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乐言呆滞了有半分钟，立刻冲进去“砰！”的。
反手关上了门。
赵婉莹躺在茶几旁的地上，脑后流了一大片血，四肢已经因为失血或者颅脑损伤不停的抽搐着。
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睛仿佛看见了方乐言回来，像个死不瞑目的恶鬼一样抽搐挪动地面上的手指。
胳膊上还有个血淋淋的牙印。
而裴朝就像个蛰伏的野兽一样蹲缩在沙发旁，嘴角还泛着新鲜的血红。
地上的女人抽搐渐渐停止，瞳孔完全涣散。
在动静彻底消匿无声的时候，缩在沙发和茶几缝隙里的丧尸发出一声难过的哼哼，眼神委屈巴巴闪闪躲躲。
只敢一眼一眼的偷看已经不知道怎么反应的方乐言。
乐乐生气了。
乐乐会生气。
因为自己不听话。
方乐言的脸色吓得唰白，面对在三分钟内已经完全断了气的尸体，和好似发了狂的丧尸感到阵阵呼吸不畅。
剧烈的紧张感袭来才让他麻木的脸色有了反应，他从背靠的房门朝着丧尸慢慢走过去。
在对方呜咽难受中伸手把丧尸用力拉了起来，然后话音十分平稳的把裴朝推向了卧室。
“去刷牙。”
裴朝站在卧室门口不知所措，他能感觉出来乐乐的情绪很崩溃，那一定是在生气，乐乐一定是在生气。
他想听听方乐言心里在想什么，但方乐言现在脑海里空白的就像一张纸，根本还没能让自己真正的稳定下来。
看向裴朝只能发出有点无力的哄劝。
“听话，去刷牙。”
趁着裴朝进了卫生间的短暂时间，方乐言站在客厅里迅速稳定自己的心态，垂下视线看向地上队友的尸体。
只用了一分钟他就动了，到阳台上找了根备用的绳子回来。
动作十分麻利的把赵婉莹的尸体捆上。
他控制着不让自己手抖，也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
但是他捆了半天最后又慌慌张张的把绳子解开了，没用，绑绳子没用。
就算会变异，裴朝在也不会被咬。
“……乐乐。”
裴朝叫了他一声，方乐言转头起身时有点头晕的晃了下，裴朝凑过去想要抱抱他，又不敢。
手上还戴着沾了血的手套，茫然的不知道该往哪放。
裴朝以为方乐言肯定很生气。
裴朝很害怕乐乐会生气不要他了，把他赶走再也不要他了，裴朝觉得很难受，心跳好像变的更慢了。
心脏因为严重供血不足变得绞疼。
“……错……”
我错了。
结果方乐言走过来直接伸手抱住了他，脸颊贴着他的下巴蹭蹭，柔软的手心在他后背上缓慢的轻拍着，话音也柔和的能滴出水。
“没事，都没事。”
“别怕。”
“我想办法。”
这么仓促方乐言能想到什么办法，但他就是不想让裴朝感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方乐言知道裴朝很讨厌赵婉莹，但他就是相信裴朝不会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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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孤立，那就一起。
“裴朝，裴朝你现在把小区外的丧尸聚集过来，聚集到小区大门那儿。”
方乐言从理不清的思维里尽力清醒，首先要制造出点危机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这样至少男性队友都会赶去大门内抵挡。
然后三楼四楼还有些年岁大的和女性，方乐言没办法把尸体从窗户扔下去，这样找不到人也没法解释，还可能引起室内人的视线。
然后自己去安排其他人的部署……
“裴朝，待会儿我先下去，你等所有人都跑下楼看见我把所有安全门都上了锁之后，避开其他人把尸体带到那个方向。”
方乐言领着裴朝指向的就是他刚才去的那边。
“那边有个比你高不多少的侧门，把尸体扔在那儿，然后操控侧门外的丧尸爬门。”
“不要爬进来太多，三四只，然后你把它们解决掉。”
裴朝呆呆的望着他，显得有点茫然。
方乐言站在顶楼隔着玻璃，看见大街上的丧尸慢慢聚拢起来朝着小区门靠近过去，没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迅速转身走出去打开了七楼的安全门，朝着楼下喊道。
“小区大门被丧尸攻击！所有人拿着工具下去以防万一！”
两分钟之内楼梯内响起了凌乱而急躁的跑步声，夹杂着男人们不干不净的骂声，于大力在楼下喊了声。
“马上去！乐言你再看看有多少数量？”
没一会儿楼道里就安静下来，只有一些轻轻小小的女人们害怕的讨论上，方乐言转身对裴朝嘱咐。
“我下去了，裴朝，你下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
屋里地面上还有一片血迹没清理，方乐言手里攥着所有入户门的钥匙迅速朝楼下走去，每到一层就对里面的老人和女人交代。
“安全着想我先把安全门锁上，待会儿危机解除再开。”
当然没有人会有意见，这可是队长的话，这也是能有效保护弱者的正确决定。
方乐言一层一层的把每层的安全门都上了锁，只不过短短的这么会儿功夫他的鬓角竟然渗了汗，将二楼的安全门锁上他稳定了下呼吸。
一层是没有住人的，大概半分钟之后他耳朵灵敏听见了裴朝关门下楼的声音。
然后又快速跑出了单元门，冲去小区门口主持大局。
裴朝的速度很快，即使背着个尸体也快的像猎豹，方乐言在小区大门处盯着那些无差别撞门的丧尸心里是有些难受的。
眼看着大门被撞的摇晃，所有人都慌的不行。
五分钟后他对所有六神无主的队友说。
“所有人都躲到掩体后，看看尸群的目标是什么。”
下楼的所有人都在两旁楼体的遮挡下观察，方乐言攥着手中的钥匙听着缓慢消下去的动静，旁边梁野朝他问道。
“队长，好像安静了。”
“欸？裴哥呢？没下楼吗？”
方乐言这才从走神中惊醒似的，眼神闪烁了下立刻朝小区北面跑。
“我让裴朝去看侧门了！”
梁野心里咯噔一下就跟着追，侧门跟大门可不一样，尺寸太矮了如果被大量丧尸群攻击很可能拥挤爬进来。
一大群人就像是散开的鸟群一样快速朝着北面狂奔，拐过楼体遮挡正看见一大群丧尸正在门上攀爬。
加上“啪嗒”刚掉下来的一个，已经有五只进了小区。
裴朝弯腰薅起其中一只的衣服用力朝外扔了出去。
乐乐说三四只，多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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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转身，身上蹭了点污臭血迹。
“我艹！裴哥你没事吧！”
于大力快步跑过去，举起手中的武器刚要对不远处爬起来的丧尸下手，却猛然发现我艹踏马的。
【卧槽踏马的眼熟！！！艹赵婉莹？！！】
赵婉莹变异了，皮肤变得青白双眼浑浊朝着于大力扑咬，在大力卧槽卧槽惊悚的叫声中被裴朝从后面掐住了脖子。
一阵混乱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挣扎的丧尸。
“不是她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什么时候还跟着凑热闹！！￥……#@#”
“倒是好好在屋里待着啊……”
慌张的场面陡然又变得安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变成丧尸的赵婉莹疯狂抓挠。
裴朝跟几步外的方乐言对视了几秒，倏地撒开了手，没有桎梏的丧尸就开始朝着人群扑窜过去，每个人都下意识后退闪躲了几步。
只有梁野迎面走过去，毫不犹豫的把刀尖刺进了丧尸眼眶。
他也不在乎其他人会不会骂自己冷血，梁野确实也才加入这个团队两天而已，跟这个变异的人连话都没说过。
他不是完全没有情绪波动，但理智总能占据上风。
无论是谁，只要变异了就得解决。
赵婉莹的尸体在他转动匕首间“噗通”倒趴在地上，梁野的胳膊和手上也溅上了血迹，他转身看了看还反应不过来的队友。
对一言不发的裴朝开口。
“裴朝，你受伤了吗？”
然而裴朝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因为裴朝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方乐言身上。
隔着六七步他看见乐乐脸色苍白，连嘴唇都褪去了些红润。
乐乐生气了，裴朝不敢说话。
侧门外的丧尸群撞门拥挤因为裴朝心情的低落而缓慢了些，他略微低下了头把仅能露出来的眼睛藏在了帽檐底下。
梁野只认为是裴朝没有看顾好队友在自责，他考虑了几秒宽慰道。
“不是你的错。”
裴朝的口罩好像动了动，他又偷偷瞄向方乐言，却发现乐乐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对自己露出个牵强的笑容。
“裴哥，没事的，是我不应该留你自己一个人。”
方乐言忍住鼻腔酸涩，于大力也走过来活跃气氛安慰裴朝。
“赖我赖我，就算我裴哥能以一挡三也得带个小弟啊，没事裴哥，以后我搁你后边当跟班。”
但只有方乐言自己知道，他的愧疚是不该独自把裴朝留在房间里。
梁野拍了拍方乐言的肩膀，小声建议。
“队长你带裴哥回去换换衣裳，喝点水，这我们来清理就行，我看这个侧门必须快点增加高度，待会儿就到别的楼里找找有没有能用的上的铁架子。”
“实在不行，就拆窗户。”
方乐言点头，等他带着裴朝离开后其他人就在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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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的时候方乐言依次打开了每个安全门的锁，安慰妇女和老人没有危险。
“刘叔，有水吗？给我一桶水。”
人群里有个年岁不小的大叔，头发已经几乎全白，以前就是这个小区锅炉房的，是方乐言清理小区的时候才把刘老头救回来。
由于现在水源珍贵，也是方乐言让他专门管着生活用水，避免浪费。
门外的裴朝身上沾了血，老头知道这是需要清洗的，便从屋里提出来了一桶接好的备用水交给方乐言。
方乐言说了谢谢就带着裴朝上了楼，但这桶水他却不能用来给裴朝洗澡。
而是要清理客厅地面的血渍。
好在地面上的血迹并不是很多，只还有茶几上的边角有些痕迹比较好清理，不然这一桶水根本不够用。
不过那也几乎是用了个干净才能让屋里没有痕迹，也没有多余的水再给裴朝清洗了。
方乐言只好暂时找个外套让裴朝先换上。
“裴哥你先把衣服换换吧，这样一折腾那个侧门加高确实不能再等了，待会儿我们跟其他人去别的楼栋看看。”
裴朝拿起外套，看着方乐言提着脏水进了卫生间倒进马桶里。
自始至终乐乐还是像从前一样温柔，没有一点点像是在生气，裴朝脱了满是血迹的外套，低头看了看自己短袖上晕染的一片红。
没出声默默把干净衣服穿上，老老实实把拉链拉到了最高。
毕竟是自己把小区搞的乱套了，方乐言即便是心情不太好也没有过多耽误，迅速收拾好就带着裴朝跟其他人汇合。
现在他们住的这栋楼是清理的最干净的一栋，因为临街好观察，当初方乐言就选成了暂时驻扎地。
小区里面也比较安全，但是内侧的楼里面并没有全面清理过，很多住户门内还有没解决掉的丧尸，方乐言选了对面那栋楼的中间单元。
把裴朝带在身边去挨个楼层清理，寻找能用的物资和加高的物品。
刚才经历过丧尸群包围，其他人都显得十分亢奋，所有人的安危都在于他们能尽快把侧门加高，然后再把小区大门加固。
方乐言每带着队友破开一间房门，都没有太过紧张。
有裴朝在，他可以保证不会有人被冲出来的丧尸真正咬到。
从上午忙到下午他们都只啃了个面包喝了点水，在下午三四点时已经从一层清理到了15层。
找出了不少能用的工具，一楼由于是带小院的，他们就把小院的金属栅栏给拆了下来。
方乐言始终都站在最前面把队友挡在身后，不只因为他是队长，更因为他想要用其他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在打开15层房门的时候，他积攒的情绪已经快压的他喘不过气。
方乐言留在外面看着其他人冲进屋子内，即便劝慰了自己无数次也还是觉得心里闷疼闷疼，他愧疚。
愧疚自己作为队长竟然为了遮掩，欺骗了所有人。
他欺骗了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
“乐言！哈哈你快来看！”
于大力在屋里的喊声把方乐言走神的状态拉回，他定了定心攥着始终陪在身边裴朝的袖子往里走。
裴朝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出声了。
现在就亦步亦趋的跟着方乐言走进15层住户，看见于大力兴奋的提着个瓶子嗷嗷喊。
“卧槽这家主人非富即贵，你瞅瞅这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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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看见客厅里有整墙的玻璃柜，柜门里摆着各式各样的酒瓶，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主人家喜好收集好酒。
把能用的东西收集之后，他们又选了一些酒搬回了住处，然后尽可能的在天黑之前把之前拆下来的铁架子在侧门处加高。
不过时间还是太仓促了，两三个小时只能完成一部分。
“都很累了，先回去吃点东西吧，今晚把单元门和一楼安全通道锁上。”
忙了一整天大家也确实显得有些累了，并且虽然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赵婉莹变异的事，毕竟也是每天能见到的人，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的。
于大力看大伙儿情绪都不高，琢磨了琢磨就提议道。
“今个咱们也算是忙活不少，那不搬回去点酒吗，要不咱晚上每人解解馋！”
“也别喝多了尝尝得了，省的晚上睡得跟死猪似的！”
“行吗？队长？”
于大力也是为了众人的心态着想，想着整个聚餐什么的聊聊天，省的到晚上再被窝里去瞎琢磨乱七八糟的。
方乐言听见其他人都在附和，也就点点头嘱咐道。
“千万别喝多了，这个时候了都不能太放松。”
众人都答应的挺好，结果到了晚上反倒是方乐言自己自控力最差，他们团队不算廖飞是26个人，前两天梁野加入就变成了27个。
今天，又变成了26个。
或者是于大力提前跟所有人做了思想工作，他们聚在一起吃饭时方乐言没有听见任何人主动提及关于赵婉莹的事。
尤其是梁野像是在活跃气氛，本来很孤僻的性格现在拎着酒瓶转圈给每个人倒酒说话。
让周围人的情绪没有显出太多的沉闷，方乐言心不在焉的跟队友说了阵话，就带着裴朝走到了昏暗的角落待着。
明明大伙儿都在兴趣盎然的讨论那些酒，可方乐言的听力现在灵敏异常，他还是听见有人小声嘀咕。
“赵婉莹那脚好多天了还拐，你说她不好好在屋里待着乱跑什么。”
“胆子小没出息，还总爱凑热闹，这下好了。”
“欸别说了，待会儿队长听见该难受了。”
方乐言的确很难受。
他不是伤心，他是难受。
跟其他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方乐言对伙伴的敬酒来者不拒，现在感觉头脑有点昏眩，夹杂着心头说不清的烦闷。
他晃荡了晃荡手里剩下的半瓶酒。
映着屋子中央点的蜡烛，酒水呈现透明的橙黄。
“乐乐。”
裴朝已经好几个小时没说话，这会儿发出的声音都显出了点沙哑。
方乐言侧过头对上他那双像是知道犯了错事的可怜眼睛。
牵起嘴角笑着揽住裴朝肩膀，提起手里的酒瓶问他。
“裴哥，要不要喝一口。”
方乐言知道裴朝的味觉是有些退化的，也不清楚酒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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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让他难过，也不觉得他有错。
“尝尝。”
方乐言没有把瓶子塞到裴朝手里，而是直接举起来把瓶口递到了对方嘴边，有点浅醉了似的喂过去。
裴朝耸了耸鼻子，闻见了股子甜味儿。
等几十度的酒罐进嘴里才尝到了股子辛辣，丧尸退化的味觉被剧烈刺激到，裴朝猛的扭头躲了一下。
酒从方乐言举着的瓶子里哗哗倒了他一身，外套立刻湿了一大片。
酒味儿在俩人之间呈扩散挥发，裴朝着急用手套擦身上的酒渍。
他又把衣服弄脏了。
“乐乐。”
“对不起。”
方乐言听见他这句道歉仿佛清醒了些，把酒瓶放下也帮着擦身上潮湿，因为光线太昏暗了，他又头晕目眩的根本看不清是哪里湿。
就挪了挪角度扯着裴朝的外套凑到眼前擦。
裴朝穿了件雾霾蓝的外套，比之前弄脏了的两件颜色都要浅一些。
方乐言用自己袖子擦着擦着就看见巴掌大小的一片红。
他扯着外套下摆分辨了有五六秒中，怎么看都是血迹颜色。
“……不是刚换的外套吗，裴哥你从哪蹭的血？”
明明下午他们都在对面楼收集物品，裴朝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这是从哪蹭的？
短暂的反应了十几秒方乐言脑子轰的一声，看着那明显是渗出来不是溅上的痕迹，慌里慌张的掀开了裴朝的外套。
凑近在对方身上找，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看见里面短袖布料被扎出来的口子，和已经干涸凝固的一片血。
“队长。”
梁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乐言慌忙用手把裴朝的伤口挡住，红着眼转头看向走到跟前的人。
其实梁野还是打算来安慰安慰裴朝的，毕竟已经一下午没有听见对方说话了，他有点担心。
这会儿看见方乐言半靠在裴朝身上眼圈有点红，就问道。
“怎么了队长？喝多了？”
方乐言心里绞疼绞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还要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应。
“……嗯，以为没什么度数，后劲儿挺大。”
“我想，我跟裴朝先回去休息吧，你帮我看着他们别喝多了。”
见梁野答应了，方乐言又叫住了他。
“梁哥。”
“你帮我跟杨婷要一份碘伏过来，看看有没有纱布。”
他这话顿时让梁野皱眉紧张起来，立刻蹲下身凑近想要拉起他查看。
“队长你受伤了？”
方乐言这会儿说话都已经带上了点鼻音，面对明显在着急关心自己的人又不得不撒了个谎。
“没事儿，今天上下楼太频繁，脚上磨了个泡，我消消毒包扎一下一两天就能好。”
梁野还想脱鞋给他看看，方乐言躲开扶着裴朝站起来有点摇摇晃晃，催促他快去帮自己拿，梁野只能转身找杨婷去库房。
他一走，方乐言摇摇晃晃的身子就扑在了裴朝身上。
抱着对方不停低声呢喃。
“对不起。”
这一天的自责几乎在此刻把方乐言给淹没。
他没有照顾好裴朝，如果他没有把裴朝单独留下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如果他能细心点就能早发现裴朝受了伤。
他还让裴朝带着伤口跟在自己身后忙活了六七个小时！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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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个溺水之人一样大口的呼吸，手指颤抖慌张解开了裴朝的外套拉链。
等裴朝的上衣脱掉，他才看见裴朝的肋下有一道手指长短的刀伤。
看形状根本不是划伤，像是匕首一类的东西扎进去了。
“她用什么扎了你？”
“赵婉莹用什么东西扎了你？”
方乐言现在满心都是自己真该死啊！他早就该想到的，裴朝根本不会无缘无故的咬人。
裴朝站在门口转过头看向了沙发和茶几。
方乐言将手中的碘伏扔下立刻转身把沙发推开，沉重的沙发在他的蛮力下发出吱嘎挪蹭的动静。
沙发底下有厚厚的灰尘，方乐言又把手电筒的光亮调亮了些，把茶几也抬开。
看见茶几底下有一把多功能折叠刀，刀刃上沾着半截干涸的血迹，刀的旁边有一个紫色的口香糖盒子。
他把刀和盒子都捡起来放在茶几上，爬起来的时候也没拍裤子上的灰尘，捞起碘伏纱布拉着裴朝坐到沙发上。
用棉签给那道看起来就不浅的伤口消毒。
多功能刀的刀刃大概十厘米，看血迹深度起码扎进去了四五厘米深，方乐言越想越自责，拿着棉签的手都紧张的抖成了筛子。
“裴朝……你，你疼不疼？”
方乐言知道丧尸是没有知觉的，但裴朝并不是个丧尸，他有心跳有呼吸也有血液流动，他还是会疼的。
可能是由于丧尸血流速度十分缓慢，所以裴朝的伤处能看出早已经凝固了，没有像新伤口那样吓人。
现在没有好的办法，方乐言也只能尽量消毒然后用纱布把伤口包起来，期待裴朝的恢复机能没有受损能尽快愈合。
闷了一天的情绪在这一刻已经到了顶峰，方乐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酸涩的闸门，眩晕的酒劲让他感到有些不真实。
泪水稀里哗啦断了线似的流了满脸，滴在裴朝的裤子上。
“是不是她用刀扎了你，所以你才咬她？是不是？”
裴朝腹部干燥的皮肤明显起伏着，情绪也因为看见方乐言哭变的躁动，不停的用手给对方擦眼泪。
“她说，想上你床。”
“她说廖飞，比你好骗，廖飞废物当不了……当不了队长。”
“男人都是裤，裆说了算，等上了方乐言的床，我备胎。”
“皮肤病怪物，不配。”
“乐乐，别生气，别哭。”
“我错了。”
裴朝真的很想听方乐言的话，不给他惹麻烦不随便打人，他可以听对方骂自己但不能忍受有人算计方乐言。
他是本来把赵婉莹像上次那样吓走，可是那个女人身上藏了刀子，扎在身上很疼。
裴朝疼的受不了才咬了她的手。
赵婉莹疯了似的非要把裴朝扎死，裴朝拍开刀子她就后仰摔了一跤，磕到桌子上流了很多血。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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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我错了。”
但他根本没有错啊，方乐言趴在沙发上缓解了下自己在发抖的神经，从地上跪着的姿势爬起来坐到裴朝身旁抱住他。
“你没错，是我对不起你。”
“别自责。”
“她该死。”
夜晚变的平静，乐言紧紧抱着裴朝不想撒手，心里的自责还是像翻浪一样拍在心口，心疼的不行。
但他的愧疚此刻仅仅只给裴朝一个人，也缓缓平静了自己整天的沉郁，呼吸均匀喷薄在对方的脖子边，把脸上的湿润蹭在对方干燥皮肤上。
就像是滋润了干涸的沙漠。
“……我好像喝多了，现在比刚才还头晕。”
方乐言心情不好压根没看那瓶酒有多少度，刚才只不过是有点头晕而已，现在或许是压在心头整天的压力放下了就越加昏沉。
视线里手电筒的光亮都变得跟交错的光影似的，不停闪烁转动。
他自己就像个轻飘飘的绒毛似的趴在裴朝肩上，又挺没力气往下滑了一段，手指摸摸索索的去找纱布包裹的地方。
不停的问。
“还疼不疼？”
“是不是很疼？”
裴朝攥住他软绵绵的手，把方乐言横抱起来走进了卧室。
方乐言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了，他躺在了柔软的棉花堆里浑身都在发热，下意识伸手去捞那个没什么体温的人。
“裴朝。”
“我热了，抱抱我。”
“抱我……”
“帮我把衣服脱了，棉花里太热了啊……”
方乐言的感觉有人在替自己脱衣服了，他弯着嘴角不停的乐。
抬起手捞啊捞摸到了丧尸乱乱的绒绒的头发，就撒酒疯似的揉来揉去。
“我好喜欢你啊裴朝，我喜欢你。”
脱下衣服后身上的热意少了些，空气中的凉意让他又打了个哆嗦往被子里缩。
“棉花湿了。”
“你抱抱我。”
方乐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喝多了会成了这种德行，一反常态的跟个小孩儿似的说话，他也如愿被搂进了怀抱里。
贴着温度正好的身体，方乐言舒服的蹭着打滚儿，还撒娇。
“亲亲我，裴朝你亲亲我……嗯。”
嘴很快被堵上了，浅淡的温度和少量的湿润在纠缠，夹杂着股子浓重的酒味儿绵绵交错。
方乐言带着糊涂劲儿今天显得尤其热情。
搂着裴朝脖子亲吻。
嘴上不闲着心里也不闲着。
【我喜欢你，我喜欢亲你。】
【你亲亲耳朵，我想让你……耳朵。】
“……”
发热的耳朵降了温，方乐言在裴朝的怀里仰着下颌哼哼，像个懒猫似的舒展开四肢，然后变成了软乎乎的一只仰着。
浑身上下因为酒精都泛起了淡淡的薄红。
裴朝喜欢方乐言身上的绯红颜色。
比如红润的嘴唇颜色，和害臊时泛红的耳垂他都想去碰一碰。
但是从来没看见过方乐言全身都泛红，本来白皙的肤色染上了浅薄的粉，更像是一朵正在盛放的花蕊。
想亲亲，想啃啃。
他看了看变得安静下来的乐乐，凑到唇边嗅了嗅那股子浓郁的酒香味儿，贴贴又含吮了阵。
亲了唇瓣，蹭到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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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啃咬让方乐言感觉到有点痒，但他又十分喜欢这种爱抚的触碰，抬手抱着裴朝，搂着对方后脑在头发上揉蹭。
跟个懒猫儿似的发出短促的轻咛。
平时裴朝想在方乐言身上亲亲啃啃很快就会被推开，今天方乐言的迎合让裴朝很高兴。
干燥的脸颊在胸口蹭蹭。
引得方乐言发出了阵低笑声。
“好痒啊。”
痒的身上更晕开了一层薄红，略微发烫的体温让他总是本能的想要往裴朝身上贴。
他让裴朝给自己脱衣服，也压根都意识到自己现在光溜溜。
连最后一块遮挡也没有。
裴朝在他胸膛皮肤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浅浅的牙印。
最后盯着反差的颜色。
毫不犹豫张嘴，方乐言没有任何防备，因为他知道裴朝会及时收起牙齿。
嘬嘬。
方乐言发出一声低低轻轻的哼唧声。
抓着裴朝的头发抱的很紧。
裴朝很喜欢听见他这种就像是在撒娇似的，手也习惯性的伸到被窝里摸摸。
没有半分钟的时间被子就被掀开了。
裴朝啃啃肚子，啃啃侧腰，看着方乐言软乎乎推自己脸，裴朝的手本来只是轻轻的碰碰。
方乐言没有像往常一样蜷起来。
他又试探性的摸摸，乐乐还是半睁着眼在休息，没有突然沉下脸呵斥自己不许。
裴朝脸颊贴在方乐言柔软的肚子上，盯着自己手边观察，看着方乐言因为情绪紧张。
裴朝超常的视力定定观察人类皮肤表层的绯红。
……
“……嗯？”
方乐言感觉自己被清凉掩盖。
情绪刹那有种不言而喻的平复感，那种熟悉的亲吻感受让他回归了一点清醒。
从混沌的脑子里找到一点神智，他低头。
晕乎乎不太清晰的视线里只能分辨裴朝有点蓬乱的头发。
他像漂浮在海面上一样。
晕乎乎的飘荡。
“裴哥……”
“……”
他很想阻止的，但他又太需要了。
方乐言难以拒绝自己喜欢的人亲近，那是他盼望已久的，借着酒劲他放松了自己的紧张，假装忘记了一直以来怕裴朝最终会离开自己的担忧。
【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嗯……】
【能永远拥有这样没有距离的亲密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方乐言耳边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剧烈加快，有一股热浪流窜全身流窜到四肢百骸，紧绷过后就只剩了敲动耳膜的心跳声。
他的酒劲儿好像突然就降了好几度，浑身无力了十多秒瞬间就清醒了，猛的支起身。
“裴哥，裴……”
方乐言捧着裴朝的脸撬开他的嘴，只看见干干净净的舌头。
懵逼了有半分钟，方乐言面对裴朝那双好像什么都没搞懂的眼睛。
“……”
行吧。
对方那什么都不明白的眼神让方乐言产生了点负罪感，满脸羞臊的拉着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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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睡了。”
卧室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了方乐言自己清晰的心跳动静，又过了十几分钟，心跳也缓慢下来融入了环境。
方乐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裴朝还在睡。
……
裴朝还在睡？？
他真的吓了一跳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裴朝原本是不用睡觉的，后来就算闭上眼睛休息也比自己醒来的早。
现在方乐言坐起来都把床晃的响了一声。
裴朝居然还没醒。
“裴朝！？裴朝！”
方乐言赶紧凑过去拍拍丧尸的脸，心里哐哐打鼓不会因为受了伤就醒不过来吧，他刚掀开被子要看伤口。
裴朝醒了。
眼神明亮的盯着方乐言没说话。
“裴朝，你没事吧。”
“伤口疼吗？”
然而乐言的大丧尸没有像以前那样爬起来抱他，就好像没反应过来似的躺在枕头上盯着他看，还有了种方乐言都能明显看出来的眼神。
……好奇？
好像跟原来不一样了似的。
“……裴朝？”
好在他紧张到出了一身汗的时候，裴朝出声叫了他。
“乐乐。”
方乐言的紧张这才缓缓退了下去，伸手捧住裴朝的脸沉沉叹了口气，把额前凌乱的碎头发给他撩开。
“刚才怎么不说话？吓我。”
一只宽厚的手攥在了方乐言的胳膊上，猛的一拽就把他抻倒在床上，裴朝的手臂在他脊背后迅速一拢，瞬间把方乐言搂在怀里。
紧接而来的是贴过来的唇瓣，一个既霸道又温柔绵长的吻。
大早晨的要不是窗户外面阳光都照眼了，方乐言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他怎么就感觉那么别扭似的。
瞪大着眼盯着眼前这张脸看了又看，明明就是裴朝可他就是觉得哪不一样了似的。
“……你伤口还疼吗？”
“差不多好了。”
……
“裴哥，我怎么感觉你说话语气有点……有点别扭。”
“……不断断续续了？”
……
【卧槽！】
方乐言瞬间从床上弹射了起来，指着裴朝口不择言结结巴巴。
“你你你……你是好好了吗？你想起来什么是全想起来了吗？”
他激动半天，裴朝就像是没什么意外似的很平静，保持着跟原来一样没什么情绪的表情，回答道。
“想起来一点。”
在方乐言震惊的注视下，也从床上爬起来朝他露出了个温柔的微笑。
【……卧槽，我那个可可爱爱只会龇牙的大丧尸呢！】
然后，裴朝把笑容收了回去，再次朝他傻乎乎的龇了龇牙。
“……”
裴朝跟方乐言对视了一会儿，就低下了视线，这个角度恰好让方乐言发现他侧脸上的皮肤颜色变化，立马蹭过去捧着脸看。
发现果然侧脸上有一小块皮肤变成了正常肤质，跟周围其他地方的干燥显得尤其明显。
“你真的在恢复，可是昨天还没恢复，才一夜怎么会变化这么快？”
方乐言满脑子都在琢磨导致裴朝恢复的原因，看向裴朝时却发现对方垂着眼在笑，他莫名奇妙的顺着对方视线低头看。
正看见自己大早晨遛出来的……n。
被裴朝伸个手指piupiu了一下。
他瞬间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上。
结果，对方大腿就呈现在了自己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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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因为不敢多看，把被子扯过去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吓得嗖一下子缩回了手藏回了被子里。
如果是以前他顶多心里有一点点慌然后表情平静，可是现在裴朝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方乐言实在有种无地自容的羞耻感。
这不是他那只蠢萌蠢萌好骗的大丧尸了啊啊啊啊……
而且昨天……我艹！
裴朝一言不发的盯着方乐言惊慌害臊的表情，和因为太难为情泛红的耳垂，浅浅的弯起一点点嘴角。
乐乐太可爱了。
方乐言这个慌啊，早知道昨天喝什么酒，这放荡形骸早不撒手晚不撒手，非在昨天破罐子破摔？！！
“……你你……你都记起来什么事？”
本来方乐言是在故意打岔，想用其他事情分散两人之间那种残留旎漪的氛围，结果裴朝一句实话给他臊的脸又红了一层。
“记得昨天你喝多了耍赖。”
“跟个发情的猫儿似的。”
……
大概这是方乐言这辈子最无措的时候了，手躲在被子底下不断地捏着布料，无论怎么努力脸上的绯红怎么也褪不下去。
【太丢人了踏马的，太尴尬了。】
【啊啊啊啊荒唐！这让裴朝怎么看我？？？MD我像个趁机诱导小孩儿的sb。。。】
【……】
【就算他没有恢复……难道这就不算诱导……】
现在裴朝明显开始恢复了，方乐言在尴尬昨晚的事的同时，忽的反应过来才开始担心。
他早知道这一天会来，却从来没想过来的这么快。
方乐言脸上的热度倏地褪下去，转而像是吹了冷风一样冰凉，红润的嘴唇都有点跟着情绪失了颜色。
【他想起来了，他恢复了，就算他不在意醉酒失态，是不是从今天就要重新定义我们的关系……】
“……裴哥我们先……嗷——”
小队长根本没来得及说完话，惊叫一声身子倾斜就被捞了过去，裴朝不想再听他自己在那儿叨叨叨的心里嘀嘀咕咕。
把光溜溜的方乐言搂在怀里稀罕，还是那股子熟悉的感触和力道，加上胸口砰砰跳动的心跳让方乐言安心了不少。
裴朝鼻尖蹭着他的耳朵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深深含吮了下。
“不好骗了就想甩掉我？其实我也只想起来一点儿。”
“还是挺傻的。”
“还听话。”
方乐言仰着下颌跟裴朝那双明明戴着美瞳，却饱含情绪的眼睛对视，所有的忐忑顷刻全都变成了激动和开心。
“那你的眼睛颜色是不是也在恢复？我先看看！”
方乐言着急拱起来想把裴朝的美瞳摘掉，因为姿势有点仰着又跌了回去，跟裴朝的饱满的腿部肌肉再次触碰到。
皮肤和皮肤的贴合让方乐言猛地才反应过来，自己他妈的光着屁股！！
光溜溜的接触太清晰，裴朝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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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没拦着他，饶有兴致的看方乐言那种自欺欺人的傻劲儿，本来还想再逗逗他，就响起了敲门声。
“队长起了吗？”
“裴哥，吃饭了。”
这下子方乐言是真慌里慌张的从床上轱辘了起来，七手八脚的到处找衣服穿，裴朝把昨晚脱下来的衣服递给他。
一点不急躁的下了床，在方乐言目光注视下光着身子从他眼前走了过去，拽出旅行包翻找出条合适的裤子。
套了个短袖穿了个灰色外套。
等他们胡乱收拾完了，于大力都在门外敲了第三次了。
这要是平时他也没那么没眼力见，队长睡个懒觉就睡个懒觉呗，但是昨天因为赵婉莹变异的事方乐言和裴朝心情都不好，乐言又喝多了。
大力不看见他们俩就有点担心。
“乐言，你咋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裴哥？”
“裴哥你醒了吗？裴……”
入户门咔哒打开了，裴朝高大的身影站在于大力面前挡住了大片光线，在他眼里有种泛着光的伟岸视觉。
【卧槽裴哥真帅啊……】
“……裴哥，我给你们拿了点吃的。”
裴朝歪头看了看于大力衣服上兜着的罐头和水，口罩微微动了动，嗓音低沉轻缓。
“好。”
“谢谢秀秀。”
于大力：……？？？？！
裴朝打开门后就转身回去了，身后留了门，于大力俩眼瞪的跟玻璃球似的溜圆，在原地震惊了三四秒就撒丫子追了进去。
跟在裴朝身后叨叨叨叨叨的炸了。
“不是裴哥！我我我不叫那个名儿，你跟我叫大力行不行啊那玩意儿不好听啊我的哥！”
众所周知，于大力本命——于秀，他极其讨厌这个女里女气的破名字才用外号当了名字，整个队里只有方乐言可以跟他叫秀儿。
这这这怎么还“秀秀”了呢！
“哥！哥！你看看我哥！”
方乐言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于大力嗷嗷的追裴朝，等裴朝终于扭头看过去的时候，于大力攥着拳头绷起了胳膊上的肱二头肌。
“裴哥你看，大力，名副其实。”
在于大力殷殷期盼的目光下，裴朝盯着他的确很壮硕的肌肉点点头，竖起了带着手套的大拇指。
“秀。”
……
于大力有点发蔫儿的把东西摆在茶几上，发现沙发和茶几都被挪动过，扭头看向仰坐在沙发里的裴朝询问。
“你们俩昨晚上撒酒疯，有劲儿没处使了？”
裴朝根本没理会这茬，突然探身过去把桌子上的口香糖盒子拿过来，无比丝滑的拆封了包装倒出两块口香糖，从口罩底下塞进了嘴里嚼嚼嚼。
“你吃吗？”
瓶子叽里呱啦的抖动，于大力看着手心里的两粒糖，又看了看裴朝手里的紫色盒子。
“你哪来的口香糖？”
“赵婉莹给的。”
“……”
又提起赵婉莹，大力还以为裴朝心里还在因为没有保住队友难过呢，就用他那本来就不太高的情商大喇喇的开始宽慰。
“哎那全赖她自个儿！每次不好好老实待着就非凑热闹！”
裴朝正在嚼嚼嚼的口罩停下，然后附和道。
“嗯，非找死。”
于大力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情绪跨度，裴朝已经扭头跟方乐言说话了。
“乐乐，吃个糖。”
于大力：……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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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闹半天不是我一个人儿，队长你也叠字儿啊哈哈哈……”
方乐言：……
“那我服了，反正有你陪我！”
方乐言：……？
接下来裴朝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于大力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孤僻的性子，但就是不知道哪别扭似的，好像看着裴朝跟原来有点不一样了。
……好像又镀上了一层大哥金光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分明能感觉到裴朝对他的态度变化了很多，以前也不错就总是有点反感和敌意似的，现在还肯开玩笑了呢。
“裴哥，其实我是想给你拿肉干来着，哎翻了半天一个也没有。”
于大力知道裴朝只爱吃肉，从他扔的那半截半截的火腿肠就知道，猜测大概末世前怎么也是过有钱生活，养成了挑拣的习惯很正常。
再说这满满一大车物资不都是从人家裴朝家的超市搬来的吗？
被于大力这么一提，方乐言也觉得确实应该早点出去收集物资，他们不知道别的地方还有多少幸存者，不能单靠裴朝能操控丧尸就松懈。
毕竟物资总也是越来越少，吃不饱肚子才是最大的难题。
“要不我们今天再出去一趟，不过小区侧门那里的加高还没完成。”
没等于大力激动附和，一言不发的裴朝突然接了话，直接给大力满心的激动劲头“哗哗”的浇了盆子凉水。
“那就叫上梁野去搬物资，让秀秀留下。”
方乐言茫然的反应了几秒，就看着于大力嗷一嗓子就从沙发上窜了起来，异常激动的连跺脚带嚷嚷十分不服气。
“那怎么就不能带我！你带着我把梁野留下不行吗！！”
“昂这怎么还挑上人了我这就失宠了嗷？？？乐言！你说句公道话自从裴哥来了我就从你这失宠了！”
“那也就裴哥也就算了！怎么梁野来了怎么怎么又插队了呢？？”
连方乐言都听出来裴朝是故意在开玩笑，就于大力那个榆木脑袋他最当真，嗷嗷的气炸了在原地耍了半天赖扭头嗖嗖就跑下了楼。
看样子是要找梁野去理论。
……
但这关人家梁野什么事啊，于大力跑过去嗷嗷激动的时候梁野已经在一楼捆绑那些铁架了，面对汉子咣咣跺脚撒脾气简直，满脸懵圈。
就听什么“你来了我就失宠了”“不带这样的”“带你都不带我是不是嫌我长得丑”“这就是人身攻击”……
梁野：……？
他皱着眉蹭了蹭脑门上的汗，听半天也没听见句有用的，最后没好气的怼了于大力一句。
“大早晨你吃饱了撑得。”
又把脾气冲的秀儿给气够呛，啊啊啊的抢过了他手里的铁架子开始闹气。
“走吧赶紧走吧你！我干活我留下干活还不行？！”
直到方乐言和裴朝也下了楼，通知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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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大力那傻小子找了旮旯待着生闷气，梁野心里感到一阵好笑，并且笑出了声。
笑声成功又把傻小子气的鼓鼓的，噘着嘴把情绪全部都写在了脸上，于大力心里其实真是有点难过的。
就有种被区别对待的委屈。
听方乐言讲完了大概外出的路线，于大力委屈巴巴堵着气听接下来的人员安排，那个嘴啊撅的都能拴住一头驴。
让杨婷都忍不住过去踢了他一脚。
“出息！”
这要是别人大力可就得找茬翻脸了，跟杨婷他丁点脾气也不敢有，就只能在心里嘟嘟囔囔。
【出息不了！都不带我上哪来的出息！】
【啊啊啊啊不带着我都不带我……队长不要我了裴哥也不要我了啊啊啊……】
裴朝有被那傻小子过于丰富的内心戏影响到，面无表情的脸上绷不住差点笑出声音，好在他戴着口罩，连能透露情绪的眼睛都遮在帽檐底下。
他恶趣味的想让于大力再着着急，没想到最先看不下去的竟然是梁野。
“队长，侧门加高是我提的，这次外出你还是带着大力去吧，我负责今天把活儿干完。”
梁野的话音将裴朝的眼神吸引过去，也因为这句话让于大力心里没完没了的吐槽戛然而止，突然就显得有那么点无地自容。
“我……我留下干活儿也行啊，干啥都行，我就是嘴碎而已。”
裴朝发出短促的一声笑音，在方乐言扭头看他的时候又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活动活动脖子，颈骨发出了清晰的碦咔声。
方乐言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扭回头迅速岔开了话题，瞪着于大力揶揄道。
“你干什么活儿，以为搬物资那么轻松就仨人就行？”
“你跟梁野都得跟着，货车车厢里就是有点黑，又不是不能坐人。”
在于大力眼睁睁的懵逼下，方乐言又点了三四个人的名字让大家尽快准备，避免耽误时间导致回来的太晚。
大块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耍脾气有多丢人。
“闹半天就搁我自己一个人逗！你们真行啊啊啊！！！”
他嚷嚷归嚷嚷，心情顿时好的不行，再也没那股子深闺怨妇一样的憋屈德行了，撒丫子激动的不行。
杨婷直接甩了他个白眼。
“德行。”
于大力嗷嗷嗷的打算去收拾东西，就看见杨婷把自己随身武器递给了梁野，顿时安静下来站在原地。
就听杨婷对梁野说。
“外边那么多丧尸，你拿个匕首太容易被抓伤咬伤，还是带个有点长度的武器保险。”
……
梁野说了谢谢，对杨婷感激笑了笑。
……
明明就是感激的笑容，看在大力眼里就格外别扭，就仿佛从那短暂而礼貌的表情里逮住了粉色的电流，心里都难过死了。
【……杨婷喜欢梁哥！！啊杨婷喜欢梁哥！！】
【啊梁哥笑的那温柔！肯定也是喜欢杨婷啊啊啊！！他们俩是不是偷着私定终身了！！】
已经跟方乐言走到门口的裴朝绷不住又笑了声，这次被方乐言逮住薅着袖子低声问。
“有什么好笑的？”
恰好身边路过队友，裴朝和方乐言就都没说话，等人都快走完了杨婷也刚好走到了他们俩身边，裴朝突然起了点恶趣味。
单单在杨婷走到跟前的时候回答了方乐言。
“大力喜欢梁哥。”
懵逼反射性看过去的小队长：……？！！
震惊到猛的回头的杨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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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犹豫的叫了梁野一声。
“……梁哥。”
大力其实是想直接问又有点犯犹豫，毕竟自己跟杨婷又没有关系，问人家私事他又没有什么合适的立场。
犹犹豫豫有话说不出来的劲头看在方乐言和杨婷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娇羞。
……
只有能听见心声的裴朝知道真相，但为了把别人给带偏他就是硬憋着一本正经，听见方乐言有点不敢相信的反问。
“你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是于大力告诉裴朝的，因为方乐言跟裴朝几乎一直在一起，再说谁会把自己暗恋的事说给别人听！
裴朝连点情绪都没有的语气传来，默默地添油加醋。
“多明显。”
梁野跟于大力面对面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对方说出句话，皱着眉还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拉住于大力的手腕子往角落走。
……
杨婷瞪着一双杏核眼，黑亮的眼珠缓缓从对面挪了回来，然后转身走的十分利落。
不管方乐言信不信，反正她是信了。
直到已经准备好，启动货车快出发了，于大力和梁野本人压根也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别人猜测剧情的主人公。
方乐言几次跟他们俩说话都别扭到卡壳，最后考虑了良久觉得或许也挺合适的。
“车厢里有点闷啊，虽然我刚才用工具在上面打了几个孔，视线的话还是有点黑，要不要先进去适应适应？”
要出门的队友都表示没关系，于大力考虑到怕其他人在封闭环境紧张就主动提出要在车厢。
“我在车厢吧！前面驾驶座还能凑合坐一个人，梁哥要么你在前面帮队长观察路况。”
……
梁野也没推辞，虽然在驾驶座确实比车厢里舒服许多，但需要负责任的地方也多，要专心观察前方路的通畅程度。
和提前预判丧尸数量和危险。
但那要在没有绯闻出现的前提下，就这么随口谦让的一件小事，莫名让方乐言腮帮子都有点发酸，怎么想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觉得大力实在用情至深。
“出发吧。”
依旧是方乐言开车，裴朝松散的坐在副驾驶，梁野待在两个座位中间朝留在小区里面的队友示意可以开门了。
货车在小区内加速尽快驶出。
因为先前方乐言和裴朝都探过路，所以已经知道哪条路没有完全拥堵，裴朝看似在副驾驶一言不发的走神。
其实早已经提前把下一条街挡路的丧尸清理过半。
他操控丧尸需要的是精神力，裴朝猜测自己没有完全转化成行尸走肉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他精神承受力比一般人强。
是毅力作用保持了一半人性，经过几个月的体内缓慢异变，才成了最后方乐言见他时候的状态。
裴朝集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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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驾驶室里奇异的陷入了一阵安静，安静到方乐言沉默半晌都像主动找个话题，这个话题刚好是大噪音印他脑子里的新闻。
……于大力喜欢梁野，那梁野也……也看着有点不好答应吧，这要是不成得提前劝劝大力，别到时候连朋友都做的尴尬。
“……梁哥，嗯……你觉得大力这个人怎么样？”
早晨刚被于大力嗷嗷的吵了一顿，然后又欲言又止了一顿，梁野冷不丁听见这个问题还琢磨了会儿。
然后回答的非常实在。
“挺好的。”
……
又安静了下来，或许是梁野也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太简短，显得好像跟队友关系有点冷淡似的，就又绞尽脑汁补充道。
“小伙子性格爽快，跟他相处的时候有种回到队里见到了战友的感觉，能看出来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挺讨人喜欢的，虽然有时候有点幼稚。”
这恐怕是梁野回答最丰富的一次，听在方乐言耳朵里是相当的复杂，更加猜不透其中有没有点可能。
专心清理道路的裴朝口罩动了动，在俩人看不见的地方弯起了嘴角顺嘴接了话。
“幼稚点，可爱。”
“心里琢磨的，比说出来还多。”
说完他就不再说话了，就仿佛是随意搭了句话，这也是梁野第一次听见裴朝主动搭话，竟然觉得十分开心。
“裴朝，你看人很准啊。”
梁野也是个很能看准人的，他也觉得于大力那个人嘴里叨叨叨的那么嘴碎，心里不定还琢磨了多少有的没得，裴朝说的很准确。
但裴朝又安静了下去没再接话，梁野对他的好奇也就无从问起，只能跟方乐言搭话。
“队长，裴哥不喜欢跟别人接触，但好像很喜欢跟你在一块儿，你们在病毒爆发之前就很熟吗？”
方乐言哪能说自己从楼顶上掉下去，刚好掉裴朝怀里了。
他只能随便敷衍附了几句就迅速岔开了话题。
“嗯……有缘分，拐过前面那两个路口有个日化用品店，我们上次因为车厢装满了就没停留。”
“先去那儿看看吧，毕竟咱们衣服什么的也需要清洗，再看看有没有消毒液。”
日化店很小，方乐言停车后打开车厢让队友下车，他们几个人分成两拨行动，梁野带着三个人抵御靠近过来的丧尸，于大力拎着带出来的斧子开始砸门锁。
没有十几分钟的功夫，他们就迅速把能用的东西搬上了车，就搬这么点日用品于大力都显得特别开心，更别提待会儿还要去超市库房大搬特搬。
“欸裴哥，你家库房安全吗？上次你们俩能搬出这么多东西指定是周围丧尸不多。”
“万一，万一有别人发现了给搬空了怎么办？”
其实方乐言最开始是想去市中心那个商场，但想到里边丧尸不少也是发愁，又不能显露裴朝的能力还担心队友不小心被咬。
一开始骗所有人说物资是从裴朝家库房搬来的，现在就得想方设法的把这个谎话给圆上。
啊撒一个谎，就得用无数谎言去掩盖。
“要么我们先去药店……”
方乐言话说到一半，就听见裴朝煞有介事的给了于大力回答。
“搬空了没事，我还有别的库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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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裴哥牛比牛比！土豪！】
方乐言心里有点咯噔咯噔的，他以为裴朝是在顺着谎言往下找补，但万一待会儿没有顺利找到其他补充地，那不有点说不过去吗？
等货车再启动的时候方乐言先是看了看油量显示，对梁野和裴朝说道。
“这辆车我们找到的时候就只有半箱油，现在又下去了两格，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找个加油站看看。”
“要不然下次恐怕就没法开出来。”
梁野偏头看了看也点头，经历过严格训练的汉子已经是个居安思危的性子，怎么说也不能把油箱快空了的车开回去。
但凡遇到突发情况都会影响尽快逃生。
“那我们就近找个加油站看看，工作人员变异的话也有可能还游荡在附近。”
找加油站不是难事，但是要想加油必须要知道密码，或者有员工的磁卡，不然油枪是不会出油的。
他们暂时搁置了这件事还是先奔着物资去，在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方乐言本来想右拐奔着那个大商场去，到时候大不了丧尸多的话就搬搬药店就算了。
结果裴朝就伸手指向了相反的方向。
“左拐。”
方乐言被他这突然改变的想法给惊的猛打方向盘，脑子还没考虑清楚就呲溜拐到了另一边。
坐在车厢里的其他人被急转弯全部甩了跟头“砰”“砰”的摔跟头。
顿时车厢内一阵“卧槽”“我的个妈”骂声阵阵，黑布隆冬的人压人都看不清谁压在了谁身上。
等车停了，车门一打开里头还是躺的趴的坐的一团乱。
于大力超级无语的想发发牢骚来着，抬头看见站在车门外的裴朝迅速咽了回去。
“裴哥，到地方了？”
裴朝的眼睛遮在帽檐的阴影中，对于大力微微弯了弯眼角。
“搬吧。”
所有人聚集在一扇铁板前，看着面前被施工板围起来好像还没装修好的地方满脑子都是疑问，方乐言都想赶紧找个理由把所有人带走了，他贴着裴朝小声问。
“这里边有什么东西？”
裴朝推开凑过来想要一斧子把铁板劈开的于大力，在所有人眼睁睁的注视下，摘了上面拧着的铁丝用脚轻轻踹开了那扇铁板。
轻轻松松，只有金属跟地面摩擦的一点响动。
任谁也没有想到，看起来像是在施工的个地方，竟然是即将开业的二层大超市，并且连门都还没安装就靠着这破烂烂的几块铁板遮挡！
震惊了两分钟几个人一窝蜂似的奔进去，也因为还没开业大多数都只整箱的东西还没开封，搬起来简直不要太顺手。
于大力学着裴朝踢了踢那扇铁板，不可置信的发问。
“哥哎，这是咱家超市不？咱家超市连门都没有就靠这两块板儿！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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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怕被偷空了！”
方乐言这会儿比于大力都懵逼，眼神茫然的看着队友一箱一箱的往外搬东西，莫名有了种诡异莫测的猜想……
正好裴朝攥住了方乐言的袖子，拉着他带着跟没见过世面的于大力往里走。
“乐乐，看看咱超市。”
……
“要不是世界完蛋。”
“还有两天就开业了。”
“幸亏来不及。”
方乐言：……
小队长这会儿的脑子里嗡嗡的，眼看着几个队友都在往外鼓捣箱子，他就跟反应慢似的眼神茫然看向四周，最后眼神定格在了几步外的墙面。
负责人：裴朝。
【……随便撒了个谎，最后发现不是谎怎么回事。】
但很快方乐言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裴朝本身也是住在别墅里的，在富人区住的人有点产业有两个超市那也正常。
敛起情绪方乐言就走过去安排尽量搬更有用的东西，保质期长的食物首要。
毕竟也是好几个月了，这里连个门都没有箱子上架子上都是满满一层灰，把梁野的黑色短袖都蹭成了灰色。
他趁站在那儿喘口气的时候看向了裴朝。
所有人都在卖力搬东西，只有裴朝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拆什么吃的包装，那也没有一个人敢埋怨他不干活。
谁让这超市就姓裴。
救世主偷点懒怎么了，于大力讲话就算裴哥让自己把他人也扛回去，照样没脾气。
感受到有人看自己，裴朝才抬起了视线。
漆黑瞳孔在阴影底下显得有点不好惹，撕开包装他看着梁野指向了房顶。
“楼上，衣服。”
梁野笑了笑就跑上了楼梯，于大力见他跑了就追了两步，路过裴朝眼前又退了回来盯着那明显在嚼动的口罩问。
“裴哥你吃什么呢？”
裴朝的口罩还在动，还有股子水果味儿散发出来。
“QQ糖。”
于大力：……
“你吃吗？”
于大力“……给我来俩吧。”
等于大力把那看起来五颜六色还挺好看的糖塞嘴里，美滋滋的表情瞬间就变成了痛苦面具，皱出了好几道抬头纹。
【沃茨……太踏马酸了吧啊啊！！！】
大力偷眼瞄向裴朝，发现他裴哥顺着口罩底下又塞了两块，嚼嚼嚼的眼神一点都没变，顿时滤镜又厚了一层。
【我去我裴哥真牛比！】
他哪知道其实裴朝因为感染病毒，现在还是半人半尸体质，味觉很大程度退化根本尝不出很浓郁的味道。
就这种糖，尝着也仅仅是比口香糖好吃一点点而已。
裴朝看着于大力酸掉牙的德行，又看了看包装袋上的“特酸”，顺手从收银台又多扯了几袋。
然后拿了根棒棒糖奔着方乐言走过去，边走边拆包装。
正好在方乐言反应过来回头的时候，嘴里就被塞了糖。
“二楼有衣服，你帮我挑。”
于大力和梁野收拾打包了不少能用的上的衣服，裴朝跟反而就跟逛街似的，方乐言一件一件的拿起来往他身上比划。
最后选完了楼下的货车都快装满了。
“差不多得了，我们还得去趟药店，尽量多拿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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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万一要是下回再来，都被搬空了怎么办？”
裴朝薅着他衣服提着裤子把他扔上了车厢，对于这个话痨的叨叨叨还是觉得有点烦，在车厢门缝隙完全关上之前回答道。
“那再换个库房。”
……
没有再去闹市区，他们就近找了家药店解决了四周围的一些丧尸，打开店门和车厢门开始填补余下的位置。
为了避免吃的都被药品埋在里面一会儿没得吃，于大力提前掏出来了些，等快搬完的时候分发给每个人填饱肚子。
一下子面对那么多物资补充，他们吃东西就显得没有在住处分配那么严谨了，于大力手里的东西被哄抢的差不多。
他又气急败坏的抢回来，在几个人的笑闹中捂着抢回来的食物一溜小跑到了裴朝面前，悄摸摸的给裴朝塞了两个肉干。
裴朝用戴手套的手指捏了捏牛肉干的真空包装，在于大力一副快夸奖我的表情下，朝他弯了弯眼角。
“秀秀真好。”
旁边正要上车的梁野瞪着眼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下意识疑惑的问了句。
“……什么？”
于大力可不想被梁野取笑，赶紧把梁野一把推上了车，又将手里剩下的东西大部分一股脑扔上副驾驶座，叨叨叨的打岔。
“什么什么，什么都没有！吃你的东西别老瞎打听！”
“去去去去给乐言拿东西吃！”
然后迅速变脸，扯了扯裴朝的衣裳小声求饶。
“……裴哥……你偷着说说得了，别当着别人面行不行？”
梁野狐疑的看这俩人莫名其妙说悄悄话，要是多事的还以为有什么秘密不能分享出来，但梁野不是个习惯窥探别人秘密的人。
即便他很想知道，但于大力有意避开，他也没打算多问。
迅速收拾了扔散在座位上的食物和水，他面无表情刚抬起脚迈到中央去，就听裴朝的声音很清晰的传来。
“梁野又不是外人，你害臊什么。”
“小秀秀。”
“砰！”
在于大力嗷一嗓子崩溃声中，梁野一脚踩空磕在了手刹边上，脸色诡异的没捂膝盖反而捂了脸，方乐言赶紧伸手去扶。
“梁哥你没事儿吧！”
但是梁野就跪在那儿捂着脸不打算起来。
“……没事。”
他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都秀秀了怎么还……还小秀秀！！！”
“啊我的哥啊求求你了，要不你跟乐言一样叫我秀儿也行……”
车窗外大力气的脸红脖子粗连赌气带跺脚，指着车窗跟裴朝小声理论。
“那那要不你得公平点，你跟他叫梁梁，要不就叫野野……欸他妈的叫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反正就不行！你给他也取个外号！”
于大力实在太闹腾了，裴朝根本不搭理他没完没了的唠叨，直接薅着胳膊就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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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众队友眼睁睁的注视下十分轻松的扔上了车。
车厢门关了，大力只敢自己闹气也不敢再唠叨，毕竟现在好歹只有队长和梁野知道这事儿，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裴朝回到副驾驶像没事儿发生一样，梁野啃着食物朝他看了一眼，裴朝只靠在车门边上拆牛肉干的包装。
确定对方并没有打算给自己取外号，梁野才彻底放心下来问方乐言接下来的打算。
“队长，现在车已经快装满了，然后我们去哪儿？”
方乐言在刚才已经想好要再去趟药店，直接发动了汽车没作停留，打算待会儿等到了地方安排他们收拾药品的时候再吃东西。
尽量不耽误时间，才能早些去找加油站。
货车刚驶出这条小路，梁野把拆开包装的食物刚打算递过去给方乐言，裴朝的手就从副驾驶掠过了自己眼前。
把一根包好的牛肉干送到了方乐言嘴边。
“乐乐，张嘴。”
方乐言是下意识都张了嘴了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看着，咬着牛肉干瞬间耳朵有点泛红，尽量不表现异常没敢看梁野。
心里都TM尴尬炸了。
【我次……梁哥不会多想吧……】
梁野当然多想了，并且表情都懵圈了，只不过因为刚才已经被于大力的“小秀秀”这茬免疫过。
现在思维根本就没往其他方向拐，只心里突突的看着裴朝在自己眼前的帽檐，选择默默把拆开的食物塞自己嘴里咬了一口。
【……】
【……千万别跟我叫梁梁。】
裴朝侧头看了略显紧张的汉子一眼，又拆开手里另一根牛肉干包装递到了梁野面前，此刻恶趣味已经爆棚。
“吃吗，梁……”
梁野瞬间起了身鸡皮疙瘩，差点当场心脏骤停。
【要命，要死。】
“梁哥。”
【我擦我又活过来了。】
“呃你吃吧我不吃。”
好了，现在俩人耳朵都红了，裴·始作俑者·朝又假装不知情倚靠回了车门边上，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默默看这俩人谁耳朵红的更久。
乐乐耳朵颜色果然跟别人不一样，粉红粉红的，现在就想咬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裴朝过于直白的视线，方乐言的本来有些褪色的耳尖又红了一个度，还染红了脸颊脖子。
裴朝嚼着嘴里的牛肉干感到味道十分匮乏，甚至因为过于难嚼动都有点吃的犯困。
从昨晚上开始他好像就很容易犯困，他猜测大概是因为身体机能在融合病毒，所以耗费了不少精神力。
想着裴朝就不再专心听别人想什么，而是叼着半截肉干闭眼休息一会儿。
眼睛虽然闭上了但他的听力比正常人要灵敏太多，依旧能察觉四周尸群和其他动静，有梁野替方乐言盯着他才放心一点。
货车相比于普通汽车动静要大一些，发动机的声音在拐过下个路口之前就能引发尸群的注意，也难以避免被其他幸存者听见。
但方乐言带人出任务那么多次，也并没有真正跟其他幸存者团队遇上。
多数都是一人或者两人孤立无援苦苦支撑，被方乐言救一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货车驶出又朝外城的方向驶出了一段，方乐言看见个上了锁的小型诊所。
他觉得诊所里的药品也并不比药店少，并且还有一些针剂在必要的时候更能救急，看这间诊所是锁门的应该还没被搜寻过。
“我们下去看看。”
方乐言跳下车去开后车厢的门，梁野本来是打算等裴朝下去后从副驾驶跳下去。
结果裴朝就靠在车门边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反正就是撬个锁而已，也不用非要叫醒裴朝。
所以他只好从方向盘这边跟着下了车，还放轻了关门的声音，特意跟方乐言说了声。
“队长，裴朝睡着了，我想咱们好几个人搬点东西不成问题，就没叫他。”
方乐言点头让于大力找东西把门锁砸一下，他又返回去打开门看了看没什么动静的裴朝，从驾驶座脚边把刀拿上去解决被声音吸引过来的丧尸。
这已经不是梁野第一次看见方乐言用刀，但仍然还是因为那过于迅速的动作感到惊艳。
长刀挂着呼呼的声响每次都不会劈空。
人也像是直接被刀带出去一样轻盈，轻轻松松在两分钟之内解决了好几只丧尸。
其他人在队长的安排下根本不用担心会有危险靠近过来，只需要尽快破开门锁，但是砸锁会引起不小的动静。
方乐言在身后砰砰的砸锁动静中谨慎的观察着四周，并没有预料到动静已经被拐过街角的另一拨人听到。
“哦豁？有人？”
一个秃头纹身的壮汉停下脚步，身后还跟着六七个人，这些人高矮胖瘦都不一样。
但几乎一水儿的全是秃头。
只有两个人显出了点差别，一个矮子，一个寸头壮汉。
矮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秃子一脚踢出去个趔趄。
“过去看看对方几个人！手里有没有吃的！”
矮子挨了一脚还是乐呵呵的，立刻站稳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看向另一边的寸头壮汉，那壮汉在一堆秃子里还真没有违和感。
都有种杀人不偿命的匪气，但他跟矮子是一伙儿的，如果矮子出了事儿他就没了出主意的人。
下一个被推出去的肯定就是自己。
“大哥，我跟他一块去看看。”
秃头壮汉瞥了他一眼呵斥道。
“快点！”
然后矮子和寸头就迅速小跑到了街拐角，借着建筑物的遮挡朝二十多米外的街上看，正看见提刀砍断丧尸脖子的方乐言。
简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时候其他人已经把诊所的门打开，于大力在门口挥了挥里头的灰尘味儿抱怨了句。
“艹这么大一股子返潮味儿，这药不会变质了吧！”
寸头壮汉看见于大力，拳头都捏着碦咔响，恨恨呸了口唾沫。
“是他妈这帮杂碎！老子非得给他掐死！”
矮子虽然也惊讶在这儿又遇上了方乐言，但显得就比寸头稳定的多，扯着寸头的衣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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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观察了十几秒往外搬药品的人，看了看方乐言又仔细观察了四周，才指着敞开的后车厢门笑的得意。
“我没看见那个戴帽子的，去告诉薛大他们车里全是物资，这仇就不用我们自己报了。”
“嘿，说的对。”
这个矮子和寸头壮汉就是警局相遇的那伙，梁野看人很准，他们俩包括嘎了的那个瘦子全都不是什么好人。
两个打架斗殴一个诈骗犯，病毒爆发后城边监狱也成了人间地狱，他们都是从混乱中跑出来求生的。
不过矮子原本也是个受气的，监狱里犯人也分三六九等，像他这种诈骗犯根本不能让人看得起反而处处受欺负。
身后那群秃头就是欺负他的人，带头那个大秃子是个杀人犯。
吃饭得吃秃子剩下的。
秃子不高兴就得跪下挨揍，秃子拉屎他得给擦屁股，那傻逼秃子兴致起了他还得撅起来把屁股献出去。
病毒爆发后他才撺掇两个同样不受待见的傻子跟自己一起跑路，本来风生水起自己终于能说了算，现在死了一个被逼到走投无路。
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再次投奔回去，现在又变成了低三下四的傻逼一个。
现在老天都看不下去，矮子知道那个攥刀的男人不好惹，但是身后那群狱友不知道，他扯着寸头扭头跑回去到了大秃子面前。
把眼里的阴险掩藏的严严实实，表情激动的朝着大秃子讨好。
“大哥，前面那伙人有整整一车物资！”
“我都看清楚了他们一共才七八个人，除了带头的拿着把大刀别的看着都是普通人，咱现在就把车抢过来！”
大秃子一听有整车的物资当然两眼放光，哈哈哈的笑了几声也没心思管矮子，带着一众土匪团伙就快步朝前奔了过去。
“把家伙都给拿好了！待会儿不听话的都宰了，当心给老子看看有漂亮娘们没有！”
为了避免对方开车就跑，他们没有直接奔着街口冲过去，而是站在街角都两眼放光的往对面看。
果然跟矮子说的一样是有七八个人，不过全是男的。
大秃子是因为过失杀人判的罪，但他杀人可不是失手，眼神毒辣的从六七个人中观察到梁野看着好像是个不好摆弄的。
又看了看块头结实的于大力。
“就两个还像有把子力气，算个蛋。”
最后眼神停留在货车几步外的方乐言身上，看了看他手中那把反光的长刀，发出一阵让矮子恶寒的笑声。
那笑声淫荡到他都有了心理阴影，知道大秃子这是又在想歪的。
“艹，没有娘们。”
【没有娘们男的也行，拿刀那个细皮嫩肉压起来都一样。】
副驾驶休息的裴朝瞬间睁开了双眼。
漆黑瞳孔微微转动逐渐在边缘晕出了一层浅灰颜色，人依旧靠在车门边上没动。
口罩里发出短促的哼声。
碦咔碦咔活动了活动脚腕，抬起大长腿直接轻轻踹开了虚掩的正驾驶车门。
在他踹开车门几秒后，听见大约六七个人从街对面跑动聚拢过来的脚步声。
分辨出刚才那道声音的来源他才站起身。
“赶着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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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过来了，把武器拿上。”
反应了几秒，于大力骂了句街。
所有人迅速拿起武器散在货车周围，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群人也就不藏了，迅速拎着武器朝着货车方向冲过去。
架势一看就要命来的，梁野皱了皱眉放弃了拿靴子里的匕首，直接抽出了杨婷交给他的改装武器率先朝对面冲刺。
于大力喊了声“保护物资”紧跟其后。
方乐言手中的长刀唰的在阳光下泛了道寒光，以一种极其惊人的速度紧跑两步跃起了一米多高。
在大秃子瞪大的眼神下唰的砍向了冲在前面一个人。
惨叫传来，那人双腿刀口深可见骨，血液瞬间染红了下半身哗哗的顺着裤腿流到地上。
而方乐言的身影并没有停留。
离弦之箭一样继续冲向了下一个人，唐刀亮光闪烁就像是切豆腐，以同样的方法废掉了对方双腿。
让对方自生自灭是他最大的宽容。
过于利落狠辣的动作让奔着方乐言来的大秃子惊出了身冷汗，这才真正看出来目标是个实在不好对付的高手。
但他既然带人来抢物资就不可能怕这种变数。
就算对方有本事又怎么样，他既然敢抢就是有把握。
眼看着方乐言提刀冷眼朝自己冲过来，大秃子迅速从裤腰上掏出了一把枪，龇着一口黄牙大喊着威胁方乐言。
“把刀放下！”
