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什么异能？”
被点名的梁野皱了皱眉，他揣摩了揣摩刚才裴朝说的“聚集尸群”而不是“操控尸群”。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我能驱赶尸群。”
……
整个空间里除了底下乌压压的丧尸攘攘声响，显得格外静谧。
戈山伸出带着狼牙刺的手指向裴朝。
“你聚集尸群。”
又指向梁野。
“你驱赶尸群。”
他不住的咕咚吞咽了下口水，换上笑脸对方乐言接着问。
“那小帅哥，你是什么异能？”
方乐言拿不准他这个反应是吃惊还是惊惧，想了想最后还是实话实说。
“大概是能回溯丧尸生前残留记忆。”
……
眼见着戈山的表情都凝固了，很不可理解很费解的盯着他们几个看了会儿，最后还是心声先露出来。
【我艹。】
“我擦你们这是无敌开挂模式吗？一个轰一个赶，一个还能问丧尸能不能说话？？？”
“1号碰上你们都得掂量掂量吧？？”
他最后又琢磨了琢磨于大力拽脱了自己拧了八个螺丝的门把手，最后重新考虑了一番自己还能不能追的上杨婷。
戈山有些紧张的对唯一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询问道。
“姐姐，你有异能吗？”
杨婷冷冰冰的看着他，在他紧张巴巴的眼神注视下点点头，扯了扯自己跟对方一模一样的外套。
“我异能是，暴打下头男。”
？
？？？
看完了那乌泱泱被困在地下一层的尸群，戈山就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二层。
商场二层是食品区，三层有衣服也有床品。
既然都来了，自然不能空手回去。
他的作风果真是奔着进口食品区拿，美其名是“俄螺丝国的食品材料过硬”，吃了不容易饿着。
……然后抱了一堆巧克力。
裴朝就当做没听见他心里的小九九，跟方乐言去去了两套床品枕头，不然睡沙发也是怪难受的。
就算不在此地停留，往后车上必然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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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才知道了他们的特殊能力，戈山没凑到裴朝这边也没凑到方乐言这边，反而单单跑到梁野跟前打岔。
那一嘴一声“哥”硬是把大力都给整不会了。
【哪有这么热情的人呐！】
【他有病吧！】
大力可不知道戈山错以为梁野是杨婷的亲哥哥，这往跟前凑是讨好大舅哥来的。
只知道这家伙比自己叫的都亲，看那跟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噘着嘴自己就开始闹气。
【哥哥哥，你是老母鸡啊哥哥哥。】
裴朝跟方乐言提着床品走过来正看见他那个吃醋劲儿，心说往后这又有的热闹可看了，裴总兀自又盘算了点小玩笑。
走过去对大力就开始上眼药。
“秀秀，这小子心思不纯呐，看这个也好看那个也好看的。”
“保不准开始就是个花心的，被其他异能者给轰出来了哈哈，你去问问，问问他以前有男朋友没？”
……
方乐言心说你多损呐，问感情史就算了，你还直接问有没有男朋友。
还撺掇个没心眼子的去。
可大力心里早就憋着气呢，听了裴朝的话哐哐就走过去了，那劲头不像是要去问话。
像是直接要把人创飞。
“嘿！姓鸡的！”
要不是被他拍了一下肩膀，戈山都没反应过来谁是姓鸡的，眼看着这哥们是要找茬，他张嘴就服软。
“大力哥。”
……
【哎呀卧槽？他这是什么套路！！！】
本来满腔怒气来吵嘴的大力硬是哽住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哎！
“……你老追着梁哥说什么呢嘀嘀咕咕，梁哥最烦话痨！”
梁野：……
有些人恐怕没意识到自己平时有多话痨，还爱哭。
不过明显能看出大力这是吃醋了，梁野还是很高兴的，直接伸手拉住了他扯过来抱了抱。
就当着戈山的面前，于大力那个醋劲儿啊。
一扫而空。
梁野贴在大力耳朵边上小声念叨。
“他看上了杨婷。”
于大力那本来扫空的火气轰一下又起来，推开梁野就吼了一嗓子。
“别想！”
那嗓门大的，在整个黑黢黢的百货商场里都吓出了所有人一层鸡皮疙瘩，连地下一层的尸群都在暴动。
梁野扯了扯他小声劝。
“我猜的，我是猜的！”
“你别喊出来让杨婷难堪。”
结果他说完了大力听没听进去不知道，反正杨婷提着两件衣服站在几步外顺其自然的接了话。
“最好是别想。”
回程的时候别人都带了些吃的穿的和被子，只有显眼包抱着个最占地方的毛绒玩具。
简直让于大力想把他从车上踹下去，好在他本来也没打算坐后座。
现在没有交规了，直接打开后备箱就是敞篷皮卡。
但是一老爷们抱着个毛绒玩具真的很拉胯啊，杨婷那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别扭的太阳穴青筋都蹦。
上了车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方乐言。
“咱换个异能者打听行吗？”
“我就怀疑他是文明社会疗养院的漏网之鱼。”
可异能者哪有那么好找啊，尤其管吃管住还好相处的，虽然作风有点令人费解。
但好歹，也算个好人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反正戈山这小子他说讲究也讲究，说将就也能将就。
就自觉的打开了后背箱盖，抱着个毛绒玩具在后背箱里盘腿一坐。
“走吧，走我带你们露营烧烤啊！”
越跟这人待的时间长越让人觉得，他像是个疯的。
别人末世里都想着怎么藏的更严实，这人不是，他是怎么显眼怎么来，穿最花哨的衣裳，戴最值钱的首饰。
还仗着自己免疫丧尸要露营烧烤？！
方乐言没理会他，开车返回了住处。
然而戈山抱着毛绒玩具回去，还真又搬了小烧烤炉子出来。
于大力一看他这真是没开玩笑啊赶紧拦住。
“你干啥呀？”
“什么时候了你还真当野炊呢！”
戈山躲了下没让于大力碰着小烧烤炉子，理所当然的很。
“欸你别沾手，上头都是黑灰。”
“趁着今个天好，不烧烤还憋家里啃面包啊。”
说着他就把炉子放在了越野车边上，然后帮着梁野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动作倒是麻利的很。
没有几趟就把车给清出来了，然后把那小烧烤炉子给装进了后备箱。
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他拾掇了一大堆东西就开始轰人，方乐言和裴朝对看了一眼。
方乐言并不想跟他一起发疯，现在他们几个很有可能还在尸王的追踪中，如果在野外生火不仅会引来其他幸存者。
很有可能提前陷入危险中。
但裴朝却并没去反对，并且还有模有样的问了句。
“烧烤得有东西能烤吧？”
既然裴朝都顺着对方的话说了，方乐言就明白这是从对方心声中知道了什么打算，也就沉默没说话。
大力莫名奇妙的看着，竟然终于后知后觉的有了点担忧。
他忍不住扯着梁野到一边小声询问。
“……这才一天时间，裴哥和乐言就这么信任这家伙了？？”
梁野看了看确实要打算采纳烧烤计划的俩人，琢磨了几秒也小声嘱咐。
“他们答应就有他们的道理，我们跟着就行。”
之后就是一群人奇异的收拾了一堆烧烤用的签子，刀具还有打火机，戈山提着一口袋炭塞后备箱，还塞了两个坐着的小凳子。
这下后备箱算是满了，他也就成功没办法再把自己塞后备箱了。
杨婷就那么看着他来来去去的碍眼，最后果然非常讨人嫌的找到借口挤后座来。
婷姐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裴朝和方乐言都不反对，但当看见那寸头嬉皮笑脸的凑合过来的时候。
婷姐的拳头硬了。
越野车的后座其实还算宽敞，末世里又没有什么交规了，路上除了障碍物也没个同行汽车啥的。
不过坐下四个成年人还是多少有点别扭的。
尤其是在杨婷很反感身边这个寸头的情形下，全程几乎都侧过头看着窗外。
但凡显眼包敢在车上再闹腾一点，保准他们这个车就得在半路打起来。
好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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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潜移默化中迅速跟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
这种人如果存了坏心思是件很可怕的事，幸运的是裴朝刚好能确定对方还算个比较正派的人。
戈山坐在中间搭着驾驶座的椅背，给方乐言指了大概方向，然后就没再说太多废话，直接跟他们讲明了自己的想法。
“甭害怕，躲又能躲几天。”
“你说你们遭遇1号袭击，奔波过来我想也不是为了躲来躲去。”
裴朝浅淡的瞳色看向他，能确定现在这人心里想的跟嘴里说的完全相同。
看来戈山表面看着是个没心计的人，其实早在不知不觉中早就捋清了。
“成功击杀1号是整个异能者圈子的目标，就算变异丧尸可怕，但想冒险的人还是层出不穷。”
“只要把最近的异能者聚集过来，那就算1号厉害也能有击杀的可能。”
戈山说这话的时候终于露出了认真的表情，让杨婷都扭回头默默看了他一眼，只不过正经不过三秒。
“到时候，打起来多乱套啊，打不过就跑呗！”
众人：……
即便这种话说出来有点丢人，可方乐言不得不承认他们自己本来也是有这个打算。
寻找异能者团体，就是为了人多力量大把尸王给击杀。
至于到时候是谁杀的尸王又是谁去高层领功劳，他们都并不想掺和，方乐言只想带着几个朋友踏踏实实的活着。
现在看来这个戈山也是同样不图争抢的性格，方乐言对他还是有些好感的。
“那你的意思是，怎么尽快召集人。”
方乐言问完心里一阵紧张，因为他们本身不是异能者，也不了解对方团体是否有特殊的联络方式。
生怕这直白的询问给造成暴露和质疑。
但他紧张了半天并没有任何异样，戈山就像是直接把他们当自己人了一样，一点都不觉得生疏的开玩笑。
“嘿你们还真觉得咱就光去烧烤呗？？”
“那重点还是放把火留个大概坐标的信号，烧烤只是顺便的事儿哈哈。”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原始的联络方式，几个人都觉得有些无语，不过还是照路线把车开到了河边。
于大力下了车一看，立马撇了撇嘴。
“啧，这不就还是那条河吗！！”
烧烤烧烤不找个好地方，非得找河边，万一爬出来长了腿的鱼。
可是野外是炊烟最明显的地方，并且戈山他是真打算烧烤来的，就别人站着走神的时候就已经在鼓捣那个小烧烤炉子了。
那些炭倒是保存的很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返潮。
但等他把那炭烧起来，六个人还在面面相觑，两手空空。
“不是，你烧烤……烤什么啊？？？”
什么时候了都，末世几个月超市里都只剩了真空包装的东西能吃，冷冻肉类都臭的让人看不了一眼。
梁野从后背箱收拾的那一堆里拿出了一把菜刀，和一把铁签子。
很迷茫的看着。
“哥，我来我来，你看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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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算是头一个。
眼看着戈山把菜刀之类的接过去，然后又从车里扒拉扒拉，拽出了一根……折叠鱼竿。
……
“我擦！你别告诉我你要钓鱼！！！”
“我劝你适可为止！！！”
对于这河里的鱼，大力是有十足的抵触感，毕竟前天还有人被鱼给咬了直接变异了，现在挨着这条河他都下意识往远走。
这小子居然要钓鱼！！！
拿鱼竿的举动不仅吓到了大力，同样把所有人都震惊到了。
杨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半晌一个字都稀的说，就连裴朝都只顾了笑了。
根本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小子。
面对这么多人反常的反应，戈山玩儿的特别起劲，他也不说找点正经鱼食。
就提着个鱼竿奔着远处的丧尸跑了去了，隔着七八步远他就把鱼钩一甩，两杆子就钩了一块血了呼啦的皮肉下来。
跟得了大奖似的甩着兴高采烈的往回跑。
“卧槽他疯了！”
“病毒之前他指定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鱼竿“嗖——”在空中划出一道风声，啪就摔在了河面上，戈山大大咧咧的在河岸边一蹲。
