秒,还是进了营帐。

“末将想求公子一事。”金锋叹了一声,“拜托公子说服将军,让他……放弃目前的进攻计划。”

“怎么回事?”周忍冬一头雾水。

他们的作战计划自己从来没参与,怎么突然求到他这儿来?

“我们之前商讨的作战计划分明被白知秋看过,将军却像忘了一般,坚持没有白知秋这个人,要我们按照计划行事。”

“他忘了白知秋?”周忍冬蹙起眉头,心中生出隐隐的不安。

“是。”金锋道,“而且……将军变得专横独断,我们……我们几人阻止他,都被判了军法。”

“这件事有蹊跷,他、他不是这样的。”

“末将明白,所以……恳请公子想办法劝他。”金锋无奈道,“楼国的军队已经来犯,将军不可能坐视不理,最迟明早出征。”

“好。”

“好什么?”傅羿岑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带着难以压抑的怒气,“金副将夜会本将军的夫人,莫不是当本将军死了?”

第六十七章羿哥哥,我好爱你呀

“将军!”

金锋被傅羿岑冰冷的语气吓得浑身哆嗦,扑通跪在地上,张了张口,却无法解释这么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傅羿岑“呵”了一声,将目光转移到周忍冬身上,眯起眼睛。

“你先走吧。”周忍冬扶着酸痛的腰,想把金锋拉起来,却痛得“嘶”了一声。

金锋不敢起身,见周忍冬的情况,担忧地皱起眉头,朝他摇头。

“情深义重啊。”

傅羿岑调侃道,上前拽住周忍冬的胳膊,将他拉到怀里,咬牙切齿,“看来本将军今日没满足你。”

周忍冬没想到他满脑子的不可描述,气得推开他。

“还是说……”他拖长了尾音,俯身在周忍冬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的身子太饥渴了?离开了男人不行。”

“你!”

周忍冬脸红了一瞬,没一会儿又变得铁青,气得抬手扬了他一巴掌。

一旁的金锋惊讶得合不拢嘴。

傅羿岑也愣了几秒,摸了摸热辣的脸颊,笑着点头:“很好,胆子肥了。”

周忍冬看着自己的手,红了眼眶,紧张得喘气。

他……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被傅羿岑这句话刺伤了自尊,竟失去理智打了人。

换成以前他断然没有这个胆子,可现在打了就是打了,他梗着脖子不服输,佯装倔强地瞪他。

傅羿岑几步走到他面前,咬着后槽牙,手刚抬起来,周忍冬就没出息地闭起眼睛,缩着脖子,一副等着挨打的模样。

金锋连忙膝行几步:“将军,是末将有事请公子帮忙,绝非你想的那样……”

“什么忙需要半夜三更帮?”傅羿岑一脚踹向他的胸口,索性把气撒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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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下,进来两名守卫。

“金副将屡犯军规,杖责五十,立即执行。”

“不可以!”金锋打算咬牙认了,周忍冬却冲出来挡在他身前,“你不能这样……你以后会后悔的。”

金锋是他的得力副将,楼国的军队逼近国界,这场战无可避免,若没有副将一旁辅助,傅羿岑如今的状态上了战场会怎么样?

周忍冬完全不敢想象,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他犯错。

“带下去。”

“傅羿岑!”周忍冬大喊,“他没有错,你不要执迷不悟!”

“让你这么护着,就是错。”

傅羿岑将他拽到怀里,手一挥,那两人不敢违抗,架起金锋出了门。

周忍冬挣脱他的桎梏,还准备跑出去阻拦,却被傅羿岑捏住后脖颈,揪起来扔回床上。

“啊……”

他的腰本来就酸痛,这么一扔撕扯般的疼痛瞬间唤醒他过去的记忆,他委屈地撇下嘴角,胡乱抹去泪水。

傅羿岑不管不顾将他压在床上,咬着牙,气得额角青筋暴动。

他从小在战场历练,早就养成无情无欲的心态,对这个迫不得已娶的男妻,向来没有感情。

不知道为何,方才见他与金锋私会,还一股脑护着别的男人,他突然涌上无尽的怒气。

感觉就像……自己心爱的宝物被贼人觊觎玷污了。

这么说,周忍冬是他心爱的宝物?

动了这个念头,他的脑袋突然又是一阵刺痛。

仿佛脑袋里钻入一只虫子,正在啃噬他的脑髓,痛得钻心刺骨。

他浑身乏力,捂住额头摔在周忍冬身上,脸色苍白喘着气。

“傅羿岑……你怎么了?”

周忍冬本还在挣扎,见况整个人傻了,连忙爬起来抱住他的头。

“唔……”

他挣开周忍冬,疼得抱头打滚,压根听不到任何声音。

周忍冬强迫自己冷静,握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的大腿上,闭上眼睛给他把脉。

“滚——”

傅羿岑推开周忍冬,双手握成拳头,用力往自己的脑袋砸。

“不要。”周忍冬连忙扑上去,哭着抱住他的脖子,拉扯他的手,“别伤害自己。”

“冬儿……”他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小家伙,似乎清明了几秒,喃喃喊着他的名字。

“羿哥哥。”周忍冬捧住他的脸颊,小手擦去他眼角的湿润,挺直了腰亲吻他的额头,“我好爱你……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细密的吻如同镇痛的良药,傅羿岑渐渐缓了下来。

他深邃的眸光依然蒙着一层浑浊,如同没了灵魂的娃娃,任由周忍冬生疏地亲吻他,半点没有回应。

“羿哥哥……”他不厌其烦,一句句喊着,声音又软又甜,“你生病了,我帮你好好看看,好不好?”

傅羿岑闭起眼睛,耳边是周忍冬嘀嘀咕咕的声音,他竟不觉得聒噪,反倒被安抚了纷乱的神思,得到凝神调息的机会。

周忍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腕,试图再次把脉。

耳畔失去令他心悦的声音,傅羿岑蹙起眉头,猛地睁开眼睛,眼白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周忍冬察觉他的脉搏跳动异于常人,时快时慢,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不觉蹙起眉头。

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周忍冬太过乖巧,傅羿岑只看一眼,心便砰砰跳了几声。

心一跳动,头立马就痛了。

“唔……”

他没了清醒时的模样,再次痛得打滚。

周忍冬无法,只得拿出楚毓帮他准备的针,摊开了,拔出一根两指长的细针,抱住他的头,往头顶的穴位扎了下去。

“你对本将军做什么?”他咬牙切齿,又变成那个没有感情的讨厌的人。

周忍冬没理他,喊来几名将士帮忙,按住他的手脚,动手把他扎成一只刺猬。

没多会儿,傅羿岑便沉沉睡了过去。

周忍冬抹去泪水,心疼地摸了摸他苍白的脸,帮他擦去一身冷汗,这才跑出去阻止金锋受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不过,他们都是傅羿岑带出来的亲兵,对他唯命是从,周忍冬劝说一通,仍不得法。

最后还是金锋看不下去,说自己皮糙肉厚,几十杖责不算什么,希望周忍冬能回去照顾好将军。

无奈之下,他转身去找那几位老军医,将傅羿岑的状况一说,大伙都为难地摇头,表示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

当时带头质疑周忍冬的老大夫摸着胡子,想了想,沉声道:“莫非不是病,是蛊?”

“蛊?”周忍冬转着眼睛想了一圈,“您可有眉目?”

老军医摇头:“蛊乃害人之术,我们学的是治病救人,并不了解。”

“害人之术……”周忍冬喃喃念着,似乎想到什么,正要告辞,却见留在营帐守着傅羿岑的小兵匆忙跑来。

“公子,将军突然醒来,拔了针,跑不见了。”

周忍冬听得头嗡嗡作响,拔腿跑出去没几步,就听到响彻云霄的号角声。

他脚步一顿,脸上尽是疑惑:“怎么回事?”

“是……是出征的号角。”跟在后头的将士马上帮他解惑。

“出征……他出征了。”周忍冬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塌下肩膀,泪水蓄满眼眶。

金锋一瘸一拐跑来,见到周忍冬的模样,一眼便知他也不知内情。

“公子莫急,我追出去。”金锋脸色苍白,转身要走。

周忍冬抓住他的胳膊,塞了一瓶伤药给他:“先上药。”

金锋收下·药,却没有停住脚步:“但愿回来之时,公子能找出救治将军的办法。”

周忍冬坚定地点头,待金锋的身影消失才跑回营帐,将楚毓留给他的记录邪术的书拿出来,废寝忘食翻阅……

转眼两日已过,将士们传回来的消息中,傅羿岑所向披靡,楼国的军队被打得连连后退,该是撑不了多久了。

随着战事吃紧,被抬回来的伤员越来越多,周忍冬翻不了医书,只能先抢救战士们的生命。

战场伤员的惨况,丝毫不比西南瘟疫时逊色。

周忍冬忙了一整日下来,滴水未进,干啃一个馒头下腹,脑海里满是断臂残肢,又全给吐了出来。

他坐在一旁喘气,脸上灰扑扑的,目光望向远处,语气里满是思念:“你还好吗?”

这时,又是一声响亮的号角响起。

周忍冬激动地站了起来,以为是他们凯旋而归。

谁知,将士们却脸色慌张,只听有人大喊:“敌军突袭营帐,快护公子和军医们撤离。”

周忍冬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旁的老军医习以为常,拉着周忍冬跟随军队跑。

没跑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头传来。

周忍冬以为是傅羿岑赶来救他们,回头一看,白知秋坐在马背上,朝他露出挑衅的笑容。

长枪指向周忍冬,他勾起唇:“周忍冬,我说过,我们不死不休!”

周忍冬拔腿要跑,发现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真该死。”周忍冬咬牙切齿,“你对傅羿岑做了什么?”