方乐言被黑漆漆的枪口指着头出现了刹那的惊疑，但他没有过多慌乱。
迅速朝四周看了一圈，只要其他人没有被枪指着他就还能周旋。
虽然方乐言现在的反应能力是正常人的好几倍，但并不清楚自己究竟能不能躲的过子弹，贸然惹怒对方还是太冒险。
梁野几乎是立刻发现了这种状况，头脑一热毫不犹豫的把武器扎进了对手的身体里。
然后迅速也摸出了自己身上的枪指向了大秃子。
咬牙切齿到绷出了脖子上的血管。
“把枪放下！”
梁野有枪让方乐言更加感到意外，甚至连刚才要以身犯险的意图都被茬了个干净。
就在他们以为都要僵持住的时候一道身影猛扑过来。
像是发怒的猎豹令人眼花根本没看清就“砰——”的把大秃子按倒在地，手里的枪也摔出去了半米多。
“我他妈——”
几乎是同时方乐言和奔过来的矮子都扑向了那把枪。
“砰！”
梁野扣动扳机，快速跑动的矮子被打翻在地，肩膀中枪，眼睁睁的看着方乐言把枪捡了起来。
同时身后响起杀猪一样的惨叫。
裴朝帽檐下的双眼诡异的蒙上了层浅灰，像野兽一样只盯了被掰断胳膊的大秃子一秒。
发出了嘶哑的一声冷笑。
“呵。”
迅速掐住对方脖子勒紧，像猎豹一样掐着脖子把大秃子提着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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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子手刨脚蹬，颈骨被扭得发出了吱嘎牙酸的动静。
一个野兽般的人拖着生死不知的人，一步一步走向流血挣扎的矮子。
在矮子惊悚的啊啊尖叫声中，一百八十斤的壮汉像个破包袱一样被裴朝掐着猛摔在他眼前。
颈骨碎裂声清晰传来。
在监狱里横行霸道的大秃子连抽搐都没抽搐一下就断了气。
这种碾压式的惊人力量让于大力和梁野都惊呆了，也让那些还打算抢物资的秃子小弟瞬间腿软。
有一个往回跑其他人也跟着跑。
裴朝抬眼看向那些“逃兵”，呵呵笑了两声对矮子说。
“等着我。”
然后以惊人的爆发力原地跃起窜出一大截，在方乐言心里突突突的紧张注视下，一个一个把那些逃跑的人踹断腿扔了回来。
手里扯着寸头壮汉的一条腿在一阵嚎叫声中拖到了矮子面前。
“咚！”
寸头和矮子像两条死鱼一样在地上挣扎，抬起脸看着那双被帽檐遮盖在阴影中的眼睛，面如死灰。
“哥！大哥求你别杀我！”
“我们俩也是被威胁的！刚才那大秃子是个杀人犯！我要是不听他的就活不了啊啊哥再饶我一回吧……”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裴朝也会捏断这两个人脖子的时候，裴朝呵呵笑了两声，很为难似的看向了方乐言。
“不能放了他们！”
梁野抢在方乐言前面喊出声，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差点栽这两个人手上了。
“绝对不能放走，要不然会留下没必要的麻烦。”
方乐言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也并没有再施舍这份好心，只是怕刚才裴朝暴露出来的惊人能力被队友怀疑，他不想让裴朝再徒手捏碎脖子。
就在方乐言手中的刀已经动了打算自己解决的时候，裴朝突然改了主意给了那俩人一个机会。
“每人扎一刀当做教训。”
“就放了你们。”
裴朝了解方乐言，连赵婉莹那种傻逼死了都会让乐乐感到难受。
裴朝可不想让方乐言亲自动手，晚上做噩梦，那多影响窝在怀里乖乖。
末世本来就没有医疗，再加上环境污染，受伤也直接杀了也就是早死晚死的问题，能痊愈的概率不怎么高。
矮子和寸头现在命都捏在别人手里，哪还有什么选择。
方乐言提刀毫不犹豫的扎向对方大腿，响彻起来的哀嚎已经将附近丧尸吸引过来，受了伤的寸头努力想爬起来就跑。
梁野见四周已经有丧尸包围过来，朝于大力使了个眼色。
两人快速把那些秃子小弟每人腿上都狠狠扎了一刀，梁野甚至选择扎在了动脉上，他不想留下任何隐患。
血腥味让跑过来的丧尸疯狂起来，连跑动速度都比刚才快了很多。
“上车。”
招呼所有人赶紧上车离开，于大力紧着把剩下的药品全都扔到车上，梁野关上车厢门不自觉又看向了裴朝。
四周丧尸已经疯狂扑窜过来，那些被扎伤腿的人也在奋力逃窜。
裴朝就像个局外人一样把方乐言手里刀拿了过去，在大秃子尸体上仔细蹭干净，在上车之前梁野特意拉住了他。
“裴朝，这些人如果幸运活下来，会报复我们。”
但是裴朝根本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
“并不会，上车吧。”
货车启动声将那些闻见血腥味的丧尸吸引过来，方乐言一脚油门撞飞了两个，猛打方向盘驶出包围圈。
小队长定定看了一眼后视镜，什么也没说。
裴朝蹭了蹭手上的血迹又靠在了车门边上，梁野心里不大舒服的歪过去想从后视镜看看跑了几个。
映入视线中的画面让他瞪大了双眼。
刚才还没多少丧尸的路口在二十秒内居然形成了大规模的尸群。
如同海浪一样铺天盖地的将那个路口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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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裴朝的福，货车在拐进石子路口之前外面的丧尸已经缓慢的散开，并没有在小区门外形成阻碍。
货车依旧是停在了单元门口，方乐言下车后打开后车厢的门，让里面被闷的昏昏欲睡的人下来搬东西。
毕竟也是在车上闷的久了，漆黑一片就会导致有点头晕，于大力从物资上翻下去的时候感觉自己有点俩眼发黑。
出溜——没坐稳就掉了下去，被已经等在外面的梁野伸手扶了一把，结果这人就腿软似的耍赖。
“欸我血压低了看不见了啥也看不见……”
梁野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以为真是被闷出毛病，晃着手在托着他脸在眼前晃手。
“还没好啊？”
恰好旁边有人逮着机会就笑话于大力。
“呦呦大力这是咋地啦，出了趟门怎么成了于黛玉啊哈哈哈哈……”
于大力一听就炸毛了，软趴趴的骨头瞬间支棱起来，拳头立刻就硬了嗷一嗓子就推开梁野窜出去。
“卧槽！于黛玉倒拔垂杨柳！”
梁野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看这俩人幼稚吧啦的嗷嗷追，这才明白过来是装的，翻了个白眼扭回头想要搬车上的东西。
就对上了杨婷好像有点什么情绪的眼神，透露了那么股子看不懂的别扭。
“……怎么了？”
杨婷瞥了于大力一眼迅速收回了视线，似笑非笑的回应。
“没事。”
……？
所有的队友都下楼来搬东西，连岁数大的来回走了两趟，满车的物资没有半小时就卸下去多一半儿，方乐言再次选择留了部分在车里。
满载而归总是能让人感到喜悦，尤其是他们的库房越添越满，而不是越吃越空。
“晚上聚餐吧！”
好像充满了电一样兴奋的于大力奔到方乐言面前，今天这么牛逼的日子必须得聚餐啊！
“队长，打了胜仗必须得庆祝！”
方乐言看了看同样期待的其他人，自然不想扫了兴致，现在这种时候能聚在一起吃饱肚子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
“不准再喝酒。”
于大力顿时有点丧气，就噘嘴叨叨叨的走了。
“那谁家狂欢不喝酒啊……不喝酒有什么意思了……”
想起喝酒方乐言瞬间红了捂耳朵，要不是喝醉了也不能……虽然因为酒醉那短暂的记忆方乐言并不能记得清晰，可因为裴朝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他更觉得难为情。
好在裴朝并没有因为记忆恢复就抵触自己。
【他还是喜欢我的。】
想着方乐言就弯起了嘴角。
“想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然后随着贴靠在后背上的触觉像是出现了股子电流，让方乐言瞬间感觉到了点好像被窥视秘密的羞耻感。
裴朝盯着方乐言那想要掩饰却有点笨拙的表情，带着手套的食指拨了下他发红的耳尖。
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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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
眼看着队友心思都放在待会儿的聚餐上走远了，方乐言才松了口气就感觉到裴朝的手套触感从自己手心钻过去。
勾住了手指捏了捏他的指腹。
耳垂上的红蔓延到了脸上，方乐言有点怀念那个蠢萌蠢萌的丧尸，现在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他有种自己爱上了不同的两个人的，错觉。
留在小区里的队友已经把余下的铁架捆绑的差不多，梁野很细心的过去看了看捆绑的牢固程度，等他回到四楼的时候里面已经热闹一片。
就算是乱乱哄哄，但于大力的大嗓门在其中依然特别清晰，四周围了一大圈人都在听他讲今天外出的英勇事迹。
他也没自吹自擂，就是满脸兴奋的描述队长如何如何耍刀漂亮，还无实物表演了一番。
提到裴朝那就更兴奋了，简直跟活着见到了盖世超人似的，扯着嗓子喊都表达不了他满心的崇拜之情，眼里都在哗哗的冒星星。
“我次奥我裴哥啊！以前我就知道裴哥牛逼！可我没他妈想到居然这么牛逼！”
“我有句卧槽不知当讲不当讲！”
“要不是咱知道裴哥以前是当老板的，我都以为他是国家级运动员！那弹跳力那爆发力！绝了！”
没亲眼见到的队友都认为是于大力夸大其词，哈哈哈被他这种上蹿下跳的形容乐的不行，没多会儿就跟在场的几个给吵吵起来了。
屋里就更乱成了菜市场，不仅裴朝觉得心烦，方乐言也由于听力清晰被烦的头脑发胀。
所以就照常跟其他人打了招呼，跟裴朝两个人就走了出去。
裴朝本来以为他是要直接回七楼的，但方乐言却迈下了楼梯，走了几步才发现裴朝没有跟上来，疑惑转身看见男人在楼梯口伫立。
由于光线已经昏暗了，除了男人的身材轮廓方乐言并不能看见他的眼神。
“……我想到外面待会儿。”
裴朝这才跟着走下楼梯迅速贴过去揽过了方乐言的腰。
“也行。”
“队长。”
听见梁野开安全门的声音，方乐言迅速拍掉了腰上的手，面对梁野走下楼面色没什么变化，胸口却在噗通噗通狂跳。
“队长，你们要去外面吗？”
梁野也并不喜欢红红闹闹的氛围，他本身就是个比较独立的个性，何况末世后自己独处了那么长时间。
相比于大力那种看见了就一定要分享给所有人听的外向，梁野的崇拜更多的都是包裹在心头，他艳羡方乐言也佩服裴朝。
他慕强，更想成为强者。
“我可以……一起去吗？”
其实队友之间实在没有必要这么生分，在一处聊聊天又不是什么大事，但梁野就是在面对裴朝那转过来的黑眸时，感到了点紧张。
好像自己现在提出的话已经得罪了谁。
“……”
【怎么裴朝好像又变了一种性格……】
【我说错了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他是怎么训练成这种爆发力……看起来好像并不想告诉我……】
还是方乐言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沉默，迅速戳了裴朝肚子一下笑着答应了梁野。
“走啊一起。”
裴朝收回自认为是“幽怨”，其实在梁野看来有点冷漠的眼神，略微弯了弯眼角，语气有那么点咬牙切齿。
“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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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野自然不知道他影响了别人的“好事”，就跟着两人坐在单元门口的台阶上。
三个人并坐了一排，梁野坐下之后看见裴朝走到了方乐言的右边。
本来裴朝就习惯挨着队长，梁野并没有多想，他顺着方乐言的视线也仰头朝天上看。
天黑了，但几个月内腐烂和垃圾剧增的影响，天空都变得昏沉沉的。
几乎都看不清有多少星星，夜晚寂静的几乎没有虫鸣声，只有小区外偶尔传来拖沓的擦碰脚步声，和丧尸腹腔发出的动静。
“队长，你在看什么。”
本来方乐言就是想到外面走走，他今天感受到自己明显超出常人的力量和这一天经历的事情，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此刻仰头盯着那昏暗的黑沉沉的天空看，却能看见半空中有层飘荡的雾气，缓慢的游离将大地和真正的天空分离成割裂成了两半。
“我感觉我们像是被关在一个箱子里的蚂蚁，在垃圾堆里找能走的路，上方还有双眼睛在看这场戏。”
梁野被方乐言这番话说的有点毛骨悚然，茫然的望着乌漆嘛黑什么都没有的天空。
“……我感觉我好像有点没文化。”
根本听不懂这种富有哲学的奇怪话。
但这并不是末世之后方乐言才有的想法，他从来都自我感觉很渺小，是那么大一个地球上用显微镜都区分不出来的一粒细菌。
所以他习惯了居安思危，学习能看到的或许能用上的本领，预想出所有可能会发生的麻烦。
任何时候都给自己留下能选择的后路，还有就是善心但不滥情。
黑暗中一只手顺着方乐言的外套伸了进去，方乐言下意识躲了下腿就撞到了梁野，对方疑惑的看向他。
“怎么了队长？”
方乐言又默默的坐好，平心静气的回应。
“没事。”
但那只手已经伸进了他短袖里面贴在后腰上，掌心的粗糙在他皮肤上摩挲过去，方乐言不禁绷直了脊背。
没出声扭过头盯向裴朝。
裴朝刚才把手套摘了，就仗着现在天黑反正也看不见，就在旁边还有个别人的情况下过于大胆的在方乐言身上摸摸捏捏。
看着小队长窘迫的眼神又只能装的一本正经的脸色，裴朝感觉自己刚才被电灯泡影响的心情完全好了，大拇指在方乐言腰窝上使劲揉了下。
方乐言挪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
但根本没什么卵用，那只手从方乐言的侧腰钻过去开始摸他的肚子，揉揉搓搓的导致外套都一鼓一鼓的，小队长怕身边队友看见只能前倾抱住了膝盖。
裴朝的手就像个夹心饼干似的被他压在小腹腿中间。
像条不老实的鱼似的按压他的肚子锲而不舍朝里钻。
方乐言再次开始怀念自己养的乖巧大丧尸，虽然原来的裴朝有点傻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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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原来的样子好，蠢萌蠢萌的讨人喜欢。】
他这么琢磨着发现作乱的手指停顿了，方乐言不禁疑惑的又转过去看裴朝，只看见一双好像富含情绪的黑色眸子。
然后被突然掏进牛仔裤缝隙里的手指吓的腿从台阶上滑了下去，慌里慌张的按住了那只手。
方乐言剧烈的反应又吓了梁野一跳，刚才方乐言就乖乖的抱着腿跟个小姑娘似的。
现在怎么还直接要趴下了？！
“队长你是不是哪不舒服？是肚子疼吗？”
梁野攥住了方乐言捂住肚子的胳膊，想要把他搀扶起来，但方乐言现在绷着劲儿都在薅裴朝的手腕子，哪也根本不敢在梁野眼睁睁的紧盯下直起身。
要被对方看见裴朝伸自己裤腰上，那就不是社死那么简单了那是鞭尸！！！
“……我是……我有点肚子疼……待会儿就好了……”
【啊啊把手拿出去！！！】
他奋力的想扯开裴朝的手，但方乐言并没有裴朝力量大，这还是在裴朝不想把他皮肤捏红放了水，要不然根本就没有纠缠的机会。
现在就已经给乐乐个爱的教育了。
方乐言绷着脸在晚上都能看见脸色发红，梁野哪能听他说什么待会儿就能好的话，外面多少还有点冷他们又坐在冰凉的台阶上。
那待会儿也不能上这儿待啊。
“那队长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到床上趴会儿兴许就好了，我去问问杨婷有没有止疼的药。”
他说完直接就站了起来，试图把方乐言扶一把，拉了一下没拉起来就看向了一直都没说话的裴朝。
“裴朝你帮着扶一把，我……”
梁野哪知道裴朝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都没等说完就懵逼的看见裴朝圈过方乐言的腰迅速把人横抱了起来，声音轻快的说道。
“你去找药吧，我带他上楼。”
……
梁野瞪着比自己还高一些的裴朝，又看向红着脸闭着眼缩成一团的方乐言，有种队长无助弱小又可怜的既视感。
突然那么疼吗？
“……好，好吧我这就去。”
梁野替他们打开单元门后就哐哐哐跑上了楼，又一次“被迫生病”的小队长这才咬牙切齿的叫他。
“……裴朝。”
“在呢乐乐，我在抱着你。”
“……”
梁野跑回四楼的时候屋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喧闹，所有人都有说有笑，他在人群中找了找并没有惊动其他人，直接奔着杨婷走了过去。
杨婷是靠在一旁跟大伙听了半天于大力讲述今天的事迹，虽然她并没有在场但也并不觉得这是于大力在吹牛逼。
毕竟裴朝跟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徒手掐着丧尸脖子扔了出去，队长用刀的迅速他们也都亲眼见过。
她的想法跟梁野有些不谋而合，那就是也想问问方乐言用什么办法可以有效提升能力。
于大力本来没想叨叨太久，也是因为发现杨婷听的认真才讲的更带劲儿，白话完了就想趁机过去跟杨婷联络联络感情。
结果他才刚从凳子上跳下去挤出人群，就看见梁野拉着杨婷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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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俩人可没拉手啊，梁野只是觉得大伙儿这会儿都高兴，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队长不舒服，不然又会扰了情绪。
他就拉着杨婷的胳膊走了两步就撒手了，已经能让对方看出他是有事要说。
两人就离开热闹的屋里走了出去。
“怎么了？”
杨婷知道梁野没有重要的事不会选择单独说，门内的喧闹依旧有点吵耳朵，梁野只能凑近过去告诉她。
“队长有点肚子疼，可能是着凉了，你看看有没有止疼药。”
当时杨婷就显出了着急，毕竟方乐言最近出了状况，一阵不知道是不是低烧的发病差点把所有人都吓死。
“肚子疼？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消化的东西？”
平时他们分配出来的物资杨婷都会检查一遍，就算是临期的也会拆开看看味道有没有变，更别说还没有吃过期的东西。
不过他们今天在出门了，在外面吃了什么杨婷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裴朝带着队长回顶楼了，先吃点止疼药看看吧，要是严重的话裴朝应该会再下来找别的药。”
他们俩嘀嘀咕咕的商量了阵就一起走到了存储物资的门口，于大力眼睁睁的看着俩人前后走进了黑暗里。
【啊啊啊啊啊！他们进了小黑屋！！】
【孤男寡女……是不是搂一块了都……】
于大力站在走廊里像是要碎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可能会当场哭出来的时候，进去的“孤男寡女”没有三分钟就走了出来。
【……也太快了吧？？？】
【……肯定还没亲，我还有机会吧呜呜呜呜……】
捏着药盒打算直接跑上楼的梁野迎面撞上于大力，可能是因为怕对方知道了担心，下意识就把药盒藏到了身后插进了兜里。
“大力，你怎么在门口。”
于大力当然看见他缩回去的手了，虽然根本没看清那个小盒子是个什么玩意，但想想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啊啊啊。
想象力过于丰富的大力大概不知道他现在苦瓜一样的表情，还要假装镇定的询问。
“你们俩刚才在干什么？”
【呜呜呜呜呜快给我个解释！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我就原谅你们了！】
但于大力的性格实在太跳脱了，有点事儿就嗷嗷嗷炸的太欢，梁野怕他知道了跑上去闹腾影响方乐言休息，就摇了摇头。
“没什么。”
……
对方连个借口都不愿意编，这下大力的表情更碎了，露出种可怜巴巴要哭出来的眼神把梁野都给看惊悚了。
但他着急把药送上去先让方乐言吃，就打算待会儿再下来问怎么回事，恰好身后杨婷也说了话。
“你跟个魂儿似的杵在这站岗呢？”
于大力这会儿被凶一句都绷不住，过于敏感的感觉自己受到了区别对待。
“我就稀罕站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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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还气鼓鼓的瞪了梁野一眼，梁野满脑子莫名其妙的上了楼，心说我又哪惹着他了，怎么还幼稚巴拉跟个小孩儿似的呢。
杨婷看着梁野上了楼，又挪回视线看向好像都要碎掉的傻子，顿时好像想起了什么bug。
她想起了裴朝说的那句——大力喜欢梁哥。
杨婷悟了。
所以这人这种德行是以为自己跟梁野有什么牵扯？！
女生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难懂，把于大力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突然觉得平时那个蛮力糙汉有了点娘了吧唧的气质。
“……我就是给他拿了盒药。”
但这句解释好像根本戳不进于大力心里丰富的剧情，他本想忍着难过大大方方的说一句“我没多想”，结果杨婷好像受不了他这种酸不拉几的醋味儿。
说完了扭头就走，走过去还翻了个白眼。
【老娘得离醋缸远点，恋爱脑的男人真可怕。】
梁野上了七楼入户门是开着的，他还是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客厅里没人他走到卧室门口看见裴朝已经把方乐言塞进了被子里。
“这是止疼药，就是没有热水。”
方乐言根本就没有肚子疼，他生怕梁野担心还要惊动别人去烧水，赶紧解释。
“我不疼了，好多了。”
梁野这才放下心，觉得可能就是着凉，把药交给裴朝他说了两句，走出去的时候还没忘带上了门。
等门已经“哐”的一声撞上，蓦然才想起来自己追着方乐言和裴朝是想跟两人讨教训练方法来着，被肚子疼打岔给忘了说。
又想了想明天早晨说也是一样的，这才下楼去找于大力。
结果，没找着人。
？
怎么送个药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哪去了？问了问别人好像说是先回去休息了，梁野跟于大力并不是住一个楼层，所以他也没再过去打扰。
那脾气说来就来，说不定明天早晨醒了就好了。
梁野好心给送的药方乐言没吃，因为他肚子不疼，他脸疼。
臊的疼。
入户门“砰”的撞上的当刻，站在床边的黑影就直接倒过来压在了他腿上，方乐言装病似的在被里衣服都穿的好好的。
但就是奇异的感觉现在有种被盯成光溜溜的羞臊感，裴朝的眼睛就在他视线上方，深邃瞳孔一眨不眨。
让他感到有点呼吸不畅。
“……别压着我，我憋得慌。”
明明两个人已经习惯相处了那么多天，方乐言此刻就是抑制不住的浑身紧张，错觉自己现在是跟裴朝第一次见面。
甚至不敢在被窝里打个滚儿。
“乐乐，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
裴朝低沉的嗓音像是一把小锤子敲在方乐言胸口，“爱”这个字带着股子令人麻痹的魔力，甜中带酸让他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怎么会，我……”
可面对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方乐言脸皮薄的说不出来爱，他别别扭扭声音很小。
“我很喜欢你。”
“一直都喜欢。”
阴影迅速压了下来，裴朝额头干燥的触感蹭过方乐言细腻的脸颊，在下巴上印上温柔印记，贴触过去含舐了个甜腻腻的吻。
话音带着微凉的呼吸喷薄出来，有种水果味道。
“那你怎么不哄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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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啊，在一天之前方乐言还像哄个大孩子似的，给他剥开食物包装帮他洗脸擦手，会时时刻刻注意着丧尸有没有难过的情绪。
就过了一夜而已，方乐言感觉就像是过了几年那么长，都已经忘了他们本来的相处模式。
“……因为你看起来不用哄了。”
【一言不合就捏碎别人脖子的狠人，我怎么哄……？】
方乐言心里暗自腹诽，却发现刚才还压在身上的人默默挪到一边缩了起来，把脸埋在他边上的被子里一动不动。
“裴朝？”
“你干嘛呢？困了？”
裴朝脸在被子里轻轻拱了拱，头发丝从方乐言脖子下面扫过拱的更乱腾了，也不说话好像在闹气。
在昏暗的手电光亮下，又像是一团平缓的山丘匍匐在身边，方乐言有种又变回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裴朝的错觉。
只要裴朝默默的闹脾气，方乐言就会感到心疼。
他的手不自觉的抚摸在对方发顶，手指穿插进干燥有些扎手的发缝里，像抚摸个大狗子似的轻轻揉揉。
“……不是我不想哄你，是你气势突然好强，就像个……霸总。”
“谁家霸总还喜欢啃别人？”
“那要不……你再啃啃？”
可裴朝现在分明已经像个正常人啊，方乐言觉得他那份丧尸的习性应该随着记忆恢复忘掉了。
【正常人谁好意思让别人啃自己手指？】
裴朝的意图可不是只想啃啃手指。
把脸埋在被子里的影子动了动，迅速把脸凑到方乐言脸颊边上，张嘴用牙齿咬住了方乐言的耳垂，感受到对方瞬间打了激灵又卷过了阵湿润。
裴朝知道方乐言缩了缩脖子，裴朝在方乐言看不见的地方弯起了嘴角，然后委屈巴巴的撒娇。
“我不想啃手。”
干燥的手心伸进被子里穿过了方乐言的短袖布料，略微粗糙的触感在皮肤上蹭过，有种比原来更有力的宽厚。
方乐言瞬间紧张的蜷起了腿，却又被搭上去更修长的腿给压回了原形，只能徒劳的攥起手指。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成这样，或许是因为清楚原本的裴朝什么都不懂所以什么都不会发生，但现在明显不一定了。
小队长可以在什么都不懂的丧尸面前肆意打滚儿，可以搂着他回应亲吻，现在换了种角色感觉自己怂的一批。
“……你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我看看。”
怂的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个打岔的借口，却也突然意识到今天的打斗很可能影响伤口。
“我看看伤口。”
如他所愿，黑暗中裴朝直起上半身，迅速把外套和短袖扒了个干净。
裸着的上身轮廓在方乐言视线中异常清晰，每一分肌肉每一条曲线他都熟悉又陌生，裴朝攥着方乐言的手贴近自己身上。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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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把纱布拆了？”
他一把搂过裴朝凑到近前看，没有想象中渗出的血迹，伤口处干干净净好像已经愈合了，方乐言不敢相信的又用手摸了摸。
竟然摸到了疤痕的轮廓。
“已经好了，乐乐。”
“伤口看过了，我可以啃你了吗？”
……？！
明明还是刚才的话题，为什么说出来会这么羞耻……
根本没等他回应，脖颈上的啃咬细密夹杂着湿润，方乐言紧张到闭上眼睛并且抑制不住屏住了呼吸，后颈上是裴朝轻托的掌心。
还有只作乱的手缓慢摩挲在身上。
而那细密的啃咬就像水流一样蔓延，从脖子啃到锁骨，方乐言刚感觉被子里起了燥热，就被一阵凉意打了个哆嗦。
裴朝钻进了被子里把他的短袖推到了胸口。
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咬了一口，下意识短促的哼了一声，好在也仅仅只咬了一下。
想象中的齿痕痛感没有再出现，余下的全部都是温柔。
方乐言紧紧咬着牙关不想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但紊乱的呼吸还是完全暴露了他动容的情绪，指缝穿梭在发丝里有种细碎的触感。
他手心在裴朝发顶的抚摸从轻到重，又从重到浅，抖着声线音量沙哑。
“可以了……裴朝……可以了……”
方乐言明明想让裴朝停下别再闹了，可他的手却紧紧搂着对方脖子不肯松开，顺着肩膀在对方脊背线条滑过。
“……你抱抱我。”
方乐言瞬间被收进了怀里，那个不听话的大狗子还是贴在耳边蹭啃，发丝扫在身上痒痒的，他的心里也痒。
这是方乐言真正意义上想象的与爱人亲吻，裴朝是清醒的，对方是爱他的。
汲取也是深刻霸道且缠绵的。
裴朝的口中残存着股子清浅的水果糖味儿，酸味已经消散剩下了一点点甜，方乐言觉得真的很甜。
他搂着对方的腰恨不得捆在自己身上，相比刚才的羞赧终于不再想着遮掩，只想缠遍全身保留其中的温度。
甜味儿回味其中，乐言的唇瓣泛着莹莹霞色，裴朝像是含住一块糖。
方乐言攥住裴朝的手紧紧桎梏住，然后又松开了。
“……”
他的脸颊也像末世前美丽的晚霞，其中的温情让人欲罢不能沉沦其中，方乐言半眯着眼望着裴朝的眉眼模样，看着对方的脸在眼前低看下去。
“别！”
瞬间懂了裴朝的意图，方乐言失口喊出了声。
“不行。”
“……不可以。”
他捧着裴朝的脸不让他挪开，裴朝俯视着方乐言脸红掩饰不住羞耻的表情，没有违背对方的想法，就慢慢凑到眼前盯着他笑。
“早知道再拿瓶酒上来。”
“喝醉了可比现在听话多了，乐乐。”
裴朝看见方乐言脸又红了一个度，像是挂在树上照了太久阳光的红苹果，他的声音温柔贴在耳边轻轻哄。
“我想快点恢复，昂乐乐。”
“你想不想看看我变回原来的样子，就像身份证上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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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乐言有点发懵，过了几秒才琢磨过来裴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眼神羞耻又惊讶。
“……怎么变回去……你不会是认为那个……那有用？？？”
“不可能！”
【那就是个意外！是巧合！这种恢复方式也太羞耻了！！】
但方乐言捧在对方脸颊上手明显能触摸到那一小片恢复的皮肤，细腻平滑的表层与周围那干燥粗糙的之感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真的跟这有关系，方乐言恨不得现在就让他恢复，立刻马上很快就变成正常样子。
【我不在乎你长什么样子，但我不想让你永远都戴着帽子把脸遮住。】
裴朝在方乐言的注视下露出个温柔的笑容，轻轻贴过去含吮了对方的唇。
乐言闭上了双眼，他假装自己躺在柔软的云层里，而这片云缓慢的漂浮在半空，下面是一望无垠的海面散发着波光粼粼令人晕眩的光点。
阳光的热意包裹了他的全身，他在云层里慢慢松懈下浑身的紧绷，晃晃荡荡的海面阳光也是明明暗暗。
海风拂过来的时候他蜷起了脚趾，那阵风里夹杂着一点湿润，仔细包裹住他的指腹留下关于爱意的痕迹。
他睁开眼睛，垂着睫毛看向他爱的人。
带着颤音发出几声叹息。
那是他爱的人给的。
裴朝再看方乐言的时候他脸上有种被晒晕的潮红，像个脱力的懒猫一样瘫在被子里，伸出在黑夜里莹白的胳膊把自己给拽了过去。
然后卷走了残存的所有味道。
“乐乐。”
他的手攥着方乐言的手放在身上，看着方乐言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吓了一跳，刚才的懒怠瞬间被吓清醒。
“……”
“……我啃回来？”
黑夜中裴朝露出了像猎豹一样的眼神，虽然是笑容却让方乐言下意识朝被子里缩了缩，身上发凉也有点发酸。
好在居民区的隔音很好，窗外又有嘈杂的尸群，没有人仔细听见仿佛在破碎的声响。
整个团队里醒来最早的人依旧是梁野，他起床之后想了想还是先下楼照常把小区正门侧门都检查了一遍，再返回来的时候天也彻底亮了。
梁野记挂着昨天队长肚子疼有没有缓解，上楼的时候碰上正往下走的于大力。
“大力，你……”
昨晚上他就没找到于大力，现在看见他当然是一把拉住问问昨天是怎么回事，结果他话都没说完，大力就拽回了自己的胳膊。
默不作声的顺着楼梯朝外头走了。
梁野：？
虽然梁野来这里还没有几天但也是比较了解对方性格的，每天早晨声音最大影子最活跃的都是于大力，他还是头回看见这人安静成这样。
梁野站在台阶上反应了好几分钟，也没想出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于大力。
他迟疑了几秒觉得还是先去看看方乐言状况，看见队长身体没问题再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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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抬手敲响房门，入户门就从里面及时打开了。
戴着口罩的裴朝站在门里面跟俩人面对面，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加上背着客厅的光线，让梁野都感觉到了点压迫感。
“……队长好些了吗？”
梁野和杨婷都有点诧异，因为裴朝现在只戴着口罩却没有戴帽子，一头略显蓬乱的短发下露出了一小片额头。
俩人清晰的看见裴朝额头皮肤是两个颜色的。
一部分泛白有点粗糙，眉梢上面一小片又是细腻的泛着正常的肤色，梁野瞪着眼看了有十几秒才感觉出来有点不礼貌。
他们早都知道裴朝是有皮肤病的，这还是头回看见对方真实的皮肤状况。
为了不显得太区别对待梁野还特意询问道。
“裴朝，你怎么没戴帽子，已经出太阳了万一照到脸上是不是不好？”
相对于梁野的小心翼翼，杨婷就显得坦荡多了，她盯着裴朝脸上的皮肤看了好一会儿觉得对方好像是恢复了一些，虽然她也没见过裴朝以前的模样。
但明显眉梢上那一块的皮肤很健康，兴许也能慢慢自愈也说不定。
“队长肚子还在疼吗？”
裴朝抻了抻刚戴上的手套，用很低的声音回应了俩人。
“现在好了。”
“但是昨晚疼了很久，我想让他多睡会儿。”
梁野和杨婷明显就放心了些，只要现在没事儿了就好，裴朝见他们俩的表情还特意让开了点空隙，主动提议道。
“要进来看看他吗？”
两人摇头表示不用，他们俩上来的时候今天的早餐还没有分配，既然方乐言没醒杨婷就打算待会儿再去热个罐装的粥。
“那待会儿我把吃的给你拿上来吧？”
裴朝摇摇头拒绝了。
“不用了，待会儿我自己下去吧。”
等两人走后裴朝又关上了门，他走回卧室看向床上陷在被子里昏睡的人，刚才说让两个人进来看看只是客气客气而已。
裴朝能听见心声知道他们并没有打算进来看，要不然方乐言这会儿虽然盖着被子只露出了光溜溜的肩膀和胳膊。
他也还是会吃醋的。
裴朝撑在床上挨过去在方乐言脸上亲了会儿，然后抻了抻被子把露出来的脚盖上了才起身。
如果两个人都在楼上不露面，估计楼下的人不放心总是一趟一趟的上来问候，裴朝是真的想让方乐言好好的多睡一阵。
他决定下楼去把那些烦人的队友带走。
走到四楼的时候就听见了梁野的说话声，裴朝靠在楼梯栏杆上歪头朝下面看。
瞥见梁野扯着于大力的胳膊在三楼转角不让他走，有点莫名其妙又跟哄孩子似的询问。
“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然后于大力就又把自己的胳膊给缩了回去，就还真跟个小孩儿似的赌气。
“我没事啊，好着呢。”
那说话的语气，那皱着的眉头跟噘着的嘴，都让梁野无语至极又无话可说，哪见过这种犟脾气跟小学生似的人。
那他在部队里跟队友哪怕有点误会有点矛盾，解决方式都直白的很。
要么掐在一起打一顿要么面对面看谁能瞪的过谁。
谁跟于大力似的还学会冷战了！多大岁数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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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哪方面得罪你了？”
梁野是真受不了这种明明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偏要憋在肚子里的方式，说出来哪不对他改还不行吗？
这俩人在楼道里拉拉扯扯，裴朝趴在四楼扶手处默默看热闹，杨婷拿着一份食物出来想叫他一声也听见了楼下的争吵声。
她就也没出声，走过去挨着裴朝旁边低头朝楼下看。
眉梢一抬就听见于大力赌气巴拉的嗷了一嗓子。
“你哪也没错，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长的好看本事也大，讲义气脑子又好使！”
“……我什么都比不过你。”
【跟杨婷就是天生一对，我闹哪门子气我一个观众。】
梁野：？？？
【不是这孩子有什么毛病了这是！】
这俩人的心里话可比说出来的有意思多了，裴朝趴在那听着听着就乐出了声，但喊出来的声音听在杨婷耳朵里就变成了另一种氛围。
女生默不作声的看了裴朝一眼，又瞄了眼楼下面对面赌气的俩人。
【原来不分性别，所有人在恋爱里都智商负数……本来于大力就傻，现在显得更傻了。】
【男的恋爱脑也挺可怕的。】
这下子裴朝更想笑了，尤其是笑声被楼下俩人听见顺着来源仰头朝他看过来的时候，梁野和于大力懵逼的表情简直笑死个人。
为了避免俩人跑上来跟自己解释，裴朝迅速站起身看向杨婷手里的食物，是面包肉干还有一罐还冒着热气的粥。
“是给我的吗？”
杨婷这才从楼下那股子恋爱酸臭中回神过来，点点头。
“我给队长热了粥，如果他没醒的话那就待会儿再热一次。”
裴朝接过东西在楼下俩人跑上来之前匆匆上了楼，他只想当这场误会的制造者，而不想把好玩儿的事情给戳破。
都解释清楚了，没有热闹可看多无聊。
裴朝是走了，就剩了杨婷站在原地迎接俩莫名其妙在闹别扭的人，她其实也想走来着，但梁野已经叫住了她。
“杨婷。”
“你跟这家伙相处的时间长，看看他在犯什么病！”
饶是梁野脾气并不差现在也有觉得有点堵得慌，他加入这个团队除了最信任队长和裴朝，于大力可以说是最先接纳自己的人。
所以梁野是很珍惜这个性格外向没什么心眼的人的，现在糊里糊涂就起了矛盾，他一定得知道原因。
要不然肯定气的睡不着觉。
于大力本来想扭头就走，但听见梁野的话的感觉十分委屈，对方说的就是啊，明明他跟杨婷已经认识了好几个月。
可为什么就能让才来几天的梁哥趁虚而入。
他都没来得及表白心意呢，现在晚了，说出来好像个小三儿一样！多尴尬！
但大力站在原地没有挪的动脚，他很想知道在杨婷眼里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角色，哪怕对方说是最好的朋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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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婷一双大眼睛在俩人身上转了转，面对俩大老爷们幼稚巴拉是相当无语。
让她说，她能说什么？
难道当着俩人的面戳破于大力暗恋梁野，让仨人都下不来台……越想杨婷就越觉得大力没出息，有什么话你倒是自己说啊！
“……你们之间的事我怎么知道？”
“有什么话你们找个空屋子掰扯行吗？别在楼道里好像在打架一样，待会儿其他人都跑出来劝架，不是矛盾也矛盾了好吗。”
女生翻了个白眼推开安全门走了，于大力撇着嘴不出声了。
只有梁野觉得还真的不能在楼道里拉拉扯扯，到时候大伙儿跟劝架似的一拉，好像真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似的更尴尬。
想着他就抓住了于大力的手腕子，二话不说扯着走。
“干嘛呀！”
“你跟我过来说清楚！”
叽里咣啷的俩人就拉扯走了，梁野找了间门锁已经被破坏的空房间，这种没办法上锁的屋子都不会住人的，最多也就是放些不怎么用的着的杂物。
把门虚掩上扯着于大力就往里拽，今个说什么也得把奇奇怪怪的矛盾鼓捣清楚。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挨了顿阴阳怪气，真他妈的难绷！
于大力使劲儿扯着胳膊往回拽，那个脾气跟驴似的较劲，奈何他跟梁野的力气不相上下根本没法轻易挣脱。
两个人在屋里跟打架似的叮叮咣咣撞翻了点东西，最后梁野朝他大吼了声。
“多大人了你！有什么话是说不出来的！”
闹气的大力突然就清醒了，他也是意识到自己现在奇奇怪怪的闹脾气对梁野来说一点也不公平，毕竟喜欢杨婷的事自己从来没说过。
人家俩人就算是在谈恋爱，那根本算不上横刀夺爱，梁野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杨婷这回事。
愣小子老实了，慢慢松了想往外跑的力道，面对梁野那迫切想搞明白原因的眼神，觉得自己也不能因为这点爱慕就影响跟朋友的关系。
梁哥对自己也不错的。
“……我，我就是有点小心眼，跟你没什么关系，不是你惹着我了。”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听在梁野耳朵里就跟没说一样，他那个急性子都被这人给气死，扯了于大力一把，让对方近距离跟自己面对面。
以前他们部队里闹矛盾，导员就会让他们这样近距离的看队友的眼睛。
因为一个人就算脾气再不好，不论性格是怎样，情绪都会全部饱含在眼睛里，眼睛是心防是一个人关上心门唯一敞开的窗户。
只要面对面看着对方的眼睛，看着看着一切都解决了。
梁野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但于大力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吵吵闹闹，在人际关系上却是个容易退缩的性子，要不然也不能对杨婷有好感那么久都不敢说出口了。
被梁野瞪着他突然有点犯怂，尤其在意识到自己幼稚闹脾气的时候，更觉得对不起别人。
“你你你别瞅着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梁野啪的轻轻打了他扭开的脸，呵斥道。
“看着我！好好说话。”
“……”
说啥呀。
于大力本来就不敢把自己喜欢杨婷的事说出来，现在知道梁野可能跟杨婷在谈恋爱就更不敢说了，坦白起来这不成了三角恋了。
多他妈尴尬啊啊以后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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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半天只憋了个大红脸，于大力鼓了半天劲儿努力了很久才劝服自己，就当个玩笑说出来得了呗。
但说出来真的很伤人啊啊啊啊……我的初恋扼杀在了摇篮里！还要还要祝福别人！
那副脸又红，又纠结又难过的奇怪表情都给梁野看emo了，这他妈究竟有什么大事还难成这样啊倒是？？？
“……我就是……我想说……祝你幸福……”
……？
？？？
于大力憋的脸红脖子粗，情商不高的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三个人的关系不受影响，他正想着要赶紧把话扔出去就说自己其实有点喜欢杨婷，说完就跑得了。
“杨婷……”
结果他刚一张嘴门就被推开了，他要表白的人就站在了门口。
吓得于大力直接咬了舌头，为了不影响小区内外的路堵住出行，他们专门腾了两间屋子放玻璃瓶易拉罐之类的废品。
而这间屋子就是存放杂物的，大力踩到地下个罐头瓶擦个跟头，嗷一嗓子就扑在了梁野身上。
把没心理准备的汉子撞的后仰摔在一堆箱子里，还下意识怕磕到伸手护了一把，刚好被身后的枪硌到了后腰疼的脸都白了。
听见叽里咣啷动静怕俩人打起来的杨婷站在门口，懵圈呆滞的盯着抱在一起的俩男的。
梁野圈着于大力肩膀，于大力还抱着梁野，脸就贴在对方胸口满脸通红。
……
文静且稳重的女生嘴里不小心蹦出句“卧槽”，紧接着扔了句。
“……对不起。”
不理会红着脸想要解释的于大力，杨婷“砰”的一声迅速拍上了门，心想自己他妈的真是脑子抽了才来看这俩人会不会打架。
打还能打死是怎么的！
这下好了，当场捉奸也是无敌。
门内的大力嗷嗷嗷的都快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反正好像哪哪都不对劲似的，慌慌张张爬了起来。
看了看懵圈的梁野，啊啊啊的就走了。
直到现在，梁野都没搞明白他们俩吵架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慢吞吞的掏出了插在后腰的枪，缓了好久才把疼痛缓过去，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走，又特么找不着于大力上了哪了。
现在这个时间队友应该去继续加固侧门了，他想了想就下了楼。
在单元门外碰到了杨婷。
杨婷好像是故意在等他，在他走到面前的时候也奇奇怪怪的说了句。
“抱歉啊。”
梁野：？？？
莫名其妙！
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这么兜圈子，梁野那个心态都快当场崩了，脸色麻木又崩溃的气出了脾气。
“你们都有毛病吧？一个两个都道歉干什么啊！他也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我干啥了到底？？？”
这下轮到杨婷懵了，半张着嘴那是相当震惊。
“他都抱着你了……你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个意思？”
梁野：？
“大力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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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野：……？？
“他多喜欢你啊，看见你跟别人在一块都气的脑瓜冒烟了……你……虽然我能看出来你挺直的，但是你，你要不好好考虑考虑他。”
梁野：……什么东西？！
突然，于大力红着脸说“祝你幸福”的画面就哐叽砸脑子里，梁野眼神惊恐当场石化了，身后裴朝低低的笑声传来。
“秀秀真可爱。”
……
这恐怕是梁野加入这个团队几天内，头回出现了有点待不下去的感受。
他打了个哆嗦紧张的抻了抻自己短袖，突然觉得裴朝穿的冲锋衣外套有点好看，肯定能遮得住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现在的梁野跟裴朝面对面都没心情再问训练的事，满脑子都是已经开始混乱的队友关系。
大力的率直的汉子形象已经在他印象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自觉把刚才攥大力胳膊的手心在裤子上搓了搓。
裴朝看了场有意思的热闹，在所有队友的视线里象征性转了个圈就返回了顶楼。
轻轻推开七楼虚掩的门，裴朝放轻脚步走到卧室门口，方乐言依旧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睡得实在有点异常发沉。
方乐言是队长，平时天不亮就会醒过来，自从有裴朝在身边之后虽然放松了精神也没有完全变的摆烂。
而现在阳光都已经从窗户外头照射到了床上，床上的人还像个懒虫一样藏在被子里昏睡着。
裴朝是知道方乐言今天如果起床也会走路别扭，所以也压根没有打算让他下楼，但一直这样睡太久了也不好。
所以他倾身侧卧在了乐言身边，想把对方叫醒吃点东西。
“乐乐。”
方乐言没应声，裴朝凑上去像早晨一样亲吻他，还没碰到皮肤就感受到了股子滚烫，他迅速掀开了被子发现方乐言浑身已经烧的发红。
裴朝慌忙把已经高烧到迷糊的方乐言抱起来，那皮肤表层的温度让他已经退化的触感都感受到了灼烫。
“乐乐。”
“……乐乐。”
明明早晨醒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他把方乐言抱在怀里一整夜都安安稳稳的，从他离开房间两次这期间还没一个小时。
怎么会突然高烧！
裴朝抱着发烫且没什么反应的方乐言，手剥开所有的遮挡看了看，的确还有点发红。
但以方乐言的体质不可能因为这点红肿就高烧成这样，裴朝昨晚有仔细给方乐言查看清理过，但是什么都没发现。
那现在的体温疯涨只有一个原因——方乐言再次感染了。
此刻的裴朝是后悔的，是他自己觉得唾液交换后方乐言有了抗体并且身体素质增强，就认为对方完全能接受自己的所有。
但明显口腔里的病毒含量低，现在他也没办法顾忌什么后悔的情绪，只有慌张和害怕。
不停的用自己已经恢复的部分皮肤贴在方乐言脸上感受，这种体温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范围，裴朝抱着方乐言急的在房间里转圈。
又把人放下想去楼下找退烧药，但那温度太高了！
绝对不是退烧药能有效的范围，裴朝在客厅里盯着虚掩的入户门粗喘了几口气，最后走过去“砰”一声。
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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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被咬后把自己关在了家里，独自躲在卧室里等待自己身体的变异，在漆黑的夜里裴朝睁着眼睛等了三个小时。
都没变成像窗外行尸走肉那种样子，就在他以为自己不会变异的时候体温就突然飙升起来。
让他像被扔进了火炉里，全身的皮肤都好像在被烘烤，疼痛从内由外遍布四肢百骸，心脏肺腑都像是在急剧缺水。
裴朝干涸着嗓子想要取些水喝，但他全身的高温已经导致神经脆弱到完全不能动。
只能在高温中等待漫长的死亡。
他以为自己会直接死亡，也猜测过这是变异的过程，身体的高温持续了漫长的整个夜晚，裴朝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开始冷却。
从异常高的温度冷却下去，变的冰凉到像是一具尸体。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的皮肤已经干燥发白，看起来跟外面那些行尸走肉没有太大区别。
现在方乐言身体的吓人高温就像他当初一样，裴朝在客厅不知所措了半分钟，转身回卧室帮方乐言穿上了衣服。
然后抱起散发着高温的方乐言，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呼哧呼哧焦急的喘息声。
不能让乐乐在这里变异。
不能让外面的人看见方乐言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丧尸模样，裴朝抱着方乐言在客厅里转了好一会儿，最后脚步停在了客厅的窗户前。
今天上午的阳光格外刺眼，是末世以后混沌天气里不常见的，裴朝眼里黑色的美瞳在阳光下晕出了浅淡的灰色。
下一秒，窗户被打开，一个黑影从七楼飞速掉了下去。
掉落的速度像是被抛下的重物，在一楼底商遮雨棚上缓冲了下“砰”的平稳落到地面上，发出的声响引来了一群丧尸奔跑。
但那些被声音吸引扑窜过来的丧尸到了近动作倏地缓慢下来，像是突然迷失了方向，任由那个抱着个人的黑影用猎豹般的速度奔离了十字路口。
居民区七楼的窗户敞开摇曳着，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了任何人。
从人群闯入尸群里的裴朝像是恢复了野性，迅速朝着城外奔跑，身后拥挤跟随着大群的丧尸。
裴朝要带方乐言回家，不论是乐乐变异的过程还是变异后的模样，他都要独自守着他。
尸群因为他一路残留下来的精神力缓缓的朝他离开的方向进发，慢慢形成了种大规模迁徙的壮观场面。
在他们离去没多久，另一道动作迅猛仿佛猛兽的影子从聚拢的尸群快速穿过，犹如发疯的猎犬跃出尸潮。
“砰——！”
蹲守在一辆废旧的汽车顶上停住了动作。
那动作看起来像是个精神极为不正常的人，身上褴褛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染的没了本来颜色，似乎是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什么味道。
他转动脖子缓慢的在四周搜寻，转头动作间略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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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张没有了皮肉的脸还残留着没愈合的皮肉，被啃掉的半边眼眶流出一道新鲜血迹，浑浊的眼珠已经完全变成了丧尸灰败的颜色。
裸露在外渗着黑血的牙齿抖动，发出不大清晰的话音。
“……有同类的味道。”
它又在空气中仔细嗅了一会儿，那点残留的气息已经被拥挤的尸群给掩盖没了，它又转回头看向了通往居民区的方向。
似乎是暂时放弃了寻找同类踪迹，转而用露出白骨的残缺四肢缓慢的向着城内走去。
裴朝已经带着方乐言在短暂的时间内快速回到外城区。
能操控尸群的他是不会遭到阻碍的，裴朝抱着方乐言进了别墅区大门，里面的丧尸就像是迎接王者般自动让开了路。
按动密码锁的声音仿似终于惊醒了昏迷的人，方乐言昏昏沉沉睁开眼睛，轻微动了动唇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没事的乐乐，我会一直陪着你。”
方乐言的思维有点迟钝，但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回到了个熟悉的地方，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某天。
他被放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还有个没有人类体温的丧尸贴在身边，把他滚烫的身体搂在怀里，用愧疚的语气轻轻小声的安慰着。
“没事的……乐乐。”
“很快就过去……我知道你很难受……我会陪着你……对不起……”
裴朝满心的愧疚像是决堤一样包围了他，他就不该自以为是的认为有什么绝对幸运，怎么能自私占有方乐言害了方乐言。
现在方乐言要经受一遍他曾经经历的痛苦，还可能会变成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乐乐。”
“我们回家了，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让他们看见你变异的样子，所以我们回家了。”
“等你好了，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不回去了。”
那满含难过愧疚的声音方乐言全部都能听到，他也完全清楚自己现在的痛苦是在遭受病毒感染，其实在晚上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方乐言感受到裴朝并没有用那个盒子里的东西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但他仍然没有拒绝，并且完完全全的将自己坦然交给了对方。
现在的后果是他考虑过的，但方乐言没有半点后悔，喜欢对方就要容纳对方的一切哪怕是危险的未知的，即便昨晚是自己清醒的最后一夜。
那也是他最盼望的时候。
只是可惜，梁野才来到这个团队里几天的时间，他还没有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的队长，方乐言没有顺利把队长的责任交到梁野的手里。
如果自己还能活着的话，他还想回去看一眼。
方乐言呼出去的气息滚烫，他也感受到了裴朝当初那种被灼烤急剧脱水的痛苦，不同的是他幸运身边有个爱人在照顾。
会拧开水瓶，不停的用清凉的水润湿他的嘴唇，灌进他的喉咙里。
那种脱水的痛苦得到了缓解，方乐言干燥的喉咙好像被甘霖滋养过，他软绵绵的缩在裴朝怀里用尽全力发出声音。
“……别怕……别难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们熬过了漫长的一天，又熬过了漫长的一夜。
方乐言的变异过程仿佛跟裴朝大不相同，他持续高烧了十几个小时，最后身体却没有预料中的慢慢冷却。
而是维持在了温暖又不太烫手的体温上，裴朝不停的给他补充水分想要缓解他高热的痛苦。
一遍又一遍的贴在胸口去听对方的心跳。
这次，方乐言没有像上次那样心跳变得缓慢，反而加快在敲击碰撞着胸腔，很快。
第二天光亮晕染进寂静的别墅里时，裴朝颓然的肩颈线条上落了莹白的手指，在早晨的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过度担忧的人被轻轻的触碰惊醒，裴朝下意识去检查方乐言的心跳，抬眸就对上了一双宛如星辰的黑瞳。
“……我醒了。”
裴朝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人，心里的忐忑愧疚从顶峰全部变成了激动。
他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在剥一瓣花蕊，从还残留着汗水湿润的被子里，把依旧皮肤白皙且完美的乐乐剥离了出来。
方乐言手臂上的汗毛微乎其微，柔和的绒绒的被一阵小风吹动，他打了个冷颤抱住裴朝。
“有点冷。”
裴朝手指捧住方乐言的侧脸，粗糙的手指皮肤跟对方宛若新生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他的乐乐就像是初生婴孩。
柔嫩，好看。
在一夜之间褪去了表层尘埃，醒来重生了一遍。
方乐言贴着裴朝胸口懒洋洋蹭了蹭，小声嘟囔了句。
“我臭了。”
裴朝的鼻尖立刻从他脸上蹭过钻进了肩窝里，紧紧抱着深吸了几口。
“你好香。”
方乐言以为他是在调侃自己，推了他一把。
“我出了好多汗被子都湿了！我臭了！”
一把没推动，裴朝又从肩膀往他身上钻，到处嗅嗅再次感叹道。
“真的好香。”
又香又好看。
“别闹了我要洗澡。”
方乐言高烧退去感觉自己仿佛像是褪了皮，身上裹着的被子已经变得湿漉漉的让他觉得有点难受，同时也感到自己身体轻飘飘的。
就像是体内的重量连同汗水一起渗出去了。
裴朝抱着绵软的方乐言走出卧室上了楼，他们的确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不过这次并不是站着洗的，好在别墅区有太阳能备用电，方乐言坐在浴室角落里裹着毯子，看着裴朝清洗了浴缸并且放满了水。
裴朝的皮肤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的触感还是有些迟钝的，拿不准水温会不会有点烫就转身把方乐言又抱了起来。
在浴缸上方垂下一条腿，阳光顺着浴室窗户照射在浴缸里有点刺眼，方乐言看见自己的腿也散发着仿佛发着光的莹白。
脚趾更是有种照到透明的淡红，他伸脚碰了碰水温。
“可以。”
方乐言没有察觉到他体温还是比正常范围高，并且也察觉不到浴缸里的水将近五十度。
对他来说，好像并不滚烫。
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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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站在边上看着乐乐好像真的变成了一条鱼，浑身上下都细腻的精雕细琢，在水里闭着眼恬静的泡了有十几秒钟。
然后又钻出了水面，水滴稀里哗啦的砸在浴缸里，方乐言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上。
黑色瞳孔在阳光晃照下有琉璃一样的透亮。
“你看着我干什么？一起洗啊。”
但裴朝都有些不忍心去破坏眼前画面，他褪下衣服的时候看了看自己依旧干燥的皮肤，跟方乐言比起来格外粗糙。
粗糙到他贴过去的时候都怕自己刮伤了对方的细腻。
方乐言看向裴朝抱着自己但明显松缓的动作，有点好笑的调侃对方。
“怎么，我发个烧把你给吓坏了？这不是没事吗？”
裴朝自然也感觉不到水温合不合适，但看见方乐言才刚泡进水里没两分钟身上皮肤就开始发红，才反应过来可能是有点烫。
“你不觉得很热？”
方乐言灵巧的在水里翻了身，伏在裴朝胸口摸了摸对方已经结痂的伤口。
“都已经脱干净了怎么会热。”
可是他的体温明显还是有些发热的，裴朝抱住他想用自己有些低的温度给他降一降，方乐言还以为他又有什么想法。
搂着脖子蹭了蹭。
“等会儿。”
方乐言又灵活的在水里转了个圈，看起来完全没有高烧刚退的病态，他捞过了架子上那瓶所剩不多的沐浴泡泡。
在自己身上涂了一堆。
裴朝看着他从一条散发着白光的鱼，变成了一块涂满奶油的小蛋糕。
然后蛋糕掉过来，奶油一半都蹭到了他身上，泡泡融化在水里滑溜溜的抓不住，裴朝没能成功给方乐言降温。
他也被乐乐染的发热。
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身体总是靠拢冲动而不是遵循理性，但裴朝还是没有糊涂到在这时候吃了这块蛋糕。
毕竟方乐言不久前还高烧到昏迷不醒，他不敢再轻易动他了。
“怎么了？”
方乐言贴着他，看裴朝靠在浴缸边缘平静且深邃的表情，能想到对方跟身体相反的想法。
乐言皓白的手钻出水面，在表面捞了一把奶油似的白色泡沫捉进水里，滑溜溜的香气萦绕在浴室里涂抹在身上。
“那我帮帮你。”
——
早晨的阳光从浴缸里略过，两个人洗完都已经快接近中午，方乐言又被用毯子裹成了一团，挂在裴朝身上闻残留的沐浴味儿。
裴朝还光着身体，但他只想用柔软的毯子把方乐言身上的水分拭干，尽量不让凉风吹到乐乐身上。
但方乐言不老实的伸着胳膊捧住了他的脸，仔仔细细观察裴朝半边额头上的皮肤颜色改变，琢磨着居然真的跟这个有关系。
【为了让裴朝快点恢复，多受点罪也值了。】
裴朝听见他心里的揣测，抿着嘴没多说什么，但已经决定最近不会再欺负方乐言。
高烧过去的小队长就像个剥了皮的鸡蛋，嫩的好像碾一下就会受伤，裴朝走神的时候感觉到柔软的指腹触碰自己眼角。
方乐言正盯着他眼睛看。
“把美瞳摘了吧，我看看眼睛有没有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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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瞳的深色去掉之后，小队长满眼的期盼当时就变成了诧异，他捧着裴朝的脸面向光线亮一点的方向。
是怎么也想不通。
为什么皮肤在恢复，瞳孔却变的更浅了？？
如果说以前看见裴朝的眼睛像是一颗灰色的玻璃，现在的颜色就不能再用灰色来形容了，方乐言盯着对方瞳孔里的浅淡纹路看。
“你眼睛值钱了。”
……
“好像镶了银子。”
……
方乐言又摸了摸裴朝脸上恢复的皮肤，是在眉梢上面变化了一小块，看起来就像是用颜料画出来的一块花纹，覆盖了小部分额头延伸到发际线。
他顺着皮肤摸到发丝，突然发现裴朝改变的不只皮肤！
恢复颜色的皮肤那块的头发丝，已经从根部开始变白……
【这到底是在恢复还是在继续变异？】
裴朝当然比方乐言更早观察到了身体变化，他无所谓的直接岔开了话题，抱着方乐言到了镜子前打消了乐乐的忐忑。
“先看看你自己。”
镜子上的雾气还没完全消完，方乐言转过头就从中间已经干净的镜面里看见了一张白皙的脸。
镜子里的他好像变了，仔细看又没变。
明明长的还是原来那样，但方乐言就是看着自己白嫩白嫩的皮肤泛着被热水泡出来的淡粉，挺大老爷们有种见了鬼的感觉。
“卧槽我他妈怎么我蜕皮了吗？！！”
小队长一激动直接从乖巧的小男朋友化身猛兽，爆发力极强的从裴朝怀里挣脱跳了出去。
并且慌乱差点擦倒把墙上放沐浴露的铁架子直接扯了下来。
瓶瓶罐罐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方乐言拎着个被他扯变形得的铁架子，看着墙上的螺丝孔，无风凌乱了。
“……”
别人变异都变粗糙变腐烂，方乐言变异好像脱胎换骨。
不过小队长这也不是第一次感受身体机能变化了，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能一拳干碎浴室门的爆发力，并且很新鲜的跑下楼出去要薅两只丧尸试试。
但他才刚洗了澡，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就出去溅一身脏，裴朝只能跟着尽量给他挑个干净点的丧尸。
“你别把小弟轰走！我得试试我能不能打飞！”
裴朝无语的看着方乐言撒丫子朝最近的丧尸冲了过去，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反正在他视线范围内不会被抓伤就行。
小队长跑出去又放慢了脚步，面对最近那个脏不拉几的腐烂丧尸犹豫了下，心理活动跟裴朝出奇的一致，让裴朝直接乐出了声。
【这个忒磕碜，待会儿吃不下饭。】
方乐言跟对面的丧尸瞪眼对视了两秒，扭头就改变了目标朝着远处那个干净点的走去。
走的不紧不慢跟散步似的，小队长心里想着等那个丧尸朝自己扑窜狂奔过来，自己就一拳把它给打飞。
结果对面丧尸也跟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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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才慢慢悠悠的奔着这个方向走过来。
方乐言都已经做好了挥拳的准备。
但是丧尸并没有出现预料中的狂奔反应，甚至没有张牙舞爪的伸出脏兮兮的手，而是踢踏——踢踏——的溜达到了方乐言面前。
在小队长感觉拳头都捏不起来，裴朝紧盯着情况的时候。
安安静静的在方乐言周围空气嗅了嗅，最后在方乐言都懵逼发愣的时候，张嘴发出了“嗷~”的一声。
……恐吓不了个活人，倒像是在打招呼。
方乐言翻了个白眼扭头就朝裴朝喊。
“你别管着他！”
站在门口什么也没做的裴朝茫然歪了歪头。
“我没有。”
……
方乐言：？
高烧刚退起猛了，小队长突然发现自己一觉睡醒丧尸都不想咬自己了怎么办？？？
很快两人都揣摩出了结果，大概是因为方乐言这次体内真的携带了丧尸病毒，所以已经会被丧尸认成同类。
有了这种功能方乐言也是高兴炸了，在原地对着裴朝扬起个得意的笑脸开始显摆。
“你小弟都归我了！”
裴朝能操控丧尸，所以方乐言嘴上总说丧尸都是他小弟，事实上也真的很像个能引领大军的领袖，方乐言扭回头面对个皮肤都已经急剧缺水的丧尸。
想尝试尝试自己是不是也能操控这些东西，但方乐言并不知道裴朝是怎样操控的尸群，猜测就是精神控制一类的。
他盯着丧尸灰蒙蒙的眼睛开始默默努力。
站在门口的裴朝好笑的把他的心理活动听的一字不落，只见小队长一本正经的跟个腐败丧尸发出了命令。
【后退一步。】
丧尸没动，还是反应迟钝的朝他看。
【你聋啊你后退一步！】
丧尸瞪枯槁的眼眶好像真的没听懂。
【卧槽你是不是耳聋啊啊啊啊！你后退一步啊啊啊啊！！】
任凭方乐言在那气的心里都疯了，裴朝看着他即将暴走的样子低低的发出一阵笑声，或许是他的笑声让方乐言莫名感到了丢脸。
愣是不信邪又凑近丧尸非要盯出个结果。
结果，丧尸好像烦了。
扭过头就想走。
【你他妈还想走！给我回来！】
裴朝眼睁睁的看着乐乐气急败坏的把个丧尸抓着头发拎回了面前，掐着丧尸头顶接着盯着看，裴朝被他小男朋友的幼稚想法逗的乐弯了腰。
最后干脆直接蹲坐在了门口台阶上，反正知道现在丧尸不会咬方乐言，就闲散的在那看热闹。
看看他家乐乐什么时候被气哭。
等了足足有两分钟，裴朝就盯着方乐言一动不动的跟个丑不拉几的丧尸“深情对视”，最后被这场面实在给诡异到了，忍不住开口把小男朋友叫回来。
“撒开它，那头发都打结了你不嫌脏？”
方乐言还是没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丧尸那双灰蒙蒙的眼，又过了一分钟才猛的连眨了几下眼，撒开丧尸不可置信的又看了几眼。
然后在裴朝完全不理解的注视下，扭头就把手按在了另一个满脸是血的丧尸头顶上。
“……”
他那个爱干净最怕臭的乐乐呢？！
现在捡个尸体就能薅着看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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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起身走过去想要把方乐言领回去洗手，到近前方乐言主动撒了手，转回头用一双大眼盯着他问。
“你能听见丧尸想法吗？”
……？
“丧尸怎么会有想法。”
裴朝的眉梢缓缓低了下去，看着方乐言无法描述指着那个脏不拉几的丧尸。
“我听见了。”
方乐言把手再次放在丧尸头顶，那个丧尸没有出现任何的挣扎，就跟个傻子似的被别人观察。
“但是……他只重复一串数字。”
“0.”