朝身后几个人招手。
“帮我拿个凳子！我得等会儿呢！腿麻！”
谁给他拿啊。
反正大力是不想到河边去，杨婷那更不可能搭理他。
梁野还在那看着炉子里的炭火别灭了，方乐言虽然觉得这种举动多少有点什么大病，但不想对方尴尬。
所以提了个折叠椅子就走了过去。
裴朝提了另一把紧跟其后，看起来好像生怕男朋友被鱼给咬了似的。
不过，三个人两把椅子。
方乐言把手里那把塞戈山屁股底下了，裴朝手里拿着椅子，方乐言在旁边站着。
就在戈山瞧着他俩究竟谁会让着谁的时候，裴朝把小椅子往地上平稳的地方一放，自己坐了上去。
然后。
伸手一搂就把方乐言抱在了自己腿上。
……
那凳子也是质量忒好，晃悠了一下愣是没塌。
戈山看着旁边这俩狗人，最后还是把眼神转回了河面上，心里不住的吐槽了句。
【比我还不要脸。】
不过他还能更不要脸，又扭回头朝着杨婷喊了句。
“姐姐，听说河里的鱼咬人，来保护我啊~”
杨婷整个人脸上都写着生无可恋，就不明白好好的队伍是怎么跟这么个人掺和到一块来的，想不起来。
根本想不起来。
方乐言这么个大男人当众坐腿上，多少有点难为情。
但他捏了裴朝肚子好几下都没被松开，最后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这里几个人全都明白，自己这脸也就别要了。
就那么坐裴朝腿上，对专心钓鱼的戈山反问。
“你都知道河里鱼咬人，你还钓鱼？”
戈山“昂”了声，有点烦躁的扯了扯鱼线，直接从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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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TM之前那么容易一钓一个准儿！今个当着姑娘面可别让我丢人现眼啊！”
方乐言盯着他那个没多少耐心的劲儿，这才明白这已经不是他头一天钓鱼了。
“河里的鱼吃了丧尸肉感染了病毒，你觉得能吃吗？”
正这么说着呢，戈山手里的鱼竿就动了，在方乐言目瞪口呆的震惊注视下，那看起来简陋又廉价的鱼竿慢慢被拉扯成了弧形。
戈山迅速从折叠椅子上站了起来，飞快捣线拉着鱼竿狠命朝后拽。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这是钓了个鱼还是钓了只丧尸上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已经被拉扯着往水边打滑了。
大力就念叨半天讨厌河里的鱼，当下想都没想跑过去一把薅住了戈山。
一身蛮力猛的往后一拽，那已经弯曲看起来即将折断的鱼竿嗖的回弹，一团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跃水而出。
从裴朝和方乐言的他头顶上嗖——飞了过去。
滴答了俩人一身水。
然后那团乌漆嘛黑的玩意在空中迅速散开，噼里啪啦叽里呱啦的先后掉落在地上。
开始嘭嘭蹦跳。
全是张着嘴哐叽哐叽扑腾的鱼。
咬着腐肉一大团来着。
“欸卧槽！这回行了！够吃！！”
戈山把鱼竿也扔了，反手搭着大力的肩膀兴高采烈，然后赶紧跑过去看梁野看着的那小烤炉灭了没有。
“烤鱼了！开荤！”
没有一个人搭他茬，反正那些鱼离开水就在草地里蹦跶蹦跶，蹦跶的特别欢。
方乐言盯着就近的一条仔细观察了观察，发现这种鱼的嘴里有小小的牙齿，但外形并不是平时那种鱼的样子。
分不清有没有变异，还是来的别的品种。
不过鱼的眼睛还是正常的颜色，也会因为缺水慢慢丧失活力，直到不再翻动。
裴朝倒是无所谓什么变异不变异，他本身就是丧尸体质，在跟方乐言在一起之前都是吃生肉的。
就算这鱼携带病毒，他能怕个毛线。
裴朝拔了个匕首插穿了一条鱼的脑袋，就着河边的水涮了涮粘上的土，就开始在那儿细致的刮鳞。
方乐言有样学样的跟着一块摆弄。
末世以前他还真没宰过鱼，显得有些生疏，不过新鲜的血腥味总比那些腐臭味要好接受的多。
没一会儿梁野眼前的烤架子上就放了两条鱼，香味儿没多久也飘了出来。
大力一看这鱼有点多啊，就想找个口袋啥的装起来，被杨婷悄摸摸踹了一脚，无语提醒道。
“现在没冰箱，你做点好事放生吧！”
戈山本来还以为这几个人都不敢下嘴来着，结果都没等他开始劝，烤鱼的香味儿就已经打消了所有顾虑。
尤其，他出门竟然还带了调料。
太香了。
香的差点都忘了联络其他异能者那回事。
直到最后烤的都差不多，戈山倒还算个有准的，把那小炉子里的炭倒出来添了些易燃物。
烧起来个灼人的小火堆。
然后不知道从哪拾掇了点垃圾往里头一扔，霎时黑烟滚滚。
呛的都咳嗽。
“什么玩意破坏环境！”
“满大街都是尸体，环境已经破坏到头了！”
“你就拿这破法子联系谁啊！”
“没办法！条件有限你凑合凑合吧……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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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浓烟并不是真正的方式，戈山找了个没用的纸箱卷起来，在那忽闪忽闪的试了一会儿。
火堆向上的浓烟就变成了圆环状。
仿佛抽烟吐出来的烟圈，越往上越放大，在天空上形成了奇异的环状扩散云朵。
有种涂鸦了末世天空的奇异感。
他们都默默的盯着天空的烟雾看，这么静谧忧郁的场景下，偏有个显眼包嘴停不下来。
“婷婷姐姐~好看不~”
杨婷再度翻了个白眼，有点怀疑他能不能真的招过人来。
一看这么讨人厌的德行，不定是被别的异能者给挤兑出来的。
提起其他异能者，方乐言必须要从戈山这里了解到更多，不然遇到一个是好人，不能保证跟其余的不会产生冲突。
“小戈，附近有你认识的熟人吗？”
其实方乐言只是随便问问，主要还是为了打听其他异能者是什么样的存在。
没想到戈山认真想了想，还真的点了点头。
“倒是有一个。”
但他也就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就没再多提，甚至心里都没有过多的想法传递出来。
方乐言看裴朝没表示，就猜测可能戈山跟他口中说的这个异能者关系不怎么好，要不然怎么还分道扬镳了呢。
不过那也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
几个人看着浓烟一圈一圈的上升，在天上形成了种别样的景色，趁着破败的城市却有了特殊的美感。
好似恶魔在天际涂抹的灰色画卷，杨婷微仰着头看天空出神，就有块烤鱼送到了嘴边。
烤鱼的香味即便刚才已经闻了很久，也还是让吃了几个月速食的人感到情绪被牵动。
等杨婷视线下移对上面前人那张笑嘻嘻的脸时，欣然的情绪就像掉进水里石子。
“嘭”的。
沉底了。
“离老娘远点，显眼包。”
姑娘的嫌弃根本不加多余的掩饰，满身满脸都写着“我膈应死你了”，裴朝在一边看的有意思。
毕竟之前团队二十多个人都找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他就对这种死皮赖脸的作风十分感兴趣，更想看看高傲的杨婷如何能把这家伙甩开。
事实证明，光用语言真的甩不开。
“欸你刚才都没怎么吃，是不是怕这鱼有毒啊。”
“没事儿，就算真有病毒，咱高温杀菌了都，你看这焦黄焦黄的香喷喷的再吃点啊……”
气的杨婷一言不合猛地转身一个鞭腿扫过去。
砰的就抽到身上，戈山捂着肚子就蹲了下去。
……
尽管杨婷的态度十分冷淡，但这男的就好像个打不死的小强，让她都认为是末世存活下来的人太少了。
所以才导致傻缺瞅谁都发春。
他们在河边冒着烟的炭火旁又等了阵，杨婷为了躲这显眼包都走出去了十几米。
可就是她走到哪，戈山就跟到哪。
最后俩人还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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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开玩笑而已你还想去拉架啊，别当真。”
大力茫然的看着裴朝，又茫然的看向明显就在斗殴的俩人，脑子更加转不过弯来了。
【……这是开玩笑吗……我怎么瞅着像打起来了？】
【……真是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开玩笑，杨婷的脾气已经被显眼包给膈应到了极点，看在被对方收留一晚，加上还要联络异能者才给了点面子。
现在实在是被烦的绷不住脾气，直接把傻子打一顿得了！
没想到戈山看着讨人嫌，倒是有点功夫在身上，跟受过专业训练的杨婷过了几招竟然应对的游刃有余。
看他身上的半臂纹身也不是白来的，兴许末世之前是哪里的地头蛇来着。
在应对中站沾点痞子劲儿，打着打着就臭不要脸的搞偷袭。
杨婷一个不注意就被他扯住了手腕，狠命往回带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对方压根没用劲儿。
直接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张开双臂就要给自己个熊抱，杨婷预料到对方耍不要脸连连往后躲，结果没注意身后有棵树。
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快速偏了下身子。
结果随身的小斜挎包就甩到了树干上，传出一声磕碰碎裂声响，一阵浓郁的荔枝香水儿味儿挥发出来。
杨婷站在原地看着挎包浸湿的部分，情绪逐渐陷入低沉。
戈山都明显看出刚才杨婷野不是真的生气，只不过抵触跟陌生人接触。
而现在。
姑娘捏着挎包湿润部分沉默了十几秒，一言不发就摘了挎包把里面还能用的东西掏出来，包就直接扔了。
连眼神都没留下一个直接走回去上了车。
戈山猜着自己可能闯祸了，好像把小姑娘给得罪透了。
他看着远处已经关上的越野车门，又跟车边站着的几个男人对视一眼，蹲下去把扔在草地里沾了灰的小挎包捡起来。
抖落抖落。
就掉出来一个碎掉的香水瓶。
“嘶……”
【不会是哪个情人给的吧。】
【那我可没法赔啊。】
戈山并不觉得像杨婷这么好看又独立的姑娘会一直单身，不过末世生死都是常态，指不定人家对象不小心给感染了呢。
万一这香水是唯一的纪念可要坏。
他把小挎包丢回地上，闻了闻空气中那过于浓郁的香水味儿。
之后就嗖嗖嗖的往回跑，在裴朝几个人眼睁睁的注视下，嗷嗷边跑边喊。
“姐姐~我欠的……做牛做马我来还！！！”
……
杨婷果然在回程没搭理他，连带着其他四个男人都收到了冷暴力，于大力对此感到十分别扭。
裴朝都快被他那疯狂的心里吐槽给叨叨困了。
而方乐言所担心的是，戈山所提供的联络其他异能者的方式太过于扎眼，那浓烟升上半空引来的又岂止异能者。
到目前为止幸存的人类，还有正在追踪他们的尸王。
很快就会盯着烟气上升的方向抵达这个坐标。
到时候是什么先到，是帮手还是仇敌。
汇聚到一起又会形成怎样混乱的局面。
一切都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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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大部分丧尸已经被戈山清理到那个地下电玩城，只要有多余的精神力波动，裴朝就会察觉。
尸王确实紧紧跟随着他们的路线。
不过因为裴朝的能力和梁野的精神力反扑，并没有急着找过去。
而是停留在了城外。
只要确定目标还在这个城市中，尸王就不急躁于一时。
更何况它现在的目的已经不是带走裴朝，而猜想出了真正令丧尸免于机能腐败的原因。
真正的解决办法，就在那几个人里。
尸王伫立在一座破败的厂房暗处，身边是匍匐爬窜的枯槁丧尸，这些都是他创造出来的失败品。
成功品难道是天生的……
裴朝恢复了本来人类的样子，那个被他咬过的二次转化丧尸也保留了人类容貌。
难道天生感染了病毒却并不会腐化的人……可以抵消病毒的副作用。
尸王昏黄的眼瞳突然下移，看向了贴在自己腿边捧着根骨头啃的小丧尸，那毛茸茸的睡衣因为沾染了太多血迹和土尘变得脏兮兮。
头发也黏连打结到了一起。
但是，那张小脸儿却因为有了足够的血肉供养，变得白皙富有弹性。
小丧尸的牙齿跟他的脑子一样有点迟钝，啃了半天骨头上没有任何牙印，只留下一片湿漉漉的口水。
感觉到被注视它抬起了灰蒙蒙的大眼。
仰头看着尸王半张着嘴发出软软的一声。
“嗷？”
“嗷嗷！”
瘦瘦的小身影被提着领子薅上去，每天都给他肉吃的人掐着他的下巴，浑浊的眼瞳盯了那平滑的皮肤好一会儿。