白知秋轻蔑一笑,拿起长枪,对准周忍冬的天灵盖,刺了过去。

“他只能是我的。”

话落,长枪已至。

周忍冬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尖锐的枪头逐渐变大,直到他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之时,“铿锵”一声,长枪落地。

傅羿岑如天神降临,站在他的身边,抬头望向白知秋。

这一看,傅羿岑愣了。

白知秋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手偷偷伸到一旁的袋子里,不知道做了什么,就见傅羿岑蹙起眉头,痴痴地望着他。

“哼,有种你就追来。”

说完,白知秋策马往回跑。

傅羿岑像受到什么蛊惑,望着白知秋的背影,一把推开周忍冬,跨马追了上去。

第六十八章找到治蛊的办法了

“傅羿岑!”

周忍冬拔腿追了上去,跟在后面大喊,渺小的声音却被淹没在“嗒嗒”的马蹄声中。

他跑累了,颓坐在地上,望着黄沙滚滚的远方,目光流露出无尽的哀伤。

傅羿岑身上的怪病明显是白知秋所为,他冲进营帐,似乎是为了将他引走。

这一切都按照白知秋的谋划进行,他们没有一丝回击的余地。

该怎么办?

傅羿岑这一去,还能完好地回来吗?

他咬着牙,跌跌撞撞爬起来,又往他们消失的方向拼命跑。

嘴里吃满黄沙,眼睛被风沙刮得睁不开,他依然如同一头小牛,不管不顾往前冲。

金锋策马而来,停在他的身旁:“公子,回去吧。”

周忍冬头都不回,沙哑着声音道:“我要找他。”

“前方就是沙漠。”金锋眼里露出担忧,跳下马背,拽住周忍冬的胳膊,“你不能去。”

“他……”

周忍冬一张开口,狂沙袭来,他猛地呛了一口,弯腰不停咳嗽。

“回去吧。”金锋一把将他扛在肩上,扔到马背上。

周忍冬攥着缰绳,靠着金锋,扭头望着傅羿岑消失的方向,默默流下泪水。

金锋不再多言,立刻将周忍冬带回营帐,吩咐小厮照顾好他,又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

军营里乱作一团,周忍冬不再出去添乱,乖乖趴在案上,继续翻阅还未看完的书。

除了看书,他也在几日前偷偷写了信,让人加急送到京城给楚毓,希望他听说过这种“怪病”。

周忍冬不吃不喝,在营帐里待到傍晚,直到金锋灰头土脸地跑回来。

“怎么样了?”

他连忙迎了上去。

金锋面露难色:“将军回来了。”

周忍冬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去找人,又听金凤补充:“他把……白知秋带回来了。”

“什么?”周忍冬不解,“当战俘吗?”

金锋摇头:“抱回来的。”

周忍冬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金锋浅浅扶了一下他的胳膊。

“我去看看。”

周忍冬脸色难看,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晃晃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他撑着一口气上前,只见军医忙忙碌碌,正在给白知秋的胳膊上药。

“将军。”周忍冬喊了一声,傅羿岑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言语。

“他是楼国的小世子,你……你把人带回来……”

白知秋挑眉一笑:“傅兄是我干姑姑的儿子,你说他是不是也是楼国的人?”

“你住口!”周忍冬气急,上前拉扯傅羿岑的胳膊,“你到底怎么回事?”

傅羿岑甩开他的手,双目无神地转动,冷冰冰道:“出去。”

“你……”周忍冬哑口无言,余光瞥见白知秋得意的神色,瞬间心里的猜测被证实了大半。

傅羿岑被下了蛊,而蛊母或者控制他的东西,就在白知秋手上。

周忍冬深呼吸,不跟暂时没有脑子的傅羿岑计较,转身走了出去,交代金锋注意这边的动静,千万不能让白知秋扰乱了军营。

金锋点了点头:“他们原想掳走将军,但没料到将军这场打得太猛,没机会下手,这才派出白知秋蛊惑将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明白了。”

“公子……”金锋为难道,“别伤心,等将军好过来,你再罚他。”

“嗯嗯。”周忍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又看一眼营帐内的画面,耷拉着脑袋走了。

一边走,一边抹眼泪,没注意外头冲进来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者。

“哎哟……”

周忍冬捂住额头,抬眼望去,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在面前跺脚,“你这小娃娃,怎么不看路呢?撞到了老人家你可负责不起……”

絮絮叨叨的话语和语气,莫名有点熟悉。

周忍冬努努嘴:“这是军营,不可以来的。”

四下看了看,叹了一声,“你是不是迷路了,我送你出去……”

“迷什么路?”老者拍开他的手,气呼呼的,“我是来救人的。”

“啊?”周忍冬上下打量他,目光最终落在他的脸上,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他张大了嘴巴,“是你!是……是你。”

“哦,你认识我?”

老者双手叉腰,瞪大眼睛看他,“老朽无儿无女,你别乱攀亲戚啊!”

“老人家,我是……是丞相府里的小孩儿呀。”周忍冬兴奋地拽住他的胳膊,“您还送我一本医书,您忘了吗?”

老者摸着花白的胡须,恍然大悟:“哦……那个小瓷娃娃啊。”

当年,他偷偷潜入将军府看傅羿岑,原想将身世的真相告诉他,却被傅家那对凶夫妻给发现了,抡起刀就朝他砍。

他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哪里是堂堂大将军的对手,灰溜溜逃出来后,随便找了一家大户人家的围墙跳了进去躲灾。

刚落了地,里头一个穿得跟他一样破烂的小娃娃与他大眼瞪小眼。

小娃娃见他身上沾了血,脏兮兮的,傻乎乎给他拎来清水,还把一个看似藏了许久的小馒头塞给他吃。

他索性在小娃娃的破得四处漏风的屋子里养好了伤才走。

住了几日,他见小家伙可怜,丢给他一本医书,希望他学点本事,日后脱离这个悲惨的环境。

“嗯,是我。”周忍冬见他记得自己,兴奋道,“您怎么来军营了?”

“我的徒儿请我来救人。”

“徒儿?”周忍冬心中有人猜测,“可是……楚毓楚大夫请您来的?”

万文元点点头:“他赶不过来,拜托我过来帮忙。”

“原来您就是师父啊!”周忍冬更激动了,“原来……我们那么早就见过面。”

“你就是楚毓那混小子给我收的小徒弟?”万文元眯着眼,端详周忍冬。

楚毓乱给他收徒,他气了几日,如今一看这乖娃娃,不由赞叹大徒弟的眼光不错。

当年若非自身难保,他都想把这个有点医学天赋在身上的小娃娃带走。

周忍冬没想到楚毓给他搬来了天下第一神医,欣喜若狂,连忙拉着他往里面走。

给他倒了热水,凑到他跟前嘘寒问暖。

万文元笑眯眯的,觉得小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弟比大徒弟可爱多了。

周忍冬见招待得差不多了,迫不及待将傅羿岑的状况告诉万文元。

万文元听完,神色凝重,摸着胡子半晌不说话。

“师父可有眉目?”

万文元叹了一声:“我知道一种蛊,确实有此等控制人心的邪力。”

“是什么蛊?要怎么治?”

“此蛊名为惑心,由母子两蛊组成,母蛊在操纵者手中,子蛊被中蛊者吞下腹中,爬至脑内。”

“脑内……”周忍冬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难怪傅羿岑会头疼难耐。

“母蛊对子蛊下发指令,控制中蛊者的言行。”万文元表情严肃,看来次蛊非同小可。

“如此说来,要解救将军,只要毁了母蛊便可?”周忍冬思来想去,必须先断绝白知秋对傅羿岑的控制。

万文元摇头:“母蛊一死,子蛊暴动,中蛊者也必死无疑。”

“那岂不是坐以待毙?”钻在脑子里的蛊虫,短时间内必然拿不出来,该……该怎么救傅羿岑?

万文元拿起一杯茶水,像喝酒一样豪迈,一饮而尽。

“有一个办法。”

周忍冬连忙给他的茶杯满上。

“取心上人的心头血,方可将蛊虫引出来。”

周忍冬手一顿,抬眸看向万文元,仿佛在喃喃自语:“心上人……心头血……”

万文元拍了拍他的肩膀:“下蛊者太狠毒了,这是……要你们两的命啊。”

周忍冬犹豫一瞬,豁然开朗地笑了:“取心头血不一定会死,可蛊虫不除,他早晚毙命,我不能眼睁睁看他死。”

万文元早在信里听说这位小徒弟的痴情,见识到了不免连连哀叹,只道天公不作美,好事多磋磨。

“取心头之血并不简单,待老朽仔细琢磨。”

他倒可以细细想上一番,万一能找到别的法子,免了这孩子的苦呢?

周忍冬发现事有转机,松了一口气,颓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喘气,小脸煞白。

万文元一看,皱了皱眉,握住他的手腕把脉,结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这身体……太虚了。这若是取了心头血,怕是活不了多久。”万文元气得瞪眼,“你这小娃娃,太苦了。”

周忍冬苦笑:“我没事。”

他喊来守卫,给万文元安排了住处和膳食,拖着沉重的脚步,原想躺回床上歇息。

屁股刚沾了床,傅羿岑派来的人便匆匆赶来,说是喊他过去伺候。

周忍冬自然知道过去伺候谁,理都不愿理他,兀自盖好被子,拿后背对着门口。

那人无奈,只得回去如实禀告傅羿岑。

没多久,怒气冲冲的傅羿岑果然来了。

他掀开周忍冬的被子,一把将人揪了出来。

“本将军给你胆子了?”傅羿岑双目无神,像一个重复主人命人的傀儡。

周忍冬懒得跟傀儡计较,拍开他的手,转头拿一个后脑勺对着他。

“周、忍、冬。”他一字一顿,教训人的手抬到半空,好似想到什么,露出痛苦的神色,迟迟没有打下去。

周忍冬见他尚有理智跟蛊虫拉扯,心顿时软了,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别急,别把自己逼太急了。”

他总算知道,傅羿岑每次痛不欲生,都是因为理智在与蛊虫搏斗。

若是如此辛苦,他宁愿傅羿岑“混蛋”下去,等他彻底康复了,再找他算账。

谁知,他只迷糊了一阵,片刻后又恢复痴痴的样子,看向周忍冬道:“我要休妻,娶秋儿。”

第六十九章以后在我面前你只能跪着

傅羿岑斜眼看他,修长的手指从衣兜里夹出一封休书,扔到周忍冬面前。

周忍冬满脸不可置信,怒极反笑。

休妻?!