他不懂这丧尸念叨这六位数什么意思，裴朝浅灰色瞳孔微动，丧尸缓缓的趿拉着脚步原地转了个圈儿。
一身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西装破破烂烂，身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到发黑，头上那一块一块打结的地方裴朝观察着可能是发胶，他又扯着那破烂西服看了看牌子。
这身西装，十几万呢。
方乐言刚想问裴朝在观察什么，就看见裴朝把手伸进了丧尸西服口袋里，掏出了个钱包。
打开钱包，里面有一张金色存储卡。
“……或许是银行卡密码？”
方乐言：……？？
虽然没办法印证是否是银行卡密码，但方乐言能听见丧尸想法的能力让裴朝没有半点怀疑，但他并不能理解这种超出常理的状况。
裴朝自己是半变异丧尸，他是最接近丧尸体质的状态却能听见人类的心声。
而方乐言虽然被感染了却保留了人类的所有机能，却有了接触丧尸接收信息的能力。
好像有点反了？
不是有点，是反了。
方乐言有点难以理解自己能跟丧尸交流有什么用，而且连裴朝都没有这种能力，他再次不太相信的问裴朝。
“你真的听不懂你小弟的想法？”
裴朝盯着游荡在两步外的丧尸有半分钟，浅灰眼瞳在阳光底下泛着淡淡银丝反光，眼眸转回来看方乐言的时候给了回答。
“不能。”
“但我能听见人类的心声。”
回到别墅洗了手，方乐言还是有点消化不了裴朝一直能听见自己心里想法的事实，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裴朝熟练的拉开罐头包装。
悄摸摸在心里试验了一下。
【不知道皮肤恢复能不能有选择性，那里不恢复老子得受多少罪。】
果然裴朝拆罐头的动作顿住，转回头一双浅瞳看向了他，在方乐言咬舌头的情绪下朝他温柔笑笑。
“我收敛，不让你多受罪。”
……
【还特么真能听见。】
“已经离开将近二十个小时了，找不到我们大力他们肯定很担心。”
方乐言终于还是提起了其他人，虽然裴朝在带他回来时候已经有了不再回去的想法，但那是在方乐言真的变异成了丧尸。
现在方乐言还是干干净净的小队长，裴朝知道队长肯定不会轻易放心下他的队友。
居民区的情况比方乐言想象的还要糟糕，昨天一整个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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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七楼入户门是锁着的，他们在门外喊了阵都没有得到回应，招来了大多数人都跑上去看情况。
一开始还有人叨叨着可能是搬物资太累了，毕竟队长才生病来着。
等下了下午四五点，七楼的门还是紧闭的。
将近一整天俩人都没出现，让所有人彻底慌乱了，于大力也顾不上自己那点小心思了，跟梁野轮换着拍门叫门。
“队长？”
“裴哥！”
“你们俩干什么呢怎么不开门呢？”
就算在累也不可能听不见这么响亮的砸门声，梁野实在感觉安静的诡异，没再耽误直接就让人拿个斧子把门锁破开。
照以前的情况谁也不会主动破开队长房间的门，整个人群里只有梁野是最独立有主见的人，加上于大力的急性子早就待不住。
吵吵嚷嚷的别人也没意见，七楼就响起了阵震耳欲聋的砍砸声。
直到那把锁被砸的彻底没了作用，七楼门才被打开，几个人推门跑进去一看，所有房间都没有裴朝和方乐言的影子。
“队长？”
“怎么没人？我一直在楼下没看见裴朝跟队长下楼啊？”
“那怎么会没人！”
突然遭遇队长失踪的幸存者乱成了一锅粥，他们在房间四处寻找了个遍，梁野把本来就凌乱的被子都翻了一遍，次卧卫生间甚至连柜子门打开了。
就是没有看见有用的痕迹和踪影。
杨婷站在阳台上，看着打开的窗户被风吹的缓慢晃动，玻璃上的夕阳反光格外刺眼。
她走过去扶住了那个明显是被暴力拽扯松动的窗户，在窗框上摸了摸残留的鞋底痕迹，扒着窗框探出头紧张看向楼下。
“裴朝好像带着乐言跳楼了……”
楼下地面上并没有新鲜的血迹痕迹，只有一楼底商的挡雨棚被踩塌了一半，听着身后队友大喊着争论这个可能的事实，她根本想不通两个人为什么突然要从窗户跳出去。
杨婷的视线在楼下寻觅，余光瞟见个什么影子飞速从路口窜了过去。
“什么东西？！”
梁野挤过去扒着窗框探出半个身子，压根没法消化裴朝会带着方乐言从七楼跳下去，那就算不摔死也会断腿！
“什么？你看见什么？”
杨婷眼神在十字路口的各个角落找了好几遍也没再看见异常，她若有所思的回应道。
“……可能是着急看错了。”
但是队长裴朝是不是跳楼这种事实在让人接受不了，梁野站在窗边反应了很久，大力从他身边钻过去扒着看那已经被扯松坏掉的窗户。
“……裴哥确实有这么大力气，但是他为什么带队长跳楼？！”
“有什么事儿会让人急的连门都不走就跳下去？？？”
一群人挤在阳台玻璃处争论不休，他们根本没注意到对面一幢洋房的三层位置挂着个摇摇欲坠的影子，就算有人眼神掠过去也认为那是个挂在电线上的丧尸。
毕竟到处都是变异腐败的尸体。
抓着电线贴在墙体上的丧尸微微把腐烂脸皮转过去，露出了另一半还算完好的脸。
盯着对面窗户里的女生裂开了被啃食残缺的嘴唇，森森渗着干涸血迹的牙齿咯咯碰撞，发出口齿不清的话音。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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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这么慌还是方乐言从楼顶跌下去的时候，那时候也没有人找到队长的尸体。
但还有个廖飞证明是从楼顶掉下去的。
丧尸群也的确淹没了楼下。
现在方乐言又坠楼了，连带着裴朝也不知所踪，有人脑子乱套的多了句嘴。
“咱们团队里是不是又出叛徒了！跟廖飞一样看队长不顺眼就趁机把人推下去！哪个狗犊子不要脸！”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大伙儿这不都在这找队长！”
“那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贼喊捉贼！说不定凶手就藏在里边装王八！狗王八蛋是谁！”
“……你看谁能打的过队长？”
“再说就算队长生病了被陷害，那裴朝总不是谁都能搞定的！现在裴朝也没了啊……”
“我看你喊的最欢！你就像凶手！”
失踪的队长还没找到，本来团结的队伍突然就发生了内乱，梁野眼睁睁看着团结一致的队友叫嚷着动了手，气的不蛮力推开大吼。
“疯了吧你们！队长难道就带出了一帮只会内讧的人！？”
梁野加入这里才不过几天而已，他并不知道之前廖飞陷害方乐言的事，本意还是想把所有人的状态稳定下来，但就莫名其妙被卷进了怀疑行列。
“你喊什么！你才来了几天就想着指挥团队了！”
“我看就是你眼红队长的位置！你想当队长才把人推下去了！于大力你还站他身边帮着他！梁野才来几天就比你都跟队长亲近了！”
“这两天就他跟队长跟裴朝走的近！你傻不傻？”
一套胡说八道的污蔑嚎的有理有据，让本来就处于慌乱的人群都迅速倾向了这种说法，把还想拉架的于大力都给嚎懵了。
他茫然的瞪着眼看了看人群，又看向了气的一言不发的梁野，摇了摇脑袋。
“……那不能……梁哥不是这种人。”
站在边上的杨婷顿时沉了脸，一改平时的温和态度十分强硬。
“别胡乱猜测带节奏！现在乐言还没找到就在这自我内耗，有他妈鬼用！”
“梁野虽然刚加入，但我们是整个团队。”
于大力半张着嘴看着杨婷发火的样子，虽然心里是完全信任梁野的，但还是被女生的维护给醋到。
感到难受又心酸。
只要方乐言带人出去的时候，其余人几乎平时都听杨婷的安排，连于大力都不说话了，人群动静陡然安静下去。
但还是有人不服不忿的瞥着梁野。
气氛实在有些令人难受，于大力推了一把闹脾气的队友。
“乐言要是知道我们在这胡乱掐架就得气死了！都都下楼去别在这耗着！到小区到处找找！”
于他把人群轰散，转回头看了看情绪明显不好的梁野，对方也默默看了他一眼就被杨婷拉去看窗户上的脚印。
大力看着俩人挨在一起的身影，最后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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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下午五点左右找到了天完全黑透，但是裴朝真的是带着方乐言翻窗走的。
所以到了夜里除了发现小区外面丧尸数量好像减少了些。
完全就没看出别的。
在晚上分配食物时所有人都聚在了四楼，除了梁野。
连杨婷下去叫他都被拒绝了，正直的汉子可以接受别人批评自己不接受自己，但真的难以容忍自己被冤枉成背刺朋友的凶手。
“他们也是着急说的气话，现在都在楼上等你呢。”
梁野摇头拒绝了，他心里知道那些或许就是撒气的话，但他才加入这里几天并不被所有人信任也是事实。
“我就留在这吃就行，等找到队长和裴朝，我相信他们能真正接受我。”
杨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情况简直让人焦头烂额，她还要去安抚二十来个老老少少，就离开去找了于大力。
“梁野太较劲了，非要在这时候证明自己清白，你去给他送点吃的。”
于大力就蔫蔫的拿了食物去了二楼，看见站在窗户边上看外面的梁野就噘嘴抱怨了句。
“干啥呀跟蹲监狱似的！你有毛病啊！”
明明他就是很想安慰两句来着，但就因为心里还酸不溜丢的，那话就横着出来。
梁野看见他哗啦啦把抱着的东西扔在沙发上。
数量明显比平时分配的多。
梁野明知道这里面是掺杂着对方给自己的信任，但想起杨婷今天说过了于大力的想法，顿时就显得有点难绷。
……他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对待这种青睐。
……至少现在这会儿还接受不了，太难把对方从好兄弟转换成别的角色了他妈的。
“我觉得自己一个待着更清净点。”
……
大力本来就心理活动丰富，现在听见梁野不冷不热的回答都差点被气的当场嗷嗷，感情对杨婷说话就乐呵呵的！奥跟我说话就绷着脸是吧！！
“那你爱待多待！再见！”
“砰！”
梁野被猛摔上的门吓得直眨眼。
……？
这个夜里不安静，也不安稳。
大多数人都因为队长失踪而慌张的睡不着，杨婷代替了方乐言夜里把所有入户门都检查了一遍。
在走到二楼的时候看着紧闭的门，最后还是敲了敲。
梁野开了门，杨婷没有走进去，只撇了撇嘴解释了句。
“大力性格就是有点幼稚，我刚才看见他在楼梯上下溜达了好几趟，就是不会说话而已心里是很相信你的。”
梁野点点头。
“我知道，跟个小孩儿似的就爱闹气。”
于大力知道杨婷去看了梁野，他别别扭扭的躲在楼上台阶上听见梁野说自己爱闹脾气，本来就赌气的臭脾气更加赌气了。
“你才是小孩儿！你蹲监狱似的你没闹脾气！”
回房间后他烦躁的根本没法平静心情，就只能靠在床头盯着外面发呆。
最后还是爬起来趴在窗户边上冥思苦想。
“这他妈究竟为了什么就能跳了楼啊！！”
梁野住在二楼，视野就没有五楼六楼广阔，但因为离得地面更近一些所以在晚上还能模糊看得清外面游荡的丧尸和街道。
盯着楼下反复思索，他就坐在窗户前一待就待了将近两个小时。
眼神都已经被外面漆黑的影子看的有点花，身体的困倦也慢慢出现的时候。
仿佛看见个影子从街对面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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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野贴近窗户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并没再看见什么速度快的东西，刚才的晃影就像是看太久花了眼。
又观察了一阵，他用手指捂住眼睛缓慢的缓解疲惫，而街上本来为数不多的丧尸好像逐渐有了数量增长。
梁野再睁开眼时发现那些游荡的影子好像在缓慢靠近小区楼下。
但昏暗的视线里他并不能分辨出来，有个同样动作缓慢的丧尸咧着牙齿，勾起一边已经僵硬的嘴角，在黑夜里发出了沙哑断续的声音。
“……方……乐……言……”
“给你……个……惊喜。”
稀少的丧尸群仿佛从四面八方聚拢着，在人类没办法分辨的黑暗中缓慢的聚拢到了小区栅栏门附近。
那个身躯已经残缺的影子推开拥挤了的尸群。
露出骨骼的手臂伸进了栅栏门里，拽了拽里面根本没有上锁的门栓。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动静传来，被拥挤的丧尸吼声掩盖过去。
梁野在夜半盯着外面空空荡荡的街道，不可置信的在四周找了找，发现已经围拢到小区大门处乌压压的一片时。
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空白，也几乎是同时他站起来转身就跑。
因为坐的太久腿有点麻撞翻了凳子。
一瘸一拐的没等缓解麻木就打开房门迅速往一楼跑，对楼上发出大喊。
“戒备——！”
他脚步凌乱的从二楼跌跌撞撞跑到一楼的时候，单元门的玻璃已经“砰——”的被个黑影撞上，黑夜里梁野能分辨出那些靠近过来的东西。
立刻冲过去把备在电梯口的桌子推过去。
“吱呀——吱呀——”的摩擦动静和刚才的喊声惊醒了楼上队友，没十几秒就响起了凌乱开门跑动的脚步声。
梁野不知道外面的丧尸是突然长了脑子学会打开了小区门，现在整个单元门马上就被丧尸包围了，他只能把单元门暂时顶上。
大批量的丧尸是没办法被一些遮挡物挡住的，但如果没有发现里面有幸存者暴动发狂，玻璃一般不会被丧尸拍碎。
他顶上桌子尽量稳定了自己的心跳，保持清醒的想要返回二楼观察观察的时候。
就看见了隔着玻璃外面那张丧尸脸挂上了诡异的笑容。
梁野瞪大双眼盯着玻璃外那张狰狞残缺的脸，看见对方裸露在外的牙齿嚼动，跟其他胡乱嚎叫的丧尸不同。
它好像在跟梁野说话。
“……生……面孔……”
玻璃外的丧尸伸出了枯槁被啃食一半的手臂，在梁野惊悚的注视中，按动了单元门的密码锁。
“滴——”的电子音响起。
梁野表情失控的薅住了刚好跑下来的于大力。
“给我刀！给我刀！！”
铁打的汉子在面对一个看起来已经死了，但还能知道解密码的丧尸时，真的急疯了。
梁野薅了于大力一把才想起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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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队友跑下来发现丧尸群的惊悚声中，攥着匕首狠命扎向单元门的电池盒。
这个小区的单元门电池装置，外面有备用锁孔，更换电池是在内侧的，于大力懵逼的看着玻璃外面那朝自己笑的半张脸呆滞反应了几秒。
吓得喉头一紧。
“……我艹他妈的怎么是廖飞？@！嗷嗷这是什么鬼！”
惊悚的震惊在这种对视中嗷嗷了两嗓子，抬起手里的斧子喊了声。
“手手手躲开！！”
梁野都已经把电池盒剜开一半了，闻声赶紧闪开，大力抡着斧子准确的砍在了塑料壳上，狠命的朝外一拽就把劈烂的电池剜了出来。
门外解锁的声音在持续响到第五声，第六声绵软下去。
所有人紧张无比的盯着那张恐怖又熟悉的脸按动密码，梁野已经绷着太阳穴急出了一脸汗。
“都上去！都上去五楼六楼把门锁上！”
惊惶的喊声和脚步声充斥在楼道里，梁野几乎都要把眼眶瞪裂了都没挪步，紧紧推着桌子想着如果门锁被解开，他就狠命把门推回去撞上再锁上。
“你也走！你愣着干什么你也走！杨婷也走别待在这！”
杨婷和于大力怎么可能把他自己丢在这。
三个人脸色各异的处于恐惧中，好在八位数的密码在响到第七声的时候已经完全没了动静。
没电了。
梁野虚虚缓了口气，感觉自己浑身一紧每个泡了一层冷汗，身上的肌肉都因为过度紧张在发酸，他完全不知道外面那个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刚才说什么……外面那东西你认识？”
“廖飞啊！那是廖飞！！他把队长推下楼我踏马我艹他不是掉下去被丧尸吃了吗！！”
“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这丧尸是有思想的！赶紧上楼别在这！他早晚能破门！”
果然门外的残缺的脸盯着密码锁烦躁的砸了阵，又朝玻璃里面撑起了个僵硬的诡异表情，渗着鲜红血丝的齿缝像是刚啃食过。
咔咔咔的磕碰着好像在说话。
那话音淹没在尸群的嚎叫和砰砰的碰撞声中。
“……方……乐……”
梁野薅住于大力就往楼上跑，在身后砰砰巨响砸撞动静中口不择言的跟杨婷交代。
“把所有人都聚去顶楼！这东西会砸门！它会找工具砸门！”
“入户门挡不了多久，楼顶上的门是防空的！”
除了年岁大的和胆小的女人，大多数人都聚集在三四楼的楼道里等待，回了房间的人也没有完全把门关上，四周全是让梁野脑子乱套的恐惧声夹杂着低低的哭声。
短暂的轰乱中大多数人都跑上了六楼，负责管水的大爷提着个矿泉水大桶扯着一大包食物，是他刚才赶紧收拾的。
“带着一点吃的！”
梁野沉默的让于大力把东西带上去，其实心里已经没对这种情况抱太大好结果。
最好的结果就是把人都聚集在楼顶用门隔开，但这个变异的奇怪东西明显是有智商的，梁野并不觉得楼顶能安全。
它是来寻仇的，不是普通丧尸那么容易走。
“先上去，你们先上去。”
杨婷把所有人都送上七楼，回来看见梁野站在四楼拐角好像根本没打算走。
“你别告诉我你要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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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在观察观察，他是来找乐言的。”
但是方乐言现在根本不在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躲这个东西所以裴朝才把队长带走？
不可能。
他的脑子里像是捆了无数根线，又乱又疼找不出真正的答案。
但梁野完全相信，裴朝和方乐言如果知道会有这么个玩意出现！绝对不会丢下所有人不管独自离开！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但是梁野现在想不出来方乐言究竟去了哪，要是自己贸然把队长离开的消息告诉那个东西，会不会真的把方乐言害死。
一楼的单元传出激烈的撞砸动静，他听见了重物砸在玻璃的尖锐声响。
单元门是加厚三层玻璃和铁架构造，如果对方手里有工具大概也撑不过半小时，那丧尸就算没有武器也能想到在外面搬块石头。
“先把每层的家具搬出来，堆楼梯里阻挡尸群。”
很快梁野就冷静下来，尽可能想出能拖更久时间的办法，于大力立刻把在六楼等待的男人喊下来。
从三楼开始往外拖能搬出来的家具。
被困在这里根本没多大能力反抗，难在外面尸群数量，难在还有个有思想的怪物，难在这个团队里还有没多少反抗能力的老弱。
他们只能尽量造成更大的阻碍，至于还有没有希望保住命那都是最后才要面对的结果。
面对生死的人仿佛会激发更多潜力，那些沉重的家具被他们从房间里迅速拽出来，尺寸小一些的沙发，餐桌椅子连续滚落进楼道里。
卡在二楼到一楼的拐角处，各种角度堆在楼梯里挡住了大部分空隙。
他们清理了每个屋子能扔的东西，一层一层的往上叠加，冒着汗水根本察觉不到疲惫，听着楼下震耳欲聋的砸门铁架和玻璃碎裂的动静。
到六楼的时候已经几近脱力，于大力气喘吁吁的扒着楼梯看了看乱起暴躁拥堵的楼道，有了那么一点点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不能歇太久，尽量把整个楼梯都堵上。”
梁野这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而杨婷和于大力都知道外面的东西并不能被这点东西挡住，现在他们可以暂时摆脱大量尸群。
却仍旧还是要面对一个恐怖的变异者。
为了保证人群不崩溃，他们三人谁都没多说，而是阻止队友继续上楼把楼梯堵住，最后把所有人都劝上顶楼。
梁野推了杨婷一把。
“你知道的，我不会因为你是女生看不起你。”
“但队长不在，他们都听你的。”
“跟他们待在一起。”
杨婷无话可说但也没动，就站在顶楼门口守着不走，梁野清晰又听见楼下玻璃彻底碎裂的声音，他不知道这是第一层或者两层玻璃。
抬胳膊又推了旁边的于大力一把。
“你也走！好好听话别闹气了！”
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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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来这套！向来都是我顶前头！”
杨婷听不下去这种无异议的闹别扭，现在所有人的性命都拴在这扇门上。
“别吵了，待会儿等障碍挡不住也来得及跑出去关门！”
但她默默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于大力，紧了紧提前拔下来的钥匙，在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待会儿就把大力推出去。
关上门。
这个深夜实在难熬，既漫长又迫切。
从后半夜熬到了天光泛起了鱼肚白，楼下的单元门终于发出了破败的毁灭声，这道门比他们想象中坚持的要久。
然后就是叽里咣啷障碍碰撞和丧尸的呜呜嚷嚷，就像是某个地方破土而出的虫子在蠕动，于大力迅速蹭了蹭脸上流下去的汗。
顺手又推了杨婷一把。
“你赶紧走！”
“你快出去吧我求求你了！咱们要是团灭了乐言回来要伤心死了啊啊啊！他会恨不得抽死我的！！”
方乐言如果知道自己晚回来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最想抽死的是自己。
二次变异的身体变得很轻盈，方乐言一路从城郊别墅区奔着居民区方向跑的像一溜儿残影，他感受到了当初看见裴朝像个猎豹一样迅速扑窜的速度。
以极强的爆发力连续猛跃，还故意跟裴朝比较似的非要把对方甩下。
裴朝也不跟他生气，就不远不近的追着让乐乐自己高兴，步行将近一小时的路程只有十几分钟就到了附近。
方乐言这才收敛了速度恢复了正常走路，生怕自己待会儿养成习惯在所有人面前突然猛窜出去三米。
“我们回去再住几天，只要大家都能接受梁野就好了。”
这次方乐言是真的要明着把梁野当成预备队长培养了，希望大力那小子别再因为这事儿嗷嗷着偏心，方乐言拐过路口看向小区大门的时候，瞬间愣住了。
“大门怎么开着……”
下一刻，三楼客厅的窗户被碰撞开，几只摇摇晃晃的影子在玻璃内攀爬着，突如其来的景象让小队长目眦欲裂。
当他看见楼顶边上抱在一起的影子时，整个人像是一道利箭样猛窜出去。
楼顶的哭声钻进裴朝的耳朵里，他定神隐约听见了有人心里在骂街。
“我擦@&……廖飞！……@#%为什么没死……”
老刘叔在楼顶边上来回安慰几个哭的人，就看见两道影子一前一后用极快的速度从街对面狂奔跳跃，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冲进了小区。
“……又……又来了两个？”
丧尸在楼梯堆积的东西上攀爬，一开始还比较困难，后来因为数量剧增就叠加成了阶梯，尸群以碾压的姿态朝上接近。
在那乌压压积攒成团的尸群中，一个模样残缺只有半边脸的影子踩着障碍物迅速攀爬上来，在五楼转角处看向了处在顶楼门口的人。
“嗬嗬……”
它的攀爬速度极快，在无数障碍上都如履平地，梁野只猜到这个东西是有思想却没想到这么快！
快到让人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快到了跟前，已经撑到天亮幸存者的精神都已经紧绷到了极限，梁野率先推了杨婷一把。
女生猝不及防摔出门外，但于大力因为早有防备躲开了，并且薅了梁野一把想把他也甩出去。
“这时候还分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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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把里面恐怖的声音隔绝在了门内。
“我艹TM的他变了个什么玩意怎么那么快！”
三个人全部都又吓出身冷汗，压根没想到变异的丧尸会有这种可怕的速度，好在现在门已经关上，虽然也不知道能挡多久……
于大力盯着那扇厚重的铁门，转头对梁野问道。
“你看这像不像警局那个你关上的门……”
梁野都没来得及呵斥于大力幼稚，那紧闭的门把手突然被拧到了底，霎时让所有人都感到汗毛直立。
“不是锁上了？？”
门内一只露出半截骨骼的胳膊攥着一把钥匙，嘴里发出“嗬嗬……”嘶哑难听的笑声。
“……钥匙……我……放……”
当初为了把方乐言弄死，廖飞甚至私藏了另一把顶楼钥匙在角落里，就是为了万一没推下去也要在顶楼把方乐言给杀了。
本来已经严丝合缝的厚重门板再次开启，梁野猛的扑窜起来撞向那扇门，结果他低估了里面那具枯槁尸体的力量。
撞在门上的当时就反被顶的倒退摔出去。
眼睁睁看着从门内窜出个血淋淋狰狞的丧尸，直直的窜到了于大力的身上张开了龇咧的牙齿，廖飞或许丢失了很多记忆。
但始终记得自己该杀了方乐言，还有——这个死忠心方乐言的傻#——
“…………该死……”
大力手里攥着的斧子都被压的没办法抽出来，只能用斧头柄挡住了迅速咬过来的口腔，廖飞混杂着血迹的牙齿瞬间咬住了木柄。
木料表层碎裂声响彻在耳边，咬合力惊骇到让人头皮发麻。
牙齿啃掉了一层木屑，那张残缺腐烂的脸因为过度紧绷，干涸的污垢血迹碎裂成渣掉落在于大力的脸上让他下意识闭了眼。
也有瞬间的脱力，杨婷立刻扑过去薅住了丧尸脚腕狠命后拖，却被猛然袭起的强悍力量蹬甩出去，残缺的手臂猛的把于大力手里的斧子抻甩出去。
所有人被这种惊人的怪物吓得不知道怎么反应，一阵惊慌喊叫后才有人举起武器挡飞过去的斧子把杨婷从倒地处扯拽走。
于大力手里唯一的东西没了，那丧尸掉落残渣的嘴脸就毫无遮挡的朝他咬过去，梁野根本没能顾的上别人慌张扑窜过去紧紧薅住了丧尸沾满血迹的褴褛衣服。
在阵阵即将撕裂的紧绷声响中攥着后领拼命往后勒。
“——啊———————”
他手臂上的肌肉绷硬，脸色胀红脖子上的血管都用力到鼓胀，却仍然不能把这个恐怖的东西从于大力身上撕扯下来。
反而被对方的骇人力量拉扯的脚底擦地不断靠近。
“——啊啊啊————”
于大力跟廖飞那仅剩半面皮肉裸露骨骼的脸近在咫尺，他的上身被那枯槁的手臂压的动弹不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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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梁野在拼命把这东西往后拉，也听见了其他队友冲过来一起薅扯的害怕声音。
“……”
你们快跑吧。
大力想，如果自己可以翻身爬起来，可以带着这个东西从楼顶跳下去就好了。
但他现在根本做不到，那已经干枯被啃食过的骨头就像是能扎进胸腔的利刃，压的肋骨生疼让他涌出了生理性泪水，仿佛只要这口气松了骨头就会立刻粉碎。
一阵衣服撕裂声，压在身上的丧尸把大部分人都甩出去，污浊的眼瞳愤恨的瞪着底下动弹不得的人。
“……你……该…………死……”
队友被甩出去大半，薅扯的力道猛然卸力，那齿缝残留血肉带着腥味的牙齿迅速咬向了于大力的脖子，四周围控制不住发出了惊悚崩溃的尖叫。
一个人却始终不曾放弃，胡乱薅扯着撕裂残破的衣服撞向变异的怪物。
纹丝不动。
从未有任何一次让梁野觉得自己这么没用，他用尽全力都拽不开那贴近伙伴脖子的怪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张的口腔凶猛触碰向那跳动的颈动脉。
“啊啊————”
于大力以为自己的脖子会被撕咬碎裂，而钻过来的是带着体温的压迫感并不是撕裂的剧痛，梁野迅速用自己胳膊压住了对方的脖子，挡住了那本应该在颈动脉的致命咬痕。
丧尸牙齿刺破皮肉让他发出了破碎隐忍的喊声，血液喷溅在于大力脸上，又涌成涓涓细流顺着梁野的胳膊渗进了他的脖子里。
他看见了丧尸撕扯下的皮肉，他看见了梁野猩红痛苦的双眼。
敞开的楼顶安全门飞出个褴褛的丧尸，被惊人的力道从门内直接甩的横飞出去好几米，撞在楼顶护栏上“噗呲”皮开肉绽。
老刘头被继续张牙舞爪的尸体吓的慌张了几秒，立刻薅住脏污脚腕，用力一抬把试图抓咬的丧尸丢下了楼顶，回过神才看见方乐言瞪着眼发出了声暴戾嘶吼。
目眦欲裂如猎豹一样扑窜过去，薅住了撕咬队友的丧尸头发，那五六个人都抻不动分毫的变异怪物被他硬生生剥皮一样从原地撕扯下来。
掐着脖子和腐烂皮肉抡起来猛摔在地上，当看清那啃咬过的脸时也出现了刹那的错愕，腐烂的脸皮颤动牙齿喀喀在他眼前磨动发出嗬嗬的动静。
“……方……报……仇……”
安全门内再次扑窜出个影子，裴朝把尸潮轰退，先是看见方乐言把个丧尸甩出去，又看向了另一面爬起来满脸都是血的于大力。
于大力顾不上压迫窒息的胸腔火辣辣，干哑着喉咙慌里慌张揽过梁野攥着他流血的胳膊崩溃喊叫。
“——额啊啊啊————”
那几乎已经疯了的叫喊夹杂着颤抖哭声，让方乐言浑身都控制不住发狂。
特殊变异体是廖飞的事实只让方乐言停顿了短暂的几秒，之后就是疯狂凶残的暴打，方乐言红着眼眶发出难以接受的痛苦嘶吼。
一拳一拳的把本就腐烂过半的脸砸烂，把那支撑整个面部的骨骼砸碎，如果他能早回来一点，如果他能早回来一点——！！
就不会让这个该死的东西伤害到——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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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抖着手去捂那还在流血的伤口，又慌里慌张的到处找工具想要把这个伤口砍掉，但他心里却没办法下这份狠心。
“怎么……怎么办……啊啊怎么办……”
身边的光线被人影挡住，裴朝从于大力手里扯过梁野的胳膊，盯着那已经被扯掉皮肉不停流血的皮肉皱眉。
大力像是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泪哗哗的混淆着血迹流淌抓住裴朝的袖子拉扯。
“裴哥……我该怎么办……救救……救救他……啊啊啊……怎么办啊啊……”
众多聚集过来的人都默默不说话，他们都知道被咬的人一定会变异，而要他们怎么面对一个即将变异思维却还清醒的人，什么话都会显得苍白。
梁野还是清醒的，但裴朝已经看见那伤口的血液迅速变了颜色，梁野的皮肤也好像染上了稀释的墨汁，泛出了不自然的灰败颜色。
他看着大力咧着嘴哭的特别丑，已经控制不住在抽动的面部表情上撑出了个笑容。
“……跟个……小孩儿似的……别再闹气了……”
他那么轻微的声音就像是能攥住别人心脏的手，于大力崩溃的更彻底了，队长也像是完全疯了。
方乐言把一个变异丧尸的头徒手砸烂，泄恨般的掰断腐烂的四肢，扭曲掐断丧尸的脖子，在惊悚的斑斑血迹和污秽中掏出了丧尸的脑子。
指节收紧完全攥碎成泥，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崩溃呢。
他摔开残碎的腐肉踉跄站起来又跌跪扑向了人群，在不知道谁的薅扯中才捞到了梁野的衣服，绷了半天的眼泪控制不住匮堤。
“梁哥，梁哥。”
方乐言的表情痛苦到有些狰狞，完全没了稳重的队长样子，他一手拽梁野受伤的胳膊一手攥裴朝的衣服。
“砍掉，砍掉行不行？”
“能不能让他变的慢一点？”
杨婷干脆利落的已经把刀准备好攥在手里准备着，虽然手也在轻微抖动着，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能保证自己能狠心砍的准。
方乐言的意思是问裴朝能不能控制还没完全变异的病毒。
裴朝脸色阴沉的看着那明显已经开始发黑的血液颜色，掐着梁野胳膊的手套上已经被污血晕染出了一片不正常的乌黑。
“不是普通丧尸，侵染速度太快了。”
梁野的脸色确实已经在短暂的几十秒中呈现出了青黑色，脖子上的血管变得乌青，但他却尽量显得一点都不痛苦，能看见裴朝和方乐言再回来就仿佛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队长和裴朝不会丢下所有人。
人群中有人抖着声线开口。
“对不起梁哥……我昨天说的都是气话……我真就是没过脑子的……”
其实并没有人从心底里怀疑队友，只是被末世毫无希望的环境压的时时都可能崩溃罢了，但那本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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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
梁野的嘴里涌出了嗬嗬的磨牙声响，还有不断让人胆寒的喉咙干涸动静把他想说的话全都淹没了，身体开始大幅度抽搐起来。
每个人都见过的变异过程现在就挣扎在于大力的怀里，他紧紧勒着那不断抽搐的身体哭的泣不成声，开始有人拉扯他。
“大力，快松开！”
杨婷立即推开了聚拢在一起的人群。
“都……都后退！往后退！”
于大力用力钳制着已经完全不自控的梁野发出崩溃的大喊，任由周围人想要拉开他就是紧紧抱着不松手，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连带着即将变异的梁野被周围人拖拽着。
他就是不肯松手，双臂铁钳一样搂着梁野身体在地上擦蹭。
“啊啊啊——他还没死啊——救他——”
“啊啊——啊啊啊——救他求求救他啊——”
救不了了，救让我跟他一起去死吧。
身上的拖拽猛的一松，模糊视线中于大力看见方乐言贴到眼前揽起后背把他们扶起来，他的牙齿在不停打颤。
只不停的重复着“救他”。
紧紧捆在怀里挣扎的手臂被猛的扯过去，于大力精神恍惚的看见裴朝突然张嘴又咬了梁野一口。
咬合力惊人的瞬间刺破皮肤。
把周围人群吓得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叫，狠狠咬下去时于大力甚至听见了皮肉与牙齿摩擦的生涩咯吱声，裴朝抬起眼看向几乎完全变异的梁野。
嘴角染着乌黑血迹，一双黑瞳边缘蔓延出浅灰，目露凶光狠戾异常。
于大力呆呆的看着那个多出来的牙印好像已经傻了，满脸呆滞感受到梁野猛烈挣扎才又收紧了力道，手指手腕紧紧勒的发红泛白。
裴朝掐住梁野已经泛着灰败的脸，方乐言紧紧把他挣扎的双腿捏按在地上，两个人的眼神都好像疯了一样。
“看着我。”
裴朝聚集精神尝试控制梁野，但那已经处于完全变异边缘的人却暴躁无比，体内的病毒跟那些游荡的丧尸好像根本不一样，几次都挣扎着差点划破于大力的手。
也没有让那双抱着他的手产生任何退缩，大力现在不想去震惊裴朝的变化，也不想知道自己的队友是人还是怪物，他只想让梁哥还能好好活着。
“……梁哥……我求你……求求你别死…………”
“……我再也不跟你闹脾气了啊啊啊……”
梁野逐渐狰狞的脸上出现短暂顿停，又狂躁的挣扎起来，裴朝在一片混乱中努力集中精神，他听见四周围人不论是嘴里还是心里都传出了哭声。
那些层出不穷的害怕和愧疚让他的精神紧绷到耳鸣。
方乐言紧盯着梁野的每一分变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越来越像丧尸仿佛刀割肺腑，在他自己不在的时候梁野真的像个队长一样担起了全部责任。
但方乐言却反而多盼着他能自私一点，他让自己，让大力往后都要活在还不完的愧疚中。
眼看着精神控制可能没用，方乐言伸手覆盖在于大力那青筋暴起的手背上，确保梁野不会因为发狂而咬伤他。
“看着我。”
裴朝再次对已经脸色难看的梁野出声，他还能从杂乱动静中分辨出对方模糊不清的心声，梁野的知觉还在。
他看着裴朝在说。
【……谢谢你。】
裴朝从这句谢谢中猛然想起了什么，迅速胡乱在梁野身上翻，从外套内兜里成功找到一张褶巴巴的照片。
捏在半空中让那个笑意嫣然的女孩面对他。
“坚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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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挣扎在湖底却没办法汲取到氧气般痛苦。
他的脸色已经在短暂时间内变的青黑，充血的眼眶也在以眼见的速度变成灰白颜色，只有紧盯着照片的瞳仁还有那么一丝残存的情感。
“……”
耳边是于大力不停的恳求声，但他已经分辨不清这个人是谁。
周围的声音嘈杂而轰乱，迅速融入整个环境不再清晰，就像是他曾听过的烧开的水，是冰箱电路的嗡鸣，是一晃而过的直升机。
只有一道声音能穿透一切，隔断一切传递到脑子里。
“看着我。”
“梁野，看着我。”
梁野灰白的眼瞳已经趋显出茫然，他顺着声音来源方向看到了裴朝，他看见了对方眼神里泛着光亮的银色，挣扎平静下去。
略显呆滞的盯着裴朝看，他又听见裴朝的声音。
“梁野，你还记不记得妹妹。”
妹妹……
似乎已经完全不再清醒的他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又盯着自己手里被塞过来的照片看了很久，照片已经变成了黑白的，只有笑容还是璀璨的。
照片上开心的姑娘跟他有一半的相像，洁白的裙子被血渍染的漆黑，湿漉漉不再鲜活。
“……蔷……蔷……”
似乎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屏住了一切声音听着那已经完全变异的人说出了个名字，于大力捆抱着他的手控制不住在颤抖。
心里生出了无限希冀。
裴朝仍旧没有松下紧绷的精神，盯着梁野灰白的眼瞳缓慢引导。
“蔷蔷是你妹妹，她在等你。”
“等你去救她。”
谁也不知道梁野的妹妹是不是已经在他记忆里死亡，但长久的迟缓反应之后那个丧尸的确又给了回应。
“……等……我？”
“她在等你。”
梁野似乎在变异之后保留了少数的神智，但他的皮肤已经呈现了灰败的青黑色，是让人看起来寒冷的颜色。
眼睛也呈现的跟外面的丧尸没有区别，灰蒙蒙像是盖上了一层雾。
再也看不清周围人的样子。
一个被啃咬过半的却还能复仇归来的廖飞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队长惊悚骇人的爆发力，还有裴朝像丧尸一样咬人并且能稳定住丧尸的能力。
这些都让所有人惧怕到不敢出声，只能默默看着梁野突然甩开于大力的捆抱，虎视眈眈的对所有人都显出了敌意。
但只要裴朝叫他一声。
“梁野。”
他就收起了想要将人拆吃入腹的牙齿，沉默诡异如野兽般跟随在裴朝身边。
方乐言看着被掌控却已经尸化的梁野，心里像是被来回碾压一样剧痛，但还能保存梁野那么一点点的理智已经是最幸运的结果。
总比……成为一个只会游荡的行尸走肉强。
他迅速摆正了自己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受的情绪，伸手想把于大力从地上拽起来，于大力却像是才刚反应过来似的奔着梁野的方向踉跄跑过去。
“梁哥！”
跑动脚步让对面人安静的状态顷刻癫狂，猛一转身就朝大力身上扑窜，在于大力一声声呼唤中将他扑倒在地。
对他露出凶悍狠厉的神态，从喉咙中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
“吼————”
那灰色的眼睛和狰狞的脸色让大力感到通身冰凉，对方带过来的疾风都压迫到了鼻尖，仿佛毫不犹豫就会把他撕扯咬烂。
“放开！”
裴朝的声音传来，大力身上的压迫感略微松了些，梁野的脸上依旧挂着陌生的戾气，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连反抗都不会的人是谁。
“放开他。”
身上的压迫感仿佛带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抽离了，有种情感还没好好交代就已经成了再也说不明白的过去。
于大力躺在顶楼地面上一动不动，眼圈泛红放空着眼神，几个短促的呼吸过后眼泪溃流而下，不断冲刷着脸上即将干涸的血液。
杨婷走过去把失魂落魄的于大力拽坐起来，看向亦步亦趋跟在裴朝身后的梁野。
裴朝走到已经被方乐言掰断骨头掏空脑子的尸体前，扯着染了血迹的破烂衣裳观察，他知道这个人是当初被乐乐扔下楼的那个。
扑上去撕咬的尸群还是裴朝操控的，看尸体现在的残缺情况也确实惨不忍睹，就是不明白他是怎么进化成了个特殊丧尸。
难道是因为心里有仇恨，像自己一样精神能力很强？
但廖飞的能力虽然恐怖，又明显比自己差，能轻易被方乐言单方面碾压式杀死没有任何反抗余地。
“看来丧尸进化本领和精神力有很大关系。”
但是这尸体已经残缺成这样，根本无法辨认变异过程中有没有别的东西参与过，方乐言看向被自己捏烂甩在一旁的脑子。
顿时有点后悔。
应该先试试能不能读取廖飞的记忆，现在脑子都成了脑浆肯定是没用了。
沉默了阵方乐言顺着楼顶安全门看了看堵塞的楼梯间，现在一楼单元门已经被砸的烂成一塌糊涂。
这里完全已经不能在居住了。
兴许其他楼栋还可以清理一下搬过去，可是经历这场让人胆颤心惊的被包围，方乐言觉得这个地方已经不算安全了。
裴朝能操控丧尸，自己也体质变异，又闯进来廖飞这个变异体。
那就证明现在丧尸群经过这几个月的进化，肯定不像当初那么好防备，说不准哪会儿还会突然出现其他东西。
“……队长……我们要不要离开这？”
方乐言看向周围茫然又惊吓的队友，他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是怎么看待自己和裴朝。
但他必须要给这二十多个人找个地方安顿。
不管别人怎么想，于大力根本就不在乎队长和裴朝是什么体质，他始终眼神都追着裴朝身后的梁野。
裴朝身后跟着梁野，梁野身后追着于大力。
他被吼声震退了好几次依旧锲而不舍的跟在旁边，可怜巴巴的跟裴朝请求。
“裴哥……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梁哥还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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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估计是没有办法干预他能不能接受别人，毕竟丧尸和人在习性上有很大区别，但还是不忍心让于大力太愧疚而试着给他那么一点点希望。
裴朝默默对梁野发出了指令。
本来虎视眈眈的丧尸那濒临发狂的气息缓和下去了些，无声转头看向一直试图靠近自己的人，于大力满眼的泪水和红肿显得可怜兮兮。
但他却看不懂那是什么情绪，只是遵守命令没有对别人发起任何攻击。
“梁哥……我是大力啊……你还认识我吗……”
于大力太想在梁野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丁点的动容，可惜面对自己的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的情感全部都被蒙上了一层雾。
灰蒙浑浊什么也看不见。
梁野看见面前这个人伸手想要触碰自己，安静的情绪立刻充满戒备，控制不住朝着于大力发出了声怒吼。
那仿佛困兽一样的声音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却没有劝退于大力半步，他迎着梁野会咬自己的可能，快速抓住了那只攥着照片的乌青手腕。
“梁哥……”
因为被触碰梁野再次发出防备的吼声，狠命扯回自己的手腕把于大力抻的踉跄，眼睁睁的看着梁野因为躲避自己猛甩了手臂，手中的照片倏地撒手飘飞。
被楼顶的风一吹，轻飘飘掠过楼顶扶栏卷飘出去。
“啊——”
于大力急的不管不顾就去抓那张照片，蹬着管道朝外扑整个人几乎摔出楼顶一半儿，被裴朝迅速抓住衣服给薅了回来。
他的胳膊在空中胡乱抓挠，也没能抓的住。
就看着那张照片在半空打着旋儿快速飘落下去，被风卷的没多大会儿就飞进垃圾堆里无影无踪。
找不见了。
而照片的主人看着他疯狂的想要寻找追回，冷冷冰冰视而不见。
于大力听不见身边拉扯自己的人在哄劝自己什么，他扒着扶栏看着毫无反应的梁野，才终于意识到对方不再记得曾经的牵挂。
不记得那个照片很重要，也不会再认识自己究竟是谁。
“他还会恢复……他还会想起来……裴哥，他会想起来的对不对？”
裴朝看了看梁野灰白的眼睛，伸手把自己的美瞳取下，在于大力乃至其他人的诧异眼神下露出原本的浅灰。
他的瞳色在阳光底下泛着晶莹银光，干燥泛白的脸上已经有少部分恢复了正常肤色。
“应该还是有办法的。”
他的瞳孔微动，楼下顿时起了掀潮一样的巨大动静。
所有人都惊骇的扒着扶栏朝楼下看，十字路口附近的丧尸诡异的开始发狂奔跑起来，用比以往更快的速度迅速聚拢到了一起。
跌宕，奔袭，撞击。
最后摩肩接踵的拥挤着，乱中有序的面朝着这个方向，形成了让人震撼的尸潮军队。
“梁野现在就像他们一样，只是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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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每个人都被裴朝的本来模样和能力给震撼住，但也是这样的裴朝才能让他们化险为夷，没人对半人半尸形态的真相感到不安。
反而出奇的依赖裴朝和方乐言的“特殊”。
每个人都没过多崩溃，而是在收拾好自己被突袭而来的惊吓之后，有序的清理四楼到一楼的台阶。
把需要的物资尽快搬到货车上，等队长做出决定的时候才能尽快转移。
现在有裴朝以精神力操控丧尸，周围游荡的尸体并不能造成什么威胁，方乐言盯着已经尸化的梁野难过了阵。
还是要尽快收敛情绪把其他人安顿好。
裴朝现在已经不需要再用帽子口罩遮挡自己，他银灰色瞳孔和发际线已经开始发白的发丝在太阳底下微微泛光。
“先带他们回别墅吧。”
这是方乐言已经想到却并没有说出口的事，甚至因为怕自己心声左右了裴朝的判断，他刚才都故意没有跟裴朝站在一起，而是出去找了找还能发动的车。
那是裴朝的家，乐言虽然第一反应就是回去，可他也不想让裴朝把自己全部记忆贡献出来。
方乐言的想法瞒不过裴朝一点，这里所有人的想法他都可以听见。
“没关系，没有人陪伴也很孤独。”
“我想我们也应该添些邻居。”
好在这次也并没有造成太大人员伤亡，所有人都还好好的活着，只有梁野变成了无知无畏的模样。
天黑前他们准备好了一切，方乐言和裴朝开着车在前面带路，为了避免梁野会突然丧失理性袭击队友也只能带在身边。
大力可怜巴巴的非要跟着，方乐言看了看他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办法再顾及其他人了，最后就变成了他们四个人在头一辆车上。
后面跟着货车和两辆能挤下多人的越野。
居民区也是在城边上，跟郊区的别墅离得也并不太远，几辆车从小区驶出去，外面游荡的丧尸都自动让开了街道。
许多双眼睛都透过车窗或是后视镜看向了身后远离的七层小楼。
那是他们曾经已经在心里当做家的地方。
而他们对去往的方向和将来要存活的方式都有无限茫然，这个世界已经不完全是末世了，开始掺杂了太多未知变化。
普通人类就像是这个包围圈里最渺小的群体，要面对的东西越发不可控。
“现在快天黑了，今晚回去只能让所有人在客厅将就一夜，天亮之后再清理别的房子。”
就算有裴朝在丧尸都显得很安静，光线暗人又多总难免有注意不到的可能，万一再造成别的队友被抓咬得不偿失。
于大力听着方乐言和裴朝说话，眼睛就一直盯着同样安静的梁野。
现在的梁野模样已经变的有些粗糙，肤色也跟人类有明显差异，尤其是一双灰白瞳孔让人感到害怕，于大力却锲而不舍的试图唤醒他。
“梁哥。”
被下达过命令的梁野没有攻击旁边这个“很烦”的人，稍显烦躁的躲开，贴近驾驶座的靠背好奇的观察方乐言。
他不记得方乐言是谁，但对方的声音有种让他情绪平静的魔力。
很像“同类”，又明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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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梁野眼里就好像在淡淡发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发青的手，又看了看于大力十分健康的肤色。
最后又看向方乐言莹白的脖子，实在好奇的伸了根手指过去戳。
“咳。”
副驾驶的裴朝发出了声提醒，梁野的手指在刚触碰到方乐言的时候迅速缩了回去，当做没事儿人一样继续面无表情的发呆。
于大力懵逼的听着方乐言笑了声。
有点无语的对裴朝调侃。
“梁哥只是好奇，你干什么吓他。”
这是当着于大力说的话，并且还看着裴朝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谁的醋你都吃，醋坛子都翻脸上了！】
……
行，解锁了听心声的新用法。
夜幕降临时本来有很多人类的居民区空空荡荡，只在原地残留着挣扎躲藏的狼藉，和曾经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附近街道上的丧尸变得稀少，寥寥黑影四处踢踏——踢踏——的游荡着，一道恍似猛兽的影子迅速掠过街头。
几个翻身如同壁虎一样自楼体外层攀爬而上，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停留在楼顶边缘。
那个黑影轮廓壮硕，干枯缺水的手指捏着扶栏，手指粗细的金属被缓慢发力扭成了弯曲形状。
它起身时有比常人更有压迫感的高度，步伐走动间却毫无动静，如同个站立猛兽般走到了敞开的安全门附近，从地上捞起了已经腐败的一具残尸。
捏着廖飞那被方乐言几乎砸烂的碎肉和骨骼，沙哑沉闷的道出句。
“废物。”
这就是口口声声的报仇？轻易被人捏死的没用东西。
“砰——！”
尸体从七楼顶端被抛下，撞击在地面上砸的稀碎，血肉四溅之外接连又“砰”的落下另一道魁梧黑影，在楼体阴暗角落中缓慢活动了下四肢脖颈。
发出诡异刺耳的骨骼摩擦声。
黑影踩过那滩碎肉，在地面上发出黏腻的噗呲声，过后声响消失。
短短十多秒的时间就出现在街对面，像个雕塑一样仿佛从未移动过，只有夜里刮过的风里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和咀嚼声。
咯嘣咯嘣的咬动声响停止，一只沾满污血的手伸下去捡起了吹沾在鞋面上的一张纸片。
捏在手里，盯着上面已经浸染大半仅还剩个灿烂笑脸的姑娘，继续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咀嚼动静。
“食物……”
黑影如同匍匐在地在街道奔着车队离开的方向划出了一道黑线，窜出这道街从另外两个方向紧跟出两道形态佝偻的影子。
仿佛皮包骨头的干尸跟着魁梧黑影消失在逼仄缝隙中。
整个城市都陷入令人恐慌的黑暗，独有城郊别墅区散发出短暂的光亮。
他们进入别墅区时大门处干干净净，等所有车辆停在裴朝家门外，躲藏在建筑边缘的尸群才迅速散开把别墅区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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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婷把车辆熄火，下来时回头看了看那乌压压数不清在游荡的影子，感觉像是进入了一座被保护起来的堡垒。
当夜没来得及再清理别的房子，二十多人走进家里也并不显得非常拥挤。
方乐言打开手电尽快安顿众人，其实别墅里还是有几间能住的空屋子的，但是二十多人肯定是不够分。
所以也就只能女性优先到卧室床上挤一挤，其余人再住剩下的房间睡在沙发上躺椅上，或是直接打地铺。
为了避免已经失去大半理性的梁野伤到人，方乐言只能选择空出一间屋子让他独处。
其实方乐言本来是想说让梁野跟他们俩在一起的，但接收到裴朝那双银灰瞳孔散发出别有意味的眼神，直接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小队长可不想当着梁野的面被捞过去啃，这种不要脸的事裴朝肯定是干得出来。
“水龙头是有水的。”
把周围人都安顿好，在他们聚在一起吃东西的时候裴朝控制梁野进了卧室，然后跟方乐言走进去关上了卧室门。
裴朝看着方乐言还很细心的给扯开了被子，像教孩子一样告诉梁野。
“梁哥，待会儿我给你拿肉干吃，晚上你睡在床上，盖上被子。”
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反正梁野是半声也没吭就跟走神似的默默盯着方乐言看，小队长甚至还当场示范了一下。
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然后盖上了被子。
“像这样啊梁哥。”
……
裴朝就站在门口情绪不明的盯着他，方乐言那种好像在照顾小孩一样的样子让他想起原来他们的相处。
以前裴朝不记得的时候，乐乐也是这么有耐心的。
所以，他非常吃味。
并且朝对方扔了句凉凉的提醒。
“丧尸不用睡觉，也不怕冷。”
没想到小队长根本不听，执着的反驳道。
“梁哥不算是丧尸，他还有知觉的，总有一天也会恢复。”
裴朝盯着他沉默了几秒，也知道方乐言对梁野变成这个样子很难受，就没再坚持关于梁野是不是丧尸的问题。
走过去拉住方乐言的手。
“赶紧起来，不准睡梁哥的床。”
方乐言：……
梁野哪知道这只不过是小情侣之间打情骂俏的乐趣罢了，他不能完全听懂两人说的意思，但能分辨出来裴朝和方乐言都是自己亲近的人。
裴朝的气息让他下意识就会服从，对方乐言也完全没有敌意。
方乐言出去拿了肉干并且教他撕开包装，之后两个人就离开了卧室并且关上了门。
那道房门把外面的说话声隔绝的很明显，房间里变得黑暗又安静，梁野在黑黢黢的房间里站了一会儿，循着气味爬进了被窝里。
方乐言在床上待了一会儿，被子里残留着让丧尸安静的气息。
梁野藏在被子里攥着根肉干嚼。
夜里所有人都找了还算舒适的地方休息，安静了很久的于大力才从蹲着的旮旯里站起来，趁着所有人都昏昏欲睡慢慢挪去了那个房间。
他站在房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
因为怕进去之后造成梁野发出抵触的吼声惊醒其他人，但他真的很想打开这道隔开的房间门，看看梁野还好不好。
有没有吃饱，有没有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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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的强撑下再次濒临崩溃。
大力没办法像其他人一样在夜晚闭上眼，他只要一闭眼就能想起喷在脸上的鲜血，和梁哥被咬疼到涨红的眼神。
会想起明明相差不多却永远像个哥哥一样在照顾别人的影子，包容自己有点幼稚小脾气的成熟大度。
明明他可以靠能力安然无恙到最后。
【都是我对不起你。】
【梁哥，我宁愿我已经死在那刻。】
于大力像个雕塑一样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压下了门把手，他就想看一眼，就看一眼就把门关上。
但是黑暗的光线并不能立刻找到那个人，他凑过去朝房间里看了看。
足足有一分钟也没在角落里看见任何影子，看不见梁野在哪他很担心，慢慢的挪进房间里又缓了缓视线。
这不是间朝阳面的卧室，即使有窗户也没什么光亮。
于大力站在房间里看不清四周围，他又怕梁野会趁自己不注意从身后的门跑出去，只好把房门先虚掩上。
“……梁哥，你在哪？”
他先是在角落里仔细看了看，房间摆设简洁干净并没有黑影。
床上发出塑料包装的咬动声，于大力朝床边走了几步微微弯腰朝床上看，这才发现黑暗中蜷缩隆起的被子。
梁野把自己连脑袋都蒙藏在了被子里，手里好像捏着个什么吃的包装吃完了，在嚼包装。
“……梁哥。”
嚼动声停止，从被子缝里露出一双没什么情绪的泛白眼睛，盯着于大力反应了几秒。
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发现不是方乐言和裴朝的味道，立刻凶狠起来从胸腔里发出低低的防备声音，连带着粗重的呼吸声。
“呼……呼……”
于大力心里就算知道现在最应该离开这儿，但根本控制不住的想要知道梁野究竟在咬什么包装袋。
“……梁哥，你在吃什么……你是不是还饿？”
他的说话声激怒了躲藏在被子里的人，梁野爆发力惊人的从床上窜了起来，以一种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把大力扑倒在地。
伴随着愤怒低吟声张嘴就咬。
于大力顿时吓得浑身紧绷，但他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也没有发出任何呼救声，甚至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让对方咬死自己。
哪怕作为食物被咬死在这，他也没有什么可惧怕的。
不论是死了还是一起变成丧尸，变成个什么记忆都没有的丧尸也好。
最起码，以后就不用每天心里再受这种痛苦愧疚了。
对面卧室方乐言闭眼以为自己会被裴朝啃在身上，结果裴朝的嘴唇贴在他脖子上就突然停了，反常的走神顿时让方乐言察觉出了问题。
“怎么了？”
裴朝贴在方乐言脖子上，过了十几秒钟伸舌头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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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力偷偷去找梁野了。”
“他进卧室了？！”
方乐言立马就想翻下床去把他薅出来，又被裴朝拦腰捞回了怀里，眼神定定的又沉默了半分钟。
“有我在这，梁野不会咬人。”
就算是隔着间屋子，裴朝照样可以控制梁野的情绪，方乐言犹豫了阵又问。
“……能保证大力不会被抓伤吗？”
他可不想再多一个人变成尸化的样子。
裴朝无声啃了他一口，眼见着方乐言莹白皮肤上迅速起了个嫣红的印子，比原来更嫩更勾人了。
他的手顺着被子伸了进去，岔开了话题。
“……我不欺负你，但你得让我尽快恢复。”
方乐言迅速缩了起了腿，攥住了裴朝往里钻的手，隔着一道房门外面睡着那么多队友，显得让人格外难为情。
“……我还是不觉得这是让你恢复的原因。”
“可我喜欢吃你。”
方乐言被他这种直白的言语和主动给臊的没脸说话吗，但是裴朝没告诉他，刚才自己并没有控制梁野，而是感觉到了梁野自己主动安静了下去。
夜晚除了外面偶尔传来的脚步踢踏声和丧尸吼声，依然还是很安静。
梁野有了瞬间被惹怒的发狂，他把一个闯进自己领地的人按倒扑撞在地面上，瞬间想把对方撕扯咬烂。
黑夜阻隔不了尸化的势力，梁野明明已经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却因为看见这个人脸上滚落流淌的眼泪而产生了犹豫。
他看着一道道水痕从大力的眼角流出来，顺着脸颊弧度迅速滑进了耳朵脖子里，湿润了他攥在对方脆弱皮肤上的干燥手指。
已经快要掐破皮肤的指甲松了松，感受着那水痕从温变凉的变化。
最后他好奇的捻了捻手指上的湿润，又盯着无声在哭的人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可怜。
于大力也不知道梁野为什么没咬死自己，反正他的视线都被眼泪给挡住了，模糊黑暗里按住他的人挪开了。
好像不怎么感兴趣的爬上床钻回了被窝里。
被窝里残留的一点气息因为这么一折腾都挥发没了，梁野难安的在被窝里爬来爬去的找，最后也什么都闻不见。
只能又抓起散落在床上的肉干塞进嘴里，继续咀嚼包装袋。
于大力从地上缓缓爬起来，趴在床边看着那一团藏在被子里的黑影，里面又传出了包装咬动声和牙齿撕扯声。
梁野没有咬自己让大力好像抓住了一点希望。
他觉得梁哥肯定是记得自己，就算现在不记得那也可能会有一丁丁点的熟悉，梁哥会好的，他一定会想起来。
尝试着掀开被子一角朝里看，一点光线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咬动声停了，黑暗中好像有双眼睛在虎视眈眈。
大力就在未知的危险注视下，执拗的觉得梁野一定不想要伤害自己，他顺着床单伸手过去想要抓住对方。
“梁哥。”
“我是大力，不，我是秀秀，裴哥跟我叫秀秀，你听过的。”
“记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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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梁野并不是裴朝那种更聪敏的丧尸，他学不会。
吃完了手里打开的两根，他就打不开别的包装袋，只能用牙齿撕扯，打不开就嚼外包装。
大力攥着上面明显被嚼过的痕迹，顿时又想哭了。
那么会照顾人，可以独自在末世生存那么久的梁哥，现在连包装袋都打不开，他捏着牛肉干在黑暗中声线带着鼻音。
“……梁哥。”
黑暗中梁野看着他捏着牛肉干的包装就那么在手指里一撕，轻轻松松。
“看，打开了。”
于大力的眼泪在手里的牛肉干被拿走的时候，全部都激动的咽回了嗓子眼里，再也没有塑料包装的动静，他仿佛看见了梁野在吃那根肉干。
大力又在床上摸了摸，手伸过去寻找别的包装的时候。
被攥住胳膊猛的拖上了床，肩膀都差点被这种强劲力道拽脱臼，他半躺在床上缓解疼痛，麻木的右手里就被塞进了另一个没打开的包装。
……
大力是听着梁野嚼肉干的声音睡着的，他紧绷一天的精神像是终于得到了缓解，松了就再也提不起力气。
就躺在床一边，脸上挂着眼泪。
后半夜梁野吃完了所有的肉干，他看了看那个已经不再说话的人。
记住这个人会跟方乐言一样给自己打开包装，外面的人很多，只有这个人总是想过来跟自己说话。
或许是梁野也能意识到自己现在有些反应迟钝，他怕自己从那么多人中找不到他，就凑过去在大力身上闻了闻。
记住了属于这个人的味道。
第二天很早大伙儿就已经醒过来，收拾了收拾就打算尽快去清理其他别墅，毕竟二十多人男男女女都挤在一起确实不大方便。
结果杨婷在人群里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于大力。
心底陡然紧张起来生怕出事，赶紧薅着方乐言问。
“我找不到大力了，他不会想不开跑出去了吧！”
方乐言也吓了一跳，往外跑了两步才想起来昨晚裴朝说于大力偷偷找梁野的事，扭头又奔着卧室去了。
他打开卧室门朝里一看。
正看见被裹在被窝里睡的正香的汉子，还有旁边瞪着一双灰瞳安静盯着他看的梁野。
跟着方乐言身后过来的杨婷顿时脱口了句“我靠”，心说好么性别不是问题，习性不是差异，什么变化也阻止不了这俩人在一起。
……
方乐言：……
虽然但是这也发展太快了，昨天还龇着牙要咬死对方，现在都可以躺在一个床上睡觉了吗？？
尤其梁野现在的的确确身体血液都已经尸化，本来健康的肤色都泛着青黑，那不只是血流极致变慢所呈现的颜色。
还有其中掺杂着让人类致命的病毒。
方乐言心里很担心怕大力已经糊里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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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就已经伸手把他拉走，毫不犹豫关上了门。
方乐言指着关上的卧室门想说什么，就被裴朝脸上蔓延了一些的健康肤色给吸引了注意力。
他发丝的白色比昨天也明显了些，在光线还不刺眼的早晨都泛着隐约银光，一双浅淡到能看见纹路的瞳孔显得眉梢周围的皮肤更白了些。
“再让他睡会儿，这家伙心里叨叨了半宿对不起。”
于大力满心的愧疚化作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们所有人都还在居民区里，他坐在单元门口的台阶上，看见梁野在草丛里摘了一把野花。
攥着走到了杨婷身后。
在这个梦里他自己就安安静静的在那儿看着，再没有半点想过去捣乱的意图，大力甚至能看见梁野拿着花儿感到羞涩而泛红的耳垂。
是人类情绪才能渲染出来的健康颜色，他也看见了梁哥叫杨婷转身时，感到很不好意思的搓了搓后脑勺。
“快说啊。”
他不禁都在小声催促着，真的很想看见没有梁哥心里没有任何遗憾。
对面的俩人果然在交流了什么，大力鼻腔酸涩的弯了弯眼角，结果还没等他开始高兴就看见梁野跟杨婷说了句“行”。
扭头就奔自己走了过来。
用跟原来一样的健康模样走到面前，把手里都快攥出水儿的野花递给了他。
于大力：？？？？？？
？？？？？？？？
他懵逼的瞪着眼前诡异的状况，整个人都傻成了柱子，眼睁睁看着梁野因为自己没搭理他脸上笑容逐渐变的难堪。
把对面站着的杨婷气的吼了一嗓子。
“伸手!”