又攥过细细的胳膊捻了捻，仿佛能看见青色的血管纹路里还有血液在流动。
——
牙齿刺破稚嫩皮肤，干燥的嘴唇被血液湿润。
似乎还能感觉到疼，小丧尸嗷嗷嗷的焦躁的发出连续叫声，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狗儿。
尸王吮吸了一口血液，却没有与小丧尸有任何精神连接。
它操控不了这只小丧尸。
所以这只小的，真的是特别的。
干燥的嘴唇擦蹭着细细的胳膊，小丧尸逐渐停止了叫唤，因为它并不能感觉到很疼痛。
只是记忆告诉了它，身体受伤会很疼。
它很害怕。
可是看见面前这个人那皲裂的皮肤在自己伤口上舔舐，小丧尸陷入了不能理解的茫然。
这个人天天都给自己肉吃。
难道它饿了需要吃肉，所以才咬自己？
小丧尸从自己脏兮兮的睡衣上捡了一块掉落的肉碎，递到了尸王的嘴边。
尸王昏黄瞳孔盯着那沾染了泥土的碎肉，不大愉快的哼了声拍掉了小丧尸的手里的肉，小丧尸嗷嗷看着肉掉在地上。
又用灰蒙蒙的大眼看着尸王。
最后仿佛考虑了考虑。
把自己细细的胳膊伸到了对方嘴边。
“嗷。”
即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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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王捏开它细细的胳膊，盯着那双灰色大眼发出嘶哑不死笑声的动静，像是早就干涸的破皮带。
“你本该死在十九岁……是尸毒给了你永生。”
“……大概……那些人就把这些称为……拯救。”
现在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废墟，究竟是拯救了谁又毁灭了谁。
那些游荡在街头的腐烂尸体已经无从知道。
在河边烤鱼的几个人开车返回了住处，杨婷一言不发的进了自己暂时的房间，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话。
也不是一个字都不说。
只是眼见着有些不开心罢了。
他们都知道那是因为香水碎了。
可方乐言知道，那不仅仅是因为碎了一瓶香水。
漫无天日的末世生活让人迅速精神萎靡，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需要找各种目标来让自己好好活着。
裴朝给杨婷的那瓶香水，它可能是日常中一小点惊喜。
也可能是支持一个姑娘坚强下去的鼓励。
而那点勇气就像香水瓶子一样，易碎。
碎掉了却不能用一瓶新的去弥补，方乐言对眼前的状况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求助于“情场老手”裴总。
而他的心声遭到了裴总的严厉反驳。
“不准胡说，我初恋是乐乐。”
方乐言：……
而他们都不知道，杨婷走进房间的时候低落的情绪就经历了回缓。
这个房间是汉子们照顾她这个姑娘，留给她单独住的房间，而现在她走进去就发现床上放着个毛绒玩具。
就是戈山傻不拉几坐后备箱非要带回来的那个。
是一只毛茸茸的大兔子，脸颊边上还带着离谱妖艳的腮红。
显得……怪丑的。
但是那颜色为整个昏暗的室内都添了一点光亮，有种迈进这个门槛里面还是末世前温馨卧室的错觉。
杨婷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无声呼了口气态度并不好。
“香水磕碎了是我自己的事，你把这丑东西拿走，离我远点。”
恰好戈山还找不到话头道歉，现在姑娘主动说了话，他好歹是松了口气也没敢逗贫嘴。
“没有没有，那还是赖我。”
“或许那香水是你重要的人给的，我反正也赔不起……啧那我就不赔了。”
……
这人怎么能这么讨人嫌！
即使杨婷那眼神都快化成刀子扎死他了，戈山照常还是走了进来，在杨婷虎视眈眈的怒视下。
从自己外套兜里掏掏掏的。
掏出来两根……口红。
“我交点利息吧要不。”
杨婷眼神诡异的盯着男人手心里那两根口红，脸上表情再次转换成了“难道是姐妹”的状态。
戈山喉间一哽，赶紧解释。
“啊不是！这我用来做记号的！！”
“我之前清理尸群，清理了一个地方就用口红画个记号，这玩意颜色鲜艳，明显好找！”
说完就把那两根口红塞给了杨婷。
“这两根是新的，先给你吧！”
怕她再拒绝戈山扭头就走了，杨婷站在原地反应了阵，拔开个口红盖子把里面膏体缓缓拧上来。
“……”
“艹，死亡芭比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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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婷看着那根粉色的口红无语了阵，好在拧开另一根是个正常的红色，要不然她现在就把两根口红戳那傻子脑门上。
大概是负负得正，杨婷那点气被又气了一回。
居然气消了。
应该是被气到疲惫了，她靠在床边扯了扯那只大兔子，软乎乎的触感是她很久很久都没感受过的。
软到让人倦怠。
只是长期紧绷的状态让她没法陷入踏实沉睡，没过多久就被脚步声吵醒。
他们的晚饭还是烤鱼，既然去了一趟河边就得物尽其用，但是白天烤的鱼现在已经凉干巴了。
好吃不好吃的好歹也是肉。
梁野细细的把肉里的刺剔除才递给于大力，结果跟连刺一起嚼向来草率的大力相对无言。
有点尴尬了。
梁野迅速转移了话题，对方乐言询问。
“也不知道那点烟能不能招来异能者，毕竟被看到的几率也不大。”
“就怕先追过来的是尸王，我们就显得太被动了。”
方乐言早在回来路上反复琢磨了这件事，同样心里有很大的担忧，他们要面对危险是必然的。
只是他考虑了几遍，心里都难以违背自己的良心，经过一天的相处方乐言能看出戈山算是个还不错的人。
抛却有点聒噪的性格，人品起码经受了裴朝听心的考验。
所以乐言觉得他们几个人什么时候面对危险都没什么，还是不想去连累别人，他看着一直在试图讨好杨婷的戈山。
“……小戈啊。”
戈山因为留着短短的寸头，所以抬头朝方乐言看过来时略有点皱出了抬头纹。
不显老，但显得更有点像地痞小流氓。
“小帅哥！咋了想吃啥？咱仓库里啥进口好玩意都有。”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大方。
尽管戈山这个人的生活方式在末世中显得特立独行，别人这时候都吃不饱，他还在挑挑拣拣选着最好的拿。
但他却毫不吝啬，那装东西的小仓库压根都不锁门。
更不把刚见面的几个当外人。
这让裴朝有些好奇为什么他没有跟其他异能者群居，跟口中另一个异能者关系一般的原因又是什么。
他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桌上，绕过沙发走到方乐言眼前就伸手拉。
“来来来你自己去里边拿呗，那我也不了解你们喜好，仓库太乱了实在是。”
手都拉住了方乐言的胳膊，旁边的裴朝竟然连拦都没拦，只因为并没有听见对方心里有别的想法。
还是方乐言自己拒绝了，反将戈山拉住。
显得郑重其事。
“我是有事要告诉你。”
戈山眉梢抖了一下，仿佛有点不习惯方乐言这种礼貌的交流方式。
“有事儿你说呗，这么认真让人有点害怕了都。”
方乐言沉默了几秒，他看向对方那双有点无所适从的眼睛。
戈山长得不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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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纹身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反正多少透露着点匪气。
要是单看第一印象的话，方乐言会觉得这人心眼多并且不好惹，但接触短暂的一会儿就又能看出来。
这种人指定是很讲义气。
所以他们既然到了这儿，遇到这个人，就要提前把风险都坦白。
“我们之所以到这来，就是知道这边有异能者，因为惹上了1号正在被追赶。”
“今天放了那信号之后，估计在其他异能者来之前，很快就得面临危险，所以我想……我很感激你能留我们在这住一晚。”
“为了你免受连累，我们最好还是在其他地方另找住处。”
方乐言归根究底是个善良的性格，也是真心把事情利弊告诉对方。
听他说完话，戈山那弯弯的眉梢就皱了起来，好像在消化他说的这两句话是个什么信息含量。
最后眉心都皱成了川字型，“啧啧”两声抬手就拍了方乐言一巴掌。
“说什么玩意呢~！”
“你当旅游呢来了走，来来走走的~”
“放心搁这儿待着吧！谁在乎你带几个1号过来，哥们才不怕！”
戈山的反应果然在方乐言的想象当中，只不过会更加的加重心里的愧疚感，对方好像就能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似的。
满不在乎的当着几个人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
“到时候真捣了老窝，我扭头就能钻丧尸群里藏起来，别想着让我救谁啊……除非婷婷姐姐喊我~”
刚心情好点的杨婷被点名，默不作声的翻了个白眼深吸了口气。
【不生气，不生气，老娘的他妈的不生气！！！】
夜深之前裴朝和梁野走出门在四周又检查了一遍，由于城市里的丧尸都被戈山关了起来，巡逻工作就变得特别简单。
连声音带气味，带精神力都干净的很。
确定没有问题他们才又回到室内，裴朝走回来二话不说就搂着方乐言亲了一嘴儿。
其他人一看都扭头各走各的，生怕自己走的慢留到最后一个。
杨婷晚饭前睡了一会儿，但半梦半醒这会儿还显得有点疲惫，尤其异常反感听到戈山追过来的说话声。
就紧走几步回了房间“哐！”的关上了门。
戈山努力了一天一夜讨好女神没进展，这会儿看起来多少有点沮丧，于大力同样有点不怎么待见他。
毕竟大力就算搞清楚了跟杨婷不是爱慕关系，那也是成天相处比别人要亲近的多。
梁野的想法就不一样。
他觉得杨婷的性格跟自己是有些相像的，在经历这些天之前，梁野独来独往是个很孤僻的性子。
不论是在生存方式上还是心理上都独立的过分。
但。
梁野看了看身边亦步亦趋跟过来的大力。
一旦人有了心灵寄托，才能发现原来那些固守的坚强是浪费了多少大好时光。
第一眼见到杨婷，梁野就知道这姑娘非常要强。
就是因为戈山这个性格有点讨人嫌，梁野才觉得或许也只有这种人才能打乱杨婷那仿佛一根直线的情绪。
多逗逗贫，也没什么不好。
他给了戈山最真实的建议。
“杨婷是个强势的姑娘，所以我觉得她是不喜欢太夸张的表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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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谢谢哥哥！”
于大力：……
【哼。】
秀秀扭头就走。
梁野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好像惹男朋友生气了，赶紧追着过去了。
他们俩是住在最里面那个运动室，里面有戈山偶尔拾掇回来的健身器，摆弄的倒真是那么回事。
地上铺着防潮海绵垫，于大力还挺喜欢这间屋子的。
末世都快半年了，大力以前可是经常到健身房锻炼的，只不过后来的锻炼就变成了砍丧尸脑袋。
本来他新鲜的睡觉前还得拣着锻炼锻炼，这会儿被惹生气了就跑到旮旯里一躺。
背对着门口，直接睡了。
梁野追进来一看，那家伙别扭性子上来，还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儿了还！
挺大个子蜷缩起来闹气还怪可爱的，憋了口气梁野才能笑出声来，他随手关上了门轻轻的走了过去。
就在大力背后坐下来，盯着对方因为闹气红红的耳垂看。
半晌都没说话。
于大力就知道梁野在自己身后，等了半天连个音儿都没有。
最后绷不住了就自己扭过去瞪他，气呼呼的嘴又撅起来了，梁野终于还是没忍住乐出了声，不顾大力伸手扒拉自己。
赶紧拽起来抱着。
就听对方即便不挣扎了也还是呼哧呼哧的。
“生气呢？”
有的人闹气是真锤，大力闹气那就真的只是闹气。
撅着嘴还能伸手抱抱，并不会什么弯弯绕的斗气，有点不大高兴的直接告状。
“他怎么总跟你叫哥哥！”
“他怎么不跟别人叫哥哥！”
“哪怕他跟你也叫小帅哥也行啊啊！干什么叫什么哥哥！叫哥不行吗还哥哥~膈应人呢！！”
梁野哈哈哈笑的门外都快听见了，把大力给气的，反常的阴阳了句。
“geigei~~”
……
“哈哈哈哈艹。”
被他这么一阴阳，梁野诡异的倒觉得心里痒痒，收紧胳膊把人勒过来，凑过去直接用鼻尖蹭了蹭对方泛红的耳垂。