简直荒唐至极!

他倒要看看,清醒后的傅羿岑如何求他?

周忍冬擦去泪水,颤抖着手捡起休书,朝他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纠缠:“傅羿岑,这休书今日我收下了,但愿你……日后无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羿岑轻蔑一笑:“我不会后悔。”

话落,他看都没有多看周忍冬一眼,转身径直离开了。

周忍冬明知他被白知秋控制了神思,看着手里的休书,还是又气又难过。

他找来一个锦囊,将休书整整齐齐叠好,藏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身上的力气仿佛全被抽走了,软着身体瘫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没睡多久,他就被账外吵闹的声音惊醒。

他头疼欲裂,却无法入睡,只得撑着酸软的腰,出去看外面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他倚在门口见白知秋拿着剑,满脸怒气追着万文元跑。

万文元上蹿下跳,嘻嘻哈哈的,像在逗猴子。

见周忍冬的门开了,万文元脸上一喜,蹭一下钻到他的营帐,躲在周忍冬身后,朝白知秋“略略略”扮了个鬼脸。

白知秋余光瞥见周忍冬,挑眉一笑,收了剑朝他走来。

“哦,是羿岑的下堂妻啊。”

周忍冬看到他这张脸就犯恶心,“哼”一声,转头不理他。

白知秋却铁了心要招惹他,用剑柄撑起他的下巴,眉眼带着挑衅的笑:“我劝你早点滚,别到时候他要杀你,逃不了了。”

若不是担心周忍冬死了,傅羿岑情绪波动太大不好控制,他哪里还会留这个威胁?

“你别碰我徒弟。”万文元上前拍开他的剑柄,揽住周忍冬的肩膀,“有话好好说嘛。”

“你徒弟?”白知秋上下打量万文元,见周忍冬挡在他身前做出保护的动作,当下了然,“是你指使他来偷东西的?”

周忍冬白他一眼,抿唇不语。

白知秋被他气笑了,微仰起头:“我改主意了,你不许走。”

周忍冬攥紧拳头,继续瞪他,不想跟他说话。

“我要你留下来,当我的贴身小厮。”白知秋被他这副不服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取悦了,得意洋洋道,“以后在我面前,你只有跪着的份。”

周忍冬咬着唇,气呼呼把门一关,不去管外面叫嚣的人。

他是性子软,但不代表无原则被人欺负!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哼!

万文元摇头叹息:“孽缘啊!”

“师父,你没事去招惹他做什么?”关了门,周忍冬才问起自家话。

万文元脸色变了一瞬:“我去帮你查探白知秋不离身那个袋子。”

说着,他拿出一瓶药,正是当时白知秋强行要喂他的那一瓶。

“我顺来的,这药不错。”万文元笑呵呵的,“难得的大补之药。”

“这么说,他当时确实是吓唬我?挑拨我跟将军的关系?”

闻言,万文元摇头:“非也,这药单吃是补药,但是……吃了此药的人,若嗅到曼陀罗的花粉,必死无疑。”

周忍冬心猛地一跳,暗道死里逃生了一回。

“除了这个宝贝,你猜我还查清了什么?”

“蛊母?”

“正是。”万文元露出可惜的表情,“我正要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起顺过来呢,就被他发现了,一路追着打。”

周忍冬哭笑不得:“拿了蛊母他便没机会控制傅羿岑,是吗?”

“不。”万文元道,“这蛊母比我想的还凶险,是用他的血喂大的,即便到了我们这儿,它还会伺机逃回主人身边。”

周忍冬垂眸沉思几秒,做了一个深呼吸,抬头看向万文元:“那只剩一步险棋可走。”

万文元蹙起眉头:“为师没有十足把握。”

“傅羿岑必须救。”周忍冬道,“他再这么下去,楼国的军队就该踏平西北了。”

万文元摸着胡须,目光深沉,犹豫不决。

“西北小国残暴,向来不把夏朝看在眼里,这一方的百姓如何能让他们糟蹋?”

周忍冬红着眼眶,吸吸鼻子,道出了自己的私心:“而且……我宁愿死,也不愿傅羿岑娶白知秋。”

万文元从这句掷地有声的话语里,听出他决绝,叹了一声,终于点了点头。

周忍冬松了一口气,转了转眼珠子,跟万文元商讨如何把傅羿岑“骗”过来医治……

另一边,白知秋吃了闭门羹,气得咬牙切齿,转头回到了傅羿岑的营帐,见他的心腹手下都在,一个个虎视眈眈看他,心情更加不舒爽。

他朝傅羿岑勾勾手:“你过来。”

傅羿岑皱了皱眉,白知秋十分不悦,手指尖伸到袋子里,给那条母蛊喝了一点血。

下一秒,傅羿岑眼神空洞,转身朝他走了过来。

白知秋满意地勾了勾唇,张开双手朝他撒娇:“抱我去歇息,我有事跟你说。”

傅羿岑如听话的大犬,将他拦腰抱起,往里间走了进去。

一群将士面面相觑,最终疑惑的目光全落在金锋身上。

金锋苦恼的挠挠脸,挥挥手:“先出去。”

将军这蛊究竟什么时候能解?

他也快要熬不住白知秋的作天作地了!

见那群人识趣地走了,白知秋勾住傅羿岑的脖子,凑上前想吻他。

傅羿岑却扭头避开了,出于本能地“呕”了一声。

“你!”白知秋气得不行,一把将他推开了。

失了心的傀儡,居然敢恶心他?

“看来周忍冬不除,你永远都不属于我。”

白知秋拍拍他的脸颊,“我要你带着周忍冬跟我回楼国。”

到了那边,那位懂得邪门歪道的荣大师,总有办法让傅羿岑完全臣服他。

而周忍冬……听说以前活得不如一条狗,如今过惯了好日子,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待回到楼国,他定然让他好好好回忆以前的好日子。

傅羿岑接受了他的命令,默默点头……

周忍冬与万文元商量出了办法,却都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本想索性把傅羿岑药晕了,直接取出蛊虫就好,谁知这蛊虫也是刁钻,必须人清醒的时候它才动。

没办法,只能用强的。

可……放眼整个军营,却没有一人是傅羿岑的对手,要如何不动声色把他绑来?

周忍冬的眼睛轱辘转了一圈,灵光一闪:“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我们。”

他起笔写了一封信,找来金锋,拜托他找到谷霍,请他来帮忙。

金锋知道傅羿岑如今的情况不乐观,全然相信周忍冬,问都没问,拿着信便出发找到谷霍歇脚的客栈。

谷霍上回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连带着内力也调整得差不多。

上次袁岳没有趁机逃跑,反而给他上了药,醒来后他对袁岳也和颜悦色了几分。

见他喜欢吃甜食,时常端来各式糕点,总算把人喂得稍微温和了一些,不再看见他就浑身反骨。

此刻,袁岳吃完一块桂花糕,眨了眨眼,眼底带着疑惑,提出多日来的疑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谷霍一愣,拽了拽他的铁链,故意用冷笑掩饰内心的悸动。

“养胖点。”他捏了捏袁岳的脸颊,“好用。”

袁岳气呼呼瞪他,拍开他的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然你以为呢?”谷霍坐到他身边,一拽铁链,袁岳便跌倒在他怀里,他捏住少年的下巴,“还是你以为……我喜欢你?”

“呸——”

袁岳脸红了一瞬,别开眼不看他,像是要跟他比嘴硬,“我喜欢一头猪,也不会喜欢你。”

“切!”谷霍嘴上发出不屑的声音,眼睛却落在他一双红润的唇上,看久了莫名有点燥热,咽了咽口水。

正巧这时,门被敲响了。

谷霍警惕地打开一条缝,见来人是傅羿岑的手下,皱了皱眉,回头看了袁岳一眼,见他一脸蒙楞,这才钻了出去。

袁岳听不清他们的说话声,但方才匆匆一瞥,他看到了金副将的身影。

他面露喜色,觉得机会来了,故意用力咳嗽,拽动铁链,弄得“哐当”作响。

果然,金锋交代完周忍冬的事之后,狐疑往紧闭的门看了一眼。

谷霍笑了笑,挡在门前:“既然是小主人的命令,我自然会听。”

金锋的注意力被他拉回来,朝他作揖:“那就有劳古公子了。”

谷霍送他离开,拿着信站在门口沉思。

换成以前,若听说傅羿岑中了蛊早晚要死,他定然第一个庆祝。

可这段时间以来,他接触了一个没有雄心壮志的小主人,又拐回一个……有点意思的少年,他原本根深蒂固的观念好像有些动摇。

罢了。

只要家里那些长老还不知道,他便能多逍遥几日。

吩咐属下照顾好袁岳,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前往夏朝的军营。

而金锋刚出门几步,便停住了脚步。

他越想越觉得谷霍房里咳嗽的那个声音有些耳熟,思索半天,终于记起那是公子的小厮!

他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偷摸到了客栈的后院,用轻功跃到房顶,掀开房瓦确认……

不知情的谷霍上一秒刚到军营,跟周忍冬还未说上一句话,下一秒傅羿岑便冷着脸冲进来要劫走周忍冬。

两人顺理成章对起了招式。

周忍冬跟万文元对视一眼,将准备好的银针和匕首拿了出来,待谷霍得手之时,他马上取心头之血,引出蛊虫。

尖锐的匕首闪着寒光,周忍冬手一抖,心里止不住害怕。

第七十章该如何挽回他的冬儿

“你做什么?”