大力惊的下意识伸出手，那蔫巴巴的几朵花儿放在手里的时候直接把他给吓醒了，睁眼就对上近在咫尺灰蒙蒙的眼睛。
整个人半梦半醒吓得打了个哆嗦，只有手乍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团在被子里被裹成了个球。
连翻身都困难的那种球状。
于大力盯着自己的处境反应了一会儿，又盯着面前的丧尸反应了一会儿，才终于接受了梁野已经变异的残酷事实。
那个梦大概是提醒他一定要记住梁哥原本的模样，亦或者，是梁野对自己致歉的再次宽容。
要不然，怎么会送花给自己呢。
梁野灰蒙蒙的眼睛盯着面前已经苏醒过来的人看了有一分钟，发现于大力还是一动不动的发呆，就又捡了个吃完的肉干包装袋往对方手里塞。
塑料包装在于大力手心里嘎巴一响，他懵懵登登的才发现自己手里竟然已经攥了好几个空包装……
哦……
闹半天送的不是花，是空包装袋。
“……梁哥，你饿了？”
他从混沌中迅速清醒，鼓秋鼓秋从被子里挣脱了出去，嗖嗖嗖往外跑去给梁野找吃的，才发现别墅已经空荡荡的没人了。
所有人都已经出去清理别的房子，只有他自己还在这里心安理得的睡懒觉……
大力脸红了阵发现客厅茶几上放着食物和水，估计是特意给他留的，还有给梁野留的肉干。
他拿了食物走回卧室，梁野发现他果然拿了肉干回来就显得有点高兴，紧盯着他撕开包装抢过来放嘴里嚼嚼嚼。
有点难嚼，但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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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野毕竟跟裴朝有根本上的不同。
裴朝是精神力和体质上自发的变异，从根底上来说是在缓慢恢复的。
而梁野是被裴朝精神力干扰才成了半人半尸的状态，相比下来光看那双眼睛就知道，他丧尸的状态比人类习性更多。
所以他不是裴朝吃点热量就能顶用，丧尸对血肉有体质上的需求。
于大力明显是能看出这点的，可他就是私心不想让梁野真的变成个丧尸，甚至跟方乐言当初的想法一样，觉得引导有用。
养成习惯就好了。
所以梁野就看着他打开了个罐装粥，好奇的等着这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于大力勺子舀着粥送过去时也是听话张了嘴的。
直至吃进嘴里的东西完全没味道，突然摇头“呸呸”了大力一脸，露出生气的表情胸腔里也发出了低吼。
“砰”的把易拉罐打翻，愤怒自己一腔信任喂了狗。
大力攥着撒了一手粥的罐子，有点郁闷的噘嘴，他就得知道梁野不可能会肯喝粥。
他噘嘴看向梁野。
对方不鸟他并且对他发出了一声呸。
……
等吃了东西再把撒在地面上的粥清理干净，于大力推开别墅门打算赶紧去帮着清理其他住的地方，身后跟着个脸色明显不高兴的丧尸。
队友就在隔着不远的另一栋别墅里，他们的住处必须是相邻的，这样才好照应。
院里院外都有人，其实也不用人拿着武器进去冒险，裴朝站在门口就能把里面能走动的丧尸给指挥出来，
方乐言带着其他人只需要进去清理四肢不健全的尸体，把垃圾和血液污物清理出来，打开门窗散出里面有些发臭的灰尘气。
裴朝的注意力本来都在别墅里，是听见了于大力感叹的心声才回头看。
就看见远处本来有丧尸奔着于大力跑过去了，却因为梁野在身后跟着就变得反应忌惮，发出低低的吼声没敢扑上去。
显然大力也发现了这点，并且在转身时被梁野一声从胸腔里发出的吼声给吓到。
同时吼声也吓退了附近的丧尸。
梁野这算是在保护他吗？
或许梁野并没有觉醒关于人类的情感，但他的确在给自己的长期饭票当保镖，裴朝远远盯着走过来的两个人看。
若有所思。
“你在走什么神？”
方乐言在别墅里所有房间检查了一遍，没有再看到丧尸和其他危险就走了出来，顺着裴朝盯着的方向就看见于大力嗖嗖的跑到了跟前。
后面还有个不紧不慢跟着梁野。
“裴哥，乐言，你们怎么没喊我！这么多人都在干活我自己睡觉像什么话！”
方乐言看了看情绪平静没有躁动的梁野，笑了笑打趣道。
“你怎么没干活，你不是在看着梁哥吗？”
说的大力脸上红一阵红一阵的，昨晚上自己偷摸的开门进去看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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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显小队长和裴朝的注意力都不在这种事上。
梁野在裴朝的视线下默默走过去站在了旁边，很有乖顺大狗狗的既视感等待主人给自己发出命令，安静在裴朝眼瞳闪动的一瞬间狂躁起来。
于大力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正常的梁哥神似野兽一样狂奔出去。
如裴朝预料中一样，以凶悍的姿态冲散了远处的尸群，那些丧尸像是惧怕一样开始朝边上出现了躲避的动作。
裴朝沉默了几秒开口说出自己的猜测。
“看来丧尸也有类别。”
方乐言望着好像狮子追逐猎物一样扑散尸群的梁野，顿时意会过来问道。
“因为梁哥是被有思想的丧尸咬伤，也或者是受你控制过，所以他是对普通游荡丧尸有恐吓能力的？”
瞳孔轻微转动间发出淡淡银光，在尸群附近扑窜的梁野又收敛动作缓缓往回走，经过那些腐烂丧尸附近的时候裴朝又看见确实有些类似惧怕的动作。
“我还是猜测着是跟精神力有关。”
“有思想的丧尸在群体中显得更强大一些，梁哥现在虽然尸化，但还是保留了少数关于人类习性记忆的。”
“昨天带丧尸进攻居民区的廖飞，明显存留的记忆更多，但他已经腐烂了。”
兴许也是被别的东西干扰过。
这个猜测裴朝没有直接告诉他们，毕竟还只是一点点猜测，不能在队友本来就受创的心理再造成未知恐惧。
还是先安顿下来。
在丧尸堆里冲了一圈回来的梁野虽然并没有真的扑倒丧尸，可也没有办法避免的蹭上了些脏污，于大力噘着嘴觉得有点心疼。
在裴朝和方乐言诧异的眼神下，竟然从兜里掏出来一包不知道从哪找到的湿巾。
拉过梁野的手开始给他擦那看起来有些泛青的手心，仔仔细细连指甲缝都不放过，奇异的是梁野也完全没有反抗。
就呆呆的盯着自己“被讲卫生”，好像已经有点习惯了这个事情。
方乐言：……
最爱耍小脾气的大力现在都会照顾人了，有种诡异还合理的反差感，梁野的手背皮肤看起来明显比昨天又显得干燥了些。
那的确是身体机能变成丧尸的表现，方乐言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就移开了视线，为了岔开自己难受情绪还故意转移了话题。
“秀儿，我得提醒你。”
于大力擦完一只手又给梁野擦另一只手，抬眼看着方乐言问道。
“什么？”
哪知他家队长说了句莫名其妙又奇奇怪怪的话。
“我知道你对梁哥情深意切，现在梁哥似乎也不反感你接触，往后你得千万注意别……”
方乐言话音哽住，有点不知道怎么把“不能亲嘴”这个事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哥们说出来，再怎么说也怪别扭的。
憋了半天他用了一种相当文明的用词。
“……就是你就算想亲近梁哥也要注意不要接触体液，唾液也不行，万一造成变异裴朝也不一定能救你，我可不想你也变成梁哥这样。”
看着于大力一副没反应过来的傻样，裴朝在旁边差点笑出声。
尤其是听见大力心里默默反复琢磨的懵逼问题。
【体液？唾液？】
【情深意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是大力想想自己对梁野的确是情真意切一点都不掺假。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梁哥一直无法恢复，那自己就打算照顾对方一辈子，反正梁哥是因为救自己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队长说的也没错啊，以后我照顾梁哥肯定免不了接触，担心被感染也合理。】
“没事儿啊你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方乐言都被大力这种情根深种的专一给感动到了，梁野奉献自己救了大力，万幸对方也是个无私且专情的人。
【啊我秀儿还要忍受柏拉图似的爱情，也他妈不能亲亲真是郁闷。】
裴朝忍了半天终于“噗嗤”笑出了声，在俩人一丧尸正正经经的悲伤情绪中显得特别不合时宜，且有点过于讨厌。
方乐言都有点生气了，瞥了他一眼转身去帮忙清理屋子。
【你笑个屁，感情你不用憋着。】
裴朝笑的更明显，且继续恶趣味的半个字都没打算澄清，在大力懵逼的表情中叫道。
“秀秀，野野，去帮忙清理东西。”
秀秀本人：……？
梁野没什么反应，裴朝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裴朝突然发出指令让他去拉身边人的手，他无法理解满脑子省略号并且服从了。
于大力被他拽住扭回头就对上丧尸萌萌哒表情，更心疼了并且成功会错了意。
“梁哥，你是不是还饿？”
“裴哥，梁哥好像吃肉干吃不饱，但他又不吃别的东西，怎么办？”
这倒是裴朝考虑过但还没多想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精神力介入，梁野现在很可能就是完全变异的丧尸。
他会跟周围那些无意识游荡的尸体一样，长期不进食就会变得消瘦枯槁，所以还是要适当让他摄取血肉的。
“下午我带他出去捕猎。”
于大力瞪着眼看着裴朝又看看身边拉着自己的人，想到梁野真的要跟丧尸一样撕咬活物生吞血肉，心里实在难以接受。
但他也没办法忍心让梁野挨饿。
【……是不是吃了生肉，就真的彻底恢复不过来了……】
裴朝适时开口。
“我以前也吃生肉。”
只不过现在实在影响跟乐乐亲嘴儿，就不吃了。
大力看着裴朝脸上已经开始在恢复的皮肤，除了那双眼睛是让人看起来有些眩晕的浅灰，现在的思维跟正常人毫无区别。
顿时有被成功安慰到，深信梁哥将来也一定还可以恢复过来。
一群人几个小时的时间大略收拾了两栋别墅，就是裴朝两边的邻居家，等把大部分东西都整理好，余下的也就不再用裴朝看着了。
让其他人把大门关好接着整理卫生，裴朝打算带着梁野到城边去一趟。
看看郊外能不能捕到猎物。
他更想拉着方乐言一起去，可现在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呢，被丧尸包围起来不定会不会有意外发生。
所以有些憋屈的只能把小队长留下照看，带着梁野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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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本来就在城郊区，距离市中心有不近的距离。
城外有条直通的公路，公路外侧是前些年建房绿化过的林子，林子外缘还有一条跨越好几个城市的活水河。
他带着梁野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城外，坐在树荫底下看着梁野迅速窜跃进了树林里。
捕猎活物是丧尸自来的习性，只不过普通游荡的丧尸动作太慢没办法抓住动作灵敏的动物，裴朝现在已经完全可以依靠食物生存。
虽然闻见血腥味还是会被引过注意力，可也对生肉没有那么高的需求度。
眼看着远处那个迅速窜跃的身影，裴朝浅色瞳孔在树影缝隙下显得像是一汪搁浅的海浪。
才短暂的一天而已，队伍里最稳重谨慎的汉子就变成了现在无知无畏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也不知道什么是感情。
要说裴朝不感到难受……也是假的。
梁野在清醒的最后一刻都在对他表达谢谢，都在回应其他人原谅，看着那个影子像一阵疾风似的狂奔在郊野，仿佛已经将这个末世的惨状甩在身后。
也像一头失控野兽，在扑向猎物时散发着非人类的血性凶猛。
“到底哪个点才能产生病毒抗体……”
现在裴朝自己的身体恢复在加快，明显方乐言的体质确实是有些特殊的，有治愈病毒的可能性很大。
但那是在裴朝自己本身就在缓慢恢复的情况下，跟方乐言的接触只是加快了速度，他也不可能让方乐言去试验什么。
如果真的有治愈体质，那裴朝也并不觉得会只有方乐言一个。
琢磨了阵他恍然听见被奔跑动静，回神就看见梁野仿佛一头迅跑的狮子一样朝自己这个方向猛窜，嘴里还叼着个什么东西。
到了跟前才发现梁野居然真的抓到了猎物，是只相当肥硕的大兔子。
似乎是在捕捉过程中已经被他撕咬过，猎物脖子还在不停往外渗血，滴答滴答甩了一路，兔子早就死翘翘了。
梁野似乎因为尝到了血腥味儿很兴奋，躁动的在周围呼哧呼哧喘气，抓着兔子捋了捋被血染红的毛发，看了半天好像不知道该选择从哪下嘴。
他咬了咬兔子腿，又松开。
最后瞄了裴朝一眼竟然把血了呼啦的猎物举了过去，那意思是让裴朝先吃。
裴总盯着那冒血的兔子挑了挑眉梢，还真没想到自己有天能受到“谦让”，他笑了声摇头，谢绝了对方好意。
“你吃吧。”
梁野确定裴朝真的不想吃，这才挪到他旁边开始撕扯那个兔子，牙齿咬合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没有一分钟整个人脸上蹭的全是血。
他攥着一只兔子吃的津津有味，裴朝就看着他咀嚼，流下去的血水染红了胸前的衣裳，那件趋显结实身材的黑色短袖现在黏黏腻腻的粘在身上。
有种不讲卫生，吃饭会掉的满身都是的大宝宝既视感。
“嘎吱……嘎吱……”
连平时让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看起来都不怎么吓人了，毕竟这个丧尸还知道在衣服上来回蹭蹭手，甚至没吃兔子毛。
“好吃吗？梁哥。”
梁野扭过蹭满鲜红的脸，看着裴朝回应道。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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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大力在别墅门口望眼欲穿的等到了傍晚时，终于看见俩人的影子出现。
“队长……队长那是梁哥吗？裴哥旁边那个是梁哥吗？？！！！”
方乐言被大力咋呼的耳根子疼，他朝着大门方向望，在一群自动散开却又舍不得走远的丧尸包围中，裴朝干干净净，梁野提着个兔子浑身血了呼啦。
……连衣服带裤子和鞋，包括脸上头发上都是被风干了的血。
“啊啊啊啊我梁哥！梁哥怎么成了这个样！”
把于大力给心疼的够呛，这比他想象当中的茹毛饮血还要过分呐？？！怎么跟掉血缸里打了个滚儿似的……
梁野毫无所觉身上脏，反而觉得血腥味很香。
还献宝似的把手里兔子在方乐言面前晃了晃，看了看好像情绪不怎么好的于大力，抻着自己衣服挨过去让对方闻。
“香。”
于大力忍着想吐的冲动没往后躲，但脸上已经戴上了痛苦面具。
“你就你也没教教他讲卫生！”
方乐言看见这个“血人”回来也是被刺激的心头一哽，实在接受不了他在部队待过整洁干净的梁哥变成这个德行。
面对乐言的质问，裴朝很无辜的歪歪头。
“我哪会哄孩子。”
然后对嘴角都快撇到下巴边上的于大力发布任务。
“秀秀啊，二楼有水。”
“帮梁哥洗个澡换身衣服。”
反正他是不会告诉方乐言，任由梁野搞的这么脏是揣了点特别的小心思，脏呗，反正有人给他洗。
在旁边别墅看了看其他人，裴朝才回到家里，梁野现在是丧尸他没办法放心其他人类一起居住，所以只能还委屈委屈住在原来的房间里。
不是委屈梁野，是委屈他自己容忍房子里有两个电灯泡。
于大力当然得跟着，跟个老妈子似的追着梁野让把脏衣服脱了。
但梁野好像很反感脱了自己身上的“香衣服”，看那打算是要一直带着那身血待着，甚至还发脾气对着于大力冷不丁吼一嗓子，把大力愁的都快愁哭了。
方乐言就看着俩人在屋里追来追去，有点脑瓜疼的对裴朝反问。
“你确定秀儿能照顾的了梁哥？”
裴朝躺在沙发上翘着腿，连视线都没往俩人那边瞟。
“能，我相信秀秀。”
于大力好歹最后是找到个法子，就是把梁野拎回来的那只猎物给偷了，薅起来就奔着二楼跑，果然以为是“抢食”的梁野在后头嗖嗖嗖的追。
那惊人的速度和爆发力都没直接走楼梯，而是攀着扶手从旋转楼梯拐角的地方直接跳到了二楼。
大力刚跑到浴室门口，楼下方乐言就听见上面传来“砰！”的一声砸倒动静。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想看看怎么回事，裴朝伸手拦住了提醒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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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还想看梁哥洗澡。”
方乐言确实在昨天早晨一激动把门给拍烂了，浴室门几乎整个都是玻璃的，他也就是那么轻轻一拍而已，玻璃就碎了满地。
“但是刚才那动静好像……秀儿不会被磕晕了吧？”
他站在客厅听了会儿也没听见别的动静，于大力确实被扑倒在地磕的眼冒金星，手里攥着的半死不活的兔子也被抢走了。
缓了半天好歹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梁野还防备似的蹲在自己两步之外，抓着兔子嘬了嘬毛发上渗出的血迹。
再加上满脸已经干涸发黑的血液颜色和一双浑浊发白的瞳孔，活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鬼。
却并不能让大力感到害怕，他好歹是磨蹭起来，蹲在梁野对面开始了继续“哄孩子”。
“梁哥，你把身上洗洗，这么脏待着多难受啊？”
终于听见于大力说话，方乐言才放心的坐回了沙发上，也不知道这个澡究竟能不能在前半夜洗完，但愿明天早晨见到的梁哥已经不是那个血了呼啦的样子。
但是裴朝没告诉方乐言，他下午回来时已经在浴室门口挂了个被单，现在浴室里面还是能被遮住的。
他可不能让乐乐好心上去帮忙，不然指不定给梁野洗澡的就不是于大力，就变成方乐言了。
大力在浴室门口蹲着劝了半天，对面薅着兔子舔味儿的丧尸根本就像是听不懂。
“梁哥……你要是不洗澡，晚上睡觉被子可都蹭臭了……”
梁野的眼睛是灰白的，没有正常人该有的眼神，于大力捕捉不准对方是什么情绪也不知道是没听不懂还是不听。
反正俩人就那么蹲在原地僵持了半天，大力眼睁睁的看着梁野攥着个兔子舔血舔的特别香，估计要不是想留到明天吃现在当场就得啃了。
“我的！”
梁野突然朝他吼了一句，并且在另一边没血的地方又咬了一口。
就好像个拿着冰棍的小孩儿不想给别人吃，然后上上下下把所有地方全部舔一遍……那么幼稚，把于大力都给憋闷的相当发愁。
“我知道是你的，我又不吃这玩意！”
对方不懂他说的话，并且用兔子屁股对着他。
……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根本不会吃生肉的事，发愁了半天才想出个有点道理的说法，试探性对梁野商量。
“小动物的鼻子好使啊梁哥，你要是不把身上的血给洗了，下次动物闻见味儿都提前跑了。”
“你可啥也逮不着吃。”
对方停下了舔血，并且看了看身上恋恋不舍的“香味源头”。
“哥，咱洗干净，下次不也还能去逮着吗？”
“你这样你把身上洗干净，明天我给你把手里那兔子切成块，你用叉子扎着吃省的再弄脏了就不用总洗澡了！”
“欸还省了咬着费劲！”
梁野低头看着那还有点微弱动静的兔子，看着表面那些有点碍事的毛发，觉得确实有点扎嘴来着。
似乎是认真考虑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冲着于大力露出个凶狠的表情。
“我的！你不吃！”
“我……你就往我嘴里塞我都不可能吃啊……哥，来咱把那兔子给你放那看着行不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力果然没让裴朝失望，不管怎么连哄带骗好歹是终于把人带进了浴室。
小队长站在一楼窗户边上往二楼观察了观察，确定是浴室里发出的响动，看着老神在在躺在沙发上嚼肉干的裴总。
“以后怎么办？”
“是不是以后经常要带梁哥出去找东西吃？”
城市郊区的林子里又不是真正的野生地方，也就是因为有条河才显得有些动物出没，裴朝淡淡回应。
“还是尽量让他习惯吃些食物，实在耐不住就开车去河边捞些鱼回来养着，让秀秀给他切生鱼片吃。”
裴朝看起来是没什么心事，但其实还在暗自琢磨造成廖飞特殊变异的原因。
一个被啃食的残缺不全的尸体，意志力再强也不太可能从完全脱水腐烂的状态保留记忆，他还是猜测是被什么东西干扰过。
他们这些人刚回别墅区，外面团团围住的丧尸，也只能挡住其他想要驻扎的幸存者而已。
除非必要，最近他不想频繁的出去，免得招来没必要的麻烦。
别墅窗外仅剩的一点昏暗光线已经快消逝，裴朝伸手把坐在旁边的方乐言扯倒在身上，搂在怀里看着窗户走神。
方乐言挣扎着起来又被捞回去，只能压低声音。
“大力和梁哥看见怎么办？？”
裴朝对乐乐的脸皮薄总是很感兴趣，尤其现在方乐言的肤色更容易晕出潮红，他好笑的反问。
“看见就看见，怎么我都已经承认了自己是丧尸，还要保持地下恋情？”
方乐言攥着他干燥的手指，很无奈的提醒道。
“那我要怎么解释跟我在一起你就能恢复的事？万一秀儿偷偷效仿，万一还有别的队友被咬了求我救他们……”
“你说我用什么理由去拒绝。”
“还是等你完全恢复好，再自然而然的接受更好。”
裴朝的浅色瞳孔在昏暗光线下闪着明亮微光，他不得不承认方乐言说的没错，可能作为队长方乐言更能相信这些人。
但对他来说，二十人的团队其中不定埋着多少会背叛的炸弹。
裴朝模样现在还是尸化的，他还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有过亲密接触并且乐言抵消了病毒，但凡其中掺了一两个会背道而驰的叛徒，都有可能引来威胁。
“好。”
“那能不能趁着秀秀在给梁哥洗澡，跟地下情人亲一亲……”
夜晚如期降临，除了那些枯槁丧尸还依旧在缓慢的到处游荡，世界仿佛被黑暗的帷幕掩盖而下，让人没办法看清缝隙角落里的不安。
没有充足血肉补充的丧尸脱水越来越严重，多数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浓重的臭味，各处都是那种胸腔里发出的低哑黏腻声音，像是撕扯着开始退化的声带。
城边上有几道影子穿过那些黏腻的噪音，在夜晚如同迅速掠过的爬行动物，从城市四处寻找之后来到了城郊边缘。
两个枯槁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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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显得异常壮硕的黑影迅速横跨过公路，从那两个影子中间穿过，直接跃起来窜出去六七米。
“砰！”的落在草地上，伏低的姿态勾勒出相当壮硕的脊背，隐约可以看出不同常人的诡异模糊轮廓。
影子缓慢的在空荡的草地上爬动了阵，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新鲜血腥气。
又缓慢如同蛰伏异兽般走向深处，在一棵树底下捞抓起了已经被啃食干净的兔子皮毛，影子攥着兔皮缓缓扭头在空气中又仔细嗅了嗅。
在黑暗中露出个生硬的表情，即便是个不能算是笑容的轻微动作，也牵动了他开始发硬的皮肤肌肉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彻底尸化，发出了嘶哑低沉的男性嗓音。
“……熟悉的气息……”
说完提起那已经被啃食干净的兔子，攥在手心里把仅剩的兔头瞬间捏碎，颅骨里的血液和脑浆顺着他干燥粗糙的指缝流下。
黑影伸出舌头舔过，发出黏腻恶心的咀嚼声。
身后那两个枯槁的影子被血腥气吸引过来，徘徊在几步之外又不敢靠太近，壮硕黑影缓缓从伏低的姿态起了身。
身高足有将近两米。
干哑笑声分辨不出是生气还是高兴，甩手把手中的东西拍在了其中一个枯槁影子头上，力道极大的把那个影子甩了踉跄。
枯败丧尸浑然不知疼痛，抓起兔皮呼噜呼噜舔上面的血迹和肉碎。
“蠢货……他看起来……嗬嗬，比你们可强多了。”
继前天整夜的惊魂危险，今天团队在别墅里安排好，所有人都在紧绷了两天精神之后出现了疲乏。
别墅区虽然还有水，但也早已经没电了。
好在有了裴朝可操控尸群的强大保护，每个人就算处在黑暗空旷的房子里也觉得比原先更踏实，几乎所有人填饱肚子后都早早睡下。
除了杨婷站在别墅门口朝外看了阵才回去，整个别墅区还在闹腾的就是有着洗澡任务的于大力。
和终于被劝动讲卫生的梁野。
裴朝住的别墅其实是有太阳能备用灯的，但是大力没有去拿，就点了半截蜡烛放在窗台上。
好在浴室的用水也有太阳能设备，好歹淋在身上是温热的。
大力好不容易把梁野身上沾满血迹的短袖扒下来，直接丢到一边打算明天直接扔了算了，反正他也提前给梁野找了身尺码合适的新衣服。
结果脱了上衣他还真是有点发懵，这还是大力头回看见梁野赤膊。
平时对方总穿着件黑色短袖，黑色估计是显瘦，于大力可没想到梁野肌肉这么结实，他自己本身也是个练家子。
以前总觉得他们俩身材也差不多来着。
现在盯着梁野健壮有力的上半身，就有种被衣服蒙骗了的冲击感，那家伙真叫一个宽肩窄腰，整个人紧实的臂膀都在微弱的烛火下叫嚣。
胸肌沟壑都有深深的阴影，再看那肌理分明的腹部，或许也是因为开始变得发深的肤色和干燥的表层看起来更有攻击性。
直让于大力当场脱口来句“卧槽？？”
本图作为人设参考，非人物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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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子也湿了，没一会儿浴室地面就成了红色。
“我去我去，梁哥，快把裤子也脱了这忒忒脏了……赶紧赶紧待会儿没法收拾。”
梁野没搭理他，眼神再次转回到旁边悬挂着的兔子上。
于大力为了能让对方老实点成功洗完澡，找了根布条把兔子吊在毛巾架上了，现在梁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看着他那香喷喷的食物。
任由于大力给脱衣服也没反应，时不时抬手捅捅兔子毛。
大力费劲巴拉的把湿漉漉的裤子往下拽，又被工装裤包裹下的一双紧实长腿给反差到，闹半天不光是黑色T恤显瘦。
军绿色的裤子它TM也骗人。
最后脱内裤的时候，大力有点实在下不去手了。
但那都被血水给染了，看着还是怪脏的，何况看梁野现在的记忆退化程度，是不可能会自己换内裤的。
一米八的汉子被这种世界难题给羞耻了一阵，最后抬头跟梁野提前礼貌性的说了一声。
“梁哥，我都给你扯干净了啊，你放心我不盯着你看。”
然后他就一偏头捞劲儿一扯。
也没扭过去看，到底算是光溜了。
把脏衣服都丢一边儿团巴团巴，于大力在窗台上开始找沐浴露的瓶子，因为方乐言原先把放东西的架子给从墙上拽下来了。
现在所有洗发水之类的东西都只能在窗台上放。
等找到沐浴露还没来得及挤出来，扭回头就被甩了一脸水，于大力抹了把脸看见梁野站在花洒底下又把水朝自己拍了一巴掌。
溅的衣服湿了一片。
“……我说哥你怎么还撩我呢！……啊不是！你别往我身上撩水我没打算跟你一块洗！”
大力是打算先给梁野收拾干净，把人带回被窝里待着自己再回来好歹冲一冲，那怎么说俩大老爷们用一个莲蓬头洗澡也难看。
可是对方仿佛是get到了水比较好玩儿，已经成功把注意力从兔子上转移到了玩儿水上。
啪一下子，啪一下子的，不停的往于大力身上扔水。
导致大力本来就被溅的潮湿的上衣完全湿了一半儿，他看着花洒底下跟个小孩儿似的拍水玩儿的人，撇着嘴嘟囔。
“……你怎么这幼稚呢……”
话说了一半儿，大力突然想起来曾经自己才是在对方眼里幼稚的那个，每次都跟个小孩儿似的闹气耍脾气。
梁哥就像个家长似的包容，就算自己故意说不好听的话，他还是一点也不生气。
大力想起来在遭受攻击之前，梁哥跟杨婷说的话。
“我知道，他跟个小孩儿似的就爱闹气。”
就算都已经被咬即将变异之前，梁哥也还在嘱咐自己不要再闹脾气了，现在那个一直在包容他的人反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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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力深吸了口气，拿着沐浴露过去给对方清洗。
梁野伸手捧花洒流下来的水，捧多了就举起来倒在于大力的头上，导致现在是衣裳也湿了头发也湿了，但大力没有半声怨言。
很快丧尸的注意力就又从水流上转移到他的手上，看着于大力挤了沐浴露在浴球上揉成泡沫，探头过去感到十分好奇。
梁野张嘴就咬，于大力躲开并且抓了把泡沫涂在他身上。
“这是洗澡的，不是吃的！”
浴球上的绵密泡沫涂抹上散发着好闻的香味儿，梁野吸了吸鼻子却闻到的不多，他的嗅觉比昨天还要退化了些。
现在对味道已经不敏感了。
玩会儿了一阵身上的泡泡，梁野又伸手开始往于大力身上抹，搞得对方衣服上白一块白一块的很狼狈。
泡沫在布料上也很容易消退，似乎也是发现了那些泡泡根本在于大力身上停留不住，梁野伸手就把对方搂了个满怀。
梁野：抹泡泡。
专心帮着洗澡还没反应过来的人吓一跳，被个抱上个裸t的惊吓感实在太刺激，大力呜嗷连着说了好几句“卧槽”。
感受到对方还故意把身上的泡泡往自己身上蹭，大力梗着脖子往后躲。
“卧槽这他妈有点羞耻是怎么回事！”
梁野：抹泡泡。
“梁哥我没洗澡！我我穿着衣裳洗不了，赶紧撒手！”
梁野：抹泡泡。
果然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个澡帮着洗完，大力满眼疲惫的拿着浴巾帮对方擦水渍，看了看狼藉的地面出现了深深的无力感。
“擦干净你就裹着浴巾跑回被窝里，知道被窝是哪儿不？”
“欸不行，把裤衩先穿上！要不让乐言跟裴哥看见怪尴尬的！”
从来没给大老爷们洗过澡的大力真的是有意避开没看，他拿着个裤衩叨叨叨帮着穿的时候，最终视线还是不可避免接触到了。
愣了两秒他迅速往上扯，结果因为梁野身上潮湿，身材又壮就粘在皮肤上很不好穿。
他憋着口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是在把布料给扯烂之前穿上了，那口气也憋了个大红脸，终于松了深深倒换了下呼吸。
“卧槽……下次还得拿个大号的。”
他把梁野送到楼梯边上没下楼，因为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水，眼看着梁野披着个浴巾准确的找去了房门，于大力才扭头去把自己这落汤鸡状态清理清理。
裴朝打开门站在边上看着梁野老老实实的钻进卧室，想起刚才那无数句【抹泡泡】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
就这么一个小时的功夫方乐言都听见裴朝笑了好几回。
“你又仗着能读心的本事偷听了什么隐私？”
裴朝关上门往回走了两步，突然像个猛兽一样扑窜过去把方乐言压在被子里，低头亲了亲那嫣红的嘴唇。
“我听见秀秀夸梁哥身材好。”
“还说下次得找个大号的内裤。”
方乐言：……卧槽？？？
虽然乐言心里想的是“我也好想有这种能力”，但脸上就装了个一本正经，拿出了小队长教训人的气势提醒。
“你没事儿别偷窥人家私事，多不要脸。”
说完就看见裴朝露出个别有意味的笑容，一口就啃在他脖子上，手从裹着的被子伸进去。
“我只想对你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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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上下都透着稚嫩的颜色，好像自从感染病毒变异之后，他体内的细胞就与病毒发生了混乱战争。
然后迅速修复了整个身体的机能，造成他看起来像新的一样。
裴朝喜欢他皮肤上晕出的红色，但也不忍心用大了力道，生怕不小心导致看起来非常脆弱的身体破碎。
但他粗糙手心在身上轻轻蹭就让方乐言觉得发痒，难耐的往被窝里瑟缩。
他躲到哪，那只手就钻过来追到哪，贴在胸口摸摸索索。
剐蹭接触在乐言稚嫩的皮肤表层晕开了浅淡的粉红，真是有种一碰就碎的既视感，足以让裴朝在那充血感中深陷。
想深陷不拔。
对方的脸颊贴在胸口，方乐言手指落在裴朝额角那一片恢复正常颜色的皮肤上，指腹爱怜的抚过对方眉梢。
亲吻涌潮而上，埋没在他的脖颈边。
焕然新生的小队长像个未满月的猫儿似的发出轻缓叮咛，浅红唇瓣凑过去亲吻裴朝染白的发丝。
“嗯嗯。”
凛冽的感觉就像是，末日里逐渐失去水分的城市轮廓突然落下了场暴雨，淋湿了那些粗糙干涸的沟壑。
在溃败的情绪中填满了所有期盼湿润的缝隙，让明明已经枯败的景象渐渐恢复了活力，没有温度的雨水缠绕在身上有了灼灼温度。
雨越下越大，散发着热气用噪声淹没了整个世界。
方乐言在动荡的世界里时而燥热，时而窒息，却并没有任何防备的不安，只因被圈在一个小小的方寸之内，鼻腔里都是最信任的气息。
“抱着我。”
寂静的深夜里总是有一点动静都能泄露在黑暗中，于大力在楼上把浴室里外的血迹收拾干净，才终于把湿衣服脱下来冲了个澡。
连清理卫生再清理自己，时间还是不早了。
梁野在卧室床上攥着个牛肉干等了很久，他忘了把那只兔子拿下来，有点怀疑于大力这么久没下来是偷偷把自己的兔子给吃了。
那仅有不多的一点信任感还是没扛住，最后丧尸从床上叽里咕噜爬下去，就想去找。
他光着身子只穿着个内裤站在了卧室门口，仰头看向二楼那一点点蜡烛光亮，刚想窜上楼梯就又停下了动作。
好奇的盯着对面卧室歪着脑袋听。
变异成丧尸之后梁野的触觉和嗅觉都在迅速退化，但听力却明显提高，灰蒙蒙的眼睛盯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听着里面的哼哼唧唧还有喘息声，显得十分好奇。
他知道裴朝和方乐言在里面，而今天方乐言也没像昨天一样到自己房间来，没有留下好闻的味道。
正当梁野想朝着对面走过去拍门的时候，于大力攥着蜡烛在二楼叫住了他。
“梁哥！”
“你怎么不在被窝里待着又跑出来！多冷！”
光着的丧尸扭回头看他，又想起来自己下落不明的兔子，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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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磕台阶上恐怕得磕个半死，好在因为于大力也没穿那身湿衣服，下意识躲了扑过来的亲密接触才没摔倒。
“你干啥！”
梁野气冲冲的朝他龇牙发狠。
“肉！”
“我的肉！”
于大力这才知道他是回来找那只兔子，他也是看那只兔子奄奄一息都没动静了，打算在浴室里放着明天早晨再拿的。
现在好了，又想起来了。
“……明个咱再拿，搁卧室里多臭啊！”
梁野就觉得是他想偷偷把兔子藏起来，趁自己忘记的时候吃掉，当场凶巴巴的耍脾气。
“肉！香！”
“给我！”
龇牙咧嘴的凶狠样仿佛外面没有理智的游荡丧尸，于大力真感到如果梁野看不见那只兔子会把自己咬死，赶紧妥协。
“行行我给你拿！你先回去我这就去拿！”
俩人闹腾的动静隔着卧室门都能听得见，方乐言推着裴朝脸颊晕红。
“……什么事。”
“……嗯啊……”
失声的音节被他紧紧捂了回去，红着眼圈瞪始作俑者，裴朝贴过去咬松了他的指缝。
“专心点。”
轻轻微微的懒音从松开的指缝又流泻出来。
梁野站在卧室门口等着兔子，又扭头看向了对面卧室门，好像没什么动静就又仰头等着兔子。
于大力还给血了呼啦的兔子冲了冲，包在一块毛巾里从楼梯走下去，看见贴在门口仰头等着的黑影，莫名又有种看见等投喂的小孩儿的错觉。
现在已经不算凉了，但他光着膀子还穿着条潮湿的裤子，来回走动仍然冷的起了身鸡皮疙瘩。
“拿回来了，放在门口桌子上，快回去吧。”
“别看了，乐言和裴哥都睡了。”
梁野默默追着兔子味儿走回了卧室，看着于大力把肉放在门口桌子上，却轰他去床上睡觉。
他不想睡觉。
只想拿那只兔子。
“不能吃，明天给你切好了再吃，要不还得再洗一遍。”
就在于大力都以为自己还要跟他折腾半宿的时候，梁野伸手过去戳了戳兔子肚子，沿着毛发摸到了牙印的地方。
挤出一点血迹染在手指上，然后缩回了手指塞自己嘴里。
嘬。
嘬嘬。
大力：……怪可怜的呢还。
梁野爬回了被窝里，含着手指头都没了的血腥味不停的嘬，于大力找了条干净裤子趁着梁野在嘬手指头的时候赶紧换上。
被子里露出了一双灰蒙蒙的眼，盯着于大力费劲巴拉的把湿裤子脱下去。
盯着肌肉紧实的双腿，盯着对方屁股看看，嘴里还在嘬着手指。
大力把裤子穿上了，等他坐到床边掀了一点被子的时候才想起来，梁野是光着的，他想了想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别光着睡。
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不能让梁哥光着窜出去啊。
他又把裤子拿过来帮着穿。
梁野看着于大力攥自己脚腕，表示不理解并且蹬了对方一脚。
大力挨了好几脚才终于费事巴拉的攥着裤腰往上提，对方不配合也不抬屁股，他抻的实在困难还栽了一跤。
摔趴在了梁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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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野愣愣的看着大力脸色涨红，捂着嘴憋着气没敢说任何话就赶紧骨碌到了一边，就把嘴里的手指头伸出来戳了戳那会瘪下去的肚子。
“……呜！”
于大力还捂着嘴呢没防备，发出了半声哼唧。
那憋着的气也没憋住，撒手喘了两口气，梁野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开始锲而不舍的戳对方肚子。
大力胆子大嗓门大，人也勇。
但是有个缺点，他怕痒痒。
“欸别挠我！”
被戳了几下憋不住哼哼，蜷缩起来想躲，被梁野薅回去接着戳着玩儿。
哼唧哼唧的声儿就像对面那卧室那个动静，反正他听着像。
反正于大力是跑也跑不了，每次想从床上翻下去都被扯回来，胳膊都差点抻脱臼，最后被捆着压着摆弄的没办法。
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涨红差点窒息憋晕过去，最后可能也是形成了抗体感，也不觉得特别痒了。
就摆烂不躲了，忙活了一天又洗了半宿，感受着肚子被戳来戳去也不想笑了，就想睡觉。
梁野玩儿着玩儿着，发现不好玩了，那肚子也不往回缩了也不抖了，再一看于大力都已经仰着下巴睡得不省人事。
到最后裤子也没穿好。
丧尸不会感到疲倦，梁野托着于大力的肩膀晃了晃，感到有些无聊。
黑暗中他盯着桌上的兔子咂摸嘴，盼着快点天亮就可以吃肉，卧室里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因为兔子被大力洗过了。
所以味道很浅，需要梁野耸着鼻子仔细闻才能闻见。
梁野闻了会儿兔子又闻于大力，他记得自己昨天仔细记住了这个人的味儿，但是今天被沐浴露掩盖之后。
就有些分辨不清。
难道是忘了？
他已经被病毒侵蚀的思维没办法明白，他的嗅觉因为在转化成丧尸而逐步退化了，为了能牢牢记住，他又贴过去仔细嗅。
记住同类的气味就很轻易，比如梁野可以隔着很远就能找出裴朝所在的方向，可分辨每个人类的气息却显得难。
对丧尸来说，人类散发的是食物味道。
涌爬在黑暗里的未知威胁循着空气中残留的味道徘徊在城市边缘，枯槁的身形穿梭在尸群和废旧的汽车其中，时而迅速窜起发出高昂的嚎叫。
时而缓慢下来震动着嘶哑的低吼。
入夜的风吹的地上垃圾四处飘荡，也把白日里本来就浅淡的味道垂散的干净，来回寻觅了许久再也捕捉不到。
两只野兽样的变异丧尸窜跃着原路返回，瑟缩匍匐在高大壮硕的影子脚下。
发出“呜呜”的诉说。
那黑影在半空中深嗅了一口，除了低级生物残留的腐败，那股子跟自己相似的气息确实已经无迹可寻。
没找到目标并没有令它感到愤怒，嘶哑的声线里却全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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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干燥的嗓音戛然而止，垂散在风声中，高大的黑影在朦胧光线下猛然扭动脖颈，碦咔几声生涩脆响后面向了某个方向。
抬起脚步缓缓向那个位置，奔着视线中的民房发动迅猛的奔跑。
壮硕体重并没有在夜晚发出剧烈的砸撞动静，反而比旁边紧紧跟随的两个枯槁丧尸更轻微，一道犹如猛虎的巨大黑影扑窜到民房墙头上匍匐。
紧接其后的两个变异丧尸直接跳撞上玻璃窗，发出刺耳的玻璃碎裂声。
伴随着房子里受到惊吓的悚然尖叫，两个丧尸高声尖叫着砸烂窗框，屋里惊吓喊叫连续了十几秒，开门声之后又是混乱的脚步。
就在人影慌乱从被攻击的房子里跑出来时，猛然被巨大影子扑倒，半声惊悚崩溃尖叫戛然而止。
干燥且厚重的青黑色手指掐住脖子，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动静，毫无逃生之路的幸存者胀红着脸和充血的双眼。
满眼惧怕的看着面前那张恐怖的脸。
就像是从缝隙中滋生出来的怪物，已经没有任何关于人类该有的轮廓，昏黄的眼珠卡在极致脱水的眼眶中。
仿佛是早已枯萎的树皮。
“……呼噜……”
幸存者的颈骨即将碎裂，气管被扼住汲取不到一点氧气，只能发出溺水的声响手脚乱刨抽搐着，只想在死之前给同伴还有逃跑的机会。
身后响彻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被皮肉被撕扯的恐怖声音。
被捏住脖子的幸存者眼眶充血流出了眼泪，下一秒喀咔就被捏碎了骨头。
巨影猛然咬住脖子，喷薄出来的鲜血从枯树皮一样的干燥表层汩汩流下。
稀稀拉拉的粘稠暗红滴落满地。
夹杂着浓重味道的腥风中响彻令人胆寒的牙酸咀嚼声，一道道的撕扯动静混淆着咯嘣咯嘣的骨骼嚼动。
进食的变异丧尸愉悦发出尖啸。
天亮之前巨大黑影手中残破的皮肉骨架朝身后抛下。
带着几道滴落鲜红的枯槁影子离去之后，血腥味引来了大群游荡的丧尸。
在曙光降临之前，把余下的破败蚕食。
到处都是不明死因的尸体，有的变异成了不再清醒的行尸，有的只还有所剩不多的皮囊和骨骼碎屑在阳光下腐烂发愁。
这就是末世处处可见的现状。
谁也没办法去追溯那些生命到底经历了什么，余下的人也只能尽量活下去。
晨光泻进客厅玻璃窗内，方乐言就从温暖的怀里爬起来，虽然懒洋洋的在抻了个柔软的曲线，也还是拍开裴朝伸过来的手迅速下了床。
现在他们可不能一直两人世界。
别墅区内到处都有丧尸游荡，小队长必须起床到旁边房子里看看，不然他的队友们只能困在屋子里没办法出来活动。
方乐言走出去到卫生间洗漱，然后习惯性的打算去敲另一间卧室门。
于大力本来睡的昏昏沉沉，毕竟这间卧室不在阳面，光线还是有些暗，听见敲门声；他迷迷糊糊的应了声。
糊里糊涂爬起来就去开了门。
方乐言站在门外看见他光着膀子揉眼睛，有点好笑的调侃。
“昨晚没睡好啊怎么这么困？”
结果偏头就看见了床上……裤子提到一半的梁野。
方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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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眼神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于大力被队长的惊悚表情给迷糊的不行，扭头一看才从迷糊中惊醒过来。
慌里慌张的就开始解释。
“不是！不是乐言你听我说！不是这么回事！”
于大力俩手都快摇飞了，方乐言还是一副我他妈在哪的懵逼表情，好在秀儿没有完全掉链子，迅速把这个状况给解释清楚了。
“不是！昨天我给梁哥洗澡了！但是他不肯穿裤子！”
“就我昨天怎么给他穿他都不穿！穿着穿着我就睡着了给……这不就还是穿半截的！”
方乐言总算是松了口气，可真不是他想多过问人家的私事，可梁野现在已经是丧尸体质，要是于大力因此感染恐怕难以救回来。
所以他还是正经劝告了一遍。
“我知道你很喜欢梁哥，但是千万不能有太亲密的接触，至少在我们找到缓解病毒的办法之前，我不希望你被感染。”
于大力点点头，等方乐言都走了才反应过来什么，什么玩意？！
什么亲密接触啊！
小队长现在的体质已经完全免疫病毒，裴朝从房间出来看见他走出去也没太担心，丧尸已经不会再攻击方乐言。
看了看那边于大力慌里慌张的给梁野穿上衣，也就直接走出了门。
于大力有梁野跟在身边，丧尸完全不敢靠近。
裴朝出去的时候看见方乐言已经从另一边打了招呼，他就站在门口等着男朋友走回来一起去另一边。
另一边的别墅住着十来个人，为了把弱势人群分散开，女性和老人都是分到两边的，方乐言习惯性的想去跟杨婷说话。
打开门一阵饭香味儿就扑面而来。
那是热气腾腾的食物味道，末世最初他们还能吃到饭菜，到后来随着资源消耗和危险增多就只能靠包装食品充饥。
方乐言已经不记得上次闻见饭菜香味是什么日期，既熟悉又陌生。
仿佛这种味道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恰好杨婷从厨房端着盘子走出来，看见队长和裴朝就笑着打招呼。
“你们怎么还站门口？难道还打算换拖鞋吗！”
方乐言这才从迷糊中回神，旁边裴朝发出了声温柔笑声，他迎着队友的笑脸和招呼声走进去，胸腔里有种充盈的幸福感。
“你下厨了？”
杨婷摆手摇摇头，指着自己干干净净的衣服说道。
“你看我连个围裙都没系，哪里像下过厨的样子了！是刘叔发现这家厨房竟然有备用煤气罐，就早早起来说要让大伙儿吃顿热的。”
果然就看见刘老头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盆刚煮好的汤。
“快洗手洗手吃饭啦！”
“大力呢！今个又睡懒觉了？”
刚说完刚关上的门就被撞的“砰”一声响，裴朝打开门就飞窜进来个影子，后边还紧追着一个。
梁野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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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抢！我给你切！切成块吃！！”
梁野胸腔里发出野兽的低吟声，周围人都被他的凶态吓得不敢出声，但于大力就跟哄孩子似的耐心十足。
“听话嗷，别着急，你瞅瞅这不切怎么吃，一嘴毛。”
那个龇牙的丧尸果然安静下去，紧紧跟着于大力屁股后头进了厨房，大力这才闻见满屋子的香味儿。
“欸做什么这么香！等我会儿啊！给我留点儿！”
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也还是带包装袋的东西拆开在火上加热过罢了，不过切过煮过的东西总归散发着浓重的烟火气。
给人一种安稳的慰藉。
头发花白的老头就知道于大力着急，把汤放下就走过去帮他处理兔子。
“还能忘了你的嘴！着什么急！”
“刘叔！待会儿他们都吃完了都！”
厨房里又发出菜刀跺在案板上的声音，于大力跟刘老头一块把那兔子皮剥下来，感叹着老头儿的刀工可真准。
要真让他自己来切，恐怕得把这兔子切的稀巴烂。
梁野盯着那兔子分成一块一块，要不是裴朝在安抚他的情绪，现在恐怕早就凑过去抓肉吃了。
每个人都能看出梁野的皮肤和眼睛颜色更灰败了些，在心里难过可惜的同时，许多人都有些不敢再靠近过去。
切肉的老头就没在意这些，把兔子很快切好还找了个盘子装上，看向梁野灰蒙蒙的眼睛跟看向其他人时同样带着慈爱的笑容。
“瞅饿的这是，眼神发直呢。”
这仿佛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也是个让人感到热闹而难得的早晨，一群人围在桌子边上或坐着或站着吃饭。
梁野在客厅小茶几边上坐着个小凳子。
端着一盘肉，脖子上用围裙系成了个小围嘴，用老头给他的叉子扎了好几次都扎不住。
最后把叉子扔掉直接用手抓。
被清洗过的肉块有淡淡腥味，鲜嫩多汁让丧尸嚼的特别香，发出了舒适的呼呼喘气声，过了会儿眼前就送过来一碗汤。
大力锲而不舍的做着努力。
“梁哥，喝口汤顺顺。”
丧尸吧唧吧唧嘴里的肉味儿还没来的及呸，被对方预判及时躲开，于大力鼓着腮帮子赌气把一碗汤咕咚咕咚灌自己嘴里。
“不喝拉倒，欸真香！”
梁野灰蒙蒙的眼睛瞪着他看了几秒，最后从盘子里挑挑拣拣，抓了最一小块肉送到了对方嘴边。
“吃，香。”
于大力表示我很想接受你的大方，但我真特么消受不了。
“谢谢，你自己吃吧。”
裴朝视线从那俩幼稚鬼方向收回来，他的味觉已经恢复了些，但胃口并不像普通人那么好，仿佛能供养现在精神和体力的并不是这些食物。
他站起身并没有叫方乐言，端起留出来的另一份食物打算送去另一边。
裴朝能看出方乐言今天比以前明显开心很多，他不想打算小队长放松自己体验温馨的时候，方乐言见他要走就要跟着走。
被裴朝按回去坐着。
“总共那么二三十步的距离，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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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头也就是没法走出这个门，要么他肯定是早就亲自给另一边端过去了，看见裴朝去送就站起来。
“你才吃了几口，吃饱了再去！”
“这会儿出去喝了凉风，肚子疼。”
现在的裴朝已经完全袒露自己半人半尸的身份，他的瞳孔是浅淡的银灰色，脸颊皮肤也像烙上了花纹一样两种颜色。
他能感受到这里一半的人都下意识怕自己，只有年岁最大的老刘从来没转变过态度。
不论是对待自己，还是已经变异成丧尸的梁野，都只有长辈对待晚辈的态度。
“没事，我已经饱了，你们吃。”
方乐言没多坚持要过去，现在能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十分难得，他招呼老刘头赶紧坐下。
“刘叔，你都忙活了半天就别谦让了，待会儿凉了。”
杨婷赶紧接话，顺便夸夸老头辛苦。
“是啊刘叔，刘叔你做饭那么香呢，我都不会做饭。”
老头儿的眼睛笑眯起来，他以前在小区烧锅炉，身边无儿无女，觉得现在一大群人比末世以前都热闹。
“你们都还小呢，小孩儿会做什么饭。”
裴朝端着热菜走出别墅，那些欢声笑语都被关在里门里面，距离也不太远，他走到另一边的院门前手里的盘子还冒着热气。
那股子热气随风刮飞出去很远的香味。
他走到窗户处敲了两下，才走向别墅门口等待，裴朝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方乐言明显喜欢。
所以裴朝原本也是为了乐乐而愿意喜欢其他人，经过短暂时日的相处，寡淡的人似乎也被完美的融合，即便眼瞳是不同的颜色。
好似也更倾向了人群的温热。
门开了，里面的人发出热情惊喜的感叹，裴朝伫立的身影迈进了房门，投射下的影子也随之消失在原地。
食物和人的味道残留在空气中，别墅外如同假山一样岿然不动的轮廓动了，浑浊发黄的眼瞳盯着包围在别墅区外的尸群。
“……原来在这……”
昏黄像是已经开始脱水的眼仁略微移动着，尸群清晰开始朝着两旁归拢，把包围起来的别墅区大门让出个狭窄的视线范围。
裴朝没有在房间里多待，他知道即便没有人介怀自己的体质，看见自己不同常人的眼睛颜色也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关上房门，迈下台阶还没走出几步，他猛然感到背后出现了种迫人的压力。
裴朝迅速转过头看向入口方向，浑身上下那种紧绷的危机感让他觉得好像有道视线在紧盯自己后背，浅灰瞳孔盯着门口拥挤的丧尸群。
他的视线也随着瞳孔微微移动，隔着十多米的大门处的丧尸缓缓的向两边分散。
在遮挡缓慢分开之后，裴朝对上了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睛，那瞳孔明明是没有神采的枯败颜色，却让瞬间有种渗入骨髓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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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种莫名而来的臣服感，自从裴朝恢复记忆以来，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受。
而在他丧失记忆之前，就是在这种恐惧中慢慢被病毒侵蚀，裴朝的手指不自觉发出轻微抖动，他感觉小臂上已经陈旧的咬痕仿佛在刺痛。
而裴朝操控丧尸的能力也完全被对面那个怪物所看见，枯槁干燥的头颅稍稍倾斜，裴朝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感受到了对方眼底的热切。
“……很好……果然很好……”
“……你是我……创造出最好的……”
那一刻裴朝的仇恨大于恐惧，偏低的体温仿佛也在短暂之内燃烧起熊熊烈火，带着疯狂撞击的心跳和滚烫愤怒迅速从原地冲出。
奔着仇恨源头快速纵跃，飞速移动瞬息之间就快冲到近前。
他的理智尚且大于仇恨，咬紧牙关下颌绷的生硬没有发出涌在喉间的那声怒吼，裴朝想把这个东西带离别墅区。
不能让别墅里的人群被发现。
隔着四五米眼前突然被乌压压扑窜过来的丧尸给拦住去路，裴朝撞飞两个被阻停冲力，门口区域的尸群猛地疯狂起来。
裴朝看见对面昏黄眼瞳猛烈收缩，强大的精神力笼罩过来，周围丧尸都发出着反常的嘶吼，他的心脏仿佛也被无形的波荡捆绑着。
对面形同死亡老树的丧尸盯着裴朝脸上反差清晰的肤色，浑浊眼瞳里迸发出强烈渴望，仿佛有了意外之喜。
这个变异体居然在恢复容貌……真是最特殊的产物——
它已经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沙哑的声线洞穿而来。
“……你是最好的……为什么和人类生活……”
“最低级的人类——都是用来嚼碎——！”
裴朝的瞳孔瞬时猛然收缩，他看见那个干裂却无血迹流淌的嘴唇勾起了个生硬的弧度，扯的脸上皮肉都在一起皲裂。
“我能嗅出……这里面最少有二十个人类……”
伴随着一声震慑骇人的尸吼，裴朝猛然转身奔着别墅方向往回跑，四周的尸群像是受到了什么猛烈刺激扭动着僵硬的肢体诡异的形成障碍。
接连两道嘹亮的嚎叫声从耳边穿过，两道，三道，看不清几道枯槁形同干尸的影子踩着尸群从高处迅疾跳过去。
速度快的吓人。
裴朝连撞带扔砸出去好几个丧尸，稳定情绪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把心里的恐惧和慌张都撇开，集中注意力操控那些躁动的丧尸。
疯狂扑窜的尸群眼见着缓缓安静下去，并且茫然有着分散趋势。
但他没有挪动几步，那些尸群就再次躁动疯狂起来，并且从四面八方快速攀爬聚拢，如同蚁群一样叠涌着牢牢拦住了去路。
不远处响彻玻璃被砸碎的声音，裴朝顿时从胸腔中爆发出一声低沉的兽吼，拼命冲撞进层层叠叠的尸群里。
那涌窜的尸群仿佛出现了诡异的动静，时而躁动疯狂，时而缓慢呆滞。
似乎有两种力量在无限来回揪扯，相反的命令让迟钝的肉体出现了服从混乱，从攀爬涌动开始出现抓挠撕咬。
裴朝听见了远处传来的人声尖叫，却只能集中精神。
拦住像涌潮一样想流泻向前方的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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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的温馨戛然而止，从别墅的玻璃处撞碎进来几道黑影，桌椅哧咔擦蹭作响，方乐言转过头就对上了一张枯槁的脸。
那丧尸皮肤已经大量脱水仿似一具干尸，尖锐利爪在地上发出牙酸摩擦声。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浑浊深陷的眼瞳面对人类露出贪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尖锐嘹亮的嚎叫——
沙发边上的梁野紧跟着爆发出低沉的吼声，扔掉盘子猛冲着其中一只扑去，另外两道影子迅速朝着人群扑窜而来。
方乐言已经习惯了带着武器，他抓住唐刀朝着丧尸猛砍过去，于大力奔回厨房两手拿着菜刀骂了句街把人群挡在后头。
碎裂的窗户处已经不断有丧尸涌爬进来，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危机给吓懵了几秒，才慌张取武器抵御。
整个客厅乱成一团。
嚎叫声，撕扯声，尖叫声。
慌乱中杨婷抓住老幼边扯边喊，还要心急指挥其他队友赶紧去堵窗户。
“快回房间！把门锁上！挡上！”
明明被裴朝控制疏散在外围的丧尸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拢到了别墅外，接连不断地汇聚成大量尸群不断地拥挤着顺着窗户涌爬。
别墅的窗户都很大，想要堵住那些层出不穷的尸群实在做不到。
腐烂的散发着恶臭的丧尸呜嗷着不断掉落下来，他们却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搬动沉重的家具，方乐言无暇看顾普通丧尸。
他的刀锋挥舞着砍向形同骨架的丧尸，但这种变异过的丧尸速度出奇的快，在杂乱的室内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还要当心避免误伤身后的队友。
一旦错失了最初的抵挡机会，那不断涌进来的危险只会越来越多，于大力挥着菜刀朝着另一具枯槁丧尸猛砍，破碎呐喊出声。
“梁哥！快帮他们把丧尸轰出去——！”
梁野身上的小围裙滴答着血迹，迟疑了一瞬竟然听了于大力的话，转头连窜两步薅住客厅爬起来的丧尸往窗外扔。
边扔边冲着还在涌进来的尸群发出震耳欲聋的兽吼。
“吼——”
慌乱惊悚的队友发现窗外的丧尸似乎出现了缓慢趋势，但还没来得及高兴，那震慑效果却转瞬即逝。
尸群比刚才更加疯狂躁动，攀爬扑撞，另一扇玻璃很快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
但他们根本不知道丧尸群已经被其他能力干扰，与更强的精神力比起来，梁野这个二次转化的丧尸显然并不能震慑住。
唰——
唰啦——砰！
方乐言终于迅速找回冷静斩杀了一只变异丧尸，被砍断双腿的干尸还在地上迅速爬动，小队长一刀劈碎了丧尸头颅腐臭四溅。
转头看另一边瞬间感觉头皮发麻，于大力这个普通人显然抵抗不了变异丧尸，只能抡着菜刀胡乱挥舞保证自己不会抓咬。
客厅噼啪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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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乐言思维紧绷一瞬只能就近解决变异丧尸，他趁着大力拖住迅疾而准确的砍断了丧尸一条腿，丧尸在满头大汗的于大力跟前“砰！”的摔倒。
缺了条腿的丧尸速度减慢，但尸体不痛不痒转而扑向了其他人，方乐言砍掉变异丧尸的腿后并未停留。
直接就冲向了客厅玻璃附近，快速斩杀躁动抓咬的丧尸。
但数量实在太多了，不可避免已经有人被抓伤咬伤，客厅里不断传来悚然惊叫，于大力攥着菜刀追逐那只瘸腿丧尸，杨婷喊叫着让其他人躲回房间。
可这种惨烈状况就在眼前，不断有人受伤，那可是相互扶持了一天又一天的同伴。
同伴在外面生死一线，让他们谁能选择在这个时候躲起来装死！
但凡有手有脚，都不能用别人的命帮自己拖上短暂的一时半刻，那些平时软弱的，爱哭的，胆小的。
都把惊惧的喊叫转化成勇气，拿起自己能找到的武器与伙伴生死相依。
方乐言在混乱中看见梁野与一只变异丧尸撕扯在一起，影子在客厅里疯狂冲撞。
更大的危机已经不是变异丧尸，而是无穷无尽增加的尸群，数量碾压的战斗让人眼眶发红筋疲力尽。
方乐言的斩杀速度甚至没有被挤摔进来的多，这些丧尸明显没有原来迟钝，都发了疯一样。
眼看着有队友被丧尸扑过去抓咬，鲜血混杂着惨叫的声音让他没有办法平静，只能崩溃大喊着让刀锋光影迅速交错。
如果有什么事比害怕更难过，那就是看着熟悉的人死亡，然后变异。
眼睁睁无能为力。
连绵不断的尸吼声震得方乐言耳膜发疼，他无法控制住心里的慌乱，裴朝明明就在另一边，裴朝明明就在另一边。
连裴朝都没能控制住丧尸群，是不是证明另一边的状况更加惨烈。
裴朝被大片尸群阻挡住，那些来自别墅里的尖叫喊叫声已经从惨烈到被尸群淹没，他浅色眼瞳已经蔓延出大片的银灰。
躁动的丧尸包围圈从里到外逐渐安静下来，缓慢的挪动着让开了缝隙。
缝隙变成去路，他快速冲出只看到了已经完全被尸群淹没的别墅，那是他刚才送过食物的房子。
现在窗户已经完全粉碎，里面也不再有人群叫喊的声音，就像是被蚂蚁驻咬的大树，只有尸体在里面涌动着。
空洞而破败。
周围安静过半的丧尸再次沸腾起来，他耗费心力的把控仿佛在瞬间垮塌，那别墅里涌出大群的丧尸都奔着另一幢别墅疯狂奔跑。
裴朝集中注意力似乎在空气中形成了阻拦的大手，用尽全力把尸潮拦截回来。
丧尸群仿佛化成了被风浪吹动的海面，在两股精神力控制中不断来回摇摆，在整个视线里形成了滔天波荡的浪潮。
时而朝前涌窜，时而往回奔波。
来来回回冲撞着，尸吼声，拍打声诡异震撼。
裴朝只希望方乐言能撑久一些，他现在能做到的，只有把更大的麻烦挡在途中。
身后有灼灼的视线盯着他的脊梁，像是千万根针一样如芒刺背，裴朝冲破内心深处的压力和恐惧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眼瞳也在那一瞬间全部晕染银灰。
尸群开始清晰的转向，波涛汹涌的推向了来时的方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别墅区外的高大丧尸盯着那推过来的巨大尸潮，并没有感到愤怒。
而是发出了别扭的笑音。
“……你给了我……巨大惊喜……”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转化丧尸有这么强大的能力，裴朝的精神力已经强悍到可以成功与主体对抗，丧尸干燥枯败的脸皮扯动。
挂上了悚然僵硬的微笑。
“……但要知道，谁才是你的主人！”
尸群顿时像是滚烫的开水一样沸腾，那幢已经完全没有生命迹象的别墅里也出现了扑撞尖叫，几道枯瘦影子从玻璃窗窜跃出来。
脸上身上还滴答着新鲜血液，舔着干裂嘴唇仰天发出几道尖锐嚎叫，朝着另一幢别墅冲窜而去。
方乐言通红着双眼劈砍着不断涌进来的丧尸，他的脚下已经叠起了尸体，那些被撕咬过的队友仿佛动了，在他余光中再次摇晃着站了起来。
“啊————”
他只能狠心把刀刃甩过去，丧尸不会攻击方乐言。
但是会攻击其他还在拼死抵抗的伙伴，头脑里的血液哐哐上涌，他被眼前的噪声和场面刺激的眼前发黑，出现了短暂几秒的失聪。
刺破神智的耳鸣洞穿脑海，几秒之后就听见几声猛烈碰撞。
那被尸群挤压到摇摇欲坠的另一块玻璃彻底破碎，几道枯槁影子踩着涌动的尸群迅速扑了进来，以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窜冲进了方乐言身后的人堆里。
于大力刚砍断那只变异丧尸的脖子，另一道影子尖啸着扑向了他的后背。
被杨婷护在身后的老头冲出来把手里的凳子砸向丧尸脑袋，砸的枯瘦的骨架“砰！”偏撞在地上，于大力转身想砍，又猛地转向劈向了另一个。
房子里突然又出现了三四只变异丧尸，杨婷本来就困难的保护现在已经完全自顾不暇，方乐言顾不上继续涌进来的尸群。
大喊着像猛兽一样扑过去斩杀，却阻止不了继续传来惨叫呐喊。
整个别墅从城堡变成了地狱牢笼，四周都是张牙舞爪砍也砍不完的丑陋恶鬼，鲜血不断喷溅在光洁的墙面地面上。
别墅绿化带里是尸群形成的漩涡，被两方操控的丧尸出现了认知混乱，已经从纠葛拉扯的趋势中完全混乱成了一团。
拥挤踩踏，发狂癫怒。
自相残杀。
区外的魁梧丧尸似乎也没预料到裴朝会成功与自己形成对抗，猜测或许是别墅里那些被撕烂的低贱人类的惨死激发了他更大潜能。
丧尸昏黄的瞳孔蔓延着漆黑纹路，盯着裴朝的银灰瞳孔又牵强的扯动脸皮，发出似笑非笑的怪声。
“嗬嗬……”
“……在乎……他们都死绝了……跟我走……”
“他们都死了……跟我走！”
裴朝发出仿佛撕裂的吼声，脸上血管鼓胀泛着淡青，好像冰凉血液在缓慢滚烫，银灰眼睛开始泛红。
他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颜色，那些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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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锋陷阵。
冲向那个意念强大的，似乎一切罪孽源头的始作俑者。
尸潮之外的高大影子在乌压压中时隐时现，裴朝目眦欲裂中仿佛听见对方说。
“……他们都是该死的蝼蚁……根本不配……”
“你会死心……我等你来……”
人类似乎在末世中真的像是蝼蚁，可以被包围起来的东西给置于死地，方乐言已经挥砍到四肢麻木，杀掉两只变异丧尸，周围却已经被腐烂的尸体给淹没。
杨婷身后保护的人一个又一个变少，直到几乎不见。
她亲手杀了自己保护的人，似乎已经开始放弃挣扎站在原地呆滞到缓不过神。
于大力冲过去砍翻扑过来的丧尸，扯着浑身狼狈的姑娘大声吼叫。
“别发呆！！不准发呆！”
面前的尸群却像浪潮一样拥挤过来，梁野把一具变异丧尸撕扯碎裂，灰白眼瞳盯过去迅猛扑窜。
如同猎豹扑撞向乌压压的丧尸群，把于大力两人挡在背后。
嘶吼声呜嗷不断。
那些尸群的狂躁仿佛缓缓平复，操控的力量无形中远去了，方乐言麻木的挥砍着那些晃晃荡荡的影子。
他的脸上一片血红，看不出原来莹白肤色和清秀。
队友的惊叫声再也没有传来，只有最坚强的人发出了无助的哭声。
惊魂的浪潮迅速褪去，恍惚中小队长终于感觉到了那个最需要的人，他攥刀的手大幅度颤抖着。
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残肢，方乐言像抽搐一样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
“乐言！乐言！刘叔怎么办啊啊……”
被呼唤回神的方乐言没再去管有回退迹象的尸群，转身间都在眼前发黑，摸索着矮身下去在地上跪爬到了声音跟前。
这是于大力第一次看见杨婷哭，她按着老刘叔脖子上冒血的咬痕，指缝里都是不断外涌渗出的鲜红。
“……怎么办……裴哥……裴哥……”
姑娘满心的希望都盼着窗外翻跃进来的人能像咬梁野那样，再咬一口，是不是还能有救。
于大力也眼含期待的看向冲过来的裴朝。
只有方乐言俯身趴过去靠近。
“……刘叔……没事。”
“你没事的。”
冲到身边的人没有犹豫迅速捞起手狠咬了一口，嘴上带着血迹盯着那个嘴在喃喃的老人，却怎么也形成不了任何思维链接。
不知是因为咬伤了颈动脉失血太多，还是因为年岁太大。
“……小言啊……我老了。”
“……我本来就拖累你们很久了……千万别自责……啊孩子……”
“……把其他人照顾好……没事……先走……”
老头真的老了，裴朝几乎没有感觉到他任何精神力，或者说求生欲，大概在晚年看见这种灰败难看的世界真的很累吧。
方乐言听着刘叔交代自己照顾好其他人，并没有告诉对方周围已经不再有其他人。
他艰难的扯动嘴角郑重答应。
“……好。”
在眼泪模糊视线之前，小队长触摸的到四肢抽搐，听的见哭声，却没有看得清残酷变异的事实。
裴朝挡住他解决了即将到来的场面，看着手上的鲜血，仇恨叫嚣无声。
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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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野没有人类的情绪，守在旁边用灰蒙蒙的眼睛盯着他们看。
他看着那冲刷着脸上鲜红的滚烫眼泪，看向闭着眼睛不再说话的老头，又看向了脖子上系着已经被染红的围裙。
仿佛也看懂了于大力崩溃的呐喊，他跟着发出嚎叫。
“嗷——”
那凄哀的腔调像是戳断了方乐言麻痹的思维，模糊的视线终于化作眼角的热泪，看着裴朝，脸上黏腻血液被冲刷。
“啊啊啊啊——……”
方乐言通红着双眼，通红着脸庞，抓攥着裴朝已经污浊的衣服看着对方银白的头发崩溃呐喊。
裴朝把他抱在怀里拥紧，缓慢的心跳因为剧烈起来而抽疼。
内疚痛苦伤心悔恨混杂交错，却不知是自己该不该早就远离人群。
“对不起。”
“乐乐。”
他本来是带着二十多人的队长啊，早晨还活生生的队友现在全部变成了残破尸体，裴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方乐言。
只能紧紧抱着他想要平缓身躯的颤抖。
别墅里血腥一片，外面残肢断臂。
痛彻心扉的哭声穿透破败窗框，惊动平静下来的尸群，像是展开伤翅的飞鸟奋力穿空而上，越过半空浑浊凄哀到云层之上。
卑微渺小穿梭在凛冽的寒风中，煽动着满是伤痕的翅膀，哀伤默看整个城市。
空旷杂乱的街道，停摆破败的工厂，麻木游荡的尸群，如同老鼠一样躲在缝隙里不敢呜咽出声的人群。
这个城市它病了。
那些涌爬的癌细胞在无孔不入的感染所有地方，直至整个世界都变成灰烬般的死城。
突然疯狂躁动起来的丧尸必定不是偶然，方乐言走出血腥弥漫的别墅大门，他没有开口询问裴朝是被什么东西绊住。
只通红着双眼看向另一边已经空荡荡如同框架的别墅，沉默走向尸群迅速抓攥住一只丧尸的头顶。
满身鲜血狼狈至极的人无声在尸群中站立，那心如死灰的情绪重新燃起了熊熊烈火。
透露着叫做仇恨的光芒。
“……原来你才自称丧尸王。”
诞生在病毒爆发最初，高大丧尸有着比所有行尸走肉更多的思维记忆，他的行尸军团早在还有众多幸存者的时候。
挑选战斗力最强，承受力最大的人类散播病毒并强加精神力干扰。
几个月，失败品数不胜数。
多数都是只能听懂操控却没有独自思维的尸体，那些尸体会迅速腐败，干枯，变成听话的躯壳。
它自视为王，想要建立末世统治，到现在才发现裴朝这个能看做奇迹的成功品。
但裴朝有自己的思想甚至对当初的感染有巨大仇恨，尸王不着急把他带走，只要杀死他身边所有的低贱人类。
毁了他的安稳生活，不过多久他会意识到丧尸才是末世主宰。
“……你一定会来……”
尸王攥动自己干枯脱水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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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在感染病毒变异之后……还能抵消保留人类皮肤面貌！
这对躯体已经干枯化的尸王无疑有着巨大吸引力，它一定要把裴朝捏攥把控回来，让成功体乖乖听话教会自己复原能力。
等复原回来，就把隐藏在下水道里的人类老鼠全都碾碎！
人类，才是病毒罪恶的源头。
方乐言的情绪比裴朝想象中稳定的多，他只崩溃了很短的时间，似乎就完全冷静下来面对了一切。
当于大力还在眼泪不停，杨婷通红眼眶的时候，方乐言已经用平静的眼神默默看着一夕之间被血染的别墅外墙。
他什么都没说，就在尸体遍布的绿化带里静坐到了傍晚。
天黑的时候顶空上突然传来螺旋桨扇动声音，两架直升机一远一近从昏暗的天空中飞过，末世几个月方乐言只在最初见过直升机。
这声音出现的实在久违，让他还保持着像是没反应过来的状态。
天上像是下了一场纸片雨，无数散落的影子飘飘洒洒被螺旋桨的风刮飞到城市各处，裴朝仰头看着那架飞机远去。
他们在噪声消匿中沐浴了一场没有湿润的雨。
梁野把掉在哭鼻子大力身边的纸捡起来，攥的全是褶子看的异常认真，最后怼大力脸上给他擦眼泪。
“干啥呀！”
于大力拍开闹气，杨婷拿过去看了很久，发红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国家高层招揽早期注射疫苗的异能者……”
她反应了很久什么是异能者，最后看向了六七米外也在拿着通告看的方乐言，还有奇异变成白发的裴朝。
“队长和裴哥是异能者？”
但方乐言和裴朝之前并没有注射过什么疫苗，他们跟所有人一样根本对突然毁坏的文明没有准备，裴朝是被咬才转化。
方乐言又是因为裴朝感染，只不过恰好成功免疫。
并不是纸上说的什么异能者。
裴朝拿过方乐言递过来的纸张，看向那内容的下半部分，上面明晃晃的写着。
“任务：击杀1号感染体。”
“1号感染体原是研究室的工作人员，私自窃取药物导致成为最初感染病毒的人体，现在已有影响行尸动作的能力，监控动向发现有毁灭一切文明的意图。”
“成功击杀1号感染体的异能者，将成为国家功臣受最高荣誉，并成为高层管理者参与控制病毒。”
裴朝捏着纸张别有意味的扯了扯嘴角，或许纸上不全是捏造，但绝对不是全部的事实。
他抬眸对上盯过来的眼睛，方乐言淡声反问。
“咬你的那个杂种……是不是1号感染体？”
裴朝眉梢低下去微微皱起，在方乐言晶亮的黑色瞳孔中仿佛看见了胜券在握，假如这些城市中真的隐藏着其他异能者。
这让他感觉报仇似乎也不是那么难。
夜幕降临之后他们回到了原本的别墅，依次在浴室里清洗了身上血迹，于大力显得整个情绪都在萎靡，他糊里糊涂的清理过身上脏污从二楼走下来。
就看见桌上放着很多食物，方乐言甚至找到了真空包装的肘子猪蹄肉类。
去厨房切成一块一块给梁野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那些食物的数量太多了，让于大力根本控制不住的想这本来应该是很多人的口粮。
现在，却没有更多的手去桌子上拿取。
他默默走过去枯坐着，盯着桌子还是觉得难受的不行，根本没有任何胃口想要填饱肚子。
方乐言没理会他，交代杨婷不要绝食拖后腿，杨婷自然知道这话就是说给于大力听的，事实确实让人痛彻心扉。
但结果就摆在这，肝肠寸断过去就要继续面对，没有人能在不断悲伤中得到救赎。
姑娘沉默着把食物塞进嘴里，裴朝无声看向进食缓慢的梁野。
本想用精神控制丧尸不要像人类一样颓然，却不想梁野在小盘里挑挑拣拣，抓起其中最大的一块肉送到了于大力嘴边。
“吃，香。”
于大力眼泪唰的就下去了，梁野瞪着他没完没了哭的丑样，才不管你什么心情，就给他往嘴里硬怼。
“香！”
大力无力反驳，含泪咽下了一大口肘子肉。
裴朝觉得梁野好像比自己想象中保留的理智更多，没发现方乐言也在盯着梁野走神，并且在心里有了个大胆冲动。
静悄悄的夜晚显得格外难熬，明明那些破败都挡在了门外，却仍旧能闻见浓重的血腥臭味。
他们谁都没回房间，而是留在黑暗中的客厅里相伴。
许久，杨婷才开口问了一句。
“乐言，你跟裴哥是不是通告上说的异能者？”
而这也是方乐言憋在心里一直想要说的话，他没必要再当着杨婷和大力的面隐瞒，就在昏暗光线下紧挨着拉住了裴朝的手。
“不是。”
“今天操控变异丧尸进攻别墅的，很可能是通告上说的1号感染体，裴朝最初被它咬伤，猜测是意志力强才没变成那副干枯样子。”
“本来裴朝的样子已经完全尸化了，只是没有像外面普通尸体一样腐烂，但皮肤已经明显是脱水状态。”
“但他保留了一半人类记忆，是我私自把他带回了队里。”
杨婷和于大力都有点发傻，毕竟他们并没有见过裴朝本来的样子，当时帽子口罩的还会说话，他们一直认为裴朝就是皮肤病来着。
后来真正见到，裴朝的面容也已经开始恢复了。
并且……
“裴哥脑子比我聪明多了！他一点都没丧尸样！”
大力脱口而出之后就下意识看向了抠包装袋的梁野，梁野的面容就在迅速朝着丧尸靠拢。
听着于大力对自己的夸奖，裴朝表示我并没有被优越到，方乐言攥着他的手让对面两人一尸都能看清楚。
“我跟裴朝已经在一起了，只是碍于体质没敢说出来。”
“就像你们见到的一样，裴朝最初只有一半关于人类的认知，我们……我们发生关系后他一夜之间就恢复了全部记忆。”
“所以我觉得。”
“我可能……有能恢复病毒的基因，所以我现在想试试。”
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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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面俩人还在消化“发生关系”这种说法，盯着俩人攥一块的手老半天才猛地反应过来，眼瞪的一个比一个大。
“……”
信息量来的太快有点不好接受怎么回事。
那雷厉风行的队长啊，于大力心里卧槽卧槽的都炸了，裴朝看着他那个难以消化的诡异表情，居然觉得有点不高兴。
“你卧槽卧槽个什么，不般配？！”
于大力：……
他敢说不般配？
“……不不不是，我是一时拐不过来脑子，我俩偶像！我金光闪闪的队长！我高岭之花的裴哥！”
“……就很突然。”
杨婷却显得比他接受能力快很多，并且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大力和默默听不懂的梁野。
“……队长……试试是什么意思？！”
希望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显然方乐言的话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掐了裴朝手指一下赶紧解释道。
“现在明摆着的是，感染病毒和治愈都需要体液交换，但体液只是携带，我觉得血液的含量可能比唾液浓度高。”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放点血试试。”
……
“啊？？？”
在于大力惊疑惊悚的音调中，方乐言看向了根本没参与讨论的唯一一只丧尸。
“刚好梁哥感染了，喂点血试试。”
现在已经得知城市中有变异丧尸和异能者的存在，已经没有再多选择给处于反抗最困难的人类，方乐言希望自己身边仅有的三个伙伴都不会再出事。
所以他急切的想要赋予同伴强大。
虽然听起来是有可能的，但还是很让人有些恐慌，尤其大力平时就很宝贝他家队长，现在到处腐烂环境都污染成这种德行。
身上割小口子他都想方设法的看着给消毒，生怕感染。
那放血得割多大口子啊！万一不容易愈合的了可怎么办！
大力看向无知无畏的梁野，虽然他热切的盼望梁哥能恢复过来，但他不想在牺牲队长的前提下。
“没事，我观察过裴朝伤口，在两三天的时间就已经完全结痂，他有办法帮我。”
裴朝低沉的脸色倏地茫然起来，然后在方乐言别有意味的眼神里低了低眉梢，竟然奇异的没有反对。
“……那就，试试。”
别墅手电筒的光线下，梁野瞪着灰蒙蒙的眼瞳眼睁睁看着方乐言把自己胳膊上割了一刀，懵懵有点不理解满脸茫然。
怎么会有人扎自己？
他一个丧尸都不会咬自己一口。
但很快他的茫然就被躁动替代，于大力莫名其妙的扯着挪动不安的梁野，压根不知道方乐言的血液对丧尸来说有多大吸引力。
甚至外面尸群仿佛都有聚拢迹象，被裴朝迅速疏散开。
就算是吸引力极大，那半杯血端到梁野眼前的时候他也没有抢，而是先看了看裴朝没有生气。
才就着于大力的手伸舌头过去舔了一口。
咂摸咂摸的极有滋味，兴高采烈的咕哝两下把那点血咽下去，甚至意犹未尽的不停往杯子里舔。
“……这点量够吗？”
裴朝一把攥住方乐言胳膊上的包扎，沉声笃定。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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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嘴里喝进去又能吸收多少？”
方乐言心里觉得那就跟平时吃瓜果蔬菜似的，不一定能补充很多维生素啊，可他对上裴朝那别有意味的眼神。
看见对方在昏暗中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小队长唰的脸红了并感到无语凝噎。
“回房间睡。”
裴朝突然说话了，方乐言想反对又听他说。
“充足休息才能保证伤口快速愈合。”
……
那个休息真的是正经休息吗？
当然裴朝只是在言语上故意转移注意力，他怎么会不知道方乐言现在心里有多难受，见杨婷默默看着自己，才又接了句。
“我开玩笑的，我们都要留在这儿，盯着梁野的变化。”
其实方乐言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梁野是被裴朝强行介入了精神力才保留了一部分认知，如果血液真的抵消了病毒。
谁也不知道是会变好还是会出现其他变化。
而裴朝更担心的是方乐言。
方乐言在昏暗光线中看着梁野，裴朝看着他，万一明天醒来梁野真的恢复了，证明了乐言的血液有治愈功效，裴朝怕他会想要去把今天那些变异的队友全都救一遍。
许久，方乐言收回视线突然开口，给了裴朝很大的安心。
“我没那么软弱，这个世界比原来更残酷了，我们每个人都是尽力在苟活而已。”
“我也没那么糊涂，就算我的血有治愈效果，他们在变异之前已经完全死亡，即使我放干了自己的血，得到的也只是一堆失去行动能力的尸体。”
好在队长还是那个理性聪明的队长，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打击给混淆了冲动，这让手电光周围的人感到了莫大的安心。
杨婷紧接着提醒道。
“如果梁哥真能恢复，那我们每个人都要管住自己的嘴，就算在空旷无人的地方也不要轻易说出来。”
“一旦被其他幸存者或者……异能者知道，往后恐怕比1号试验体遭受的追杀还要多。”
“尤其是你啊，大力。”