耳垂是热的，他的鼻尖是凉的。
所以接触起来的感觉格外清晰，于大力那噘着的嘴立马收了回去，同时缩了缩脖子。
但是浅浅的声线已经顺着耳道流进心里。
“我只喜欢你。”
“一万个人来叫哥哥，也是没你不行。”
短短几个字把于大力给臊的，他本来性格直率脸皮又薄，根本没法往下接就再次故技重施的转移话题。
把好好的暧昧氛围给岔了个干净。
“那我我不生气了！今个还没锻炼呢，那杠铃我得看看多少斤的！”
……
梁野没有办法，就只能跟着他走到角落的杠铃边上。
也不知道戈山是用什么办法把这么沉的东西给运回来的，不过他们现在都已经是感染变异体质。
于大力的力气也比原来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这些运动器材对他来说实际就是图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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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能达到什么训练效果。
轻松的很。
举了两下就觉得没意思，尤其梁野还在面前盯着自己看，于大力有点被盯的不好意思，就耍赖。
“你看我干什么！”
“你，你去举那个！”
梁野默默坐到了旁边，那是个需要仰卧姿势的，他想了想突然示了弱。
“这挺沉的，我恐怕举不了几下，你过来帮我看着。”
于大力二话不说就站起来走过去了，跟个专业健身教练似的跨腿站在梁野上头，帮他抓着金属杆显得男友力爆棚。
“我看着呢，你放心举。”
其实哪有什么举不动，这点玩意还能难得住强化丧尸体质的梁野？
就是装的。
梁野像模像样装的很费劲的样子，费劲巴拉的举了两下太阳穴青筋都绷起来了，就有点沮丧了似的。
“没劲。”
于大力都懵，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他说。
“没点动力，举着没劲。”
……？
“什么动力？”
梁野仰躺在大力的视线下，那干燥的短发微微松散着，正在恢复的肤色并没有影响到他清秀的五官，眼角微微笑起了个小弧度。
“我举一下你给我个奖励，那就有劲了。”
那笑容和煦又温柔，笑的大力都有点迷糊。
“我能给你什么奖励？”
弯弯眼角又爬上了更深的小弧度，对方柔和的声音像是一阵清水流进了他的心坎。
“举起来一次，你亲我一下，行不行。”
“要么我亲你一下，你别躲就行。”
于大力从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一样怕对方完成的太轻松，他低垂的视线都写满了紧张，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吹过来了似的。
由远及近的距离太奇妙。
近无可近的时候他都木到不敢动了，也不敢抬眼看。
但下巴弧度的阴影很快就遮住了视野，柔软带有温度的触感找着角度错开脸颊碰到嘴角上。
等梁野再仰躺回去时，大力的视线依旧没移动。
只不过面向的角度偷偷向右边偏了偏。
他自以为没人能够察觉这一点点，心里又紧张的砰砰直跳，手里攥着的铁杆再次抬起来。
那份温柔果然准确的覆盖到了他的嘴唇上。
只是这次冰凉的金属没再退走，就贴着手心那么僵持着，梁野含舐住他的唇瓣汲取，手里说举起艰难的重量也轻松异常。
湿湿的触感让大力感到有种酸中带甜的情绪，虽然他们并不是第一次亲吻，却仍然每次都带着一点点生疏的涩意。
这大概是感情逐渐培养起来的可爱过程。
一阵热气呼吸喷薄在鼻尖唇上。
大力这才臊红着脸看向对方的眼睛，那是一双不同于正常人颜色的灰瞳，但浊意已经消去。
有着湖底波纹一样的清澈勾画。
“我想尽快恢复成你喜欢的样子，如果可以的话。”
“你愿意吗？”
于大力懵懵的在那儿眼神飘忽，看看健身器看看房顶看看墙面，又看看地上有没有脚印，听听门外有没有人。
表面表现的十分平静，实际心里都炸开了锅。
【啊啊啊啊我艹！！！他在说什么！！说的什么是那意思吗！！！】
【不是我要怎么回答啊啊啊？？？万一不是那种意思多尴尬啊啊啊？？？！！怎么办啊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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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双手想握他的腰把人抱过来。
于大力心里正乱套呢，腰上突然摸上来一双手，他走神的思维猛地被吓一大跳。
一不小心就惊乍了下整个人绊个跟头。
跟半仰躺在底下的梁野撞了个满怀。
深吸口气就啃在了对方肩膀上，他感觉到梁野肌肉紧绷了一下，然后很开心的说道。
“你愿意就好。”
“……”
……？
虽然但是大力心里还没准备好，一下就变成这种暧昧的姿势，他有点羞臊的想要从对方身上爬起来。
却又被掐着腰搂回去。
那健身器材能容纳的地方本来就很窄。
一不小心掌握不了平衡，俩人侧翻着摔到防潮海绵垫上，那铁架子倾斜一下又落回去。
发出软绵绵的一声磕撞动静。
大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帅哥脸，耳朵脖子都火辣辣的发红，他喉结连着滚动了几下没敢说话。
胸口压迫的重量也让他呼吸不畅。
但造成短暂窒息的并不是体重，而是那贴近体温带来的紧张。
“秀秀。”
“……”
大力的脸色这下红透了，就像处在四十多度高温的太阳底下，这是梁野头回这样叫他。
并没有多少调侃的意思，但就是实在难为情。
“……要不你别说话了，直接来吧还是。”
他偏着头都没敢跟对方目光对视，手就伸过去想要表达一点点“主动”，但是梁野俯卧的姿势身上宽松的短袖就有点下垂。
手一摸，直接碰到了腹肌。
【我擦……】
他装出来的坦荡一下子就被吓了回去，手畏畏缩缩的收回去不知道该往哪放。
梁野攥着他的手，把手心按在小腹上摩挲了几下。
“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
……
这话倒是也没错，让大力突然就想起来自己给梁野洗澡，那时候压他身上的这个帅哥还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大龄宝宝。
为了吃一口兔子肉，才老老实实的站在浴室里。
还搓了满身泡泡。
又萌又可爱。
想着想着于大力就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他就对上了梁野的眼睛，笑着笑着。
他就笑不出来了。
想起自己在浴室里看见的那一幕，那个大小。
大力下意识就缩了缩脚丫子，心里卧槽卧槽的才后知后觉开始害怕。
其实也并不是多怕受罪，他们这么大个子的老爷们怎么可能怕受罪呢，可他更怕当场露出什么“不勇敢”的表情丢了脸。
梁野盯着发呆的傻小子，低凑过去亲了亲，侧过角度从耳侧掠过去。
突然温润的感觉导致大力猛打了个激灵，就像刚才还身处夏季的人突然被多云的凉风吹过来。
凉丝丝夹带着残留的阳光温度钻进了耳朵里。
多变游荡的云朵形成了大片大片的阴影，遮挡视线让人感到晕眩忽冷忽热。
风里夹杂着雨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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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厚手心是闷风中的一把伞，遮住某个害怕淋过的地方。
贴着返潮，保存热意。
与这该死的鬼天气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去折腾，最后把心里的闷热劲儿一散。
又借着那点湿黏，才迎来了一声低低的雷声。
他掩着脸，捂着口鼻，想要把自己的忐忑都压抑住，却总是能从指缝中不住的倾泻出来一些。
又低低的发出哼声。
憋了太久的暴雨顷刻倾盆而下，砸在感官所有能听见看见的地方，混淆着不停喧嚣的闷雷。
有着卸掉云层闸门的痛快。
于大力仰着下颌，感觉脊背贴着的防潮垫都在发热，他的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
在皮肤表层泛着晶莹的亮色，显得结实的身材更加轮廓分明。
几根骨节分明的手替他擦了擦鬓角的汗珠，又把低重的呼吸堵住，梁野的脊背像是个正待捕捉的猎豹。
弓着的弧度勾勒出坚实明朗的肌肉线条。
他的腰上落着一双同样骨节分明的手，只不过软绵绵的在他绷起的腹肌上划拉了两下，有点糊里糊涂的叨叨。
“不准让别人摸。”
“我的。”
“我喜欢。”
梁野托着他小声询问。
“喜欢谁？”
大力睫毛上的汗滴让他控制不住眨了眨眼，半张着嘴深吸了口气，回答道。
“喜欢你。”
“早喜欢的是你。”
一扇门或许能挡住还算轻微的动静，但挡不住每个人心里话的倾泻，裴朝窝在沙发上侧头咬了咬方乐言的耳垂。
有点难耐的抱怨。
“我也不想住客厅，队长。”
方乐言早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什么，但这时候谁都能放松，他们俩可放松不了一点点。
“别发情，裴总。”
“等我们……”
他话都没说完就迅速弯下去腰，一把按不住那只作乱的手，在力量与力量的较量间。
输在不能让脆弱的地方受伤。
方乐言红着脸把手劲儿松了松，斜眼瞪着裴朝那臭不要脸的德行，所有人都回了房间，客厅里安安静静。
某些人就是胆子大，就在这种随时可能被撞破的情形下把能占的便宜都占透。
仗着小队长不敢大声喊把别人引出来。
又是个安定的夜晚，这个小厂房改造的住处隔断了外面的虫鸣声，整个城市丧尸稀少，仿佛陷入了安稳的假象。
而这个安静城市之外，白日里的浓烟向四周飘荡出去。
引起了暗地里快速聚集的动静。
数名异能者盯着信号方向尽快赶去，就在离他们距离最近的一个郊外，有个穿着无袖背心的男人默默瞅着烟雾方向考虑了很久。
最后装作没看见似的爬上了建造的临时树屋。
漆黑的夜晚褪去，破晓照旧来临。
戈山今天倒是没有赖床，他跟客厅的裴朝和方乐言打了招呼，到边上拿了个弹弓架子准备去打鸟。
随后走出来的杨婷看着他手里的小孩儿玩意儿，又翻了个白眼。
平时起的最早的梁野今天倒晚了，他走出门时很高兴的跟大伙儿说话。
“早饭吃什么？”
要知道梁野性格有点孤僻，一般都不会热络的打招呼，这下不光戈山觉得新奇，连裴朝都好奇的看向他。
讶然发现。
梁野那还没恢复好的发沉肤色盖上了一层红光，状态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卧槽，哥你今个没戴帽子！我才知道你这么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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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睛是异于常人的浅灰色，像裴朝那差不多的。
“……你……你也是混血啊？”
但显然不是。
裴朝和梁野明显就不是亲兄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混合血统。
不过没等方乐言找理由解释，戈山突然又了然似的见怪不怪了，甚至还很羡慕的夸赞了句。
“嗨，我早该想到你们这是疫苗后遗症，不过眼睛变色可真酷毙了！”
“你们太幸运了简直！都没看见那些个皮肤变色的……我艹磕碜死……”
他说的这句话让裴朝眉梢一挑，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皮肤变色？”
戈山茫然的看了看几个好像没听懂的人，笑了声。
“你们不会都不知道吧？”
“早前注射病毒疫苗试验的志愿者，多数都起了不良反应，有的皮肤都变成一块一块的花的看不得了。”
“要不我说你们这几个，颜值真高。”
难怪从开始戈山就总是夸他们好看，还总说不跟其他人在一块是嫌弃别人丑。
不是玩笑话啊。
还好现在提前知道了情况，毕竟过一两天很可能就会碰见其他异能者，裴朝默默的若有所思，方乐言旁敲侧击的打听。
“可能是每个异能者的状况大概都不一样吧，这还是个人体质问题。”
戈山点头附和。
“没错啊，就看是幸运还是倒霉了。”
“好在老子虽然异能有点奇葩，脸还是这么帅，是吧婷婷姐姐~”
杨婷沉沉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人觉得有点别扭似的，这才向梁野问起来。
“大力呢？还没起床？”
……
