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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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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坏蛋,你说过不凶我的

傅羿岑穿衣的手没有停顿,回头淡淡扫了周忍冬一眼,拿起长剑径直走了出去。

“将军!”

周忍冬拔腿追上,到了营帐门口,一阵眩晕突然传来,他眼前一黑,不得不扶着门喘气,暂时不敢跑动。

他身上有伤,又一夜未眠,折腾到现在半点口粮也没入胃,这一下起得太猛,身体受不住。

“公子,你怎么了?”

傅羿岑的心腹副将见况,连忙上前扶他,“身体不舒服吗?”

周忍冬喘着气,摇头虚弱道:“没事。”

这时,傅羿岑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回头朝他们看了过来。

周忍冬心中一喜,正要跟他说话,却见他冷冷的目光转移到副将身上,没有任何感情道:“你是军务不够多吗?”

副将一惊,立马放开周忍冬:“属下冒犯了。”

“这点苦都吃不了,闹着来军营做什么?”傅羿岑意有所指,看都没多看周忍冬一眼,转身就走。

副将一头雾水,挠了挠脸,最终还是跟上傅羿岑。

往常公子咳一声,将军都得心疼大半天,今天这是怎么了?

周忍冬艰难地咽下口水,心里除了难过,更多的是疑惑。

昨晚“按摩”之后,他明明还轻声细语哄着自己入睡,怎么一觉醒来像变了个人?

周忍冬想不通,叹了一声,只得揉着酸痛的太阳穴,踱步回到床榻上,忍着委屈给肩上的伤口上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起昨晚傅羿岑小心翼翼给他上药的模样,他心中酸涩,吸吸鼻子,嘟起嘴小声嘀咕:“坏蛋,你说过不凶我的。哼……”

嘴里喃喃念着,他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药还未上完,半个身子趴在床上沉睡了过去……

傅羿岑忙完军务回来,推开门一看,入眼的是一个半裸着,摆着奇怪姿势倒在床上的人。

周忍冬裸开的肩膀到胸膛全是密密麻麻的鞭痕,小脸皱成一团,哼哼唧唧的,好似睡得不安稳。

余光瞥见他苍白的脸色,傅羿岑的心脏突然揪痛一下,担忧的情绪刚冒了上来,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拉扯。

头痛了一瞬,他闭上眼睛忍了几秒,再度睁开眼时,眼底又是一片冰冷。

他几步上前,粗鲁地拿起周忍冬的衣裳,丢到他的身上。

“起来。”

他踢了踢床脚,本就不结实的木床晃荡几下,发出吱呀的声音。

周忍冬受惊,猛地弹坐而起,一双黑亮的眸子小鹿一般,轱辘转了几圈,确认只有傅羿岑一人,瞬间塌下肩膀,习惯性撒娇。

“将军,我困……”

头发睡得乱糟糟,有几缕刘海翘了起来,迷瞪瞪揉着眼睛,带着鼻音的声音又软又黏糊糊的。

换成往常,这一幕傅羿岑哪里遭得住?早就过去把人抱怀里哄着。

周忍冬歪着头看他,见他毫无反应,委屈地努努嘴,又软软喊了一声:“羿哥哥……”

“不要这样叫我。”

傅羿岑冷眸微眯,朝周忍冬勾手,“过来伺候我。”

“啊?”周忍冬迷迷糊糊抬起眼,满脸疑惑。

他都睡醒了,梦里那个冷淡又讨厌的傅羿岑怎么还没走?

“伺候夫君难道不是你应该的吗?”傅羿岑微仰着头,眼底没有半点玩笑和逗弄。

周忍冬猛打一个激灵,瞌睡虫全跑了,睡前的记忆涌入脑海,他可怜兮兮抬起杏眼,慢吞吞穿好衣裳,走向傅羿岑。

傅羿岑张开双臂,扬起下巴,示意周忍冬给他沐浴更衣。

周忍冬饿了一天,见他这般奇怪,不敢说饿,只能忍着帮他脱下笨重的铠甲,端来热水给他泡脚。

见他默默流泪,傅羿岑似乎还不开心,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颌,抬起他的头,冷声问:“觉得委屈?”

周忍冬眨眨眼,又长又卷的睫毛带着泪花,如扑动的蝶翼。

“不委屈。”他像倔强的小牛,别过眼不看傅羿岑。

傅羿岑放开他,哼了一声,垂眸看向热水:“太烫了。”

周忍冬咬咬牙,出门打了一盆冷水,抿着唇往里倒。

“太冷了。”傅羿岑冷下脸,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手里的水盆打翻。

“哐当”一声,冷水溅落在地,溅得周忍冬衣裳都湿了。

周忍冬红着眼瞪他,杵在原地不动。

“伺候人都做不好,看来以前太惯着你了。”傅羿岑丢给他一块干净的布,“帮为夫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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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忍冬咬了咬唇,来回做了几个深呼吸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傅羿岑冷冷掀开眼皮,扫他一眼,眼底的感情没有任何波动:“你太娇气了。”

周忍冬张了张口,苦笑几声:“可……可你以前说,就……就希望我娇气一点。”

“那是以前的我中邪了。”傅羿岑像一个被抽走灵魂的傀儡,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感情波动,“从今天开始,你要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我跟来战场是为了救死扶伤,不是为了当好一个妻子。”

周忍冬大着胆子,把擦脚布丢到他脸上。

他已经被之前的傅羿岑惯出小脾气,不再是任人欺辱的小可怜!

眼前这个人性情大变,才不是他的夫君!

他才不愿意给他糟蹋!

否则……那个把自己当成宝贝的傅羿岑若回来了,还指不定怎么心疼。

“呵呵。”傅羿岑冷笑,见他要跑,擦脚布一甩,竟勾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人就把人拉了回来。

“哎呀……”

周忍冬脚下一滑,手被人扯了一下,整个人往下倒。

下一秒,他就直愣愣坐在傅羿岑怀里。

他瞪圆了杏眼,满脸惊惶无措:“你做什么?”

傅羿岑抓住他乱动的手,将他扔到床上。

周忍冬一阵眩晕,饿得前胸贴后背,吸吸鼻子说:“我饿。”

傅羿岑皱了皱眉:“你怎么那么麻烦。”

“我先吃饭好不好?”打不过,跑不过,他只得服软求饶。

往常这一招对傅羿岑最是管用,但今天这个傅羿岑好像变成以前的混蛋,根本不管他的死活,直接压了过来。

“先喂饱我。”他舔了舔周忍冬敏感的耳垂,惹得他浑身瑟缩,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混蛋!我不要……”周忍冬推不开他,生气得鼓起脸,把头扭开了,不给他亲。

傅羿岑以为他是欲拒还迎,一手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抚摸的动作带着撩拨,痒痒的,手指触碰的地方都要烧起来了。

周忍冬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这这这……他在哪儿学的招数?

以前怎么不见他用?

傅羿岑莫不是被男狐狸精附了身?

“嗯哼……”

他暧昧地喘了一声,惊讶于这是自己的声音,还用小手捂住嘴,只剩一双大眼睛眨啊眨。

傅羿岑低低笑了,比往常又要低沉几分的声音在耳畔环绕,惊得周忍冬脑袋空白一片。

“接下来,我要好好享用……你的身体了。”

他手一挥,周忍冬的衣带断成两半,衣裳碎成布块,凌乱地散落在床角……

待周忍冬吃上一口热乎的饭,已经到了深夜。

晚膳变成宵夜。

他坐在床上,哀怨地瞪傅羿岑,心里百感交集。

自从傅羿岑变好后,对他太多温柔,就连……“按摩”用的力气也没之前大,总是顾虑他的感受。

他脸皮薄,许多事情不敢说出口,就由着他主导。

可今天的傅羿岑虽然讨厌,“按摩”的时候不那么看顾他的心情,反倒……意外的舒服。

“咳咳咳……”

想到这个,他脸红心跳,差点被一口粥呛到原地升天。

傅羿岑正在穿衣服,回头扫他一眼:“笨蛋。”

周忍冬哼了一声,不理他。

“吃完滚到营帐来伺候我。”

撂下这句话,傅羿岑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忍冬摇头叹气,放下碗,抱出楚毓给他的医书,连夜翻了起来。

虽说按摩技术尚且不错,但他才不要这样没有感情的傅羿岑,他得好好找找,看看有哪些东西会导致人的性情大变。

找了大半夜没找着,正当他打着哈欠准备眯一会儿的时候,门被敲了几声。

“谁?”

“是我,公子?”

周忍冬认得这个声音,是傅羿岑最信任的副将金锋。

“金副将。”

他披了外衣走出来,见到金锋满脸焦急:“这么晚叨扰公子,末将……实在是事出紧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事的。”周忍冬看了看,“外头风大,进来说吧。”

顾念周忍冬的身体,金锋犹豫几秒,还是进了营帐。

“末将想求公子一事。”金锋叹了一声,“拜托公子说服将军,让他……放弃目前的进攻计划。”

“怎么回事?”周忍冬一头雾水。

他们的作战计划自己从来没参与,怎么突然求到他这儿来?

“我们之前商讨的作战计划分明被白知秋看过,将军却像忘了一般,坚持没有白知秋这个人,要我们按照计划行事。”

“他忘了白知秋?”周忍冬蹙起眉头,心中生出隐隐的不安。

“是。”金锋道,“而且……将军变得专横独断,我们……我们几人阻止他,都被判了军法。”

“这件事有蹊跷,他、他不是这样的。”

“末将明白,所以……恳请公子想办法劝他。”金锋无奈道,“楼国的军队已经来犯,将军不可能坐视不理,最迟明早出征。”

“好。”

“好什么?”傅羿岑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带着难以压抑的怒气,“金副将夜会本将军的夫人,莫不是当本将军死了?”

第六十七章羿哥哥,我好爱你呀

“将军!”

金锋被傅羿岑冰冷的语气吓得浑身哆嗦,扑通跪在地上,张了张口,却无法解释这么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傅羿岑“呵”了一声,将目光转移到周忍冬身上,眯起眼睛。

“你先走吧。”周忍冬扶着酸痛的腰,想把金锋拉起来,却痛得“嘶”了一声。

金锋不敢起身,见周忍冬的情况,担忧地皱起眉头,朝他摇头。

“情深义重啊。”

傅羿岑调侃道,上前拽住周忍冬的胳膊,将他拉到怀里,咬牙切齿,“看来本将军今日没满足你。”

周忍冬没想到他满脑子的不可描述,气得推开他。

“还是说……”他拖长了尾音,俯身在周忍冬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的身子太饥渴了?离开了男人不行。”

“你!”

周忍冬脸红了一瞬,没一会儿又变得铁青,气得抬手扬了他一巴掌。

一旁的金锋惊讶得合不拢嘴。

傅羿岑也愣了几秒,摸了摸热辣的脸颊,笑着点头:“很好,胆子肥了。”

周忍冬看着自己的手,红了眼眶,紧张得喘气。

他……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被傅羿岑这句话刺伤了自尊,竟失去理智打了人。

换成以前他断然没有这个胆子,可现在打了就是打了,他梗着脖子不服输,佯装倔强地瞪他。

傅羿岑几步走到他面前,咬着后槽牙,手刚抬起来,周忍冬就没出息地闭起眼睛,缩着脖子,一副等着挨打的模样。

金锋连忙膝行几步:“将军,是末将有事请公子帮忙,绝非你想的那样……”

“什么忙需要半夜三更帮?”傅羿岑一脚踹向他的胸口,索性把气撒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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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下,进来两名守卫。

“金副将屡犯军规,杖责五十,立即执行。”

“不可以!”金锋打算咬牙认了,周忍冬却冲出来挡在他身前,“你不能这样……你以后会后悔的。”

金锋是他的得力副将,楼国的军队逼近国界,这场战无可避免,若没有副将一旁辅助,傅羿岑如今的状态上了战场会怎么样?

周忍冬完全不敢想象,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他犯错。

“带下去。”

“傅羿岑!”周忍冬大喊,“他没有错,你不要执迷不悟!”

“让你这么护着,就是错。”

傅羿岑将他拽到怀里,手一挥,那两人不敢违抗,架起金锋出了门。

周忍冬挣脱他的桎梏,还准备跑出去阻拦,却被傅羿岑捏住后脖颈,揪起来扔回床上。

“啊……”

他的腰本来就酸痛,这么一扔撕扯般的疼痛瞬间唤醒他过去的记忆,他委屈地撇下嘴角,胡乱抹去泪水。

傅羿岑不管不顾将他压在床上,咬着牙,气得额角青筋暴动。

他从小在战场历练,早就养成无情无欲的心态,对这个迫不得已娶的男妻,向来没有感情。

不知道为何,方才见他与金锋私会,还一股脑护着别的男人,他突然涌上无尽的怒气。

感觉就像……自己心爱的宝物被贼人觊觎玷污了。

这么说,周忍冬是他心爱的宝物?

动了这个念头,他的脑袋突然又是一阵刺痛。

仿佛脑袋里钻入一只虫子,正在啃噬他的脑髓,痛得钻心刺骨。

他浑身乏力,捂住额头摔在周忍冬身上,脸色苍白喘着气。

“傅羿岑……你怎么了?”

周忍冬本还在挣扎,见况整个人傻了,连忙爬起来抱住他的头。

“唔……”

他挣开周忍冬,疼得抱头打滚,压根听不到任何声音。

周忍冬强迫自己冷静,握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的大腿上,闭上眼睛给他把脉。

“滚——”

傅羿岑推开周忍冬,双手握成拳头,用力往自己的脑袋砸。

“不要。”周忍冬连忙扑上去,哭着抱住他的脖子,拉扯他的手,“别伤害自己。”

“冬儿……”他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小家伙,似乎清明了几秒,喃喃喊着他的名字。

“羿哥哥。”周忍冬捧住他的脸颊,小手擦去他眼角的湿润,挺直了腰亲吻他的额头,“我好爱你……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细密的吻如同镇痛的良药,傅羿岑渐渐缓了下来。

他深邃的眸光依然蒙着一层浑浊,如同没了灵魂的娃娃,任由周忍冬生疏地亲吻他,半点没有回应。

“羿哥哥……”他不厌其烦,一句句喊着,声音又软又甜,“你生病了,我帮你好好看看,好不好?”

傅羿岑闭起眼睛,耳边是周忍冬嘀嘀咕咕的声音,他竟不觉得聒噪,反倒被安抚了纷乱的神思,得到凝神调息的机会。

周忍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腕,试图再次把脉。

耳畔失去令他心悦的声音,傅羿岑蹙起眉头,猛地睁开眼睛,眼白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周忍冬察觉他的脉搏跳动异于常人,时快时慢,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不觉蹙起眉头。

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周忍冬太过乖巧,傅羿岑只看一眼,心便砰砰跳了几声。

心一跳动,头立马就痛了。

“唔……”

他没了清醒时的模样,再次痛得打滚。

周忍冬无法,只得拿出楚毓帮他准备的针,摊开了,拔出一根两指长的细针,抱住他的头,往头顶的穴位扎了下去。

“你对本将军做什么?”他咬牙切齿,又变成那个没有感情的讨厌的人。

周忍冬没理他,喊来几名将士帮忙,按住他的手脚,动手把他扎成一只刺猬。

没多会儿,傅羿岑便沉沉睡了过去。

周忍冬抹去泪水,心疼地摸了摸他苍白的脸,帮他擦去一身冷汗,这才跑出去阻止金锋受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不过,他们都是傅羿岑带出来的亲兵,对他唯命是从,周忍冬劝说一通,仍不得法。

最后还是金锋看不下去,说自己皮糙肉厚,几十杖责不算什么,希望周忍冬能回去照顾好将军。

无奈之下,他转身去找那几位老军医,将傅羿岑的状况一说,大伙都为难地摇头,表示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

当时带头质疑周忍冬的老大夫摸着胡子,想了想,沉声道:“莫非不是病,是蛊?”

“蛊?”周忍冬转着眼睛想了一圈,“您可有眉目?”

老军医摇头:“蛊乃害人之术,我们学的是治病救人,并不了解。”

“害人之术……”周忍冬喃喃念着,似乎想到什么,正要告辞,却见留在营帐守着傅羿岑的小兵匆忙跑来。

“公子,将军突然醒来,拔了针,跑不见了。”

周忍冬听得头嗡嗡作响,拔腿跑出去没几步,就听到响彻云霄的号角声。

他脚步一顿,脸上尽是疑惑:“怎么回事?”

“是……是出征的号角。”跟在后头的将士马上帮他解惑。

“出征……他出征了。”周忍冬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塌下肩膀,泪水蓄满眼眶。

金锋一瘸一拐跑来,见到周忍冬的模样,一眼便知他也不知内情。

“公子莫急,我追出去。”金锋脸色苍白,转身要走。

周忍冬抓住他的胳膊,塞了一瓶伤药给他:“先上药。”

金锋收下·药,却没有停住脚步:“但愿回来之时,公子能找出救治将军的办法。”

周忍冬坚定地点头,待金锋的身影消失才跑回营帐,将楚毓留给他的记录邪术的书拿出来,废寝忘食翻阅……

转眼两日已过,将士们传回来的消息中,傅羿岑所向披靡,楼国的军队被打得连连后退,该是撑不了多久了。

随着战事吃紧,被抬回来的伤员越来越多,周忍冬翻不了医书,只能先抢救战士们的生命。

战场伤员的惨况,丝毫不比西南瘟疫时逊色。

周忍冬忙了一整日下来,滴水未进,干啃一个馒头下腹,脑海里满是断臂残肢,又全给吐了出来。

他坐在一旁喘气,脸上灰扑扑的,目光望向远处,语气里满是思念:“你还好吗?”

这时,又是一声响亮的号角响起。

周忍冬激动地站了起来,以为是他们凯旋而归。

谁知,将士们却脸色慌张,只听有人大喊:“敌军突袭营帐,快护公子和军医们撤离。”

周忍冬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旁的老军医习以为常,拉着周忍冬跟随军队跑。

没跑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头传来。

周忍冬以为是傅羿岑赶来救他们,回头一看,白知秋坐在马背上,朝他露出挑衅的笑容。

长枪指向周忍冬,他勾起唇:“周忍冬,我说过,我们不死不休!”

周忍冬拔腿要跑,发现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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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秋轻蔑一笑,拿起长枪,对准周忍冬的天灵盖,刺了过去。

“他只能是我的。”

话落,长枪已至。

周忍冬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尖锐的枪头逐渐变大,直到他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之时,“铿锵”一声,长枪落地。

傅羿岑如天神降临,站在他的身边,抬头望向白知秋。

这一看,傅羿岑愣了。

白知秋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手偷偷伸到一旁的袋子里,不知道做了什么,就见傅羿岑蹙起眉头,痴痴地望着他。

“哼,有种你就追来。”

说完,白知秋策马往回跑。

傅羿岑像受到什么蛊惑,望着白知秋的背影,一把推开周忍冬,跨马追了上去。

第六十八章找到治蛊的办法了

“傅羿岑!”

周忍冬拔腿追了上去,跟在后面大喊,渺小的声音却被淹没在“嗒嗒”的马蹄声中。

他跑累了,颓坐在地上,望着黄沙滚滚的远方,目光流露出无尽的哀伤。

傅羿岑身上的怪病明显是白知秋所为,他冲进营帐,似乎是为了将他引走。

这一切都按照白知秋的谋划进行,他们没有一丝回击的余地。

该怎么办?

傅羿岑这一去,还能完好地回来吗?

他咬着牙,跌跌撞撞爬起来,又往他们消失的方向拼命跑。

嘴里吃满黄沙,眼睛被风沙刮得睁不开,他依然如同一头小牛,不管不顾往前冲。

金锋策马而来,停在他的身旁:“公子,回去吧。”

周忍冬头都不回,沙哑着声音道:“我要找他。”

“前方就是沙漠。”金锋眼里露出担忧,跳下马背,拽住周忍冬的胳膊,“你不能去。”

“他……”

周忍冬一张开口,狂沙袭来,他猛地呛了一口,弯腰不停咳嗽。

“回去吧。”金锋一把将他扛在肩上,扔到马背上。

周忍冬攥着缰绳,靠着金锋,扭头望着傅羿岑消失的方向,默默流下泪水。

金锋不再多言,立刻将周忍冬带回营帐,吩咐小厮照顾好他,又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

军营里乱作一团,周忍冬不再出去添乱,乖乖趴在案上,继续翻阅还未看完的书。

除了看书,他也在几日前偷偷写了信,让人加急送到京城给楚毓,希望他听说过这种“怪病”。

周忍冬不吃不喝,在营帐里待到傍晚,直到金锋灰头土脸地跑回来。

“怎么样了?”

他连忙迎了上去。

金锋面露难色:“将军回来了。”

周忍冬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去找人,又听金凤补充:“他把……白知秋带回来了。”

“什么?”周忍冬不解,“当战俘吗?”

金锋摇头:“抱回来的。”

周忍冬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金锋浅浅扶了一下他的胳膊。

“我去看看。”

周忍冬脸色难看,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晃晃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他撑着一口气上前,只见军医忙忙碌碌,正在给白知秋的胳膊上药。

“将军。”周忍冬喊了一声,傅羿岑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言语。

“他是楼国的小世子,你……你把人带回来……”

白知秋挑眉一笑:“傅兄是我干姑姑的儿子,你说他是不是也是楼国的人?”

“你住口!”周忍冬气急,上前拉扯傅羿岑的胳膊,“你到底怎么回事?”

傅羿岑甩开他的手,双目无神地转动,冷冰冰道:“出去。”

“你……”周忍冬哑口无言,余光瞥见白知秋得意的神色,瞬间心里的猜测被证实了大半。

傅羿岑被下了蛊,而蛊母或者控制他的东西,就在白知秋手上。

周忍冬深呼吸,不跟暂时没有脑子的傅羿岑计较,转身走了出去,交代金锋注意这边的动静,千万不能让白知秋扰乱了军营。

金锋点了点头:“他们原想掳走将军,但没料到将军这场打得太猛,没机会下手,这才派出白知秋蛊惑将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明白了。”

“公子……”金锋为难道,“别伤心,等将军好过来,你再罚他。”

“嗯嗯。”周忍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又看一眼营帐内的画面,耷拉着脑袋走了。

一边走,一边抹眼泪,没注意外头冲进来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者。

“哎哟……”

周忍冬捂住额头,抬眼望去,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在面前跺脚,“你这小娃娃,怎么不看路呢?撞到了老人家你可负责不起……”

絮絮叨叨的话语和语气,莫名有点熟悉。

周忍冬努努嘴:“这是军营,不可以来的。”

四下看了看,叹了一声,“你是不是迷路了,我送你出去……”

“迷什么路?”老者拍开他的手,气呼呼的,“我是来救人的。”

“啊?”周忍冬上下打量他,目光最终落在他的脸上,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他张大了嘴巴,“是你!是……是你。”

“哦,你认识我?”

老者双手叉腰,瞪大眼睛看他,“老朽无儿无女,你别乱攀亲戚啊!”