傅羿岑余光瞥见周忍冬的动作,几乎是本能的,一只脚扫了过来,轻易将他手中的匕首踢掉了。

见到周忍冬遭遇危险,他还是下意识选择保护他。

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忍冬红着眼,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去摸掉到桌子底下的匕首。

“谷霍,把他抓住了!”周忍冬嗓音里带着颤抖,语气却无比坚定。

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

谷霍皱了皱眉,心有疑惑,却还是上前阻拦了傅羿岑。

周忍冬信上只说拜托他帮忙强制傅羿岑治蛊,可……没说怎么治?

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无法停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细细询问,只能帮人帮到底了。

万文元仔细盘点针灸工具和药草,转头时谷霍已经使出全力,按住傅羿岑的脖颈,将人押到床上。

“然后呢?”

他吃力地转头问周忍冬。

周忍冬回头与万文元对视一眼,两人目光坚定,互相点头示意。

他深吸一口,举着匕首跑到挣扎的傅羿岑面前,手起刀落,没有一丝犹疑。

尖锐的匕首插在胸膛,刺目的鲜血顺着白皙的皮肤往下流。

周忍冬低头看了看,舔了舔唇,觉得伤口还不够深,离所谓的“心头血”还有一定距离,便加大力气,又刺入几分。

更多的鲜血冒了出来,将他整片胸膛染成红色,触目惊心。

“你——”谷霍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口,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傅羿岑仿佛被刺激到了,大喊一声“不”,挣脱谷霍的桎梏,朝周忍冬伸出手。

他看到面前人自残的行为,只觉得心一阵阵刺痛,没有任何理由的,只想上前阻止。

好像……这人是他不可失去的珍宝一般。

这一刻,脑袋里似乎有什么“咣”一声炸开了。

脑袋痛如刀绞,他却执拗地朝周忍冬奔去。

痛,已不足以阻止心中奔涌而出的爱意。

对啊,他爱周忍冬,他愿意为了他付出生命……

可到头来呢?

他只会一次次伤害周忍冬!

周忍冬无视他的挽留,咬着牙,手上力道又加重了。

“唔……”他发出痛呼声,眼见伤口的深度差不多了,转头看向万文元。

万文元几步上前,沉下气,正准备握住剑柄,将匕首拔出。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破窗而入,趁众人没反应之时,一掌拍向周忍冬。

傅羿岑见况,率先反应过来,抬手阻止白知秋的攻击。

“竟敢反抗我?”白知秋咬牙切齿,手伸进袋子里喂虫,念叨着,“让他痛不欲生。”

周忍冬颤抖着手,已经顾不得捣乱的白知秋,虚弱地提醒万文元:“师父……快些……快些取血……”

万文元皱了皱眉,方才做好的准备被这一切打乱了。

他再次深呼吸,手刚握住刀柄,却被人从后背踢了一脚。

“唔……”

万文元手中一重,竟将匕首又插入几分。

“小……小徒弟……”万文元见过无数生离死别,也从阎王手里抢过无数生命,还是第一次……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救人。

所幸他见多识广,很快调整好了状态,一咬牙将匕首拔了出来,猛地在他胸膛前撒一大把止血的药。

周忍冬喷出一口鲜血,瞪大了双眼,张开口,大口大口喘气。

“捂住!”万文元拿起一条白布,紧紧塞在伤口上,拿起他无力的小手放在上面嘱咐道。

周忍冬半阖着眼睛,已经没有多少精气神,指了指抱头痛呼的傅羿岑,嘴里只能发出呻吟和喘气……

“小主人!”

“冬儿……”

傅羿岑沙哑着声音,脑海里似乎闪过周忍冬双目紧闭,倒在他怀里的一幕。

他抱住脑袋,转而看向露出得逞笑容的白知秋,目光一沉,似乎不再受蛊虫控制。

白知秋一愣,还未想明白,谷霍的长剑已经朝他劈来。

他没机会喂虫,只得抽出剑,应付这讨厌的谷霍。

傅羿岑跪倒在地,迟钝的目光转向周忍冬,面露痛苦之色。

万文元看一眼扭打的两人,冷声对谷霍道:“别让他过来。”

话落,他拿起滴着周忍冬心头血的匕首,一步步朝傅羿岑靠近,一把抓起他的胳膊,将他推倒在床上。

傅羿岑痛呼着打滚,眼睁睁看万文元毫不手软地将匕首刺入他的左胸膛。

浅浅一层,怕是不及周忍冬伤口的十分之一。

流动的鲜血通过刺破的皮肤渗透进去,血腥的味道弥漫口腔。

突然之间,他的心仿佛被人揉成一团面,有人拿着擀面杖,一锤一锤敲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痛!

痛到快要窒息!

下一刻,脑袋里仿佛有一只巨大的虫子躁动不安地乱窜,沿着太阳穴,往他脖子钻,正火急火燎赶往心口的位置。

傅羿岑痛得瞪大双眼,眸光微微下垂,果真看到自己的皮肤上有一条如米粒般粗细,半截手指长短的凸起在乱动。

万文元手中捏着一跟细长的针,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盯着凸起的走向。

惑心蛊机灵得很,心头血只能将它引出来一次,若是受到外界攻击,他会立马钻回它认为最安全的脑袋,日后再想取出便难如登天。

机会只有一次!

他不敢轻易下手。

周忍冬吊着一口气,身体不停颤抖,目光死死盯着这边。

万文元眉头渐渐皱起,见蛊虫靠近胸膛的伤口时终于慢慢停下乱窜,他眼睛一眯,针猛地往下一扎,又稳又准地刺中了蛊虫。

“唔……”傅羿岑发出闷哼声,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万文元没有丝毫放松,目光依旧紧紧盯着蛊虫,随即拔起傅羿岑胸口的匕首,硬生生划开整块皮肉,将虫连带着肉一同挖了出来,丢进一旁乌黑的药水中。

“啊——”

傅羿岑痛得仰起头,大喊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周忍冬见况,吊着的一口气似乎瞬间散了。

他瘫在椅子上,手无力地往下垂,沉重的眼皮渐渐合上……

万文元不敢耽搁,随便给傅羿岑的伤口撒了药,粗鲁地将他往床里面推,留出一个空位,把周忍冬抱了过来。

他掀开白布一看,伤口鲜血淋漓,还在不停往外冒血。

周忍冬脸色苍白,呼吸逐渐变浅。

来不及多想,万文元从药箱里翻出一颗吊命的药丸,强行给他塞进去,稳住他的心跳后,才小心翼翼处理心口上的伤……

另一边,谷霍已经不管不顾,使出周忍冬禁止他用的内力,没几招,白知秋便落了下风。

他见情况不受控制,抢了一匹战马,趁机逃跑。

谷霍冷哼一声,拎着剑,用上他卓越的轻功,没几步便拦在他的马前。

战马的缰绳被砍断,受了惊吓,长嘶一声,将马背上的陌生人掀了下来。

白知秋吃了一嘴黄沙,眯了眯眼,试图跟谷霍谈条件:“夏朝是你我的仇人,我们应该是盟友才对。”

谷霍不屑一笑:“我只效忠于我的小主人。”

“愚忠。”白知秋道,“翡国早就灭亡,与其效忠不存在的皇室,不如带着翡国的宝藏,来我们楼国吧。”

谷霍挑挑眉,似乎对他的提议产生了兴趣。

“保证让你大展拳脚。”白知秋继续蛊惑,“你我联手,踏平夏朝了,你要的人归你,我要的人归我,岂不是两全其美?”

谷霍不耐烦的掏掏耳朵,眼睛一眯,长剑已经架在白知秋的脖子上。

“这些话,也就骗骗夏朝那没脑子的狗皇帝。”谷霍扬起眉头,一字一顿,“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听。”

白知秋脸色铁青,咬了咬后槽牙,还想挣扎,谷霍却毫不留情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伤口。

“你再动,这把剑切开的就是你的脑袋了。”

白知秋无法,只能咽下气,被追来的将士绑住手脚,关到大牢里。

“看紧了,别让他给跑了。”

若不是想把人留着给傅羿岑亲自报仇,他倒想一剑了结省事,免得节外生枝。

事情完成了,他踱步回了营帐,正巧碰见万文元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似乎透支过度,他脚步虚浮,差一点摔倒。

谷霍上前扶住他:“老神医,他们如何了?”

万文元在一旁坐下,喝了一口水,摇了摇头:“我这小徒弟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下……伤了根本……”

谷霍攥起拳头:“能活多久?”

“我留在身边照顾,或许可以……多活几年。”

谷霍一怒,方才过度使用的内力也乱窜起来,他捂住胸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万文元浅浅给他搭了一脉,不由露出担忧的神色。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全都不爱惜身体,噬魂心经是可以乱学的吗?”万文元念叨起来,“经脉混乱成这副样子,再运功你就等着七窍流血而亡吧……”

谷霍对自己的身体有数,反正只要找袁岳发泄一番,内力就调整了过来,也没有这位老神医说得那么严重……

一日后。

傅羿岑终于昏昏沉沉醒来。

这段时日的记忆如碎片在脑海里拼拼凑凑,凑成完整的情节。

他猛地弹坐而起,蹙起眉头,顾不得胸口的伤口被撕扯得疼痛,环视一周却寻找不到周忍冬的身影。

他……都干了些什么?

对小家伙冷言冷语!

休妻!

害他……害他遭受取心头血的痛苦……

“冬儿……”他喃喃粘着,跌跌撞撞往外走。

这一回,该如何挽回他的冬儿?

他慌了。

从未有过的心慌。

第七十一章傅羿岑,我不要你了

“冬儿!”

傅羿岑一路跑到帐外,迎面看到端着黑乎乎的草药走来的万文元。

“万神医。”他连忙问,“冬儿呢?”

万文元脸色变了变,把他塞回帐内,将药碗塞他手里:“喝药。”

傅羿岑急着找人,拿起药碗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我要见冬儿。”他沙哑着声音,捂住胸口的伤,迫不及待道。

万文元叹了一声,摇摇头:“你啊……欠他一条命。”

“什么意思?”