客厅里五个人，三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戈山就猜也能猜到，要么他干嘛要把运动室让出来给这俩人住，对此梁野倒没显得很拘谨。
坦坦荡荡的给了回答。
“他有点累，反正还早，我让他多睡一会儿。”
其实就是在抵消病毒产生了困倦，大力的“大力”异能恐怕又得往上提一个等级。
大力的赖床并没有被人戳破，昨天关于异能者的召集似乎并没有进展。
但他们都知道，还需要一点时间。
但异能者聚集的其实比他们想象当中还要快，1号感染体击杀奖励的诱惑也比他们预料中强大的多。
从昨天夜里能捕捉到天空上讯号的异能者就有了行动。
只是在整整庞大的湖泊里，就像沉积在底部的鱼群悄悄聚集。
同时尸王也已经抵达这个城市的边缘。
但并没有朝着目标靠近过去，这个城市中的丧尸太少了。
究竟是为什么没有尸群，这让尸王暂时不敢轻易靠近过去，一旦迈进精神力感知范围内，就会被立刻警醒。
枯槁的骨架像是游魂一样被控制在郊区野外游荡，一个高大身材显得嶙峋的身影停留在河边。
看着地上的已经成为黑灰的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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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兮兮的毛绒睡衣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好似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般。
瘦瘦的身子就包裹在脏污的衣服里，爬到尸王脚边才仰起了黑红掺杂干涸血迹的小脸儿。
一双灰蒙蒙的大眼睛跟旁边那河里的水面颜色有些相似。
然后又低下去扒拉黑煤炭里的东西。
“嗷。”
脏兮兮的手捡出来一块没吃完的烤鱼，放在嘴里咬了咬。
硬邦邦。
小丧尸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站起来也只能到尸王的胸口以下，就像个小孩儿似的举起了胳膊。
把手里那块鱼往对方嘴边递。
但只遭到了毫不留情的被撇开，小丧尸单薄的身子“啪”的在地上摔了个爬爬，本来就脏的手更脏了。
它好像闻见了什么香味儿。
也好像早就习惯了挨踢挨摔，就默默的找着香味儿往前爬。
爬出去一大截，手就按在了一块碎玻璃上。
“嗷！”
脏兮兮的手心上扎进去了一块玻璃渣子，并不算特别锋利，但因为它是爬过来的所以还是扎了个口子。
小丧尸伸着手心默默看着血流出来。
脏乎乎的鼻子耸了耸，嗅着是有点香味儿的。
它把碎玻璃从手心摘下来，拿着看了又看，最后当做宝贝塞进了脏兮兮的睡衣口袋里。
“嗷。”
“嗷嗷！”
尸王的影子又走远了，它只能加快速度往前追，好像生怕自己被丢下。
对于生于平坦有着大好前途的人来说，末世来临摧毁了一切，而将要把病毒感染到无处不在的1号感染体是个必除的源头。
但有些人，命运没有那么顺畅，现在思维也停留在了感染的那一刻。
对于身边的是危险还是救赎，又怎么分的清呢。
时间在城市的破败中又安静度过了一天，于大力早饭没吃午饭也是被梁野搂着脖子吃了两口，一直到下午天都不热了。
这家伙那萎靡劲儿突然就没了，走出来看见戈山在门口烤鸟。
香味儿馋的一整天浑浑噩噩的大力食指大动，不过那鸟儿不大点儿，要真吃都不够塞牙缝的。
戈山也没想真用这玩意来当晚饭，就是给几个人解解馋得了。
即便是末世，这个人的生活方式好像仍旧在按部就班，永远有着跟其他人不同的仪式感。
不得不说。
这个人似乎在平淡的日子里泛着光。
于大力站他旁边的时候，他就已经很热络的发出了邀请。
“是不是闻着味儿出来的？”
大力没说话，看见了放在旁边的弹弓，看来戈山就是用这玩意打下来了几只鸟，他拿起比试了比试。
这会儿午后了，鸟都归巢了。
看着带着其他物资刚回来的队友，大力心里别扭炸了，觉得自己睡了将近一天多少显得实在废物。
要不做点贡献就难受似的。
“光烤鸟啊……有什么营养。”
戈山抬起头来的时候身边的影子已经嗖嗖跑出去了，就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
哐哐略显牛逼的爬上了树。
一茬一茬的眼见着爬到了最高，坐在树杈子上连气都没喘，伸手就掏了鸟窝。
“烤几个鸟蛋吃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别人都在目瞪口呆，梁野放下东西就往上喊。
“你坐树杈上不疼啊！”
“……”
大力没说话，假装自己理直气壮没尴尬。
傍晚前他们开了一些罐头煮了煮，烤了几个鸟肉，最后还用鸟蛋做了个野菜汤。
也算是有了点荒无人烟之后的温馨，睡了将近一天的大力看了看又要黑下来的天色，问道。
“异能者得什么时候能来？”
至少这个城市的确只有戈山一个异能者，要不然他清理丧尸的时候已经遇到了。
除非附近城市就有，那按时间来算的话今天是能到的。
戈山没有说话，低头扒拉着炉炭，其他人都认为是附近没有异能者。
只有裴朝能听见戈山心里的叹息声。
天黑之前方乐言带着杨婷他们收拾了外面的东西，避免留下明火，裴朝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原来位置。
意料之中看见戈山的眼神朝着远处道路尽头张望了一阵，昏暗视线中出现个人影，他心里登时出现了一丝诧异。
【戈岸？】
然而那个影子摇摇晃晃根本站不稳，只是个游荡的丧尸而已。
他就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捞了地上椅子，扭回头就对上裴朝探究的目光笑露出一口白牙。
“混血帅哥，晚上要不要我把房间让给你？”
说实话这个提议让裴朝非常心动，即使方乐言已经说过自己不是任何人的队长，但他们俩仍然像是一直在为队长这个称呼负着责。
连日赶路多数时候都是方乐言在开车，裴朝也要打足精神防备危险。
梁野和大力那小小的亲密互动都惹的裴总心里抓挠的慌。
不过，他没答应。
只是点头提议道。
“还真没看见过你的狗窝，住就不必了。”
“省的耽误你藏被窝里打飞J。”
戈山被他逗得耸着肩膀笑了几声，提着凳子走回了屋里。
裴朝之所以要去对方房间里看看，主要还是因为知道戈山心里是有点事儿的，当然别人的私事跟他也没关系。
但裴朝起码要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们。
如果戈山本来就会遭到报复，那他们所有人都有提前知情的权力。
经过戈山同意，裴朝拉着方乐言走到了最里面那个卧室，大概是人的本性使然。
即使戈山这个人显得大大咧咧没什么在乎，也照样本着心理觉得安全选择了最里面的房间居住，这样遇到危险的时候就能有更多的反应时间。
房间还真不是裴朝想象的那样乱套。
照理来说，一个独居男性的卧室应该很乱才正常。
但他们低估了一个愿意在末世搞出衣帽间的人的格调感，方乐言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张特别柔软的床。
没错。
是因为似乎戈山把商场里的床品运回来不少，铺的特别厚。
宣腾腾的。
由于居住的久了，就形成了种四边缘高中间低的弧度，看起来很像个——窝。
让人看见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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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走进来的时候戈山也没跟着，裴朝就在四周那些没用的摆件挂件里翻找，方乐言有点不明白他要在别人的卧室里翻什么。
可是裴朝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方乐言在房间里随便看了看就走到了门口处，门外并没有人走过来。
再转回头的时候裴朝手里已经拿着个钱包。
当然末世这时候钱已经是没用的东西了，钱包也不算什么动不得的东西，方乐言走到裴朝身边。
看见钱包里夹着一张小照片。
照片里是两个男孩儿。
一个个子高点，那个小点儿的乐的眼睛眯起来，特别像戈山。
“……我猜，这个就是戈岸。”
方乐言沉默着最终还是没问什么，裴朝也把钱包放回了枕头底下，两人表现如常的走回客厅。
对正拿着个镜子臭美的戈山调侃。
“你都在里边搭了窝了。”
“也不怕上火。”
裴朝没有问关于戈山哥哥的事，只要确认对方心里藏着的不是仇人就够了，避免揭开别人不想说的私事。
这已经是第二个夜晚，能赶来的异能者已经在路上。
只是潜伏在黑暗中的有他们意想不到的东西，那些厮杀在这座城市之外已经完成了告终。
汇合，已经是很艰难的事情。
就在城市边缘外的破败建筑底下，斑驳墙体上喷洒着新鲜溅上的血液，一个恐怖嶙峋的高大影子捏攥着手里已经即将碎裂脖颈。
在人类胀大的眼球瞪视下，掐断最后一丝顽抗生机。
“嗬嗬……异能者……凭这些废物。”
尸王的嗓音已经如同枯竭河道，带着撕裂的破碎混沌，它现在急需恢复身体机能的办法。
不然再强大的病毒力量，都会因为肉体干枯而化成地上的一块污泥。
“……裴……朝……”
末世最初，尸王挑选体质能力最佳的肉体感染，裴朝就是明显优越于人群其中的一个。
他年纪轻轻就有能揽下商业的聪明，也有匀称健康的体态。
忍耐限度更是在所有感染体中表现出最优异。
可现在尸王发现裴朝身体机能恢复并不是必然，而是遇到了某个能改变尸化的条件。
这也是它迟迟留在城外而没有直接靠近过去的最大原因，城内太干净了，没有丧尸群。
一旦走进去精神力太突兀，就会被防备。
而它要找出那个改变的条件是什么，就只能在暗处观察裴朝一行的每个人。
所以就算身体已经急剧在干枯，它也要耐心去等。
等城里的人发现没有任何异能者汇聚过来，忍不住到城边来查看。
四天。
足足四天。
从戈山到河边发出信号之后等待了四天，都没有异能者进入这个城市的动静，期间裴朝他们在城内查看了好几次。
除了少量游荡的丧尸之外。
确实没有任何人影。
这么久了，戈山也感到了奇怪。
就假设那信号看见的人很少，可异能者这个团体是末世的强者，丧尸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到威胁生命的程度。
本身一定会注意去观察天空变化。
整整四天没有任何动静就有些反常了，连同追逐裴朝他们的尸王也没有出现。
这让所有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负面猜测持续了一晚上，到第五天早上。
方乐言等不下去了，他看了看已经陷入焦躁情绪的所有人。
“我要靠近城边缘转一圈。”
“不，是我们，我们不能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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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商量好了之后就开着车开始绕着城市查找。
但凡能见到个人类的影子都能在心里松一口气。
只是这个城市里太荒凉了，连丧尸都早已经被戈山轰到了地下电玩城。
现在别说异能者，连个正经能走路的影子都不好找。
好几个小时下来他们已经绕了城市大半个圈，刚好就在城边附近有个加油站停了下来。
方乐言下车打开了加油站收费窗口，一把捏住里面丧尸脑袋展示自己独特的记忆回溯功能。
成功得知密码，看的戈山连喊牛逼。
但是他们转了一圈都毫无收获，这让方乐言的心情有些焦躁。
恐怕是出了什么变故。
裴朝把油枪交给下车的梁野，走到方乐言身边伸手把他抱住，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捧着脸深吻下去。
“别担心，还有我呢。”
这几天他们俩算是素的不能再素了。
裴朝本身也不是个脸皮薄的人，现在更不在乎车里有几个人看着，攥住方乐言挣扎甩动的手腕又搂回来亲了会儿。
甚至还臭不要脸的捏了对方屁股一下。
“啧！”
“你是不是找踹！”
其他人都没觉得奇怪，梁野跟大力关系也更近了一步，对于亲亲摸摸这种把戏就不觉得害臊了。
连戈山都觉得。
【哎呀这俩帅哥在一块可真养眼呐。】
【尤其是没人跟我抢小姑娘，忒好。】
杨婷看的无感，毕竟总坐头排磕cp还是会有点疲惫的，只是旁边有人偷偷拽自己的时候，姑娘二话不说干脆利落的一脚蹬过去。
戈山窜着躲，车都晃了一下。
“欸不是，我量量你腰围，上次那挎包不是湿了吗，我送你个腰包。”
……
腰包又不是不能调节尺寸。
用的着量人家腰围。
多冒昧啊。
就这么短暂的一会儿空闲松懈时间，他们没察觉到远处有双视线死死的注视着。