“老人家,我是……是丞相府里的小孩儿呀。”周忍冬兴奋地拽住他的胳膊,“您还送我一本医书,您忘了吗?”

老者摸着花白的胡须,恍然大悟:“哦……那个小瓷娃娃啊。”

当年,他偷偷潜入将军府看傅羿岑,原想将身世的真相告诉他,却被傅家那对凶夫妻给发现了,抡起刀就朝他砍。

他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哪里是堂堂大将军的对手,灰溜溜逃出来后,随便找了一家大户人家的围墙跳了进去躲灾。

刚落了地,里头一个穿得跟他一样破烂的小娃娃与他大眼瞪小眼。

小娃娃见他身上沾了血,脏兮兮的,傻乎乎给他拎来清水,还把一个看似藏了许久的小馒头塞给他吃。

他索性在小娃娃的破得四处漏风的屋子里养好了伤才走。

住了几日,他见小家伙可怜,丢给他一本医书,希望他学点本事,日后脱离这个悲惨的环境。

“嗯,是我。”周忍冬见他记得自己,兴奋道,“您怎么来军营了?”

“我的徒儿请我来救人。”

“徒儿?”周忍冬心中有人猜测,“可是……楚毓楚大夫请您来的?”

万文元点点头:“他赶不过来,拜托我过来帮忙。”

“原来您就是师父啊!”周忍冬更激动了,“原来……我们那么早就见过面。”

“你就是楚毓那混小子给我收的小徒弟?”万文元眯着眼,端详周忍冬。

楚毓乱给他收徒,他气了几日,如今一看这乖娃娃,不由赞叹大徒弟的眼光不错。

当年若非自身难保,他都想把这个有点医学天赋在身上的小娃娃带走。

周忍冬没想到楚毓给他搬来了天下第一神医,欣喜若狂,连忙拉着他往里面走。

给他倒了热水,凑到他跟前嘘寒问暖。

万文元笑眯眯的,觉得小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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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忍冬见招待得差不多了,迫不及待将傅羿岑的状况告诉万文元。

万文元听完,神色凝重,摸着胡子半晌不说话。

“师父可有眉目?”

万文元叹了一声:“我知道一种蛊,确实有此等控制人心的邪力。”

“是什么蛊?要怎么治?”

“此蛊名为惑心,由母子两蛊组成,母蛊在操纵者手中,子蛊被中蛊者吞下腹中,爬至脑内。”

“脑内……”周忍冬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难怪傅羿岑会头疼难耐。

“母蛊对子蛊下发指令,控制中蛊者的言行。”万文元表情严肃,看来次蛊非同小可。

“如此说来,要解救将军,只要毁了母蛊便可?”周忍冬思来想去,必须先断绝白知秋对傅羿岑的控制。

万文元摇头:“母蛊一死,子蛊暴动,中蛊者也必死无疑。”

“那岂不是坐以待毙?”钻在脑子里的蛊虫,短时间内必然拿不出来,该……该怎么救傅羿岑?

万文元拿起一杯茶水,像喝酒一样豪迈,一饮而尽。

“有一个办法。”

周忍冬连忙给他的茶杯满上。

“取心上人的心头血,方可将蛊虫引出来。”

周忍冬手一顿,抬眸看向万文元,仿佛在喃喃自语:“心上人……心头血……”

万文元拍了拍他的肩膀:“下蛊者太狠毒了,这是……要你们两的命啊。”

周忍冬犹豫一瞬,豁然开朗地笑了:“取心头血不一定会死,可蛊虫不除,他早晚毙命,我不能眼睁睁看他死。”

万文元早在信里听说这位小徒弟的痴情,见识到了不免连连哀叹,只道天公不作美,好事多磋磨。

“取心头之血并不简单,待老朽仔细琢磨。”

他倒可以细细想上一番,万一能找到别的法子,免了这孩子的苦呢?

周忍冬发现事有转机,松了一口气,颓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喘气,小脸煞白。

万文元一看,皱了皱眉,握住他的手腕把脉,结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这身体……太虚了。这若是取了心头血,怕是活不了多久。”万文元气得瞪眼,“你这小娃娃,太苦了。”

周忍冬苦笑:“我没事。”

他喊来守卫,给万文元安排了住处和膳食,拖着沉重的脚步,原想躺回床上歇息。

屁股刚沾了床,傅羿岑派来的人便匆匆赶来,说是喊他过去伺候。

周忍冬自然知道过去伺候谁,理都不愿理他,兀自盖好被子,拿后背对着门口。

那人无奈,只得回去如实禀告傅羿岑。

没多久,怒气冲冲的傅羿岑果然来了。

他掀开周忍冬的被子,一把将人揪了出来。

“本将军给你胆子了?”傅羿岑双目无神,像一个重复主人命人的傀儡。

周忍冬懒得跟傀儡计较,拍开他的手,转头拿一个后脑勺对着他。

“周、忍、冬。”他一字一顿,教训人的手抬到半空,好似想到什么,露出痛苦的神色,迟迟没有打下去。

周忍冬见他尚有理智跟蛊虫拉扯,心顿时软了,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别急,别把自己逼太急了。”

他总算知道,傅羿岑每次痛不欲生,都是因为理智在与蛊虫搏斗。

若是如此辛苦,他宁愿傅羿岑“混蛋”下去,等他彻底康复了,再找他算账。

谁知,他只迷糊了一阵,片刻后又恢复痴痴的样子,看向周忍冬道:“我要休妻,娶秋儿。”

第六十九章以后在我面前你只能跪着

傅羿岑斜眼看他,修长的手指从衣兜里夹出一封休书,扔到周忍冬面前。

周忍冬满脸不可置信,怒极反笑。

休妻?!

简直荒唐至极!

他倒要看看,清醒后的傅羿岑如何求他?

周忍冬擦去泪水,颤抖着手捡起休书,朝他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纠缠:“傅羿岑,这休书今日我收下了,但愿你……日后无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羿岑轻蔑一笑:“我不会后悔。”

话落,他看都没有多看周忍冬一眼,转身径直离开了。

周忍冬明知他被白知秋控制了神思,看着手里的休书,还是又气又难过。

他找来一个锦囊,将休书整整齐齐叠好,藏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身上的力气仿佛全被抽走了,软着身体瘫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没睡多久,他就被账外吵闹的声音惊醒。

他头疼欲裂,却无法入睡,只得撑着酸软的腰,出去看外面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他倚在门口见白知秋拿着剑,满脸怒气追着万文元跑。

万文元上蹿下跳,嘻嘻哈哈的,像在逗猴子。

见周忍冬的门开了,万文元脸上一喜,蹭一下钻到他的营帐,躲在周忍冬身后,朝白知秋“略略略”扮了个鬼脸。

白知秋余光瞥见周忍冬,挑眉一笑,收了剑朝他走来。

“哦,是羿岑的下堂妻啊。”

周忍冬看到他这张脸就犯恶心,“哼”一声,转头不理他。

白知秋却铁了心要招惹他,用剑柄撑起他的下巴,眉眼带着挑衅的笑:“我劝你早点滚,别到时候他要杀你,逃不了了。”

若不是担心周忍冬死了,傅羿岑情绪波动太大不好控制,他哪里还会留这个威胁?

“你别碰我徒弟。”万文元上前拍开他的剑柄,揽住周忍冬的肩膀,“有话好好说嘛。”

“你徒弟?”白知秋上下打量万文元,见周忍冬挡在他身前做出保护的动作,当下了然,“是你指使他来偷东西的?”

周忍冬白他一眼,抿唇不语。

白知秋被他气笑了,微仰起头:“我改主意了,你不许走。”

周忍冬攥紧拳头,继续瞪他,不想跟他说话。

“我要你留下来,当我的贴身小厮。”白知秋被他这副不服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取悦了,得意洋洋道,“以后在我面前,你只有跪着的份。”

周忍冬咬着唇,气呼呼把门一关,不去管外面叫嚣的人。

他是性子软,但不代表无原则被人欺负!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哼!

万文元摇头叹息:“孽缘啊!”

“师父,你没事去招惹他做什么?”关了门,周忍冬才问起自家话。

万文元脸色变了一瞬:“我去帮你查探白知秋不离身那个袋子。”

说着,他拿出一瓶药,正是当时白知秋强行要喂他的那一瓶。

“我顺来的,这药不错。”万文元笑呵呵的,“难得的大补之药。”

“这么说,他当时确实是吓唬我?挑拨我跟将军的关系?”

闻言,万文元摇头:“非也,这药单吃是补药,但是……吃了此药的人,若嗅到曼陀罗的花粉,必死无疑。”

周忍冬心猛地一跳,暗道死里逃生了一回。

“除了这个宝贝,你猜我还查清了什么?”

“蛊母?”

“正是。”万文元露出可惜的表情,“我正要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起顺过来呢,就被他发现了,一路追着打。”

周忍冬哭笑不得:“拿了蛊母他便没机会控制傅羿岑,是吗?”

“不。”万文元道,“这蛊母比我想的还凶险,是用他的血喂大的,即便到了我们这儿,它还会伺机逃回主人身边。”

周忍冬垂眸沉思几秒,做了一个深呼吸,抬头看向万文元:“那只剩一步险棋可走。”

万文元蹙起眉头:“为师没有十足把握。”

“傅羿岑必须救。”周忍冬道,“他再这么下去,楼国的军队就该踏平西北了。”

万文元摸着胡须,目光深沉,犹豫不决。

“西北小国残暴,向来不把夏朝看在眼里,这一方的百姓如何能让他们糟蹋?”

周忍冬红着眼眶,吸吸鼻子,道出了自己的私心:“而且……我宁愿死,也不愿傅羿岑娶白知秋。”

万文元从这句掷地有声的话语里,听出他决绝,叹了一声,终于点了点头。

周忍冬松了一口气,转了转眼珠子,跟万文元商讨如何把傅羿岑“骗”过来医治……

另一边,白知秋吃了闭门羹,气得咬牙切齿,转头回到了傅羿岑的营帐,见他的心腹手下都在,一个个虎视眈眈看他,心情更加不舒爽。

他朝傅羿岑勾勾手:“你过来。”

傅羿岑皱了皱眉,白知秋十分不悦,手指尖伸到袋子里,给那条母蛊喝了一点血。

下一秒,傅羿岑眼神空洞,转身朝他走了过来。

白知秋满意地勾了勾唇,张开双手朝他撒娇:“抱我去歇息,我有事跟你说。”

傅羿岑如听话的大犬,将他拦腰抱起,往里间走了进去。

一群将士面面相觑,最终疑惑的目光全落在金锋身上。

金锋苦恼的挠挠脸,挥挥手:“先出去。”

将军这蛊究竟什么时候能解?

他也快要熬不住白知秋的作天作地了!

见那群人识趣地走了,白知秋勾住傅羿岑的脖子,凑上前想吻他。

傅羿岑却扭头避开了,出于本能地“呕”了一声。

“你!”白知秋气得不行,一把将他推开了。

失了心的傀儡,居然敢恶心他?

“看来周忍冬不除,你永远都不属于我。”

白知秋拍拍他的脸颊,“我要你带着周忍冬跟我回楼国。”

到了那边,那位懂得邪门歪道的荣大师,总有办法让傅羿岑完全臣服他。

而周忍冬……听说以前活得不如一条狗,如今过惯了好日子,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待回到楼国,他定然让他好好好回忆以前的好日子。

傅羿岑接受了他的命令,默默点头……

周忍冬与万文元商量出了办法,却都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本想索性把傅羿岑药晕了,直接取出蛊虫就好,谁知这蛊虫也是刁钻,必须人清醒的时候它才动。

没办法,只能用强的。

可……放眼整个军营,却没有一人是傅羿岑的对手,要如何不动声色把他绑来?

周忍冬的眼睛轱辘转了一圈,灵光一闪:“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我们。”

他起笔写了一封信,找来金锋,拜托他找到谷霍,请他来帮忙。

金锋知道傅羿岑如今的情况不乐观,全然相信周忍冬,问都没问,拿着信便出发找到谷霍歇脚的客栈。

谷霍上回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连带着内力也调整得差不多。

上次袁岳没有趁机逃跑,反而给他上了药,醒来后他对袁岳也和颜悦色了几分。

见他喜欢吃甜食,时常端来各式糕点,总算把人喂得稍微温和了一些,不再看见他就浑身反骨。

此刻,袁岳吃完一块桂花糕,眨了眨眼,眼底带着疑惑,提出多日来的疑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谷霍一愣,拽了拽他的铁链,故意用冷笑掩饰内心的悸动。

“养胖点。”他捏了捏袁岳的脸颊,“好用。”

袁岳气呼呼瞪他,拍开他的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然你以为呢?”谷霍坐到他身边,一拽铁链,袁岳便跌倒在他怀里,他捏住少年的下巴,“还是你以为……我喜欢你?”

“呸——”

袁岳脸红了一瞬,别开眼不看他,像是要跟他比嘴硬,“我喜欢一头猪,也不会喜欢你。”

“切!”谷霍嘴上发出不屑的声音,眼睛却落在他一双红润的唇上,看久了莫名有点燥热,咽了咽口水。

正巧这时,门被敲响了。

谷霍警惕地打开一条缝,见来人是傅羿岑的手下,皱了皱眉,回头看了袁岳一眼,见他一脸蒙楞,这才钻了出去。

袁岳听不清他们的说话声,但方才匆匆一瞥,他看到了金副将的身影。

他面露喜色,觉得机会来了,故意用力咳嗽,拽动铁链,弄得“哐当”作响。

果然,金锋交代完周忍冬的事之后,狐疑往紧闭的门看了一眼。

谷霍笑了笑,挡在门前:“既然是小主人的命令,我自然会听。”

金锋的注意力被他拉回来,朝他作揖:“那就有劳古公子了。”

谷霍送他离开,拿着信站在门口沉思。

换成以前,若听说傅羿岑中了蛊早晚要死,他定然第一个庆祝。

可这段时间以来,他接触了一个没有雄心壮志的小主人,又拐回一个……有点意思的少年,他原本根深蒂固的观念好像有些动摇。

罢了。

只要家里那些长老还不知道,他便能多逍遥几日。

吩咐属下照顾好袁岳,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前往夏朝的军营。

而金锋刚出门几步,便停住了脚步。

他越想越觉得谷霍房里咳嗽的那个声音有些耳熟,思索半天,终于记起那是公子的小厮!

他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偷摸到了客栈的后院,用轻功跃到房顶,掀开房瓦确认……

不知情的谷霍上一秒刚到军营,跟周忍冬还未说上一句话,下一秒傅羿岑便冷着脸冲进来要劫走周忍冬。

两人顺理成章对起了招式。

周忍冬跟万文元对视一眼,将准备好的银针和匕首拿了出来,待谷霍得手之时,他马上取心头之血,引出蛊虫。

尖锐的匕首闪着寒光,周忍冬手一抖,心里止不住害怕。

第七十章该如何挽回他的冬儿

“你做什么?”

傅羿岑余光瞥见周忍冬的动作,几乎是本能的,一只脚扫了过来,轻易将他手中的匕首踢掉了。

见到周忍冬遭遇危险,他还是下意识选择保护他。

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忍冬红着眼,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去摸掉到桌子底下的匕首。

“谷霍,把他抓住了!”周忍冬嗓音里带着颤抖,语气却无比坚定。

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

谷霍皱了皱眉,心有疑惑,却还是上前阻拦了傅羿岑。

周忍冬信上只说拜托他帮忙强制傅羿岑治蛊,可……没说怎么治?

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无法停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细细询问,只能帮人帮到底了。

万文元仔细盘点针灸工具和药草,转头时谷霍已经使出全力,按住傅羿岑的脖颈,将人押到床上。

“然后呢?”

他吃力地转头问周忍冬。

周忍冬回头与万文元对视一眼,两人目光坚定,互相点头示意。

他深吸一口,举着匕首跑到挣扎的傅羿岑面前,手起刀落,没有一丝犹疑。

尖锐的匕首插在胸膛,刺目的鲜血顺着白皙的皮肤往下流。

周忍冬低头看了看,舔了舔唇,觉得伤口还不够深,离所谓的“心头血”还有一定距离,便加大力气,又刺入几分。

更多的鲜血冒了出来,将他整片胸膛染成红色,触目惊心。

“你——”谷霍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口,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傅羿岑仿佛被刺激到了,大喊一声“不”,挣脱谷霍的桎梏,朝周忍冬伸出手。

他看到面前人自残的行为,只觉得心一阵阵刺痛,没有任何理由的,只想上前阻止。

好像……这人是他不可失去的珍宝一般。

这一刻,脑袋里似乎有什么“咣”一声炸开了。

脑袋痛如刀绞,他却执拗地朝周忍冬奔去。

痛,已不足以阻止心中奔涌而出的爱意。

对啊,他爱周忍冬,他愿意为了他付出生命……

可到头来呢?

他只会一次次伤害周忍冬!

周忍冬无视他的挽留,咬着牙,手上力道又加重了。

“唔……”他发出痛呼声,眼见伤口的深度差不多了,转头看向万文元。

万文元几步上前,沉下气,正准备握住剑柄,将匕首拔出。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破窗而入,趁众人没反应之时,一掌拍向周忍冬。

傅羿岑见况,率先反应过来,抬手阻止白知秋的攻击。

“竟敢反抗我?”白知秋咬牙切齿,手伸进袋子里喂虫,念叨着,“让他痛不欲生。”

周忍冬颤抖着手,已经顾不得捣乱的白知秋,虚弱地提醒万文元:“师父……快些……快些取血……”

万文元皱了皱眉,方才做好的准备被这一切打乱了。

他再次深呼吸,手刚握住刀柄,却被人从后背踢了一脚。

“唔……”

万文元手中一重,竟将匕首又插入几分。

“小……小徒弟……”万文元见过无数生离死别,也从阎王手里抢过无数生命,还是第一次……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救人。

所幸他见多识广,很快调整好了状态,一咬牙将匕首拔了出来,猛地在他胸膛前撒一大把止血的药。

周忍冬喷出一口鲜血,瞪大了双眼,张开口,大口大口喘气。

“捂住!”万文元拿起一条白布,紧紧塞在伤口上,拿起他无力的小手放在上面嘱咐道。

周忍冬半阖着眼睛,已经没有多少精气神,指了指抱头痛呼的傅羿岑,嘴里只能发出呻吟和喘气……

“小主人!”

“冬儿……”

傅羿岑沙哑着声音,脑海里似乎闪过周忍冬双目紧闭,倒在他怀里的一幕。

他抱住脑袋,转而看向露出得逞笑容的白知秋,目光一沉,似乎不再受蛊虫控制。

白知秋一愣,还未想明白,谷霍的长剑已经朝他劈来。

他没机会喂虫,只得抽出剑,应付这讨厌的谷霍。

傅羿岑跪倒在地,迟钝的目光转向周忍冬,面露痛苦之色。

万文元看一眼扭打的两人,冷声对谷霍道:“别让他过来。”

话落,他拿起滴着周忍冬心头血的匕首,一步步朝傅羿岑靠近,一把抓起他的胳膊,将他推倒在床上。

傅羿岑痛呼着打滚,眼睁睁看万文元毫不手软地将匕首刺入他的左胸膛。

浅浅一层,怕是不及周忍冬伤口的十分之一。

流动的鲜血通过刺破的皮肤渗透进去,血腥的味道弥漫口腔。

突然之间,他的心仿佛被人揉成一团面,有人拿着擀面杖,一锤一锤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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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到快要窒息!

下一刻,脑袋里仿佛有一只巨大的虫子躁动不安地乱窜,沿着太阳穴,往他脖子钻,正火急火燎赶往心口的位置。

傅羿岑痛得瞪大双眼,眸光微微下垂,果真看到自己的皮肤上有一条如米粒般粗细,半截手指长短的凸起在乱动。

万文元手中捏着一跟细长的针,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盯着凸起的走向。

惑心蛊机灵得很,心头血只能将它引出来一次,若是受到外界攻击,他会立马钻回它认为最安全的脑袋,日后再想取出便难如登天。

机会只有一次!

他不敢轻易下手。

周忍冬吊着一口气,身体不停颤抖,目光死死盯着这边。

万文元眉头渐渐皱起,见蛊虫靠近胸膛的伤口时终于慢慢停下乱窜,他眼睛一眯,针猛地往下一扎,又稳又准地刺中了蛊虫。

“唔……”傅羿岑发出闷哼声,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万文元没有丝毫放松,目光依旧紧紧盯着蛊虫,随即拔起傅羿岑胸口的匕首,硬生生划开整块皮肉,将虫连带着肉一同挖了出来,丢进一旁乌黑的药水中。

“啊——”

傅羿岑痛得仰起头,大喊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周忍冬见况,吊着的一口气似乎瞬间散了。

他瘫在椅子上,手无力地往下垂,沉重的眼皮渐渐合上……

万文元不敢耽搁,随便给傅羿岑的伤口撒了药,粗鲁地将他往床里面推,留出一个空位,把周忍冬抱了过来。

他掀开白布一看,伤口鲜血淋漓,还在不停往外冒血。

周忍冬脸色苍白,呼吸逐渐变浅。

来不及多想,万文元从药箱里翻出一颗吊命的药丸,强行给他塞进去,稳住他的心跳后,才小心翼翼处理心口上的伤……

另一边,谷霍已经不管不顾,使出周忍冬禁止他用的内力,没几招,白知秋便落了下风。

他见情况不受控制,抢了一匹战马,趁机逃跑。

谷霍冷哼一声,拎着剑,用上他卓越的轻功,没几步便拦在他的马前。

战马的缰绳被砍断,受了惊吓,长嘶一声,将马背上的陌生人掀了下来。

白知秋吃了一嘴黄沙,眯了眯眼,试图跟谷霍谈条件:“夏朝是你我的仇人,我们应该是盟友才对。”

谷霍不屑一笑:“我只效忠于我的小主人。”

“愚忠。”白知秋道,“翡国早就灭亡,与其效忠不存在的皇室,不如带着翡国的宝藏,来我们楼国吧。”

谷霍挑挑眉,似乎对他的提议产生了兴趣。

“保证让你大展拳脚。”白知秋继续蛊惑,“你我联手,踏平夏朝了,你要的人归你,我要的人归我,岂不是两全其美?”

谷霍不耐烦的掏掏耳朵,眼睛一眯,长剑已经架在白知秋的脖子上。

“这些话,也就骗骗夏朝那没脑子的狗皇帝。”谷霍扬起眉头,一字一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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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秋脸色铁青,咬了咬后槽牙,还想挣扎,谷霍却毫不留情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伤口。

“你再动,这把剑切开的就是你的脑袋了。”

白知秋无法,只能咽下气,被追来的将士绑住手脚,关到大牢里。

“看紧了,别让他给跑了。”

若不是想把人留着给傅羿岑亲自报仇,他倒想一剑了结省事,免得节外生枝。

事情完成了,他踱步回了营帐,正巧碰见万文元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似乎透支过度,他脚步虚浮,差一点摔倒。

谷霍上前扶住他:“老神医,他们如何了?”