昏迷前,周忍冬惨白的脸色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心猛地一跳,狠狠抽痛。

“他为了取心头血给你治蛊,差点没命了。”万文元叹息,“这小娃娃对你情深义重,日后你无论走到哪个位置,都不该辜负他。”

傅羿岑手指蜷了蜷,仿若自言自语:“不……我欠他的,远远不止一条命。”

万文元见况,也没再拦着他,指了指对面的营帐,叮嘱道:“在那边,你莫要打扰他太久。”

傅羿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拖着沉重的步伐,着急忙慌往那边走。

站在门口,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有勇气推开门。

“冬儿。”他压低声音唤了一句,房间里安安静静,没有人回应他。

他轻手轻脚走进去,抬眸一看,只见清瘦的小家伙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无血色,像极了……上一世最后躺在他怀里模样。

傅羿岑离他还有五六步的距离,却放慢了速度,迟迟不敢走过去。

“唔……”直到听到周忍冬小声的呻吟,傅羿岑才如梦初醒,上前握住他柔若无骨的小手。

“冬儿。”他的手微微颤抖,触碰到周忍冬冰凉的脸颊,心一抽一抽的痛,“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

睡梦中的人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却被身体的疼痛折磨得睡不安稳,时而皱眉发出小兽般的痛呼声,时而攥紧拳头,咬着牙,无声忍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羿岑咽了咽口水,目光往下移动,落在他抱扎着厚厚绷带的胸口上。

白色绷带渗透出一层一层的血迹,怕是药也止不住血,渗了一晚。

这……这小家伙身体本就虚弱,如今走了这一遭,得受多大的罪?

他低头在周忍冬的手背亲了一口,帮他盖好被子,转头走了出去。

“白知秋呢?”

他沉着脸出门,正巧看到谷霍背着手走来,问了一句。

谷霍扬扬下巴,指向牢房的方向:“人帮你抓了,好好处置,别再让我的小主人寒了心。”

傅羿岑按住伤口,沉吟不语,冷着脸往牢房的方向走。

白知秋似乎早就知道傅羿岑会来,斜斜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来了。”

傅羿岑拔出长剑,手起剑落,刺中他的肩膀:“这一剑,斩断你的假仁假义。”

白知秋皱了皱眉,咬牙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傅羿岑呵呵一笑,眉眼中都是寒意,把剑拔了出来,又往他的腹部刺了一剑,“这一剑,回报你的自以为是。”

“傅羿岑……你不能这么对我……”白知秋颤抖着身体,握住他的长剑,“姑姑临死前,托人送信给我父王,要……要我们带你回……回楼国……”

傅羿岑抽回剑,一脚将他踢倒,踩在他雪白的后背上,用力碾了碾:“我不知道什么姑姑,我只要你赔冬儿一条命。”

“周忍冬死了无所谓。”白知秋眼底透出恨意,“我不能死。”

傅羿岑蹲下去,掐住他的脖子:“他死了,我不介意毁了这天下,无论是楼国还是夏朝。”

“你……疯子……”

“现在知道你招惹了一个疯子,太慢了。”

“我若死在夏朝军营,楼国不会……善罢甘休的……”

傅羿岑拍拍他的脸颊,意有所指:“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

白知秋看到他眼底的狠厉,终于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待我折磨够了,会让你的最后一口气,断在楼国境内。”

他站了起来,勾了勾嘴角,“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吧,楼国的小世子。”

话落,他忽视白知秋眼底的恐惧,径直走出了门。

身后两名士兵带着刑具走了进去,傅羿岑刚到了门口,便听到一阵惨痛的叫声。

他站在呼啸的风中,听了好一会儿,才迈动脚步,往周忍冬的营帐走去……

谷霍见傅羿岑醒了,觉得别别扭扭的,加上几日未见袁岳,心中莫名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想念,便没再等周忍冬醒来,跟他们道别回客栈。

“算上这次,我欠你两个人情。”

谷霍叹了一声,看向原本最该与他为敌的人,心中颇为复杂。

“照顾好小主人。”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谁知这次回了客栈,袁岳却已经不见踪影。

铁链被人用剑砍断,窗户大开,他的两个属下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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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霍双腿一软,差点站不住,心顿时空落落的。

他跟袁岳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这一跑,他……还能去哪儿把人找回来?

不受控制的内力似乎感受到他此刻的脆弱,突然乱窜起来,搞得他的身体燥热,慢慢的,每一寸肌肉都泛着酸痛,连呼吸都不舒服。

“袁岳……”

他强迫自己冷静运功,却满脑子都是少年在身下哭泣的模样,惹得他更加心浮气躁。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捂着胸口,呼吸逐渐变重。

这时,他的属下匆忙跑来:“国师,长老们来了。”

谷霍眉头一皱,眼前一黑,差一些晕过去。

四大长老对谷霍来说,亦师亦父。

他从小在他们身旁长大,学习各种武功和知识,只知道他的命是翡国皇室的,他活着的意义是找到小主人,助他成就大业。

如今,这小主人是找到了,却心中无大业。

他原来的观念摇摇欲坠,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可以放过周忍冬,可……长老们不同。

他们是一群老顽固。

谷霍无奈地站了起来,拖着伤重的身体,先替周忍冬应付这几位长老……

三日后。

昏睡中的周忍冬终于浑浑噩噩醒来。

他皱了皱眉,可怜兮兮地努努鼻子,轻轻一动,便觉得浑身像被马车碾压过一般,痛得失去知觉。

“唔啊……”

低低的声音令趴在一旁守着的傅羿岑猛然惊醒。

他握住周忍冬的手,将乱动的人按住,满眼写着担忧:“别乱动,想做什么告诉我……”

周忍冬揉了揉太阳穴,意识逐渐回笼,再看眼前的男人已经生龙活虎,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无端生出从未有过的委屈。

他冷冷看了傅羿岑一眼,别过眼,没有回应他的嘘寒问暖。

“冬儿。”傅羿岑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倒来一杯温水,送到他嘴边,轻声哄着,“先喝点水润润喉,好不好?”

周忍冬双唇紧抿成一条线,眸光带着落寞,还是不言不语。

“咳咳……”

见他忍不住咳了几声,傅羿岑不敢敷衍,连忙起身去请来万文元。

周忍冬见他出了门,心中的烦闷终于憋不住,滚烫的泪水一颗颗掉落,又委屈又难过。

若是换成往常,他一定要钻到傅羿岑怀里求安慰。

可这一次,他无法坦然原谅傅羿岑。

明明从一开始,他就提醒过白知秋不是简单的人物,傅羿岑偏偏不信。

因为这个轻信,他的命差点没了。

万文元被傅羿岑架着来到周忍冬床前,把脉后连连摇头:“底子伤透了,若是不好好调养,怕没几年光景可活。”

傅羿岑手指蜷了蜷,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周忍冬垂下眼眸,沉思了半晌,闷闷道:“师父,我……待我……我伤好了,跟你去云游行医。”

“冬儿。”傅羿岑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需要静养。”

周忍冬把手抽了出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猛咳了几声。

眼见伤口又要被咳崩了,万文元连忙挥手赶人:“别打扰他休息。”

“我……我留下来照顾他。”

“那么多军务还不够你忙的吗?”万文元把人往外面推。

“将军。”周忍冬突然喊住他,捂住伤口撑着上半身,忍痛坐了起来。

傅羿岑几步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用枕头垫在身后,怕他坐得不舒服。

“我在。”

周忍冬推开他的手,舔一下干燥的唇,声音虚弱却无比坚定:“我已经接过你的休妻书。我与你之间,再无瓜葛。”

“咣当”一声。

傅羿岑的心碎了一地。

“借……借将军的宝地养好伤,我……我会离开……”

他泛红的杏眼里蓄满水光,低着头,不敢与傅羿岑对视。

“那休书……做不得数。”傅羿岑哽咽道。

他见周忍冬对他的说辞无动于衷,索性掀开战袍,毫不犹豫的单膝下跪,仰头看向床上的小家伙,心急如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求求冬儿了,别不要我,好不好?”

周忍冬抹去泪水,执拗地抿着唇,扭过头不看他,没有给他任何应答。

傅羿岑蹙起眉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留下来?”

“咳咳……”周忍冬猛地一咳,捂住嘴角,鲜红的血从指缝流了出来,脸色又白了几分。

“走开!”

万文元一把将傅羿岑推开,扶住周忍冬的肩膀,让他躺平,回头瞪了傅羿岑一眼,“你还是走吧,别刺激他了。”

“我……从来没见过外面的大好河山……”周忍冬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却还是用尽力气说,“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我想去走走……”

傅羿岑红了眼眶,一脸惊慌,满心懊悔。

“等你养好身体,等战事完了,我陪你去……”

“傅羿岑。”周忍冬打断傅羿岑的话语,终于缓缓抬头看向他,“我不要你了。”

第七十二章羿哥哥,我想你了……

“傅羿岑,从今往后,我们只是陌生人。”

周忍冬眼神坚定,语气决绝,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再也不要你了。”

傅羿岑愣愣看着他,浑身石化了一般,僵硬得动弹不得,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他张了张口,半晌却什么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

万文元看着揪心,挥挥手把傅羿岑往外赶:“快出去,我给他换药。”

傅羿岑深邃的目光落在周忍冬苍白的小脸上,终是不敢耽搁万文元给他治伤,站起来出了门。

周忍冬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低下头,悄无声息地掉眼泪……

傅羿岑刚踏出营帐,便见消失几日的金锋终于回来。

他怀里抱着一个清瘦的少年,见到傅羿岑停下脚步:“将军,我把公子的小厮救回来了。”

傅羿岑见袁岳脸颊泛红,靠在金锋怀里小声哼哼的模样,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金锋神色一凝,回想起自己看到少年的模样,心隐隐痛了一下。

少年被谷霍用铁链像拴狗一样绑住手脚,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袍,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金锋见过袁岳跟在周忍冬身边神采奕奕的模样,当时见到少年被折腾成这样,当场火冒三丈,恨不得砍谷霍两刀。

只可惜,谷霍已经到了军营帮傅羿岑治蛊。

他救出袁岳后,不敢第一时间将他送回,怕他跟谷霍打照面,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便带着他在外头躲了几日。

探听到谷霍走了,傅羿岑康复了,他这才敢带人回来。

傅羿岑听完这事,只觉得头疼,谷霍果真还是那个疯子!