尸王没有操控城外尸群，仅有的精神波动都掩盖在提前聚集起来的丧尸骚动中，昏黄瞳孔盯着裴朝搂着那个皮肤和面容都保持完美的人类。
看着他们亲吻，拥抱，打闹。
亲密无间。
越野车在短暂的停留后离开加油站附近，消失在街尾。
尸王缓缓转动着眼瞳把楼体地下的尸群轰散，它若有所思的发出了干燥音量。
“……原来……是这样……”
脚边爬过淅淅索索的轻微动静，尸王低下视线，看向了蹭在腿边依赖玩闹的小丧尸。
头一次对这个小家伙表现出了期待神色。
一只干燥的大手抓住脏兮兮的睡衣，把小丧尸从地上提了起来，它嗷嗷两声发现是尸王就安静下去。
并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伸手去攀搂面前这个丑八怪的脖子。
尸王第一次没有把他脏兮兮的手拍开，而是任由它瘦瘦的身子搂抱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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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丧尸用力扒着尸王脖子对这么高的视野感到好奇。
“嗷。”
“嗷……”
发白的脸上皮肤被血肉喂养的有了点红润，只不过一双大眼睛还是灰蒙蒙的没有任何变化。
尸王干燥的手指在小丧尸裸露的脖子上蹭过去。
轻易的留下了一道刮痕。
嘶哑声音带上了几分愉悦，听着小丧尸聒噪的嗷嗷嗷也没有发怒。
“……或许……你也……是特别的……”
夜幕如期降临，掩盖住了那些本就藏躲的影子。
小丧尸搂着尸王的脖子被带到了河边，那些潜伏水底的鱼并没有闻到人类血腥味而游上来。
河面在月光的映照下就像往日平淡那样洁净发亮。
脏污的手心也在河水的冲刷下变得莹润起来，小丧尸好奇的在河边玩儿水，瘦瘦的身材遮盖在厚重的毛绒睡衣下。
看起来还保留着一些末世之前的纯真。
病毒感染了它。
病毒也让它忘了自己曾经受过病痛折磨，在十九年的时间里，有六七年都奔波在医院之间。
长长的毛绒睡衣盖到膝盖下，因为沾了水变得沉重。
瘦削的影子在月光下逐渐被高大的影子挡住。
它抬起灰蒙蒙的大眼看着对方发出了轻轻的一声。
“嗷？”
它被从冰凉的河水里捞起来，沉重的睡衣流淌着水流丢在地上，瘦削的身躯头回钻进了宽阔怀抱里。
寂静的郊外不断传来小丧尸的叫声。
由清晰到模糊……
在晨光洒下光辉之前，尸王的身体依旧干涸退化着。
小丧尸恢复几天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些，被喜怒无常的尸王从怀抱里拍摔到一旁。
像个破包袱一样矮矮的匍匐在草地上。
剧烈的磕碰把它混沌的思维惊醒过来，仰起沾了泥土的脸发出叫声。
“嗷嗷。”
面对的却是尸王愤恨的暴怒。
“为什么——！”
“……没有用……没有用——！”
小丧尸永远都领悟不了对方的愤怒或者喜悦，也听不懂什么是没有用。
但它害怕自己被丢下，只能弱弱的像以前一样发出细弱蚊蝇的小声，锲而不舍的跟在暴怒的尸王身后。
“……为什么……没有……作用……”
难道一定是那个人才有用……
朝阳如同神辉一样洒向大地，把整个世界的破败都照耀的无处遁形，那个高大嶙峋的影子也沐浴在光芒之下。
在草地上遮住了大片阴影。
“……抓住。”
地上的瘦瘦身影坐着仰起头，听见它扭动的骨骼喀咔声响。
“抓住他。”
……
几天的等待让裴朝几个人彻底有些焦躁的等不下去，到最后戈山只好提出个建议。
那就是换个地方再放一次讯号。
这也是当前能做出的唯一途径了，再不然方乐言只能考虑再次出发到下一个城市寻找异能者，现在的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然而他们寻到另一处空旷地方，下了车还没来得及点燃炭块。
突然就笼罩过来一股悚然的精神波动。
裴朝迅速转向四周望去，从那些树木丛灌远处飞窜出一道道干瘪枯瘦的影子，奔跑速度惊人。
伴随着尖锐嚎叫声。
由远及近扑窜包围过来。
逐渐蔓延，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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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浅灰色眼瞳中映射出不断朝这个方向扑窜过来的影子。
瘦骨嶙峋，速度奇快。
是被精神力号令着占领平地的变异丧尸军团。
丧尸的皮肤已经严重缺水发黑，眼球也趋显干瘪，却仍旧被病毒驱使着疯狂扑窜发出尖锐的嚎叫。
整个城市边缘都蔓延着高昂混乱的尖锐叫声。
此起彼伏，让正常人的耳膜跟着震颤。
戈山紧皱着眉头捂住耳朵，感觉自己脑子里都在鸣叫，他只能对旁边人大喊。
“这什么玩意儿！”
身边几个有着尸化体质的人听力更强，但对丧尸嚎叫声还算有一些抵抗，只是方乐言跟裴朝不一样。
他的体质是治愈病毒后强化。
所以并不是丧尸体质。
此刻，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漫天遍地的嚎叫声充斥着他的双耳，仿佛要将他淹没在这片喧嚣的海啸之中。
这种强烈的听觉冲击使得方乐言无法忍受，只能死死捂住耳朵，试图抵挡这股震耳欲聋的声浪。
然而，那些声音却无孔不入，不断穿透他手指间的缝隙，深深刺痛着他的耳膜和神经。每一个音调都如同刀子刺向他的脑海，带来巨大痛楚与煎熬。
“乐乐！”
他捂着耳朵的胳膊上攥上一只手，想要把方乐言从地上拉起来。
裴朝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精神力强度，要想阻止大部分普通尸群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面对那些经过尸王强化后的变异丧尸，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完全掌控它们。
这些变异丧尸不仅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和速度，其敏捷程度也非常可怕。
“别分散！”
明显尸王早就到了这附近，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时机，裴朝能猜到整整将近五天没有异能者出现，估计是都已经被尸王给截杀了。
他们都太小看了尸王的思维能力。
奔波一些日子没有被堵截就产生了下意识的松懈，没仔细想想尸王之所以是高层追杀的1号感染体。
它是个丧尸，但仍旧有智慧。
很短的时间内，几个人就被不下几十道影子给包围了，于大力绷紧肌肉发出一声大喊。
面对几个尖啸扑过来的丧尸硬生生迎上去，顷刻撞击到一起。
结实臂膀拉拽着干枯肢体，抡起挂着风声连摔带扔。
力量十分强悍。
“大力，别往前走！”
梁野踹飞扑过来的一个，捞起于大力往后退回本来位置，跟身后几人的躯体碰触到有了一点点心安。
短暂形成了个环形抵御姿态。
“乐言！你怎么样！”
杨婷的声音在方乐言身边响起，仍旧被那些尖锐的叫声覆盖，方乐言有些听不清，但还是抬起有些难忍的视线装作没事的摇头。
“……没事。”
“戈山……戈山？”
方乐言的听力提高对这些尖锐的动静有些受不了，但也并没有造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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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五个人中四个都是尸化体质。
但戈山可只是个没有感染过病毒的普通人躯体，方乐言不知道他们异能者会不会有体质增强。
戈山真的没预料到要面对的还有这种东西。
还他妈这么多！
就包围成粽子似的那不就是等死吗？？？
好在他的性格也不孬。
硬生生强忍身体的不适，迅速地投身到激烈的战斗之中。
这可是方乐言第一次看到戈山如此敏捷的身手，虽然从表面上看，戈山并没有展现出明显超越常人的力量。
但他那种拼命三郎般的狠劲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势。
尤其是他挥舞的拳风下模糊闪过的半臂纹身，突然就有了种狰狞视觉。
恍惚就让人看见了社会痞子打架的不要命劲头。
方乐言在混乱中在身上摸摸索索，掏出了个以前给裴朝准备的口罩，扯烂揉捏把耳朵塞住。
调整好状态就补上了对战缺口。
要命的是他们下来准备生火，方乐言的唐刀还在汽车驾驶座上，现在已经没办法靠近过去取来。
不然分分钟就能砍出个通道。
就算变异丧尸的数量很多，可依然没办法把他们淹没，戈山没工夫去发觉身边几个人过于强大的力量。
他的额头没一会儿就变得湿漉。
并不是因为疲惫而流汗，反而有种从内而外泛着冰凉的虚冷感。
身躯四肢都是早就刻在脑子里的动作，可那些晃动在眼前不断淹没过来的丧尸叫声和影子，让他感到一阵阵生理性反胃。
忍不住弓腰发出一下干呕。
那一刻他仿佛陷入了记忆无限循环，根本分不清现在是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哥……”
“……阿宇……”
视线被晃的出现太多重影，他只能拼命的朝着所有靠近过来的黑色发起攻击，整个人疯狂而忙乱。
最先发现戈山不对劲的是杨婷。
边上人的疯狂已经不再跟伙伴形成严谨状态，而是有种要冲进丧尸群里的意图。
戈山刚一动，杨婷眼疾手快就薅着后脖领给他拽了回来。
“干什么！”
但是这个人仿佛已经陷入了恐慌崩溃，在杨婷的拉拽中拼命朝着变异丧尸群里捞抓。
“阿宇——！”
“阿宇——啊啊——不啊啊啊——！”
“哥——救他——！”
戈山的崩溃把冲劲儿正盛的于大力都吓了一跳，他的叫喊声甚至盖过了那些丧尸的尖啸，只好放下攻势帮着杨婷一起拦住。
“干什么你要送死啊！！”
本来利落迅速的打杀变得迟缓，后扑过来的影子踩着脚下的尸体越窜，很快就把包围圈淹没缩小。
尸王在远处盯着那并不会持续很久的混乱。
清晰捕捉到丧尸果然不会主动抓咬那个皮肤白皙的人类。
昏黄浑浊眼瞳微微转动，又盯着那个仿佛在尸群中精神已经崩溃的人类，发出并不清晰的嘲笑。
“……没用……”
戈山的反常的确在他们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毕竟他凭一己之力就清空了这个城市的丧尸。
又怎么会因为被尸群包围而突然情绪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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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除了丧尸嚎叫声就是一声声凄厉的叫喊。
“啊啊啊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救他——！”
“——救——”
裴朝从混乱中定下心驱散眼前部分尸群，转身扯住戈山裤子腰带恨不得拽过来咬他一口，但戈山是异能者。
他也不能这样做。
“秀秀把他按住！杨婷跟梁野把丧尸挡住！”
也只不过指挥伙伴的半分钟时间，等裴朝再返回打退涌上来的变异尸群时，却悚然发现。
方乐言不见了。
那一瞬。
裴朝凝视着身旁的位置，看着丧尸逐渐爬过来将其覆盖，脑海中出现了几秒的空白——
浅灰色瞳孔仿佛也在那一刻对眼前的画面定格。
难以置信。
看着原本属于方乐言的位置眨眼间便被一只面目狰狞、浑身腐烂的丧尸所占据。他的大脑仿佛突然停止运转一般，眼前只剩下一片茫然。
随后就是铺天盖地席卷过来的慌乱情绪。
他抓起地上丧尸枯败的肢体，手指甲狠命的掐进已经缺水的皮肉中，疯狂的把丧尸举起拍碎。
找不见一丝一毫熟悉的颜色。
又迟钝似的盯着底下什么印记都没有的地面深深喘息了几口。
抬眸盯着那些如同虫群一样蠕动快速爬动的影子。
耳中爆发出剧烈嗡鸣——
“乐乐……”
“乐乐！”
“乐乐——！”
尸群涨潮退潮一样来去匆匆。
只余留下腐烂发臭的肢体残骸，和逐渐陷入癫狂追窜的人影。
裴朝追过薅过了一个又一个干枯尸体，那些影子却作四处奔窜，逃进四面八方，缝隙角落。
让他分不清该寻找往哪个方向。
夏日暖阳不再让人感到和煦，反而干涸了心田形成躁动荒漠。
在夜幕到来的时候骤然降温到冰点，几乎让裴朝的疯狂无处容纳，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整个城市寻找。
却没能清楚感知到明显精神力波动。
方乐言消失的就像曾经出现仅是他一片幻想，让这个男人无措，让这个男人无助。
“乐乐……”