万文元在一旁坐下,喝了一口水,摇了摇头:“我这小徒弟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下……伤了根本……”

谷霍攥起拳头:“能活多久?”

“我留在身边照顾,或许可以……多活几年。”

谷霍一怒,方才过度使用的内力也乱窜起来,他捂住胸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万文元浅浅给他搭了一脉,不由露出担忧的神色。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全都不爱惜身体,噬魂心经是可以乱学的吗?”万文元念叨起来,“经脉混乱成这副样子,再运功你就等着七窍流血而亡吧……”

谷霍对自己的身体有数,反正只要找袁岳发泄一番,内力就调整了过来,也没有这位老神医说得那么严重……

一日后。

傅羿岑终于昏昏沉沉醒来。

这段时日的记忆如碎片在脑海里拼拼凑凑,凑成完整的情节。

他猛地弹坐而起,蹙起眉头,顾不得胸口的伤口被撕扯得疼痛,环视一周却寻找不到周忍冬的身影。

他……都干了些什么?

对小家伙冷言冷语!

休妻!

害他……害他遭受取心头血的痛苦……

“冬儿……”他喃喃粘着,跌跌撞撞往外走。

这一回,该如何挽回他的冬儿?

他慌了。

从未有过的心慌。

第七十一章傅羿岑,我不要你了

“冬儿!”

傅羿岑一路跑到帐外,迎面看到端着黑乎乎的草药走来的万文元。

“万神医。”他连忙问,“冬儿呢?”

万文元脸色变了变,把他塞回帐内,将药碗塞他手里:“喝药。”

傅羿岑急着找人,拿起药碗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我要见冬儿。”他沙哑着声音,捂住胸口的伤,迫不及待道。

万文元叹了一声,摇摇头:“你啊……欠他一条命。”

“什么意思?”

昏迷前,周忍冬惨白的脸色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心猛地一跳,狠狠抽痛。

“他为了取心头血给你治蛊,差点没命了。”万文元叹息,“这小娃娃对你情深义重,日后你无论走到哪个位置,都不该辜负他。”

傅羿岑手指蜷了蜷,仿若自言自语:“不……我欠他的,远远不止一条命。”

万文元见况,也没再拦着他,指了指对面的营帐,叮嘱道:“在那边,你莫要打扰他太久。”

傅羿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拖着沉重的步伐,着急忙慌往那边走。

站在门口,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有勇气推开门。

“冬儿。”他压低声音唤了一句,房间里安安静静,没有人回应他。

他轻手轻脚走进去,抬眸一看,只见清瘦的小家伙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无血色,像极了……上一世最后躺在他怀里模样。

傅羿岑离他还有五六步的距离,却放慢了速度,迟迟不敢走过去。

“唔……”直到听到周忍冬小声的呻吟,傅羿岑才如梦初醒,上前握住他柔若无骨的小手。

“冬儿。”他的手微微颤抖,触碰到周忍冬冰凉的脸颊,心一抽一抽的痛,“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

睡梦中的人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却被身体的疼痛折磨得睡不安稳,时而皱眉发出小兽般的痛呼声,时而攥紧拳头,咬着牙,无声忍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羿岑咽了咽口水,目光往下移动,落在他抱扎着厚厚绷带的胸口上。

白色绷带渗透出一层一层的血迹,怕是药也止不住血,渗了一晚。

这……这小家伙身体本就虚弱,如今走了这一遭,得受多大的罪?

他低头在周忍冬的手背亲了一口,帮他盖好被子,转头走了出去。

“白知秋呢?”

他沉着脸出门,正巧看到谷霍背着手走来,问了一句。

谷霍扬扬下巴,指向牢房的方向:“人帮你抓了,好好处置,别再让我的小主人寒了心。”

傅羿岑按住伤口,沉吟不语,冷着脸往牢房的方向走。

白知秋似乎早就知道傅羿岑会来,斜斜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来了。”

傅羿岑拔出长剑,手起剑落,刺中他的肩膀:“这一剑,斩断你的假仁假义。”

白知秋皱了皱眉,咬牙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傅羿岑呵呵一笑,眉眼中都是寒意,把剑拔了出来,又往他的腹部刺了一剑,“这一剑,回报你的自以为是。”

“傅羿岑……你不能这么对我……”白知秋颤抖着身体,握住他的长剑,“姑姑临死前,托人送信给我父王,要……要我们带你回……回楼国……”

傅羿岑抽回剑,一脚将他踢倒,踩在他雪白的后背上,用力碾了碾:“我不知道什么姑姑,我只要你赔冬儿一条命。”

“周忍冬死了无所谓。”白知秋眼底透出恨意,“我不能死。”

傅羿岑蹲下去,掐住他的脖子:“他死了,我不介意毁了这天下,无论是楼国还是夏朝。”

“你……疯子……”

“现在知道你招惹了一个疯子,太慢了。”

“我若死在夏朝军营,楼国不会……善罢甘休的……”

傅羿岑拍拍他的脸颊,意有所指:“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

白知秋看到他眼底的狠厉,终于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待我折磨够了,会让你的最后一口气,断在楼国境内。”

他站了起来,勾了勾嘴角,“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吧,楼国的小世子。”

话落,他忽视白知秋眼底的恐惧,径直走出了门。

身后两名士兵带着刑具走了进去,傅羿岑刚到了门口,便听到一阵惨痛的叫声。

他站在呼啸的风中,听了好一会儿,才迈动脚步,往周忍冬的营帐走去……

谷霍见傅羿岑醒了,觉得别别扭扭的,加上几日未见袁岳,心中莫名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想念,便没再等周忍冬醒来,跟他们道别回客栈。

“算上这次,我欠你两个人情。”

谷霍叹了一声,看向原本最该与他为敌的人,心中颇为复杂。

“照顾好小主人。”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谁知这次回了客栈,袁岳却已经不见踪影。

铁链被人用剑砍断,窗户大开,他的两个属下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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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霍双腿一软,差点站不住,心顿时空落落的。

他跟袁岳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这一跑,他……还能去哪儿把人找回来?

不受控制的内力似乎感受到他此刻的脆弱,突然乱窜起来,搞得他的身体燥热,慢慢的,每一寸肌肉都泛着酸痛,连呼吸都不舒服。

“袁岳……”

他强迫自己冷静运功,却满脑子都是少年在身下哭泣的模样,惹得他更加心浮气躁。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捂着胸口,呼吸逐渐变重。

这时,他的属下匆忙跑来:“国师,长老们来了。”

谷霍眉头一皱,眼前一黑,差一些晕过去。

四大长老对谷霍来说,亦师亦父。

他从小在他们身旁长大,学习各种武功和知识,只知道他的命是翡国皇室的,他活着的意义是找到小主人,助他成就大业。

如今,这小主人是找到了,却心中无大业。

他原来的观念摇摇欲坠,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可以放过周忍冬,可……长老们不同。

他们是一群老顽固。

谷霍无奈地站了起来,拖着伤重的身体,先替周忍冬应付这几位长老……

三日后。

昏睡中的周忍冬终于浑浑噩噩醒来。

他皱了皱眉,可怜兮兮地努努鼻子,轻轻一动,便觉得浑身像被马车碾压过一般,痛得失去知觉。

“唔啊……”

低低的声音令趴在一旁守着的傅羿岑猛然惊醒。

他握住周忍冬的手,将乱动的人按住,满眼写着担忧:“别乱动,想做什么告诉我……”

周忍冬揉了揉太阳穴,意识逐渐回笼,再看眼前的男人已经生龙活虎,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无端生出从未有过的委屈。

他冷冷看了傅羿岑一眼,别过眼,没有回应他的嘘寒问暖。

“冬儿。”傅羿岑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倒来一杯温水,送到他嘴边,轻声哄着,“先喝点水润润喉,好不好?”

周忍冬双唇紧抿成一条线,眸光带着落寞,还是不言不语。

“咳咳……”

见他忍不住咳了几声,傅羿岑不敢敷衍,连忙起身去请来万文元。

周忍冬见他出了门,心中的烦闷终于憋不住,滚烫的泪水一颗颗掉落,又委屈又难过。

若是换成往常,他一定要钻到傅羿岑怀里求安慰。

可这一次,他无法坦然原谅傅羿岑。

明明从一开始,他就提醒过白知秋不是简单的人物,傅羿岑偏偏不信。

因为这个轻信,他的命差点没了。

万文元被傅羿岑架着来到周忍冬床前,把脉后连连摇头:“底子伤透了,若是不好好调养,怕没几年光景可活。”

傅羿岑手指蜷了蜷,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周忍冬垂下眼眸,沉思了半晌,闷闷道:“师父,我……待我……我伤好了,跟你去云游行医。”

“冬儿。”傅羿岑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需要静养。”

周忍冬把手抽了出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猛咳了几声。

眼见伤口又要被咳崩了,万文元连忙挥手赶人:“别打扰他休息。”

“我……我留下来照顾他。”

“那么多军务还不够你忙的吗?”万文元把人往外面推。

“将军。”周忍冬突然喊住他,捂住伤口撑着上半身,忍痛坐了起来。

傅羿岑几步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用枕头垫在身后,怕他坐得不舒服。

“我在。”

周忍冬推开他的手,舔一下干燥的唇,声音虚弱却无比坚定:“我已经接过你的休妻书。我与你之间,再无瓜葛。”

“咣当”一声。

傅羿岑的心碎了一地。

“借……借将军的宝地养好伤,我……我会离开……”

他泛红的杏眼里蓄满水光,低着头,不敢与傅羿岑对视。

“那休书……做不得数。”傅羿岑哽咽道。

他见周忍冬对他的说辞无动于衷,索性掀开战袍,毫不犹豫的单膝下跪,仰头看向床上的小家伙,心急如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求求冬儿了,别不要我,好不好?”

周忍冬抹去泪水,执拗地抿着唇,扭过头不看他,没有给他任何应答。

傅羿岑蹙起眉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留下来?”

“咳咳……”周忍冬猛地一咳,捂住嘴角,鲜红的血从指缝流了出来,脸色又白了几分。

“走开!”

万文元一把将傅羿岑推开,扶住周忍冬的肩膀,让他躺平,回头瞪了傅羿岑一眼,“你还是走吧,别刺激他了。”

“我……从来没见过外面的大好河山……”周忍冬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却还是用尽力气说,“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我想去走走……”

傅羿岑红了眼眶,一脸惊慌,满心懊悔。

“等你养好身体,等战事完了,我陪你去……”

“傅羿岑。”周忍冬打断傅羿岑的话语,终于缓缓抬头看向他,“我不要你了。”

第七十二章羿哥哥,我想你了……

“傅羿岑,从今往后,我们只是陌生人。”

周忍冬眼神坚定,语气决绝,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再也不要你了。”

傅羿岑愣愣看着他,浑身石化了一般,僵硬得动弹不得,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他张了张口,半晌却什么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

万文元看着揪心,挥挥手把傅羿岑往外赶:“快出去,我给他换药。”

傅羿岑深邃的目光落在周忍冬苍白的小脸上,终是不敢耽搁万文元给他治伤,站起来出了门。

周忍冬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低下头,悄无声息地掉眼泪……

傅羿岑刚踏出营帐,便见消失几日的金锋终于回来。

他怀里抱着一个清瘦的少年,见到傅羿岑停下脚步:“将军,我把公子的小厮救回来了。”

傅羿岑见袁岳脸颊泛红,靠在金锋怀里小声哼哼的模样,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金锋神色一凝,回想起自己看到少年的模样,心隐隐痛了一下。

少年被谷霍用铁链像拴狗一样绑住手脚,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袍,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金锋见过袁岳跟在周忍冬身边神采奕奕的模样,当时见到少年被折腾成这样,当场火冒三丈,恨不得砍谷霍两刀。

只可惜,谷霍已经到了军营帮傅羿岑治蛊。

他救出袁岳后,不敢第一时间将他送回,怕他跟谷霍打照面,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便带着他在外头躲了几日。

探听到谷霍走了,傅羿岑康复了,他这才敢带人回来。

傅羿岑听完这事,只觉得头疼,谷霍果真还是那个疯子!

“将人安顿好,待……待公子身体好些,让他们见一面。”

“是。”金锋抱着袁岳要走,迈出两步又回头问,“将军,公子还好吧?”

傅羿岑面色一沉,金锋瞬间明白,不敢多言,默默抱着袁岳下去。

周忍冬醒来之后,伤势并没有好转。

伤口失血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多,迟迟没有愈合的迹象,整日整夜痛到呼吸困难,连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胃口,也全丢了。

军营不比将军府,很多食物没办法做得细致,环境也恶劣许多。

傅羿岑每日只敢在他痛到昏睡的时候,悄悄到营帐里陪他,待他快醒来时再离开,免得又引起他情绪波动,影响伤口的康复。

这日,万文元端来炖得又香又烂的药粥,喂他吃了没两口,他便趴在床沿,一个劲儿往外吐。

心口的伤被扯到,鲜血再度染红绷带,他疼得咬牙靠在床上,大口喘气,脸色煞白。

“这可怎么办?”

他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只能医治病人身上的伤,这……心上的伤,他不会治啊!

周忍冬痛到迷迷糊糊,眼睛半阖着,伸手做出要拥抱的动作,却扑了个空。

他委屈地吸吸鼻子,任由眼泪无声掉落,嘴里喃喃着:“羿哥哥……我、我好难受,羿哥哥……我想你了……”

万文元见况,只觉得鼻腔一阵酸涩,摇头叹息:“何苦呢?”

这是在罚他,还是罚你自己?

万文元放下碗,叹了一声,最终还是转身,走向傅羿岑的训练场。

这阵子军队养精蓄锐,正在等待攻破楼兰的好时机。

傅羿岑不敢怠慢,除了详细作战计划,便是每日组织将士操练。

见到万文元,他马上收了长枪,跳下高台:“可是冬儿出了什么事?”

万文元背着手,摇头叹息:“你去看看他吧。”

傅羿岑蹙起眉头,将长枪扔给金锋,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慌乱。

“人啊,心如果死了,谁都救不了他。”万文元道,“若他执意要走,你别拦着了。”

傅羿岑脚步一顿,手紧握成拳,深呼吸:“若是放他离开,他能……活得更久吗?”

万文元拍拍他的肩膀,摸着胡子走了,并没有给他答案。

傅羿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变得坚定。

重生回来后,他只有一个念头。

将小家伙留在身边,倾尽全力护他周全。

可这一切,现在看起来多么像一个笑话!

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迈着沉重的步履,走向周忍冬的营帐。

“好痛……”

远远的,他便听到周忍冬呻吟。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看,小家伙紧皱眉头,以往红润的唇色泛白,人又瘦了一圈。

“冬儿。”他小心翼翼上前,握住周忍冬冰凉的小手。

周忍冬掀开眼皮,看到坐在面前,满脸担忧的人,呵呵笑了一声,如同梦呓般呢喃:“我又做梦了……又梦到他了……”

傅羿岑颤抖着手,擦去他脸颊的泪水,轻声哄着:“不是做梦,我来了。”

碰到他的脸颊,傅羿岑才发现他浑身滚烫,正在发高烧。

周忍冬烧得迷迷糊糊,心口的痛也从未停止,仿佛里面住了一个小人,拿着一把钝刀,无时不刻往伤痕累累的地方砍。

“羿哥哥……”

他沙哑着嗓子,本能地往傅羿岑的怀里靠,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没多会儿就沾湿了傅羿岑胸膛前的衣裳。

傅羿岑被他一声“羿哥哥”叫得心一抽一抽的,像对待一个易碎的娃娃,抚摸他脸颊时,手都不敢用力,怕一不小心捏碎了他。

“傻冬儿。”他低头,在周忍冬滚烫的额头亲了一下。

周忍冬哼唧一声,揪着傅羿岑的衣领,仰起头,半阖着眼睛瞄了他一眼,嘀咕一句:“做梦真好。”

“梦里还痛吗?”

他轻轻摸过伤口的周围,眸光带着哀伤,只希望至少在梦里,他可以好过一点点。

周忍冬似乎没听见他的声音,又睁开眼看了他一下,咽了咽口水,突然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他的下颌。

傅羿岑眯了眯眼,呼吸沉重了几分:“冬儿……”

“唔……”他这一乱动,又扯到伤口,疼得皱眉发出小小的呻吟,揪紧傅羿岑的衣裳,不满道,“你……你头低一点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羿岑心疼,又觉得好笑,听话地稍微弯下腰,低下头。

“呵呵。”他已经烧得睁不开眼睛,却还是傻傻一笑,仰头胡乱亲他。

傅羿岑手掌撑住他的肩膀,固定住他乱动的身体,担心他扯到伤口,又要忍住他舔出来的燥热,甚是辛苦,却甘之如饴。

“羿哥哥……我、我好痛啊……”周忍冬环住他的脖颈,虽然闭着眼睛,眼泪却一颗一颗往下掉。

傅羿岑喉结上下滚动,目光逐渐深沉,低头缓缓吻去他的泪水。

苦涩的味道涌入口腔,他却半点不嫌弃,轻轻的,一点一滴,直到周忍冬难受地发出“哼哼”声,软绵绵瘫在他怀里。

没多久,小家伙便张着口呼吸,在他怀里沉睡了过去。

傅羿岑舍不得放开他,想给他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手一握上他的腰,心又猛地抽痛起来。

周忍冬的腰本就纤细,如今瘦了一圈,更是不盈一握,怕是比那十来岁的小姑娘还要瘦小。

“对不起。”

他紧紧抱住周忍冬,一动不动坐着,始终低着头,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眸光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万文元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抚摸着白胡子,无奈地叹息,替他们把门关好。

明明心里都装着彼此,何苦弄这一出互相折磨?

万文元不懂这些小年轻,想起自己年轻时失败的感情,也不敢对他们的事指手画脚。

那时候……傅羿岑的母妃可真是冠绝天下啊!

他当年还是小小御医,跟在先皇身边只看了她一眼,便念念不忘。

即便后来她跟自己有了更深的渊源,可两人的身份注定无缘。

为了两国和平,她被迫成为先皇贵妃。

可她性格刚烈直爽,压根不适合后宫勾心斗角的环境,冒着难产的风险生下傅羿岑,可没多久便被陷害打入了冷宫。

后来,她死在了冷宫,傅羿岑被先皇送出皇宫,对外宣称小皇子与母妃一同走了……

“万神医!”

金锋喊了几句,万文元才从回忆中抽身。

“做什么?”

“袁岳醒来了,您能过去看看他吗?”金锋毕恭毕敬。

万神医摇头晃脑,跟着他走了……

傅羿岑原想等周忍冬快醒来再走,盯着他看了不到半个时辰,金锋便敲了敲门,满脸急切跑了进来。

“嘘!”

傅羿岑担心吵到好不容易睡着的周忍冬,挥挥手,示意金锋出去外头等着。

他小心翼翼将周忍冬放回床上,掖好被角,亲了他一口,这才舍得出门。

“怎么了?”

“楼国的军队已到城下,要求放了白知秋。”

傅羿岑冷笑一声,许久未见的暴戾一闪而过。

“终于来了。”他交代金锋,“按照计划行事,你先去将白知秋提出来。”

“是。”

短短几日,白知秋尝遍了傅羿岑的手段,身上已无一块完整的皮肤。

突然被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出大牢,见到刺目的阳光,他的眼睛差点睁不开。

见到背手而站的傅羿岑,白知秋笑得猖狂:“怎么样?你还不是得乖乖放了我?”

傅羿岑挑挑眉,几步来到他面前,捏住他的脸颊,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毒药。

“七个时辰后,你该回到楼国了吧?”傅羿岑不再解释毒药的效果,让金锋将人带上。

白知秋此刻明白了傅羿岑不会放过自己,甚至还要连累楼国。

他攥紧拳头,转着眼珠子,寻思着如何跟傅羿岑鱼死网破。

正巧这时,袁岳端着药膳,走进了周忍冬的营帐,想跟他叙旧,劝他吃点东西。

白知秋瞥了营帐一眼,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非死不可的话,拉个人垫背,倒也不亏……

第七十三章傅羿岑,我只是太爱你了

傅羿岑一走,周忍冬又睡得不安稳,感觉伤口仿佛在灼烧,难受着哼哼唧唧醒来。

他睁开眼,傻愣愣望着床顶发呆。

他好像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傅羿岑抱着他,跟以前一样轻声哄着,他看上去很难过,傻傻的,都不知道亲自己。

他吸吸鼻子,突然有点想念梦里的傅羿岑。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再哭唧唧找傅羿岑,也太没面子了。

正胡思乱想时,门突然被推开,袁岳的脑袋探了进来,转了转,见到床上的他眼睛一亮。

“袁岳!”

周忍冬见了他,终于露出一丝喜色,他虚弱地喊了一声,一出声又猛地咳起来。

袁岳连忙进屋,扶他坐起来,拍着他的后背,见他瘦了一圈,伤成这副样子,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公子……”袁岳抱住他胳膊,呜呜哭了出来,“公子,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周忍冬摸了摸他的头发,余光瞥见他脖子上的痕迹,眉头一皱,“你这段时间去了哪?这……这是怎么回事?”

袁岳目光躲闪,把衣领拉高了。

“谁欺负你了?”周忍冬握紧拳头,气呼呼的。

他向来把袁岳看成弟弟,自己被傅羿岑欺负得这么可怜都不觉得生气,看到袁岳的模样,他顿时怒上心头。

就想研究出一副药,把欺负他的人毒得再也……做不了那种事!

袁岳见他一激动又咳起来,连忙递来热水,正想安抚他,却见窗户突然被人破开,冲进来一个脏兮兮的人。

白知秋手上还戴着铁链,看到周忍冬,他目露凶光,忍住浑身的伤痛,直接往他面前冲,一脚踢开袁岳,用铁链环住周忍冬的脖子。

“唔……”

“冬儿!”

傅羿岑和金锋破门而入,举剑冲向白知秋。

白知秋收紧铁链,挑眉看向傅羿岑:“再过来我杀了他。”

“唔啊……”周忍冬被他从床上拖起来,扯到伤口,胸腔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冬儿!”傅羿岑无奈放下剑,看向白知秋,“放了他。”

“我要解药。”白知秋咬着牙,“否则……我死也拉他垫背。”

金锋趁机扶起被踢倒在一旁的袁岳,见他要扑过去跟白知秋拼命,连忙将他护在怀里。

“别捣乱。”

“公子快疼死啦!”袁岳抹着泪水,“你们没看到吗?”