杨婷真的是个理智的姑娘，她会尽快站在此刻的角度考虑好一切方面，于大力也知道自己唠叨，他默默点点头。
现在能听他说话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力想。
【我会改的。】
至少此时此刻，他真的不爱说话了，就看着梁野捧着那个残留红色不多的水杯不停的舔，像是在含一块很难融化的棒棒糖。
他摸了摸梁野洗过还有些湿润的头发，望着那双灰蒙蒙没有情绪的眼睛说。
“梁哥，你一定要恢复啊。”
丧尸听不懂，但梁野能从这个人脸上表情体会到那么一点点关于心情的表达。
他们今天遭遇了很多危险。
这个人很脆弱。
就像那些被撕咬倒下的人一样，脆弱到只要被划破一个伤口被咬上一道就会死去了，脆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会呐喊会崩溃会哭哭啼啼。
梁野攥着杯子往对方身边挪近了点，薅着大力衣服拽到自己胳膊底下按着，就像是占食的大型犬，宣布自己的骨头别的狗不能抢。
于大力吓了一跳，自从梁哥变成丧尸后的反应都那么突然，动作也粗暴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尤其他趴在对方腿上，脸面对那黑色牛仔裤就想起梁野的腿部肌肉线条，有种莫名羞耻的别扭感卯劲儿往后挣脱。
【沃茨我踏马不想趴大老爷们腿上！！】
“撒手！我这么待着难受我自己坐着！”
裴朝看于大力在那揪扯出去又被梁野薅住按趴下，听着大力心里卧槽卧槽的惊悚尖叫，弯弯嘴角还帮着劝了句。
“有梁哥保护，你就老老实实趴那儿睡，省的半夜被别的尸偷了。”
“哪有偷人的尸……”
大力反驳到一半就想起今天在幕后操控尸群的1号试验体，大半夜莫名真的有种后知后觉的惊悚，老老实实的趴着不动了。
【那玩意咬人，咬完了就变骨头架子。】
虽然躲在人家胳膊底下有点羞耻，可是保护圈里真的很有安全感。
杨婷看了他们一会儿就在单人沙发上缩成了一团，裹着个薄毯子闭上了眼，思绪里乱乱腾腾都是白天喷溅的血迹，她把脸朝毯子里缩了缩。
偷偷擦了擦眼角流下的眼泪。
客厅的钟表的指针早就已经不动了，催人入眠的反而是那些熙熙攘攘游荡的尸体，因为白天的场面已经到处都堆砌了行动不便或者已经完全死亡的丧尸。
时不时在夜半发出磕撞绊倒的动静，身心疲惫的人睡的并不安稳。
方乐言窝在裴朝怀里，于大力本来趴在梁野腿上，后半夜梁野就出现了与裴朝之前一样的变化，大概是血液真的有效果。
不用休息的丧尸愈发感到了困倦感。
他看了看旁边沙发上不再出声的杨婷，又看了看另一边也好像已经熟睡的裴朝，在黑暗中摇摇晃晃茫然了许久。
最后搂着于大力挪啊蹭啊挪啊蹭啊卧倒在了沙发上，像个正常人一样闭上了眼睛。
他是睡的最晚的，也是醒的最晚的。
于大力醒了一睁眼，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趴梁野的身上了，他瞪着眼仰头看梁野还在闭着眼。
反应迟钝的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从“趴腿上”变成“趴身上”的，还他妈整个趴的，脑门挨着脖子下巴贴着胸口。
还他妈流了一片哈喇子！
更要命的是他轻轻挪了一下腿就发现，对方大腿根戳自己肚子了。
但是于大力不知道梁野衣服上那一片湿并不是口水，而是天亮前他做梦哭的眼泪，大力最先居然没察觉到梁野的变化。
而是想偷偷挪开省的让其他人看见这个尴尬姿势。
【卧槽我爬起来去洗脸，得装成啥事没有……】
裴朝早就睁开了眼，就盯着于大力在那儿蹭啊蹭啊，妄图想从“怀里”退出去，但他的衣服还被薅着所以受到了阻碍。
一看见梁野是闭着眼睡着的，裴朝就已经大半确定方乐言的血真的有用。
沉睡是在将丧尸病毒弱化，但愿梁野醒来之后已经恢复过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本来梁野是需要更多的时间等待体质变化的，奈何于大力总在那鼓秋鼓秋的往下出溜，还攥着自己衣裳往下扯。
梁野就被惊醒了。
他睁开了眼睛，裴朝看见他的瞳孔还是一片灰，正当担忧并没有想象当中效果的时候。
灰蒙蒙的眼睛就看向了在身上鼓秋鼓秋爬的于大力，沉默看着那个傻小子自作聪明的往下跑，最后还因为抻不出来短袖想当场脱光膀子。
……
大力都脱了一半了，才发现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他感到十分尴尬，默默又把都露出一半肚子的短袖扯了回去，就着在沙发上半掉不掉的尴尬姿势小声说话。
“……你醒啦？我想挪下去不吵醒你来着。”
虽然大力说话真的很小声，奈何大家都睡得并没那么沉，一点点动静就把其余两人都吵醒，方乐言睁开眼看见裴朝正盯着另一边看，就小声问。
“你在看什么？”
裴朝笑了笑。
“梁哥恢复了。”
方乐言从他怀里迅速翻了个身，就看见梁野伸手把都掉下去一半的于大力扯回了沙发上，看着照常一个劲儿犯傻的人。
【倒是不闹气了。】
只有人类的心声才能被裴朝听见。
裴朝听见了梁野寂静一片的心里重新说了话，还是原来那种能包容一切的语气。
他回来了，找回了失去的所有，并且也记得自己变异之后的一切。
加入这个团队前的寂寥孤独，加入之后热闹的点点滴滴，梁野记得那么多人奋力堵塞楼道，记得于大力抱着自己呜嗷着哭。
在深夜里站在门口喊自己名字，帮自己剥食物包装帮自己擦脸擦手，会因为自己吃了生肉就难受的咧嘴。
帮自己洗澡，锲而不舍的试图让自己找回人类习惯，梁野恢复记忆的最初，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相信了杨婷的话。
并且深信不疑。
【就算我变成了丧尸，他也还是很喜欢我。】
杨婷从沙发上坐起来时看见梁野给了懵逼的大力一个熊抱，并且跟自己对上视线时弯了弯眼角，不管大力懂不懂，反正杨婷是悟了。
方乐言硬是被裴朝按着没去打扰，但心里可火急火燎的想要确定恢复的怎么样。
直到梁野出声对于大力说了句。
“涨了点出息。”
客厅安静的氛围才被突然打破，呜嗷的哭喊声立刻让这个时刻染上了喧闹，就算知道有可能会好，但大力也无法控制自己看见梁野真的恢复时的激动。
他也不管刚才什么尴尬姿势了，连窜带爬的捧着对方的脸看，痛哭流涕崩溃至极，似乎想把所有的愧疚全部都倾倒出来。
与以往的每次都不同，他的闹腾和眼泪呐喊全部都得到了回应，梁野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蹭的眼泪哗啦，甚至还伸着手搂在身上避免他掉下去。
给他擦眼泪，捋顺蓬乱的发顶。
即使是反应有点迟钝的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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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他们最后洗漱了一番，在桌边吃了在别墅里的最后一顿早餐。
梁野的记忆和认知恢复了，但是眼睛却还是泛着灰，并且他自己坦然解释到现在为止还是能感受到来自裴朝的精神力压迫。
这可能证明方乐言的血液能修复人体被毒素控制的神经，却并不是把病毒清除了，裴朝的银灰瞳孔和已经变白的头发就是结果。
不过好在除了能修复脑神经，还有正常人的皮肤屏障。
梁野变异的时间只有短暂的几天，所以不像裴朝的皮肤已经有脱水迹象，也就没有那一块一块的颜色差别。
而是减缓了发青，现在是还有些发白。
等过几天说不定还会再变好，不管怎样，梁野还是原来的梁野，没有比这个令人开心的结果了。
梁野没有提起关于昨天这里发生的一切，每个人都默契的保持了缄默。
可是又不约而同的做了同一件事，把自己能用到的衣物和用品收拾好，并没有选择带上所有的食物，而是挑选更能补充能量的物资装上了另一辆越野车。
他们焚烧了同伴的尸体，开着车离开了这个千疮百孔的地方。
大力趴在后座透过车窗往外看，后面的别墅区绿化区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卷着黑烟滚滚腾升到半空。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捂上了他的双眼，梁野的声音就在耳边传来。
“向前看。”
转回来看向前挡风玻璃，前面不知通往何处的道路依旧是残骸，他有些迷糊的问方乐言。
“我们要去哪？不是要击杀那个1号杂种吗？”
汽车驶离了城边，裴朝伸手敲了敲后视镜看着那远远还能看见的浓烟，沉沉回应道。
“它会跟来。”
裴朝心里清楚，无论自己走到哪，尸王也能追着气味找到自己的踪迹，但这个城市他们已经生活了好几个月。
有其他异能者他们早就发现了。
如果是裴朝自己可能还跟尸王有拼抗的心思，但他不想带着他们一起送死，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去有异能者踪迹的地方。
天上已经撒下通告，幸运的话拖到各地异能者奔赴而来，才更有胜算。
接下来他们要观察梁野几天，如果真的没有其他弊处才能考虑更大胆的尝试，大力提着个水瓶不停的让梁野喝。
“你多喝水啊梁哥，说不准你这皮肤就是缺水了，多喝水明天就能变回来。”
梁野一把搂过于大力的肩膀把他按倒在腿上，在对方挣扎的时候捧着脸贴自己肚子上。
“你听听我肚子里什么声音，我现在不是尸体了，喝多水还得停车上厕所。”
于大力觉得还真有道理，就不再唠叨了，一抬眼仰看着梁野又出现了种诡异的别扭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梁哥已经恢复了。
但他们之间好像跟原来不太一样了。
既不像变异之前，又不像变成丧尸之后，他自己好像还是显得很幼稚，却总会得到耐心的解释。
【……大概是因为我不闹气了？！】
另一边的杨婷默默朝车门那边挪了挪，副驾驶的裴朝再次笑出了声，见方乐言斜眼看自己就抓住对方的手按在了自己头顶上。
偷偷给方乐言传递了加了料的信息。
【梁哥心里感叹大力可爱，很想**】
方乐言嗖的把手给缩回去，又提了一档，越野在空旷的郊外公路跑出了八十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们从别墅区出发时已经快中午了，到了下午四五点就提前把车开下公路停在了河岸边。
这条河贯穿附近几个城市，河水目前还算干净，不过为了保险他们并没有碰河水。
只要车上饮用水还够用，裴朝说河底下可能有腐烂的丧尸在游泳。
再有一个多小时天就要黑了，远处的村庄房子拥挤丧尸群也密集，夜晚遭遇袭击又容易跑散。
外面虽然看起来没有建筑里安全，但丧尸数量不多，万一被追上还有机会反应。
郁闷的是在天黑之前又来了一拨幸存者，估计也是远远看见了他们的车，下意识觉得有其他人的地方扎堆过夜还安全些。
就把车也停在了距离他们十几米外的地方。
人还不少，两辆车，八个人。
方乐言皱眉看着那群人下了车果然朝自己这边看，立刻就想远离却被裴朝拉住，并且揽着肩膀在原地坐的踏踏实实。
“趁着天黑我们应该离这些人远点。”
不论是防备别人会不会起歹心，就算对方真的没有恶意，方乐言也担心万一尸王追过来平白连累了别人。
裴朝悄摸摸把手往方乐言衣领里伸，很无所谓的解释道。
“他们是从前面那村子里逃出来的，好不容易跑出来没劲儿再想别的。”
“村子连着的公路被车祸堵死了，我们今天还必须在这儿过夜了。”
方乐言都差点忘了裴朝能听见人类心声这茬，他看了看几步外正往这边瞅的于大力，攥住裴朝往下探的拨弄的手。
“啧！要点脸！”
于大力那眼瞪的跟铜铃似的，半张着嘴这还是头回看见裴哥占队长便宜！
那是裴朝啊！那可是冷冰冰不爱搭理人的裴朝啊！
【卧槽我队长脸红的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正看的入迷呢视线就被一只手挡住了，大力扭回头看梁野就想被逮着做贼了似的，蠢笨蠢笨的给自己找补。
“啊我刚才走神了！裴哥说河里有丧尸游泳……你说半夜能不能有尸体爬出来啊……”
很好，很浪漫。
该说不说虽然方乐言他们下意识都想远离别人，但是在黑暗中听见不远处的说话声，却还是被出奇的慰藉道。
仿佛寂静中的伤怀被喧闹打破，就像所有人都并没有消失在熊熊烈火中。
别墅区的大火散发着浓厚的焦味，尸王在另一边的高层楼顶远远看着蔓延了在半空的黑烟，活动了几下生涩的骨骼关节。
“……嗬嗬……躲不掉……”
他并没有从楼顶跃下，而是缓慢的走下了安全通道的楼梯，循着气味停在了一户紧闭的门前。
“……嗬嗬……食物……”
“砰————！”
剧烈的震荡声吓出了门里一声尖叫，门内一对老夫妻惊恐的看见入户门肉眼可见的出现了凸痕，似乎外面有什么怪物在撞击。
男人用力的捂住女人的嘴，盼着门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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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声巨响过后，门锁彻底被砸烂。
客厅里接连几声惨叫，紧接着是皮肉撕咬动静，鲜血顺着地板流淌扩散，引来了附近蹲守的变异丧尸。
枯槁的影子在门口探进来发出低低的嚎叫，被暴怒的丧尸王甩过去的茶几砸飞出去。
“……眼烦的东西……”
都是些废物。
浓重的新鲜血腥味似乎不只吸引了变异丧尸，另一边门内突然响起拍砸的动静，尸王转头看向卧室方向，并没有闻见其他人类味道。
那扇并不算结实的卧室门被一下一下的撞击着，轻微，缓慢。
尸王昏黄的瞳孔微微闪动，里面的动静就消失了。
这夫妻俩竟然养了一只丧尸在家里，而这只丧尸似乎过于安静了，尸王走过去瞥见了桌边放着的全家福。
门开了，一双灰蒙蒙的大眼睛出现在门缝内。
“嗷。”
尸王不满有低级丧尸对自己发出嚎叫，抬脚将卧室门几乎踹碎，门里的小丧尸被惯性拍飞出去磕在床底下。
瘦小的身躯发出可怜的嚎叫。
“嗷嗷。”
然后继续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瞪着灰蒙蒙的眼睛看进来的人，好像看起来不像爸爸。
虽然它也记不住爸爸长什么样子。
但是外面有很香的肉味，小丧尸手脚并用的往外爬，穿着宽松的睡衣显得小小的脊背格外瘦骨嶙峋，但看个子并不是很矮，应该是没足够的血肉补充已经十分消瘦。
但皮肤却没有脱水腐烂，除了毫无血色的发白，竟然还是平滑稚嫩的样子。
这一发现让尸王起了兴趣，竟然又让它发现一只不会腐烂的丧尸。
小丧尸好不容易爬到门口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掐着脖子从地上提起来，手刨脚蹬的动作显得格外迟钝。
那纤细的脖子白的就像一张纸，在尸王宽大的手心里轻轻一捏就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动静，仿佛下一秒就会粉碎。
并没有缺失太多水分的小手在尸王污浊衣服上抓挠。
“噗通！”
小小的影子摔在地上，晕头转向的反应了一会儿又嗅着香味往外爬，身后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小丧尸爬过去吸溜地上的血。
看着它根本分辨不出的趴在父母尸身边上，抱起胳膊啃啃，尸王发出了被取悦到的诡异笑声。
“……嗬嗬……”
但它的牙齿跟身体一样迟钝，似乎是一直被娇养的啃啃啃的像是在闹着玩儿，尸王环顾四周发现客厅角落堆积着不少垃圾袋。
里面似乎装的都是零食包装，另一边的玻璃柜里还有一些零食。
竟然能囤下零食物资，但到现在显然不多了。
随着零食包装爆裂声响起，里面的零食掉落在地上，小丧尸果然会爬过去捡起来吃。
“咯嘣咯嘣”的嚼着薯片仰起沾满血的小脸用灰蒙蒙的眼睛看尸王。
在像爸爸又不像爸爸之间选择了继续捡零食吃，可他才刚抓起一片就被从地上薅了起来带离了这个房子。
那些零食和血腥味都越来越远，小丧尸徒劳的抓挠着。
“嗷嗷。”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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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跟方乐言坐在越野车附近紧盯来时的方向，顺便观察对面那群人，那伙幸存者也真是心大，不早早回车里休息竟然还自制了鱼竿想在河里钓鱼。
看的于大力一阵难受。
“……裴哥，这河里真有丧尸在游泳吗？”
杨婷像看傻子一样瞟向他，心说你多大了怎么跟记狼外婆似的记得那么清呢！
【管人家干嘛，管好自己得了！】
裴朝翘了翘嘴角，越发觉得像杨婷这种人间清醒的姑娘恐怕不好嫁出去，上哪里去找个更聪明的人。
好在裴朝观察了许久，附近范围内并没有出现精神力波动，现在已经从那群幸存者心声中得知前面路不通。
丧尸不是问题，只是堆积在一起的废旧汽车没法挪动。
“我们明天要尽早找另一条路。”
“梁哥你先跟大力他们休息，我守前半夜，后半夜叫你。”
对于裴朝的安排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意见，当然方乐言是打算跟裴朝一起守夜的就坐着没动，梁野起身刚打算往回走。
对面突然传来了尖叫。
先是一声男性叫喊，然后就是混乱的人影晃动，紧接着人声鼎沸都在呼喊着什么。
方乐言他们站起身远远朝对面张望，那边只有微弱手电筒的光亮片刻就替换成了车大灯，让他们隔着段距离都被光线刺眯了眼。
但他们谁也没动，就静静的看着那边混乱拉扯甚至有人拿起东西猛凿什么东西。
然后动静消匿了下去。
车大灯依然开着，那边好似结束了场战斗似的各自喘气，裴朝淡淡开口。
“他们说河里的鱼咬人。”
本来梁野他们都蓄势待发的准备应对危险，结果这么一句话给所有人都听懵了，杨婷最先反应过来反问。
“河里的鱼咬人还是飘过来的丧尸咬人？”
于大力紧跟着附和。
“对啊，裴哥你不说水里有丧尸在游泳吗？”
裴朝之所以这么说还真不是开玩笑，他只是察觉到水底深处是有精神力反应，所以就下意识认为肯定是积攒了不少顺流漂过来的丧尸。
现在他无比确定，因为对面那伙人每个心里都在骂街。
【我艹这他妈真防不胜防！鱼都长牙！】
【靠，人也变异鱼也变异，不会野地里的兔子都能蹦起来吃人吧！】
野地里的兔子不吃人，因为裴朝前两天还带着梁野逮过，他猜测大概还是因为有丧尸掉进河水里而并不会淹死。
“可能是河里鱼啃食了丧尸的皮肉，导致跨物种感染。”
这种说法目前看来很有道理，于大力刚感叹了裴哥是真聪明，又突然想到什么了似的冷不丁嚎了一嗓子。
“那鱼咬了人会……”
后半句话还没嚎完对面就又是一阵尖叫，刺眼的车灯光线下，在河岸边捂着腿伤的人突然扑窜起来按倒了旁边照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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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话不说就是张嘴一口。
凄厉的惨叫声几乎要将黑夜割裂，在短短两分钟之内那群人就慌的四散奔逃，谁也反应不过来刚才还好好的队友变异。
没有任何一个人当机立断把已经变异的和被咬人的解决。
方乐言暗道一声。
【麻烦！】
他可以尽量远离，但在眼前活生生的人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方乐言看了眼裴朝低声嘱咐。
“两个丧尸而已，你别暴露精神力，我去解决。”
方乐言提起旁边的刀就朝对面跑，裴朝没阻止。
别说两个丧尸对于方乐言来说也就是挥挥手的事，就算有什么意外裴朝站在原地也能控制，梁野薅住了也想奔过去的于大力。
“队长两刀就能解决，不去添乱。”
大力莫名感到受到了鄙视，但默默看着方乐言像雄鹰一样冲过去的速度，又自顾自的劝服自己……这不算鄙视。
这是事实。
在对面那群幸存者还在惊惶逃窜着尖叫的时候，已经有个黑影速跑过来跃起两米多高，下落时刀光在车灯晃照下唰唰闪过两道寒芒。
猛扑的丧尸和刚刚变异的另一只就被准确砍断了脖子。
鲜血四溅时那个身影已经奔跃踩到汽车前机盖上，躲开了本来会染在衣服上的血红，两具尸体噗通先后倒地。
周围人还在瞪着惊恐的眼神发傻。
变异的队友人首分离，脑袋还在地上喀嚓喀嚓的咬着牙，方乐言已经跳下车往回走了。
过了十几秒才有个人反应过来追了他几步，着急忙慌的拉住了方乐言的胳膊，远处观望的裴朝眉梢一低，刚才云淡风轻的表情瞬间阴沉下去。
他听见那个人在方乐言转身的一瞬间心里惊叹了句。
【我靠这以前不会是个男明星吧！】
好在那人真的只是被方乐言车灯晃照下白的发光的面容给诧异到，紧接着就说了句。
“谢谢！”
方乐言只是点了下头，甩开对方继续往回走根本没打算多说，现在他有些恐人症，生怕再跟什么人牵扯到一起。
往后，他都不想再当谁的队长了。
那个人又跟了几句，看方乐言实在不愿意搭理自己，就又喊了句感谢的话。
“真谢谢你！看来你们异能者都不愿意跟人类交流。”
方乐言的脚步唰的停住了，在那个人诧异的目光中转回身问道。
“你见过其他异能者？”
……
等方乐言再返回越野车附近时已经有了新的目标路线，他打着手电筒拿着一张简陋的纸叫几个人一起看。
“他们上次也被其他异能者救过，这是大概给画的能走的路线图。”
“天亮我们就出发去异能者出现过的城镇，尽量抓紧时间。”
现在已经有通告发布了击杀1号的通缉令，必然还是有异能者要试试的，方乐言他们恐怕是目前为数不多见过1号的人。
只有引起异能者的聚集，才能更有胜算的击杀尸王。
有了正确方向，众人心里那股茫然感都被热切的目标替代，方乐言甚至久违的笑了笑，抬起视线发现于大力正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秀儿。”
大力瞪着眼才回神，竖起了大拇指。
“梁哥说的真准，你还真就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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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朝夕相处的同伴变异被杀，但这些已经不能让方乐言感到动容。
除了那模糊不清的哭声和劝慰声，之前觉得清澈的河面也在发出淅淅索索的动静，水流底下藏着会咬人的变异鱼类。
那沁人心脾的水流声立刻就变得让人通体发凉。
再也没有人敢靠近河边，那些人全部都回到了车上去，只有方乐言和裴朝在微凉的暗夜里吹着风。
裴朝看了看越野车的窗户，没有光线的黑暗里他把方乐言揽过来亲吻脸颊，含住下唇探进去吸取对方的味道。
听见方乐言心里骂【荒郊野地你疯了？】
他攥着方乐言的手推进自己发丝里【治伤口。】
手指在短发缝隙里穿过带出一阵战栗触感，从紧紧按住变成缓慢揉摸。
杨婷已经在副驾驶闭上了眼睛，不知是不是已经睡着，但显然她更知道保持精神状态的重要，相比之下于大力就显得有点安定不下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野外过夜，虽然在车里，但是末世中脆弱的车窗并不能给多少安全感。
何况明知道还有个1号感染体随时都可能出现。
大力心里紧张怎么也安定不下来，就在后座上翻来覆去的挪，一会儿睁开眼往车窗外看，一会儿听听外面的动静。
梁野就靠在另一边看着他对着玻璃看那什么也没有的乌漆嘛黑，为了不吵醒杨婷就伸手过去想要把他拉过来。
但已经被强化的听力刚好听见外面暧昧的喘息声。
他伸到大力身上的手一僵，有点别扭的想要缩回来，但指尖已经扫过的触碰让本来就惊弓之鸟的大力吓的嗖一下窜磕在车门上。
“嘶……”
他尽量小声缓解着疼痛，小声问道。
“……梁哥，怎么了？”
梁野没说话，直接把他拉过来抱在了怀里。
于大力：？？？
懵逼的大力想要问什么，又感觉到梁野在给自己揉刚才撞疼的后肩，就没动，有点茫然虽然但是这姿势有没有显得别扭？
但他有更大的担心占据了脑子，见梁野也没睡就一股脑的小声把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嘀咕出来。
“梁哥……你说那河里会不会有丧尸突然漂上来啊……”
“河里的鱼都变异了……不会跟青蛙似的长了腿稀里哗啦全蹦上岸吧……”
前排的杨婷闭着眼睛都散发出了厌蠢情绪，就不知道于大力这思维跟他那块头为什么天生不成正比，偏生他就遇上了个有耐心的哥。
这种稀奇古怪的想象力竟然还得到了梁野耐心的回应。
“丧尸行动能力迟缓，在水里更慢，应该不会能从岸边泥土上爬的上来。”
“变异只是携带了病毒，鱼长腿恐怕不是一两年能做到的进化。”
“你别担心了，裴朝和队长都免疫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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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力一听有道理啊，梁哥可真聪明，他往后挪躲开了对方帮自己揉肩的手，活动了活动觉得已经缓解了。
“我不疼了，但是……”
兴许是突然从一群人只剩了他们五个，大力还没能从打击中缓过来就显得担忧特别多，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害怕下一秒会出现什么危险。
“……梁哥你说那个感染体会不会就在附近了……”
但他也不是很怕死，黑夜总是能让人滋生出更多的不安，于大力趁着方乐言和裴朝都不在，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顾忌。
“……其实我是怕连累乐言和裴哥。”
“那丧尸看起来太厉害，裴哥应对起来费劲的头发都白了，到时候我……我充其量就是个给他们拖后腿的。”
现在他们要面对的已经不是普通丧尸的危险，而是更强悍并且未知的存在。
经历了昨晚无能为力眼睁睁死了那么多人，这是大力第一次觉得心里没底，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那种颓然情绪的时候。
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梁野还没完全恢复皮肤状态，手心皮肤略微干燥有点粗糙。
虎口和手指间有明显的厚茧，那种摩擦感奇异的能让人感到一点安心。
“我会保护你。”
温柔的轻声让大力有种强烈的别扭感，但精神还是下意识选择依赖，他酸着鼻子解释道。
“……我我不是怕死，就是感觉自己很没用。”
他想不出自己除了听队长的，听裴哥的，听梁哥的究竟还能做什么，现在的队长咔咔两刀就能砍死俩丧尸，现在的自己还是要拼尽全力才能险之又险。
大力颓废话说完了就被揽着后腰紧紧抱住，他的emo情绪戛然而止，傻不愣登的趴在梁野肩膀上听见了更温柔的话。
“你能让我安心。”
“你有用。”
？
？？
再反应迟钝的人现在也察觉出来是哪不一样了！
于大力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脑袋嗡的炸了，黢黑中他瞪着眼感觉到对方鼻尖蹭到了自己脖子，吓得冷不丁一蹬腿，副驾驶的杨婷甩手就给了他小腿一巴掌。
“别在车上越界！”
“要不然你俩也出去！”
小腿挨一巴掌反射性缩回的大力整个半趴在梁野身上，跟黑暗中那双看不清颜色的眼睛对视，还没想出来该问哪句。
嘴唇就被碰了一下。
“biu~”
【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
车门突然被打开又哐的关上，大力嗖嗖的跑出去六七米就看见了另一对抱在一起亲，整个人都特么麻透定在了原地。
裴朝看了他一眼，很平常的问道。
“有事？”
身后的车门再次被打开，于大力惊慌的撒谎。
“……我我想去撒尿。”
却不知道他所有的心理活动在裴朝眼里就像无偿表演，腹黑的大哥就装不知道，冲着后面跟下来的梁野嘱咐。
“梁哥跟着，千万别让他被长腿的鱼给叼了。”
大力：啊？？鱼真的会长腿？？？
后知后觉他突然又反应过来河边真渗人，跟走过来的梁野相比，还是河里长腿的鱼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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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谎都撒出来了，尿怎么能不撒。
可是身后跟着个人就感觉可别扭了，要是以前他只会勾肩搭背的让梁野跟自己一起去。
现在，他心目中高大的梁哥形象突然扭曲了，让大力有点害怕对方会突然凑过来低头看自己小弟一眼。
【啊梁哥怎么会喜欢男的！梁哥喜欢男的！！】
【他不是喜欢杨婷吗？？？】
【我凑他怎么变异了一回还移情别恋了？！】
方乐言刚才被大力逮了个现场直播就够害臊了，又听见裴朝在那儿低低的笑，立刻气得推了他一把。
“你总笑什么？！”
“笑秀秀被梁哥亲了一下臊的往外跑。”
方乐言怔了两秒突然紧张起来，想起身又被裴朝捞了回来。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没深入，感染不了。”
方乐言：……
“你确定他们俩没事儿？”
“没事，梁哥性格在那儿，把持的住。”
所以大力在那儿紧张了半天，梁野也确实就是跟过来预防他遇到危险，停在大力身后三四步外站着，也不说话也没再往前走。
三分钟过去了。
“你尿不出来？”
于大力：……何止尿不出来，我都快把明天的憋回去了。
“尿不出来就回去吧。”
可他倒是想回去，问题就是自己现在尿不出来也不敢转身，于大力现在心里都别扭炸了，根本不知道转过身看着梁野该说什么。
梁哥你怎么还男女通吃呢？
就算男女通吃那也不能水性杨花啊？
这么琢磨着他的精神状态反而因为走神放松下去，草地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砸动，于大力猛的回神竟然觉得这声音有点羞耻。
他尽快解决好了二话不说就想嗖嗖往回跑，结果被梁野一把薅住倒退了两步。
没蒙混过关成功。
“为什么躲我？”
梁野有些想不清楚大力现在的反应，他不是很喜欢自己吗？得到回应不该是很激动很高兴吗？
这种快被吓疯了的怂样是怎么回事。
于大力被薅住就那么在黑黢黢的夜里看着他，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直呛呛的就怼了回去显得十分不高兴。
“我我……你怎么能这样呢？”
“你不是喜欢杨婷吗？现在怎么说变就变了你！还当着人家的面耍不要脸！”
“那你让杨婷什么心情啊，要是不喜欢你以前也别招惹她啊！”
他是越说越气愤，心说白搭我还愿意退出成全来着，感情你这是胡乱勾搭勾搭就换人了又！
本来就因为刚才上厕所那点羞耻臊的满脸通红，现在又生气那个脸气的鼓鼓的。
尸化的视力跟人类不一样，梁野能在黑暗中清楚看见大力噘着嘴闹气。
但是他把对方的气愤会错了意，以为大力误以为自己喜欢杨婷而不高兴，就伸手过去戳了戳对方鼓起来的腮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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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杨婷从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加入团队，有问题本来就应该找她商量。”
“杨婷知道的，她还让我多包容你闹脾气。”
……啊？
大力再次懵逼了，他回忆了回忆原来自己看见梁野跟杨婷的接触，似乎也确实就是正常说话而已，连手都没拉上过。
反而是自己总勾肩搭背搂搂抱抱……
那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觉得杨婷和梁哥是一对呢？？？
因为梁哥长得好看，还跟杨婷一样聪明果断，所以自己潜意识里就觉得很般配，然后看见就难受就难受。
最后看见俩人一块进了小库房……
欸？？对还有这事儿呢！！
“你你那你有一回，就喝酒那次跟杨婷一起你们俩进了库房还关了门了！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你们干啥来着！”
梁野默默搜索了一下自己唯一跟杨婷进库房的记忆，很准确的回答道。
“那次是乐言说上下楼太频繁把脚腕给磨坏了，让我找杨婷拿一份碘伏。”
……
确实进去没两三分钟就出来了。
于大力满腔的气愤就跟漏气的气球似的，嗖嗖的就熄火了，然后面对梁野那双直白盯着自己的眼又感觉到了点冤枉别人的愧疚。
【嗷都是我自己脑补呗。】
看见他老实了，傻乎乎的扭头看周围假装不尴尬，梁野突然就觉得很可爱。
以前只是觉得有意思，现在就觉得很想捏一捏那个撅着的嘴，他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于大力这么多年了才意识过来自己是噘嘴闹气的。
他迅速躲了一下就被搂抱住，整个人还没来得及嗷嗷，梁野的鼻尖就蹭到了耳朵上。
“还好有你。”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无论是人还是丧尸都用尽真心，大力，没有你我……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可是本来就是梁野先救的自己啊！如果没有他把胳膊塞过来，被咬穿的就是自己脖子。
如果梁野永远都没办法恢复过来大力自己也是要内疚到死，是打算过要照顾对方一辈子的，他想说这本来就是自己应该做的。
又耳垂上沾上的湿润还刺激的缩了脖子。
【不是大哥！大半夜的你要干啥呀！】
他缩着脖子伸手推，还按在了对方胸肌上……瞬间就让大力想起了回忆里光着的画面，嗖的又把手缩了回去。
“你别多想了。”
“我没亲过别人。”
于大力：……
“是从学校直接入伍的，回来就是末世，就亲过你一个。”
【卧槽？？？！！！还他妈是初吻啊啊啊？？？】
这种突如其来的真相和突如其来的专情让大力傻透了都，甚至都没敢告诉梁野自己没想过要跟男的在一起来着。
“……我再想想行吗……梁哥你让我再琢磨琢磨……”
他又跑了。
梁野为了让他好好把误会捋清楚也刻意没再回车里，就找了个草丛高坡上坐着。
于大力回到车里慌慌张张，那心跳声砰砰砰的让别人都能听见，杨婷睁开眼看见只有他一个人。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于大力就炸了。
“我我……梁哥要跟我搞对象！沃茨你看出来了吗？”
杨婷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很无语的怼了回去。
“那不挺好的吗，都这时候了谁知道自己哪会儿死，早点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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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力又傻了，原来杨婷跟梁野真的各自都没意思，还真是自己瞎猜脑补的啊。
“……可是……我们俩都男的啊？？”
杨婷都被他这个扭扯劲儿给气笑了，还算有耐心的劝慰了句。
“队长和裴朝也是男的，我又不会笑话你。”
……
是吗？
是这个道理吗？
“再说，梁野是丧尸的时候你心里难道没打算一直一起，现在恢复了干什么还扭扭捏捏，你有病啊！”
【比女的谈恋爱都事儿多，真是有病！】
裴朝都快被这些对话笑死了，五个人，四个被蒙在鼓里，两个吃瓜观望外加助攻，于大力作为最糊涂的一个。
最后发现自己竟然是cp里的其中一个。
虽然……但是……他揪扯了半天都没看见梁野回来，满心犹豫着是不是自己拒绝让对方心情难受了。
在羞耻和尴尬之间犹豫，于大力脑子里最后还是担心更多。
默默的消化了消化，他以前自认为喜欢的是杨婷，可那些好感都是朝夕相处中琢磨出来的，如果真的仔细想想。
好像自从梁野来了之后自己的注意力就被带跑了。
关于杨婷的一切都带上了梁野，所以原本那些爱慕可能也确实是错觉和依赖感，现在杨婷又明显对自己不感兴趣。
……男的跟男的也能凑合？？
大力悄摸摸的又打开了车门。
【我得去找找他，别躲哪个旮旯里哭了。】
显然他自己的出息还没别人多，乌漆嘛黑的郊外实在没有安全感，他默默往裴朝和方乐言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打算偷偷溜走。
裴朝突然带着笑音说了话。
“秀秀，又去放水？”
方乐言：……你别太离谱。
于大力没应声，跟个贼似的悄悄往刚才回来的方向走，却没在昏暗的视线范围内看见人。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走到刚才的位置还是没找到人，再往前走可到河边了就，水里……水里的鱼到底长没长腿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被拉住胳膊简直让他头发根都立了起来，瞬间吓得来了个离地起跳。
梁野赶紧接住，于大力反应了阵又推了他一把跳下去，偷偷用手背蹭了蹭自己刚才被托住的屁股。
“别到河边去。”
大力心说我知道啊啊啊我是来找你！
“……你上哪了刚才？”
“我就在那边小坡上坐了会儿。”
俩人往回走就回到了梁野坐的那个小土坡，于大力一看这不……这不是个坟头吗？？？
【啊啊他怎么又坐回去了？】
【啊梁哥都伤心到坐坟上哭了吗？】
梁野并不知道这傻小子奇奇怪怪的关注点，看他在那儿杵着皱眉头，就拍了拍旁边。
“坐会儿。”
大力慢慢吞吞且不情不愿的陪他坐在了坟头上，本来梁野想说点别的岔一岔这份别扭，结果于大力直接就给答应了。
“那那咱俩搞对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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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得注意别感染。”
梁野看着他犹犹豫豫的说着答应的话，怎么表情跟要下油锅似的怎么回事，这人还真是别扭的好玩儿。
一个自以为黑夜能掩盖一切，一个就默默的看着对方表情从纠结、茫然、别扭中转换，也不知道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梁野的视线从他情绪丰富的脸上移开，看见于大力的鞋带都开了，伸手过去想要帮着系上。
结果大力反应极大的窜了一下，表情惊悚的看着梁野。
梁野不明所以的愣了两秒，然后看见了大力防备性用手捂住了屁股，被发现后他又嗖的把手缩了回去。
梁野这才明白过来他刚才说“注意别感染”的原因。
捂着脸在那笑个不停。
【你笑个p，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g我。】
大力觉得自己的担心根本不多余，他又不是没看见过梁野什么身板儿，自己肯定是打不过他！
但是梁野还真从没想过这个事情，奈何控制不了对方有个脑补功能强大的脑子，看大力那跟对敌似的表情。
他还故意逗他。
“队长一定会救你。”
……
方乐言确实考虑过等梁野恢复好之后，再尝试让其他人也感染病毒再治愈，但他还在犹豫中。
毕竟感染了病毒等于尸化，现在知道还有高层在干涉病毒的研发，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真的有把病毒清除的一天。
万一到时候得消灭方法是把感染的人全部杀死，只留下为数不多的幸存者重建家园。
那自己这个提议就是害了他们。
“我觉得你考虑的太多了。”
虽然裴朝很不想让方乐言再多两道伤口，但他也知道作为普通人在末世生存有多艰难，为了往后减少生离死别。
他还是说出了真正的想法。
“重要的不是还正不正常，而是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不过那要在确定梁野的皮肤也能恢复之后，万一不能恢复就要再想别的办法，不能轻易感染让几个人全都变成丧尸。
不然很有可能遭到异能者的追杀。
又有多少人见过真正的1号感染体，要是有异能者那肯定是见到会说话的丧尸就想拿下，方乐言不想去兑奖可不代表别人不想去。
成为权力高层不是说着玩儿的。
就那么在俩人的感情揪扯中休息了几个小时，糊里糊涂的大力最后竟然还是躺在梁野腿上睡着的。
没办法，在安全感面前，脸算什么。
天亮之后他们随便吃了些东西就打算出发了，看起来另一拨幸存者也已经从失去队友的痛苦中挣脱出来，也早早就收拾好。
昨天那个拉住方乐言的人竟然走过来试探着问能不能同行。
方乐言还没说话，裴朝就脸色很差的给了拒绝。
“不行。”
那人也知道估计会被拒绝，不过表情多少还是有点尴尬，方乐言只好解释了句。
“我们不同路，我们要去你们来的方向会合其他异能者。”
“哦也是，你们有任务，我们要去那个异能者给提供的保护区，那就再见，谢谢你们。”
方乐言表情微微诧异了一秒，没想到竟然还有保护区这回事，看来异能者跟高层之间可能早有联系方法。
告别之后他启动了汽车，跟其他人嘱咐。
“我们最好别直接跟异能者见面，目前不知道这个特殊群体有没有分辨丧尸和人的能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队长，我更担心1号会追过来，它究竟是靠什么识别出裴朝的踪迹，能不能想办法掩盖一下？”
杨婷说的简直就是戳到于大力脑子上了，他就说自己想表达感觉那个尸王不定在哪个旮旯的感觉太让人耗神了。
就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怎么描述。
“对对，裴哥，咱找个化妆品店，给你拿瓶香水喷喷行不？”
裴朝：……
“当然不是普通的气味，他能找到我，是因为我感染了他携带的病毒。”
“实在要解释的话，就是主茎与分枝有感应，就像我咬过梁哥，所以就能感觉到梁哥的大概方向，梁哥大概也会对我有种类似臣服的感受。”
面对于大力瞪着的眼神，梁野确定的点点头。
“我确实对裴朝有惧怕情绪，不过现在恢复后减轻了很多，我有个猜测。”
“可能这种感受跟能力有关，能力越大的丧尸才会对其他丧尸有震慑能力，就像普通丧尸也会自动躲开我在的范围。”
杨婷突然插了话。
“这就是精神力？”
这样捋出来的关系让裴朝的思路清晰了很多。
从前天跟尸王产生对抗能反控制尸群开始，似乎真的是精神力才占主导。
也就是说即使裴朝是被尸王感染，靠近会有惧怕感受。
但只要把精神力强化到超过尸王，就能成功反震慑。
“……但是什么才能强化精神力……”
裴朝的眼神落在方乐言身上，方乐言立刻瞪了他一眼，并且扔给他句【滚蛋。】
腹黑裴总笑了一声，他当然是逗着方乐言玩儿。
他们之间只有裴朝的能力传导给方乐言，而方乐言抵消的是病毒侵害带来的躯体变化。
裴朝的精神力并不是因此提升的。
虽然并不是气味的问题，但方乐言真的在经过某个破败的小镇时停在了一家化妆品店门口。
靠在副驾驶座的裴朝透过车窗看了看牌子，挑眉有些不解。
“你还真让我喷香水？”
“那你喜欢什么味的香水？”
方乐言在几双眼睛巴巴的注视下差点绷不住给他一脚，最后也只白了他一眼对梁野说。
“梁哥，要不然去拿一些护肤霜，兴许恢复的快一些。”
其实梁野恢复的已经够快了，他的肤色已经褪去了丧尸那种发青的颜色，并且短短两夜时间就从发白变得有了点缓解。
不过估计一两天可能就会遇见异能者，他下车很轻易的打开了门，末世里超市和其他物资都消耗的很快。
还确实没有人会携带其他无关的东西。
杨婷坐在车里隔着窗户看，旁边的于大力戳了戳她的手指。
“欸裴哥不用香水你可以拿啊，你们女生不都喜欢吗？”
方乐言看过去，杨婷连挪都没挪就踹了于大力一脚，没好气的怼回去。
“我用不着！”
但她的心声却丝毫不差的泄露了内心真正的想法。
【都这个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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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杨婷始终都会把任何事情考虑的太周到，只是从来没在想法上迁就过自己。
随后裴朝就打开门下了车，跟梁野前后脚出来时手里攥着两盒还没开封的香水，上车就开始拆包装。
“我突然觉得喷点香水挺迷人的。”
方乐言：？？
丝丝拉拉的扯开包装看了看那晶莹剔透的小瓶子，裴朝嫌弃道。
“啧，这瓶女士的。”
然后就丢到了后座，被于大力捞住接在手里看，晃荡了晃荡就递给了杨婷。
“你不用你也带着呗，还怪好看的！塞你那小腰包里占不了多大地方！”
杨婷攥着那手心大小的玻璃瓶看了会儿，粉色的液体流动着，她拧开瓶盖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种甜甜的荔枝味儿。
前座突然挥发出一阵雾状液体，裴朝把手伸到方乐言脸底下。
“有没有感到着迷？”
整个车里都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男士古龙香水味儿，尤其是坐在中间的大力被那散开的喷雾淋了一身，从上到下都……散发着迷人的味道。
他迎上梁野的视线，别别扭扭的把有味道的外套赶紧脱下来。
“车里真热。”
他们到城边找到个加油站，就算车里装了备用油，他们也还是要想办法及时补充避免穷途末路。
裴总又在于大力眼睁睁的注视下戳了几个密码，油枪成功有了反应。
大力扒着车窗眼里都快闪星星了，傻乎乎的追问。
“裴哥！这也是你开的？你生意都覆盖这么远了？”
本来裴朝还想逗逗他，可对上方乐言那种“我希望我看上你不是因为钱”的眼神，悻悻打消了想法。
指向边上刚才被方乐言捉住却没杀掉的工作服丧尸，老神在在的吹了个牛逼。
“小弟说的。”
惹的方乐言翻了个白眼，感情摸了丧尸大油头的是你不是我是吧！
大力信以为真，还认为裴朝真的能听懂丧尸那呜嗷呜嗷的叫唤是在说什么，顿时有种丧尸难道还活着的怀疑人生情绪。
正因为丧尸已经是死亡的，只是躯体和大脑被病毒在支配。
所以方乐言只能靠接触脑袋来接收残留在丧尸大脑中的记忆，而并不像裴朝那样能随时听见别人的心里话。
对于裴朝能听心这事儿，方乐言也自觉的跟着选择了保密。
主要这实在侵犯人家隐私，让大伙儿知道还不整天战战兢兢的心里什么都不敢想，到时候梁哥跟大力还怎么谈恋爱。
裴朝加完油翻出一包已经没什么水分的湿巾，用矿泉水沾湿了给方乐言擦手，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停顿了下。
方乐言意会过来尽快上车离开了加油站附近。
“怎么了？”
大力看他们都显得很慌忙就也跟着出现了点惊悚的感觉。
“那玩意追来了？”
梁野朝后车窗看了看，他并没有强烈的压迫感，不过还是感觉到了可能有变异丧尸，大概就是被尸王派出来的。
“我们换着开车，尽量不在半路停留太久。”
就算是变异丧尸，也赶不上汽车的速度。
然而丧尸是没有疲惫感的，他们要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异能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尸王派了几个转化丧尸追踪裴朝方向，却并没有急着靠近过去。
别墅区裴朝展现了能反操控尸群的能力，让尸王感觉这个感染体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就算是面对面也无法再拉拢回来。
现在他的身边还有几个人类，这让尸王认为裴朝是因为外貌偏向人类，所以才与低等人类待在一起。
那就把那些愿意接纳他的人类都杀掉。
等裴朝感受到被其他人排斥，就会明白过来变异丧尸才是真正该留下的群体。
干枯的手指捏着血淋淋的肉块逐渐捏碎，那些苟延残喘的人类，只配沦为食物。
“嗷。”
脚边传来蔫蔫的一声嚎叫，瘦弱的小丧尸像只小猫一样在腿边蹭过。
尸王昏黄的瞳孔略微垂下，盯着那扯着自己的发白小手十分不悦。
猛一跺脚就把小小的丧尸甩趴在地上，发出了嗷嗷的叫声。
小丧尸身上的睡衣已经变脏了，蹭的全是土，它爬起来用灰蒙蒙的大眼看向尸王，又锲而不舍的往回爬。
继续挨在尸王脚边，仰头看着那只大手里攥着的“食物”。
“嗷嗷。”
为什么不给我呢。
以前每天小丧尸都会得到一点零食吃，爸爸会打开门用一个衣架把自己推开，然后就留下吃的。
现在它已经快两天没有东西吃，看着尸王手里的肉眼巴巴的干嚎了好多声。
“嗷。”
小丧尸继续贴过去索要食物，半张着的小嘴都变得有点干燥，一双灰蒙蒙的眼睛却没有其他丧尸那样浑浊，仍旧散发着茫然。
尸王看着它瘦巴巴的小脸已经显得有些发黄，没有刚见到的时候好看，。
大概也是缺少食物饿的，瘦的就像一把骨头。
好看是好看，只不过太废物。
连肉都咬不动，更别说去撕掉人类。
但尸王被它蹭来蹭去的柔软性子取悦到，讨好型的眼神仿佛一只紧紧跟在主人身边的宠物狗。
肉块的香味在小丧尸的头顶上，它仰着头半张着嘴看着。
宽厚有力的手指缓缓攥紧，那整块的肉在尸王收紧的拳头里攥碎，成了半泥状从指缝流出来。
噼里啪啦掉下去砸在小丧尸脸上，头发上。
小丧尸嗷嗷着张嘴接，小手也在胡乱抓摸。
坐在地上像个小孩一样攥着一块块血淋淋的碎肉吧唧吧唧吃的香，并且显得很高兴。
但是它已经十九岁了，零食柜里放着它的病历，十几岁就得了罕见病每天都要吃药，兴许变成丧尸是末世之后他父母主动造成的。
因为无法出门也没有医院治疗，罕见病支撑不了很久。
可是，几个月了它居然还维持着人体外貌，没有因为死亡而腐烂，尸王从一个没有记忆的小丧尸这里找不出答案。
尸王看着自己沾满鲜血也无法再次变得湿润的干枯手心，已经开始风化枯萎的皮肤紧绷到几乎干裂。
裴朝。
只有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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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丧尸抓着肉吧唧吧唧，但它吃得很慢，没多久就被薅着脏污的睡衣从地上提起来带走了。
本来干干净净的小丧尸更脏了，睡衣上染了很多血迹混杂着灰尘，脸也脏兮兮头发都沾的黏腻的血液。
可它察觉不出来。
只知道吧唧吧唧的吃肉，也不明白自己被带去哪，只知道刚开始还被提着走，后来就被扛起来跑的飞快。
小丧尸惊惶的看着飞速后退的房子，吓得嗷嗷叫手里的肉都扔丢了。
怕高。
怕摔。
嗷嗷嗷到后来没了动静，小丧尸彻底被吓得成了傻乎乎。
最后砰！的被扔在地上差点摔散架。
蒙头转向下意识继续找尸王，像个生病的小狗一样跟着爬，好像怕自己被丢下，锲而不舍的抓着尸王褴褛的衣服往上爬。
被丢了就没有肉吃。
后来尸王放慢了速度，似乎已经逐渐接近了猎物，小丧尸有时候被提着走，有时候惊惶害怕的跟着在后面跑。
越野车连续开了十几个小时，驾驶座也从方乐言变成裴朝又换成杨婷，终于还是把车内备用油也用尽。
他们只能在陌生的城市里尽快找到了加油站。
虽然加油站比比皆是，但还有残留电量并且有变成丧尸的工作人员的，真的不多，一整天的奔波让人感到乏累。
长时间闷在车里让人感到眼发黑，于大力好不容易又逮到停车机会下去，就很想走动走动透透气。
但他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太安全，不能走的太远，只是心里有些郁闷。
【啊坐车都快坐吐了，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异能者啊，现在连停车撒尿都得控制时间，真他妈憋死个人。】
裴朝也是被他一路上叨叨叨的心理活动烦的够呛，估计要是再连夜赶路就得整夜都没办法休息，光听他叨叨叨。
大力是憋着什么都没说啊，但真控制不了心理活动丰富。
听抱怨多烦人，裴朝希望大力的心理活动从对赶路的仓促转回到谈恋爱上，这样好歹还听的有意思些。
“秀秀，趁现在停车了赶紧去放水，不然待会儿你就尿车上。”
于大力：？？！
“让梁哥给你拿瓶子接着也行。”
于大力：！！？
这种玩笑就很吓人好嘛！谁要在别人面前露小弟那尿的出来吗？？
大力憨憨的又把裴朝这句玩笑信以为真，即便现在真的不想撒尿。
他也还是紧张的想再去一次，省的待会儿真要让梁野拿瓶子给接着！
大力嗖嗖的往远处走，走出去几步又感觉哪有那种骨架子丧尸盯着看呢，想回头叫梁野跟着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
裴朝觉得他这种小性子实在有意思，就对梁野提醒。
“你们俩都在一起了，秀秀还这么害臊，想让你跟着都不敢说。”
梁野本来也是打算跟着的，只不过手里还拎着备用的油桶，听裴朝这么说就把桶交给了方乐言跟了过去。
大力如愿以偿得到了男朋友的保护，但就是整个人都觉得别扭了。
走了很远都好像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似的，在角落里转悠，梁野看出他是当着自己面不好意思，就笑着说道。
“我在那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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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在视线范围内，又拉开了尊重隐私的距离。
毕竟他可不想大力像那晚上一样，三分钟都尿不出来。
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汉子有种娇羞反差感，莫名真的挺可爱的。
梁野看着于大力在那默默转过身，就观察四周有没有异样。
但他现在处于一种从丧尸转化恢复的过程中，对高于自己能力的丧尸有种模糊的混淆感，就像以前会下意识听裴朝的话。
现在就没了那种潜意识，大概是恢复了全部记忆，在认知上更觉得自己偏向人类。
尤其在城镇中丧尸数量很多，到处都是淅淅索索的脚步擦动声还有低低的嚎叫声。
他分辨了阵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一点压力。
但毕竟裴朝还在附近，或许也在释放精神力观察四周。
梁野没有多想，看于大力已经解决好了在那看来看去，就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拍了他一下。
成功把想象力丰富的大力吓的嗷了一嗓子。
引起远处的丧尸都被吸引靠近过来。
“你干啥啊啊啊，我……”
我踏马正琢磨那些窗户里有没有骨架子盯着我撒尿呢！
梁野有点内疚吓到他，又被大力这种又怂又炸毛的反应给可爱到，他拉住大力的手扯过来，趁着没人看见抱抱。
于大力懵逼了一秒唰的脸红了，就掩饰性的嘟嘟囔囔。
“我没洗手啊我可没洗手！”
但还是口不对心的偷偷闻了闻梁野身上的味道，他聪明的大脑瓜管那叫安全感。
毕竟有梁野在的地方，丧尸就不会成群的朝自己扑过来。
事实也确实是梁野已经把周围那些妄图跑过来的丧尸给轰散了。
这样拉着手发出低低的震慑声就像是野兽在宣布自己的主权。
警告周围的东西，这个人是自己的。
“是不是坐车太烦了？”
于大力惊讶的立马回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那憨憨脑子大概不清楚自己虽然没唠唠叨叨，但一直在车上烦躁的扭来蹭去频繁挪姿势，已经太明显了。
他真的没有什么复杂的心眼，只是多少有点闲不住。
如果强行管住自己那个贫嘴别说话，那就管不住胳膊腿的鼓秋鼓秋，跟个多动症似的。
“那待会儿找个地方给你拿几个玩具打发时间。”
于大力：？？？
“啊你怎么还跟哄孩子似的啊！那都小朋友才摆弄的玩意！”
俩人吵着嘴往回走，那些被梁野震慑住的丧尸也因为距离拉远顺着声音跟过去，形成了诡异的暂停后游动。
一幢建筑物的顶楼，昏黄瞳孔静静看着这一切，踢开旁边一直嗷嗷叫的小丧尸。
“……这是你转化的成功品？”
裴朝是个能恢复容貌的变异丧尸，而他竟然还能二次转化出同样成功的丧尸，梁野因为转化时间短已经接近原本的皮肤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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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王干枯的指节捏动。
控制不住裴朝，就抓另一个回来观察。
等梁野和大力回来，方乐言已经把油桶都快灌满，趁着剩余工夫梁野就进了加油站内的便利店。
店里面的食物已经被拿取一空，包括一些赠送的日用品，纸类。
不过有些加油站的赠品里是有小孩儿玩具的，他翻了翻余下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真找到了一个魔方，擦了擦灰揣在了衣兜里。
越野车再次启动，这次方乐言再次坐到了驾驶座，他刚才找了个丧尸感应了一下。
在脑子里记下了这个城市的大概路线，只有他自己开车才不容易跑丢。
天气越来越热，他们为了节省资源没有过早的开冷风，而是把窗户都打开了一半，车速起来有风灌进来还算能凉快一些。
再次坐回到车内的大力就又开始了emo状态，毕竟这一启程估计又是好几个小时。
他那个嘴刚撅起来，梁野就从兜里掏出来个魔方。
“我给你打乱了，你动动脑子把它复原回来。”
“欸？”
开玩笑。
大力能有什么聪明脑子。
打乱的魔方估计他掰到天黑也复原不了，但的确很成功的给他找到了事儿干，甚至拧累了还得嗷嗷烦躁的叫唤两声。
最后还得有人哄着教。
扭两下就给展示一会儿，杨婷都被于大力这迟钝的脑回路给气到，恨不得把那个魔方拆了让他重新安装。
不过赶路的气氛却完全被带的欢乐了些。
因为梁野以前在部队玩儿这种小玩意都习惯了，现在已经形成了记忆性。
于大力看着他单手掰魔方，看他闭眼掰魔方，简直就跟见到了偶像似的俩眼都冒光，成功从不好意思的关系成功升级成黏人型男朋友。
压根都忘了自己本来是怎么别扭来着。
现在也不躲了，又拉胳膊又攥手，贴着靠着无限展现迷弟姿态，倒是省的烦其他人。
好几个小时都贴着梁野叨叨叨。
本来打算晚上连夜赶路，但人的疲乏还是没能允许，终于还是在半夜他们就近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安全的建筑。
有裴朝感应附近的精神力波动，商量着短暂休息几个小时。
毕竟大力和杨婷都是普通人，一直蜷缩在车上都感到眩晕，何况现在裴朝梁野并不是原先不用休息的丧尸。
他们不会感到十分疲惫，但仍旧有正常的人类身体机能。
裴朝更心疼方乐言。
小队长下午迎着阳光被晒的莹白的脸色泛红，本来就像初生娇嫩的皮肤呈现中微微充血的淡粉，看起来也是热的。
当然除了心疼方乐言，裴朝还有个喜好揣了点私心。
那就是想啃啃红扑扑的脸颊和耳朵，哪怕啃一下也行。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就将就在了一个房间里，好在这看起来是个大型会议间，四周围了一圈沙发。
杨婷抓紧时间找了个角落休息，方乐言挨了一口也打了裴朝一拳，安安静静找地方舒展四肢没理会裴总的恶趣味。
裴朝也没打算多逗他，这么久的车程实在太累，方乐言需要休息。
梁野转身看见于大力还发愁呢，就拉着他到了另一边，把手里的魔方抢过来揣回了兜里。
“别琢磨了，赶紧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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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沮丧的靠在沙发上赌气，看见裴朝坐在另一面始终还在感应着有没有危险，也就老老实实的抓紧时间休息。
梁野看着他在那儿打算躺下，皱着眉又没躺。
“你在干什么？”
他本来是想问问是不是沙发太窄的原因，结果大力心里考虑的是自己睡姿难看，反正睡着了之后脚丫子绝对会往梁野身上蹬。
这么一问，琢磨了琢磨大力就换了个方向。
……
那也不对劲啊，那不就成了俩人挨一块挤着了？？
沙发尺寸再宽那也不好容纳下俩身材结实的老爷们儿。
于大力比划了两下又陷入了犹豫，梁野一看见他那个想躺过来的动作有些开心。
看起来这几个小时的相处没白掰扯那个魔方，伸手就把人拉过来躺在了旁边。
被搂着的大力：……？
【啊这姿势是不是有点难看啊……】
裴朝站起来在不大的窗户边上转了一圈，又坐回了方乐言身边守着，听见大力心里在那儿无限揪扯就提醒道。
“秀秀看好了梁哥，别后半夜被别的丧尸给偷了。”
大力：？
【你是不是说反了……要薅也是薅我这个拖后腿的……】
然而他待的这个地方还真离得门口最近。
大力看了看脚底下那扇关上的门，想了想要是转到那个方向真的会被冲进来的丧尸拧掉脑袋……
并且他还不好意思跟梁野交换一下，所以就那么憋憋屈屈的缩在那儿没说话。
反正也就是四五个小时，凑合凑合得了。
大力的复杂心思支持不住一点，没多会儿因为被圈住太有安全感了就开始犯困。
最后还没想琢磨清楚就已经睡的发沉。
不过因为长时间的紧绷精神在刚刚入睡的时候有种坠楼的惊吓感，猛的哆嗦了下又往里缩了缩。
梁野本来是一只手圈着他。
看他不安稳就侧过去把另一只胳膊搭过去交叠避免掉下去。
在整个黑暗的室内呈现种相拥而眠的姿态。
但其实裴朝和梁野都并没有休息，他们潜意识都把负责当做自己的任务，更想在伙伴睡着时保持警醒状态。
“梁哥，你休息吧，我明天可以在车上睡。”
裴朝突然说了一句，梁野以为对方是用精神力来分辨自己有没有醒着，但他知道即便在车上裴朝也是精神最紧绷的一个。
“还是你休息吧，我这会儿睡不着。”
裴朝没说话，然后继续听着梁野心里感叹大力睡觉有点傻乎乎，尤其是没有再一惊一乍的躲。
裴朝就听着本来话很少的梁野心里话逐渐增多，感叹了下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真的被催眠了。
不太见外的把守夜工作交给了恋爱脑，自己则是偷偷挨着方乐言腰部以下躺下了，黑暗中盯着那平坦的小腹起伏。
就算怕吵醒不能摸，闻闻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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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没有任何精神力波动，黑暗中时间过得很快，每个人休息的也并不安稳。
尤其是大力白天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心事很重，连做梦都是在担心自己会连累别人，吓得抖一下抖一下的。
梁野只能尽量把他抱紧，结果这家伙的惊惊乍乍根本不是能按得住的。
如于大力自己的自知之明，他睡觉岂止不老实。
从一开始的打哆嗦到后来难安的鼓秋鼓秋停不下来，本来是梁野抱着他，后来就变成了大力骑着他往身上薅。
又薅脖子又揪耳朵，最后还在梁野身上抓啊挠啊整个人跟个挂树上的猴儿似的。
睡着的人能抓挠出多大劲儿，那都跟挠痒痒似的摸摸摸，还蹭了梁野一脸汗，这倒是别担心犯困睡过去。
被鼓秋鼓秋的磨蹭个够呛，清醒的不行。
尤其他那个腿，兴许平时就有抱着被睡的破习惯，找不着得劲的姿势就不停的在梁野身上蹭啊蹭啊。
梁野没拍醒他，只尴尬的缩了缩膝盖。
那腿根的酸胀感越来越明显，于大力的脸就近在咫尺，梁野盯着他看了老半天，最后偷偷凑过去亲了亲脸。
这一亲不要紧，实在是挤着难受的不行。
梁野在漆黑一片中盯着房顶缓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轻轻挪动攥着沙发靠背坐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把于大力往沙发里侧挪了挪，确定不容易掉下去才站起来。
裴朝立刻被惊醒说了话。
“梁哥。”
梁野有点尴尬的转过身怕被看见异样，毕竟黑暗隔绝的了普通视线，绝对影响不了裴朝。
“我上个厕所。”
“很快回来。”
梁野是半尸体质，一般丧尸都不算麻烦，裴朝就没太担心。
但梁野走出去也没办法找一间空屋子解决尴尬的事，只好走下楼想去吹吹风清醒清醒，正好也站在外面观察一下有没有别的响动。
被外头半夜的小凉风一吹，果然很快就恢复过来，身上的汗意也完全降下去。
他在大门口附近转了转，觉得没什么动静就想返回去，却莫名听见有什么东西飞窜的轻响，这种绝对不是什么动物还是普通丧尸。
有可能就是尸王派出来的变异丧尸。
那种骨架子在受尸王控制的下有精神力波动，裴朝可以察觉，但不受控制的时候精神力波动不大。
因为这种东西几乎已经成了干尸，除了速度快之外完全靠食欲来控制行为，根本没有清醒的思想。
梁野循着动静朝外走了几步，果然看见不远处出现个干巴巴的黑影，就蹲趴匍匐在一辆废弃汽车上一动不动。
四周围也没有别的动静，就像是只有这么一只，这让梁野出现了一瞬间的犹豫。
如果真的只有一只发现了他们，梁野心里更倾向把这个东西杀掉，避免在转身回去告诉裴朝的时候被它跑掉回去报信。
但他不确定是不是只有一个。
所以站在原地没走也没惊动，就在黑暗中与那个东西对视了将近半分钟，就看见那骨架子似乎没了耐心竟然半站立起来。
梁野以为它要跑，结果那丧尸竟然是朝着自己靠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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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野身上的肌肉立刻紧绷，正打算迎上去把丧尸抓住，靠近到附近的枯槁丧尸却突然停住动作。
转过一张干枯的脸，让梁野即将爆发的动作一僵。
因为那丧尸嘴里叼着张照片，照片已经被血液晕染发黑了一半，看起来又沾上了不少灰尘，已经把上面女孩的笑容给染的模糊不清。
梁野心里咯噔一下就扑出去，枯槁丧尸反应极快的窜出去两三米，然后飞速不停的往另一边钻，跟身后紧追不舍的梁野总是隔着几乎抓住的距离。
四周没有别的声音，梁野只想在可控范围内把照片拿回来，追了一段却总是没能薅的住。
便停下脚步清醒了下脑子，就在他打算立刻返回去的时候，黑暗中有一道小小的声音传来。
“嗷。”
不远处站着个瘦巴巴的小孩儿，梁野惊疑的一瞬，辨认出来那不是个小孩儿，是个小丧尸。
因为那个瘦瘦的身影又朝他发出了一声。
“嗷。”
那是只有丧尸才会发出的叫声，黑暗中分辨不出那双大眼睛是灰蒙蒙的，但是泛着亮光好像……有情绪
梁野站在原地盯着那只小丧尸看，再加上没有追回照片出现了些难过的情绪。
如果妹妹已经感染，大概也是这样小小一只。
梁野走神了一瞬，想着还没见过别的有意识的丧尸。
如果还能有别的办法能免疫病毒，或许就不用再让方乐言受伤放血了。
小丧尸慢吞吞的主动朝着梁野走了几步，然后在梁野犹豫要不要把他带回去的时候，一只枯槁丧尸窜出来猛的薅住了小丧尸。
连拉带拽的飞速扯离，空巷子发出接连几声凄惨的喊叫。
“嗷嗷。”
裴朝闭着眼等待了大概二十分钟，之所以梁野出去这么久他都没出声，是因为裴朝听得见每个人的心声。
所以自然也知道刚才梁野突然要出去并不是因为想上厕所。
他没戳穿，并且已经笃定对方肯定不会很快回来，只是二十分钟没见到人总归还是有点焦躁。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盯着那紧闭的门仔细聆听着周围。
却没有听见任何暧昧的动静。
走的还怪远的。
又过了十分钟，人还是没回来，裴朝皱眉有些犹豫是不是要找一找，自己解决……也要这么长时间吗？
真不愧耐性久。
外面没有什么声音，裴朝还是有些不放心。
但他又没办法自己出去寻找，必然就得把所有人都叫醒，不然难以保证其他人的安危。
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裴朝终于还是把方乐言叫醒。
方乐言平时睡眠就很浅，刚才梁野说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他就醒过的，只不过后来困倦又睡着了，现在被裴朝一碰立刻坐了起来。
黑暗中分辨了分辨似乎看见沙发上只蜷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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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哥还没回来？”
他说话声音不大，另一边的杨婷紧跟着翻身起来，于大力也哆嗦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沙发上就自己。
“欸？”
“梁哥去哪了？！”
梁野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黑暗中有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他皱眉发现那只小丧尸就坐在不远处捧着一点碎肉吃。
而后一股子强大的精神力让他感到浑身紧绷，却同时强烈抗拒。
尸王尝试重新操控感染这个成功体，却很难干扰对方的精神力。
明明这只是个二次转化的丧尸，却已经拥有明显的精神抵抗。
难道能力的强大真的跟身体机能恢复有关系。
梁野感觉自己脑袋阵阵嗡鸣，就像尖锐的东西在耳道里不断搅动，他痛苦的在地上蜷缩。
经历过几年体能训练的人本来就承受力强大，何况他又是经历过变异恢复的人。
怎么会轻易把好不容易找回的记忆再次忘记。
被折磨的浑身汗湿涔涔，那精神力干扰突然没了，梁野浑身的压力也倏地一松。
却在下一秒被抓住胳膊从地上扯过去。
“啊——”
胳膊上原本已经愈合的咬痕重新变得血淋淋。
他走在陌生的城市街道灰色瞳孔有些茫然，梁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外套袖子抻下去把伤口盖住。
但他知道自己该走回哪个方向。
好像那边有什么人在等着自己。
尸王目送着梁野徐徐走回去的身影，舔了舔嘴边的血迹，没有感到任何身体上的变化。
“……回去找你的伙伴吧……”
梁野头脑迟缓的接收到信息，然后精神力控制就消失了，他站在街上看着眼前的路，莫名其妙的重复。
“伙伴？”
不久后他听见了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天亮了。
找不到梁野于大力都要疯了，就睡着那么一会儿梁野真的被丧尸薅走了？？？
裴朝在附近没太感受到什么精神力波动，他搜寻了附近所有的屋子和街道。
在天刚亮的时候看见梁野从远处走了回来。
众人紧绷的心情稍稍放回去一点，方乐言有些绷不住的发了句脾气。
“梁哥你去哪了？？知不知道很吓人？”
梁野走回来站在他对面盯着方乐言反应了一瞬，叫了声。
“……队长。”
方乐言一愣，觉得自己是不是态度太凶了，就又缓和了语气问道。
“出去太久了，我们找不到你很担心。”
梁野懵了阵揣摩着担心的意味，然后想了想自己是因为什么走远的。
“我……我看见了一只小丧尸，很像我妹妹。”
这个回答让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他们都知道妹妹对于梁野来说几乎是精神支柱。
看见相像的丧尸一定要仔细看一眼也是人之常情。
好在人没事就行。
于大力本来都快急哭了，现在听梁野提起妹妹就想起了那张从楼顶掉下去的照片，顿时心里阵阵愧疚。
要不是因为救自己，梁哥也不会被感染把照片丢掉。
“……那只小丧尸呢？”
大力想一定是非常像，所以才让梁野跟过去看吧。
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什么话才能算安慰，结果梁野看了他一眼，淡淡回答道。
“在吃肉。”
……
好吧丧尸吃肉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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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上车离开了原地，在车上的气氛突然因为梁野消失了一阵变得沉闷起来。
杨婷先给了句安慰。
“现在的世界，留下的反而承受更多。”
梁野看向杨婷时情绪有些躁动，对于人类身上散发出的气味有种难以抗拒。
但副驾驶座又有股子淡淡能让他安静的味道。
裴朝本来没多想，结果看见梁野贴近驾驶座后背闻了闻，眉头就皱了起来。
梁哥恢复记忆后从来不做这么没边界感的动作。
大力掰扯着手指感到有点别扭，因为自从上车之后梁野都没跟他说话，连看都没多看。
他想主动开口，要么就问梁野要兜里那个魔方？
但对方看起来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力生怕是因为想起了妹妹心情不好，就没敢多嘴打扰，只能怪自己嘴笨。
梁哥逗自己开心的时候那么多。
自己连安慰都不会。
他们开车路程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梁野都始终没跟于大力说一句话，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后面，仔细嗅着前面顺着车窗吹过来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心情焦躁，只有方乐言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才能让他感到些平静。
裴朝靠在副驾驶，偶尔侧回头瞥一眼后座。
只看见梁野似乎在发呆并没有什么异样，但仍然让他有种莫名的疑惑。
毕竟一个人就算是发呆走神，也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可这一路上裴朝没有听见梁野吐露任何心声。
安静的奇怪。
整个车厢里除了方乐言偶尔分辨方向道路，就只有于大力时不时的偷偷自我怀疑，怪自己嘴笨，怪自己情商低。
裴朝本来看于大力太悲观了，想逗他两句。
“秀秀，解不开魔方emo了？”
结果一提起魔方大力就更加感到尴尬，因为魔方被梁野揣兜里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想起来这回事。
大力默默看了一眼好似压根没被“魔方”俩字提醒到的梁野，那个嘴啊。
又撅起来了。
【怎么感觉梁哥好像突然不待见我了似的……是不是又移情别恋了？】
他这句偷偷抱怨的话冷不丁就像敲开了裴朝的疑惑，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岂止不对劲，那简直太不对劲了。
梁野是个心细的人，平时就很照顾别人的感受，他们从别墅区出来后为了让方乐言尽快从伤怀中脱离出来。
梁野就不再叫队长，而早就直接改叫了名字。
如果因为想起什么导致称呼又变了回去，也不能算问题，只是明知道乐言跟裴朝什么关系，却仍旧在表现上忘了边界感。
最重要的是，梁野不跟大力说话了。
甚至几个小时的路程中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加上裴朝始终没听见梁野的心声，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梁野再次尸化了。
只有丧尸的心声裴朝才听不见。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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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试探性的用精神力干扰，发现梁野焦躁的挪动却并没有朝自己看过来。
便对上方乐言的视线，抓住对方的手放在了自己头顶上。
方乐言的手指在裴朝银白的发丝中穿过，忍不住揉搓了两下，然后就听见了裴朝说出了让他吃惊的话。
【梁哥好像再次尸化了，有些不对劲，我们在前面找地方停下。】
正好也是临近中午，他们现在还在城镇当中，为了避免精神力影响到尸群的意外发生。
方乐言选择绕向城边找了个丧尸还算稀少的城中村。
大概这片村子已经被收购等待开发，有一半的房子都被拆过，还有些没损坏的房屋里在末世开始的时候都是已经没有人住的。
越野车拐进个宽阔胡同停下。
“昨晚休息的时间太少了，正好这里比较安静，我们吃东西午休一会儿。”
介于他们昨晚后半夜才找地方休息，后来在天亮前又跑出去找人，这会儿休息一阵显得合情合理。
杨婷率先下车舒展了四肢，看向街道两边没有丧尸的踪迹，后边他们几人都接连下了车。
于大力想跟梁野说什么，被裴朝叫了过去。
“秀秀，把门打开。”
车停在一户房子前，虽然即将拆掉没人住，但仍旧是习惯性的上了锁。
如果于大力细想的话就应该琢磨过来，裴朝的力量比自己强好几倍也不止，那个锁估计咣当几下就能拔下来。
但大力的优点就是听话，并且因为自己还能帮上忙而感到开心。
方乐言站在车门前看向默默看着于大力暴力拆锁的梁野，心想果然是不对劲。
要是平时梁野就算不至于不让大力干活，也肯定会过去帮忙，而不是这么平静没有情绪的看着。
那天亮之前梁野究竟经历了什么导致了再次尸化。
等门打开，方乐言跟裴朝无声对视了一眼，拿了些吃的什么都没说走进去并且关上了门。
门只是普通的插上了闩，梁野并不是普通人体质，如果他有什么反常的话这道门根本拦不住他，现在方乐言最要搞清楚原因。
所以几个人到了屋子内随便擦了擦灰尘休息的时候，方乐言特意走到了梁野身边坐下。
而懵逼的大力却被裴朝拽走。
“过来秀秀，这火腿好像过期了。”
于大力平时对食物和卫生可在意，就怕因为吃喝的导致周围人生病。
真的就凑过去拿着几个包装袋翻来覆去找生产日期。
而方乐言连装都没装，直接伸手落到了梁野头顶上。
对面坐着的杨婷给惊的瞪圆了眼，根本琢磨不出来这又是怎么个混乱cp……可发现梁野竟然连躲都不躲。
反而因为方乐言伸手过去，那可以安抚情绪的气息接近而毫不拒绝。
当着裴朝的面。
当着于大力的面。
这俩人怎么还摸头杀了？？！
杨婷：？？？
面对梁野那双茫然的灰瞳，方乐言集中精神从对方脑海中接收回溯，成功得知梁野昨天遇见变异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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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被一只看起来没有腐化的小丧尸吸引。
小丧尸还穿着冬天那种毛茸茸的睡衣，只是沾染了很多污渍和血迹。
方乐言感受到梁野因为那个可爱的卡通睡衣，和丧尸瘦瘦小小的身形出现了难过。
妹妹以前就是这样的。
然后看见小丧尸被变异丧尸抓走嗷嗷叫喊，就急的紧追了一段。
一段记忆空白。
再连接上痛苦的挣扎，胳膊被咬的疼痛，还有一张极度风干已经分辨不出本来模样的脸，和一双浑浊昏黄的眼睛。
回溯到这里的时候方乐言的头脑出现剧烈嗡鸣。
他收回手脸色唰白，杨婷好似也终于意识出了不对劲，立刻精神紧绷成了戒备状态。
裴朝抬头盯过去，于大力也抬起头，后知后觉嘴里还在嘟嘟囔囔。
“这都好几个月了，食物早晚都得全部过期，到时候我们还能吃……”
所有人都看着方乐言在那儿难受的缓解了一阵，甚至额角都渗出了些薄汗，然后抬头用泛红的眼睛对梁野开口。
“梁哥，要记得我们是同伴。”
梁野茫然的眼神产生了疑虑，紧皱着眉头揣摩这个说法的意思。
然而他的脑海瞬间充斥满了不断蠕动的尸群。
还有那些骨瘦嶙峋的丧尸嚎叫，一双昏黄眼睛带着震慑压迫感告诉过他。
“这些才是你的同伴，杀了那些低贱人类！”
那一瞬，他清晰的思路忽然完全断裂，迅速散乱拼凑不起来，脑中完全只有这道声音对他的行动发出指令。
“杀了人类——！”
梁野瞬间发狂，在于大力胆战心惊的眼神下，肤色泛起青黑发出猛然发出一声暴躁嘶吼。
率先扑向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杨婷。
“梁哥！”
方乐言几乎是即刻就蹬着桌子窜了过去，他没有拿刀，队长的刀刃不会轻易挥向自己的同伴。
他用身体力量硬生生的去阻挡梁野的攻击，裴朝一把薅住了想要窜过去的于大力，迸发精神力强烈干扰。
意图要把对方的清醒再次找回。
只是梁野暴戾的情绪在面对方乐言的时候并没能完全失智，好似闻见了什么气息出现了短暂清醒。
同时操控弑杀的尸王发现了有人竟然能阻断病毒侵袭。
而这种阻滞并不属于精神力干扰，尸王似乎嗅到了治愈病毒死亡化的真正原因，昏黄瞳孔倏地收缩。
梁野的清醒再次消匿，朝着方乐言发出一声狰狞嘶吼。
可他分辨不出方乐言是人类还是同类，便直接转移目标扑向了另一边的于大力。
他们当中只有杨婷和大力还是人类体质，丧尸分辨出的是最清晰的目标。
于大力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梁野突然发狂，又变回了丧尸模样，也眼睁睁的看着他朝自己扑咬过来。
压根不认识自己是谁。
那本来就压抑的情绪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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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拉扯他挡在身后，挡下了梁野毫不留情的攻击。
刚才还关系融洽的队友霎那间互相针对，大力哽着喉咙里的酸意大喊。
“梁哥！”
“梁野！”
然而梁野的能力在裴朝面前并不骇人，只是那种疯狂的姿态让人无法应对。
面对敌人裴朝可以瞬间把丧尸撕碎，可是面对伙伴却完全受了太大限制。
他要的是把梁野控制下来，而不是重伤他。
不能等清醒过来浑身伤痕。
“尸王咬了他，如果不尽快抵消病毒，恐怕很快梁野就会变成那种骨架丧尸!”