银丝一样的短发在夜里像是一团凝结的冰霜，所有人忙乱担忧的情绪让戈山整个人被愧疚蒙上了阴影。
如果不是自己出状况。
其他人就不会忙乱。
裴朝也就不会分心。
方乐言就不会没了踪影。
【都是我的错……】
【是我害死了别人……】
【害死了阿宇……】
【总是不停害死别人……】
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寻觅的痕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乐言昏迷中的他逐渐恢复了意识，他躺在冰冷地面上，睁开双眼时，却发现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
混沌的思维也分辨不出周遭环境。
他试图挪动身体，但浑身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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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寂静的黑暗中，呼吸显得格外清晰，然而很快他就察觉到四周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移动、摩擦着墙壁与地面。
那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就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面前爬了过去。
空气中倏地发出了火焰动静。
一束亮光自眼前掠过，那是一只干枯的手，已经变形发黑的手指捏着打火机点亮了半根融化过的蜡烛。
把周遭的一切寂静照出了逼仄昏暗的光亮。
伴随着阵阵低沉的丧尸吼声回荡在建筑里，方乐言的心跳陡然加速，一股恐惧涌上心头。
他抬起头，对上了一张干涸变形到可以称为恐怖的脸。
那个影子高大的像是一座假山，皮肤表层有着石头一般嶙峋的沟壑，在光照下明明暗暗。
脖颈是干燥粗糙的凝结血液。
脸。
已经生长成了好似被污水浸泡过样的磕绊。
难看。
悚然。
就仿佛是这个人坎坷经历的见证。
那不能称为是脸的面容上嵌着一双昏黄眼瞳，因为缺乏水分显得浑浊可怖。
就那么用毫无情绪又占有欲强大的目光盯着他，令方乐言在悚然中感觉无所遁形。
尸王。
方乐言又被刚才发出动静的淅淅索索的小声音吸引，眼神落在一个纤瘦单薄的身影上，戒备的眼神陡然变化。
看着那个瘦的好像骨头架子的少年爬在地上抓血肉吃。
裸露着身体。
没有丝毫蔽体的衣裳。
瘦小的身影抓着地上脏污的肉块，在嘴里咂摸咂摸，慢慢转过头。
一张混杂着血腥的小脸儿跟方乐言对视上。
“……佑佑……”
方乐言发出嘶哑的声音，他之所以会被变异丧尸包围。
就是在扑窜冲爬的丧尸群中看见了这个瘦小的身影，方乐言认得他。
在末世前的几年里，他曾几次为这个不幸患上罕见病的少年献血，当时他看见这张活生生的面容在丧尸群里茫然无措时。
看见他光溜溜的被扑窜过去的变异丧尸划伤时。
方乐言冲动了。
“……佑佑……”
他又叫了他一声，尸王就那么静坐在烛火下，盯着方乐言试图唤醒小丧尸。
干瘪的嘴角上翘出牵强弧度。
本来想尝试利用这个看起来很像活人的小丧尸吸引人类，竟然巧合真的有意外之喜。
但是小丧尸……已经是丧尸。
虽然他看起来皮肤还有弹性，跟生前没什么两样。
听见方乐言叫自己名字，小丧尸好奇的盯着他看，像是在思考一样攥着手里的肉就那么光溜溜的在原地发愣。
“嗷。”
它发出了丧尸的叫声。
方乐言心里沉了一层。
它爬着朝前凑了凑，一双大眼睛灰蒙蒙没有任何焦距。
方乐言心沉到了底。
佑佑死了。
可它还好好的保留着好看的皮肤，方乐言几乎在瞬间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自己的血。
方乐言自己是病毒修复体质，佑佑以前曾经输过他的血，所以才在变异后保留了身体机能，但输血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
或许已经代谢吸收过的血液已经没有那么好的效用。
佑佑只能保持皮肤不腐坏。
但好像没有记忆。
小丧尸不记得自己名字叫佑佑，也不记得面前这个男人曾经救助过自己，但它潜意识还是善良的。
看了方乐言一会儿，举着手里的肉凑到了对方嘴边。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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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佑。”
然而小丧尸却毫不知情的把黏腻的血肉拍在了他脸上，之后就嗷了一声。
又捡了一块肉光着屁股爬到了尸王脚边。
根本不认得自己。
方乐言从内到外都透露着彻骨寒凉，在末世中看见个熟悉的脸，那点希望又被狠狠的打击进冰层之下。
而他将要面对的并不独独是失望。
还有眼前那个神秘尸王的暴怒或杀戮。
尸王浑浊的暗黄色瞳孔盯向脚边的影子，因为小丧尸做了个成功的诱饵而没有将它一脚踢开，只是眼神停留了一瞬。
就又看向了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人。
昏黄烛火光线下，方乐言的脸颊被照的白到像在发光，清秀眉眼即使是皱着眉头满眼戒备，也是平缓好看的模样。
黑白分明的瞳孔清晰映射着火光跳动，泛着活力辉芒。
简直是末世中造物主留存下的遗卷。
高大身影倏地站起，那影子在方乐言眼前形成了一座压迫而来的高山，嶙峋的轮廓撇开了脚边障碍。
接近到面前挡住了所有光亮。
发出令人牙酸的声线。
“……你……叫什么……名字……”
方乐言自然是面对这样的质问置之不理。
他默默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缓解刚才苏醒时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就在他的大脑逐渐恢复清晰、尸王也恰好停下脚步的一刹那，方乐言猛地撑起双臂，如离弦之箭般从地上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尸王发动了凌厉无比的攻击！
可惜尸王早有防备，洞悉了方乐言的意图，精准地截断了他的攻击。
强化后的体质在1号感染体面前形同虚设，尸王干枯的躯干表层犹如岩石般坚硬，撞击在身上犹如被巨石碾压，剧痛难忍。
“……呃……”
方乐言忍不住发出声短促痛哼，下一刻就被掐紧在喉咙里。
尸王干枯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那干燥表皮在脖颈皮肤上刺痛碾压着，方乐言感到强烈窒息感伴随着紧勒的疼痛。
手脚在半空中无助的挥舞了几下。
视线中那微弱的烛火光线渐渐变小，随着空气猛然灌进喉咙，他整个人在昏暗中跌出个抛物线。
后仰着摔掉下去。
耳畔传来游荡声、摩擦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尸吼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诡异惊悚的交响曲，让人毛骨悚然。
直至完全把他眼里的光点淹没。
身体摔在地上传递出剧痛，好在底下还垫着个缓冲，他慌乱想要支撑起身体，身后摸到身边都是黏腻腐烂物质。
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方乐言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隐约看到了一群模糊的身影正在向他靠近。这些身影步履蹒跚，行动迟缓，它们发出的低吼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尸群。
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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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迈着僵硬而又拖沓的步伐，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如同一座移动的大山一般，缓缓地朝着那个孤独无助的人类逼迫而来。
在这片被病毒肆虐的城市建筑之中，方乐言与周围阴森恐怖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他莹白色的面容显得格外吸睛，但此刻却也面临着被无尽黑暗吞噬染脏的危险。
方乐言的情绪已经快要紧张到极限，面对眼前这数不清散发着恶臭的丧尸，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之中。
混沌。
他几乎丧失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尸群仅仅只是慢慢地向他聚拢过来，挪动着，低矮下去抓脏了他身上衣服。
方乐言慌乱闪躲，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心里陡然就明白了自己出现在这的原因。
而此时此刻，站在高地上俯瞰全局的尸王，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它那双昏黄瞳孔中似乎掺杂了贪婪情绪，死死地盯着下方那个不被其他丧尸攻击的人类。
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从尸王口中传出，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魔嘲笑世间生灵时发出的诡异声响，干涩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很好……”
方乐言看清了周围的广告牌，尸王把他带进了电玩城。
因为只有这里才有数不清的丧尸，才能掩盖精神力不被裴朝快速发现。
地下电玩城的丧尸乌压压摩肩接踵，方乐言跌进尸群中就像砸开了个短暂的水花，很快又被拥挤的尸群压迫过来直接淹没。
在那些腐烂恶臭中逐渐被压迫到窒息。
等他再清醒过来，那些乌嚷嚷的尸群就在脚下，方乐言被捆着双臂吊在一楼扶栏上。
他扯了扯绳子感到手腕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挪动捆着的双脚踢到了地下的一个电玩机顶。
发出“咚”的一声。
脚边的丧尸吼声频繁起来，伸出腐烂肢体朝他的脚腕抓挠，挤的脚下的机器都在吱呀吱呀挪动。
乐言双脚虚软的掌握了好一会儿平衡，才在摇摆晃动的机器上站立住。
但因为之前的摔撞和现在不知道多久的捆吊，还有整整一天没有进食。
导致感知更加虚浮。
“嗷。”
小丧尸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方乐言循着声音抬起头，眼神立刻愤怒起来。
“放开它！”
“佑佑！”
对面一楼扶栏边上，小丧尸被一只粗糙如同枯枝的手抓住，就在方乐言注视下尸王薅揪着它的头发按进腿上，细细的胳膊胡乱挣扎着。
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嚎叫声让人听着可怜至极。
模糊光线下，小丧尸依旧是衣不蔽体的样子，瘦弱的身子已经沾染了太多尘土。
他的脊背上遍布痕迹，一直蜿蜒向下。
腿间还有残留的血迹。
这个画面让方乐言无法接受，他奋力扯拽着捆住手腕的绳子。
想要从桎梏中挣脱去救它。
哪怕它已经成为丧尸，可又薅着头发被强迫着受了多少苦楚！
“放了它！”
很快那个瘦弱的身影就被拽着头发甩到一边，尸王的躯体已经如同朽木将枯，无法再轻易出现任何活力。
小丧尸的性格软绵绵。
温顺，听话。
从来不会用迟钝的牙齿咬伤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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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电源的城市是死寂的，裴朝已经启动汽车打算往远些的地方寻找。
虽然他现在头脑中都是一团乱麻，但绝对不能停下哪怕一分钟去寻觅的时间。