周忍冬大口喘气,目光转移到傅羿岑身上,垂下眼眸,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傅羿岑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金锋不得不小声提醒:“将军……还不能杀他。”

他们的计划,是要用白知秋引出楼国那位摄政王,将他一举拿下,这场仗便赢了八成,最大程度减少将士们的死伤。

傅羿岑捏紧剑柄,见周忍冬脸色越来越差,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再也管不了什么。

他挑眉看向白知秋,长剑在手里转了几圈,离手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白知秋的胸膛。

“唔——”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低头看到插在胸膛的剑,嘴角抽搐,用尽力气想拉周忍冬一起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羿岑似乎猜到他的想法,二话不说上前,拔出剑,往铁链砍去。

闪着寒光的剑从面前划过,周忍冬吓得闭上眼睛,感受到寒气拂过脸颊,下一秒“铿锵”的声音响起,桎梏他的铁链断了。

“轰”一声,白知秋瞪着眼睛,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傅羿岑……你……你好狠,我……只是太爱你……而已……”

周忍冬浑身发软,失去了支撑,往一旁倒。

傅羿岑大手一挥,稳稳接住了他。

“去找万神医。”傅羿岑看都没看白知秋一眼,抱起周忍冬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周忍冬回头看向断了气的白知秋,见他连死都睁着眼睛瞪向傅羿岑,顿时垂下眼睑,心情颇为复杂。

伤痛让他没有力气感怀,只得靠在傅羿岑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金锋蒙上袁岳的眼睛,拉着他往外走。

“快回去歇着吧,你的身体也还没好。”金锋看到他哭得眼睛红红的,莫名有点心疼。

袁岳气呼呼的:“就是这个坏人害了公子是不是?”

“人已经死了。”金锋叹了一声,“我得去收拾烂摊子,你先回去好不好?等我忙完了再去找你。”

袁岳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点头。

走出两步,他又回头问:“那个……谷霍没有找我吧?”

金锋脸色一沉,摇摇头:“待战事完了,我帮你报仇。”

“不用!”袁岳眼神闪躲,连忙说,“我、我不想再跟他有瓜葛,你别找他了。”

金锋眯了眯眼,“哦”了一声,似乎看明白了什么,眉眼间添了几许落寞。

他没再多说,转身招呼两个小兵,去处理白知秋的尸体了。

袁岳咬了咬唇,垂下眼睑,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谷霍被内力折磨的模样,心中闷闷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坏蛋!”

他愤愤跺脚,捂住脸,掩饰满心的无助。

谷霍明明是一个混蛋,为什么自己老是担心他……

傅羿岑将周忍冬放在他的床榻上,握住他的手:“他死了,再也没人能伤害你……”

周忍冬喘着气,喃喃道:“疼……”

傅羿岑手足无措,单膝跪在他面前,伸手抚去他的泪水,心慌得不行。

好在万文元来得很快,再次给他止了血,吃了保命的药丸。

“再这么折腾下去,他有九条命都得折腾没。”

万文元看了看傅羿岑,提议道,“我在江南有一处宅子,不如……我带他先去那边养病。”

傅羿岑目光落在周忍冬身上,沉吟半晌,握紧了剑道:“十天之内我会回来。”

“什么意思?”

“我保证,这十天他不会见到我。”傅羿岑眸光深沉,带着难以言说的悔恨和痛苦,“回来后,我会亲自问他答案。若他想走,我绝不阻拦。”

万文元瞬间明了:“你想十天之内破了楼国?”

“这一次,我要的不是两国和平。”傅羿岑微仰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头,目光灼灼,掷地有声道,“我要踏入楼国京都,我要他们臣服!”

话落,他步履坚定,转头走了出去。

万文元被他震慑得失语了一瞬,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消失在视野中。

这一场硬仗,怕是没那么好打,但愿……这孩子少受一点伤吧。

白知秋的尸体被傅羿岑带上,吊在城门上,故意刺激楼国将士。

果然,不出半天,他们就忍不了,朝夏朝军队大举进攻。

傅羿岑手执长枪,所向披靡,领军将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接下来几日,传来的都是夏军大捷的消息。

周忍冬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

听到外头的欢呼声,他的心却放不下。

战场上刀枪无眼,傅羿岑也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毫发无损破了数座城池?

而傅羿岑越是神勇,越往上走,周忍冬心里越没底。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周忍冬自然知道他的野心。

他从来不甘于夏执今之下,他要的是夏朝的至尊之位。

以他的本事,夏执今早晚会被拉下来,到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

也许,这封休书来得正是时候。

如此一想,他倒是心宽了几分,朝一旁忙碌的万文元看去。

“师父。”他弱弱喊了一句,“你说……江南的风景很美……我、我想先去看看。”

万文元手中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他:“你不等他吗?”

周忍冬低下头,扣着自己的手指头,低低“嗯”了一声。

“我们走吧。”周忍冬声音闷闷的,“趁他不在。”

趁他不在,自己还能走得了。

袁岳听到了,连忙拉住周忍冬的衣裳:“我跟公子走。”

他害怕谷霍找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想黏在周忍冬身边,找点安全感。

周忍冬揉揉他的头发,对万文元说:“走慢点,我的身体……撑得住的。”

万文元望向远处,想起那日傅羿岑的神色,左右为难。

“师父……待在这儿我好不了的。”

万文元见他蔫蔫的状态,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十日后。

夏军直逼楼国城下,摄政王惨败,带着细软出逃,被金锋带人拦下,直接抓回夏军大牢。

傅羿岑策马闯入楼国皇宫,见到了那个傀儡小皇帝。

他笑嘻嘻看着傅羿岑,没有半点国破家亡的悲伤。

“你终于来了。”

小皇帝拍了拍龙椅的扶手,“谢谢你帮我解脱。”

他本就不是正统的皇子,是摄政王从旁支扶起来的傀儡,每日如坐针毡,盼着有人收拾了摄政王,还他自由。

没想到,这一日终于来了。

“你要什么我都配合你。”他看向傅羿岑,“别伤害我的臣民,可以吗?”

傅羿岑赶着回去见周忍冬,巴不得他配合,便应允了下来。

待他忙完事务,匆忙赶回大营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他的夫人呢?

他那么可爱的夫人趁他出征跑了!

傅羿岑眯眯了眯眼,收起浑身的戾气,看了一圈小家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无奈地笑了一声。

他望向江南的方向,微微仰起头,手紧握成拳。

“冬儿,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追回来。”

这一次,我会用欠你的十里红妆,换你回到我身边。

第七十四章你……别乱动,我要睡觉

初夏的阳光带了几许毒辣,空气中没有一丝凉风,忙碌的人轻解罗裳,将袖口卷到胳膊上,方才凉快了些。

热闹的街市上,藏了一间面积不大的小药堂。

药堂名为“春风堂”,坐诊的大夫年纪小,却不收诊金,只收药的成本价。

生了病的穷人没银子看病,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外头排起了长队。

忙碌了一整日,看完最后一位病人,周忍冬靠在椅子上,舒了一口长气。

袁岳放下手里的药称,扶着周忍冬往里头走:“公子,以后看诊半日就行了,你的身子不能长期劳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忍冬咳了几声,摇摇头:“我没事,不过就是坐着。”

心头的伤口差点要了他的命,师父带他到江南休养了两个月,命是保住了,身体却大不如前。

万文元见他整日郁郁寡欢,不是望着远方发呆,就是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怕他心事太重,索性找了江南的老朋友,帮忙张罗了一个小药堂,让他来坐诊。

“小冬。”

外头走进一位身穿月白色锦袍的高挑男子,他一手执扇,一手拿着纸包,笑得温和,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周忍冬回头一看,露出甜甜的笑容:“枫实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名叫朱枫实,是师父好友的儿子,自幼学医,在街道另一边开了一家药铺,跟周忍冬有颇多话可以聊。

这段时间他对周忍冬照顾有加,就连开这个小药堂也出了不少力。

“你第一天坐诊,我自当要来看看。”朱枫实看一眼药柜,笑道,“看来我们小神医的名号,不久后就要响彻整个江南了。”

周忍冬脸红了一瞬:“你别取笑我了。”

朱枫实将纸包递了过来:“累了吧?这是我在张大娘铺子排了一下午买到的如意糕,吃点?”

周忍冬眼睛一亮,声音不由软了几分:“谢谢枫实哥。”

几人进了里屋,端上热茶,配着香糯可口的糕点,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家常。

朱枫实轻轻摇晃扇子,对周忍冬道:“过几日便是花灯节,你身子若好了些,不妨跟我去凑个热闹。”

这段时间以来,周忍冬一直闷闷不乐,朱枫实找到机会便带着他出去透气。

“花灯节?”

“是啊,过了花灯节,这满城的莲花便要开了。”朱枫实看着温文尔雅,却没有半点文人吟诗作赋的觉悟,咽了咽口水道,“待莲子成熟,拿来煮莲子羹,可太好吃了。”

周忍冬又被他逗笑:“枫实哥心里只有吃。”

“天大地大,食物最大嘛……”

院子里传来阵阵笑声,一墙之隔处,一身玄色束腰长袍的男子背手而立。

他目光深邃,双唇紧抿成一条线,神色冷峻。

听到周忍冬的声音,他手指蜷了蜷,努力忍住满腔的思念。

这时,一道红色身影落在他的面前,朝他挑眉一笑:“好巧,你也来了?”

傅羿岑眯了眯眼,警惕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谷霍好不容易查到袁岳随周忍冬到了江南,当即设法逃出四大长老的魔爪,骗他们说到江南劝服小主人,便日夜兼程赶来。

说不出为什么,好像……他当时对周忍冬的那种执念,转移到了袁岳身上。

细细想来,也不全是相同的感情。

对于周忍冬,谷霍更想他留下来,一同完成所谓的大业,平时见不到他,并没有深入骨髓的思念。

而袁岳……那段时间的日夜相处,少年不知不觉已占满他的心窝。

他满心满脑,都是少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一颦一笑。

或许,这就是周忍冬说的“爱”吧?

他没爱过人,不懂其中弯弯绕绕,只知道他若随那几个老家伙回家治伤,错过了袁岳,他会后悔一辈子。

谷霍笑了一声,答非所问:“我记得,你还欠我两个人情。”

傅羿岑立马道:“除了冬儿,你要什么都可以。”

谷霍点头:“我要袁岳。”

傅羿岑放松了警惕:“袁岳是自愿留在冬儿身边的,想要他,得看你的诚意。”

谷霍“切”了一声:“此时此刻,我们都是难兄难弟,谁也别嫌弃谁。”

傅羿岑挑挑眉,反驳不了他这句话:“不如我们合作一番?”

谷霍勾了勾唇:“正有此意。”

两人相视一笑,都感受到了与聪明人合作的快乐……

次日,不少人打听到春风堂义诊的事,一早就来了十几人,排队等着周忍冬看诊。

一忙起来,周忍冬连午膳都忘了用,待病人都看完,袁岳连忙上前关门,却见对面走来一身红袍的人。

他浑身一颤,石化了一般,手指紧紧扣着木门,动都不敢动。

谷霍却装出不认识他的样子,走到他身旁,轻声说了一句:“让一让,我来求医。”

袁岳低下头,掩饰眼底的失落,傻乎乎给他让了路。

“谷霍?”周忍冬脸色闪过一丝意外,站了起来。

“小主人。”谷霍朝他行礼,缓缓道,“我有一位朋友得了怪病,问遍名医仍束手无策,听说小主人妙手回春,不知能否请你上门看诊?”

“不可以!”周忍冬未答,袁岳便抢先拒绝,回过神来挡在周忍冬面前,“公子不能跟你走。”

万一他像对待自己一样,把周忍冬关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公子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他折腾。

他忽视心中强烈的酸涩,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哪位朋友,身体有何不适?”

袁岳与谷霍之间的事,周忍冬早就知道了,不忍心看袁岳伤心,他把人拽到自己身后。

“你去看看便知。”

心中无端涌上一丝慌乱,周忍冬垂眸不语。

“我那朋友病入膏肓,说是只有你能医治。”谷霍继续道,“医者仁心,你确定不去看一眼?”

“你……你别骗公子。”袁岳愤愤道。

谷霍却跟没听到似的,依然看着周忍冬。

袁岳攥着拳头,觉得鼻子有点酸,拼命忍住泪水。

混蛋……

这混蛋喜欢的人果然是公子。

“我随你去。”半晌后,周忍冬下定决心,抬起头看他。

谷霍松了一口气,做出请的手势。

“公子……”袁岳拽住他的手腕,担忧地摇摇头。

“你回去歇着,若半个时辰后没回来,你马上去告诉枫实哥。”

“不,我随你去!”袁岳气呼呼瞪谷霍,抱起周忍冬的小药箱,满脸戒备。

周忍冬叹了一声,没精力再纠缠下去,最终还是带着袁岳,上了谷霍的马车。

马车在城内最大的客栈前停下,谷霍搀扶周忍冬下车,将他送到一间紧闭的上房门口。

“他在里面。”

周忍冬点点头,推开门走进去,袁岳正要跟着,却被谷霍握住手腕,拉到隔壁的房间。

“你做什么?公子——”

可惜,他的公子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一双好看的杏眼盯着屏风后熟悉的身影,脚上如同灌了铅,沉重到一步也走不动。

“你、你骗我……”周忍冬咬了咬牙,“你根本没生病!”

傅羿岑轻笑了几声,一只手伸到屏风外:“还未把脉呢,小神医怎么能断言?”

周忍冬红了眼眶,盯着那只手指修长的手,像被蛊惑般,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万一他真的生病了呢?

自己是大夫,对病人一视同仁。

思及此,他缓步往前走,葱白的小手搭在他的脉搏上,心跟着猛地跳动。

几月不见,说不想念,那是骗人的。

他听人说,傅羿岑在战场上神勇无双,大破楼国,押送摄政王和小皇帝回京复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原以为他此番回去,功高盖主,定然要与夏执今一番较量。

而京城中美女俊男无数,待他坐上那个位置,还愁身边无人吗?

没想到……他竟然先来了江南。

“如何?”傅羿岑感受到他手指的颤抖,不忍逗他太过,出声追问。

周忍冬回过神,愤愤地推开他的手:“分明没病,你就是骗……”

“如何没病了?”傅羿岑走了出来,目光落在周忍冬脸上的一瞬,神色中多了浓郁的心疼。

几月不见,怎么瘦成这般模样?!

周忍冬转身要走,被傅羿岑握住手腕,一把拉到怀里,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他声音低沉,语气里满是眷恋:“我病了,病名为相思。”

周忍冬脸颊泛起两朵红晕,瞪他一眼,推开他:“我、我……跟你没关系,别乱说。”

“冬儿,这病只有你能治。”他从后背环住周忍冬的腰,将清瘦的人圈在怀里,“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周忍冬眼里一阵热烫,低下头偷偷抹眼泪,心里委屈得不行。

明明是他不要自己的,怎么还倒打一耙!

坏蛋!

他的情绪一波动,心口的旧伤又来凑热闹,一阵绞痛袭来,他猛地咳了几声,捂住胸口弯下腰,咬着唇忍痛。

“冬儿?”

傅羿岑一把将他抱起,放在了床上。

周忍冬脸色煞白,靠在他怀里缓了许久,紧皱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心口的伤,还没痊愈吗?”傅羿岑握住他冰凉的小手,哽咽问。

这几个月来,周忍冬每晚入睡都很难,半夜时常惊醒,一醒便整宿睡不着。

此刻靠在傅羿岑的怀里,他终于找到失眠的原因。

他蹭了蹭,揪着傅羿岑的衣裳,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胸膛前,假装凶巴巴道:“你别……别乱动,我要睡觉!”

第七十五章若敢纳妾,我打断他的腿

傅羿岑低头笑了笑,手放在他头顶揉了揉,心软成一滩水。

小家伙的胆子,似乎大了许多。

如果分开这段时日,能让他长长脾气,倒也不算坏事。

周忍冬太累了,身体又虚弱,闻着男人淡淡的松木味体香,像是吃了绝好的安眠药,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呼……”

傅羿岑眉眼温柔,紧紧抱住周忍冬的腰,从进来后,他的一双眼睛就没再从周忍冬身上移开。

周忍冬这副全心全意依赖自己的模样,抹去了他这段时日的苦涩,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可爱。

就连小小的鼾声,都比宫里乐师吹的笛子好听许多。

他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看着怀里小家伙,盘算着该如何把人“拐”回京城,重新用八抬大轿将他抬进门,补偿上一辈子那个草率的成婚礼……

另一间房间里,袁岳眼睛瞪得浑圆,咬着唇,紧张兮兮看向美得雌雄莫辨的人,心突然砰砰跳动。

“你、你骗公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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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霍缓步走到他面前,冷冽的气息将少年包裹。

他惊慌失措,四下看了看,却无处可逃。

“我没有骗他。”谷霍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低头仔细描摹少年的五官。

当时只顾着发泄,极少好好看一看少年的模样,此时他小鹿般乱转的大圆眼,微微嘟着的红唇,无不在撩拨自己的心弦。

“隔壁房间确实有害了病的人非他不可。”

袁岳抱紧药箱,闷头往外走:“我去给公子送药箱。”

“欸——”

谷霍把他拉了回来,“那边没你的事。”

袁岳咬了咬唇,甩开他的手,气呼呼道:“那我也要去门口守着。”

“袁岳。”

他再度握住少年的手腕,沉声问,“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袁岳心砰砰跳动,同时也生出无尽的委屈。

“我不明白!”他抹去泪水,瞪向谷霍,凶巴巴朝谷霍吼。

他把自己劫走,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虽然偶尔的温柔让自己沉溺,但他们的开始注定就这是一场无法收场的孽缘。

他只明白,谷霍这个人是疯子,他要离得远远的。

可……心却开始不听话了。

“对不起。”谷霍揉揉他的头发,声音软了几分,“如果我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就不会做那么多错事了。”

袁岳推开他,自嘲地笑了笑:“你说过,让我不要爱上你。”

谷霍一时语塞,睁开好看的桃花眼,定定看着袁岳,眼底尽是悔恨。

“我很听话。”袁岳攥紧拳头,用力得手指关节泛白,声音低低的,仿佛在告诫自己,“我不会爱上你的。”

说罢,他像一头倔强的小牛,抱着药箱撞了谷霍一下,兀自走了出去。

谷霍勾了勾唇,只觉得他生气别扭的样子多了几分生动可爱。

“若是我爱上你呢?”他挡在袁岳面前,多情的桃花眼注视他,“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对你好?”

袁岳别开眼,不敢沉溺于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心跳越来越快,脸颊泛起的红晕自然也逃不过谷霍的眼睛。

“我还要去看公子。”他答非所问,低着头哒哒跑到楼下,在大堂人多的地方坐下,免得落了单,又被谷霍缠上。

谷霍站在楼上看他,叹了一声,让小二给他上了好茶和特色点心。

少年气鼓鼓的,仿佛把点心当成他,咬得十分用力。

他笑了一声,竟傻站着,看了他一下午……

另一边,傅羿岑的“傻”也不遑多让。

他呆坐在床上,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着周忍冬的睡颜,看了一下午。

待周忍冬睡够了,像慵懒的小猫,伸了伸胳膊,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朝思暮想的俊脸。

他揉了揉眼睛,入睡前的记忆拉回他的神思,他颇有些害羞,却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从傅羿岑身上爬起来。

“饿了吗?”傅羿岑环住他的腰不撒手,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在这儿用完晚膳,我陪你出去逛逛夜市,好不好?”

周忍冬吸吸鼻子,掰开傅羿岑的手,下了床背对他道:“不好。”

他还没原谅傅羿岑呢,才不要被哄骗回去。

想要从他手上拿回休书,没那么简单!

“要如何冬儿才肯赏脸?”

周忍冬歪着头,鼓起脸颊,想了片刻,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别别扭扭说:“我、我只是来睡一个觉,我……我跟你没关系了。”

傅羿岑被这句话逗笑:“那我日后负责哄冬儿睡觉,可以吗?”

周忍冬转了转眼珠子,认真思考了起来。

今天下午这一觉,是他离开西北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

若只是将他当安眠药倒也不是不行。

他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傅羿岑看透不说破,顺着给他台阶下:“日后,我任由冬儿差遣。”

“这还差不多。”他低下头,掩饰嘴角的笑意,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这一笑,如温暖的春风,融化了傅羿岑心头的积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正准备缠着小家伙留下来,却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小冬,你在里面吗?”

周忍冬听到朱枫实的声音,顿时不理傅羿岑了,迫不及待跑去开门。

傅羿岑蹙起眉头,连忙跟了上去,只见外头站了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周忍冬朝他喊了一句甜甜的“枫实哥”。

他眯了眯眼,上下打量来人,见他盯着周忍冬看的模样,心里“咕咕”冒着酸气冲天的老醋。

“听说你来这儿看了一下午诊,万伯父不放心,让我来接你回去。”

周忍冬点点头:“有劳了,我这就走。”

见周忍冬看都不看自己,就要跟这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哥”走,他急了,连忙挡在他们面前。

“冬儿,这位是谁?怎么不给为夫介绍?”

“为夫”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周忍冬懒懒掀开眼皮,提醒道:“将军,你已经休妻了。”

说罢,不理睬吃瘪的傅羿岑,故意挽住朱枫实的手,拉着他往外走。

到了大堂,袁岳抱着药箱跟上来,理都不理在二楼并肩而战的两人。

出了客栈,朱枫实才笑着摇摇头,执扇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

“这位大将军果真丰神俊朗,难怪我们小冬对他念念不忘。”

周忍冬放开他,脸上闪过羞赧:“你别乱说。”

“我看他方才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朱枫实道,“他心里也装着你呢。”

“可……可他要走的路,我奉陪不了。”

周忍冬低下头,落寞的神色在眼底涌动,“我太贪心了,只想他身边只有我一人。”

“这不叫贪心,是人之常情。”朱枫实揽过他的肩膀,“若我家那位敢纳妾,我打断他的腿。”

周忍冬被他逗笑:“真羡慕你们。”

夫夫都是普通人,一位开一家小酒楼,一位开一间小药铺,平平淡淡,过着周忍冬最羡慕的小日子。

“羡慕什么呢?”朱枫实摇摇头,“他啊……当年还未退隐江湖,我也是提心吊胆。”

周忍冬好奇:“你是如何劝他的?”

朱枫实道:“没劝,我拿棍子打断他的腿,让他躺床上三个月。江湖上的人找不到他,以为他死了,便没人找他下单。”

周忍冬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只知道朱枫实的爱人以前是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杀手,每日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

有一日完成了任务,却也受了重伤,被上山采药的朱枫实救了。

从此,两人的缘分便开始了,却不知道朱枫实……如此彪悍!