方乐言想让裴朝能制服住他，可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形势就变成了单方面的进攻。
要护住身边同伴不被抓咬。
裴朝分不出更多注意力去干扰梁野的意志。
尤其二次侵入的病毒并不像裴朝那样存满善意，梁野就像完全没有神智可一样癫疯发狂，分辨不出眼前人究竟是谁。
趁裴朝与他对峙的时候，方乐言猛的扑上去想将梁野压倒，结果转化丧尸感应十分灵敏。
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并且朝着方乐言张嘴就咬，杨婷抓起沙发上的靠枕猛砸过去摔开了一股子尘土，茶几碰撞发出吱嘎碦咔的刺耳动静。
梁野跃上茶几的动作越来越像那些骨架丧尸，像个完全的野兽一样趴伏起来露出牙齿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灰色眼睛都像是又蒙上了一层雾，显得更浑浊没有了人类该有的情绪。
这是被控制下在迅速尸化，皮肤颜色也逐渐发青没了血色。
如果梁野彻底尸化没了正常身体机能，那恐怕就算方乐言放血也完全救不回来。
方乐言真的是打算不防备让梁野直接咬自己一口，但对方的架势看起来像是扑倒就直接撕碎的凶恶。
僵持了几秒裴朝已经在尽力阻断变异过程，但梁野面色上的迅速变化实在让人难以承受。
眼见着梁野这么短时间内从人飞快变异，趋显了种加速死亡的既视感，于大力眼泪像久蓄开了闸的水一样涌出来。
“梁哥啊啊……”
那个叫他别闹气的人。
那个永远都包容他小脾气的人。
那个会突然抱一抱拉拉手用足所有耐心的人。
为什么要一而再的遭受这种折磨。
“不能变异啊啊不能变异啊……”
为什么眼见你受尽折磨，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对面蓄势待发的丧尸如同野兽一样发动攻击，于大力一霎那扭头就跑，他知道梁野的目标是自己。
如果自己不躲开，那裴朝还要分心保护自己再次打断精神。
客厅里发出砰咚杂乱的响动，于大力绷着精神满脸眼泪绕着所有家具猛跑。
方乐言立刻想要追过去拦截梁野的攻击。
“乐言你看好杨婷啊，你看好……我能跑的快……”
“裴哥！”
“裴哥你快……别让他变异啊啊……”
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不清，他只是在胡乱的猛跑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可言，裴朝看见方乐言带着杨婷尽量拦截住攻击。
就停在原地专注去控制梁野。
专注下来才寻觅到断断续续的精神波动，周围叽里咣啷的混乱一片，还有大力心里那从嘴里发不出来的哭声。
他真的很努力在忍了。
可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从一个人逐渐枯萎，让大力感到颓然发软，他甚至不想跑。
他只想转回头看看他。
崩溃的情绪难以支撑清醒，他低头胡乱躲避根本没有变异丧尸的速度快，梁野只跟着他兜一圈。
随后就直接蹬碎茶几斜着扑窜过去。
“砰！”的把人压倒在地，敞开的外套兜里的魔方磕的粉碎，五颜六色飞溅出几张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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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扑上来的是上次以命相救的人，如果梁野真的从此就完全转化成了没有身体机能的丧尸，大力就想。
这次就让我陪他一起死亡。
早知道，我就多喜欢你一点了。
方乐言都已经狠心抓起刀抡了过去，裴朝却突然伸手作了阻止。
在那一瞬间，他才感知到精神力逐渐清楚起来，而方乐言提心吊胆也确实没有看见血腥场面。
梁野突然停顿了动作。
就像个蛰伏的野兽掐着大力的脖子一动不动，那迅速灰败下去的皮肤颜色就近在咫尺，让于大力感到了痛彻心扉的苦楚。
他哭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一串串的像是纷乱的珍珠。
梁野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犹豫，只是他清楚看到这个人眼里有水状像碎玻璃一样在闪动。
破碎的，热烈的。
那温热的液体再次浸湿了他干燥的手背，让梁野好像觉得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感受，这一刻他变异的思维固执的留下了情绪。
在分辨不清中和震慑控制中挣扎交战。
好像想起了什么画面。
是抱着他在地上拖拽不撒开的人，是趴在床边说对不起的人，是小声说就算你是丧尸我会永远照顾你的人。
这个人一直都很没出息的哭。
他像仿佛卡住呼吸一样微抖重喘中，在攻击和放手中无法做出正确选择，裴朝感知着他时有时无的精神力。
对哭的不停的于大力说道。
“秀秀，你还能说话吗？”
大力是被掐住脖子的，方乐言就站在两步之外却在这种休战中完全不敢动，生怕惊动了什么。
杨婷意会过来裴朝的意思，居然直接朝着似乎已经听不懂话的丧尸喊道。
“再不松手他不喜欢你了！”
方乐言：？
然而诡异的，大力真的感觉自己在紧掐中汲取到了一点呼吸，缺氧的大脑感到天旋地转，他却迷蒙盯着那双浑浊的灰瞳。
“……你变成丧尸了……还会喜欢我……吗？”
他习惯性撅了下嘴，委屈巴巴的又问。
“……你已经五个小时……没理我……”
裴朝的精神力都已经在强加，却发觉梁野精神波动自己在逐渐归拢，并且有逐步增强的趋势。
他盯着梁野匍匐痛苦的姿态，终于确定了真正可以增强精神力的激发点。
是在意的人。
梁野第一次变异专注精神的是妹妹。
现在能在变异中找回清醒的是大力。
他的精神力已经在脱离掌控，完全激发出了属于自己的波动线，他在变强。
所以情绪上的意志力才是真正阻止尸化的办法，末世摧毁的从来都是人的意志，只有战胜自己的悲观找到一定要努力的目标。
才能永远保持人性。
于大力感觉到脖子上的压迫感消失，梁野发青的脸色还没有缓解，但灰蒙蒙的眼睛已经淡化了些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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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能再次听见他说话真的太好了，这已经是大力心里全部的盼望，他还在，他还活着。
痛苦挣扎的人得到个紧紧的拥抱，又在混混沌沌中紊乱喘息中碰触到湿润。
这是他感觉到第一个对方主动过来的亲吻。
重喘被那份笨拙中的真挚软化，情绪的掀浪慢慢归于平静，只剩了琳琳闪烁溅起的浪花露珠。
被迫动的干扰戛然而止，尸王无法再找回控制。
“成功体……是被干涉过……”
这次意外虽然有惊无险，但仍旧让他们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等梁野好不容易缓解过来，大力显得就比原来黏人多了，几乎就是贴在身边一丁点都不敢挪开。
甚至不是抓着手就是薅着衣服，生怕只要抓不住碰不到一小会儿，就会完全消失不见了。
梁野的身体机能逐渐恢复了一些，但皮肤颜色还是泛着淡淡的青黑，那是被病毒侵染造成的变异。
为了让他尽快恢复，方乐言已经二话不说再次割了个口子，这让梁野感到十分愧疚，不过他们每个人都好好的。
这对方乐言来说就是最大的盼望。
裴朝没说什么，相对于多个伤口相比，这种意外还是少一些的好。
“在会合其他异能者之前，我们谁也不能单独离开。”
他话音刚落眼前就伸过来个纤细的手腕，裴朝皱皱眉看向没什么表情的女生。
杨婷可没有梁野那种含蓄性格，她或许心里觉得不好意思，但那相比于自己往后时时需要保护相比都不算什么。
“你赶紧咬我一口，乐言划一刀也是划，不然下次还得再划一刀。”
……
说的倒也没错。
裴朝看了看方乐言正在滴答血的伤口，扭头就凶猛咬了一口。
那迅速劲儿都让于大力没反应过来，眨巴眼吓了一哆嗦，倒是杨婷脸色绷不住了一瞬，可始终连声都没吭。
让梁野都感到佩服至极。
在杨婷还没发生明显变异之前，方乐言就直接给她喂了血。
所以他们奇异的发现，女生竟然连皮肤变异的过程都没有，直接保留了原来好看的样子。
“沃茨！我刚才还想说呢，万一杨婷皮肤也变了颜色……那好歹女生都爱美能接受的了吗……”
“这下好，没变。”
大力的心情就被这样给直接岔了过去，噘嘴好几个小时可终于有了点笑纹，玩笑说出去就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
方乐言看了看自己还没愈合的伤口。
“秀儿……也咬一口？”
于大力那个眼瞪圆了都，反应了阵也没过多犹豫就站起来要走过去挨咬。
好歹人家姑娘都没嫌疼，自己个大老爷们还能怕是怎么的！
四个人看着他那明显紧张起来的表情都发出了笑声，尤其裴朝听着他啊啊啊啊心里那股子怂劲儿，就故意逗他似的张嘴凑过去吓了他一下。
“欸？欸？你怎么没咬啊吓我一跳！”
“我心理准备了半天，你冷不丁一下子又回去了是怎么回事？？？”
裴朝都被他这炸毛大兄弟给逗笑的停不下来，最后咬了咬下嘴唇提醒道。
“……我觉得秀秀刚才已经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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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
所有人都没说话，就于大力自己在那瞪着眼瞎琢磨，最后才看着裴总咬着的下嘴唇，才迟钝反应过来想起了什么。
脸色唰的就红到了脖子根。
偏生还有人非乐意逗他，轻飘飘的给了个建议。
“……万一那点感染不够呢……秀秀你要不直接彻底再感染感染。”
“有别的办法就用别的办法，咬一口多疼啊。”
于大力：啊……？？
调侃归调侃，他们的确不能在这个地方停留，大力在别别扭扭的思维揪扯中被拉上了车。
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又被骗的晕头转向，竟然真的傻乎乎在考虑是不是那啥……
越想那个脸色越红的厉害。
越野车离开了城镇快速上了城郊大路，杨婷在变异恢复中已经陷入熟睡，于大力看了看前面观察路况的俩人。
悄摸摸贴过去，梁野都没反应过来他就趴着搭上了肩膀。
瞪着双大眼显得有点害臊，用相当机智的脑袋瓜想出了个极其聪明的办法。
“……我……我怕那点感染真不够……”
“能不能再亲亲你？”
梁野看着他，差点绷不住乐出声，硬是把刚才的伤心劲儿都想了一遍才把嘴角控制住，默默环着对方脊背抱紧。
正儿八经的把病毒感染进行了有半小时。
后来后座的人全部昏昏欲睡，前面听了半天好戏的裴朝都显得无聊了，他毫不避讳的对方乐言建议道。
“明天换梁哥开车行不行？”
“我也想坐后面。”
方乐言：……你也想传播病毒是吧。
后来他们都没敢在城镇内休息，每次都特意停留在城外空旷地方。
虽然难以防备尸王的追踪，但只要没有大批量的尸群还好应对些。
梁野从衣服兜里掏出那个碎成渣子的魔方，有点惆怅没机会再找地方重新拿一个。
他们已经差不多不会再半路停留了，尽可能甩掉跟踪的变异丧尸，杨婷在几步外舒展了舒展腿脚，于大力在那儿迷弟似的夸婷姐扫堂腿真威风。
方乐言展开那张简易地图看了看，终于距离曾出现过异能者的地方不远了。
“距离那些幸存者遇到异能者已经过了很多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希望还能尽快遇到，就算不是原来那批也行。”
在不清楚异能者之间有没有联系之前，他们就只能按照别人给过的线索寻找。
只要是异能者活动的地方，附近范围总会遇到的。
把地图卷起来，方乐言又看向了裴朝那还有些没有完全恢复的肤色，还有一头异常显眼的白头发。
他似乎在想什么似的走神，在方乐言的视线中在手电筒光芒下形成个好看的侧脸弧度。
黑夜中那些银丝也能让人清晰看到，连同裴朝那双浅色灰瞳都泛着莹莹银色光芒，其中还有着神秘的纹路旋涡。
裴朝扭回头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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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队长打算岔开话题之前，直接戳穿道。
“偷偷心里夸我帅，我听见了。”
方乐言：……
没有一点秘密是吧？
眼见着方乐言在那不高兴的翻了个白眼，裴朝走过去在他面前低了低头，小声说。
“我在你这里也没有秘密，你可以随时拷问我。”
小队长信以为真的伸手落在他的发顶，手心摸着那些干燥蓬松的银丝把指腹穿进了发缝里，心里浮起股子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触碰到皮肤温热的一瞬间，对方的心里话也跟着回溯传递出来。
【乐乐香，想闻，想蹭。】
【身上很软，滑嫩嫩捏一下红一片，声音也好听。】
【赶路赶的烦躁，现在就TM想伸进****】
刚才说好的互无秘密的承诺温情瞬间被打散，方乐言气的抬手就给了裴总一个大逼兜。
满脑子黄色废料把小队长惹的恼羞成怒，当着好几个人的面要打人。
裴朝象征性的躲了下就死臭不要脸的喊。
“遭家暴了！”
“我要BJ。”
紧张的赶路氛围就那么被岔了个乱七八糟，方乐言真想打他一顿来着，奈何内讧会损失战斗力，到时候敌人杀过来少个冲锋陷阵的。
裴总嘴欠惹了男朋友生气还要上赶着哄，就算道尽好话不搭理自己。
只要手指头在对方指缝里一插，手心贴合的那刻方乐言脾气就没了，气呼呼的没再提刚才的低级玩笑。
“我是在想，万一在这两天遇见异能者，你这还没恢复的皮肤怕是会遭到怀疑。”
“所以还是戴上帽子遮上保险。”
裴朝认认真真的听完然后反问道。
“……所以真的不能采用另一种方式让我尽快恢复吗？”
“……”
方乐言是好好的在考虑，结果又被对方给气到。
“什么时候了我要跟你***？！到时候遇到危险难道赶紧提裤子！！”
那声音大的在野外传出多远去，边上三双眼睛就那么巴巴的沉默的盯着他俩看，于大力那个嘴都震惊的闭不上了。
【就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嘛？？？】
【说这种事都不背人了吗？？？】
【啊杨婷还在这呢！】
但显然杨婷比于大力想象当中可淡定多了，竟然跟着队长的话直白又坦荡的补了一句。
“需要的话麻烦你们时间都赶在一起，我觉得现在自己可以苟住小命。”
于大力：……？？？
梁野：……
方乐言：……
裴朝：……哈哈。
胡说八道只能用来玩笑，等天亮之前裴朝已经再次恢复成了最初加入团队的模样，黑色帽檐遮住了部分白发和那双灰瞳。
口罩就挂在下巴上随时准备提上去。
连梁野因为再次被感染皮肤有些暗淡，也暂时挂上了口罩。
同样是拉到下巴底下备用，毕竟嘴随时都有可能派上特殊用场，比如不经意间凑过去亲亲，锲而不舍的给大力养成习惯。
大力倒是不抵触，只是总觉得这种小动作对身边的杨婷来说有些不公平。
那谁边上总有人亲亲唧唧的不膈应啊！
杨婷人间清醒，光他那一个眼神盯过来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立马给大力的自以为的气球戳爆了。
“你谈你的恋爱，我可不羡慕。”
“你们男的随便点没事，女的但凡倒霉可是要怀Y的，姐还想好好多活几天。”
于大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从队长跟裴朝挑明了关系，大力发现杨婷好像变的跟原来不一样了。
在他眼里，杨婷是个办事干脆利落，可心思又极其细腻对待所有人都很温柔的人。
原本大力喜欢杨婷也是喜欢对方的性格，现在突然仿佛才认识一样。
【以前杨婷说话有这么直白吗？】
【她她一直接受能力都这么强吗？】
【连不想怀Y之类的事都说的这么坦荡！】
大力懵懵的独自在那儿震惊，杨婷看他那双瞪着的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冲他挂起个相当温和的微笑。
“我只是本性暴露了而已。”
于大力：……
好似重新认识一样懵逼了阵，大力就被扯回另一边，梁野就在那没多大会儿的功夫，找了件衣服上的穿绳拽下来。
不知道用什么手法编织起来，栓在了大力手腕上。
于大力看着手上的小红绳，冷不丁意识过来自己喜欢的人可能确实一直都是梁野……这才是理想中的另一半。
他又默默的看了一眼杨婷。
【那是朵扎手的红玫瑰。】
听见大力突然蹦出来的文艺想法，裴朝把帽檐又往下压了压，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有道理。
连于大力这种迟钝情商都能意识到杨婷独断的性格，这得什么样的人才能配上当姑娘的男朋友。
普通男人招惹过来只会被她甩三脚。
要么就是要比杨婷更聪明的人。
要么……要么就是个娘炮？
……噗。
他们没有过多的时间休息，所以方乐言还是尽量把休息时间给其他人，保证变异情况尽快恢复更好。
又过了六七个小时他们到了简易地图上画的地方，这城市比他们原本来的地方大很多。
光是那些高耸的楼体建筑，还残留着末世之前的繁华。
只是现在宽大的街道已经完全被车辆堵塞，横七竖八的不论是豪车还是普通私家车，很多都被撞的面目全非。
现在如同废墟一样静静搁置，方乐言都能回溯出当时状况有多惨烈。
繁华城市的人口聚集更多，光看这些车辆和干涸发黑的大片血迹，这里应该有铺天盖地数不清的丧尸群才对。
可越野车停在外缘，他们从车上下来往四周观察，却没有发现大量尸群的踪迹。
只有一些看起来已经急剧干瘪的行动缓慢的丧尸还在游荡。
街道干净的诡异。
“这里丧尸都上哪去了？”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感染过病毒，但在进城之前大力还是在心里担心了很久，毕竟这要是扎进铺天盖地的尸群里。
万一感染的病毒还是不够，那自己恐怕还得拖后腿。
他忐忑了半天，结果下车一看啥尸群没有，跟想象当中的完全不一样。
梁野拉着他朝另外方向观察，又听了听建筑大楼里的动静，已经习惯下意识的把大力藏在自己身后。
大力心里很喜欢这种保护，但还是希望自己也能是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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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憋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
可街道干净并不能使人心里踏实，任何违反常理的事情都可能会隐藏着更难以预料的危险。
裴朝盯着那些高楼窗户仔细感受了很久，能察觉出里面是有丧尸活动的。
但也并不多。
裴朝盯着高处一个影子，摇摇晃晃的挪到碎裂的玻璃窗口，感受着风声嗖的就踏空从上面掉下来。
划出个下落的直线“砰！”的重物落地。
血肉四溅。
许多高层落地窗都已经在混乱中被撞击砸烂，部分丧尸就像刚才这只，顺着窗户缺口跌下楼。
有的粉身碎骨，有的没损伤到脑子继续爬起来游荡。
那样的话街上的丧尸应该更多才对，现在的街头实在太干净了。
“没有强大精神力出现。”
他大概排除了有其他变异丧尸的可能，但无法完全确定，或许有能隐藏精神力的存在也说不定。
毕竟遭遇过尸王的攻击，现在的末世不定隐藏着多少未知的东西，让人没办法不紧张。
这里曾经有过异能者出现，方乐言就有不同的想法。
“有没有可能，高层曾介入清理过。”
他们目前还没有接触过异能者，兴许异能者就是高层派到四处的，有办法联络然后逐步进行清理。
快半年了，也该出现对策了。
裴朝有点怀疑的摇摇头，觉得有些不像。
“如果用热武器杀死丧尸，那街上应该有堆积的尸体，就算有人把费心把尸体清理掉了，那地上也应该有车胎痕迹。”
常理来说这种时候没有人会清理尸体，这个城市已经破败了，就算没有丧尸也不能再繁荣起来。
地上那些大片的血迹还是最初蔓延过的痕迹，甚至连个人的脚印都没有。
“兴许丧尸也能被什么特殊的东西吸引，聚集到了一起。”
杨婷看了看已经接近黄昏的天色，谨慎建议道。
“不论是什么原因，我们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观察，这种情况晚上不能待在车里。”
由于前面的路已经完全被车辆堵死，越野车也不能再往前开，所以他们就收拾带上了些食物步行往前走。
其实像这种大城市里，大小超市之类的地方有很多。
他们现在完全都不会遭到普通丧尸攻击，可以随时找地方补给，身上携带总是为了以防万一。
那些过于宏伟的大楼并不适合休息，越大的地方可能会面对的意外更多，所以他们步行在空荡萧条的街头寻找。
最后发现一栋门窗都很严密的小楼。
玻璃外层全是防盗网，窗户也都不是很大，大门竟然是加厚严密的防火门。
于大力走过去还以为需要费多大劲打开门，结果他大概小看了变异体质，照常卯足了劲猛的一扯。
立刻被巨大的惯性带出去两步差点摔个跟头，梁野扶住他一看。
那门根本没锁。
“用力过猛了吧。”
原本想表现表现的大力觉得这半个跟头有点丢脸，气呼呼的又使劲拽了一下门把手。
明显把牢固的把手扯的有点松了。
方乐言看见了，但也没在意，只要不影响正常开关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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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空气流通，又因为墙体厚实显得比外面温度低一些，很凉快。
“这地方好，跟开了空调似的！”
一整天都在车里闷的够难受，现在突然进了这么个凉爽的地方，就好像把外面那些臭气熏天的环境隔绝开了。
于大力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很多，直接找了桌子就趴了。
梁野把他从桌子上抻起来。
“肯定有很多土，先擦擦灰。”
但等把人抻起来去拍身上的灰，却发现大力的黑短袖并没有蹭上土印子，只有很薄很薄的一点点。
“……这里有人住？”
他话音刚落，杨婷就打开了门口的大柜子。
发现里面竟然整整齐齐摆了有二十多双鞋。
……
“一个人住。”
听见她这么笃定，方乐言下意识就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一个人？”
杨婷下巴指了指柜子里各种款式的皮鞋布鞋运动鞋休闲鞋，无论颜色多花里胡哨，实用不实用。
光打眼一看。
“全是一个尺码的。”
砰的她就把柜门关上了抬步就往里走，裴朝也已经走到了最里面，站在一间屋子门口“哦豁”了声。
把方乐言都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喊什么？”
结果杨婷走过去也长长“啧——”了声，俩人反应简直如出一辙。
等方乐言他们走过去一看，表情也跟着震惊了几秒钟，环视了一下里面林林总总高高低低挂的百来件男装。
那款式，那颜色。
有的明显是已经搭配过，就像专卖店那样整身的挂着……
梁野后退几步朝外看了看，再次确定这以前大概是个存储什么东西的地方，看看四周那斑驳掉漆的墙。
看看那几扇用来通风的小窗户还有防盗网，在看看那个一般人都不好推动的大门。
最后很确定，他们没进商场。
“……这什么人呐？都世界末日还活的还挺讲究。”
谁说不是呢，人家这会儿活着那都是有口吃的就行，不被抓咬苟住命就不错了。
这人……简直是在享受末世。
既然这里是有人住的，那他们也不好突然鸠占鹊巢，即便对方没有同伙在天黑前也不便再产生冲突。
方乐言考虑了阵往回走。
“现在天还没黑，我们再另找地方休息。”
裴朝挑了挑眉梢回应道。
“能在这时候胆子大成这样，异能者吧？”
方乐言心里也这样猜测，但他们现在完全还没接触过异能者，最好还是不远不近的观察看看，省的暴露半尸身份。
“先走，就近找个地方。”
他们看了看这个装扮奇特的地方，没碰任何东西就往外走。
恰巧方乐言拉开那扇门的当时，门外就站着个男人盯着手里被拽下来的门把手看呢，抬头对上方乐言的脸。
那横眉冷对要骂街的表情“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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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着门把手眨巴了眨巴眼，笑嘻嘻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小帅哥，你哪来的？”
当时方乐言是有点懵逼的，没想到会跟这里的主人直接碰上，他看着男人耳朵上挂着的尖牙耳钉，看着对方脖子上那根大粗金链子。
又看了看手指上戴的铁链和狼牙刺，最后盯向了那过于利落的寸头。
……
正想着要不要解释解释只是误入的时候，裴朝就已经从门缝中走了出来，十分亲昵的搂住方乐言的肩膀。
“跟我一起来的。”
裴朝比方乐言高，那男人略微抬了抬视线看向他，只看见了薄薄的嘴唇和弧线流畅的下巴。
眼睛被挡在帽檐底下，预料当中的不愉快根本没发生，男人一看这下巴颏这嘴唇鼻梁也是个帅哥啊，嗖一下很不见外就低头看向了帽檐底下。
“卧槽？！”
把方乐言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对方看出裴朝是丧尸要发难，紧绷起来已经准备应对。
又结果。
男人卧槽卧槽了好几遍惊讶的感叹一句。
“我凑你是个混血啊！！”
方乐言：……
其实裴朝脸上的肤色已经转变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头发和眼睛颜色没办法恢复，这会儿也被男人这种反应给整懵了。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他。
就俩人无话可说的这阵，男人又看见从门里依次走出来了三个人。
他看向瞪着眼虎视眈眈的大力，看向旁边的时候梁野躲了，因为他的眼睛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有点丧尸那种浑浊感。
但他一转身，脊背肩膀的肌肉就在男人眼神挪过去，引起“嘶——”的一声。
最后扭头看见居然走出来个姑娘的时候，明显深吸了口气，立马转变了刚才不咸不淡的态度。
显得异常热情。
“欸？去哪啊你们？”
“别别别走了，天都黑了！”
“留下，我这地方大都留的下！”
“来来来小帅哥！你瞅你来都来了还走干什么！外头有大怪物啃人脑袋！”
方乐言：……？
也不知道是异能者有本事胆子都大还是怎么回事，反正这人就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二话没多问就把一群陌生人留下了。
方乐言自然没拒绝，毕竟他们本来就是奔着异能者来的。
最好能跟这个人旁敲侧击的打听点内情，那往后就不至于到处流浪两眼一抹黑。
他们安静的坐在那“客厅”的沙发上和椅子上，如果能算得上是客厅的话。
要是算作末世前的装修风格来看，男人把这间本来是库房的地方就鼓捣成了种工装风，看起来很简陋却什么都有。
是乱中有序的格调。
……末世人都快死光了的时候，居然还能让人想起格调。
虽然但是，这男的他真自来熟啊，就那么在几个陌生人面前该干啥干啥，那个嘴叭叭的逮谁跟谁说话。
是TM的一点也不冷场。
“欸小伙子，你这肌肉练得不错啊！”
突然被搭话的大力喉结滚动了下，平时话痨的本性竟然一点都发挥不出来，他跟这人也不熟啊！
不过对方脖子上戴的那根大金链子真晃眼，大力找不到话题就耿直了句。
“你那项链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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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假的？！欸我说你好好看看，这我砸金店玻璃拿出来的！”
他说着就要把那金链子从脖子上薅下来，整的大力还怪紧张，攥着梁野胳膊直说不用不用。
“真的真的被，你薅他干啥啊，薅折了就戴不了了！”
他不薅了。
就在几个人眼睁睁的注视下，呵呵很无所谓的笑了两声，撩着金链子走到了一堆箱子边上。
抓着个大皮箱子就拽下来提到了于大力坐的沙发边上。
“哐”的放下，咔哒咔哒两下掀开盖子，露出了里面一大堆金首饰。
“折了就折了呗，有的是。”
“你稀罕你挑个戴，这扳指不赖你套手上看看。”
……？？！
愣是把平时最唠叨的大力给整社恐了，这什么人呐这。
倒是裴朝直接笑出了声，相比于其他人对这个人过分热情的防备感，裴朝可是能直接听见人类心声。
从重新迈进这里之前，就听这人满脑子都是。
【欸我次，这小帅哥长得真好看，怎么那么会长啊。】
【我去，这哥们那身材真牛逼啊是，我跟他怼一拳能赢吗？】
【这是个什么阵营啊艹，末世打算出道吗？？】
【呀！丫丫啊呀那小姑娘！眼神能给我刀死，真好看。】
不过他心里叨叨归叨叨，还真只有夸赞没有任何别的不好的想法，就好像单一在欣赏好看的东西。
就比如他收集那些好看的衣服装饰一样，大概有点嗜好吧。
方乐言观察了半天听见裴朝笑，就知道这人大概没什么危险，便开始主动攀谈套话。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从锲而不舍给大力带金子中抬起头，看见是方乐言说话立马就站起来，又窜了回去拽了另一个皮箱子。
“砰！”的往桌子上一人扔。
打开从里面挑了几块东西朝方乐言走了过去，提着个吊坠就往方乐言脑袋上套。
“你，你长的乖乖的，金链子戴上不合适，戴个玉的吧。”
裴朝没阻止，毕竟这人心里也没揣着什么别样心思，直到男人乐呵呵的跟方乐言说。
“我叫……戈戈。”
当然所有人都错意会过来他说的是“哥哥”，裴朝脸色立刻撂下去，不冷不淡的反问。
“看你岁数可不大。”
戈山哈哈笑了几声很不见外的拍了裴朝肩膀一下，着重解释道。
“我姓戈，所以你们可以跟我叫戈戈哈哈哈。”
方乐言：……待会儿给你脑袋揍肿就不好笑了。
裴朝是醋性大，但是很双标，得知戈山并不是专门来占方乐言便宜心情就缓和了些，甚至没拒绝对方递过来的玉石牌子，拿在手里看。
看那成色估计都是四位数能买的东西，看来他是闲的无聊清扫了珠宝店。
方乐言眼看着他手里还捏着俩玉镯子呢，提了口气。
“镯子你捡回来干什么。”
金链子玉牌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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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山把手里俩镯子“叮当叮当”碰撞着，眉梢很痞气的抖动了两下。
“这不给你，那不还有个小姑娘吗？”
说完就奔着杨婷去了。
杨婷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她盯这显眼包老半天了，就那么沉默盯着他跟个导购员似的摆弄那些没用的玩意。
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讨人厌。
“小姑娘，伸手看看哪个合适？”
杨婷忍着住人家地方不能给人家一脚的冲动，还算好脾气的给了礼貌拒绝。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打架的时候碍手碍脚。”
戈山攥着俩镯子站在那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杨婷，突然转开话题。
“好吧，那你想喝什么味儿的果汁。”
就在杨婷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伸手凿过来个偷袭，杨婷很灵敏的躲了并且很不客气的给了他一脚。
下一脚还没抬起来，戈山很没出息的赶紧认错。
“妹妹，妹妹别踹我……我跟你闹着玩呢！看看你功夫咋样！”
杨婷表情紧绷，本来就讨厌对方的性格，现在更讨厌那种拙劣的恶趣味。
没想到这人还挺会察言观色，看出来是得罪人了又立马改了口。
“……姐，姐姐？”
“别生气，我给你拿果汁嗷。”
他还真从另一个屋子里拎出一箱子饮料来，方乐言打眼一看对这个人的生活态度认识都更深了一层。
他连饮料都挑进口的往回搬。
于大力手里攥着那些金子摆弄，小声问梁野。
“……我怎么感觉这人有点病啊，哪有人刚见面这么热情的。”
但恰好戈山的耳朵还倍儿灵，直接就听的清清楚楚，歪着脑袋毫不避讳的正面给了回答。
“吓着你了哥们，抱一丝。”
“主要是好长时间没看见活人了，有点子兴奋。”
“而且……我这人喜欢好看的东西，也喜欢好看的人。”
“你们是我见过的异能者中，最好看的一批！”
他这话说的满脸都是真诚，眼神里都放光，让方乐言感到茫然又疑惑，他们几个就算是看起来好看。
那正常人也顶多觉得相貌端正，不会跟看见电影明星了似的这种反应。
心说难道高层选异能者专门挑丑的？
至于跟没见过人似的，把头回见面的陌生人留家里吗。
不过既然面对好几个陌生人都没有丝毫紧张，那就证明这个人有足够自保的本领，方乐言正愁不知道怎么了解异能者都有什么特点。
戈山就主动对于大力询问道。
“哥们，你异能是什么？”
……
我凑一下子给大力问懵了，但凡他问其他任何一个人，都能胡说八道糊弄过去。
就好巧不巧直接问了最没心眼子的一个，梁野都感觉大力偷偷在掐自己胳膊，那意思很明显。
【啊啊啊梁哥，我哪有异能啊啊我应该怎么说该怎么回答！】
裴朝抿着嘴想提醒什么，又怕对方察觉出不对。
梁野那胳膊都快被他给掐青了，硬是面无表情连哼都没哼一声，想了一会儿才开口。
“……大力……”
戈山“啪”的一拍巴掌，把懵逼中的大力和梁野都吓了一跳，用一副“我就知道”的姿态接话接的十分笃定。
“早就猜出你就是力气大！”
于大力：……
梁野：……
“我门口那个门把手！指定就你给抻下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啊，啊是我，我也不知道有人在这住啊。”
“那我也没锁门呐，你用这么大劲儿干啥？”
“……我也不知道没锁门，也没多大劲儿！不就是个门把手，给你修上不得了？”
“行啊，你会修吗？”
……
最后戈山发现，这小伙子只管在那叨叨，旁边那个男的指定是得照做。
看着梁野拿着他给的工具箱在那熟练的修门，戈山突然对于大力直白问了句。
“是你男朋友吗？”
大力的头发根，嗖的全竖起来了。
【很……很明显吗？】
他莫名其妙的听见戈山笑嘻嘻的说了句“挺好”，然后转身又进了那间屋子好像是去掏食物去了。
【挺好，一下少了俩竞争对手。】
进门之前还对方乐言嬉皮笑脸，见裴朝面无表情的看自己又眨了眨眼。
裴朝之所以没生气，是因为知道了这人真正的想法。
【这俩看着也像一对啊，那可TM的太好了！】
【终于确定那姑娘是单身的！】
裴朝默然盯着他走进去的影子，又把目光递送到窝在沙发上提着首饰价签看的杨婷，心道。
【婷姐自求多福，千万可别怀Y了。】
意料之中的，等戈山把他小金库里的食物分享出来，无一例外都是末世前卖的死贵活贵的种类。
方乐言提着包装袋瞅了瞅上面看不懂的不知道哪国语言，很坦荡的感叹。
“是我逛超市都不会去的品类区。”
等门把手修好后，戈山又走过去把那扇厚重的金属门上了保险，顺嘴梗着脖子开始吹牛逼。
“你们今个就睡踏实觉，我这儿，相当安全。”
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捧场，就用那种“真的吗”“不相信”“不可能”的眼神看着他，这让戈山属实有点憋屈。
“别看这跟个修车店似的寒酸，就算是二次变异丧尸过来也不一定能闯进来。”
戈山信誓旦旦的表情不完全像是吹牛逼，裴朝看着他淡淡笑笑。
“如果是1号感染体呢？”
戈山：……
“我还没见过1号，不过1号就算来了也不定非得凿我门啊！”
到现在为止方乐言对这个人的防备突然就散了大半，觉得就这种性格恐怕也难以耍过于复杂的心眼子。
不过他们本来就是被尸王追逐的，也不得不提醒对方。
“我们见过1号。”
“打不过。”
戈山那个我最牛逼的表情终于皱起了一点点眉头，配上他那短短的土匪寸头显得更有点像痞子，他听见方乐言说道。
“并且尸王能准确闻见哪个建筑里有活人。”
他的眉头倏地一松骂了句街。
“我艹，狗鼻子啊。”
戈山打开了刚锁上的门，在方乐言以为对方想把他们轰出去的时候，对着于大力招了招手。
“哥们，过来帮个忙。”
于大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他开门出去了。
梁野不放心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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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力看着戈山站在墙边朝大街上寻找，就随口问了句。
“那你的异能是什么啊？”
这也是杨婷一直想问的，她盯着那寸头一直在观察，最后又看见显眼包特别臭不要脸的笑眯了眼。
“我的异能？”
“我迷人呐。”
……
真的很欠揍啊，大力的拳头都硬了。
最后发现他居然！没！说！谎！！！
戈山观察了四周之后就往外嗖嗖的窜着跑了出去，留下几个人满脸茫然的看着他满街乱窜。
一开始还以为他疯了。
后来才发现他是专挑有丧尸的地方跑，等转了一大圈气喘吁吁的回来，身后已经跟了一小串丧尸。
就跟闻见肉包子的狗似的哈赤哈赤在他屁股后头追。
“甭怕啊，不咬人。”
那些丧尸追过来就围着他游荡，还真的没咬他，当然方乐言他们本身也不怕丧尸，只不过戈山不知道。
他在那喘了一会儿气，扭头抓起一个丧尸就往墙上摔。
“啪叽！”
丧尸腐烂的皮肉混杂着臭味就粘黏在墙上，恶心的于大力嗖的躲出去了好几步。
“你别躲啊倒是，跟我一块上漆行吗？”
上漆。
几个人就那么有些生无可恋的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快速涂墙工作，最后每个人身上都臭的怀疑人生。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饶是杨婷情绪向来十分稳定，也差点被这种狗屁办法膈应的当场yue出来。
现在看这个人怎么看怎么是个傻子，还带着他们一群人跟着一块犯傻！
“那它不是会闻味儿吗？那就闻不着得了呗。”
戈山不以为然，带着一群人回到屋里，在客厅里他就把脏衣服给脱了。
光着膀子，露出半臂纹身就那么在脏衣服上蹭了蹭手进了“衣帽间”，没一会儿就换了身崭新的出来。
“怕什么，又不用洗衣裳，随便穿。”
“我这儿有水，你们洗个澡也行。”
不管别人怎么想，方乐言平时最爱干净，是真受不了身上溅上的血腥味。
他一言不发的走进了那个衣帽间，裴朝紧随其后还带给把门的，生怕方乐言在这换衣裳有人偷看。
方乐言走进去感觉自己脑袋都大了一圈，那花里胡哨五颜六色的衣服让他觉得眼睛有点不好使，难以从中找出个朴素点的衣裳。
最后只能抻个格子衬衫，找了条差不多尺码的牛仔裤。
扭头看见裴朝正在摘一件粉上衣。
粉的发光的！！！
“不许穿！”
裴朝扭头露出了一口小白牙，捏着那件粉衣服锲而不舍的说服。
“我穿着很帅，粉的也不娘。”
方乐言不为所动。
“不行，太扎眼目标太大。”
最后裴朝只能悻悻改抻了件黑衬衫，跟着方乐言去找浴室了。
这个房子像裴朝原来住的别墅区一样有单独的蓄水池，如果平时一个人，到现在的确还能有些剩余的水。
等大力和梁野也去拿衣服，戈山就得逞的奔着唯一的姑娘去了。
杨婷真的很讨厌这个显眼包，每个动作每句话都踩在了婷姐的雷点上，想翻白眼的那种。
好在这人只是性格讨厌，还是比较好相处。
“没事儿，你也有衣服换，我准备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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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种看傻子＋变态的眼神。
一个男的鼓捣这么多衣服首饰回来就够令人费解的了，现在他居然说也准备了女装？！
“你以前开直播的？”
戈山明显被这个问题诧异道，啧了声给气笑了。
“说什么呢！我就是胡乱打包的时候不小心一块带回来了两件儿，我纯爷们，没女装嗜好。”
这样说倒也合理，杨婷没心思追求他说的是真是假。
反正就算没有，自己也可以走回越野车那边拿更换的衣服。
想起刚才这人表现出来的“异能”，杨婷莫名觉得有了点好笑，并且很不客气的发出句嘲笑。
“异能者不都是独行侠，你是不是走哪都会招来一大堆丧尸，被其他人给嫌弃了？”
这话杨婷是为了试探异能者之间的相处模式，当然也夹带着点私人偏见的攻击，戈山那眉头果然皱了起来。
不过也只是皱了一下。
“说什么呢，哥那是迷人，再说哥也不只迷人。”
“我不喜欢跟其他人在一起，每天看着那些丑脸，心情不好。”
这是杨婷第二次听见他嫌弃其他异能者长得丑，很想问问又怕暴露自己从来没见过其他异能者。
【是这人性格有问题，还是异能者难道真的丑？】
在洗澡之前杨婷没有接这人递过来的任何食物，如果可以的话就算是末世，姑娘也想好歹讲点卫生。
好在几个男的洗澡都很快，连头发冲湿了出来也没多长时间。
杨婷最后进浴室之前看了于大力一眼。
反应迟缓的大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瞪着眼愣愣的“啊”了一声，遭到杨婷很无语的个白眼。
还是梁野更能理解过来，扯着于大力拎了把椅子就放在走道口，直接坐下。
“你去吧，我在这守着。”
杨婷刚走进去，戈山后脚就往里跑。
被梁野很不客气的伸腿拦住了。
“现在别进。”
从他们说话到现在，戈山在这几个人中只有没见过梁野的模样，对方同样戴着个黑色棒球帽。
眼睛和鼻梁都被遮挡住，他又故技重施的迅速低头想看一眼，被梁野动作极快的攥住肩膀提了起来。
那速度跟刮风似的，那力道跟铁钳似的。
戈山猝不及防被抓住“嘶——”了声就反问道。
“你的异能也是大力？”
梁野抿了抿嘴，有点不好惹的威胁道。
“不是，我是暴戾。”
尽管这个人从一开始就表现的很热情，给吃给住性格也很随便，但梁野不会放任他单独接近任何一个人。
对于眼前这个看不全长相的男人，戈山并没有多大抵触，就算梁野表现的再凶。
那一个会帮男朋友修门，会帮小姑娘看门的人绝壁他得是个大好人。
“那小姑娘是你妹妹？”
戈山就是随口一问，但“妹妹”这俩字就是戳到了梁野的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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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在洗澡，你不能过去。”
梁野的语气和态度都过于严肃，让懵圈的大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时被爆棚的男友力给迷糊到。
虽然都有点泛酸。
说到底杨婷虽然不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小的，但也就生日上差那几个月而已，的确就跟妹妹一样的。
大力扯着戈山的衣服把他抻回来询问。
“你干嘛呀，有事儿待会儿再进去。”
戈山一看，这几个人的团队还是真团结，也还真相信了杨婷就是梁野的妹妹，想追姑娘自然就得讨好大舅哥。
“欸，哥你别着急欸，那不是忘了给妹妹拿换的衣裳了，我给拿衣裳。”
“你要不放心你跟着我，你给递进去，行吗？”
梁野的眼睛隐藏在帽檐底下，看不清对方眼神有没有说谎，但是裴朝完全能听见人类的心声。
所以可以肯定这人的确是为了拿衣服。
不过，就是耍了点小心思而已。
“让他去拿，把衣服放在门口。”
之后就是一个去取衣服，后边还有俩壮汉虎视眈眈的盯着，戈山自己都快被这种特殊情况给逗笑了。
从始至终都是别人躲着自己走，就从没有被人在屁股后头跟着的。
隔着浴室门，杨婷甚至知道有谁过来送衣服，只要有自己人在，她也没太担心。
末世环境恶劣，每个能洗澡的机会都值得珍惜，哪怕水是凉的。
杨婷穿衣服时发现送过来的是一件白t，一条黑色紧身牛仔裤，还有个薄料子的小皮衣。
就像机车服那样的款式，倒是符合她平时的审美。
杨婷走出去的时候几个人都坐在沙发上吃东西，听见声音扭头一看，接连好几声“哦豁！”
平时姑娘都是束着高马尾，现在洗了澡长长的头发湿漉漉的散着，配上那身衣服简直A爆了。
裴朝都不住的夸赞。
“还得说我婷姐，天生丽质。”
面对几个男人的彩虹屁，杨婷是冷冷淡淡面不改色，坐过去扯了沙发巾就开始擦头发。
【浴室里毛巾指定是显眼包用过的，还不如沙发巾干净。】
裴朝一口饮料呛嗓子里乐个不停。
周围几个人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有方乐言明白他那不定是又听见了谁的心里吐槽，赶紧转移开了话题。
“那个……戈……小哥啊。”
戈山目光从杨婷那边转回来，看见方乐言跟自己说话更心情好了，那毫无所谓的态度就仿佛末世与他无关似的。
“小帅哥，你长得可真标致啊！”
方乐言捏了一把裴朝的后腰，没把这人嘴瓢当回事。
“正常来说这里算是繁华城市，但我们来的时候发现街上丧尸很少。”
戈山没在意所有人的视线都盯在自己身上，异常认真的观察方乐言白皙的脸颊皮肤怎么会这么嫩，几乎是不过脑子随随便便给了回应。
“不少啊，就是没在这。”
“那玩意脏不拉几臭臭烘烘的，没事儿还老追着人跑，找那干啥烦人。”
“你们想看呐？那明个没事儿我带你们去看呗。”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无言，突然不约而同的有点感觉这人多少是有点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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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尸王能隔着很远分辨建筑物内的人类，这点的确很吓人。
毕竟末世几个月，无论是人类还是异能者，多数时候面对的不过是普通丧尸。
只要增强身体素质，对付起来也并不是难的没有方法。
如果藏在任何建筑物内都能被尸王给找到，那不硬刚就是死路一条，也不知道刚才摔几个丧尸在墙上涂涂抹抹有没有用。
方乐言希望不要在他们还没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又被打乱。
就算大力和杨婷现在也已经属于感染体，力气速度都明显加强了很多，但他还是担心会被尸王强大的精神力所影响。
要想找到更多的异能者，还是要从戈山这里探听。
而方乐言又不能直接问，不然显得太无知了也就暴露了他们并不是异能者，反而会面临困境。
好在这人性格真的比较好相处，看起来没有太大防备心。
方乐言琢磨了阵就半真半假的给对方透了个底。
“其实我们已经跟1号感染体产生过冲突，并且损失了一些队友。”
“1号可能正在追杀我们，所以我现在讲明是告诉你，可能你也会遭到连累。”
“你再考虑考虑是不是要收留我们在这。”
戈山盯着方乐言那双认真又郑重的眼神，抬手划拉了划拉自己短短的头发，皱眉都愁出了两道抬头纹。
倒是显得比刚才那吊儿郎当的劲儿不一样了。
最后发出了无可奈何的一声笑。
“你说，你说的这么真诚，我能怎么办？”
他把大金链子叼嘴里咯嘣咯嘣咬，看的杨婷都翻白眼，什么毛病脏不拉几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但是这男的说话可真让人讨厌不起来。
“天都黑了，我还能把你们都轰出去是怎么的。”
“大不了到时候打不过各跑各的呗。”
……
有点道理是怎么回事。
这个被戈山改造成安全屋的小破地方还真不算狭窄，除了他单独装满了衣服的那间屋子，竟然还有一间运动室。
里面有点能搬得动的健身器，墙上还钻着攀岩类，都是他自己摆弄的。
晚上他们六个人，卧室只有两间。
还有这间运动室底下铺了防潮垫子，也可以在地上将就着睡。
当然方乐言并没打算鸠占鹊巢，当即表示在客厅沙发上休息就行，戈山也随他们自己安排。
最后看向杨婷。
“姐姐，姐姐睡房间呗……咱俩一间，另一间留给你哥……”
杨婷平淡的弯了弯嘴角，用最温柔的语气表达了最狠毒的语言。
“需要物理阉割吗？”
“我很可以。”
兴许是他那拙劣的“尸臭涂墙”办法真的有用，又或者尸王还没来得及追踪到这。
裴朝和方乐言在客厅休息，听着外面都是静悄悄的一片，城内的丧尸很少，连那些淅淅索索的动静都没怎么传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在注意力集中的状态下，梁野两人也在漆黑中温存依偎着陷入睡梦。
裴朝是最后睡着的，整整四五个小时他都没有听见戈山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只不过是几句不咸不淡的嘴炮罢了。
最后连想法都安静下去，看来是真的没有什么坏心。
第二天一早，杨婷醒来脚步轻盈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睡得最踏实的一次。
明明也还处在危险当中，却莫名其妙被这小破房子给了奇怪的安全感。
有种死之前想睡饱一点的松弛感。
走到客厅时，她看见方乐言和裴朝双双仰躺在沙发上，裴朝的眼睛瞬时睁开，轻微活动了活动撑在脑后的手腕。
动作很轻，也还是惊醒了方乐言。
几个人先后醒来后就坐在沙发上等，是真特么没想到等那小子到快中午！都没起来！
最后还是于大力实在绷不住脾气，冲进去把人给从被窝里薅起来的。
【怎么能有人这么心大！！！】
【不说外面有尸王在追！单是家里有好几个陌生人也不能这么放心吧！！！】
偏偏戈山他就不想操这份儿心，面对于大力嗷嗷发起来的脾气，就在那大喇喇懒洋洋的一坐。
盘着腿，有气无力弓着腰，用一副“我还没睡醒”的表情反应了老半天。
最后来句。
“1号掏我老窝了？”
……
这要不是为了在他嘴里问出其他异能者下落，和跟高层有什么联系方法，方乐言他们才不会扯着个拽都拽不起来的人浪费时间。
好不容易等他清醒过来，洗了把脸从里面走出来。
杨婷看见戈山的那一刻，平静的脸色唰的就垮了下去。
“哎哎哎别脱啊，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不就因为是情侣装才没分清楚一块给带回来了吗！”
闹半天他那么凑巧还准备好了女装，一看自己身上那夹克那裤子跟这显眼包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情侣装！！！
当时就给杨婷膈应坏了，立马就把要把衣服脱下来。
脱了外套不行还要脱短袖，方乐言吓得立刻从沙发背翻过去拦着，心说姐姐你要脱也不能当着好几个大老爷们啊！
“别脱了别脱了！不就是件衣服而已，满大街丧尸谁也认不出款式！”
戈山在一边立马跟着帮腔。
“对对，你别想太多就行了，都是黑夹克而已，你当工作服穿！当校服穿！当队服穿！”
“哎呀，穿穿怕什么的！”
他那个嘴叭叭的，越说越讨人嫌，杨婷推开方乐言捞起沙发上的枕头就狠凿过去。
“就你显眼包！”
显眼包在那儿嗤嗤乐，裴朝在旁边瞧热闹。
从昨天他就知道这人心里那点打算，不过并没打算拦着。
如果戈山是个好的，那裴朝还乐见其成给杨婷凑个伴儿，但凡对方敢起一点歹心，那他绝对会拧掉对方脖子。
现在虽然还看不出好坏，好歹也是添了点欢乐。
并且，还要尽快了解异能者团体。
方乐言为了能让这茬赶紧过去，就给大力使眼色把杨婷劝走，自己则扯着这性格有点讨人嫌的小子到了另一边。
“小戈啊，我还是觉得这么大城市没有尸群很奇怪。”
“昨天你说带我们去看看，要不……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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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导致了杨婷更加看戈山不顺眼，本来只是个显眼包，现在更是个欠揍的显眼包。
单单是那大金链子小手表，加上满手的狼牙戒指全都踩在了姑娘雷点上。
裴朝本来还想如果戈山人品还行，加入也不是不行。
但是。
杨婷那吐槽的心声都快把裴总给怼无语了。
【哪TM来的下头男，走路端肩驼背跟个猴儿似的！】
【这也就是理发店都完蛋了，要么准保染个黄毛！二流子货色！】
【看！看什么看！老娘的鸡皮疙瘩不要钱吗？？！】
……
然而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婷姐自己心里都膈应的翻炸了白眼了，那边戈山还在锲而不舍的装杯。
带着一队腐败的丧尸往前溜，倒是把他们要走的路给清了。
只不过……并没有取悦到女神。
他们五个人里，四个尸化体质，只有方乐言是治愈体但并不惧怕丧尸，所以几个人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好心好意把丧尸引走。
觉得还怪不好意思的。
“……小戈啊。”
方乐言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自己这边人不怕丧尸的特点早晚也会暴露。
与其到时候造成矛盾还不如早点编个借口搪塞过去。
戈山把几个丧尸带到遮挡物另一面，就小跑回来，短短的头发都能看见渗了汗。
“怎么小帅哥？”
即便他已经知道方乐言的名字，但还是锲而不舍的叫小帅哥，就更加让杨婷觉得这人性格轻佻又讨厌。
方乐言嗯……了阵，比较委婉的问道。
“看起来丧尸不会咬你。”
戈山伸手指了指那些又奔着自己追过来的丧尸，很无奈道。
“不咬，但架不住我迷人。”
方乐言很不好意思让人家白忙活半天，最后告诉对方自己也不会招惹丧尸，只能旁敲侧击的打听。
“那你以前遇到的异能者，也都不怕丧尸吧？”
就见戈山一副“那怎么可能”的表情，有点傲娇的表示。
“免疫丧尸体质可是万里挑一，哪有那么常见。”
方乐言跟他大眼瞪大眼的沉默了几秒，接下来就尴尬了。
追过来的丧尸全部在他俩四周游荡，围成了一个圈，谁也不咬。
戈山奇异的看向那些在原地转悠的丧尸，非常不可思议的反问。
“你也免疫？”
然后又看向其他几个对丧尸躲都不躲的人，自己都被自己接下来的明知故问给气笑了，伸出一个手指头指向他们。
“全都免疫？”
“……”
好吧，万里挑六。
几个人跟着戈山走到了一处商场内，方乐言有些怀疑他是带几个人来搬进口食品的货架。
但实际显然不是，眼看着他把拴着商场大门上面的锁链给一圈一圈的解开，进入门后方乐言和裴朝就被震耳欲聋的尸吼声给捂住了耳朵。
加强的听力在封闭环境中简直像是被喇叭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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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杨婷都被这乌泱泱数量巨大的声音惊的下意识退了几步。
“这里全是丧尸？”
几个人循着声音来源往前走去，然后就看见了乌压压层出涌动的——尸海。
商场建造属于露天楼梯型的，恰好地下是个大型游戏厅，只有观光梯能下去。
所以就形成了个泳池型的半封闭空间，现在底下已经容纳了不下千数的丧尸，此起彼伏，摩肩接踵。
几乎都快拥挤到没有太多空隙。
乌嚷嚷的在底下漫无目的晃荡，一股股的腐臭飘上来，让人忍不住。
“呕——”
“不是！这些末世前都商量好了来聚会的？”
“这家电玩搞活动不要钱是吧？”
“那也太离谱了！走路都踩掉鞋！”
于大力扒着围栏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在其中看见好几个丧尸踉跄摔倒，之后就再也没爬起来。
被无数双游荡的双脚踩踏着，一个绊倒一个，然后淹没在数都数不清的尸流中。
形成了大规模的丧尸沼泽。
连方乐言早就习惯了裴朝的操控丧尸的景象，也还是被当前的情形给形成了不一样的感官。
就仿佛此次是站在了置身事外的最高处，旁观那些变异体的步伐走向。
即便是裴朝也被这种“圈养”的方式给意外到，敲着护栏对戈山问道。
“是你把这些丧尸聚集到这儿的？”
而后几个人就看见戈山无比自豪的伸出了胳膊，往丧尸池子里一挥，对着满脸抵触的杨婷嗓音柔和的说道。
“看，这是我为你攒下的尸山。”
杨婷翻了个白眼伸手掐了掐自己的人中。
【傻*】
装杯失败，戈山也不觉得尴尬，转而就正儿八经的对裴朝回应。
“嗨，那大街上这么多尸体丑不拉几，多脏啊，我就全给轰这儿来了。”
“我可轰了不到不到俩月！！！”
“累死老子！”
……
在场所有人都显得十分安静，没有一个人能想出句合适的恭维话，还得那小子自己不会冷场。
过于自来熟的搭了裴朝的肩膀。
“混血帅哥，我还没问，你有什么异能？”
裴朝浅色瞳孔看着他一眨不眨，盯了好一阵那薄薄的嘴唇才弯起个小弧度，清冽冷淡的声音响起。
“巧了。”
“我的异能是，聚集丧尸。”
在得知对方的能力之前，裴朝不会暴露自己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特点。
现在通过观察，他已经知道异能者的能力五花八门，也非常可能是关于丧尸的，所以现在坦然说出来是最好时机。
他说完了就见戈山有些愣住。
好像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难以置信的又问。
“聚集……聚集丧尸？”
裴朝的笑容不冷不淡，就保持了种既礼貌又好看的样子，浅灰色瞳孔微动。
陷入地下一层的丧尸群开始引起明显骚动，戈山朝着扶栏底下看去，没有点灯照耀下的昏暗中，那些影子游荡的趋势变了。
从漫无目的开始转变方向，全部朝着他们所在的方位聚拢。
最后缓慢移动积攒着，挪动着。
嚎叫着，又安静下来。
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杂乱而有序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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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见到裴朝这几个人开始，他始终都是一种老神在在无所谓的痞子样。
反正对于他来说，末世不怕丧尸，只要跟其他人没有必然的争端，那就是摆烂和平相处。
结果一碰还碰上个能聚集丧尸的。
这算什么。
这是牛掰啊！
就是因为戈山自己有吸引丧尸且不被抓咬的能力，但是其他异能者并非免疫丧尸，所以对他都敬而远之。
既不亲近，也不得罪。
这要是遇见这家伙，那还不都得好声好气的供着！
不然要是得罪了，哪天被尸群包围困死都不知道。
“……你能聚集丧尸你怕什么1号啊。”
裴朝手指铛铛的敲着护栏，那些丧尸就像没听见一样木讷的看着。
这让戈山琢磨琢磨想起来1号感染体是可以操控尸群的，他皱着眉头又看向了另一边，对那个始终带着鸭舌帽的壮汉问道。
“那你呢？你什么异能？”
被点名的梁野皱了皱眉，他揣摩了揣摩刚才裴朝说的“聚集尸群”而不是“操控尸群”。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我能驱赶尸群。”
……
整个空间里除了底下乌压压的丧尸攘攘声响，显得格外静谧。
戈山伸出带着狼牙刺的手指向裴朝。
“你聚集尸群。”
又指向梁野。
“你驱赶尸群。”
他不住的咕咚吞咽了下口水，换上笑脸对方乐言接着问。
“那小帅哥，你是什么异能？”
方乐言拿不准他这个反应是吃惊还是惊惧，想了想最后还是实话实说。
“大概是能回溯丧尸生前残留记忆。”
……
眼见着戈山的表情都凝固了，很不可理解很费解的盯着他们几个看了会儿，最后还是心声先露出来。
【我艹。】
“我擦你们这是无敌开挂模式吗？一个轰一个赶，一个还能问丧尸能不能说话？？？”
“1号碰上你们都得掂量掂量吧？？”
他最后又琢磨了琢磨于大力拽脱了自己拧了八个螺丝的门把手，最后重新考虑了一番自己还能不能追的上杨婷。
戈山有些紧张的对唯一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询问道。
“姐姐，你有异能吗？”
杨婷冷冰冰的看着他，在他紧张巴巴的眼神注视下点点头，扯了扯自己跟对方一模一样的外套。
“我异能是，暴打下头男。”
？
？？？
看完了那乌泱泱被困在地下一层的尸群，戈山就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二层。
商场二层是食品区，三层有衣服也有床品。
既然都来了，自然不能空手回去。
他的作风果真是奔着进口食品区拿，美其名是“俄螺丝国的食品材料过硬”，吃了不容易饿着。
……然后抱了一堆巧克力。
裴朝就当做没听见他心里的小九九，跟方乐言去去了两套床品枕头，不然睡沙发也是怪难受的。
就算不在此地停留，往后车上必然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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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才知道了他们的特殊能力，戈山没凑到裴朝这边也没凑到方乐言这边，反而单单跑到梁野跟前打岔。
那一嘴一声“哥”硬是把大力都给整不会了。
【哪有这么热情的人呐！】
【他有病吧！】
大力可不知道戈山错以为梁野是杨婷的亲哥哥，这往跟前凑是讨好大舅哥来的。
只知道这家伙比自己叫的都亲，看那跟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噘着嘴自己就开始闹气。
【哥哥哥，你是老母鸡啊哥哥哥。】
裴朝跟方乐言提着床品走过来正看见他那个吃醋劲儿，心说往后这又有的热闹可看了，裴总兀自又盘算了点小玩笑。
走过去对大力就开始上眼药。
“秀秀，这小子心思不纯呐，看这个也好看那个也好看的。”
“保不准开始就是个花心的，被其他异能者给轰出来了哈哈，你去问问，问问他以前有男朋友没？”
……
方乐言心说你多损呐，问感情史就算了，你还直接问有没有男朋友。
还撺掇个没心眼子的去。
可大力心里早就憋着气呢，听了裴朝的话哐哐就走过去了，那劲头不像是要去问话。
像是直接要把人创飞。
“嘿！姓鸡的！”
要不是被他拍了一下肩膀，戈山都没反应过来谁是姓鸡的，眼看着这哥们是要找茬，他张嘴就服软。
“大力哥。”
……
【哎呀卧槽？他这是什么套路！！！】
本来满腔怒气来吵嘴的大力硬是哽住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哎！
“……你老追着梁哥说什么呢嘀嘀咕咕，梁哥最烦话痨！”
梁野：……
有些人恐怕没意识到自己平时有多话痨，还爱哭。
不过明显能看出大力这是吃醋了，梁野还是很高兴的，直接伸手拉住了他扯过来抱了抱。
就当着戈山的面前，于大力那个醋劲儿啊。
一扫而空。
梁野贴在大力耳朵边上小声念叨。
“他看上了杨婷。”
于大力那本来扫空的火气轰一下又起来，推开梁野就吼了一嗓子。
“别想！”
那嗓门大的，在整个黑黢黢的百货商场里都吓出了所有人一层鸡皮疙瘩，连地下一层的尸群都在暴动。
梁野扯了扯他小声劝。
“我猜的，我是猜的！”
“你别喊出来让杨婷难堪。”
结果他说完了大力听没听进去不知道，反正杨婷提着两件衣服站在几步外顺其自然的接了话。
“最好是别想。”
回程的时候别人都带了些吃的穿的和被子，只有显眼包抱着个最占地方的毛绒玩具。
简直让于大力想把他从车上踹下去，好在他本来也没打算坐后座。
现在没有交规了，直接打开后备箱就是敞篷皮卡。
但是一老爷们抱着个毛绒玩具真的很拉胯啊，杨婷那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别扭的太阳穴青筋都蹦。
上了车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方乐言。
“咱换个异能者打听行吗？”
“我就怀疑他是文明社会疗养院的漏网之鱼。”
可异能者哪有那么好找啊，尤其管吃管住还好相处的，虽然作风有点令人费解。
但好歹，也算个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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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自觉的打开了后背箱盖，抱着个毛绒玩具在后背箱里盘腿一坐。
“走吧，走我带你们露营烧烤啊！”
越跟这人待的时间长越让人觉得，他像是个疯的。
别人末世里都想着怎么藏的更严实，这人不是，他是怎么显眼怎么来，穿最花哨的衣裳，戴最值钱的首饰。
还仗着自己免疫丧尸要露营烧烤？！
方乐言没理会他，开车返回了住处。
然而戈山抱着毛绒玩具回去，还真又搬了小烧烤炉子出来。
于大力一看他这真是没开玩笑啊赶紧拦住。
“你干啥呀？”
“什么时候了你还真当野炊呢！”
戈山躲了下没让于大力碰着小烧烤炉子，理所当然的很。
“欸你别沾手，上头都是黑灰。”
“趁着今个天好，不烧烤还憋家里啃面包啊。”