“将人安顿好,待……待公子身体好些,让他们见一面。”

“是。”金锋抱着袁岳要走,迈出两步又回头问,“将军,公子还好吧?”

傅羿岑面色一沉,金锋瞬间明白,不敢多言,默默抱着袁岳下去。

周忍冬醒来之后,伤势并没有好转。

伤口失血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多,迟迟没有愈合的迹象,整日整夜痛到呼吸困难,连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胃口,也全丢了。

军营不比将军府,很多食物没办法做得细致,环境也恶劣许多。

傅羿岑每日只敢在他痛到昏睡的时候,悄悄到营帐里陪他,待他快醒来时再离开,免得又引起他情绪波动,影响伤口的康复。

这日,万文元端来炖得又香又烂的药粥,喂他吃了没两口,他便趴在床沿,一个劲儿往外吐。

心口的伤被扯到,鲜血再度染红绷带,他疼得咬牙靠在床上,大口喘气,脸色煞白。

“这可怎么办?”

他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只能医治病人身上的伤,这……心上的伤,他不会治啊!

周忍冬痛到迷迷糊糊,眼睛半阖着,伸手做出要拥抱的动作,却扑了个空。

他委屈地吸吸鼻子,任由眼泪无声掉落,嘴里喃喃着:“羿哥哥……我、我好难受,羿哥哥……我想你了……”

万文元见况,只觉得鼻腔一阵酸涩,摇头叹息:“何苦呢?”

这是在罚他,还是罚你自己?

万文元放下碗,叹了一声,最终还是转身,走向傅羿岑的训练场。

这阵子军队养精蓄锐,正在等待攻破楼兰的好时机。

傅羿岑不敢怠慢,除了详细作战计划,便是每日组织将士操练。

见到万文元,他马上收了长枪,跳下高台:“可是冬儿出了什么事?”

万文元背着手,摇头叹息:“你去看看他吧。”

傅羿岑蹙起眉头,将长枪扔给金锋,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慌乱。

“人啊,心如果死了,谁都救不了他。”万文元道,“若他执意要走,你别拦着了。”

傅羿岑脚步一顿,手紧握成拳,深呼吸:“若是放他离开,他能……活得更久吗?”

万文元拍拍他的肩膀,摸着胡子走了,并没有给他答案。

傅羿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变得坚定。

重生回来后,他只有一个念头。

将小家伙留在身边,倾尽全力护他周全。

可这一切,现在看起来多么像一个笑话!

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迈着沉重的步履,走向周忍冬的营帐。

“好痛……”

远远的,他便听到周忍冬呻吟。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看,小家伙紧皱眉头,以往红润的唇色泛白,人又瘦了一圈。

“冬儿。”他小心翼翼上前,握住周忍冬冰凉的小手。

周忍冬掀开眼皮,看到坐在面前,满脸担忧的人,呵呵笑了一声,如同梦呓般呢喃:“我又做梦了……又梦到他了……”

傅羿岑颤抖着手,擦去他脸颊的泪水,轻声哄着:“不是做梦,我来了。”

碰到他的脸颊,傅羿岑才发现他浑身滚烫,正在发高烧。

周忍冬烧得迷迷糊糊,心口的痛也从未停止,仿佛里面住了一个小人,拿着一把钝刀,无时不刻往伤痕累累的地方砍。

“羿哥哥……”

他沙哑着嗓子,本能地往傅羿岑的怀里靠,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没多会儿就沾湿了傅羿岑胸膛前的衣裳。

傅羿岑被他一声“羿哥哥”叫得心一抽一抽的,像对待一个易碎的娃娃,抚摸他脸颊时,手都不敢用力,怕一不小心捏碎了他。

“傻冬儿。”他低头,在周忍冬滚烫的额头亲了一下。

周忍冬哼唧一声,揪着傅羿岑的衣领,仰起头,半阖着眼睛瞄了他一眼,嘀咕一句:“做梦真好。”

“梦里还痛吗?”

他轻轻摸过伤口的周围,眸光带着哀伤,只希望至少在梦里,他可以好过一点点。

周忍冬似乎没听见他的声音,又睁开眼看了他一下,咽了咽口水,突然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他的下颌。

傅羿岑眯了眯眼,呼吸沉重了几分:“冬儿……”

“唔……”他这一乱动,又扯到伤口,疼得皱眉发出小小的呻吟,揪紧傅羿岑的衣裳,不满道,“你……你头低一点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羿岑心疼,又觉得好笑,听话地稍微弯下腰,低下头。

“呵呵。”他已经烧得睁不开眼睛,却还是傻傻一笑,仰头胡乱亲他。

傅羿岑手掌撑住他的肩膀,固定住他乱动的身体,担心他扯到伤口,又要忍住他舔出来的燥热,甚是辛苦,却甘之如饴。

“羿哥哥……我、我好痛啊……”周忍冬环住他的脖颈,虽然闭着眼睛,眼泪却一颗一颗往下掉。

傅羿岑喉结上下滚动,目光逐渐深沉,低头缓缓吻去他的泪水。

苦涩的味道涌入口腔,他却半点不嫌弃,轻轻的,一点一滴,直到周忍冬难受地发出“哼哼”声,软绵绵瘫在他怀里。

没多久,小家伙便张着口呼吸,在他怀里沉睡了过去。

傅羿岑舍不得放开他,想给他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手一握上他的腰,心又猛地抽痛起来。

周忍冬的腰本就纤细,如今瘦了一圈,更是不盈一握,怕是比那十来岁的小姑娘还要瘦小。

“对不起。”

他紧紧抱住周忍冬,一动不动坐着,始终低着头,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眸光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万文元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抚摸着白胡子,无奈地叹息,替他们把门关好。

明明心里都装着彼此,何苦弄这一出互相折磨?

万文元不懂这些小年轻,想起自己年轻时失败的感情,也不敢对他们的事指手画脚。

那时候……傅羿岑的母妃可真是冠绝天下啊!

他当年还是小小御医,跟在先皇身边只看了她一眼,便念念不忘。

即便后来她跟自己有了更深的渊源,可两人的身份注定无缘。

为了两国和平,她被迫成为先皇贵妃。

可她性格刚烈直爽,压根不适合后宫勾心斗角的环境,冒着难产的风险生下傅羿岑,可没多久便被陷害打入了冷宫。

后来,她死在了冷宫,傅羿岑被先皇送出皇宫,对外宣称小皇子与母妃一同走了……

“万神医!”

金锋喊了几句,万文元才从回忆中抽身。

“做什么?”

“袁岳醒来了,您能过去看看他吗?”金锋毕恭毕敬。

万神医摇头晃脑,跟着他走了……

傅羿岑原想等周忍冬快醒来再走,盯着他看了不到半个时辰,金锋便敲了敲门,满脸急切跑了进来。

“嘘!”

傅羿岑担心吵到好不容易睡着的周忍冬,挥挥手,示意金锋出去外头等着。

他小心翼翼将周忍冬放回床上,掖好被角,亲了他一口,这才舍得出门。

“怎么了?”

“楼国的军队已到城下,要求放了白知秋。”

傅羿岑冷笑一声,许久未见的暴戾一闪而过。

“终于来了。”他交代金锋,“按照计划行事,你先去将白知秋提出来。”

“是。”

短短几日,白知秋尝遍了傅羿岑的手段,身上已无一块完整的皮肤。

突然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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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背手而站的傅羿岑,白知秋笑得猖狂:“怎么样?你还不是得乖乖放了我?”

傅羿岑挑挑眉,几步来到他面前,捏住他的脸颊,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毒药。

“七个时辰后,你该回到楼国了吧?”傅羿岑不再解释毒药的效果,让金锋将人带上。

白知秋此刻明白了傅羿岑不会放过自己,甚至还要连累楼国。

他攥紧拳头,转着眼珠子,寻思着如何跟傅羿岑鱼死网破。

正巧这时,袁岳端着药膳,走进了周忍冬的营帐,想跟他叙旧,劝他吃点东西。

白知秋瞥了营帐一眼,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非死不可的话,拉个人垫背,倒也不亏……

第七十三章傅羿岑,我只是太爱你了

傅羿岑一走,周忍冬又睡得不安稳,感觉伤口仿佛在灼烧,难受着哼哼唧唧醒来。

他睁开眼,傻愣愣望着床顶发呆。

他好像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傅羿岑抱着他,跟以前一样轻声哄着,他看上去很难过,傻傻的,都不知道亲自己。

他吸吸鼻子,突然有点想念梦里的傅羿岑。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再哭唧唧找傅羿岑,也太没面子了。

正胡思乱想时,门突然被推开,袁岳的脑袋探了进来,转了转,见到床上的他眼睛一亮。

“袁岳!”

周忍冬见了他,终于露出一丝喜色,他虚弱地喊了一声,一出声又猛地咳起来。

袁岳连忙进屋,扶他坐起来,拍着他的后背,见他瘦了一圈,伤成这副样子,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公子……”袁岳抱住他胳膊,呜呜哭了出来,“公子,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周忍冬摸了摸他的头发,余光瞥见他脖子上的痕迹,眉头一皱,“你这段时间去了哪?这……这是怎么回事?”

袁岳目光躲闪,把衣领拉高了。

“谁欺负你了?”周忍冬握紧拳头,气呼呼的。

他向来把袁岳看成弟弟,自己被傅羿岑欺负得这么可怜都不觉得生气,看到袁岳的模样,他顿时怒上心头。

就想研究出一副药,把欺负他的人毒得再也……做不了那种事!

袁岳见他一激动又咳起来,连忙递来热水,正想安抚他,却见窗户突然被人破开,冲进来一个脏兮兮的人。

白知秋手上还戴着铁链,看到周忍冬,他目露凶光,忍住浑身的伤痛,直接往他面前冲,一脚踢开袁岳,用铁链环住周忍冬的脖子。

“唔……”

“冬儿!”