“他杀孽太多,我每月都上城外的寺庙给他捐功德。”朱枫实叹了一声,“如今这小酒楼,也算困住了他的脚步。”

周忍冬笑道:“困住他的是你。”

朱枫实又敲了他一下:“你倒懂得多。”

周忍冬努努嘴,揉了揉额头。

“我跟你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男人就不能惯着。”朱枫实意有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指,“对你那位大将军,就要使劲让他吃醋,我不介意陪你演戏。”

周忍冬似懂非懂,却见朱枫实手中的扇子转了一圈,回头敲了傻愣愣不知想什么的袁岳一下:“你也一样。”

“啊?”袁岳眨了眨眼,一脸蒙楞。

“别装傻了。”朱枫实挑挑眉,“那位红衣男子,长得不错。”

袁岳瞬间红了脸,挠了挠头否认:“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朱枫实看着这两位被男人吃得死死的傻小子,摇头叹息:“看来,我得好好当一回月下老人了。”

他一手揽过一人,推着他们往前走:“先去吃饱肚子吧,我家那位的酒楼新出了几道菜色,带你们过去尝尝鲜……”

傅羿岑和谷霍从客栈走了出来,两人的目光都带着冷意,同仇敌忾地盯着朱枫实放在他们肩膀上的手……

黑暗处,夏执今带着傅如裳走了出来。

他贪婪的目光盯着周忍冬,咽了咽口水:“如今国库亏空,朕不仅要周忍冬的人,还要他的宝藏。”

傅如裳戴着面纱,露出来的双目如一潭死水,没有焦距,并不能给夏执今任何应答。

“待朕拿到宝藏和矿山,便将将士们改造成与你一样的不死人,到时候……傅羿岑再是强悍,也打不过朕。”他收敛了神色,仿佛自言自语,“几日后的花灯节,便是我们的机会。”

第七十六章我我用手……帮你吧

这一天过后,傅羿岑十分安分,并没到春风堂打扰周忍冬。

他照样坐诊药堂,一整日忙忙碌碌,到了晚上才却辗转反侧,满脑子想的都是傅羿岑的怀抱。

他不敢探问傅羿岑是不是回京了,也不敢提他,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精神,又萎靡了下去。

只不过,短短几日,他妙手回春的名号果然传遍了城内,每日来看诊的人只多不少,他忙起来什么也顾不着。

转眼间,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到了。

怕他太过劳累,万文元和朱枫实一早就来了,帮忙开了两个诊位,忙完刚好是下午。

他得歇一歇,晚上方才有精力去逛花灯节。

他揉着肩膀,满目疲惫回了小院子,门一推开,却看到负手而立的男子。

傅羿岑听到他的脚步声,转身朝他笑了笑。

周忍冬撇下嘴角,低下头,掩饰眼底的惊喜,嘴硬道:“你、你这是私闯民宅。”

傅羿岑苦笑一声,走到他身旁,给他揉着太阳穴。

“可舒服一些?”

舒缓神经的松木香味随着傅羿岑靠近飘入他的鼻腔,周忍冬吸吸鼻子,诚实地点点头。

在他身边,怎么都是舒服的。

周忍冬委委屈屈地想,这辈子可算栽在傅羿岑手里了。

傅羿岑微不可查地勾勾嘴角,顺势揽住他的腰,紧紧抱住他。

“这几日京中有事,我去处理了。”他主动交代行踪,提醒道,“柳思逸的眼线传出消息,夏执今又偷偷离京,我担心……他的目标依然是你。”

傅羿岑眸光一暗,身上散发出凛冽的寒气。

京中的布局比战场上复杂千倍万倍,夏执今虽说行事荒唐,多年来却也布局了不少根本,若想彻底拔除这根毒瘤,花费的心神不比战场上少。

当时,他本想处理完西北的军务,直接赶来江南哄回小家伙。

没想到柳思逸送来一封加急密报,告诉他夏执今试图改造“不死人”军队的机密,他不得不赶回京城,毁了夏执今的计划。

待他快马加鞭赶到江南时,已经错过小家伙好几个月的时间。

傅羿岑深呼吸,低头看着怀里乖巧的人,心一颤一颤的,只想永远将他抱在怀里,任何人也伤害不了他分毫。

周忍冬不知他心里的百转千回,细细“哼”了一声,吭哧吭哧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得意地在傅羿岑面前晃了晃。

“我不是好欺负的了!”他微微仰起头,神气道,“这里面是迷魂散,闻一闻,马上就昏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羿岑笑着揉揉他的头发,夸奖道:“冬儿真了不起。”

周忍冬拍开他的手,兀自往院子里走去,故意道:“你别碰我,不然我让你先试试。”

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却偷偷往后瞟,害怕傅羿岑被他吓跑了。

“好。”傅羿岑忍住笑,跟在他后头,凑到他耳边说,“我不碰冬儿,让冬儿碰我,好不好?”

周忍冬压下嘴角的笑意,勉为其难道:“好吧。”

这时,傅羿岑变戏法一般,从兜里拿出一个纸包,递到他面前:“听说东街张大娘的糕点是江南一绝,我记得你最爱玫瑰酥。”

周忍冬鼻子一酸,顿时想到刚从下人房被傅羿岑带出来的日子。

那时,他胃口极差,吃不了几口便饱了,傅羿岑心疼得不行,每日变着花样哄他多吃一些。

这玫瑰酥,就是众多糕点中,他能多吃两口的存在。

没想到……这一个小细节,傅羿岑能记到现在。

“先吃点,睡一觉,我陪你去逛花灯节,可好?”傅羿岑拉着他在院子里的石凳坐下,打开了纸包,玫瑰的香味立马扑鼻而来。

周忍冬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正盘算着喊来袁岳上一壶热茶,配着吃解腻。

小脑袋转了一圈,却没发现袁岳的身影。

傅羿岑了然,起身给他沏茶去了。

周忍冬低下头,偷偷笑了笑,手指卷着纸张的边缘。

若是傅羿岑不回那风云诡谲的京城该多好,他们就能像朱枫实夫夫一样,在风景秀丽的江南,过着寻常人的小日子。

可周忍冬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妄想。

傅羿岑生来是皇家的人,又心怀天下,他坐上那个位置,夏朝百姓的生活必然比现在好上许多。

他怎么能为了一点私心,困住一条注定要腾云驾雾的龙?

如此一想,他内心那点见到傅羿岑的雀跃没了,又耷拉着脑袋,蔫蔫的。

傅羿岑端着热茶走来,蹙起眉头,挨着他坐下:“怎么了?”

周忍冬摇摇头,拿起玫瑰酥,兀自吃了起来。

傅羿岑倒了一杯热茶,拿到嘴边吹得温度适中了,递到周忍冬面前:“喝点茶,别噎着。”

吃完糕点,周忍冬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圈消食,没多会就感觉乏了。

他眼睛滴溜转了一圈,落在傅羿岑身上。

“你……你过来。”

他朝傅羿岑勾勾手,声音软软的,眼尾挑了挑,做出一副勾人的样子。

朱枫实说了,男人要撩,撩完还不给,等他憋得受不了了,再施舍一个吻,他就会感恩戴德,对自己特别好。

只不过,朱枫实说的“撩”,他只学了皮毛,此刻施展开来不伦不类,落在傅羿岑眼里,就像小人偷穿大人的衣裳,明明不合身,却可爱得紧。

他三两步上前,勾了勾唇,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周忍冬转着眼珠子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下一步,索性假装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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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傅羿岑掩饰笑意,一把将他横抱起来,往里间的软榻上走。

周忍冬内心矛盾得不行,一边想原谅他,跟他回京城,无论他飞得多高,都陪着他。

一边又不敢轻易跟他走,怕白知秋之类的人,日后只会越来越多,而他……什么都不会,待他腻了烦了,只会凄凉收场。

他的头抵在傅羿岑肩膀上,闻着他的味道,缓缓闭上了眼睛。

傅羿岑陪他进了被窝,刚一躺下,小家伙就气势汹汹抓过他的手,垫在自己头下,往他怀里钻。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轻声问道:“冬儿可以碰碰我……这里吗?”

“嗯?”周忍冬从他怀里抬起头,惹人怜爱的杏眼转了一圈,觉得好像“撩”得差不多了,假装淡定点点头。

许久未曾亲密,周忍冬心里砰砰跳动。

他捧住傅羿岑的脸颊,小心翼翼将双唇凑了上去。

柔软的唇畔刚触碰到傅羿岑,他深邃的眸光闪了闪,呼吸不由加深了几分,手放在他的后脑勺,等不住他胡乱的亲吻,索性反客为主。

他低头注视周忍冬半阖的眸子,眼见他带着迷离的神色,满意地碾磨他的双唇,就是不肯进一步满足他。

周忍冬“哼唧”一声,掀开眼皮,凶狠瞪他。

殊不知,他眸里蓄满水光,这样一瞪非但没有凶到男人,还像在撒娇,真正地撩到男人心头上去。

“冬儿……”

他喉结上下滚动,沉寂几月的燥热卷土重来,猛地冲向他的下腹,他握住周忍冬的手,往下探。

周忍冬被灼热的温度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抽了回来,卷着被子往床的另一边滚去。

傅羿岑长舒了一口气,理智稍微回笼,揉了揉眉心道:“抱歉,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周忍冬耳垂涨红,想了想傅羿岑难受的程度,最终咬咬牙,伸出小手,拽住了他的衣摆。

“我……我帮你吧。”声音细如蚊呐。

傅羿岑欣喜若狂,怕他后悔一般,立马握住他的手,“噌”一下回到了床上。

周忍冬小脸通红,像鸵鸟一般低着头,被傅羿岑抱到大腿上,葱白的手巍颤颤伸了过去……

一下午的时光,陷在无尽的缠绵中。

待周忍冬胳膊酸痛地干完活儿,已经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

傅羿岑轻轻揉按他的胳膊,哄着他睡了一觉。

待他睡够醒来,外头街上的灯光已经亮起。

各式花灯争奇斗艳,小吃摊挤满街道两边,年轻的男男女女穿梭在街道上,好不热闹。

朱枫实等不到周忍冬,索性破门而入,看到的却是他像小懒猫般赖在傅羿岑怀里,而对方正抬起他的手,在伺候他穿衣裳。

他暗自骂了一声:“不争气的小东西。”

才一下午不见,就被人给哄回去了。

朱枫实装作气愤走过去,扇子在他额头敲了一下:“醒醒。”

“唔……痛……”

周忍冬委屈地努努嘴,睁开眼睛一看,朱枫实臭着脸站在床边,顿时醒了神。

傅羿岑见周忍冬的额头被敲红了,不满地瞪了朱枫实一眼,浑身散发出凛冽的冷气。

“枫实哥。”他囔囔喊了一声,做贼心虚一般,推开了傅羿岑,自己乖乖穿好衣裳。

“走吧,哥哥带你去放花灯。”他握住周忍冬的手腕,挑衅地瞥了瞥傅羿岑,“去祈求花神,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话落,不待周忍冬反应过来,拉着他往外走。

傅羿岑打翻了醋坛子,心里酸得不行,攥紧了拳头,用力得指关节咯吱作响。

他心里不痛快,却不能放任周忍冬跟另一个男子逛花灯节,硬着头皮跟上去。

见他们手挽手,有说有笑的模样,心中的酸味愈发浓郁。

这时,人群传来一阵骚动,不知前头发生了何事,全都往后挤。

周忍冬被推搡几下,捂住胸口弯下腰,满脸痛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冬儿!”

他正要冲过去救人,却见一支利箭破空而至,朝他的胸口飞过来……

第七十七章让周忍冬收拾东西滚出去

“羿哥哥!”

周忍冬抬起头,恰巧看到这一幕。

出于本能的,他忽略自己心头的伤痛,像爆发力极强的小豹子,一头冲向傅羿岑。

朱枫实皱了皱眉,想要拽住他,却已经太慢了,手只碰到他的衣角。

傅羿岑余光瞥见周忍冬冲过来的身影,眯了眯眼,仿若看到上一世那奋不顾身的小傻子。

可如今,他怎么还会让他受伤?

傅羿岑轻跃而起,长腿横扫而过,箭断成两半,掉在了地上。

站稳后,他张开大手,恰好接住朝他奔赴而来的人。

“你没事吧?”周忍冬一脸紧张,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下查看。

“我没事。”

傅羿岑一把将他搂在怀里,警惕地看向骚动的人群,只见一道绿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人群中跳了出来,隐入旁边的小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唔……”

周忍冬心慌难耐,心口的旧伤也出来凑热闹,猛地咳了起来,“咳咳……”

见况,傅羿岑放弃追过去的念头,顺着周忍冬的后背,小声问:“先回去歇着,好不好?”

“方才……咳,方才那人是……傅如裳……对不对?”他靠在傅羿岑胸膛前,满脸担忧,“他们还是找来了。”

“别怕,有我在。”

傅羿岑抚摸他咳得湿润的眼角,心一阵阵抽痛。

夏执今没能力跟他正面对抗,便养出这么一个恶心人的东西,时不时放出来扰乱他们的生活。

“小冬。”朱枫实举着一盏莲花灯走来,见周忍冬没事,松了一口气,“方才是什么怪物?她在前头伤了许多人,我过去看看。”

闻言,周忍冬蹙起眉头:“我随你去。”

傅如裳浑身是毒,寻常人被伤到不容小觑。

傅羿岑没有阻止,搀扶着他,往喧闹的人群走去。

待他们赶过去时,被傅如裳指甲划破皮肤的几人,全都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

“这是什么怪物?!”朱枫实没见识过,连忙蹲下握住一人的手把脉,眉头皱得快要打成解不开的死结,“太阴毒了。”

这时,人群里有别的药堂的大夫,也都纷纷主动上前救人。

每个人把完脉,都面色凝重,摇头叹息。

周忍冬离开傅羿岑的怀抱,蹲下掀开他们的眼皮一看,心咯噔一下,朝人群大喊:“快来几人将他们抬到前面的春风堂,我有办法救他们。”

现在必须用针灸阻止毒素蔓延,再慢慢将毒排出来。

几个年轻小伙跑出来,正要将人抬过去,却见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男人,他摸着山羊胡子,阻止了他们。

“且慢!”他看向周忍冬,缓缓道,“这些人毒素蔓延太快,一路招摇到了你的春风堂,岂不是无力回天了?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何居心?”

“是杨大夫啊!”

“杨大夫救死扶伤多年,怎么看也比这小大夫靠谱。”

“是啊,杨大夫医术高超,得听他的……”

杨大夫原是这附近远近闻名的“神医”,寻常人身体有什么小毛病,都上他那儿看诊,这些年挣了不少钱,也迷失了初心。

这几日周忍冬风头过盛,听闻他不仅妙手回春,还不收诊金,药价便宜,许多生了病的人都往春风堂凑,拦了他不少生意。

他正想找个机会寻他的难堪,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送上门。

他行医多年,一眼就看出这几人毒素攻心,必死无疑。

若能激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大夫医治他们,待人死了,他再大肆宣传,是春风堂医死人。

看谁以后还敢找他看病!

周忍冬不知他的歹毒心思,解释道:“这里离春风堂不远,赶去还能救回来,若是耽搁下去,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杨大夫却冷声道:“我看你分明要害他们的命。”

“你胡说。”

周忍冬气急,管不了那么多,转了转眼珠子,准备先撒腿跑回春风堂拿工具,在这儿现场医治,却被杨大夫拦了下来。

“你有毛病吗?”朱枫实看不惯,上前推开他。

傅羿岑眸光一冷,顿时生出杀气,杨大夫见况,怂了几分,乖乖让道。

“公子,药箱来了!”

这时,袁岳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我见这边有人中毒,想着公子必定出手救人,先跑回去拿药箱。”

谷霍揽着他的腰,轻轻跳起,跃过人群,稳稳落在周忍冬面前。

周忍冬面露喜色,给了袁岳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拿出针灸工具,熟练地打开,朝朱枫实道:“枫实哥,帮我。”

朱枫实点点头,正欲上前,那位杨大夫又说话了:“这位小大夫行医几年啊?这就敢用上针,这可是几条人命……”

“你闭嘴!”

周忍冬忍无可忍,回头凶巴巴瞪他一眼,微扬起头道,“若是医不好他们,我此生不再行医,若是你再多嘴……”

他四下看了看,鼓着脸,指向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傅羿岑,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样子:“我让他揍你。”

“你……”

杨大夫没想到一个小辈敢这么对他说话,正想要发火,却见傅羿岑眯了眯眼,挡在他面前,非常主动地当周忍冬的打手。

周忍冬不再管他,让朱枫实按住中毒者的身体,拿起细长的针,屏息扎向中毒者的穴位。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被方才小大夫那一吼吓到不敢多言,加上他开始施救,大家都凝神围观,期盼他真的能把人治好。

被傅如裳伤到的总共五人,其中一名壮年男子毒素蔓延相对较慢,待周忍冬给所有人施完针,他便吐了一口黑乎乎的血,慢慢恢复了神志。

杨大夫见况,脸色铁青,恨不得在周忍冬后背盯出一个洞。

周忍冬忙完一圈,累得气喘吁吁,双腿一软,差点摔下去。

傅羿岑几步上前,将他揽入怀里,用袖口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还好吗?”

周忍冬唇色白了几分,咽了咽口水,点点头:“还可以,你扶我过去。”

他指向一位老妇,她年纪大,中毒深,需要多加两个穴位。

“枫实哥,其他交给你。”

“放心。”朱枫实抿着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给那几位已经吐出毒素一人喂了一颗药丸。

傅羿岑在一旁看他们两人配合默契的样子,心里不合时宜地冒出酸味。

朱枫实是学医的,两人相谈甚欢。

朱枫实温文尔雅,跟他这种武将气质不同。

朱枫实陪周忍冬度过最艰难的疗伤时光。

朱枫实……是个劲敌啊!

傅羿岑偷偷咬了咬后槽牙,深邃的眸光仿佛带着火光,灼烧着朱枫实。

朱枫实喂完几人,抬起头来,便对上傅羿岑莫名其妙的敌意。

他不甘示弱,挑衅地“哼”一声,故意蹭到周忍冬身边,掏出一条干净的白色手帕,装模作样给周忍冬擦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哎哟,这天气热,可把我们小神医累坏了。”

傅羿岑冷笑一声,觉得他有点做作,而这时听到他抱怨的围观百姓,连忙到一旁的茶水铺,给周忍冬端来了热茶。

朱枫实朝傅羿岑挑眉,得意一笑。

臭男人,没点眼力见的!

媳妇都累成这样了,还不知道找点水给他喝,活该小冬儿不跟他回去。

周忍冬小口喝完茶,那名嘴唇发紫的老妇也将毒素吐了出来,朱枫实顺势给他喂了药。

见况,杨大夫脸色更加难看。

原本要给周忍冬下套,谁能想这小大夫的医术精湛至此,仅靠几根银针,便能起死回生!

他眼见形势于他无利,摸了摸山羊胡子,转身准备偷摸逃走。

踏出两步,却见眼前横着一只手,抬头一看,正是那位人高马大,看上去就不好惹的男人。

“就这么走了?”傅羿岑冷声问。

“我、我还有事……”

“不急。”傅羿岑丝毫不给他面子,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推到周忍冬面前,“给他道歉。”

这位杨大夫却是个丢不起面子的,他的眼睛轱辘转了一圈,强装镇定。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安排好的戏码?”他指向袁岳,提高声音道,“你要治病,他刚好就给你送来药箱,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这话一说,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周忍冬累得喘气,压根没力气与他争辩。

“再说了,我们这儿年年举办花灯节,从未有过意外,怎么……你这位外地大夫来了后,偏偏出了事?”

“你胡说八道!”袁岳气得跺脚,对这种说歪理的人,恨不得上前给他两拳,谷霍及时拉住他的胳膊。

“莫非……毒是你们下的,再演一出救人的戏码,糊弄这些不懂的百姓。”杨大夫越说越来劲,仿佛觉得自己看透事实,声音又提高几分,“你们就是沽名钓誉之徒!”

那几位被周忍冬救活的人,原本正握住他的手感谢,听杨大夫这么一说,全都退后一步,不知该信谁了。

见周忍冬吃瘪,无法反驳他的话,杨大夫得意洋洋,咄咄逼人:“现在若是不证明那下毒的怪物与他们无关,大家不能放他们走!”

那怪物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怎么证明?

只要拿不出证据,这位小大夫就无法自证清白。

医术高超又如何?还不是得收拾东西滚出去!

第七十八章用最后的气运换你重生

“对,不能放他们走!”

人群中一位年轻小伙听罢,觉得杨大夫有理,便带头起哄,将周忍冬几人围了起来。

“必须说清楚!”

傅羿岑和谷霍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碍于他们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不能轻易伤人。

周忍冬捂住胸口,只觉得胸闷气短,被这群人气得不轻。

就在他累得快要站不住的时候,一只大手放在他的腰肢,将他拉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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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势靠在傅羿岑肩膀,像汲取力量般深呼吸。

“要不要我出手?”傅羿岑摸过他的眼角,轻声征求他的意见。

周忍冬知道他所谓的出手就是亮明大将军的身份,这些人自然不敢质疑,但今日这莫名其妙的一口锅,却依然没甩干净。

他摇了摇头,缓了许久,笑了笑,走到杨大夫面前,学他的语气道:“按照杨大夫的道理,明知我能救活他们,你方才却再三阻止,是何道理?”

杨大夫一时哑然,张了张嘴,却没能及时解释。

周忍冬抢先逼问:“你是否与这几位有仇?想趁机害他们性命?”

朱枫实捂嘴偷笑,小声道:“干得漂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方用歪理泼了他们一身脏,那就泼回去,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杨大夫气急:“你这小大夫,血口喷人!”

周忍冬哼一声,转向其他人问:“杨大夫方才是否阻止我出手?逼我立下救不活这几位,我此生不再行医的毒誓?”

人群叽叽喳喳,又讨论了起来,质疑的目光围绕杨大夫上下打转。

周忍冬趁机撇清关系:“这位杨大夫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可是……你们谁亲眼见过我们驱使那怪物害人?”

“没有……”

“那怪物厉害得很,这小大夫细皮嫩肉的,不可能是他……”

周忍冬满意地勾勾嘴角,说得有些累了,下意识回头找那个结实的胸膛依靠。

傅羿岑几步上前,主动将胸膛提供给他靠着。

他低头看着不慌不忙的小家伙,心中又是开心又冒出酸酸的味道。

他的冬儿,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任人宰割的小家伙。

这一世,他终于走出困住自己的冰冷牢笼,变得自信又理智。

而这个蜕变,他居然到现在才感受到!看着怀里的人,他的心软了几分,对他满腔的爱意,更是满得快要溢出来。

再看那杨大夫无法证明为何拦人,一个劲薅着山羊胡子,急得瞪大了眼睛。

周忍冬勾了勾唇,继续道:“杨大夫,给这几位一个交代吧。”

到底是周忍冬将他们从阎王手上抢回来的,这几人听了两人的话,心里自然偏向周忍冬。

“请杨大夫好好解释吧。”

周忍冬原本不想多事,可人家想让他无法立足,他自然不余遗力还回去。

这……是傅羿岑曾经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给他纠正过来的毛病。

见杨大夫被人围住,再也没精力管他们,而他诋毁周忍冬的那些话,自然随着他信誉的崩塌而变成笑话。

“我们走吧。”

周忍冬看向朱枫实,问道,“在哪儿放花灯啊?”