说着他就把炉子放在了越野车边上，然后帮着梁野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动作倒是麻利的很。
没有几趟就把车给清出来了，然后把那小烧烤炉子给装进了后备箱。
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他拾掇了一大堆东西就开始轰人，方乐言和裴朝对看了一眼。
方乐言并不想跟他一起发疯，现在他们几个很有可能还在尸王的追踪中，如果在野外生火不仅会引来其他幸存者。
很有可能提前陷入危险中。
但裴朝却并没去反对，并且还有模有样的问了句。
“烧烤得有东西能烤吧？”
既然裴朝都顺着对方的话说了，方乐言就明白这是从对方心声中知道了什么打算，也就沉默没说话。
大力莫名奇妙的看着，竟然终于后知后觉的有了点担忧。
他忍不住扯着梁野到一边小声询问。
“……这才一天时间，裴哥和乐言就这么信任这家伙了？？”
梁野看了看确实要打算采纳烧烤计划的俩人，琢磨了几秒也小声嘱咐。
“他们答应就有他们的道理，我们跟着就行。”
之后就是一群人奇异的收拾了一堆烧烤用的签子，刀具还有打火机，戈山提着一口袋炭塞后备箱，还塞了两个坐着的小凳子。
这下后备箱算是满了，他也就成功没办法再把自己塞后备箱了。
杨婷就那么看着他来来去去的碍眼，最后果然非常讨人嫌的找到借口挤后座来。
婷姐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裴朝和方乐言都不反对，但当看见那寸头嬉皮笑脸的凑合过来的时候。
婷姐的拳头硬了。
越野车的后座其实还算宽敞，末世里又没有什么交规了，路上除了障碍物也没个同行汽车啥的。
不过坐下四个成年人还是多少有点别扭的。
尤其是在杨婷很反感身边这个寸头的情形下，全程几乎都侧过头看着窗外。
但凡显眼包敢在车上再闹腾一点，保准他们这个车就得在半路打起来。
好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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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潜移默化中迅速跟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
这种人如果存了坏心思是件很可怕的事，幸运的是裴朝刚好能确定对方还算个比较正派的人。
戈山坐在中间搭着驾驶座的椅背，给方乐言指了大概方向，然后就没再说太多废话，直接跟他们讲明了自己的想法。
“甭害怕，躲又能躲几天。”
“你说你们遭遇1号袭击，奔波过来我想也不是为了躲来躲去。”
裴朝浅淡的瞳色看向他，能确定现在这人心里想的跟嘴里说的完全相同。
看来戈山表面看着是个没心计的人，其实早在不知不觉中早就捋清了。
“成功击杀1号是整个异能者圈子的目标，就算变异丧尸可怕，但想冒险的人还是层出不穷。”
“只要把最近的异能者聚集过来，那就算1号厉害也能有击杀的可能。”
戈山说这话的时候终于露出了认真的表情，让杨婷都扭回头默默看了他一眼，只不过正经不过三秒。
“到时候，打起来多乱套啊，打不过就跑呗！”
众人：……
即便这种话说出来有点丢人，可方乐言不得不承认他们自己本来也是有这个打算。
寻找异能者团体，就是为了人多力量大把尸王给击杀。
至于到时候是谁杀的尸王又是谁去高层领功劳，他们都并不想掺和，方乐言只想带着几个朋友踏踏实实的活着。
现在看来这个戈山也是同样不图争抢的性格，方乐言对他还是有些好感的。
“那你的意思是，怎么尽快召集人。”
方乐言问完心里一阵紧张，因为他们本身不是异能者，也不了解对方团体是否有特殊的联络方式。
生怕这直白的询问给造成暴露和质疑。
但他紧张了半天并没有任何异样，戈山就像是直接把他们当自己人了一样，一点都不觉得生疏的开玩笑。
“嘿你们还真觉得咱就光去烧烤呗？？”
“那重点还是放把火留个大概坐标的信号，烧烤只是顺便的事儿哈哈。”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原始的联络方式，几个人都觉得有些无语，不过还是照路线把车开到了河边。
于大力下了车一看，立马撇了撇嘴。
“啧，这不就还是那条河吗！！”
烧烤烧烤不找个好地方，非得找河边，万一爬出来长了腿的鱼。
可是野外是炊烟最明显的地方，并且戈山他是真打算烧烤来的，就别人站着走神的时候就已经在鼓捣那个小烧烤炉子了。
那些炭倒是保存的很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返潮。
但等他把那炭烧起来，六个人还在面面相觑，两手空空。
“不是，你烧烤……烤什么啊？？？”
什么时候了都，末世几个月超市里都只剩了真空包装的东西能吃，冷冻肉类都臭的让人看不了一眼。
梁野从后背箱收拾的那一堆里拿出了一把菜刀，和一把铁签子。
很迷茫的看着。
“哥，我来我来，你看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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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算是头一个。
眼看着戈山把菜刀之类的接过去，然后又从车里扒拉扒拉，拽出了一根……折叠鱼竿。
……
“我擦！你别告诉我你要钓鱼！！！”
“我劝你适可为止！！！”
对于这河里的鱼，大力是有十足的抵触感，毕竟前天还有人被鱼给咬了直接变异了，现在挨着这条河他都下意识往远走。
这小子居然要钓鱼！！！
拿鱼竿的举动不仅吓到了大力，同样把所有人都震惊到了。
杨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半晌一个字都稀的说，就连裴朝都只顾了笑了。
根本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小子。
面对这么多人反常的反应，戈山玩儿的特别起劲，他也不说找点正经鱼食。
就提着个鱼竿奔着远处的丧尸跑了去了，隔着七八步远他就把鱼钩一甩，两杆子就钩了一块血了呼啦的皮肉下来。
跟得了大奖似的甩着兴高采烈的往回跑。
“卧槽他疯了！”
“病毒之前他指定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鱼竿“嗖——”在空中划出一道风声，啪就摔在了河面上，戈山大大咧咧的在河岸边一蹲。
朝身后几个人招手。
“帮我拿个凳子！我得等会儿呢！腿麻！”
谁给他拿啊。
反正大力是不想到河边去，杨婷那更不可能搭理他。
梁野还在那看着炉子里的炭火别灭了，方乐言虽然觉得这种举动多少有点什么大病，但不想对方尴尬。
所以提了个折叠椅子就走了过去。
裴朝提了另一把紧跟其后，看起来好像生怕男朋友被鱼给咬了似的。
不过，三个人两把椅子。
方乐言把手里那把塞戈山屁股底下了，裴朝手里拿着椅子，方乐言在旁边站着。
就在戈山瞧着他俩究竟谁会让着谁的时候，裴朝把小椅子往地上平稳的地方一放，自己坐了上去。
然后。
伸手一搂就把方乐言抱在了自己腿上。
……
那凳子也是质量忒好，晃悠了一下愣是没塌。
戈山看着旁边这俩狗人，最后还是把眼神转回了河面上，心里不住的吐槽了句。
【比我还不要脸。】
不过他还能更不要脸，又扭回头朝着杨婷喊了句。
“姐姐，听说河里的鱼咬人，来保护我啊~”
杨婷整个人脸上都写着生无可恋，就不明白好好的队伍是怎么跟这么个人掺和到一块来的，想不起来。
根本想不起来。
方乐言这么个大男人当众坐腿上，多少有点难为情。
但他捏了裴朝肚子好几下都没被松开，最后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这里几个人全都明白，自己这脸也就别要了。
就那么坐裴朝腿上，对专心钓鱼的戈山反问。
“你都知道河里鱼咬人，你还钓鱼？”
戈山“昂”了声，有点烦躁的扯了扯鱼线，直接从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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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TM之前那么容易一钓一个准儿！今个当着姑娘面可别让我丢人现眼啊！”
方乐言盯着他那个没多少耐心的劲儿，这才明白这已经不是他头一天钓鱼了。
“河里的鱼吃了丧尸肉感染了病毒，你觉得能吃吗？”
正这么说着呢，戈山手里的鱼竿就动了，在方乐言目瞪口呆的震惊注视下，那看起来简陋又廉价的鱼竿慢慢被拉扯成了弧形。
戈山迅速从折叠椅子上站了起来，飞快捣线拉着鱼竿狠命朝后拽。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这是钓了个鱼还是钓了只丧尸上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已经被拉扯着往水边打滑了。
大力就念叨半天讨厌河里的鱼，当下想都没想跑过去一把薅住了戈山。
一身蛮力猛的往后一拽，那已经弯曲看起来即将折断的鱼竿嗖的回弹，一团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跃水而出。
从裴朝和方乐言的他头顶上嗖——飞了过去。
滴答了俩人一身水。
然后那团乌漆嘛黑的玩意在空中迅速散开，噼里啪啦叽里呱啦的先后掉落在地上。
开始嘭嘭蹦跳。
全是张着嘴哐叽哐叽扑腾的鱼。
咬着腐肉一大团来着。
“欸卧槽！这回行了！够吃！！”
戈山把鱼竿也扔了，反手搭着大力的肩膀兴高采烈，然后赶紧跑过去看梁野看着的那小烤炉灭了没有。
“烤鱼了！开荤！”
没有一个人搭他茬，反正那些鱼离开水就在草地里蹦跶蹦跶，蹦跶的特别欢。
方乐言盯着就近的一条仔细观察了观察，发现这种鱼的嘴里有小小的牙齿，但外形并不是平时那种鱼的样子。
分不清有没有变异，还是来的别的品种。
不过鱼的眼睛还是正常的颜色，也会因为缺水慢慢丧失活力，直到不再翻动。
裴朝倒是无所谓什么变异不变异，他本身就是丧尸体质，在跟方乐言在一起之前都是吃生肉的。
就算这鱼携带病毒，他能怕个毛线。
裴朝拔了个匕首插穿了一条鱼的脑袋，就着河边的水涮了涮粘上的土，就开始在那儿细致的刮鳞。
方乐言有样学样的跟着一块摆弄。
末世以前他还真没宰过鱼，显得有些生疏，不过新鲜的血腥味总比那些腐臭味要好接受的多。
没一会儿梁野眼前的烤架子上就放了两条鱼，香味儿没多久也飘了出来。
大力一看这鱼有点多啊，就想找个口袋啥的装起来，被杨婷悄摸摸踹了一脚，无语提醒道。
“现在没冰箱，你做点好事放生吧！”
戈山本来还以为这几个人都不敢下嘴来着，结果都没等他开始劝，烤鱼的香味儿就已经打消了所有顾虑。
尤其，他出门竟然还带了调料。
太香了。
香的差点都忘了联络其他异能者那回事。
直到最后烤的都差不多，戈山倒还算个有准的，把那小炉子里的炭倒出来添了些易燃物。
烧起来个灼人的小火堆。
然后不知道从哪拾掇了点垃圾往里头一扔，霎时黑烟滚滚。
呛的都咳嗽。
“什么玩意破坏环境！”
“满大街都是尸体，环境已经破坏到头了！”
“你就拿这破法子联系谁啊！”
“没办法！条件有限你凑合凑合吧……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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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浓烟并不是真正的方式，戈山找了个没用的纸箱卷起来，在那忽闪忽闪的试了一会儿。
火堆向上的浓烟就变成了圆环状。
仿佛抽烟吐出来的烟圈，越往上越放大，在天空上形成了奇异的环状扩散云朵。
有种涂鸦了末世天空的奇异感。
他们都默默的盯着天空的烟雾看，这么静谧忧郁的场景下，偏有个显眼包嘴停不下来。
“婷婷姐姐~好看不~”
杨婷再度翻了个白眼，有点怀疑他能不能真的招过人来。
一看这么讨人厌的德行，不定是被别的异能者给挤兑出来的。
提起其他异能者，方乐言必须要从戈山这里了解到更多，不然遇到一个是好人，不能保证跟其余的不会产生冲突。
“小戈，附近有你认识的熟人吗？”
其实方乐言只是随便问问，主要还是为了打听其他异能者是什么样的存在。
没想到戈山认真想了想，还真的点了点头。
“倒是有一个。”
但他也就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就没再多提，甚至心里都没有过多的想法传递出来。
方乐言看裴朝没表示，就猜测可能戈山跟他口中说的这个异能者关系不怎么好，要不然怎么还分道扬镳了呢。
不过那也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
几个人看着浓烟一圈一圈的上升，在天上形成了种别样的景色，趁着破败的城市却有了特殊的美感。
好似恶魔在天际涂抹的灰色画卷，杨婷微仰着头看天空出神，就有块烤鱼送到了嘴边。
烤鱼的香味即便刚才已经闻了很久，也还是让吃了几个月速食的人感到情绪被牵动。
等杨婷视线下移对上面前人那张笑嘻嘻的脸时，欣然的情绪就像掉进水里石子。
“嘭”的。
沉底了。
“离老娘远点，显眼包。”
姑娘的嫌弃根本不加多余的掩饰，满身满脸都写着“我膈应死你了”，裴朝在一边看的有意思。
毕竟之前团队二十多个人都找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他就对这种死皮赖脸的作风十分感兴趣，更想看看高傲的杨婷如何能把这家伙甩开。
事实证明，光用语言真的甩不开。
“欸你刚才都没怎么吃，是不是怕这鱼有毒啊。”
“没事儿，就算真有病毒，咱高温杀菌了都，你看这焦黄焦黄的香喷喷的再吃点啊……”
气的杨婷一言不合猛地转身一个鞭腿扫过去。
砰的就抽到身上，戈山捂着肚子就蹲了下去。
……
尽管杨婷的态度十分冷淡，但这男的就好像个打不死的小强，让她都认为是末世存活下来的人太少了。
所以才导致傻缺瞅谁都发春。
他们在河边冒着烟的炭火旁又等了阵，杨婷为了躲这显眼包都走出去了十几米。
可就是她走到哪，戈山就跟到哪。
最后俩人还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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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开玩笑而已你还想去拉架啊，别当真。”
大力茫然的看着裴朝，又茫然的看向明显就在斗殴的俩人，脑子更加转不过弯来了。
【……这是开玩笑吗……我怎么瞅着像打起来了？】
【……真是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开玩笑，杨婷的脾气已经被显眼包给膈应到了极点，看在被对方收留一晚，加上还要联络异能者才给了点面子。
现在实在是被烦的绷不住脾气，直接把傻子打一顿得了！
没想到戈山看着讨人嫌，倒是有点功夫在身上，跟受过专业训练的杨婷过了几招竟然应对的游刃有余。
看他身上的半臂纹身也不是白来的，兴许末世之前是哪里的地头蛇来着。
在应对中站沾点痞子劲儿，打着打着就臭不要脸的搞偷袭。
杨婷一个不注意就被他扯住了手腕，狠命往回带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对方压根没用劲儿。
直接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张开双臂就要给自己个熊抱，杨婷预料到对方耍不要脸连连往后躲，结果没注意身后有棵树。
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快速偏了下身子。
结果随身的小斜挎包就甩到了树干上，传出一声磕碰碎裂声响，一阵浓郁的荔枝香水儿味儿挥发出来。
杨婷站在原地看着挎包浸湿的部分，情绪逐渐陷入低沉。
戈山都明显看出刚才杨婷野不是真的生气，只不过抵触跟陌生人接触。
而现在。
姑娘捏着挎包湿润部分沉默了十几秒，一言不发就摘了挎包把里面还能用的东西掏出来，包就直接扔了。
连眼神都没留下一个直接走回去上了车。
戈山猜着自己可能闯祸了，好像把小姑娘给得罪透了。
他看着远处已经关上的越野车门，又跟车边站着的几个男人对视一眼，蹲下去把扔在草地里沾了灰的小挎包捡起来。
抖落抖落。
就掉出来一个碎掉的香水瓶。
“嘶……”
【不会是哪个情人给的吧。】
【那我可没法赔啊。】
戈山并不觉得像杨婷这么好看又独立的姑娘会一直单身，不过末世生死都是常态，指不定人家对象不小心给感染了呢。
万一这香水是唯一的纪念可要坏。
他把小挎包丢回地上，闻了闻空气中那过于浓郁的香水味儿。
之后就嗖嗖嗖的往回跑，在裴朝几个人眼睁睁的注视下，嗷嗷边跑边喊。
“姐姐~我欠的……做牛做马我来还！！！”
……
杨婷果然在回程没搭理他，连带着其他四个男人都收到了冷暴力，于大力对此感到十分别扭。
裴朝都快被他那疯狂的心里吐槽给叨叨困了。
而方乐言所担心的是，戈山所提供的联络其他异能者的方式太过于扎眼，那浓烟升上半空引来的又岂止异能者。
到目前为止幸存的人类，还有正在追踪他们的尸王。
很快就会盯着烟气上升的方向抵达这个坐标。
到时候是什么先到，是帮手还是仇敌。
汇聚到一起又会形成怎样混乱的局面。
一切都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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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大部分丧尸已经被戈山清理到那个地下电玩城，只要有多余的精神力波动，裴朝就会察觉。
尸王确实紧紧跟随着他们的路线。
不过因为裴朝的能力和梁野的精神力反扑，并没有急着找过去。
而是停留在了城外。
只要确定目标还在这个城市中，尸王就不急躁于一时。
更何况它现在的目的已经不是带走裴朝，而猜想出了真正令丧尸免于机能腐败的原因。
真正的解决办法，就在那几个人里。
尸王伫立在一座破败的厂房暗处，身边是匍匐爬窜的枯槁丧尸，这些都是他创造出来的失败品。
成功品难道是天生的……
裴朝恢复了本来人类的样子，那个被他咬过的二次转化丧尸也保留了人类容貌。
难道天生感染了病毒却并不会腐化的人……可以抵消病毒的副作用。
尸王昏黄的眼瞳突然下移，看向了贴在自己腿边捧着根骨头啃的小丧尸，那毛茸茸的睡衣因为沾染了太多血迹和土尘变得脏兮兮。
头发也黏连打结到了一起。
但是，那张小脸儿却因为有了足够的血肉供养，变得白皙富有弹性。
小丧尸的牙齿跟他的脑子一样有点迟钝，啃了半天骨头上没有任何牙印，只留下一片湿漉漉的口水。
感觉到被注视它抬起了灰蒙蒙的大眼。
仰头看着尸王半张着嘴发出软软的一声。
“嗷？”
“嗷嗷！”
瘦瘦的小身影被提着领子薅上去，每天都给他肉吃的人掐着他的下巴，浑浊的眼瞳盯了那平滑的皮肤好一会儿。
又攥过细细的胳膊捻了捻，仿佛能看见青色的血管纹路里还有血液在流动。
——
牙齿刺破稚嫩皮肤，干燥的嘴唇被血液湿润。
似乎还能感觉到疼，小丧尸嗷嗷嗷的焦躁的发出连续叫声，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狗儿。
尸王吮吸了一口血液，却没有与小丧尸有任何精神连接。
它操控不了这只小丧尸。
所以这只小的，真的是特别的。
干燥的嘴唇擦蹭着细细的胳膊，小丧尸逐渐停止了叫唤，因为它并不能感觉到很疼痛。
只是记忆告诉了它，身体受伤会很疼。
它很害怕。
可是看见面前这个人那皲裂的皮肤在自己伤口上舔舐，小丧尸陷入了不能理解的茫然。
这个人天天都给自己肉吃。
难道它饿了需要吃肉，所以才咬自己？
小丧尸从自己脏兮兮的睡衣上捡了一块掉落的肉碎，递到了尸王的嘴边。
尸王昏黄瞳孔盯着那沾染了泥土的碎肉，不大愉快的哼了声拍掉了小丧尸的手里的肉，小丧尸嗷嗷看着肉掉在地上。
又用灰蒙蒙的大眼看着尸王。
最后仿佛考虑了考虑。
把自己细细的胳膊伸到了对方嘴边。
“嗷。”
即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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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王捏开它细细的胳膊，盯着那双灰色大眼发出嘶哑不死笑声的动静，像是早就干涸的破皮带。
“你本该死在十九岁……是尸毒给了你永生。”
“……大概……那些人就把这些称为……拯救。”
现在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废墟，究竟是拯救了谁又毁灭了谁。
那些游荡在街头的腐烂尸体已经无从知道。
在河边烤鱼的几个人开车返回了住处，杨婷一言不发的进了自己暂时的房间，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话。
也不是一个字都不说。
只是眼见着有些不开心罢了。
他们都知道那是因为香水碎了。
可方乐言知道，那不仅仅是因为碎了一瓶香水。
漫无天日的末世生活让人迅速精神萎靡，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需要找各种目标来让自己好好活着。
裴朝给杨婷的那瓶香水，它可能是日常中一小点惊喜。
也可能是支持一个姑娘坚强下去的鼓励。
而那点勇气就像香水瓶子一样，易碎。
碎掉了却不能用一瓶新的去弥补，方乐言对眼前的状况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求助于“情场老手”裴总。
而他的心声遭到了裴总的严厉反驳。
“不准胡说，我初恋是乐乐。”
方乐言：……
而他们都不知道，杨婷走进房间的时候低落的情绪就经历了回缓。
这个房间是汉子们照顾她这个姑娘，留给她单独住的房间，而现在她走进去就发现床上放着个毛绒玩具。
就是戈山傻不拉几坐后备箱非要带回来的那个。
是一只毛茸茸的大兔子，脸颊边上还带着离谱妖艳的腮红。
显得……怪丑的。
但是那颜色为整个昏暗的室内都添了一点光亮，有种迈进这个门槛里面还是末世前温馨卧室的错觉。
杨婷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无声呼了口气态度并不好。
“香水磕碎了是我自己的事，你把这丑东西拿走，离我远点。”
恰好戈山还找不到话头道歉，现在姑娘主动说了话，他好歹是松了口气也没敢逗贫嘴。
“没有没有，那还是赖我。”
“或许那香水是你重要的人给的，我反正也赔不起……啧那我就不赔了。”
……
这人怎么能这么讨人嫌！
即使杨婷那眼神都快化成刀子扎死他了，戈山照常还是走了进来，在杨婷虎视眈眈的怒视下。
从自己外套兜里掏掏掏的。
掏出来两根……口红。
“我交点利息吧要不。”
杨婷眼神诡异的盯着男人手心里那两根口红，脸上表情再次转换成了“难道是姐妹”的状态。
戈山喉间一哽，赶紧解释。
“啊不是！这我用来做记号的！！”
“我之前清理尸群，清理了一个地方就用口红画个记号，这玩意颜色鲜艳，明显好找！”
说完就把那两根口红塞给了杨婷。
“这两根是新的，先给你吧！”
怕她再拒绝戈山扭头就走了，杨婷站在原地反应了阵，拔开个口红盖子把里面膏体缓缓拧上来。
“……”
“艹，死亡芭比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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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婷看着那根粉色的口红无语了阵，好在拧开另一根是个正常的红色，要不然她现在就把两根口红戳那傻子脑门上。
大概是负负得正，杨婷那点气被又气了一回。
居然气消了。
应该是被气到疲惫了，她靠在床边扯了扯那只大兔子，软乎乎的触感是她很久很久都没感受过的。
软到让人倦怠。
只是长期紧绷的状态让她没法陷入踏实沉睡，没过多久就被脚步声吵醒。
他们的晚饭还是烤鱼，既然去了一趟河边就得物尽其用，但是白天烤的鱼现在已经凉干巴了。
好吃不好吃的好歹也是肉。
梁野细细的把肉里的刺剔除才递给于大力，结果跟连刺一起嚼向来草率的大力相对无言。
有点尴尬了。
梁野迅速转移了话题，对方乐言询问。
“也不知道那点烟能不能招来异能者，毕竟被看到的几率也不大。”
“就怕先追过来的是尸王，我们就显得太被动了。”
方乐言早在回来路上反复琢磨了这件事，同样心里有很大的担忧，他们要面对危险是必然的。
只是他考虑了几遍，心里都难以违背自己的良心，经过一天的相处方乐言能看出戈山算是个还不错的人。
抛却有点聒噪的性格，人品起码经受了裴朝听心的考验。
所以乐言觉得他们几个人什么时候面对危险都没什么，还是不想去连累别人，他看着一直在试图讨好杨婷的戈山。
“……小戈啊。”
戈山因为留着短短的寸头，所以抬头朝方乐言看过来时略有点皱出了抬头纹。
不显老，但显得更有点像地痞小流氓。
“小帅哥！咋了想吃啥？咱仓库里啥进口好玩意都有。”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大方。
尽管戈山这个人的生活方式在末世中显得特立独行，别人这时候都吃不饱，他还在挑挑拣拣选着最好的拿。
但他却毫不吝啬，那装东西的小仓库压根都不锁门。
更不把刚见面的几个当外人。
这让裴朝有些好奇为什么他没有跟其他异能者群居，跟口中另一个异能者关系一般的原因又是什么。
他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桌上，绕过沙发走到方乐言眼前就伸手拉。
“来来来你自己去里边拿呗，那我也不了解你们喜好，仓库太乱了实在是。”
手都拉住了方乐言的胳膊，旁边的裴朝竟然连拦都没拦，只因为并没有听见对方心里有别的想法。
还是方乐言自己拒绝了，反将戈山拉住。
显得郑重其事。
“我是有事要告诉你。”
戈山眉梢抖了一下，仿佛有点不习惯方乐言这种礼貌的交流方式。
“有事儿你说呗，这么认真让人有点害怕了都。”
方乐言沉默了几秒，他看向对方那双有点无所适从的眼睛。
戈山长得不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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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纹身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反正多少透露着点匪气。
要是单看第一印象的话，方乐言会觉得这人心眼多并且不好惹，但接触短暂的一会儿就又能看出来。
这种人指定是很讲义气。
所以他们既然到了这儿，遇到这个人，就要提前把风险都坦白。
“我们之所以到这来，就是知道这边有异能者，因为惹上了1号正在被追赶。”
“今天放了那信号之后，估计在其他异能者来之前，很快就得面临危险，所以我想……我很感激你能留我们在这住一晚。”
“为了你免受连累，我们最好还是在其他地方另找住处。”
方乐言归根究底是个善良的性格，也是真心把事情利弊告诉对方。
听他说完话，戈山那弯弯的眉梢就皱了起来，好像在消化他说的这两句话是个什么信息含量。
最后眉心都皱成了川字型，“啧啧”两声抬手就拍了方乐言一巴掌。
“说什么玩意呢~！”
“你当旅游呢来了走，来来走走的~”
“放心搁这儿待着吧！谁在乎你带几个1号过来，哥们才不怕！”
戈山的反应果然在方乐言的想象当中，只不过会更加的加重心里的愧疚感，对方好像就能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似的。
满不在乎的当着几个人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
“到时候真捣了老窝，我扭头就能钻丧尸群里藏起来，别想着让我救谁啊……除非婷婷姐姐喊我~”
刚心情好点的杨婷被点名，默不作声的翻了个白眼深吸了口气。
【不生气，不生气，老娘的他妈的不生气！！！】
夜深之前裴朝和梁野走出门在四周又检查了一遍，由于城市里的丧尸都被戈山关了起来，巡逻工作就变得特别简单。
连声音带气味，带精神力都干净的很。
确定没有问题他们才又回到室内，裴朝走回来二话不说就搂着方乐言亲了一嘴儿。
其他人一看都扭头各走各的，生怕自己走的慢留到最后一个。
杨婷晚饭前睡了一会儿，但半梦半醒这会儿还显得有点疲惫，尤其异常反感听到戈山追过来的说话声。
就紧走几步回了房间“哐！”的关上了门。
戈山努力了一天一夜讨好女神没进展，这会儿看起来多少有点沮丧，于大力同样有点不怎么待见他。
毕竟大力就算搞清楚了跟杨婷不是爱慕关系，那也是成天相处比别人要亲近的多。
梁野的想法就不一样。
他觉得杨婷的性格跟自己是有些相像的，在经历这些天之前，梁野独来独往是个很孤僻的性子。
不论是在生存方式上还是心理上都独立的过分。
但。
梁野看了看身边亦步亦趋跟过来的大力。
一旦人有了心灵寄托，才能发现原来那些固守的坚强是浪费了多少大好时光。
第一眼见到杨婷，梁野就知道这姑娘非常要强。
就是因为戈山这个性格有点讨人嫌，梁野才觉得或许也只有这种人才能打乱杨婷那仿佛一根直线的情绪。
多逗逗贫，也没什么不好。
他给了戈山最真实的建议。
“杨婷是个强势的姑娘，所以我觉得她是不喜欢太夸张的表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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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谢谢哥哥！”
于大力：……
【哼。】
秀秀扭头就走。
梁野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好像惹男朋友生气了，赶紧追着过去了。
他们俩是住在最里面那个运动室，里面有戈山偶尔拾掇回来的健身器，摆弄的倒真是那么回事。
地上铺着防潮海绵垫，于大力还挺喜欢这间屋子的。
末世都快半年了，大力以前可是经常到健身房锻炼的，只不过后来的锻炼就变成了砍丧尸脑袋。
本来他新鲜的睡觉前还得拣着锻炼锻炼，这会儿被惹生气了就跑到旮旯里一躺。
背对着门口，直接睡了。
梁野追进来一看，那家伙别扭性子上来，还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儿了还！
挺大个子蜷缩起来闹气还怪可爱的，憋了口气梁野才能笑出声来，他随手关上了门轻轻的走了过去。
就在大力背后坐下来，盯着对方因为闹气红红的耳垂看。
半晌都没说话。
于大力就知道梁野在自己身后，等了半天连个音儿都没有。
最后绷不住了就自己扭过去瞪他，气呼呼的嘴又撅起来了，梁野终于还是没忍住乐出了声，不顾大力伸手扒拉自己。
赶紧拽起来抱着。
就听对方即便不挣扎了也还是呼哧呼哧的。
“生气呢？”
有的人闹气是真锤，大力闹气那就真的只是闹气。
撅着嘴还能伸手抱抱，并不会什么弯弯绕的斗气，有点不大高兴的直接告状。
“他怎么总跟你叫哥哥！”
“他怎么不跟别人叫哥哥！”
“哪怕他跟你也叫小帅哥也行啊啊！干什么叫什么哥哥！叫哥不行吗还哥哥~膈应人呢！！”
梁野哈哈哈笑的门外都快听见了，把大力给气的，反常的阴阳了句。
“geigei~~”
……
“哈哈哈哈艹。”
被他这么一阴阳，梁野诡异的倒觉得心里痒痒，收紧胳膊把人勒过来，凑过去直接用鼻尖蹭了蹭对方泛红的耳垂。
耳垂是热的，他的鼻尖是凉的。
所以接触起来的感觉格外清晰，于大力那噘着的嘴立马收了回去，同时缩了缩脖子。
但是浅浅的声线已经顺着耳道流进心里。
“我只喜欢你。”
“一万个人来叫哥哥，也是没你不行。”
短短几个字把于大力给臊的，他本来性格直率脸皮又薄，根本没法往下接就再次故技重施的转移话题。
把好好的暧昧氛围给岔了个干净。
“那我我不生气了！今个还没锻炼呢，那杠铃我得看看多少斤的！”
……
梁野没有办法，就只能跟着他走到角落的杠铃边上。
也不知道戈山是用什么办法把这么沉的东西给运回来的，不过他们现在都已经是感染变异体质。
于大力的力气也比原来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这些运动器材对他来说实际就是图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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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能达到什么训练效果。
轻松的很。
举了两下就觉得没意思，尤其梁野还在面前盯着自己看，于大力有点被盯的不好意思，就耍赖。
“你看我干什么！”
“你，你去举那个！”
梁野默默坐到了旁边，那是个需要仰卧姿势的，他想了想突然示了弱。
“这挺沉的，我恐怕举不了几下，你过来帮我看着。”
于大力二话不说就站起来走过去了，跟个专业健身教练似的跨腿站在梁野上头，帮他抓着金属杆显得男友力爆棚。
“我看着呢，你放心举。”
其实哪有什么举不动，这点玩意还能难得住强化丧尸体质的梁野？
就是装的。
梁野像模像样装的很费劲的样子，费劲巴拉的举了两下太阳穴青筋都绷起来了，就有点沮丧了似的。
“没劲。”
于大力都懵，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他说。
“没点动力，举着没劲。”
……？
“什么动力？”
梁野仰躺在大力的视线下，那干燥的短发微微松散着，正在恢复的肤色并没有影响到他清秀的五官，眼角微微笑起了个小弧度。
“我举一下你给我个奖励，那就有劲了。”
那笑容和煦又温柔，笑的大力都有点迷糊。
“我能给你什么奖励？”
弯弯眼角又爬上了更深的小弧度，对方柔和的声音像是一阵清水流进了他的心坎。
“举起来一次，你亲我一下，行不行。”
“要么我亲你一下，你别躲就行。”
于大力从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一样怕对方完成的太轻松，他低垂的视线都写满了紧张，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吹过来了似的。
由远及近的距离太奇妙。
近无可近的时候他都木到不敢动了，也不敢抬眼看。
但下巴弧度的阴影很快就遮住了视野，柔软带有温度的触感找着角度错开脸颊碰到嘴角上。
等梁野再仰躺回去时，大力的视线依旧没移动。
只不过面向的角度偷偷向右边偏了偏。
他自以为没人能够察觉这一点点，心里又紧张的砰砰直跳，手里攥着的铁杆再次抬起来。
那份温柔果然准确的覆盖到了他的嘴唇上。
只是这次冰凉的金属没再退走，就贴着手心那么僵持着，梁野含舐住他的唇瓣汲取，手里说举起艰难的重量也轻松异常。
湿湿的触感让大力感到有种酸中带甜的情绪，虽然他们并不是第一次亲吻，却仍然每次都带着一点点生疏的涩意。
这大概是感情逐渐培养起来的可爱过程。
一阵热气呼吸喷薄在鼻尖唇上。
大力这才臊红着脸看向对方的眼睛，那是一双不同于正常人颜色的灰瞳，但浊意已经消去。
有着湖底波纹一样的清澈勾画。
“我想尽快恢复成你喜欢的样子，如果可以的话。”
“你愿意吗？”
于大力懵懵的在那儿眼神飘忽，看看健身器看看房顶看看墙面，又看看地上有没有脚印，听听门外有没有人。
表面表现的十分平静，实际心里都炸开了锅。
【啊啊啊啊我艹！！！他在说什么！！说的什么是那意思吗！！！】
【不是我要怎么回答啊啊啊？？？万一不是那种意思多尴尬啊啊啊？？？！！怎么办啊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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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双手想握他的腰把人抱过来。
于大力心里正乱套呢，腰上突然摸上来一双手，他走神的思维猛地被吓一大跳。
一不小心就惊乍了下整个人绊个跟头。
跟半仰躺在底下的梁野撞了个满怀。
深吸口气就啃在了对方肩膀上，他感觉到梁野肌肉紧绷了一下，然后很开心的说道。
“你愿意就好。”
“……”
……？
虽然但是大力心里还没准备好，一下就变成这种暧昧的姿势，他有点羞臊的想要从对方身上爬起来。
却又被掐着腰搂回去。
那健身器材能容纳的地方本来就很窄。
一不小心掌握不了平衡，俩人侧翻着摔到防潮海绵垫上，那铁架子倾斜一下又落回去。
发出软绵绵的一声磕撞动静。
大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帅哥脸，耳朵脖子都火辣辣的发红，他喉结连着滚动了几下没敢说话。
胸口压迫的重量也让他呼吸不畅。
但造成短暂窒息的并不是体重，而是那贴近体温带来的紧张。
“秀秀。”
“……”
大力的脸色这下红透了，就像处在四十多度高温的太阳底下，这是梁野头回这样叫他。
并没有多少调侃的意思，但就是实在难为情。
“……要不你别说话了，直接来吧还是。”
他偏着头都没敢跟对方目光对视，手就伸过去想要表达一点点“主动”，但是梁野俯卧的姿势身上宽松的短袖就有点下垂。
手一摸，直接碰到了腹肌。
【我擦……】
他装出来的坦荡一下子就被吓了回去，手畏畏缩缩的收回去不知道该往哪放。
梁野攥着他的手，把手心按在小腹上摩挲了几下。
“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
……
这话倒是也没错，让大力突然就想起来自己给梁野洗澡，那时候压他身上的这个帅哥还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大龄宝宝。
为了吃一口兔子肉，才老老实实的站在浴室里。
还搓了满身泡泡。
又萌又可爱。
想着想着于大力就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他就对上了梁野的眼睛，笑着笑着。
他就笑不出来了。
想起自己在浴室里看见的那一幕，那个大小。
大力下意识就缩了缩脚丫子，心里卧槽卧槽的才后知后觉开始害怕。
其实也并不是多怕受罪，他们这么大个子的老爷们怎么可能怕受罪呢，可他更怕当场露出什么“不勇敢”的表情丢了脸。
梁野盯着发呆的傻小子，低凑过去亲了亲，侧过角度从耳侧掠过去。
突然温润的感觉导致大力猛打了个激灵，就像刚才还身处夏季的人突然被多云的凉风吹过来。
凉丝丝夹带着残留的阳光温度钻进了耳朵里。
多变游荡的云朵形成了大片大片的阴影，遮挡视线让人感到晕眩忽冷忽热。
风里夹杂着雨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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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厚手心是闷风中的一把伞，遮住某个害怕淋过的地方。
贴着返潮，保存热意。
与这该死的鬼天气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去折腾，最后把心里的闷热劲儿一散。
又借着那点湿黏，才迎来了一声低低的雷声。
他掩着脸，捂着口鼻，想要把自己的忐忑都压抑住，却总是能从指缝中不住的倾泻出来一些。
又低低的发出哼声。
憋了太久的暴雨顷刻倾盆而下，砸在感官所有能听见看见的地方，混淆着不停喧嚣的闷雷。
有着卸掉云层闸门的痛快。
于大力仰着下颌，感觉脊背贴着的防潮垫都在发热，他的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
在皮肤表层泛着晶莹的亮色，显得结实的身材更加轮廓分明。
几根骨节分明的手替他擦了擦鬓角的汗珠，又把低重的呼吸堵住，梁野的脊背像是个正待捕捉的猎豹。
弓着的弧度勾勒出坚实明朗的肌肉线条。
他的腰上落着一双同样骨节分明的手，只不过软绵绵的在他绷起的腹肌上划拉了两下，有点糊里糊涂的叨叨。
“不准让别人摸。”
“我的。”
“我喜欢。”
梁野托着他小声询问。
“喜欢谁？”
大力睫毛上的汗滴让他控制不住眨了眨眼，半张着嘴深吸了口气，回答道。
“喜欢你。”
“早喜欢的是你。”
一扇门或许能挡住还算轻微的动静，但挡不住每个人心里话的倾泻，裴朝窝在沙发上侧头咬了咬方乐言的耳垂。
有点难耐的抱怨。
“我也不想住客厅，队长。”
方乐言早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什么，但这时候谁都能放松，他们俩可放松不了一点点。
“别发情，裴总。”
“等我们……”
他话都没说完就迅速弯下去腰，一把按不住那只作乱的手，在力量与力量的较量间。
输在不能让脆弱的地方受伤。
方乐言红着脸把手劲儿松了松，斜眼瞪着裴朝那臭不要脸的德行，所有人都回了房间，客厅里安安静静。
某些人就是胆子大，就在这种随时可能被撞破的情形下把能占的便宜都占透。
仗着小队长不敢大声喊把别人引出来。
又是个安定的夜晚，这个小厂房改造的住处隔断了外面的虫鸣声，整个城市丧尸稀少，仿佛陷入了安稳的假象。
而这个安静城市之外，白日里的浓烟向四周飘荡出去。
引起了暗地里快速聚集的动静。
数名异能者盯着信号方向尽快赶去，就在离他们距离最近的一个郊外，有个穿着无袖背心的男人默默瞅着烟雾方向考虑了很久。
最后装作没看见似的爬上了建造的临时树屋。
漆黑的夜晚褪去，破晓照旧来临。
戈山今天倒是没有赖床，他跟客厅的裴朝和方乐言打了招呼，到边上拿了个弹弓架子准备去打鸟。
随后走出来的杨婷看着他手里的小孩儿玩意儿，又翻了个白眼。
平时起的最早的梁野今天倒晚了，他走出门时很高兴的跟大伙儿说话。
“早饭吃什么？”
要知道梁野性格有点孤僻，一般都不会热络的打招呼，这下不光戈山觉得新奇，连裴朝都好奇的看向他。
讶然发现。
梁野那还没恢复好的发沉肤色盖上了一层红光，状态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卧槽，哥你今个没戴帽子！我才知道你这么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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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睛是异于常人的浅灰色，像裴朝那差不多的。
“……你……你也是混血啊？”
但显然不是。
裴朝和梁野明显就不是亲兄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混合血统。
不过没等方乐言找理由解释，戈山突然又了然似的见怪不怪了，甚至还很羡慕的夸赞了句。
“嗨，我早该想到你们这是疫苗后遗症，不过眼睛变色可真酷毙了！”
“你们太幸运了简直！都没看见那些个皮肤变色的……我艹磕碜死……”
他说的这句话让裴朝眉梢一挑，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皮肤变色？”
戈山茫然的看了看几个好像没听懂的人，笑了声。
“你们不会都不知道吧？”
“早前注射病毒疫苗试验的志愿者，多数都起了不良反应，有的皮肤都变成一块一块的花的看不得了。”
“要不我说你们这几个，颜值真高。”
难怪从开始戈山就总是夸他们好看，还总说不跟其他人在一块是嫌弃别人丑。
不是玩笑话啊。
还好现在提前知道了情况，毕竟过一两天很可能就会碰见其他异能者，裴朝默默的若有所思，方乐言旁敲侧击的打听。
“可能是每个异能者的状况大概都不一样吧，这还是个人体质问题。”
戈山点头附和。
“没错啊，就看是幸运还是倒霉了。”
“好在老子虽然异能有点奇葩，脸还是这么帅，是吧婷婷姐姐~”
杨婷沉沉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人觉得有点别扭似的，这才向梁野问起来。
“大力呢？还没起床？”
……
客厅里五个人，三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戈山就猜也能猜到，要么他干嘛要把运动室让出来给这俩人住，对此梁野倒没显得很拘谨。
坦坦荡荡的给了回答。
“他有点累，反正还早，我让他多睡一会儿。”
其实就是在抵消病毒产生了困倦，大力的“大力”异能恐怕又得往上提一个等级。
大力的赖床并没有被人戳破，昨天关于异能者的召集似乎并没有进展。
但他们都知道，还需要一点时间。
但异能者聚集的其实比他们想象当中还要快，1号感染体击杀奖励的诱惑也比他们预料中强大的多。
从昨天夜里能捕捉到天空上讯号的异能者就有了行动。
只是在整整庞大的湖泊里，就像沉积在底部的鱼群悄悄聚集。
同时尸王也已经抵达这个城市的边缘。
但并没有朝着目标靠近过去，这个城市中的丧尸太少了。
究竟是为什么没有尸群，这让尸王暂时不敢轻易靠近过去，一旦迈进精神力感知范围内，就会被立刻警醒。
枯槁的骨架像是游魂一样被控制在郊区野外游荡，一个高大身材显得嶙峋的身影停留在河边。
看着地上的已经成为黑灰的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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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兮兮的毛绒睡衣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好似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般。
瘦瘦的身子就包裹在脏污的衣服里，爬到尸王脚边才仰起了黑红掺杂干涸血迹的小脸儿。
一双灰蒙蒙的大眼睛跟旁边那河里的水面颜色有些相似。
然后又低下去扒拉黑煤炭里的东西。
“嗷。”
脏兮兮的手捡出来一块没吃完的烤鱼，放在嘴里咬了咬。
硬邦邦。
小丧尸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站起来也只能到尸王的胸口以下，就像个小孩儿似的举起了胳膊。
把手里那块鱼往对方嘴边递。
但只遭到了毫不留情的被撇开，小丧尸单薄的身子“啪”的在地上摔了个爬爬，本来就脏的手更脏了。
它好像闻见了什么香味儿。
也好像早就习惯了挨踢挨摔，就默默的找着香味儿往前爬。
爬出去一大截，手就按在了一块碎玻璃上。
“嗷！”
脏兮兮的手心上扎进去了一块玻璃渣子，并不算特别锋利，但因为它是爬过来的所以还是扎了个口子。
小丧尸伸着手心默默看着血流出来。
脏乎乎的鼻子耸了耸，嗅着是有点香味儿的。
它把碎玻璃从手心摘下来，拿着看了又看，最后当做宝贝塞进了脏兮兮的睡衣口袋里。
“嗷。”
“嗷嗷！”
尸王的影子又走远了，它只能加快速度往前追，好像生怕自己被丢下。
对于生于平坦有着大好前途的人来说，末世来临摧毁了一切，而将要把病毒感染到无处不在的1号感染体是个必除的源头。
但有些人，命运没有那么顺畅，现在思维也停留在了感染的那一刻。
对于身边的是危险还是救赎，又怎么分的清呢。
时间在城市的破败中又安静度过了一天，于大力早饭没吃午饭也是被梁野搂着脖子吃了两口，一直到下午天都不热了。
这家伙那萎靡劲儿突然就没了，走出来看见戈山在门口烤鸟。
香味儿馋的一整天浑浑噩噩的大力食指大动，不过那鸟儿不大点儿，要真吃都不够塞牙缝的。
戈山也没想真用这玩意来当晚饭，就是给几个人解解馋得了。
即便是末世，这个人的生活方式好像仍旧在按部就班，永远有着跟其他人不同的仪式感。
不得不说。
这个人似乎在平淡的日子里泛着光。
于大力站他旁边的时候，他就已经很热络的发出了邀请。
“是不是闻着味儿出来的？”
大力没说话，看见了放在旁边的弹弓，看来戈山就是用这玩意打下来了几只鸟，他拿起比试了比试。
这会儿午后了，鸟都归巢了。
看着带着其他物资刚回来的队友，大力心里别扭炸了，觉得自己睡了将近一天多少显得实在废物。
要不做点贡献就难受似的。
“光烤鸟啊……有什么营养。”
戈山抬起头来的时候身边的影子已经嗖嗖跑出去了，就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
哐哐略显牛逼的爬上了树。
一茬一茬的眼见着爬到了最高，坐在树杈子上连气都没喘，伸手就掏了鸟窝。
“烤几个鸟蛋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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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树杈上不疼啊！”
“……”
大力没说话，假装自己理直气壮没尴尬。
傍晚前他们开了一些罐头煮了煮，烤了几个鸟肉，最后还用鸟蛋做了个野菜汤。
也算是有了点荒无人烟之后的温馨，睡了将近一天的大力看了看又要黑下来的天色，问道。
“异能者得什么时候能来？”
至少这个城市的确只有戈山一个异能者，要不然他清理丧尸的时候已经遇到了。
除非附近城市就有，那按时间来算的话今天是能到的。
戈山没有说话，低头扒拉着炉炭，其他人都认为是附近没有异能者。
只有裴朝能听见戈山心里的叹息声。
天黑之前方乐言带着杨婷他们收拾了外面的东西，避免留下明火，裴朝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原来位置。
意料之中看见戈山的眼神朝着远处道路尽头张望了一阵，昏暗视线中出现个人影，他心里登时出现了一丝诧异。
【戈岸？】
然而那个影子摇摇晃晃根本站不稳，只是个游荡的丧尸而已。
他就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捞了地上椅子，扭回头就对上裴朝探究的目光笑露出一口白牙。
“混血帅哥，晚上要不要我把房间让给你？”
说实话这个提议让裴朝非常心动，即使方乐言已经说过自己不是任何人的队长，但他们俩仍然像是一直在为队长这个称呼负着责。
连日赶路多数时候都是方乐言在开车，裴朝也要打足精神防备危险。
梁野和大力那小小的亲密互动都惹的裴总心里抓挠的慌。
不过，他没答应。
只是点头提议道。
“还真没看见过你的狗窝，住就不必了。”
“省的耽误你藏被窝里打飞J。”
戈山被他逗得耸着肩膀笑了几声，提着凳子走回了屋里。
裴朝之所以要去对方房间里看看，主要还是因为知道戈山心里是有点事儿的，当然别人的私事跟他也没关系。
但裴朝起码要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们。
如果戈山本来就会遭到报复，那他们所有人都有提前知情的权力。
经过戈山同意，裴朝拉着方乐言走到了最里面那个卧室，大概是人的本性使然。
即使戈山这个人显得大大咧咧没什么在乎，也照样本着心理觉得安全选择了最里面的房间居住，这样遇到危险的时候就能有更多的反应时间。
房间还真不是裴朝想象的那样乱套。
照理来说，一个独居男性的卧室应该很乱才正常。
但他们低估了一个愿意在末世搞出衣帽间的人的格调感，方乐言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张特别柔软的床。
没错。
是因为似乎戈山把商场里的床品运回来不少，铺的特别厚。
宣腾腾的。
由于居住的久了，就形成了种四边缘高中间低的弧度，看起来很像个——窝。
让人看见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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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走进来的时候戈山也没跟着，裴朝就在四周那些没用的摆件挂件里翻找，方乐言有点不明白他要在别人的卧室里翻什么。
可是裴朝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方乐言在房间里随便看了看就走到了门口处，门外并没有人走过来。
再转回头的时候裴朝手里已经拿着个钱包。
当然末世这时候钱已经是没用的东西了，钱包也不算什么动不得的东西，方乐言走到裴朝身边。
看见钱包里夹着一张小照片。
照片里是两个男孩儿。
一个个子高点，那个小点儿的乐的眼睛眯起来，特别像戈山。
“……我猜，这个就是戈岸。”
方乐言沉默着最终还是没问什么，裴朝也把钱包放回了枕头底下，两人表现如常的走回客厅。
对正拿着个镜子臭美的戈山调侃。
“你都在里边搭了窝了。”
“也不怕上火。”
裴朝没有问关于戈山哥哥的事，只要确认对方心里藏着的不是仇人就够了，避免揭开别人不想说的私事。
这已经是第二个夜晚，能赶来的异能者已经在路上。
只是潜伏在黑暗中的有他们意想不到的东西，那些厮杀在这座城市之外已经完成了告终。
汇合，已经是很艰难的事情。
就在城市边缘外的破败建筑底下，斑驳墙体上喷洒着新鲜溅上的血液，一个恐怖嶙峋的高大影子捏攥着手里已经即将碎裂脖颈。
在人类胀大的眼球瞪视下，掐断最后一丝顽抗生机。
“嗬嗬……异能者……凭这些废物。”
尸王的嗓音已经如同枯竭河道，带着撕裂的破碎混沌，它现在急需恢复身体机能的办法。
不然再强大的病毒力量，都会因为肉体干枯而化成地上的一块污泥。
“……裴……朝……”
末世最初，尸王挑选体质能力最佳的肉体感染，裴朝就是明显优越于人群其中的一个。
他年纪轻轻就有能揽下商业的聪明，也有匀称健康的体态。
忍耐限度更是在所有感染体中表现出最优异。
可现在尸王发现裴朝身体机能恢复并不是必然，而是遇到了某个能改变尸化的条件。
这也是它迟迟留在城外而没有直接靠近过去的最大原因，城内太干净了，没有丧尸群。
一旦走进去精神力太突兀，就会被防备。
而它要找出那个改变的条件是什么，就只能在暗处观察裴朝一行的每个人。
所以就算身体已经急剧在干枯，它也要耐心去等。
等城里的人发现没有任何异能者汇聚过来，忍不住到城边来查看。
四天。
足足四天。
从戈山到河边发出信号之后等待了四天，都没有异能者进入这个城市的动静，期间裴朝他们在城内查看了好几次。
除了少量游荡的丧尸之外。
确实没有任何人影。
这么久了，戈山也感到了奇怪。
就假设那信号看见的人很少，可异能者这个团体是末世的强者，丧尸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到威胁生命的程度。
本身一定会注意去观察天空变化。
整整四天没有任何动静就有些反常了，连同追逐裴朝他们的尸王也没有出现。
这让所有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负面猜测持续了一晚上，到第五天早上。
方乐言等不下去了，他看了看已经陷入焦躁情绪的所有人。
“我要靠近城边缘转一圈。”
“不，是我们，我们不能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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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商量好了之后就开着车开始绕着城市查找。
但凡能见到个人类的影子都能在心里松一口气。
只是这个城市里太荒凉了，连丧尸都早已经被戈山轰到了地下电玩城。
现在别说异能者，连个正经能走路的影子都不好找。
好几个小时下来他们已经绕了城市大半个圈，刚好就在城边附近有个加油站停了下来。
方乐言下车打开了加油站收费窗口，一把捏住里面丧尸脑袋展示自己独特的记忆回溯功能。
成功得知密码，看的戈山连喊牛逼。
但是他们转了一圈都毫无收获，这让方乐言的心情有些焦躁。
恐怕是出了什么变故。
裴朝把油枪交给下车的梁野，走到方乐言身边伸手把他抱住，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捧着脸深吻下去。
“别担心，还有我呢。”
这几天他们俩算是素的不能再素了。
裴朝本身也不是个脸皮薄的人，现在更不在乎车里有几个人看着，攥住方乐言挣扎甩动的手腕又搂回来亲了会儿。
甚至还臭不要脸的捏了对方屁股一下。
“啧！”
“你是不是找踹！”
其他人都没觉得奇怪，梁野跟大力关系也更近了一步，对于亲亲摸摸这种把戏就不觉得害臊了。
连戈山都觉得。
【哎呀这俩帅哥在一块可真养眼呐。】
【尤其是没人跟我抢小姑娘，忒好。】
杨婷看的无感，毕竟总坐头排磕cp还是会有点疲惫的，只是旁边有人偷偷拽自己的时候，姑娘二话不说干脆利落的一脚蹬过去。
戈山窜着躲，车都晃了一下。
“欸不是，我量量你腰围，上次那挎包不是湿了吗，我送你个腰包。”
……
腰包又不是不能调节尺寸。
用的着量人家腰围。
多冒昧啊。
就这么短暂的一会儿空闲松懈时间，他们没察觉到远处有双视线死死的注视着。
尸王没有操控城外尸群，仅有的精神波动都掩盖在提前聚集起来的丧尸骚动中，昏黄瞳孔盯着裴朝搂着那个皮肤和面容都保持完美的人类。
看着他们亲吻，拥抱，打闹。
亲密无间。
越野车在短暂的停留后离开加油站附近，消失在街尾。
尸王缓缓转动着眼瞳把楼体地下的尸群轰散，它若有所思的发出了干燥音量。
“……原来……是这样……”
脚边爬过淅淅索索的轻微动静，尸王低下视线，看向了蹭在腿边依赖玩闹的小丧尸。
头一次对这个小家伙表现出了期待神色。
一只干燥的大手抓住脏兮兮的睡衣，把小丧尸从地上提了起来，它嗷嗷两声发现是尸王就安静下去。
并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伸手去攀搂面前这个丑八怪的脖子。
尸王第一次没有把他脏兮兮的手拍开，而是任由它瘦瘦的身子搂抱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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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丧尸用力扒着尸王脖子对这么高的视野感到好奇。
“嗷。”
“嗷……”
发白的脸上皮肤被血肉喂养的有了点红润，只不过一双大眼睛还是灰蒙蒙的没有任何变化。
尸王干燥的手指在小丧尸裸露的脖子上蹭过去。
轻易的留下了一道刮痕。
嘶哑声音带上了几分愉悦，听着小丧尸聒噪的嗷嗷嗷也没有发怒。
“……或许……你也……是特别的……”
夜幕如期降临，掩盖住了那些本就藏躲的影子。
小丧尸搂着尸王的脖子被带到了河边，那些潜伏水底的鱼并没有闻到人类血腥味而游上来。
河面在月光的映照下就像往日平淡那样洁净发亮。
脏污的手心也在河水的冲刷下变得莹润起来，小丧尸好奇的在河边玩儿水，瘦瘦的身材遮盖在厚重的毛绒睡衣下。
看起来还保留着一些末世之前的纯真。
病毒感染了它。
病毒也让它忘了自己曾经受过病痛折磨，在十九年的时间里，有六七年都奔波在医院之间。
长长的毛绒睡衣盖到膝盖下，因为沾了水变得沉重。
瘦削的影子在月光下逐渐被高大的影子挡住。
它抬起灰蒙蒙的大眼看着对方发出了轻轻的一声。
“嗷？”
它被从冰凉的河水里捞起来，沉重的睡衣流淌着水流丢在地上，瘦削的身躯头回钻进了宽阔怀抱里。
寂静的郊外不断传来小丧尸的叫声。
由清晰到模糊……
在晨光洒下光辉之前，尸王的身体依旧干涸退化着。
小丧尸恢复几天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些，被喜怒无常的尸王从怀抱里拍摔到一旁。
像个破包袱一样矮矮的匍匐在草地上。
剧烈的磕碰把它混沌的思维惊醒过来，仰起沾了泥土的脸发出叫声。
“嗷嗷。”
面对的却是尸王愤恨的暴怒。
“为什么——！”
“……没有用……没有用——！”
小丧尸永远都领悟不了对方的愤怒或者喜悦，也听不懂什么是没有用。
但它害怕自己被丢下，只能弱弱的像以前一样发出细弱蚊蝇的小声，锲而不舍的跟在暴怒的尸王身后。
“……为什么……没有……作用……”
难道一定是那个人才有用……
朝阳如同神辉一样洒向大地，把整个世界的破败都照耀的无处遁形，那个高大嶙峋的影子也沐浴在光芒之下。
在草地上遮住了大片阴影。
“……抓住。”
地上的瘦瘦身影坐着仰起头，听见它扭动的骨骼喀咔声响。
“抓住他。”
……
几天的等待让裴朝几个人彻底有些焦躁的等不下去，到最后戈山只好提出个建议。
那就是换个地方再放一次讯号。
这也是当前能做出的唯一途径了，再不然方乐言只能考虑再次出发到下一个城市寻找异能者，现在的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然而他们寻到另一处空旷地方，下了车还没来得及点燃炭块。
突然就笼罩过来一股悚然的精神波动。
裴朝迅速转向四周望去，从那些树木丛灌远处飞窜出一道道干瘪枯瘦的影子，奔跑速度惊人。
伴随着尖锐嚎叫声。
由远及近扑窜包围过来。
逐渐蔓延，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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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浅灰色眼瞳中映射出不断朝这个方向扑窜过来的影子。
瘦骨嶙峋，速度奇快。
是被精神力号令着占领平地的变异丧尸军团。
丧尸的皮肤已经严重缺水发黑，眼球也趋显干瘪，却仍旧被病毒驱使着疯狂扑窜发出尖锐的嚎叫。
整个城市边缘都蔓延着高昂混乱的尖锐叫声。
此起彼伏，让正常人的耳膜跟着震颤。
戈山紧皱着眉头捂住耳朵，感觉自己脑子里都在鸣叫，他只能对旁边人大喊。
“这什么玩意儿！”
身边几个有着尸化体质的人听力更强，但对丧尸嚎叫声还算有一些抵抗，只是方乐言跟裴朝不一样。
他的体质是治愈病毒后强化。
所以并不是丧尸体质。
此刻，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漫天遍地的嚎叫声充斥着他的双耳，仿佛要将他淹没在这片喧嚣的海啸之中。
这种强烈的听觉冲击使得方乐言无法忍受，只能死死捂住耳朵，试图抵挡这股震耳欲聋的声浪。
然而，那些声音却无孔不入，不断穿透他手指间的缝隙，深深刺痛着他的耳膜和神经。每一个音调都如同刀子刺向他的脑海，带来巨大痛楚与煎熬。
“乐乐！”
他捂着耳朵的胳膊上攥上一只手，想要把方乐言从地上拉起来。
裴朝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精神力强度，要想阻止大部分普通尸群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面对那些经过尸王强化后的变异丧尸，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完全掌控它们。
这些变异丧尸不仅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和速度，其敏捷程度也非常可怕。
“别分散！”
明显尸王早就到了这附近，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时机，裴朝能猜到整整将近五天没有异能者出现，估计是都已经被尸王给截杀了。
他们都太小看了尸王的思维能力。
奔波一些日子没有被堵截就产生了下意识的松懈，没仔细想想尸王之所以是高层追杀的1号感染体。
它是个丧尸，但仍旧有智慧。
很短的时间内，几个人就被不下几十道影子给包围了，于大力绷紧肌肉发出一声大喊。
面对几个尖啸扑过来的丧尸硬生生迎上去，顷刻撞击到一起。
结实臂膀拉拽着干枯肢体，抡起挂着风声连摔带扔。
力量十分强悍。
“大力，别往前走！”
梁野踹飞扑过来的一个，捞起于大力往后退回本来位置，跟身后几人的躯体碰触到有了一点点心安。
短暂形成了个环形抵御姿态。
“乐言！你怎么样！”
杨婷的声音在方乐言身边响起，仍旧被那些尖锐的叫声覆盖，方乐言有些听不清，但还是抬起有些难忍的视线装作没事的摇头。
“……没事。”
“戈山……戈山？”
方乐言的听力提高对这些尖锐的动静有些受不了，但也并没有造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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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五个人中四个都是尸化体质。
但戈山可只是个没有感染过病毒的普通人躯体，方乐言不知道他们异能者会不会有体质增强。
戈山真的没预料到要面对的还有这种东西。
还他妈这么多！
就包围成粽子似的那不就是等死吗？？？
好在他的性格也不孬。
硬生生强忍身体的不适，迅速地投身到激烈的战斗之中。
这可是方乐言第一次看到戈山如此敏捷的身手，虽然从表面上看，戈山并没有展现出明显超越常人的力量。
但他那种拼命三郎般的狠劲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势。
尤其是他挥舞的拳风下模糊闪过的半臂纹身，突然就有了种狰狞视觉。
恍惚就让人看见了社会痞子打架的不要命劲头。