傅羿岑和金锋破门而入,举剑冲向白知秋。

白知秋收紧铁链,挑眉看向傅羿岑:“再过来我杀了他。”

“唔啊……”周忍冬被他从床上拖起来,扯到伤口,胸腔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冬儿!”傅羿岑无奈放下剑,看向白知秋,“放了他。”

“我要解药。”白知秋咬着牙,“否则……我死也拉他垫背。”

金锋趁机扶起被踢倒在一旁的袁岳,见他要扑过去跟白知秋拼命,连忙将他护在怀里。

“别捣乱。”

“公子快疼死啦!”袁岳抹着泪水,“你们没看到吗?”

周忍冬大口喘气,目光转移到傅羿岑身上,垂下眼眸,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傅羿岑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金锋不得不小声提醒:“将军……还不能杀他。”

他们的计划,是要用白知秋引出楼国那位摄政王,将他一举拿下,这场仗便赢了八成,最大程度减少将士们的死伤。

傅羿岑捏紧剑柄,见周忍冬脸色越来越差,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再也管不了什么。

他挑眉看向白知秋,长剑在手里转了几圈,离手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白知秋的胸膛。

“唔——”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低头看到插在胸膛的剑,嘴角抽搐,用尽力气想拉周忍冬一起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羿岑似乎猜到他的想法,二话不说上前,拔出剑,往铁链砍去。

闪着寒光的剑从面前划过,周忍冬吓得闭上眼睛,感受到寒气拂过脸颊,下一秒“铿锵”的声音响起,桎梏他的铁链断了。

“轰”一声,白知秋瞪着眼睛,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傅羿岑……你……你好狠,我……只是太爱你……而已……”

周忍冬浑身发软,失去了支撑,往一旁倒。

傅羿岑大手一挥,稳稳接住了他。

“去找万神医。”傅羿岑看都没看白知秋一眼,抱起周忍冬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周忍冬回头看向断了气的白知秋,见他连死都睁着眼睛瞪向傅羿岑,顿时垂下眼睑,心情颇为复杂。

伤痛让他没有力气感怀,只得靠在傅羿岑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金锋蒙上袁岳的眼睛,拉着他往外走。

“快回去歇着吧,你的身体也还没好。”金锋看到他哭得眼睛红红的,莫名有点心疼。

袁岳气呼呼的:“就是这个坏人害了公子是不是?”

“人已经死了。”金锋叹了一声,“我得去收拾烂摊子,你先回去好不好?等我忙完了再去找你。”

袁岳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点头。

走出两步,他又回头问:“那个……谷霍没有找我吧?”

金锋脸色一沉,摇摇头:“待战事完了,我帮你报仇。”

“不用!”袁岳眼神闪躲,连忙说,“我、我不想再跟他有瓜葛,你别找他了。”

金锋眯了眯眼,“哦”了一声,似乎看明白了什么,眉眼间添了几许落寞。

他没再多说,转身招呼两个小兵,去处理白知秋的尸体了。

袁岳咬了咬唇,垂下眼睑,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谷霍被内力折磨的模样,心中闷闷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坏蛋!”

他愤愤跺脚,捂住脸,掩饰满心的无助。

谷霍明明是一个混蛋,为什么自己老是担心他……

傅羿岑将周忍冬放在他的床榻上,握住他的手:“他死了,再也没人能伤害你……”

周忍冬喘着气,喃喃道:“疼……”

傅羿岑手足无措,单膝跪在他面前,伸手抚去他的泪水,心慌得不行。

好在万文元来得很快,再次给他止了血,吃了保命的药丸。

“再这么折腾下去,他有九条命都得折腾没。”

万文元看了看傅羿岑,提议道,“我在江南有一处宅子,不如……我带他先去那边养病。”

傅羿岑目光落在周忍冬身上,沉吟半晌,握紧了剑道:“十天之内我会回来。”

“什么意思?”

“我保证,这十天他不会见到我。”傅羿岑眸光深沉,带着难以言说的悔恨和痛苦,“回来后,我会亲自问他答案。若他想走,我绝不阻拦。”

万文元瞬间明了:“你想十天之内破了楼国?”

“这一次,我要的不是两国和平。”傅羿岑微仰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头,目光灼灼,掷地有声道,“我要踏入楼国京都,我要他们臣服!”

话落,他步履坚定,转头走了出去。

万文元被他震慑得失语了一瞬,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消失在视野中。

这一场硬仗,怕是没那么好打,但愿……这孩子少受一点伤吧。

白知秋的尸体被傅羿岑带上,吊在城门上,故意刺激楼国将士。

果然,不出半天,他们就忍不了,朝夏朝军队大举进攻。

傅羿岑手执长枪,所向披靡,领军将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接下来几日,传来的都是夏军大捷的消息。

周忍冬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

听到外头的欢呼声,他的心却放不下。

战场上刀枪无眼,傅羿岑也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毫发无损破了数座城池?

而傅羿岑越是神勇,越往上走,周忍冬心里越没底。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周忍冬自然知道他的野心。

他从来不甘于夏执今之下,他要的是夏朝的至尊之位。

以他的本事,夏执今早晚会被拉下来,到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

也许,这封休书来得正是时候。

如此一想,他倒是心宽了几分,朝一旁忙碌的万文元看去。

“师父。”他弱弱喊了一句,“你说……江南的风景很美……我、我想先去看看。”

万文元手中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他:“你不等他吗?”

周忍冬低下头,扣着自己的手指头,低低“嗯”了一声。

“我们走吧。”周忍冬声音闷闷的,“趁他不在。”

趁他不在,自己还能走得了。

袁岳听到了,连忙拉住周忍冬的衣裳:“我跟公子走。”

他害怕谷霍找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想黏在周忍冬身边,找点安全感。

周忍冬揉揉他的头发,对万文元说:“走慢点,我的身体……撑得住的。”

万文元望向远处,想起那日傅羿岑的神色,左右为难。

“师父……待在这儿我好不了的。”

万文元见他蔫蔫的状态,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十日后。

夏军直逼楼国城下,摄政王惨败,带着细软出逃,被金锋带人拦下,直接抓回夏军大牢。

傅羿岑策马闯入楼国皇宫,见到了那个傀儡小皇帝。

他笑嘻嘻看着傅羿岑,没有半点国破家亡的悲伤。

“你终于来了。”

小皇帝拍了拍龙椅的扶手,“谢谢你帮我解脱。”

他本就不是正统的皇子,是摄政王从旁支扶起来的傀儡,每日如坐针毡,盼着有人收拾了摄政王,还他自由。

没想到,这一日终于来了。

“你要什么我都配合你。”他看向傅羿岑,“别伤害我的臣民,可以吗?”

傅羿岑赶着回去见周忍冬,巴不得他配合,便应允了下来。

待他忙完事务,匆忙赶回大营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他的夫人呢?

他那么可爱的夫人趁他出征跑了!

傅羿岑眯眯了眯眼,收起浑身的戾气,看了一圈小家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无奈地笑了一声。

他望向江南的方向,微微仰起头,手紧握成拳。

“冬儿,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追回来。”

这一次,我会用欠你的十里红妆,换你回到我身边。

第七十四章你……别乱动,我要睡觉

初夏的阳光带了几许毒辣,空气中没有一丝凉风,忙碌的人轻解罗裳,将袖口卷到胳膊上,方才凉快了些。

热闹的街市上,藏了一间面积不大的小药堂。

药堂名为“春风堂”,坐诊的大夫年纪小,却不收诊金,只收药的成本价。

生了病的穷人没银子看病,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外头排起了长队。

忙碌了一整日,看完最后一位病人,周忍冬靠在椅子上,舒了一口长气。

袁岳放下手里的药称,扶着周忍冬往里头走:“公子,以后看诊半日就行了,你的身子不能长期劳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忍冬咳了几声,摇摇头:“我没事,不过就是坐着。”

心头的伤口差点要了他的命,师父带他到江南休养了两个月,命是保住了,身体却大不如前。

万文元见他整日郁郁寡欢,不是望着远方发呆,就是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怕他心事太重,索性找了江南的老朋友,帮忙张罗了一个小药堂,让他来坐诊。

“小冬。”

外头走进一位身穿月白色锦袍的高挑男子,他一手执扇,一手拿着纸包,笑得温和,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周忍冬回头一看,露出甜甜的笑容:“枫实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名叫朱枫实,是师父好友的儿子,自幼学医,在街道另一边开了一家药铺,跟周忍冬有颇多话可以聊。

这段时间他对周忍冬照顾有加,就连开这个小药堂也出了不少力。

“你第一天坐诊,我自当要来看看。”朱枫实看一眼药柜,笑道,“看来我们小神医的名号,不久后就要响彻整个江南了。”

周忍冬脸红了一瞬:“你别取笑我了。”

朱枫实将纸包递了过来:“累了吧?这是我在张大娘铺子排了一下午买到的如意糕,吃点?”

周忍冬眼睛一亮,声音不由软了几分:“谢谢枫实哥。”

几人进了里屋,端上热茶,配着香糯可口的糕点,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家常。

朱枫实轻轻摇晃扇子,对周忍冬道:“过几日便是花灯节,你身子若好了些,不妨跟我去凑个热闹。”

这段时间以来,周忍冬一直闷闷不乐,朱枫实找到机会便带着他出去透气。

“花灯节?”

“是啊,过了花灯节,这满城的莲花便要开了。”朱枫实看着温文尔雅,却没有半点文人吟诗作赋的觉悟,咽了咽口水道,“待莲子成熟,拿来煮莲子羹,可太好吃了。”

周忍冬又被他逗笑:“枫实哥心里只有吃。”

“天大地大,食物最大嘛……”

院子里传来阵阵笑声,一墙之隔处,一身玄色束腰长袍的男子背手而立。

他目光深邃,双唇紧抿成一条线,神色冷峻。

听到周忍冬的声音,他手指蜷了蜷,努力忍住满腔的思念。

这时,一道红色身影落在他的面前,朝他挑眉一笑:“好巧,你也来了?”