朱枫实指向前面,凑到周忍冬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那儿有一条江,将你的愿望写在上面,跟你的大将军一同放下去才灵验哦。”

周忍冬脸红了一瞬,瞪了他一眼。

这一幕,落在傅羿岑眼里,就是他俩在打情骂俏。

他咬了咬牙,上前握住周忍冬的手腕,将他拉到怀里,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怕傅如裳卷土重来,你跟紧我,别乱跑。”

周忍冬看似乖巧地“嗯”了一声,却偷偷弯了弯嘴角。

朱枫实说的多让傅羿岑吃醋这一招,好似挺有用的。

看到小媳妇样儿被傅羿岑领走的人,朱枫实摇摇扇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气。

这才哪到哪儿啊?

就傻乎乎给人领走了?!

罢了,今晚花好月圆,他家那位还等着呢,先不给傅羿岑添堵了。

他转眼一看,袁岳抱着药箱,哒哒往前走,谷霍寸步不离跟在身后,也算放心下来,摇着扇子去找自己的人。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周忍冬看花灯的心情,他眼睛四处乱转,想找出心仪的花灯,忽悠傅羿岑跟他一起去放。

傅羿岑将他的小心思看得透透,见他鼓着脸物色了一路,忍笑忍得十分难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终于,他的目光被一盏通透的绿色莲花灯吸引了,哒哒跑了过去。

傅羿岑笑着正要跟上,角落里一个穿着斗篷,满脸褶子的老婆婆却发出幽幽的声音:“孩子,重来一回不易,莫让机缘断了。”

他脚步一顿,目光如鹰般,紧盯着老婆婆。

老婆婆低着头,看都没看他,巍颤颤从眼前的小摊子上拿出两条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红绳。

“一人一条,日后不离身,你们的机缘便不会断。”老婆婆苍老的声音环绕耳畔,傅羿岑不由自主伸出手,接下了两条红绳。

瞬间,仿佛有一道微小的电流从指间划过,手掌的温度突然升高,他皱了皱眉:“老人家,这是何意?”

老婆婆掀开眼皮,露出一双紫色的瞳孔,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

“你娘亲生前用尽最后的气运,换你重来一世,你莫要辜负了她。”

说完,她撑着拐杖,佝偻着腰准备离开。

“你认识我娘亲?”傅羿岑几步上前追问,“你到底是谁?”

那老婆婆却充耳不闻,像不认识傅羿岑一般,兀自往前走。

“你……”

这时,周忍冬回头找不到他的人,耷拉着脑袋,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落入他眼底。

他心疼得一抽一抽的,不敢再跟老婆婆继续走。

“记得,珍惜眼前人。”

老婆婆走入旁边的小街道,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巷尾,声音却从远处飘来,环绕在耳边。

傅羿岑看了看手中的红绳,目光坚毅,转身朝周忍冬的方向快步走去。

周忍冬看到他,眼睛一亮,眼底的恐惧与慌乱一扫而光,低头笑了笑,把玩手里的莲花灯。

“选好了吗?”

他来到周忍冬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见他点点头,傅羿岑又拿起一盏相似的花灯,准备掏出银子给老板。

“你、你做什么?!”

周忍冬眼睛瞪得浑圆,忍不住低吼了出来。

花灯要两人一同放,一人放一盏不吉利的,他……他居然想自己分道扬镳。

周忍冬气呼呼的,抱着花灯,转身不理他,怕他不知道自己生气一般,“哼哼”了几声。

傅羿岑不知他怎么突然来了脾气,看了看四周,发现一对对情侣手上拿着的都只有一盏,顿时明了。

“这盏我不要了。”他把花灯放了回去,揽过周忍冬的肩膀,忍笑道,“我陪冬儿去放,好不好?”

闻言,周忍冬那点小脾气瞬间没了,偷偷勾了勾唇,手指在莲花灯上蹭了蹭,“嗯”了一声。

“走吧。”

江边人满为患,都排着长队等待上前写愿望,将愿望装在灯里,点亮灯放到江面。

江面上,花灯徐徐漂流,泛起一圈圈涟漪,在皎洁的月光下映衬下,像极了漫天繁星。

周忍冬觉得画面很美,倒也不觉得排队难熬,看得出了神。

傅羿岑稍微侧着身子,将周忍冬半护在怀里,阻隔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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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了大半个时辰,周忍冬额头都冒出一层薄汗了,终于轮到了他们。

周忍冬拿到纸笔,笔杆撑着下巴,沉思片刻后,把自己的脸颊搞红了。

“想写什么?”傅羿岑好奇。

周忍冬捂住纸张,命令道:“你!转过身去!”

傅羿岑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跟他唱反调,乖乖转身,虽然好奇却没有一点要偷看的意思。

周忍冬捂嘴偷笑,快速写好了纸条,吹干了,卷成一条,塞在莲花灯盏一个小机关里,这才让傅羿岑转过来。

“让我猜猜,冬儿的愿望与我有关?”

“愿望不能说出来。”周忍冬瞪他,“说了就不灵验了。”

傅羿岑轻笑一声,握住他的手,下了楼梯,蹲在江边。

他学着旁边一对小情侣的模样,跟周忍冬一人一边拿着花灯,放在水里,推着飘向远处。

周忍冬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着眼,嘴里碎碎念,看来对这位传说中的“花神”寄予厚望。

许完愿,他看向傅羿岑,松了一口气。

方才纠结许久,原本想写上永远和傅羿岑在一起,到了落笔的时候,他还是改了。

改成愿傅羿岑平安顺遂。

只要他好好的,无论是当皇帝,还是平头百姓,周忍冬都很开心。

这时,正巧到了烟花表演时间。

“咻”一声,五彩斑斓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盛放,如天际流星般,璀璨之后,稍纵即逝。

“哇,好美!”

周忍冬仰望烟花,闪烁的光映照在他的脸庞,显得他的面容更加柔和,像只存在于梦里的身影。

傅羿岑呼吸一沉,不顾周围的的人群,上前抱住周忍冬,捧住他的脸颊,低头吻了下去。

喧嚣的环境骤然安静,他们好像被隔绝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

傅羿岑的吻除了一贯的霸道,更像久旱逢甘霖,还带了一丝急促。

周忍冬脸颊泛红,发出细细的“呜呜”声,没一会儿便觉喘不过气,如搁浅的鱼,张着嘴巴猛吸一口气。

傅羿岑无奈笑了一声,声音低沉,带着炽热的气息扑向他的耳垂,苏得他的心砰砰乱跳。

“欸!”

他低下头,瞧见傅羿岑握住他的手,将一条红绳绑在他的手腕上。

红绳着火了一般,灼热的感觉弄痛了皮肤,他皱了皱眉,不解地抬起头。

第七十九章以天下为聘礼,再娶你一次

一圈泛着红光的电流从周忍冬皮肤钻了进去,他晃神片刻,惊讶得张了张嘴。

抬起手凑到眼前细看,那红色的光却不再出现,戴在手上的,赫然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红绳。

“这是什么?”

周忍冬眨巴眨巴眼睛,还以为方才是自己看错了,可皮肤的灼热感无比真实,提醒他这不是错觉。

傅羿岑露出他的左手手腕,跟他戴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红绳。

他笑了笑,握住周忍冬的右手,两条普通的绳子靠在一起,好像有了什么反应,周围生出许多细小的,如同绒毛一般的光线,缠绕在一起。

像月下老人的红线,牢牢缠住他们的一生。

周忍冬被神奇的一幕惊得瞪圆了眼睛:“你……你在哪儿求来的?”

傅羿岑原先还不知道这两条红绳是什么,但从那位老人家说出重生和娘亲的时候,他心中不由自主信了这份机缘。

或许他的重生,是有人操纵。

既然如此,操纵之人可以让他回来,自然也能让他回去。

回到那个冰冷的雨天,抱着周忍冬的尸体无能为力的那一天!

他迫不及待想跟周忍冬困在一起,这样一来,即便他回到哪里,都能见到身边的小傻子。

不安的猜测让他不管不顾给周忍冬戴上了。

此刻看到两条红绳互相缠绕的一幕,傅羿岑这才弄清楚它是什么的东西。

老婆婆送的红绳,竟是传说中月老丢失在凡间的宝物——同心锁。

传言中,心意相通的两人佩戴同心锁,会生出看不见的丝线,将两人牢牢牵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生一世,恩爱如初。

可……若是其中一人变了心,这同心锁便成了索命的利器。

要了变心的人的命!

傅羿岑皱了皱眉,有些后悔给周忍冬戴上。

经历了这么多事,自己有多喜欢周忍冬他内心清楚,也有信心保证一辈子不变心。

可这小家伙呢?

他刚从过去的阴郁中走出来,刚刚见识世界的种种美好,他真的会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吗?

“这是……同心锁。”傅羿岑没有瞒他,如实相告,未了他担忧地皱起眉头,“是我考虑不周,趁现在羁绊不多,我帮你解下来。”

周忍冬连忙将手腕握住,拿到胸膛前护着,气呼呼瞪他:“你做什么?”

傅羿岑叹了一声:“我怕……”

“你怕你会变心?”周忍冬委屈地努努嘴,眼眶打转的泪水就要掉下来了。

“我怎么会呢?”傅羿岑揉了揉他的头发,低沉又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爱你,护你,是我活着的意义。”

周忍冬一愣,泪水终于是止不住往下流。

傅羿岑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不厌其烦帮他擦泪水。

“我是怕……拍你受到伤害。”

周忍冬红着眼瞪他,紧紧捂住红绳,不假思索道:“我才不会变心。”

傅羿岑蹙起眉头,心里是说不上的开心,但隐隐的担忧并未散去。

“是不是有了这个,你就不能娶其他人了?”困扰周忍冬许久的心结,似乎被这两条小小的绳子解开了。

他勾了勾唇,手指在红绳上轻轻磨蹭,低下头偷着乐。

他最害怕的不就是傅羿岑被迷了眼,收回对他的爱意吗?

明明他都追来了,周忍冬还是无端地慌乱,不敢轻易相信他的承诺。

许是白知秋的事给他留下太大的阴影。

他无法再一次承受傅羿岑对他的冷漠,那比杀了他还痛苦。

如今送上门来的同心锁不正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傅羿岑若想活命,就不敢负他。

他乐着乐着,又觉得自己好自私,偷偷谴责了自己一下下,然后止不住欢喜的,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期待看向傅羿岑。

这双好看的杏眼写满了欢喜,傅羿岑无奈地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拉到怀里。

“你可想好了?”

周忍冬与他十指相扣,仰头看他,点了点头。

“戴上了,你就跑不了了?”

周忍冬脸颊泛起红晕,低声嘟囔:“本来就没想跑。”

“冬儿。”傅羿岑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深邃的目光里带着无尽的深情,“我把命交给你了。”

周忍冬心跳加速,被他蛊惑了般,乖乖点头,软软的声音撩拨人心:“我也是。”

烟花绚烂,炸开漫天星光。

两人十指相扣,沿着江边漫步,像无数普通情侣一般,细声说着话,多了几分在京城体会不到的惬意。

傅羿岑侧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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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周忍冬眼底都是惊喜,“不急着回京城吗?”

“京城有柳思逸和楚毓,我们玩够再回去。”

更何况,夏执今跑到江南的目的不明,他必须查清楚,免得埋下隐患。

周忍冬鼓着脸颊思索,半晌后闷闷道:“我想师兄了。”

也不知道他在京城怎么样了?

柳大人应该不会欺负他吧?

“嗯。”傅羿岑揉揉他的头发,“待你住够了,我们带着万神医,一同回京找他。”

“好!”

师父和师兄许久未见,到时候要好好办个宴席,庆祝大家团聚。

“既然如此……冬儿总不能让为夫一直住客栈吧?”傅羿岑趁机商量,为自己谋取福利。

周忍冬歪着头想了想,又猛地摇头:“你才不是我夫君。”

“你还想赖账?”傅羿岑晃了晃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赖不掉了!”

“可是……可是我有休书。”周忍冬眼神闪躲,声音也低落了几分,“我不是你的夫人了。”

傅羿岑心疼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俯在他耳边轻声说:“待我拿夏朝的天下为聘礼,再娶你一次,可好?”

周忍冬眼睛瞪得浑圆,紧紧拽着他的衣裳,捂住他的嘴:“大街上呢,你……被人听到,告到官府要杀头的。”

“我怕吗?”傅羿岑捏了捏他的脸,被他紧张兮兮的模样逗笑,“夏执今心里比谁都明白,可如今,他再也动不了我!”

上一世,他毫无防备,忠心护主,夏执今都费了莫大的精力,才伪造出一份他谋逆的证据。

现在他处处提防,夏执今能耐他何?

“嗯。”周忍冬小小应了一声,拉着他往前面跑,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那你搬来我这儿吧。”

轻快的声音淹没在敲锣打鼓声中,却一字不漏地落在傅羿岑耳朵里。

他勾了勾唇,寸步不离跟在周忍冬身边……

另一头,袁岳回到春风堂,放好小药箱,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大街,叹了一声,不想再出去凑热闹了。

反正从父母过世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节日的习惯。

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门正要关上,一道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

谷霍修长的手指握住门锁,桃花眼眯了眯,阻止他关门。

“你怎么又跟来了?”

袁岳嘴上愤愤说着,手上却放轻了力气,没再将人拒之门外。

谷霍趁机进门,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盏好看的花灯。

“想不想去放花灯?”

袁岳的目光落在花灯上,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摇摇头,转身不看他。

“袁岳。”谷霍几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无比认真道,“外面那么热闹,我不忍心看你这么孤单。”

袁岳眼眶一红,小声杠他:“与你何关?”

“我会伤心。”谷霍开门见山,“你不开心,我会跟着伤心。”

袁岳“哦”了一声,依然背对他,兀自说着:“我跟你说过了,我不会喜欢你的,你还是快回去吧……”

他叭叭说了一堆,谷霍却没有任何反应,身后安静得没有半点声音,突然“哐当”一声响起,花灯摔在地上。

袁岳转身一看,谷霍捂住胸口,弯着腰,脸色苍白,紧抿着唇忍得十分辛苦。

“你……你又犯病了?”

“呕——”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花灯。

“谷霍!”袁岳手足无措,咬了咬牙,“我去找公子。”

“别。”谷霍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了回来,吃力道,“别去打扰他们……”

袁岳红了眼眶,手微微颤抖着:“那……那怎么办?”

谷霍缓缓抬起头,眷恋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舔了舔唇。

袁岳似乎看透他的意思,猛地将他推开,害怕地抱住自己胳膊,气呼呼瞪他:“你、你混蛋!”

还想要拿他的身体缓解伤痛,他……他说的那些话,全是骗自己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谷霍苦笑,咳了几声,虚弱道:“别误会,我不会……不会再伤害你。”

袁岳不信他,咬着唇,看向门口,寻思着逃跑的可能性。

这一次,谷霍没有拦着他,又猛地咳出一口血,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谷霍试图压下内力,却还是差了一点,额头冒出密集的汗,喘息声大了些许。

袁岳跑到门口,心慌得不行,最终还是回头看了长发披散,一脸痛苦的男子一眼。

这一看,他还是狠不下心。

豁出去了一般,他跺跺脚,朝谷霍跑了过去。

“最后一次!”袁岳扯开自己的衣裳,献祭般凑到他面前,“这次之后,求你……滚出我的世界。”

眼泪不停滚落,少年却没有半点后悔,主动朝谷霍扑了过去。

谷霍眼睛眯了眯,伸出手接住他,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少年皮肤滚烫的腰肢,呼吸骤热变得深沉。

第八十章我会好好疼你的

谷霍眸光一暗,叹了一声:“宝贝,你是来要我命的啊!”

袁岳不解,抬头看他一眼,忍不住想明明是他要自己的命!

再跟他这么纠缠不清,自己早晚要郁郁而终。

袁岳委屈不已,谷霍却拎起他的衣裳,慢慢帮他穿好。

“嗯?”他一脸疑惑,“你不……不那个吗?”

谷霍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让我抱一抱就好。”

袁岳垂下眼睑,看向他的后脑勺,不知为何,愣是看出一丝落寞和孤单。

他想了想,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放在他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

“去……去里面吧。”

袁岳心软了,搀扶他走回自己的房间,把床让出来给他躺下,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喝。

谷霍的目光始终黏在袁岳身上,生怕他反悔跑走了。

袁岳却不理他,兀自端来了热水,拧干毛巾,沉默地帮他擦干净身上的血迹。

“袁岳。”谷霍试探地喊了一声,袁岳瞪他一眼,用力把毛巾扔回洗手盆里,溅出的水花哗啦啦的,几滴水珠跳到谷霍的衣裳上,弄湿了一小块。

袁岳视若无睹,拿起被子囫囵盖他身上,赌气道:“睡觉,别说话。”

谷霍见他气鼓鼓坐在床边没有要走的意思,努力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得寸进尺握住他的手腕。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他声音虚弱,说完了话还得咳几声。

咳嗽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刺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内伤严重似的!

袁岳咬了咬牙,心中半是担心半是生气,走也不行,留下来也别扭,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抱一抱,好不好?”

袁岳不为所动。

谷霍的咳嗽声更大了,垂眸唉声叹气,“反正这伤连小主人都治不好,我时日无多,你不愿搭理我也是应该的……”

“闭嘴!”

袁岳听他说这些话,只觉得心如刀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红着眼睛回头瞪他,抿着唇沉吟片刻,胡乱抹了眼泪,脱了鞋爬上床。

“滚进去点。”

谷霍微不可查地笑了笑,殷勤地给他让出位置。

袁岳房间的床不大,平时一个人睡绰绰有余,此刻多了一个高大的男子,顿时拥挤了起来。

“你、你再过去点。”袁岳红了脸,用手肘捅了捅谷霍的胸膛,别扭道,“我要摔下去了。”

“宝贝,你讲点道理。”谷霍无奈笑道,“我已经贴墙了。”

袁岳吃瘪,哼了一声:“都怪你胖。”

谷霍低头看了自己紧实的肌肉和流畅的线条,这身材不知多少人羡慕,却被这个小没良心的说胖。

他苦笑着摇头,身体实在也乏了,没力气再逗他,于是大手一捞,把贴着床沿睡的少年捞回怀里。

“唔……”

袁岳吓了一跳,小脸撞上他的胸膛,闷哼一声,想骂男人自作主张,却在触碰到熟悉的体温时,舍不得推开。

谷霍抓走他的那段时间,每回发泄完他都会抱着自己入睡。

从煎熬难耐,到慢慢熟悉男人的体温,变得有一丝……眷恋。

袁岳怀疑自己有病。

竟对一个绑架自己的人,生出这种不该有的情感。

在他最懵懂的年纪里,遇到了公子和将军,他们互相牵挂,爱着彼此的模样,才算是有情人。

而自己跟谷霍,算什么呢?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撕扯他的心,夜深人静时,他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男人像猎犬一般伏在他身上蓄力爆发的模样。

连他额角的汗珠,都成了他午夜梦回时的念想。

袁岳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份病态的思念。

连对他最好的公子,他都不敢言明。

如今这个人找上门来,说想要跟自己好好相处,他怎么会没有心动呢?

只不过仅剩的理智,在维持他的体面罢了。

胡思乱想中,袁岳晕晕乎乎闭上了眼,靠在男人的怀里,呼吸逐渐均匀规律。

谷霍的手放在他身后,一下下顺着,见他沉睡了,方才松了一口气,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抱歉,以前的伤害是我的错!”

“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疼你。”他轻轻摸着少年的鬓角,好看的桃花眼里尽是柔情,“即便要被赶出家族,我也不会放过你了……”

另一边的周忍冬在江边玩累了,到最后连路都走不动,却还对热闹的节日氛围恋恋不舍。

傅羿岑无奈,强行将人抱回了春风堂。

周忍冬靠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满脸的不尽兴。

“先养好身子,待回了京,以后比这更多的热闹,怕你还凑不玩。”

周忍冬摇了摇头,垂下眼睑,小声嘟囔:“不一样的。”

在这儿,傅羿岑不是背负天下的大将军,他也不是被人盯着一举一动的将军夫人。

没有负担,便可撒开了玩。

京城虽好,也是他们的故乡,却远没在这儿快活。

回了春风堂,外间的铺子留了一盏小灯,地上的狼藉瞬间入了眼。

周忍冬皱眉:“袁岳还在家!”

说着,他挣扎着要从傅羿岑怀里跳下来,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谷霍跟着他,不会有事的。”

今晚一时气不顺,得罪了本地有声望的大夫,周忍冬思来想去不放心,还是让傅羿岑去看看。

傅羿岑只得将他放回床上,转身出门到了袁岳的房间。

敲了半晌,谷霍一脸怨愤地开门:“深更半夜,你不陪着小主人,到我这儿乱叫什么?”

傅羿岑无辜地耸耸肩:“冬儿让我来的。”

谷霍揉了揉太阳穴:“他没事,我旧疾犯了。”

傅羿岑了然地点头,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冬儿将袁岳看成家人,若真想跟袁岳在一起,你还得过他那关。”

说罢,他难得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神色,背着手,亲自去给自家媳妇儿烧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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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今晚流了汗,至少擦一擦再睡。”傅羿岑将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抱在腿上,亲了亲他的睁不开的眼睛哄道,“免得夜里着了凉。”

“我困……”周忍冬软绵绵的声音落在傅羿岑心头上,他爱得不得了。

不忍心把人完全弄醒,他只得把面巾沾湿了,一点点帮他把黏腻的汗液擦拭干净。

“唔……痒,好痒呀。”

沾了温水的面巾擦到腰上,他小腰一扭,迷糊着躲开了。

傅羿岑哭笑不得,大手按住他的腰肢,防止他乱动。

“帮你擦干净再睡,听话。”

周忍冬不满地撅起嘴,哼哼唧唧往他怀里钻。

“唔嗯……羿哥哥,我好热……”一边说着,还一边去扯身上的薄衫。

傅羿岑眉头微蹙,被这小妖精无知的撩拨弄得差点溃不成军。

“羿哥哥,唔……我、我……想你了。”

“冬儿……”

傅羿岑声音沙哑,掐在他腰上的手力道不由加重。

周忍冬眯了眯眼,像慵懒的小猫似的,舒服地用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

“你……喜欢这样的?”傅羿岑试探着问,眼底掠过一丝惊喜。

周忍冬以为做梦,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用力点头。

“喜欢,我最喜欢了!”

傅羿岑倒吸一口冷气,眯了眯眼,露出危险的微光。

周忍冬乖乖趴在他怀里,一双眼睛紧闭,却微微张着嘴,呼出炽热的气息。

“这么说……”傅羿岑咬牙切齿,“之前怪我太温柔了?”

周忍冬迷迷糊糊的点头,吸吸鼻子,又困了起来,靠在他肩头打盹。

傅羿岑拎着他的后脖子,将他的脑袋抬起来,捧住他的脸,面巾毫不客气地往他脸上擦。

今日非得把人弄醒,好好说道说道这回事。

“唔!”周忍冬被突然粗暴的揉脸弄得清醒几分,不乐意地皱起脸,拍开傅羿岑的手,“呜呜……我要睡觉嘛!”

“醒醒,等会再睡。”

周忍冬委委屈屈揉着眼,打着哈欠,哀怨地看了傅羿岑一眼。

“醒了?”