方乐言在混乱中在身上摸摸索索，掏出了个以前给裴朝准备的口罩，扯烂揉捏把耳朵塞住。
调整好状态就补上了对战缺口。
要命的是他们下来准备生火，方乐言的唐刀还在汽车驾驶座上，现在已经没办法靠近过去取来。
不然分分钟就能砍出个通道。
就算变异丧尸的数量很多，可依然没办法把他们淹没，戈山没工夫去发觉身边几个人过于强大的力量。
他的额头没一会儿就变得湿漉。
并不是因为疲惫而流汗，反而有种从内而外泛着冰凉的虚冷感。
身躯四肢都是早就刻在脑子里的动作，可那些晃动在眼前不断淹没过来的丧尸叫声和影子，让他感到一阵阵生理性反胃。
忍不住弓腰发出一下干呕。
那一刻他仿佛陷入了记忆无限循环，根本分不清现在是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哥……”
“……阿宇……”
视线被晃的出现太多重影，他只能拼命的朝着所有靠近过来的黑色发起攻击，整个人疯狂而忙乱。
最先发现戈山不对劲的是杨婷。
边上人的疯狂已经不再跟伙伴形成严谨状态，而是有种要冲进丧尸群里的意图。
戈山刚一动，杨婷眼疾手快就薅着后脖领给他拽了回来。
“干什么！”
但是这个人仿佛已经陷入了恐慌崩溃，在杨婷的拉拽中拼命朝着变异丧尸群里捞抓。
“阿宇——！”
“阿宇——啊啊——不啊啊啊——！”
“哥——救他——！”
戈山的崩溃把冲劲儿正盛的于大力都吓了一跳，他的叫喊声甚至盖过了那些丧尸的尖啸，只好放下攻势帮着杨婷一起拦住。
“干什么你要送死啊！！”
本来利落迅速的打杀变得迟缓，后扑过来的影子踩着脚下的尸体越窜，很快就把包围圈淹没缩小。
尸王在远处盯着那并不会持续很久的混乱。
清晰捕捉到丧尸果然不会主动抓咬那个皮肤白皙的人类。
昏黄浑浊眼瞳微微转动，又盯着那个仿佛在尸群中精神已经崩溃的人类，发出并不清晰的嘲笑。
“……没用……”
戈山的反常的确在他们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毕竟他凭一己之力就清空了这个城市的丧尸。
又怎么会因为被尸群包围而突然情绪激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而不论杨婷和大力怎么扯拽，加上还要防备变异丧尸的攻击，都有些拦不住这个疯子。
耳边除了丧尸嚎叫声就是一声声凄厉的叫喊。
“啊啊啊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救他——！”
“——救——”
裴朝从混乱中定下心驱散眼前部分尸群，转身扯住戈山裤子腰带恨不得拽过来咬他一口，但戈山是异能者。
他也不能这样做。
“秀秀把他按住！杨婷跟梁野把丧尸挡住！”
也只不过指挥伙伴的半分钟时间，等裴朝再返回打退涌上来的变异尸群时，却悚然发现。
方乐言不见了。
那一瞬。
裴朝凝视着身旁的位置，看着丧尸逐渐爬过来将其覆盖，脑海中出现了几秒的空白——
浅灰色瞳孔仿佛也在那一刻对眼前的画面定格。
难以置信。
看着原本属于方乐言的位置眨眼间便被一只面目狰狞、浑身腐烂的丧尸所占据。他的大脑仿佛突然停止运转一般，眼前只剩下一片茫然。
随后就是铺天盖地席卷过来的慌乱情绪。
他抓起地上丧尸枯败的肢体，手指甲狠命的掐进已经缺水的皮肉中，疯狂的把丧尸举起拍碎。
找不见一丝一毫熟悉的颜色。
又迟钝似的盯着底下什么印记都没有的地面深深喘息了几口。
抬眸盯着那些如同虫群一样蠕动快速爬动的影子。
耳中爆发出剧烈嗡鸣——
“乐乐……”
“乐乐！”
“乐乐——！”
尸群涨潮退潮一样来去匆匆。
只余留下腐烂发臭的肢体残骸，和逐渐陷入癫狂追窜的人影。
裴朝追过薅过了一个又一个干枯尸体，那些影子却作四处奔窜，逃进四面八方，缝隙角落。
让他分不清该寻找往哪个方向。
夏日暖阳不再让人感到和煦，反而干涸了心田形成躁动荒漠。
在夜幕到来的时候骤然降温到冰点，几乎让裴朝的疯狂无处容纳，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整个城市寻找。
却没能清楚感知到明显精神力波动。
方乐言消失的就像曾经出现仅是他一片幻想，让这个男人无措，让这个男人无助。
“乐乐……”
银丝一样的短发在夜里像是一团凝结的冰霜，所有人忙乱担忧的情绪让戈山整个人被愧疚蒙上了阴影。
如果不是自己出状况。
其他人就不会忙乱。
裴朝也就不会分心。
方乐言就不会没了踪影。
【都是我的错……】
【是我害死了别人……】
【害死了阿宇……】
【总是不停害死别人……】
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寻觅的痕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乐言昏迷中的他逐渐恢复了意识，他躺在冰冷地面上，睁开双眼时，却发现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
混沌的思维也分辨不出周遭环境。
他试图挪动身体，但浑身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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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寂静的黑暗中，呼吸显得格外清晰，然而很快他就察觉到四周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移动、摩擦着墙壁与地面。
那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就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面前爬了过去。
空气中倏地发出了火焰动静。
一束亮光自眼前掠过，那是一只干枯的手，已经变形发黑的手指捏着打火机点亮了半根融化过的蜡烛。
把周遭的一切寂静照出了逼仄昏暗的光亮。
伴随着阵阵低沉的丧尸吼声回荡在建筑里，方乐言的心跳陡然加速，一股恐惧涌上心头。
他抬起头，对上了一张干涸变形到可以称为恐怖的脸。
那个影子高大的像是一座假山，皮肤表层有着石头一般嶙峋的沟壑，在光照下明明暗暗。
脖颈是干燥粗糙的凝结血液。
脸。
已经生长成了好似被污水浸泡过样的磕绊。
难看。
悚然。
就仿佛是这个人坎坷经历的见证。
那不能称为是脸的面容上嵌着一双昏黄眼瞳，因为缺乏水分显得浑浊可怖。
就那么用毫无情绪又占有欲强大的目光盯着他，令方乐言在悚然中感觉无所遁形。
尸王。
方乐言又被刚才发出动静的淅淅索索的小声音吸引，眼神落在一个纤瘦单薄的身影上，戒备的眼神陡然变化。
看着那个瘦的好像骨头架子的少年爬在地上抓血肉吃。
裸露着身体。
没有丝毫蔽体的衣裳。
瘦小的身影抓着地上脏污的肉块，在嘴里咂摸咂摸，慢慢转过头。
一张混杂着血腥的小脸儿跟方乐言对视上。
“……佑佑……”
方乐言发出嘶哑的声音，他之所以会被变异丧尸包围。
就是在扑窜冲爬的丧尸群中看见了这个瘦小的身影，方乐言认得他。
在末世前的几年里，他曾几次为这个不幸患上罕见病的少年献血，当时他看见这张活生生的面容在丧尸群里茫然无措时。
看见他光溜溜的被扑窜过去的变异丧尸划伤时。
方乐言冲动了。
“……佑佑……”
他又叫了他一声，尸王就那么静坐在烛火下，盯着方乐言试图唤醒小丧尸。
干瘪的嘴角上翘出牵强弧度。
本来想尝试利用这个看起来很像活人的小丧尸吸引人类，竟然巧合真的有意外之喜。
但是小丧尸……已经是丧尸。
虽然他看起来皮肤还有弹性，跟生前没什么两样。
听见方乐言叫自己名字，小丧尸好奇的盯着他看，像是在思考一样攥着手里的肉就那么光溜溜的在原地发愣。
“嗷。”
它发出了丧尸的叫声。
方乐言心里沉了一层。
它爬着朝前凑了凑，一双大眼睛灰蒙蒙没有任何焦距。
方乐言心沉到了底。
佑佑死了。
可它还好好的保留着好看的皮肤，方乐言几乎在瞬间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自己的血。
方乐言自己是病毒修复体质，佑佑以前曾经输过他的血，所以才在变异后保留了身体机能，但输血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
或许已经代谢吸收过的血液已经没有那么好的效用。
佑佑只能保持皮肤不腐坏。
但好像没有记忆。
小丧尸不记得自己名字叫佑佑，也不记得面前这个男人曾经救助过自己，但它潜意识还是善良的。
看了方乐言一会儿，举着手里的肉凑到了对方嘴边。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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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佑。”
然而小丧尸却毫不知情的把黏腻的血肉拍在了他脸上，之后就嗷了一声。
又捡了一块肉光着屁股爬到了尸王脚边。
根本不认得自己。
方乐言从内到外都透露着彻骨寒凉，在末世中看见个熟悉的脸，那点希望又被狠狠的打击进冰层之下。
而他将要面对的并不独独是失望。
还有眼前那个神秘尸王的暴怒或杀戮。
尸王浑浊的暗黄色瞳孔盯向脚边的影子，因为小丧尸做了个成功的诱饵而没有将它一脚踢开，只是眼神停留了一瞬。
就又看向了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人。
昏黄烛火光线下，方乐言的脸颊被照的白到像在发光，清秀眉眼即使是皱着眉头满眼戒备，也是平缓好看的模样。
黑白分明的瞳孔清晰映射着火光跳动，泛着活力辉芒。
简直是末世中造物主留存下的遗卷。
高大身影倏地站起，那影子在方乐言眼前形成了一座压迫而来的高山，嶙峋的轮廓撇开了脚边障碍。
接近到面前挡住了所有光亮。
发出令人牙酸的声线。
“……你……叫什么……名字……”
方乐言自然是面对这样的质问置之不理。
他默默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缓解刚才苏醒时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就在他的大脑逐渐恢复清晰、尸王也恰好停下脚步的一刹那，方乐言猛地撑起双臂，如离弦之箭般从地上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尸王发动了凌厉无比的攻击！
可惜尸王早有防备，洞悉了方乐言的意图，精准地截断了他的攻击。
强化后的体质在1号感染体面前形同虚设，尸王干枯的躯干表层犹如岩石般坚硬，撞击在身上犹如被巨石碾压，剧痛难忍。
“……呃……”
方乐言忍不住发出声短促痛哼，下一刻就被掐紧在喉咙里。
尸王干枯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那干燥表皮在脖颈皮肤上刺痛碾压着，方乐言感到强烈窒息感伴随着紧勒的疼痛。
手脚在半空中无助的挥舞了几下。
视线中那微弱的烛火光线渐渐变小，随着空气猛然灌进喉咙，他整个人在昏暗中跌出个抛物线。
后仰着摔掉下去。
耳畔传来游荡声、摩擦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尸吼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诡异惊悚的交响曲，让人毛骨悚然。
直至完全把他眼里的光点淹没。
身体摔在地上传递出剧痛，好在底下还垫着个缓冲，他慌乱想要支撑起身体，身后摸到身边都是黏腻腐烂物质。
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方乐言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隐约看到了一群模糊的身影正在向他靠近。这些身影步履蹒跚，行动迟缓，它们发出的低吼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尸群。
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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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迈着僵硬而又拖沓的步伐，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如同一座移动的大山一般，缓缓地朝着那个孤独无助的人类逼迫而来。
在这片被病毒肆虐的城市建筑之中，方乐言与周围阴森恐怖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他莹白色的面容显得格外吸睛，但此刻却也面临着被无尽黑暗吞噬染脏的危险。
方乐言的情绪已经快要紧张到极限，面对眼前这数不清散发着恶臭的丧尸，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之中。
混沌。
他几乎丧失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尸群仅仅只是慢慢地向他聚拢过来，挪动着，低矮下去抓脏了他身上衣服。
方乐言慌乱闪躲，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心里陡然就明白了自己出现在这的原因。
而此时此刻，站在高地上俯瞰全局的尸王，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它那双昏黄瞳孔中似乎掺杂了贪婪情绪，死死地盯着下方那个不被其他丧尸攻击的人类。
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从尸王口中传出，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魔嘲笑世间生灵时发出的诡异声响，干涩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很好……”
方乐言看清了周围的广告牌，尸王把他带进了电玩城。
因为只有这里才有数不清的丧尸，才能掩盖精神力不被裴朝快速发现。
地下电玩城的丧尸乌压压摩肩接踵，方乐言跌进尸群中就像砸开了个短暂的水花，很快又被拥挤的尸群压迫过来直接淹没。
在那些腐烂恶臭中逐渐被压迫到窒息。
等他再清醒过来，那些乌嚷嚷的尸群就在脚下，方乐言被捆着双臂吊在一楼扶栏上。
他扯了扯绳子感到手腕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挪动捆着的双脚踢到了地下的一个电玩机顶。
发出“咚”的一声。
脚边的丧尸吼声频繁起来，伸出腐烂肢体朝他的脚腕抓挠，挤的脚下的机器都在吱呀吱呀挪动。
乐言双脚虚软的掌握了好一会儿平衡，才在摇摆晃动的机器上站立住。
但因为之前的摔撞和现在不知道多久的捆吊，还有整整一天没有进食。
导致感知更加虚浮。
“嗷。”
小丧尸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方乐言循着声音抬起头，眼神立刻愤怒起来。
“放开它！”
“佑佑！”
对面一楼扶栏边上，小丧尸被一只粗糙如同枯枝的手抓住，就在方乐言注视下尸王薅揪着它的头发按进腿上，细细的胳膊胡乱挣扎着。
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嚎叫声让人听着可怜至极。
模糊光线下，小丧尸依旧是衣不蔽体的样子，瘦弱的身子已经沾染了太多尘土。
他的脊背上遍布痕迹，一直蜿蜒向下。
腿间还有残留的血迹。
这个画面让方乐言无法接受，他奋力扯拽着捆住手腕的绳子。
想要从桎梏中挣脱去救它。
哪怕它已经成为丧尸，可又薅着头发被强迫着受了多少苦楚！
“放了它！”
很快那个瘦弱的身影就被拽着头发甩到一边，尸王的躯体已经如同朽木将枯，无法再轻易出现任何活力。
小丧尸的性格软绵绵。
温顺，听话。
从来不会用迟钝的牙齿咬伤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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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电源的城市是死寂的，裴朝已经启动汽车打算往远些的地方寻找。
虽然他现在头脑中都是一团乱麻，但绝对不能停下哪怕一分钟去寻觅的时间。
戈山不知道他为什么笃定尸王不会藏在哪个角落里。
因为裴朝他们都没有暴露自己真正的特殊体质。
在戈山眼里，他们都是跟自己一样的异能者。
而裴朝的能力是聚集尸群，现在眼看着其他人完全信任听从的打算，他揣着无尽愧疚心里难受至极。
【难道是因为他聚集不出城市里的丧尸，所以就觉得小帅哥肯定被带走了？】
【就算没有丧尸，尸王也不一定已经离开了这里啊。】
【那些骨头架子明显不会被吸引。】
相对于其他人想出城去漫无目的的寻找，戈山更倾向于在城里寻找更多踪迹。
【一定就在附近。】
他笃定丢失的伙伴就在附近，因为直觉，因为过去。
当初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异能是吸引丧尸，戈山跟自己的同伴都陷入了处处被尸群包围的恐慌中。
就像白天那个情景一样。
铺天盖地，层出不穷。
只有阿宇不曾撇下自己这个麻烦，直到最后。
为了从丧尸群中脱离，阿宇和哥哥建议让戈山暂时留在高处，他们分别引开部分丧尸群。
【阿宇再没回来。】
【他就在……就在离我最近的墙角遮挡后面。】
【是我害死了他……】
听着戈山无穷无尽的内心自责，裴朝拽开车门的动作一顿，他没有将内心无处发泄的情绪波及到别人身上。
只是到现在为止。
他们与戈山之间的缘分大概也该结束了。
也没必要再过多隐瞒下去。
“戈山。”
听见裴朝叫自己，戈山几乎是立刻从走神中抽离出来，快步走过去展现了一副听命状态。
大概现在就算裴朝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吧。
只是裴朝现在就好像丢了重要的灵魂，没有任何气力去责骂谁，说话也是平淡而无情。
“我们会围着这个城市再绕一周，之后可能会离开到附近继续寻找。”
“之所以确定尸王不在这里，是因为我的异能不只是吸引丧尸，我跟尸王一样。”
“能控制丧尸，所以能感知到丧尸的精神力波动。”
戈山眼神一眨不眨的听着他解释这么寥寥两句，没有功夫表现对这种能力的震惊，之后就迟疑了一瞬追问道。
“所以是因为城里太干净了？你能确定尸王不在这些建筑中的某一处？”
见裴朝点头要上车，戈山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
有些口不择言的表达着自己那么一点点猜测。
“……不……那假如尸王隐藏在尸群里，是不是你就找不着……”
裴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如果丧尸在成群的移动，我就会发现。”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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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城市中，只有一个地方丧尸成群。
几下慌乱之后就是先后打开车门上车的声音。
戈山的眼神趋显茫然，他出于自己伙伴惨死在尸群啃食中造成的阴影，有些犹豫自己是否会跟着添麻烦。
可是救方乐言也是他现在最希望的事。
杨婷抬眼盯着他那个劲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暴躁催促道。
“快点！候补选手！”
这时候一句仿似没好气的催促，反而是安慰戈山忐忑心情的唯一良剂。
他从慌乱茫然找到一点积蓄起来的力气。
【一定要找到他。】
【一定要。】
电玩城是这个城市中聚集丧尸最多的地方，那是戈山在对自己死去同伴的无尽心痛中，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把这个城市清空。
所有的可怕的，腐臭的那些令人作呕的尸体。
都被他带进了个牢笼之内，像封禁自己心理的恐惧一样紧紧锁上了那扇大门。
门内的光线即使是白天都是昏暗不清，更别说已经天黑。
方乐言就在这种漆黑中被那一束残缺的光线照亮着，所有能期盼的光芒被个令人厌恶的高大轮廓挡于身后。
它那丑陋不堪的身体。
它那肮脏下作的灵魂。
它那妄图占有的意图。
都让方乐言不受控的在心里生厌。
尸王的能力远远超过那些枯槁的变异丧尸，他的躯体比正常人高出许多，但脚步轻盈的像是没有声音。
迅速攀爬着也只有淅淅索索的响动。
直到“砰！”的一声。
方乐言脚下站着的电玩机猛烈晃动了两下，他站立不稳朝对面倾斜打滑，鞋底慌乱的擦动着。
手被绳子捆扎的红印子都几乎渗出了血迹。
方乐言的恐惧来源于他清楚尸王是想做什么。
干燥的大手抓住了他挪动的脚腕，那种粗糙的摩擦感几乎都没有半点人体样子，压根就像一根盘绕身上的树枝。
让那用力碰一下都会泛红的皮肤顿时出了明显鲜艳的霞色。
活生生的血液流动。
引人遐思。
尸王浑浊的瞳孔似乎被这种泛红引发了雀跃，粗糙的掌心捏着莹白皮肤刮蹭，在方乐言的不断挣扎中留下充血几乎要刮开口子。
“……恢复我……”
那个巨大而扭曲的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在昏暗中耸立起来。
其狰狞丑陋的面容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仿佛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魔。
它散发出的强大威压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方乐言心头，使他喘不过气来，甚至产生一种深深的绝望之感。
方乐言的手腕因为剧烈的摩擦而开始蹭出丝丝血迹。
但他依然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自己双手双脚的绳索。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根坚韧无比的绳子始终紧紧缠绕着他，将他一点点拉近到散发着腐臭味儿的影子近前。
尸王似乎用残缺的鼻子在方乐言衣服上嗅了嗅，同时方乐言也分明的看到对方皮肉是极致的风干和腐化。
像是已经经历千年万年风吹日晒的干尸。
巨大的拉拽扯动着衣服布料，方乐言的太阳穴都紧绷跳动着，情绪也在这一刻。
濒临崩溃。
【裴朝。】
温馨提示：无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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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乐言在内心最深处声嘶力竭。
他就像个溺水即将失去生命的人，徒劳挣扎在乌嚷嚷的尸群之上，厌恶自己即将被丑陋沾染。
似乎希望通过无声呼唤能够让对方听见自己声音。
可他们之间隔着严丝合缝的建筑外墙，隔着错综复杂的街道，隔着伸手穿不过的夜幕。
眼前那双毫无感情失去水分的手却已经穿过上衣下摆，把厌恶的碰触掐在他的腰上。
【裴朝……】
【裴朝——】
越野车的大灯如同划破黑色幕布的匕首，车胎在路面划出长长的擦蹭轨迹，光线准确的照射在商场大门上。
零星的光点就透过那窄窄的，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如同夜空中最微弱的星星一般闪烁着，虽然微不足道，但也给这片漆黑带来了些许亮度。
方乐言瞪大双眼，拼命挣扎着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那个人强烈的渴望和盼望。
此刻的他已经不是那个能保护所有人，永远冲在最前面永远都扛起责任的小队长。
他筋疲力尽了，他也觉得害怕了。
只想那个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突然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盖过了脚下乌压压熙熙攘攘的丧尸拥挤声。
对面那扇原本紧紧封锁着的大门被一股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力量轰然击碎。
措手不及，同时也引起了尸王的注意。
随着大门破碎，刺眼的车灯强光将所有的黑暗撕开缺口，那束光亮中出现几道奔赴而来的身影。
带着无数尘埃与碎屑，裴朝银白的碎发在其中仿佛挥散了蒙尘的道路，方乐言艰难睁开视线，望向那个飞速奔着自己而来的人影。
发出了松懈的一声笑音。
破开商场门的瞬间，响彻裴朝脑海的呼唤变得无比清晰，与对面那个满脸受伤的人眼神重叠了。
强光下尸王面目狰狞扭曲，眼中还残留着凶残与贪婪的光芒。
当裴朝看见方乐言被捆吊在栏杆上的情形，他只有一个想法。
【屠杀1号感染体！】
【屠杀这个败类！】
【杀了他！】
刹那间，一股强大得令人心悸的精神力波动如汹涌澎湃的巨浪般骤然掀起，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这股恐怖至极的力量如同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电玩城内原本沉寂不动的尸群瞬间变得异常活跃起来。
它们仿佛变成了被涨潮带起的搁浅的游鱼，在这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推动下，开始疯狂地躁动和挣扎。
轰轰作响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空间，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紧接着，这些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丧尸们开始相互拥挤、推搡着向前涌动。
它们的动作迅速而猛烈，犹如一群饿狼扑向猎物一般凶猛无情。
伴随着阵阵低沉的嘶吼声，尸群不断地炸裂开来，形成一个又一个惊涛骇浪，前赴后继地朝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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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扑向原本操控他们的尸王脚边。
只是尸王的动作极其迅猛，在起浪的当刻就飞扑窜离了原本位置。
只有方乐言被底下铺天盖地暴动的丧尸拥挤的站立不稳，那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电玩机轰然倒塌，他的双腿悬空成了悬空状态，又被绳子勒的更紧。
原本就受伤的手腕开始有血丝出现。
他只能艰难在半空缩起膝盖，避开底下疯狂尸群的抓挠。
尸王也仿佛变成了一只怪异的巨兽，敏捷地在栏杆上疾驰而行，犹如一道旋风般迅速攀爬。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突然涌现出无数道干瘪得如同骨架一般的黑影，以惊人的速度从各个角落跳出。
铺天盖地地朝着刚刚冲进门口的那几个人猛扑过去。
完全阻挡住了裴朝想要接近方乐言的去路。
他眼睁睁的看着方乐言吊在那儿，却不能立刻冲过去解救，急的浅色瞳孔都开始泛出红丝。
“乐乐！”
“别怕！”
急切的心情使他近乎进入一种无往不胜的状态，扑来的影子瞬间便被他暴戾地撕碎。
可裴朝的对手并非这些杂碎，而是那个他最想将其骨头碾碎、捏成肉泥的尸王！
“你放心宰杂种！我们去救乐言！”
梁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之后身边几个人挥动着武器劈砍向那些枯瘦的骨架子，用尽全力朝着对面那个孤单单被桎梏住自由的伙伴靠近着。
杀光这些变异丧尸只是早晚，但让裴朝担心的是方乐言那已经在浸出血迹的手腕。
乐言是修复体质。
完好无缺的时候不会遭受丧尸攻击，反而因为气息能平复躁动很安全。
可一旦身上有了伤口，血液流淌出来的气味就会吸引尸群。
现在他被捆绑在半空，脚下就是乌泱泱挤得连空隙都没有的丧尸群，那些丧尸仿似已经闻见什么吸引的味道。
不断在方乐言脚下拥挤成团。
如果不能尽快把乐言解救下来，万一血液味道散发浓郁，那他一样会被底下疯狂起来的尸群撕碎。
“他受伤了——快！”
“快——！”
梁野几人都是被方乐言血液治愈过的，瞬间就能明白这句受伤的急迫。
只有戈山除了在并肩跟着疯狂对抗那些变异丧尸，但那些攒动疯狂如浪潮一样的尸群又令他产生了脑海嗡鸣。
不断地耳鸣使他头脑混乱。
仿佛从那些腐烂看不清的尸体中，就有自己最信任的伙伴。
【阿宇……】
当初那个场面他永远都没法忘，活生生的人被分食啃碎，面容肢体都破烂不堪。
那露出白骨的手还在向所在的方向奋力抓伸着。
戈山似乎听见了当时的呼救。
现在底下阴影中那些朝上伸着的抓挠的、枯瘦的、血迹斑斑的手指都与记忆中重叠了……
仿佛阿宇在向他呼救，在呼救……
戈山是呆滞的。
是恐惧的。
是麻木的。
但他看见对面吊着不断被抓挠着下沉的方乐言，就像在飓风中孤零摇曳的树叶，仿佛下一秒。
就会坠落到尸海中被腐败淹没。
瞬间涌起的勇气灌进空虚悔恨的胸腔，他没命的跟着于大力身后杀出一条迅速抵达的通道。
艰难，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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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们都是强化过的体质，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么多也是妄想。
方乐言手腕的血液在捆扎摩擦中流淌出来，顺着白皙发红的手臂蜿蜒出了一条红线。
那拥挤的尸潮疯狂扑窜起来。
他被拉扯着下坠，下沉。
小腿上攀爬上了好几个腐烂发青的胳膊，随着脚上拉扯的重量更加沉重，那绳子即将支撑不住方乐言的身躯。
梁野和大力已经把距离缩短过半。
但还是远远够不到他的一丝衣角。
就在杨婷感到无比崩溃和焦急之时，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她身后掠过。
出于本能反应，她迅速转身并做出防御动作，但当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直默默守护着她、替她抵御背后危险的戈山此刻竟然攀爬上了护栏！
紧接着，在杨婷惊恐而又骇然地注视下，戈山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纵身一跃，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一般直直跳入下方汹涌的丧尸群中！
这一幕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杨婷完全来不及反应。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戈山消失在尸潮中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与绝望。
“戈——！”
戈山的身体迅速淹没进尸群当中，随后又在她的悚然呼唤下，如同游鱼一样奋力拥挤爬上来汲取了一口浑浊氧气。
然后没应声拼命朝着反向爬。
梁野和于大力都被他这做法给吓懵了，就见他好不容易挤到了角落，身后就形成了跟随拥挤的队伍。
戈山静静地站在那个狭小得几乎无法容身的角落里。
他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而脆弱。然而，当他面对着那些汹涌而来的丧尸时，却展现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勇气和坚定。
他嘴角微微上扬，朝着杨婷他们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决然，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紧接着，戈山用尽全身力量发动了自己独特的异能。
这股能量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迅速吸引了整整地下一层的丧尸们。
那些原本漫无目的游荡的丧尸，此刻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纷纷改变了行动方向，径直朝戈山所在的位置扑来。
方乐言脚下抓拽的丧尸突然停止住，陷入了短暂的茫然状态。
然后，开始反向拥挤向对面。
丧尸群挤压着，攒动着，夹带着普通人无法承受的恶臭与重量，朝着戈山压迫过去——
同时，方乐言流淌的血迹与裴朝眼神里的殷红对应。
被人类创造出的尸王和被再次创造出的丧尸王迸发滔天海浪般的精神力，使得那些残余的变异丧尸都混乱起来。
不再对着人类抓挠，反而疯了似的出现自相残杀。
梁野和于大力趁此赶紧奔跑过去解救方乐言。
杨婷站在原地看着那铺天盖地的尸潮翻浪一样淹没了那个身影，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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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山。”
“戈山——”
完全被尸潮淹没的那一刻，戈山日日夜夜都无法挥去的恐惧突然就散了。
当他自己也被尸群完全压迫到黑暗里的时候，才能真正与惨死的伙伴感同身受。
从今往后。
都不用藏在那厚厚叠加起来的被子里，不用在黑夜里把自己缩在假想的窝里。
阿宇。
对不起啊。
是我不该连累你的。
整个灰暗的建筑里混乱的就像人间炼狱，那些骨架在厮杀着，裴朝说过。
【能强化一个人的，就是在乎的人。】
所以在他在乎的人濒临危险的时候，裴朝的精神力如同匮堤的水浪，滚烫而剧烈。
完全碾压了1号感染体。
他像个王者一样狰狞着眼瞳掐住对方的脖颈，瞬间就能将那已经严重缺水而干枯的脖子捏的表层碎裂。
里面骨骼也发出濒临碎裂的声响。
“你不该碰他！”
“你不该伤他！”
“没有人能够伤害他——！”
男人的愤怒像是疯涨的火焰，宣泄似的凿碎对方那破败枯竭的躯体。
砸烂他碰触乐言的手臂，砸烂他用脏污眼神注视乐言的脸，砸烂碾碎！
事实上尸王虽然能力很强，身体机能却随着时间推移在逐步枯败，皮肤从外到内都渐渐流失了水分。
遭受重击就碎裂开来。
然而自称为王的1号感染体，却没有想象中愤怒自己的被击败，反而用被裴朝发泄砸伤的面孔露出讥诮神色。
发出嘶哑短促的嘲笑。
“……嗬嗬……”
裴朝要结束他脏污不堪的命数，腿边就传来一点轻微痛感。
他通红双眼愤怒眼神落下去，看见个衣不蔽体的小孩儿在咬自己，裴朝怔愣了一秒没理会。
继续挥动毁灭的拳头。
尸王听见底下传来蔫蔫的一声“嗷。”
露出个已经不能成形的笑容，对被愤怒支配仿似已经成为这世上王者的裴朝留下了最后的话。
“……你以为……可怕的是病毒……”
“……可怕的……是人类……”
轰砰——！
一切都结束了，黑夜里亮起的汽车大灯似乎能引来更多的注意。
裴朝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突然到来的异能者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立刻飞奔到方乐言身旁，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扯开束缚着他双手双脚的绳索。
他要亲眼看看方乐言，看看他受的伤。
抱抱他。
他想要紧紧地抱住方乐言，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安慰他，让他不再那么恐惧和害怕，也不再浑身颤抖与发凉
“乐乐……乐乐不怕……”
“没事的……有我在……你很安全……”
方乐言本来不是个软弱的人，他经历了那么多危险猜忌，看过了那么多生离死别。
从来没因为害怕掉过一滴眼泪。
但当这世上真的有个人心里眼里都是自己，会全力以赴的朝自己奔过来，哪怕危险重重，哪怕跌跌撞撞。
他哭了。
眼泪就那么稀里哗啦的无声顺着脸颊流下去。
带着太多委屈，小声在爱人耳边诉着苦。
“裴朝，我手疼……”
裴朝小心翼翼的捧着护着，不敢加上一点点力气生怕他会更疼，只能不断重复着安慰。
“没事了，我在呢。”
“回去我们包扎一下，三两天就好了。”
梁野没打扰俩人经历惊险的重逢，拉着大力转头就看见杨婷嗖一下跳进了丧尸群里……
“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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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山那么贫嘴，那么没用，那么……
只不过他的异能是吸引而已，丧尸又不会咬他，杨婷都忽略了自己胸腔里的心跳疯狂敲击着胸骨。
她满脑子慌乱的在那一层一层的丧尸群里抓扔。
薅住一个往外扔一个。
身后是跳下来加入抓扔动作的梁野和于大力。
很久。
才终于在那层层叠叠的坟墓中把那张欠揍的脸刨了出来，这时候的戈山整个人简直感觉都快被压碎了。
“戈山！你还活着没有！”
他被紧张的吼声唤醒，吸取到空气的那一刻，短暂的空白的脑子回拢。
发现自己居然没归西，就嘴欠的嚎了句。
“妈了个巴子都起开！！！压死老子了#@￥%*#！！！”
三个人迅速清理那些压住的尸群，梁野伸手到戈山腋下奋力拉拽，把他从埋葬的坟墓中奋力拖拽出来。
结果因为戈山自己的“吸引”特性，那些丧尸不断的靠近。
愣是把大小伙子的裤子给挤压蹭掉下去，露出了一大截内裤颜色。
“……我擦！！！哥哥！别拽我先帮我拽拽裤子啊！！！”
梁野才不管他裤子掉没掉，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命捡回来好吗？
戈山在成群成群的丧尸堆上发出格外丢脸的哀嚎，底下蠕动的丧尸甚至抓摸到了他屁股。
于大力情绪了紧张了半天，这会儿吓极反笑。
哈哈哈很不给留面子的乐出了声，哪管戈山在那儿被跟拖死狗一样的德行都快崩溃了，尤其在杨婷面前简直不要太丢脸。
咱婷姐是平静非常，盯着戈山那涨红的脸色看了会儿。
毫无心理负担的踩着尸体挪过去伸手给对方提裤子。
“别喊了！你就是光屁股老娘也不稀得看！”
……
哀嚎戛然而止，只剩了尸群里淅淅索索的动静，戈山像条死鱼似的被梁野拉拽出来，半垂着眼感受杨婷纤细的手指贴着自己小腹给自己系上了扣子。
【哈……也值了。】
地标在电玩城内的战斗场面实在激烈。
导致后来循着车大灯和巨响被吸引过来的异能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拥挤混乱的尸潮，还有残留着逃窜的变异丧尸。
光束尽头与黑暗相接的地方，有个银发男人把他的爱人拥抱在怀里，安慰亲吻着脸颊，温和包扎伤口。
于大力踩着堆砌起来的尸体窜跳上护栏，刚伸手打算把杨婷拉上来。
就听见边上有声音问了句。
“这就是1号感染体？”
他扭回头被车灯照的眯了眼，看见光线下有两三个影子在晃动，大力顺着对方脸颊朝向的地方看去。
是被裴朝击杀到惨不忍睹的干枯尸体。
旁边还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叫唤。
于大力才不关心那是1号还是2号，反正死了就拉倒，十分敷衍的回应了句。
“……是吧。”
然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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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1号体，躯体已经异变的比正常人高大将近一倍了。”
他们震撼于1号感染体已经被击杀的同时，也发现那个趴在尸体上嗷嗷的小身影并不是个活人。
“我去这是个丧尸啊！”
那人本来伸手想把小丧尸拉起来，一看眼睛就被吓了一跳。
反射性举起武器要爆头，被方乐言激动的呼喊声给喝止。
“别杀他！！”
“别！”
方乐言还没平复下心里波荡的情绪，但他不能让佑佑受到伤害，所以喊住别人动作的同时挣扎着起身。
在裴朝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走向尸王的躯体。
尸王的身体的确已经如同朽木一般，所以才急于找到能恢复正常机能的办法。
不然就算有再强大的精神力，也会随着躯干一起风化。
它的头颅已经被暴怒中的裴朝砸碎，情形显得十分骇人，小丧尸就趴坐在高大的尸体边上。
小小矮矮的一只，抓着尸王的手臂不停嗷嗷叫唤。
好像很不想让对方死。
“佑佑。”
方乐言走过去伸手拉住小丧尸脏兮兮的胳膊，那纤瘦单薄的身材只需要轻轻一拉就能拽离一点。
可它扭头看了方乐言一眼又嗷嗷着爬了回去。
“它死了，佑佑。”
但是小丧尸似乎不明白什么是死亡。
就像尸王打开卧室门，它见到父母尸体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它只知道好不容易这个人给自己肉吃，最近两天忽然也会抱抱它。
小丧尸很想要抱抱。
它爬到了尸王的尸体上，趴下抱抱。
裴朝不知道方乐言怎么会认识这只丧尸，不过能确定这只小丧尸跟尸王完全不一样，刚才想咬自己牙齿都迟钝到咬不疼。
方乐言看不得它光溜溜一丝不挂的可怜样，四处观察着想要给它找件蔽体的衣服。
裴朝弯腰一把薅住小丧尸的后脖子把它给抓了过来。
边上看着这一切的异能者倒还算友善，有个人脱下身上宽大的外套递过去。
方乐言说了谢谢立马给佑佑包裹上。
异能者觉得可能是这小丧尸以前是方乐言他们的队友，被咬伤之后变异了，所以他们才舍不得杀掉它。
但丧尸又不可能跟人一样，便提醒道。
“它已经死了，丧尸是不认得你的。”
方乐言沉默点点头，但还是执拗的帮小丧尸攥着胳膊穿进袖子里。
他当然知道佑佑已经死了，但是它曾经输过自己的血。
所以才能保持这么长时间的皮肤不腐烂，这让方乐言心里还存着希望，他觉得佑佑还是能活过来的。
小丧尸茫然看着方乐言给自己穿衣服。
仿佛脑海深处还残留着那么一点点记忆。
它记得爸爸也给自己穿过衣服，就像这样穿一个袖子，再穿一个袖子。
“嗷。”
这个人是爸爸吗？
方乐言抬眼看着它，不忍想象它受的那些苦难，连撑起的笑容都有些苦涩。
“佑佑，我是哥哥。”
“嗷。”
它冲着方乐言抬起两只被袖子盖住的手，要抱抱。
方乐言没有犹豫抱了抱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于方乐言一定要带着这只小丧尸，其他异能者都管不着。
他们只在意眼下这个已经死亡的1号感染体是谁击杀的。
刚才递给方乐言外套的魁梧汉子又转头看了看另外从尸群中爬上来的几人。
显然，他们这六个人……六人一尸。
是同伴。
“是你们击杀了1号感染体。”
他说完就被身后同伴下意识碰了碰胳膊，那意思仿佛是在询问。
虽然对面这三个人什么都没说，其中掺杂的别样心思也别想瞒住谁，裴朝听见他身后那个矮一些的人吐露了心声。
【击杀1号的人可是能成为高层，就算是他们杀的……又没有别的人看见。】
【我们不说，谁知道是哪个杀的。】
裴朝的眼神从矮子身上略过，逆着光他看不清后面那个人的面容，转而目光停留在刚才的壮汉脸上。
发现对方也在注视自己。
同时，他们的异样颜色都被对方看的清清楚楚。
眼前这个魁梧汉子脸上有一大片暗色，很可能就是戈山所说的疫苗后遗症状，就像个皮肤病患者一样乍然一看有点丑陋。
但依然遮挡不住魁梧汉子眼里的精光。
汉子也看见了裴朝异于常人的眼睛颜色，那浅灰色眼瞳在车灯余光晃照下银丝闪闪，美的仿佛神降。
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异能给了那么多人丑陋的外表，却让有的人好看更甚。
但汉子也只是艳羡了一下对方漂亮的眼睛颜色和均匀的肤色，对身后同伴的提醒也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异样。
反而义正言辞的重复道。
“他们团队击杀了1号感染体，我们就是见证者。”
而后跟着心里没好气的吐槽。
【能杀死1号的异能者有多大能耐，也不知道掂量掂量。】
裴朝就默默的听着几个异能者的心里活动，此时也没有更多的愤怒出现，末世都是强者生存。
击杀1号的奖励诱惑大，别人有想占有心思也正常。
不过好在对方这个头头……算是精明，免于让双方再陷入你死我活的冲突中。
接下来就是商量怎么把1号的尸体处理。
方乐言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异能者，也并不知道怎么向高层证明击杀过1号，所以他跟裴朝都没过多说话。
省的引得别人猜忌。
方乐言趁着小丧尸趴坐下来扣抓丧尸王的大手时，也跟着蹲在了旁边。
尸王的面容已经被裴朝暴戾给砸的面目全非，头骨碎裂有不少粘液流出。
方乐言揣着一点侥幸摸去了脑子附近。
在一阵努力寻觅中接受到了一点点模模糊糊的记忆。
尸王还是人类的记忆已经完全分辨不清，方乐言只知道它好像参与了对抗某种病毒，之后躺在白色病室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有人在尸王身体里留下了个定位芯片。
他只来得及看见病床旁边站着的人穿着白大褂，上面挂着的名牌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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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黑暗一片。
然后就是漫长且恐怖的身体变异过程。
尸王的身体有了野兽一样强悍的力量，心脏却逐渐跳动缓慢。
过慢的血流使得他皮色变得暗淡，然后冰冷，然后开始坏死，最后开始腐烂。
腐烂的皮肉有病毒支撑依旧动作自如，只不过形成了风干风化，不断增生。
它的躯体僵硬而形同枯木，心跳也濒临停止的边缘。
它必须要找到停止腐烂的方法。
所以在病毒爆发后，转化了无数个身体精神都优异的人成为变异丧尸，但遗憾的是这些丧尸不仅不能保持容貌。
多数连起码的记忆都保存不下，躯干风干的比它自己都快。
后来方乐言看见了二十多个幸存者居住过的那个7层小楼，尸王在那里截住了回途中下车帮助别人逃脱的裴朝。
裴朝展现了很优异的肌肉力量，杀了好几个丧尸。
把他们从那幢小区里解救出来，最后却被强大的尸王转化，被咬后那些幸存者都避他如洪水猛兽，丝毫不顾及是裴朝把他们解救过。
只知道他被咬了，脸色正在发黑，身体正在变异。
裴朝靠着强大的毅力在变异过程中，开着车远离城市，返回了自己的别墅。
所以才在变异后，凭着残存的记忆包围了居民区……
有了跟方乐言见的第一面。
方乐言突然又有点想哭，裴朝回去找尸王报仇了，但是他当时却已经忘了为什么要报仇。
回溯的记忆已经完全随着尸王脑神经死亡而消失，乐言的情绪却久久都没办法平复。
那些异能者还在讨论是不是要将尸王的头颅砍下来携带，方乐言站起身转过去就一把抱住了裴朝，任凭别人有没有看自己。
把脸埋在对方衣领里，贴着那温热的脖颈皮肤默默流泪。
裴朝伸手拥住他，以为他还为这次的凶险委屈，就抚摸着他头顶的碎发轻声安慰。
“没事的。”
“没事了。”
“乐乐，以后我会把你看好。”
走过来的梁野和于大力本来也想安慰安慰方乐言，一看他们队长这个黏人样……还是待会儿再说吧。
但方乐言只是难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时红着眼眶的眼神又有了与平时一样的沉稳。
他看向几人，对最后走过来目光明显担心的戈山开口。
“谢谢。”
如果不是戈山及时利用异能把丧尸群引走，恐怕这会儿方乐言早被拽断绳子，跌下去被尸群给分崩瓦解了。
但戈山何尝不在愧疚是因为自己让对方陷入危险。
现在他们不是扯平了。
而是加上了一份难以砍断的信任。
于大力在旁边浑身都紧绷着，生怕那仨后来的异能者要抢夺什么，虎视眈眈的岔开话题询问道。
“还真要把这脏不拉几的脑袋砍下来啊！”
“那都碎成那样了……不臭吗？”
尽管他说话很直白，也挡不住梁野觉得可爱，看见大力那都做足准备跟别人干仗的架势。
梁野就想笑。
方乐言适时的给了另一种让人能接受的决定。
“梁哥，给我匕首。”
他接着接收的记忆用匕首在尸王脖子上划开了个缺口，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从皮肉里挖出一颗小小的芯片。
“留这个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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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乐言准确的取出来，成功又让后来者感到了一些忌惮。
大概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
一旦出现自己未知的情况，人就是会去无限假想一切，比如异能者之间也有等级区别，比如有的异能者本来就是可以直接跟高层的人见面的。
反正方乐言取出了芯片，原本想冒领功劳的异能者心思几乎打消了。
毕竟就算抢到芯片，也不知道应当要交给谁。
到时候反而弄巧成拙。
裴朝就那么听着其他的心理活动，完全了解了这群人包括戈山都是不知道芯片存在的，他没多问。
只想带着方乐言尽快离开这儿。
“乐乐，我们先回去。”
尸王已经死了，他们可以回到住处，洗个澡好好休息缓解这一天一夜的疲乏与害怕。
戈山此时的心情可以说完全成了大晴天，他自己身上满是丧尸抓蹭的污渍还想着开玩笑。
“走吧走吧，回我们的窝！开瓶拉菲庆祝庆祝死里逃生！”
毫无意外。
这种打岔的方式再次踩到了婷姐的雷点上，她真的是习惯性翻了个白眼。
然后对上陌生人的目光就默默扭过头去，多少给了傻小子一点面子。
“回去吧，洗澡水最好还够用。”
裴朝揽着方乐言的肩膀，方乐言却执意要拉着小丧尸。
“佑佑，走了。”
小丧尸瞪着灰蒙蒙的大眼看着他，又扭头看了看不再动弹的尸王，蔫蔫的“嗷嗷”。
方乐言任由它在那儿茫然了一会儿，开口对裴朝解释。
“佑佑是个罕见病患者，我曾经给他输过血。”
因为它生前是个罕见病患者，所以身材小小的，瘦瘦的，十九岁的年龄却只有方乐言肩膀高。
小丧尸犹豫着叫唤了阵，最后还是确定自己要跟着方乐言。
一群人就顺着车灯的照射往回走，小丧尸穿着肥肥大大的外套，光着腿光着脚走的摇摇晃晃，甩着两条大袖子像个小企鹅。
“嗷嗷。”
另外一拨异能者见这只小丧尸竟然真的能听懂话似的，也不攻击人。
还是觉得很新奇的，有个人竟然还觉得挺可爱的，主动说要送它双鞋穿。
可佑佑身材瘦小，他的脚码数很小，大概男士鞋就要穿最小的那个码，别人送的根本没法穿。
“小事儿啊！等回去我给他找！”
对于置办一身行头的事儿，戈山最在行了。
在半路就从破败的服装店里找了一大堆，他们男人都就地把身上衣裳换了换，不然车里那臭味儿实在闻不了。
杨婷没打算在外面换，不过她看见戈山似乎扯了好几件女装拿着。
另一拨异能者有三个人，也是开着车来的。
作为目击证人也随着他们一路回去，途中他们商量了商量，住处的用水还是比较宝贵的，不能都用来洗澡。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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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容器打点河里的水来洗澡，顺便生个火再烤个鱼。
最大的威胁已经不存在了，这里又是清理的最干净的城市，他们在河边的情绪突然就变得十分松缓。
仿佛回到了没有危机的时候。
小丧尸是不怕河里鱼咬的，所以方乐言直接领着它到河边，在水里洗了个澡。
身上的污垢冲下去，黏连的头发重新变得干净。
一个没人要的小丧尸迅速恢复成讨人喜欢的模样。
没有腐坏的皮肤甚至还透露着一点正常颜色，如果不看那双灰蒙蒙的大眼睛，真的不像个丧尸。
小丧尸穿上了新鞋，像个小孩儿一样抠着鞋面上亮晶晶的品牌标看。
方乐言就像个哄孩子的家长似的看着他，瞬间都又成了最责任的那个小队长，这让裴朝心疼的要命。
扭头就想派个别人去看孩子。
本来想叫杨婷或者戈山来着，可又找不着这俩人上了哪了……
“秀秀。”
于大力这会儿还在跟梁野鼓捣那点散落的煤炭呢，听见裴朝叫自己就站起身跑过去。
“裴哥。”
裴朝朝着对面一指，于大力就看见方乐言薅扯着小丧尸的衣服不让它在地上爬。
“佑佑，不能爬，衣服脏了！”
……
“队长累了，去哄会儿孩子。”
大力皱着眉头走过去，很难绷的把方乐言给替换回去。
“乐言，这老半天了你就让他爬呗，爬不远就行。”
“那不行，我得让它像人一样站着走。”
“……行，那你歇会儿，我看着。”
方乐言略显不放心的三步一回头，发现于大力看孩子的方法果然简单粗暴，就是夹在咯吱窝里不让沾地。
小丧尸就跟个被逮住的树袋熊似的。
手脚缓慢的在半空中抓来抓去。
“嗷。”
“嗷……”
最后一只手挡住了方乐言的视线，捂着他的眼睛把他抱在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
低沉的轻声在耳边响起。
“别操心他们了，乐乐。”
“你想想我。”
“男朋友现在急需安慰，急需一个甜蜜的深吻。”
也没等方乐言来得及反应，湿润呼吸就喷薄到了他脸上，等眼前的遮挡挪开时候就是银丝飘荡和好看的眉梢。
裴朝的眼尾弧度微微上翘着，像是平缓湖泊上出现的一条小船。
随着波流的探入给了方乐言最大的安全感。
他就随着那湿润的涟漪起起伏伏，汲取沐浴着最温柔的风。
俩人是一丁点都不在乎有没有人在盯着，就旁若无人的在那儿拥吻，把另外一边跟着梁野点炭的异能者给诧异的。
“……还挺般配的哈。”
梁野听见对方感叹就跟着笑了笑，很无所谓的提醒。
“很快就看习惯了。”
“路哥，你们从哪个方向来的？”
这三个异能者的头头三十多岁，名字叫路宽，身材看起来是比较结实的，性格还算好相处。
“从南边。”
这也就是随便应和了句，现在每个城市都不能算是城市了，除了大概方向谁又在乎精准的坐标呢。
过了会儿那个矮个子的男人捡了点树枝和塑料袋扔过来，询问道。
“欸？你们队里那个女的上哪去了？还有那个寸头小伙子。”
梁野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确认对方只是随便问问就回答道。
“应该是找地方上厕所了，俩人还有个照应，一会儿就回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俩人有个照应这个理由完全没错。
杨婷也受不了带着一身污臭，等不了回去再洗澡了，所以就循着树林想找个远点的地方好歹先涮涮。
要是以前她一个人就去了，但现在加入了三个陌生人，总要防备些。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叫谁跟着自己。
最后踢了戈山一脚。
“跟我过来。”
戈山屁颠屁颠的尾随着杨婷走了老远，心里还真是没多想。
以为对方是跟自己有什么话说。
结果。
杨婷当着他的面就把上衣脱了……
……
【卧槽】
当场戈山就懵逼了，心说我的妈发展这么快的吗？！
显然他是想多了，杨婷脱了外套，脱了短袖里面还穿着个运动内衣，走到河边开始撩水洗胳膊。
“帮我看着点，别让陌生人过来。”
戈山还在自我怀疑当中，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姑娘裸露的肩膀胳膊和一大截后腰，整个人都跟点穴似的。
要说这种装扮在健身房那可太常见。
没人会觉得太暴露什么的。
但眼前这副景象还是奇异的让戈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看着杨婷毫不介意的在自己面前洗澡，冷不丁他就回过味儿来心里顿时有点惊恐。
【我靠！我我我……她不会真的拿我当姐妹了吧！！！】
【不是吧！！！】
但是……但是姑娘腰真细啊，身上皮肤也真白啊。
他就那么臭不要脸的杵那儿看着，半晌等杨婷都快洗完了扭头一瞅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嗓子。
“让你帮我看着别人！没让你看着我！！”
成功把戈山吼的缩了下脖子，没敢出声。
但是吼归吼，杨婷甩了甩戈山刚才在服装店给她挑的衣裳，不得不说有进步了。
好歹不是死亡芭比粉。
“走吧，回去。”
杨婷都走过去了发现戈山没有跟上，疑惑朝对方询问。
“干啥，你要撒尿啊？”
戈山被怼的哑口无言，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跟杨婷能有不同的关系进步呢，闹半天现在就他妈升级成了姐妹。
多窝火啊。
蔫不拉几的大小伙子跟在后边走，想问又怕挨骂。
就显得有点不高兴似的。
杨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说男人真是肤浅的物质组成的，没好气的喊了句。
“你不说给我准备了个腰包吗？回去别忘了给我啊。”
他们走回来就听见一阵“嗷嗷嗷嗷”的叫唤，诧异的看着于大力在那儿跟小丧尸大战呢。
裴朝让于大力哄小孩儿。
那大力自己就够幼稚的，大孩儿哄小孩儿，简直就是灾难。
小丧尸锲而不舍的想下去爬，于大力就不让它下去，连薅带扯什么姿势都用遍了就是不让小丧尸身上的衣服粘上土。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软绵绵的小丧尸都着了急，愣是生气给于大力身上啃了好几口。
虽然咬不破，但是于大力怕痒痒。
痒痒比疼都让他难受。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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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婷！婷姐救救我！”
杨婷自然也是不喜欢哄孩子的性格，不过看俩人都在受罪的劲儿也看不下去。
走过去把小丧尸从大力的身上解救下来，也不拉着。
撒手让它在地上爬。
“欸！欸！乐言说不能把衣服弄脏欸！”
于大力着急还想抓，杨婷拍开他的手呵斥道。
“你别欺负他了，脏了就给他再换一身。”
然后婷姐就开始了“放养模式”，就让小丧尸在前面跟个小狗似的爬来爬去，自己闲庭信步的跟在后头。
最后发现小丧尸是奔着一堆脏不拉几的东西去的。
这才快步走过去拦住。
“不准捡垃圾。”
小丧尸被阻住去路，看了看杨婷那双笔直的大长腿，原地坐着仰头又看了看她的脸。
两秒。
“嗷。”
该说不说，那双灰蒙蒙的大眼真的很讨人喜欢。
连杨婷这个不喜欢孩子的人都生不起来气，可对方也不是孩子了，只不过因为病毒变成了孩子的智力。
想了想她也只好耐心。
“行，姐跟你讲道理你听着。”
跟过来的戈山立刻扬起双手打算等她说完就开始鼓掌，结果婷姐面无表情的威胁道。
“那些垃圾脏，弄脏了手你就会变得很丑。”
“你变丑了就没人要你。”
“把你跟垃圾一起丢掉，饿死在外面。”
……
一旁站着打算捧场的戈山凌乱了。
这是讲道理……好吧，这是。
鼓掌。
奇异的是小丧尸或许是听懂了，它没像刚才那样非要爬过去，就坐在那儿呆呆的看着杨婷。
又发出了一声。
“嗷。”
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冲着那堆垃圾。
这下旁边所有人都感到了奇异，尤其是后来的异能者，个子矮的那个叫阿成，虽然心眼多点但性格也还行。
说出话来也不讨厌。
“嘿它还会指呢，你要那堆垃圾干啥呀小家伙？”
杨婷转身看了看那堆“垃圾”，蹲下身用指尖提起来看了看，发现是一件毛绒的卡通睡衣。
小丧尸看见她捡起来就又爬了过去。
坐在杨婷旁边去脏兮兮的睡衣里翻找。
好不容易找到睡衣口袋，从兜兜里掏掏掏，捏出了一块粉色的玻璃碎片。
那碎片是个香水瓶子瓶口，上面还镶嵌着小蝴蝶结，看起来很好看。
小丧尸找回了自己的宝贝感到很高兴，举起来给杨婷看。
“嗷。”
杨婷这才发现原来这件睡衣就是它的，而那个玻璃瓶碎片就是自己摔碎的那瓶香水。
兴许是小丧尸也能识别出来这里只有杨婷一个女生，拿着那块碎片玩了会儿就递给了杨婷，像是要送给她。
那残留的晶莹就像当初裴朝毫不在意的甩给她一瓶香水。
同样点亮了姑娘心底深处的少女心。
“送给我了，我可收起来了。”
小丧尸嗷了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杨婷帮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冲着走过来的于大力吼。
“你离远点！别欺负它！”
……
大力：……？？？
虽然但是，女侠杨婷突然就散发出了透明的母性光辉是怎么回事？
好像很奇怪的就喜欢这只小丧尸了，甚至还带着它到河边去抓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于大力瞅着杨婷带着小丧尸，边上还跟着戈山在那儿玩水儿。
皱着眉头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好像一家三口似的。】
【不对啊杨婷可说过不能怀孕来着！】
【她不会真的让戈山那小子拱了吧！！】
裴朝这会儿是没工夫搭理大力的心理吐槽，专心致志的帮方乐言处理手腕脚腕的伤痕。
那些伤痕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很严重，尤其方乐言本身还是治愈体质。
但那也挡不住裴朝想占便宜的小心思，就堂而皇之也不避着别人说的还挺大声。
“晚上再好好帮你治治。”
方乐言：……
那后来的人不知道这句话别有用意，方乐言自己可知道有多少含金量。
不过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嗔怪，而是眼神温柔的看着裴朝不说话，最后弯起嘴角笑了笑。
小队长皮肤莹白五官漂亮，那笑容在初升的朝阳下简直像是发着光。
让旁人都跟着觉得仿似这末世也没那么差劲了。
“那小伙子长得可真好看啊，白头发的也好看。”
矮个子的阿成由衷感叹道，心里也是无尽的艳羡，他们异能者有很多都在外貌上出现了副作用。
比如大哥路宽，半边脸颊都是暗红色胎记样的病变。
而阿成自己脸上或许少些，零零星星遍布在脖子上，但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却是大片大片。
丑陋至极。
阿成说完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似乎想知道难道裴朝他们就那么幸运，脸上身上啥都没有？
但他说的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旁边同伴似乎并不想参与他这无聊的话题，转而去河边独自抓鱼了。
炭火上已经有烤鱼的香味儿散发出来，小丧尸闻着味道就从河边往回爬，杨婷攥着胳膊把它拉起来。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跟在尸王身边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它似乎不太习惯走路了，总是走几步就想趴下。
杨婷拽着有点费劲，戈山赶紧去拉另一边。
情形就变成了一人一边拉着小丧尸的手，诡异的太像一家三口的阵型，恰好跟一言不发走去河边的异能者相遇。
这个始终都不说话的异能者叫马烁，脾气有点古怪似的。
碰到对面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面对戈山打招呼也置之不理。
反而是在走过去之后默然侧头看了一眼杨婷。
之后就继续走向了河边，戈山见他不理会自己还好心提醒了句。
“河里鱼可咬人啊，最好别伸进去洗脚。”
回应他的仍然是一片平静，杨婷对于这种人的性格更觉讨厌，相比起来戈山这个话痨的贫蛋都顺眼多了。
“你多嘴干什么。”
“兴许人家就是想让鱼啃啃脚皮。”
戈山：……
大伙儿也早就知道杨婷是心直口快的性格，可戈山听见这种不阴不阳的怼句还是有被意外到。
不过那人也当是没听见，最后还真又逮了两条鱼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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