傅羿岑眯了眯眼,警惕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谷霍好不容易查到袁岳随周忍冬到了江南,当即设法逃出四大长老的魔爪,骗他们说到江南劝服小主人,便日夜兼程赶来。

说不出为什么,好像……他当时对周忍冬的那种执念,转移到了袁岳身上。

细细想来,也不全是相同的感情。

对于周忍冬,谷霍更想他留下来,一同完成所谓的大业,平时见不到他,并没有深入骨髓的思念。

而袁岳……那段时间的日夜相处,少年不知不觉已占满他的心窝。

他满心满脑,都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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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就是周忍冬说的“爱”吧?

他没爱过人,不懂其中弯弯绕绕,只知道他若随那几个老家伙回家治伤,错过了袁岳,他会后悔一辈子。

谷霍笑了一声,答非所问:“我记得,你还欠我两个人情。”

傅羿岑立马道:“除了冬儿,你要什么都可以。”

谷霍点头:“我要袁岳。”

傅羿岑放松了警惕:“袁岳是自愿留在冬儿身边的,想要他,得看你的诚意。”

谷霍“切”了一声:“此时此刻,我们都是难兄难弟,谁也别嫌弃谁。”

傅羿岑挑挑眉,反驳不了他这句话:“不如我们合作一番?”

谷霍勾了勾唇:“正有此意。”

两人相视一笑,都感受到了与聪明人合作的快乐……

次日,不少人打听到春风堂义诊的事,一早就来了十几人,排队等着周忍冬看诊。

一忙起来,周忍冬连午膳都忘了用,待病人都看完,袁岳连忙上前关门,却见对面走来一身红袍的人。

他浑身一颤,石化了一般,手指紧紧扣着木门,动都不敢动。

谷霍却装出不认识他的样子,走到他身旁,轻声说了一句:“让一让,我来求医。”

袁岳低下头,掩饰眼底的失落,傻乎乎给他让了路。

“谷霍?”周忍冬脸色闪过一丝意外,站了起来。

“小主人。”谷霍朝他行礼,缓缓道,“我有一位朋友得了怪病,问遍名医仍束手无策,听说小主人妙手回春,不知能否请你上门看诊?”

“不可以!”周忍冬未答,袁岳便抢先拒绝,回过神来挡在周忍冬面前,“公子不能跟你走。”

万一他像对待自己一样,把周忍冬关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公子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他折腾。

他忽视心中强烈的酸涩,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哪位朋友,身体有何不适?”

袁岳与谷霍之间的事,周忍冬早就知道了,不忍心看袁岳伤心,他把人拽到自己身后。

“你去看看便知。”

心中无端涌上一丝慌乱,周忍冬垂眸不语。

“我那朋友病入膏肓,说是只有你能医治。”谷霍继续道,“医者仁心,你确定不去看一眼?”

“你……你别骗公子。”袁岳愤愤道。

谷霍却跟没听到似的,依然看着周忍冬。

袁岳攥着拳头,觉得鼻子有点酸,拼命忍住泪水。

混蛋……

这混蛋喜欢的人果然是公子。

“我随你去。”半晌后,周忍冬下定决心,抬起头看他。

谷霍松了一口气,做出请的手势。

“公子……”袁岳拽住他的手腕,担忧地摇摇头。

“你回去歇着,若半个时辰后没回来,你马上去告诉枫实哥。”

“不,我随你去!”袁岳气呼呼瞪谷霍,抱起周忍冬的小药箱,满脸戒备。

周忍冬叹了一声,没精力再纠缠下去,最终还是带着袁岳,上了谷霍的马车。

马车在城内最大的客栈前停下,谷霍搀扶周忍冬下车,将他送到一间紧闭的上房门口。

“他在里面。”

周忍冬点点头,推开门走进去,袁岳正要跟着,却被谷霍握住手腕,拉到隔壁的房间。

“你做什么?公子——”

可惜,他的公子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一双好看的杏眼盯着屏风后熟悉的身影,脚上如同灌了铅,沉重到一步也走不动。

“你、你骗我……”周忍冬咬了咬牙,“你根本没生病!”

傅羿岑轻笑了几声,一只手伸到屏风外:“还未把脉呢,小神医怎么能断言?”

周忍冬红了眼眶,盯着那只手指修长的手,像被蛊惑般,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万一他真的生病了呢?

自己是大夫,对病人一视同仁。

思及此,他缓步往前走,葱白的小手搭在他的脉搏上,心跟着猛地跳动。

几月不见,说不想念,那是骗人的。

他听人说,傅羿岑在战场上神勇无双,大破楼国,押送摄政王和小皇帝回京复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原以为他此番回去,功高盖主,定然要与夏执今一番较量。

而京城中美女俊男无数,待他坐上那个位置,还愁身边无人吗?

没想到……他竟然先来了江南。

“如何?”傅羿岑感受到他手指的颤抖,不忍逗他太过,出声追问。

周忍冬回过神,愤愤地推开他的手:“分明没病,你就是骗……”

“如何没病了?”傅羿岑走了出来,目光落在周忍冬脸上的一瞬,神色中多了浓郁的心疼。

几月不见,怎么瘦成这般模样?!

周忍冬转身要走,被傅羿岑握住手腕,一把拉到怀里,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他声音低沉,语气里满是眷恋:“我病了,病名为相思。”

周忍冬脸颊泛起两朵红晕,瞪他一眼,推开他:“我、我……跟你没关系,别乱说。”

“冬儿,这病只有你能治。”他从后背环住周忍冬的腰,将清瘦的人圈在怀里,“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周忍冬眼里一阵热烫,低下头偷偷抹眼泪,心里委屈得不行。

明明是他不要自己的,怎么还倒打一耙!

坏蛋!

他的情绪一波动,心口的旧伤又来凑热闹,一阵绞痛袭来,他猛地咳了几声,捂住胸口弯下腰,咬着唇忍痛。

“冬儿?”

傅羿岑一把将他抱起,放在了床上。

周忍冬脸色煞白,靠在他怀里缓了许久,紧皱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心口的伤,还没痊愈吗?”傅羿岑握住他冰凉的小手,哽咽问。

这几个月来,周忍冬每晚入睡都很难,半夜时常惊醒,一醒便整宿睡不着。

此刻靠在傅羿岑的怀里,他终于找到失眠的原因。

他蹭了蹭,揪着傅羿岑的衣裳,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胸膛前,假装凶巴巴道:“你别……别乱动,我要睡觉!”

第七十五章若敢纳妾,我打断他的腿

傅羿岑低头笑了笑,手放在他头顶揉了揉,心软成一滩水。

小家伙的胆子,似乎大了许多。

如果分开这段时日,能让他长长脾气,倒也不算坏事。

周忍冬太累了,身体又虚弱,闻着男人淡淡的松木味体香,像是吃了绝好的安眠药,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呼……”

傅羿岑眉眼温柔,紧紧抱住周忍冬的腰,从进来后,他的一双眼睛就没再从周忍冬身上移开。

周忍冬这副全心全意依赖自己的模样,抹去了他这段时日的苦涩,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可爱。

就连小小的鼾声,都比宫里乐师吹的笛子好听许多。

他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看着怀里小家伙,盘算着该如何把人“拐”回京城,重新用八抬大轿将他抬进门,补偿上一辈子那个草率的成婚礼……

另一间房间里,袁岳眼睛瞪得浑圆,咬着唇,紧张兮兮看向美得雌雄莫辨的人,心突然砰砰跳动。

“你、你骗公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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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霍缓步走到他面前,冷冽的气息将少年包裹。

他惊慌失措,四下看了看,却无处可逃。

“我没有骗他。”谷霍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低头仔细描摹少年的五官。

当时只顾着发泄,极少好好看一看少年的模样,此时他小鹿般乱转的大圆眼,微微嘟着的红唇,无不在撩拨自己的心弦。

“隔壁房间确实有害了病的人非他不可。”

袁岳抱紧药箱,闷头往外走:“我去给公子送药箱。”

“欸——”

谷霍把他拉了回来,“那边没你的事。”

袁岳咬了咬唇,甩开他的手,气呼呼道:“那我也要去门口守着。”

“袁岳。”

他再度握住少年的手腕,沉声问,“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袁岳心砰砰跳动,同时也生出无尽的委屈。

“我不明白!”他抹去泪水,瞪向谷霍,凶巴巴朝谷霍吼。

他把自己劫走,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虽然偶尔的温柔让自己沉溺,但他们的开始注定就这是一场无法收场的孽缘。

他只明白,谷霍这个人是疯子,他要离得远远的。

可……心却开始不听话了。

“对不起。”谷霍揉揉他的头发,声音软了几分,“如果我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就不会做那么多错事了。”

袁岳推开他,自嘲地笑了笑:“你说过,让我不要爱上你。”

谷霍一时语塞,睁开好看的桃花眼,定定看着袁岳,眼底尽是悔恨。

“我很听话。”袁岳攥紧拳头,用力得手指关节泛白,声音低低的,仿佛在告诫自己,“我不会爱上你的。”

说罢,他像一头倔强的小牛,抱着药箱撞了谷霍一下,兀自走了出去。

谷霍勾了勾唇,只觉得他生气别扭的样子多了几分生动可爱。

“若是我爱上你呢?”他挡在袁岳面前,多情的桃花眼注视他,“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对你好?”

袁岳别开眼,不敢沉溺于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心跳越来越快,脸颊泛起的红晕自然也逃不过谷霍的眼睛。

“我还要去看公子。”他答非所问,低着头哒哒跑到楼下,在大堂人多的地方坐下,免得落了单,又被谷霍缠上。

谷霍站在楼上看他,叹了一声,让小二给他上了好茶和特色点心。

少年气鼓鼓的,仿佛把点心当成他,咬得十分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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