周忍冬吸吸鼻子,觉得傅羿岑好烦。

他方才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傅羿岑正在跟他谈论有深度的问题,还能由着他的喜好做快乐的事,可贴心了。

现实里的却如此不解风情,大半夜不让他睡觉就算了,还没有半点分开许久,要亲一亲的觉悟。

周忍冬表示非常失望。

这样一想,他又哀怨地瞪他一眼。

傅羿岑被他瞪得浑身燥热,连喷出的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醒了好。”傅羿岑挑眉看他,“醒了我们便来好好实践一番。”

“实践什么?”

周忍冬一脸懵,歪着头,清澈的眸光在烛光的倒映下,蒙上一层柔和的暖光,勾得傅羿岑的呼吸逐渐深沉。

“实践一下什么样的力度,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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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二字咬得特别用力,仿佛咬住的是男人的尊严。

周忍冬蒙蒙楞楞的,突然被化身为狼的男人推倒,头上几条凌乱的呆毛一颤一颤的,似乎预感到了今晚的危险。

傅羿岑咽了咽口水,掐住他的腰,低头在他红润的唇瓣咬了一口。

“这样的力度够吗?”

一双好看的杏眼瞪得浑圆,周忍冬如梦初醒,心咯噔跳动,后知后觉明白了过来!

方才的“讨论”,压根不是在梦里!!!

第八十一章嘶……痛你太坏了

“我我我……”

周忍冬瞬间清醒,小手握成拳头抵在傅羿岑胸膛前,眼睛轱辘转了一圈,弱弱地问,“我说我方才在做梦,你信吗?”

傅羿岑修长的手指放在他的手腕,细细磨蹭上面的红绳,挑了挑眼尾,给他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

“可、可我就是在做梦啊!”

理直气壮的声音在傅羿岑的注视下,越来越小,到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吞到肚子里。

“连梦里都嫌弃我力气小?”傅羿岑勾了勾唇,露出邪魅的笑容。

周忍冬一愣,猛地摇头:“没有!”

末了,他怕傅羿岑不信,朝他比出一个大拇指,讨好道,“你是这个!”

傅羿岑不信这个满嘴谎话的小家伙,低头用力攫取他的双唇,不满于以往温柔的磨蹭和触碰,霸道地跟他唇舌交缠。

果然,小家伙没多久便发出舒服的哼唧声,比以往要放肆,也比以往更加情动。

傅羿岑“呵呵”一笑,故意在他最舒服的时候停了下来,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呜呜呜……不要……”周忍冬勾住他的脖子,讨好道,“再亲一亲我,好不好?”“这样的亲亲可还行?”傅羿岑跟他杠上了,见他抿着嘴,害羞得不愿答,又继续问了几遍。

周忍冬被他架在火上炙烤,不上不下的感觉异常难受,男人还一个劲儿问他这么羞耻的问题,他纠结半晌,不得不屈从地点头。

“行!”

“你太行了!”

“快、快点嘛……”

软软的声音带上央求的口吻,傅羿岑顿时狠不下心。

他硕大的喉结上下滚动,眸光一沉,再度低头将小家伙亲得快要窒息。

而手也没有闲着,沿着周忍冬好看的锁骨,一路往下……

这一晚,注定疯狂而难忘。

第二日。

袁岳一早前来伺候,却被傅羿岑拦在门口,让他去贴了今日药堂暂停看诊的告示。

他贴完告示,转悠到厨房给公子熬养生的粥。

想起那人昨晚吐的一大口血,他像泄愤一样,多抓了两把米,多剁了一条排骨扔下锅。

公子吃剩的,就给他吃好了!

他这么安慰自己,便也心安理得了起来。

这时,外头风风火火走进一人。

袁岳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金锋,他面露喜色,站起来朝他笑:“金副将!你怎么来了?”

金锋挠挠头,朝他咧开嘴笑了笑:“京城里没有用到我的地方,柳大人叫我来江南帮将军,我、我想着你也在,便来了。”

袁岳愣了愣,不好意思地挠脸:“这样啊。”

“我给你带了礼物。”说着,金锋从胸前的兜里掏出一块白色的布巾,一层层打开后,露出一根款式简单却通体透亮的玉发簪。

“这……”袁岳连连摆手,往后退了几步,“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即便袁岳不懂玉,但发簪的光泽明亮,一看就是值钱货。

他本就欠金锋一个人情,又与他非亲非故,如何能收他这么贵重的礼物?

金锋却不管他的推却,闷头将发簪塞他手里:“我见这发簪与你相配,买了便是买了,你若不喜,扔了便是。”

说完,他一个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人竟红了脸,转身就跑。

袁岳一头雾水,低头看向手中的簪子,满脸为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醒来发现袁岳不在,谷霍寻了出来,正好在拐角处,将这一幕看在眼底。

他心中泛酸,却没有资格管袁岳,不由握紧了拳头,又酸又恨的目光盯上金锋的背影。

袁岳不会真的喜欢金锋吧?

突来的危机感让他再度控制不住内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差点站不稳。

万文元一早听说春风堂停诊,以为周忍冬出了什么事,匆匆忙忙赶来探望,却在庭院里发现病恹恹的谷霍。

“旧疾又复发了?”

万文元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把脉,眉头皱得紧紧的。

之前在西北军营时,万文元顾着周忍冬和傅羿岑的事,没空料理谷霍的身体,后来得了空闲,却已经不知他的下落。

此刻遇上了,作为医者自然不能再让他乱来:“去歇着,我先给你施针。”

谷霍抹去嘴角的血,摇摇头:“小主人都没办法,万神医就别麻烦了。”

“他没办法,我可是他师傅!”

万文元到了如今这个年纪,普通的伤病让他治,他还不乐意,最爱研究这种疑难杂症,便拉着不让他走。

两人这一闹,将厨房里熬粥的袁岳闹了出来。

一问万文元有把握治好谷霍的旧疾,他顿时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开心笑容。

谷霍低头看到他的笑容,身体顿了顿,心里的酸涩似乎淡了一些。

“那便劳烦万神医了。”袁岳问清楚如何治疗,谢过万神医,保证道,“他一定会听医嘱的,我看着他!”

“那就来吧。”

袁岳回头瞪了谷霍一眼,凶巴巴道:“听万神医的话!”

谷霍勾了勾唇角,“嗯”了一声,看向少年牵住自己的手,拉着他往房间里走。

万神医看着他们的身影,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叹了一声。

又是一对爱瞎折腾的小情侣……

庭院里的热闹也吵醒了周忍冬,他小猫般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轻轻一动,浑身就跟散架般,仿若被人吊起来打了一夜,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傅羿岑听到声响,手一挥,正在跟他禀告京城之事的金锋识相地退下。

他回到床边,顺势将委屈的周忍冬抱到怀里。

“坏蛋!”

周忍冬怒瞪他,谴责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和昨晚过度使用嗓子的嘶哑,只这两个字,就让傅羿岑眯了眯眼,燥热再次在下腹聚集。

“冬儿。”他低头亲了亲周忍冬红肿的唇,长叹了一声,“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周忍冬哼哼唧唧,在他怀里扭了扭,“嘶”一声,委屈道,“痛。”

傅羿岑立马按住他的腰,轻轻揉按了起来。

昨晚差一点被周忍冬伤了自尊,傅羿岑像要证明什么似的,度没把握好,到了天快亮才放过怀里的人。

周忍冬刚开始是开心的,可到了后头,他才知道男人疯起来体力有多可怖!

他已经体力透支像一条没用的咸鱼,身上的人还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放过他,将他翻来覆去煎熬。

待天快亮了,傅羿岑才抱他去沐浴清理,而他完全昏睡过去,后头的事都不知道了。

“我还要坐诊。”他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可怜兮兮垂下头,“你太坏了。”

傅羿岑揉揉他的后脑勺,语气温柔:“我让袁岳挂了停诊告示,今日好好歇息。”

“好吧。”周忍冬软绵绵趴在他的胸膛前,揪着他的衣领把弄,闷闷道:“我饿了。”

“粥煨着,起来洗漱了用点?”

周忍冬点了点头,却半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依然黏在傅羿岑身上。

傅羿岑了然一笑,索性拿过一旁轻薄的衣袍,裹住他的小身子,托着他的臀部,像抱着小孩子一般,将他抱到桌边洗漱完,端起粥,一小口一小口喂他吃完。

傅羿岑有不少事要忙,周忍冬与他分开这么久,好不容易破镜重圆,他今日又实在提不起精神做别的事,便黏在傅羿岑身边,时不时拿起他戴了红绳的手,跟自己的放在一起。

看到一大一小两条红绳牢牢拴住他们,周忍冬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扬起的嘴角几乎没有放下过。

傅羿岑看在眼里,心底痒痒的,若不是昨晚刚吃了一顿饱饭,怕是忍不住要白日宣淫。

就这样,谷霍和傅羿岑都在小小的春风堂住下。

周忍冬和袁岳每日忙着行医,他们忙着处理各自的事,到了下午春风堂关门了,再各自领着自家的人,回屋里做些不可言说的。

金锋见谷霍整日跟在袁岳身后,心里很不痛快,找了几次机会与袁岳独处,还未警告他远离谷霍,那人就如同鬼魅般出现,故意对袁岳动手动脚。

若不是知道他是万文元的病患才暂住春风堂,加上他确实帮过自家将军,金锋早就提刀赶人了。

原以为,江南的小日子会这样平淡而温馨地过下去。

没想到半月不到,京城风云变幻。

留在京城控制周恒势力的柳思逸遭遇刺杀,险些没命,而周恒在朝堂上对付他们的手段愈发狠厉,看来是到了最后关头,不得不背水一战了。

这样一来,傅羿岑又忙了起来,每晚到了凌晨才能回来。

看到为他留灯,乖乖缩在床上等他的周忍冬,傅羿岑再多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为了他和周忍冬的将来,他不得不走这一步险棋。

而春风堂没了前阵子的热闹,开始出现一些棘手的事情。

今日是药商不愿卖货给他们,明日是穷人哭闹,说春风堂不愿给看病,都是骗人的。

周忍冬焦头烂额,谷霍腾出手一查,才发现是之前被他们下了面子的杨大夫在背后搞鬼。

“气死我了!”周忍冬卷起袖子,带上谷霍和袁岳,找来朱枫实作伴,想去讨个说法。

刚到门口,迎面却走来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他身后跟了一位包得严严实实的人。

“听闻小神医妙手回春,我们是来求医的。”

周忍冬觉得声音耳熟,可一时想起不在哪儿听过。

没有药材不是小事,周忍冬只能让朱枫实跟谷霍先去找杨大夫,他和袁岳留下来看诊。

待他将人领入药堂,刚要询问谁生了病,便见带着面具那人手一扬,面具掉落,露出一张让周忍冬恐惧的脸。

第八十二章我什么都依你,别……别让那东西……

周忍冬看到笑得一脸阴邪的夏执今,将腰间的迷魂散一扬,握住袁岳的手,径直往里面跑。

这时,站在后头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发出怪兽般的嘶叫声,长指甲一划,身上碍事的衣裳尽数掉落。

“唔……啊……”

傅如裳嘴里发出怪叫声,轻轻一跳,便拦在了周忍冬面前。

周忍冬暗道大意了,忘了傅如裳百毒不侵,这点迷魂散对她没用。

见躲不过去了,周忍冬将袁岳往里面一推,大喊:“去找将军!”

袁岳抹着泪,咬了咬牙不敢耽搁,从庭院的围墙翻出去找傅羿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忍冬见傅如裳龇牙咧嘴靠近,只觉得一阵恶心,连连后退,可惜还是被她一爪子抓住肩膀,动弹不得。

“想找傅羿岑救你?”

夏执今几步到他面前,冷笑道,“朕等着他呢。”

这一回,他若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又怎敢明晃晃将人绑走。

他手一挥,傅如裳如同接受到了指令,拎着周忍冬,像一头矫捷的猎豹冲了出去。

夏执今勾起满意的笑容,背着手跟了上去。

“啊!”

周忍冬被傅如裳扔在一个山洞内,背后是坚硬的石头,硌得他痛呼几声。

待痛感过去,他仔仔细细一看,这山洞有一张石床和石桌,桌上摆了一根照亮的蜡烛,便再无其他物品。

他嘲讽一笑:“堂堂夏朝天子,好好的皇宫不住,偏偏如肮脏的老鼠,钻在这种荒凉的洞里。”

“呵。”夏执今将他拽了起来,扔到床上,“待朕处理了傅羿岑那孽种,这天下便是朕说了算。”

“若没有傅羿岑,你以为你能高枕无忧?”

周忍冬的手紧握成拳,咬了咬牙,继续说,“北边的蛮族,还有西北和南边蠢蠢欲动的小国,你说……若傅羿岑死了,他们会怎么样?”

“啪”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道,扇肿了周忍冬的脸。

他丝毫不惧,又笑了起来,用轻蔑的眼神看夏执今。

夏执今这次不是简单要抓他,怕是要利用自己,在江南把傅羿岑解决掉。

那他只能用这种办法,刺激夏执今,让他明白傅羿岑对于边境小国的威慑作用,不敢能轻易对他下手。

“你以为这天下,除了傅羿岑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将军了?”

这一回,夏执今似乎胜券在握,半点也没被周忍冬的态度激到。

他捏住周忍冬的下巴,指向傅如裳,“待朕养出一支所向披靡的‘不死’军队,即便没有将军带兵打仗,那些蛮夷也不敢轻易来犯。”

周忍冬瞳孔骤缩,对夏执今疯狂的想法感到胆颤。

“不死人”的制造办法阴毒,本就是禁术,夏执今竟想让无辜的子民变成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以此稳固他的帝位!

这狗皇帝真是一次次,刷新他对“恶”的理解。

“朕需要钱,也需要矿山。”他手往下移动,掐住周忍冬的脖子,“老实交出来。”

周忍冬“呵呵”笑了两声:“我不知道。”

“翡国的矿山和宝藏就在你身上!”夏执今恶狠狠道,“朕查清楚了,你休想骗朕。”

周忍冬赏他一个白眼:“我从来没见过,你杀了我也一样,我就是不知道。”

夏执今的手十分用力,掐得周忍冬脸颊涨红,呼吸困难。

濒临窒息时,他也是紧抿着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说?”夏执今意味深长的笑了,放开他。

周忍冬捂住被掐红的脖子,倒在床上大口呼吸。

“好。”夏执今挥挥手,傅如裳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到他的面前,他捏住傅如裳丑陋的面容,转向周忍冬,“既然你不听话,朕就让你变得跟她一样听话。”

“不……”

周忍冬浑身颤栗,一阵恶心,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似乎要吐出来了。

夏执今拍了拍手,掌声在空荡的山洞里回荡。

没多会儿,从一块石头的后面走出一位拿着拂尘的人,他看上去仙风道骨,却让周忍冬害怕得发抖。

此人正是当时从将军府逃走的荣大师。

他多次煽动傅如裳和傅羿岑,拿他的身体试验奇怪的药物,最后一次……还、还想生生割下他的大腿皮给傅如裳修复面容。

论起来,这位笑容阴森森的荣大师才是他的第一大噩梦。

可当时他胆子小,不敢跟傅羿岑告状,后来听说他在牢中被人救走,跑到了楼国,怎么……怎么又变成夏执今的爪牙?

“周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荣大师摸了摸胡子,皮笑肉不笑,眼底还装着浓浓的恨意。

周忍冬攥住拳头,咬着牙强装镇定,心里却盼着傅羿岑早点找到他。

他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愿变成如傅如裳一般的怪物。

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人交给你改造了。”夏执今痴迷地盯着他的脸,“脸不许毁了,声音也要保留。”

“混蛋!”周忍冬咬牙切齿。

夏执今笑了笑:“这声音留着床上再叫。”

说着,他一扬手,荣大师便拽着周忍冬的衣裳,拉着他往里面继续走。

原来山洞别有洞天,里面湿漉漉的,养了一堆令人胆寒的毒物。

颜色鲜艳透亮,婴儿手腕般大小的蛇盘绕在剧毒的藤蔓上,吐着信子,发着幽光的眼睛盯着周忍冬白皙的脖子。

地上是发了臭的水洼,里面养了许多虫子。

一群紫色的蟾蜍围着水洼蹦蹦跳跳,兴奋得不得了,时不时往水里捞虫子吃。

“呕——”

周忍冬终于忍不住了,胃里一阵翻涌,吐了出来。

“哼。”荣大师冷笑,把他推到阴暗的角落,得意道,“以后你还得靠他们活着。”

周忍冬闻言又吐了出来,直到胃空荡荡的只剩酸水,还是没能止住恶心。

他吸吸鼻子,害怕地抱住胳膊,逐渐生出绝望。

这一回藏得这么深,傅羿岑还能找到他吗?

可他不知道的是,发生了那么多事后,傅羿岑一旦没有陪在他身边,便给他留了一个暗卫,下了死命令寸步不离跟着他。

暗卫打不过变成“不死人”的傅如裳,害怕线索断了,便一路偷偷跟在后头,将他们的行踪尽收眼底。

傅羿岑见到气喘吁吁的袁岳没多久,暗卫已经回来将他们的藏身之处禀告。

“你回去春风堂等着。”傅羿岑吩咐,“烧好热水,他回来定然嫌那里脏。”

“好。”

袁岳被傅羿岑冷到极点的声音吓到了,不敢提跟去这回事,怕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去了只会添乱。

傅羿岑拿起长剑,带着几名暗卫出发。

夏执今没想到人来得这么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颇有些手足无措,却在看到傅如裳时稳了下来。

他要的是傅羿岑的命,手头上有那么多张牌,怎么能怯场呢?

他吹了几声口哨,傅如裳如同鬼魅朝傅羿岑冲过去,而他则像见了猫的老鼠,往肮脏的地方钻进去。

“傅羿岑来了。”他朝荣大师道,“准备好了吗?”

周忍冬掀开眼皮,只见荣大师拿出一瓶药粉,倒在一旁的巨大池子里。

里面顿时水花翻动,一条头有成年男子大小的蛇从里面蹭地飞跃而出,张着巨大的口,吐出粉色的信子,似乎一口就能咬掉半个身子。

周忍冬吓得丢了魂,半晌动弹不得。

荣大师上前拍了拍巨蛇的头,笑眯眯:“今日便宜你了,夏朝最神勇的大将军即将成为你的腹中餐。”

“不、不……”

周忍冬回过神,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再一次见识他们手段的恶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告诉你。”周忍冬咽了咽口水,爬过去拽住夏执今的裤腿,“我什么都依你,别……别让这东西……出去……”

傅羿岑再怎么厉害,也是血肉之躯,哪里能抵挡得了这庞然大物?

周忍冬怕了!

是他连累了傅羿岑。

“不着急。”

夏执今满意于他的态度,蹲下拍了拍他红肿的脸颊,“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话间,巨蛇已经拖着巨大的身体,往外面游了出去,发出“嗉嗉”的响声。

周忍冬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跟在后头跑,没几步就被夏执今抓住,扔了回来。

他心口一阵绞痛,身体乏力,应当是旧疾发作了,只能靠着僵硬的石头,大口大口喘气。

突然,他摸到脚底下有一块尖锐的小石头,握在手里刚刚好。

这里光线阴暗,他们都没注意到周忍冬的小动作。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紧紧握住石头,屏住呼吸看向正在商讨如何建造“不死”军队的两人,伺机而动。

约莫一刻钟后,夏执今等不住了,想出去一看究竟。

他走了几步,正好背对着周忍冬。

周忍冬猛地抬眸,像小炮仗一般蹿了起来,用石头尖锐的一面对准夏执今脖子上的血脉,砸了下去。

瞬间,脖子破一个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周忍冬眼底蒙上从未有过的狠厉,用尽力气,一下一下,全都砸在他的脖子。

“我要给将军报仇!”

“坏蛋!你也去死吧!”

“你不配做人……”

夏执今发出的惨叫声把惊呆了的荣大师唤回现实,他正要跑过来,周忍冬便将石头对准夏执今的心脏。

“你再过来,我马上要他的命。”

他的威胁起了作用,失血过多而浑身乏力的夏执今无法反抗,只得对荣大师摇头。

周忍冬双腿瘫软,却强撑着跟他们谈要求:“把巨蛇叫回来。”

话音刚落,洞口再度发出巨大的惨叫声,掺杂巨蛇的嘶叫,令人胆战心惊。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传来。

第八十三章羿哥哥,我们……来“按摩”吧

周忍冬不敢放松,警惕地望向外头。

夏执今捂住不断流血的脖子,喘着气,期待进来的人是傅如裳。

荣大师紧盯着周忍冬,想趁机将人制服,没想到这小傻子变得无比警惕,他压根钻不到空子。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的主人终于出现在阴暗的环境里。

傅羿岑提着滴血的剑,面色冷若冰霜,踩着深深的脚印,一步步走了进来。

夏执今的心咯噔一下,暗道:坏了!

傅如裳没拦住傅羿岑,怕是刚才的惨叫声是她发出来的。

变成巨蛇腹中餐的是那没用的废物!

周忍冬见到傅羿岑,憋住的一口气瞬间松了,眼泪一颗一颗砸在手背上。

“羿哥哥……”

他虚弱地喊了一声。

傅羿岑看了他一眼,瞥见他惨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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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大师见周忍冬有所松懈,想上前救夏执今换取皇帝的信任,却见傅羿岑余光瞥了过来。

“冬儿小心。”他声音沙哑,几步上前,长剑往前一扔,正好穿透荣大师的心脏。

“唔!”

荣大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胸口的剑,缓缓跪了下去。

夏执今见况,再也顾不得脖子上的窟窿,用尽全力将周忍冬撞开,跌跌撞撞跑到一个洞口,像一只没有尊严的狗钻了出去。

傅羿岑抽出荣大师胸口的剑,抬腿想追上去,余光瞥见周忍冬撞到旁边的石头,趴在地上不停颤抖,顿时止住脚步。

“冬儿。”

周忍冬双目无神,手里依然紧紧握住那块染血的石头。

傅羿岑心疼得一抽一抽的,抚去他的泪水,小声安抚:“冬儿,看着我。”

“没事了,我来了。”

“别怕,我在……”

周忍冬的目光终于迟缓地转移到他身上,呆滞了几秒,慢慢恢复过来。

“羿哥哥!”

他大喊一声,手中的石头掉落,猛地朝傅羿岑扑了过去。

傅羿岑顺势将他拥入怀里,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不厌其烦道:“我在。冬儿别怕……”

周忍冬紧紧搂住傅羿岑的脖子,呼吸急促,像受了惊吓的小孩,什么都说不出来,只顾着没命地哭。

傅羿岑猜测周忍冬见过那条巨蛇被吓坏了,或者以为自己对付不了那头畜生,才生出与夏执今对抗的决心。

如此一想,他的心如同被人攥住捏成一团,一阵阵绞痛。

“没事了,我们回家。”

傅羿岑原本想等他哭够了回神再带他回去,可四下一看,这里的环境无比肮脏,他这么干净的冬儿怎么能被这里玷污!

“回……回家。”

他啜泣着,愣愣的,小声回应了这句话,担心傅羿岑丢下他一般,搂得愈发紧了。

“嗯,回家。”

傅羿岑单手收了剑,将他拦腰抱起,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他看到外头的血肉模糊。

那条巨蛇难缠,加上邪门的傅如裳,他本没有那么快可以脱身,好在那畜生不认傅如裳,他索性将人丢过去,此刻应当被巨蛇吞下了。

“别抬头。”

周忍冬不知听没听得进去,从一开始就把脸埋在傅羿岑胸口,没多久眼泪就浸湿他的衣裳。

那条巨蛇吞了一人,此时餍足没有方才那么躁动,一大坨缩在旁边,听到声音巨大的头慢悠悠转了过来,泛着寒光的大眼睛闪过贪婪,“嘶嘶”吐出信子。

傅羿岑拍它吓到周忍冬,没跟它多耗着,抱着周忍冬避开巨蛇的攻击,快速跑出洞口。

他眸光一暗,一手抱住周忍冬,一手拔出长剑,用内力将聚起一旁的沙石,将洞口牢牢堵住。

几个暗卫从四周搜完回来,对傅羿岑摇摇头,表示没有找到夏执今。

“找些炸药,把里面的毒物都炸了。”

“是。”

听到“毒物”两字,周忍冬身体明显抖了抖,艰难地吸了一口气。

见况,傅羿岑眉头轻蹙,抱着他跨上马,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一路策马飞奔。

回到了春风堂,袁岳连忙迎上来:“公子怎么样了?”

“备好水了吗?”

“好了。”袁岳将干净的衣裳和皂角都准备好,即便再怎么担心,都不敢多言,默默退了出去,帮他们关好了门,守在外头。

傅羿岑将周忍冬放下来,他却不依,仍然死死抱住傅羿岑,如同被梦魇绊住脚步的小孩,不能强行将他唤醒,又不忍看他深陷其中。

无奈,傅羿岑只能抱住他,慢慢将两人身上的衣裳脱了,一同踏入浴桶。

所幸夏季没那么容易着凉,但凡冷一点,他这小身板又要多受一种苦。

“唔……”

沾了温热的水,他猛地颤了颤,湿润的眼睛靠着他的肩膀,蹭了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冬儿,我们回来了。”

傅羿岑捧住他的脸,低头亲在他的眼角,抚摸他的后背,轻声细语道,“我好好的,你也没事,我们平安回来了。”

周忍冬睁开眼,看了他几秒,努努嘴,突然“哇呜”一声,大哭了出来。

“你、你没事……”

周忍冬一边哭,一边摸他的胳膊,紧张兮兮的,“没少……少……少胳膊……嗝……少、少腿吧?”

傅羿岑哭笑不得,阴郁的心情被他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反应一扫而光。

他握住哭得打嗝的小家伙的手,捧到前面亲了一口。

“傻不傻?”傅羿岑打开他的手掌,细嫩的皮肤被那块石头割出几条伤痕,渗出的血珠被水晕开了,“以后若遇到事,乖乖等我去救你就好了。”

周忍冬吸吸鼻子,软软趴在他的胸膛前,满心后怕:“我以为……嗝、以为……你被蛇……嗝……那么大、大的蛇,我好……好怕……”

他说得无语伦次,傅羿岑却能听懂他的意思,顿时心里一暖,捧起水仔仔细细帮他清洗伤口。

这小家伙向来胆怯,被逼到绝境也不懂得回手。

这一次对夏执今下狠手,怕是觉得自己躲不过那条大蛇,想杀了夏执今为自己报仇。

他的小傻子把他看得比命还重要!

虽然早已经知道这个事实,可周忍冬总能一次次给他惊喜和感动。

“那条蛇被炸了,再也不会出现,别怕。”

他将小家伙拥入怀里,拿过一旁的皂角,涂抹在他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将身上的污秽一点点洗干净。

“那地方……嗝、好吓人……”

周忍冬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地狱。

臭味熏天,遍地毒虫,那两个没心的人平静地坐在虫堆里,商量如何把无辜的壮年变成“不死人”……

太可怕了!

他一阵瑟缩,又往傅羿岑身上贴紧几分。

傅羿岑温柔地帮他擦拭身体,见他的样子,眸光却越来越暗。

这是吓破胆了。

“冬儿。”他低下头,轻轻舔了一下周忍冬的耳垂,小家伙颤了颤身子,哼唧着仰头看他。

“羿哥哥,羿哥哥……”

他双手环上傅羿岑的脖子,想要寻找安心的感觉,一遍遍喊着傅羿岑,他也一遍遍回应他,低头吻去他咸涩的泪水。

直到浴桶的水凉了,傅羿岑担心受寒,这才把人抱出来,擦干净穿上衣裳抱回床上。

“乖,我让万神医进来看看。”

傅羿岑起身要走,周忍冬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一双看好的杏眼泛着水光,委屈地努着嘴,好像他敢离开一步,周忍冬下一秒就会嚎啕大哭。

无奈,他只能把人抱回怀里,喊袁岳去请人。

万文元没多久便来了,见他的状况连连摇头,叹了几声:“心口的旧伤又复发,还吓走了魂,这……命都不要了吧?”

“请万神医想想办法。”

周忍冬攥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的手指,一根根拿在手里把玩,听到万神医的话,摇摇头:“师父,我自己能调理的。”

“千疮百孔,怎么调?”万神医气得瞪眼,“江南养人都没能养出你几斤肉,这一遭罪又打回原形。”

万文元也是没见过这么不让人省心的病患,偏偏又是自己的小徒弟,想撒手不管都做不到。

周忍冬垂下脑袋,心里也没有底。

他现在心口隐隐作痛,本该吃药睡觉,可一闭眼脑海里要么出现那张血盆大口,要么是他拿着石头砸向夏执今的一幕。

一下一下,满眼都是红色,手里是黏腻的触感,他恶心到想吐,却不得不强撑着。

他处理过伤口,也见过不少血,但……但这一幕如同心魔,挥之不去。

回忆骤然袭来,他呼吸急促,不安地抱紧傅羿岑的腰,像受了惊的小兽,一个劲儿往主人身边黏,想把自己嵌在他身上似的。

“我开点安神药,先让他好好睡一觉。”

万文元摇头叹息。

他是神医,不是神仙!

这孩子再这么多灾多难下去,他也束手无策了。

“羿哥哥。”

见人都走了,周忍冬终于从他怀里探出头,炽热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似乎还不相信他能全须全尾躲过那条大蛇。

“冬儿,你看看。”他把小家伙放在床上,像木偶一样伸出手脚,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是不是好好的?”

周忍冬歪着头看他僵硬地转圈,不知道哪个动作戳中他的笑点,他捂住嘴小声笑了出来。

傅羿岑见他笑了,总算松一口气,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没事了,嗯?”

“嗯。”他小小应了一声,见傅羿岑坐回来了,在床上膝行过去,慢慢往他身边挪。

“先睡一觉,好吗?”傅羿岑哄着他。

小家伙却慢慢爬上他怀里,葱白的手指解开他刚穿上不久的衣裳。

“羿哥哥,我、我们来……按摩吧。”

第八十四章就就是想要霸占这个男人

傅羿岑呼吸一沉,眯了眯眼,拿这个愈发大胆的小家伙没办法。

他扶住周忍冬的腰,将乱动的人按住,捏住他的下颌,低头吻了下去。

没忘记周忍冬喜欢“力度大”的,他霸道地啃咬一番,再跟他细细缠绵。

周忍冬还是一如既往地糟糕,一旦被傅羿岑亲了,就会忘了呼吸,继而腰肢软绵绵的,像小猫般赖在他的身上。

“呼吸……”

傅羿岑不得不停下来,手抚摸他的后背,提醒道。

周忍冬搂住他的脖子,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呼吸,脸颊泛红,眼波流转,看得傅羿岑咽了咽口水。

“冬儿,你……你真好看。”

他情不自禁地夸赞了出来。

似乎与小家伙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没好好夸过他。

周忍冬被这句话惹得心花怒放,抬起头捧住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半晌,把自己的脸看得更红了,愣是挤出一句:“你、你也好看。”

傅羿岑笑了一声,笑声爽朗,周忍冬只觉得耳朵一阵酥麻。

他抿了抿唇,主动凑上前吻住傅羿岑的薄唇。

就、就是想要霸占这个男人!

傅羿岑故意放松了身体,想看看这段时日周忍冬的技术可有精进。

一顿胡乱啃咬下来,傅羿岑无奈地勾起唇角,暗道自己在期盼什么呢?

他喜欢的,不就是对这种事热烈而又害羞,时常主动却又生疏的小家伙吗?

如此一顿操作下来,傅羿岑若是坐怀不乱,那就不是男人了。

顾不得周忍冬此刻的状态,他心想换一种办法给他心安未尝不可,于是愈发没有节制。

江南是多雨的地方。

方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天空传来闷雷,淅淅沥沥的雨敲打屋檐,掩盖了室内一片旖旎的声音……

袁岳紧张站在院子里张望,见将军迟迟没出来,也不知道公子的状况,愁得像蔫了的茄子。

谷霍和朱枫实赶了回来,得知这么一会儿发生了这种肮脏事,气得破口大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杨大夫不怕,说有县令给他当靠山。”朱枫实卷起袖子说,“我打了他一拳,我看他敢不敢让官府的人来抓我!”

袁岳气呼呼的:“来便来呗!看看是咱们将军厉害,还是他们的狗县令厉害!”

朱枫实“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再不济他家里还有一位杀手呢,派出去把他们都暗杀了!

他这般过瘾地想了,到底不敢打扰周忍冬,几人结伴到了外头等候。

谷霍拿起杯盏,喝了一口茶,感慨道:“你们将军究竟几时造反,这狗皇帝也太无能了。”

换成以前听到这种话,袁岳定然吓得发抖,经过这么多事,他也万分支持傅羿岑夺位。

心里认定了,也就不怕了。

即便最终失败,他也甘愿作为将军府的一员,跟将军和公子共患难。

想到这儿,袁岳戒备地盯着谷霍,喃喃道:“你、你别捣乱。”

他可没忘了,这个人是翡国的坏蛋!

哦,不对不对!

公子也是翡国的,所以……翡国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坏蛋。

谷霍双手环胸,挑眉看他:“不想要我捣乱?”

袁岳别过眼,点头。

“那……”谷霍转头给了悠闲喝茶的朱枫实一眼。

朱枫实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见袁岳羞涩的模样,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拍拍手站了起来。

“我还有事,待小冬醒了我再来。”

说完,他慢悠悠走了出去,还好心将药堂的大门给关上。

谷霍见人走了,立马蹭到袁岳身边,多情的桃花眼微微一挑,握住他的手,放轻了声音道:“你想让我站哪边,我便站哪边。”

袁岳紧张地抽出手,摇摇头:“你的小主人是公子。”

他是一个小厮,才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我这二十多年都为从未谋面的翡国皇室而活。”谷霍道,“以前,我时常觉得活着没意思,反正练了这邪门功夫,也活不了多久。”

袁岳瞪他,捂住他的嘴,不让他乱说:“别动不动就死死活活的,公子身体不比你好,怎么能好好活着?”

谷霍偷偷勾唇,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可爱上你之后,我这里有了着落。”

“你……”袁岳红了脸,想狠狠把他推开,却舍不得,便没什么气势道,“你放开。”

“因为你,我舍不得死了。”

这句话仿佛用尽力气,却说得轻飘飘的,落在袁岳的心头,他眼眶瞬间红了。

“你、你别找借口。”袁岳嘴硬,“分明是你自己胆小怕死。”

谷霍无奈笑了,揉了揉他的脑袋,觉得自己说得够明白了,便顺着给他台阶下:“嗯,是我贪生怕死。”

袁岳又瞪他,转过身偷偷抹眼泪。

“那你不……不回你们翡国了吗?”袁岳最终憋出这么一句话。

他很不安,总觉得谷霍总有一天要回那个所谓的“翡国”,承担起复国大任。

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到时谷霍将要与夏朝为敌,要跟将军背道而驰。

他呢?

将军对他恩同再造,他不能背信弃义跟谷霍跑吧?

“不回,翡国早就没了。”谷霍把他的身子转过来,轻轻擦拭他的泪水,“我看明白了,傅羿岑很适合当皇帝。待医治好旧疾,我便留在小主人身边,让你家将军赏我个侍卫当当,专门保护小主人的小厮,你看可好?”

“你想得倒美。”

袁岳拍开他的手,却低头偷偷笑了。

谷霍捕捉到他的笑容,又往前凑近,趁他不备,“啵唧”一口亲在他的嘴角。

“混蛋!”袁岳气呼呼握拳锤他,却没用上什么力气,没一会儿就被人拉到怀里,交换了一个热辣的吻。

他软了腰,靠在谷霍怀里喘气,大着胆环上他的腰,长舒了一口气。

“别把自己逼太紧了。”

谷霍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以后都在,你只要别再推开我就好了。”

袁岳吸吸鼻子,小声“嗯”了一下。

这一刻,心瞬间被填满了……

第二日周忍冬醒来,被告知那个山洞被炸药炸开,里面的毒物粉身碎骨,再也不用惧怕。

而这个肮脏的地方,怕是那位荣大师的老巢。

如今人也死了,洞也毁了,连同傅如裳那怪物也喂了蛇,夏执今手里的牌子全折,只能仓皇带伤逃回京城。

回了皇宫,倒还有周恒那老狐狸不得不跟他站在一起对付傅羿岑。

如今看来,回京的时机已经到了。

周忍冬迷迷糊糊的,听完这些汇报,心里并不开心,张着手要傅羿岑抱。

傅羿岑屏退手下,顺势将床上的人捞了起来,拿起一旁的衣裳给他披上。

周忍冬眼皮红肿,难受地揉了揉,往他怀里钻。

他被傅羿岑折腾到累得不行,可还是睡得不安稳,梦里都是那条大蛇和满地的血。

惊醒了几次,哭了几次,把眼睛都哭累了,这会儿正难受着。

他闷声问:“要回京城了吗?”

语气里全是依依不舍。

傅羿岑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伸到旁边的盆子里,将毛巾拧干了,捂在他的眼睛上。

“此番回去怕不太平。”傅羿岑叹了一声,“你若想留在江南……”

“我不要!”

周忍冬扯开毛巾,瞪圆了眼皮红肿的眼睛,气呼呼的,“你不许再推开我!”

说着,怕傅羿岑不同意,还着急忙慌握住他的手腕,将两条红绳并排靠在一起,急着证明什么,“我们不能分开……”

“好。”

傅羿岑没想到一句话能激起他这么强烈的反应,连忙顺着他的后背安抚:“不会推开你,再也不会了。”

周忍冬听到保证,这才努努嘴,露出“这还差不多”的眼神。

傅羿岑哭笑不得,与他十指相扣:“小傻瓜,赶着跟我去吃苦。”

周忍冬撅撅嘴,哼了一声:“才不傻!”

他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知道要抱住傅羿岑这个人人想嫁的大将军,不能让他娶了别人!

傅羿岑屈指刮刮他的鼻尖,突然收敛了笑容,变得无比认真:“这一次回去,成则为王,败则……则诛九族,你还愿意跟我冒险?”

“愿意。”

周忍冬不假思索,像答应给他做一顿饭那么简单。

傅羿岑虽知道答案,却还是无比感动,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你放心,若无万全的准备,我不敢冒险。”

若只有他一人,早在重生回来的那一刻,提起刀剑杀进宫,为前世惨死的自己和周忍冬报仇了。

可此生此世有了最大的牵挂,他步步为营,布局已久,已然到了收网的时候。

他有信心此番回京定能护他的小傻子安然无恙。

周忍冬自然是全心全意信他的,除了救死扶伤,其他也不懂,便迷迷糊糊点头,依赖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两人正黏黏腻腻准备用膳,柳思逸派来的人突然闯了进来。

“将军!”那人浑身是伤,跪在傅羿岑脚下,“楚大夫为救柳大人受了重伤,京城的大夫束手无策,求……求公子回去救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谁下的手?”傅羿岑咬牙切齿。

“周家。”

周忍冬一愣,缓缓抬头,与傅羿岑对视一眼。

周家于他,始终是一根刺。

可……当年娘亲为何会怀着他,变成周恒的侍妾,他一定要弄清楚!

“回京城。”周忍冬坚定道,“我要让周家为造过的孽付出代价。”

第八十五章宝贝,我用嘴喂你……

回京一事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几人商量后,匆匆告别了江南的好友,收拾一番便关了春风堂。

朱枫实实在不舍,抱着周忍冬抹眼泪。

“我留了几人给你。”傅羿岑默默将他推开了道,“那杨大夫的药堂该整治一番了,我们腾不出手,便交给你了。”

朱枫实看不惯杨大夫已久,加上这回的梁子结得这么深,断没有缓和的可能,他爽快地应了下来。

“待京中无事再来江南,我请你们吃好吃的。”朱枫实咽了咽口水,“还有许多美食没来得及介绍给你。”

周忍冬心里也不舍,朱枫实就像一个可爱的大哥哥,可以带着他玩闹,也能跟他讲药理,若不是他们的家业在此,真想邀他上京。

“日后有空,枫实哥也可带着你家掌柜一起上京。”周忍冬握住他的手,“京城里也有好多好吃的。”

果不其然,朱枫实眼睛一亮:“那就说定了。待我们安排好这边的事,便上京寻你。”

“好。”

说完,朱枫实将周忍冬拉到一旁,偷偷塞给他几本书。

“医书?”周忍冬一脸疑惑。

朱枫实摇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小话本,里面的那啥可带劲了,好好学学。”

周忍冬脸颊一红,觉得这几本书烫手,却偷瞄了傅羿岑一眼,鬼使神差地藏了起来。

朱枫实满意地将一大堆吃的塞进马车,送他们到了城门外,目送他们消失在漫天黄沙里。

他摇晃着扇子,有点期待来日的京城之旅。

只是他没想到,日后再见之时,傅羿岑和周忍冬已经成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楚毓重伤未愈,还在等他们前去施救,路程不由快了许多,短短三日已走了一半日程。

周忍冬的身体到底伤了底子,每次舟车劳顿,都能要了他半条命。

此刻,他趴在马车里,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

“呕——”

他干呕几声,捂住胸口,难受得大口喘气。

袁岳看着难受,跪坐在他旁边,不停顺着他的后背。

周忍冬靠着软垫,半阖的眸子看了一圈,没找到傅羿岑,顿时委屈地呜咽起来,似乎梦回当时从西北出逃,一路到江南的境地。

那时候,他心灰意冷,心口的伤还未愈合,即便走得慢,他还是受不了,时常处于半晕半醒的状态。

醒来时下意识就是找傅羿岑,可是一次次找不到男人,心像有人拿着刀在一刀刀切割,疼得他不敢再有妄想。

最后到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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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几个月有点好转,没想到离开江南的时候,也是这么不舒服。

“将军呢?”他声音虚弱,听得袁岳眼眶又红了,“金副将找他有事,他出去了。”

周忍冬迷迷糊糊点点头,接过袁岳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小口,胃又泛起恶心。

他趴在车窗上,对着外头一阵干呕,吐出来的尽是酸水。

傅羿岑骑在马上,回头看到这一幕,蹙起眉头跳下马,跃上马车推门而进。

“将军。”袁岳满脸担忧,“不能再这样子赶路了,公子的身体受不了。”

傅羿岑微微颔首,挥挥手,袁岳识趣地出去,跟车夫挤在门外。

“冬儿。”傅羿岑扶住他的腰,顺着他的后背,待他吐得差不多时,将人抱入怀里。

周忍冬掀开眼皮,看到熟悉的容颜,还以为在梦里,“呜呜”几声,往他怀里钻。

“羿哥哥……”

软软的、虚弱的声音如一片羽毛,轻飘飘落在傅羿岑心间,挠出痒痒的感觉。

“我在。”傅羿岑擦去他眼角的湿润,手放在他的胃部,慢慢揉按着。

周忍冬细细“嗯”了一声,苍白的小脸仰了起来,努力睁开眼睛想看个究竟。

“呜呜呜,你来了。”

“我一直在。”傅羿岑知道他是晕得分不清现实和梦里,心疼地亲了亲他干燥的唇。

“羿哥哥。”周忍冬被真实的触感唤回现实,他揪紧傅羿岑的衣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抚去他眉间的愁绪,“我、我没事的。”

傅羿岑从一旁拿起炖得很烂的肉粥,本想喂他吃几口,可刚闻到香味,他就忍不住捂住嘴。

“我、我吃不下。”

傅羿岑连忙扣上盖子,抱紧快要把胃吐出来的人,大喊一声:“停下!”

外头的车夫“吁”了一声,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傅羿岑掀开车窗的帘子,对金锋道:“冬儿的身体经不起这样赶路,你护送万神医先进京。”

周忍冬攥了攥傅羿岑的衣裳,小声道:“没事的……我、我之前……也、也这样。”

傅羿岑自然知道他说的之前指哪次,心又猛地揪痛。

万文元从后头的马车探出头,给傅羿岑扔了一瓶药:“每日给他吃一粒,保住他的体力。”

傅羿岑点头,收了药,又看向谷霍:“你也随万神医进京,劳烦你和金锋一同保护好老人家。”

谷霍是万文元的病人,理应随他进京,此刻他的目光却转移到袁岳身上。

袁岳却看不到似的,满心忧愁地看着他的公子。

傅羿岑知道谷霍的心思,爽快道:“这一路我亲自照顾冬儿,袁岳也随他们先进京吧。”

“啊?”袁岳摇头,“可是公子……”

“帮公子照顾好万神医。”

周忍冬缓了半晌,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自然是听傅羿岑的话,便握住了袁岳的手:“没事的,去吧。”

袁岳抹着泪水,哭着抱了抱周忍冬,一步三回头地下了马车,被谷霍拎上马。

金锋看到了,眉头微微一皱,到底正事要紧,只能带队继续往前赶路。

傅羿岑只留下几个暗卫和车夫,放缓了速度,前往最近的客栈歇脚。

拿出万神医给的药,傅羿岑倒出一颗,端起水想喂给小家伙,可东西一到他嘴边,他就抗拒地将脑袋埋在自己胸口。

“听话,吃药会好得快。”

周忍冬闷声说:“不吃,会吐。”

傅羿岑无奈,想了想,只得将药扔进自己嘴里,将他的小脑袋挖了出来,捧住他的脸,低头吻住他的双唇。

“唔……”

周忍冬吸吸鼻子,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唔……嗯……羿哥哥……”

“冬儿,是我……”

他温柔地亲吻周忍冬干燥的双唇,待他被亲得晕乎乎的时候,才慢慢撬开他的贝齿,将药送了进去。

“唔……不要……”

闻到药味,他开始不乐意了,可傅羿岑却不放过他,一手放在身后顺着他的后背,一手放在后脑勺固定他的脑袋,霸道地堵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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