戈山不知道他为什么笃定尸王不会藏在哪个角落里。
因为裴朝他们都没有暴露自己真正的特殊体质。
在戈山眼里，他们都是跟自己一样的异能者。
而裴朝的能力是聚集尸群，现在眼看着其他人完全信任听从的打算，他揣着无尽愧疚心里难受至极。
【难道是因为他聚集不出城市里的丧尸，所以就觉得小帅哥肯定被带走了？】
【就算没有丧尸，尸王也不一定已经离开了这里啊。】
【那些骨头架子明显不会被吸引。】
相对于其他人想出城去漫无目的的寻找，戈山更倾向于在城里寻找更多踪迹。
【一定就在附近。】
他笃定丢失的伙伴就在附近，因为直觉，因为过去。
当初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异能是吸引丧尸，戈山跟自己的同伴都陷入了处处被尸群包围的恐慌中。
就像白天那个情景一样。
铺天盖地，层出不穷。
只有阿宇不曾撇下自己这个麻烦，直到最后。
为了从丧尸群中脱离，阿宇和哥哥建议让戈山暂时留在高处，他们分别引开部分丧尸群。
【阿宇再没回来。】
【他就在……就在离我最近的墙角遮挡后面。】
【是我害死了他……】
听着戈山无穷无尽的内心自责，裴朝拽开车门的动作一顿，他没有将内心无处发泄的情绪波及到别人身上。
只是到现在为止。
他们与戈山之间的缘分大概也该结束了。
也没必要再过多隐瞒下去。
“戈山。”
听见裴朝叫自己，戈山几乎是立刻从走神中抽离出来，快步走过去展现了一副听命状态。
大概现在就算裴朝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吧。
只是裴朝现在就好像丢了重要的灵魂，没有任何气力去责骂谁，说话也是平淡而无情。
“我们会围着这个城市再绕一周，之后可能会离开到附近继续寻找。”
“之所以确定尸王不在这里，是因为我的异能不只是吸引丧尸，我跟尸王一样。”
“能控制丧尸，所以能感知到丧尸的精神力波动。”
戈山眼神一眨不眨的听着他解释这么寥寥两句，没有功夫表现对这种能力的震惊，之后就迟疑了一瞬追问道。
“所以是因为城里太干净了？你能确定尸王不在这些建筑中的某一处？”
见裴朝点头要上车，戈山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
有些口不择言的表达着自己那么一点点猜测。
“……不……那假如尸王隐藏在尸群里，是不是你就找不着……”
裴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如果丧尸在成群的移动，我就会发现。”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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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城市中，只有一个地方丧尸成群。
几下慌乱之后就是先后打开车门上车的声音。
戈山的眼神趋显茫然，他出于自己伙伴惨死在尸群啃食中造成的阴影，有些犹豫自己是否会跟着添麻烦。
可是救方乐言也是他现在最希望的事。
杨婷抬眼盯着他那个劲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暴躁催促道。
“快点！候补选手！”
这时候一句仿似没好气的催促，反而是安慰戈山忐忑心情的唯一良剂。
他从慌乱茫然找到一点积蓄起来的力气。
【一定要找到他。】
【一定要。】
电玩城是这个城市中聚集丧尸最多的地方，那是戈山在对自己死去同伴的无尽心痛中，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把这个城市清空。
所有的可怕的，腐臭的那些令人作呕的尸体。
都被他带进了个牢笼之内，像封禁自己心理的恐惧一样紧紧锁上了那扇大门。
门内的光线即使是白天都是昏暗不清，更别说已经天黑。
方乐言就在这种漆黑中被那一束残缺的光线照亮着，所有能期盼的光芒被个令人厌恶的高大轮廓挡于身后。
它那丑陋不堪的身体。
它那肮脏下作的灵魂。
它那妄图占有的意图。
都让方乐言不受控的在心里生厌。
尸王的能力远远超过那些枯槁的变异丧尸，他的躯体比正常人高出许多，但脚步轻盈的像是没有声音。
迅速攀爬着也只有淅淅索索的响动。
直到“砰！”的一声。
方乐言脚下站着的电玩机猛烈晃动了两下，他站立不稳朝对面倾斜打滑，鞋底慌乱的擦动着。
手被绳子捆扎的红印子都几乎渗出了血迹。
方乐言的恐惧来源于他清楚尸王是想做什么。
干燥的大手抓住了他挪动的脚腕，那种粗糙的摩擦感几乎都没有半点人体样子，压根就像一根盘绕身上的树枝。
让那用力碰一下都会泛红的皮肤顿时出了明显鲜艳的霞色。
活生生的血液流动。
引人遐思。
尸王浑浊的瞳孔似乎被这种泛红引发了雀跃，粗糙的掌心捏着莹白皮肤刮蹭，在方乐言的不断挣扎中留下充血几乎要刮开口子。
“……恢复我……”
那个巨大而扭曲的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在昏暗中耸立起来。
其狰狞丑陋的面容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仿佛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魔。
它散发出的强大威压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方乐言心头，使他喘不过气来，甚至产生一种深深的绝望之感。
方乐言的手腕因为剧烈的摩擦而开始蹭出丝丝血迹。
但他依然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自己双手双脚的绳索。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根坚韧无比的绳子始终紧紧缠绕着他，将他一点点拉近到散发着腐臭味儿的影子近前。
尸王似乎用残缺的鼻子在方乐言衣服上嗅了嗅，同时方乐言也分明的看到对方皮肉是极致的风干和腐化。
像是已经经历千年万年风吹日晒的干尸。
巨大的拉拽扯动着衣服布料，方乐言的太阳穴都紧绷跳动着，情绪也在这一刻。
濒临崩溃。
【裴朝。】
温馨提示：无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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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乐言在内心最深处声嘶力竭。
他就像个溺水即将失去生命的人，徒劳挣扎在乌嚷嚷的尸群之上，厌恶自己即将被丑陋沾染。
似乎希望通过无声呼唤能够让对方听见自己声音。
可他们之间隔着严丝合缝的建筑外墙，隔着错综复杂的街道，隔着伸手穿不过的夜幕。
眼前那双毫无感情失去水分的手却已经穿过上衣下摆，把厌恶的碰触掐在他的腰上。
【裴朝……】
【裴朝——】
越野车的大灯如同划破黑色幕布的匕首，车胎在路面划出长长的擦蹭轨迹，光线准确的照射在商场大门上。
零星的光点就透过那窄窄的，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如同夜空中最微弱的星星一般闪烁着，虽然微不足道，但也给这片漆黑带来了些许亮度。
方乐言瞪大双眼，拼命挣扎着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那个人强烈的渴望和盼望。
此刻的他已经不是那个能保护所有人，永远冲在最前面永远都扛起责任的小队长。
他筋疲力尽了，他也觉得害怕了。
只想那个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突然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盖过了脚下乌压压熙熙攘攘的丧尸拥挤声。
对面那扇原本紧紧封锁着的大门被一股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力量轰然击碎。
措手不及，同时也引起了尸王的注意。
随着大门破碎，刺眼的车灯强光将所有的黑暗撕开缺口，那束光亮中出现几道奔赴而来的身影。
带着无数尘埃与碎屑，裴朝银白的碎发在其中仿佛挥散了蒙尘的道路，方乐言艰难睁开视线，望向那个飞速奔着自己而来的人影。
发出了松懈的一声笑音。
破开商场门的瞬间，响彻裴朝脑海的呼唤变得无比清晰，与对面那个满脸受伤的人眼神重叠了。
强光下尸王面目狰狞扭曲，眼中还残留着凶残与贪婪的光芒。
当裴朝看见方乐言被捆吊在栏杆上的情形，他只有一个想法。
【屠杀1号感染体！】
【屠杀这个败类！】
【杀了他！】
刹那间，一股强大得令人心悸的精神力波动如汹涌澎湃的巨浪般骤然掀起，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这股恐怖至极的力量如同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电玩城内原本沉寂不动的尸群瞬间变得异常活跃起来。
它们仿佛变成了被涨潮带起的搁浅的游鱼，在这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推动下，开始疯狂地躁动和挣扎。
轰轰作响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空间，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紧接着，这些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丧尸们开始相互拥挤、推搡着向前涌动。
它们的动作迅速而猛烈，犹如一群饿狼扑向猎物一般凶猛无情。
伴随着阵阵低沉的嘶吼声，尸群不断地炸裂开来，形成一个又一个惊涛骇浪，前赴后继地朝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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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扑向原本操控他们的尸王脚边。
只是尸王的动作极其迅猛，在起浪的当刻就飞扑窜离了原本位置。
只有方乐言被底下铺天盖地暴动的丧尸拥挤的站立不稳，那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电玩机轰然倒塌，他的双腿悬空成了悬空状态，又被绳子勒的更紧。
原本就受伤的手腕开始有血丝出现。
他只能艰难在半空缩起膝盖，避开底下疯狂尸群的抓挠。
尸王也仿佛变成了一只怪异的巨兽，敏捷地在栏杆上疾驰而行，犹如一道旋风般迅速攀爬。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突然涌现出无数道干瘪得如同骨架一般的黑影，以惊人的速度从各个角落跳出。
铺天盖地地朝着刚刚冲进门口的那几个人猛扑过去。
完全阻挡住了裴朝想要接近方乐言的去路。
他眼睁睁的看着方乐言吊在那儿，却不能立刻冲过去解救，急的浅色瞳孔都开始泛出红丝。
“乐乐！”
“别怕！”
急切的心情使他近乎进入一种无往不胜的状态，扑来的影子瞬间便被他暴戾地撕碎。
可裴朝的对手并非这些杂碎，而是那个他最想将其骨头碾碎、捏成肉泥的尸王！
“你放心宰杂种！我们去救乐言！”
梁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之后身边几个人挥动着武器劈砍向那些枯瘦的骨架子，用尽全力朝着对面那个孤单单被桎梏住自由的伙伴靠近着。
杀光这些变异丧尸只是早晚，但让裴朝担心的是方乐言那已经在浸出血迹的手腕。
乐言是修复体质。
完好无缺的时候不会遭受丧尸攻击，反而因为气息能平复躁动很安全。
可一旦身上有了伤口，血液流淌出来的气味就会吸引尸群。
现在他被捆绑在半空，脚下就是乌泱泱挤得连空隙都没有的丧尸群，那些丧尸仿似已经闻见什么吸引的味道。
不断在方乐言脚下拥挤成团。
如果不能尽快把乐言解救下来，万一血液味道散发浓郁，那他一样会被底下疯狂起来的尸群撕碎。
“他受伤了——快！”
“快——！”
梁野几人都是被方乐言血液治愈过的，瞬间就能明白这句受伤的急迫。
只有戈山除了在并肩跟着疯狂对抗那些变异丧尸，但那些攒动疯狂如浪潮一样的尸群又令他产生了脑海嗡鸣。
不断地耳鸣使他头脑混乱。
仿佛从那些腐烂看不清的尸体中，就有自己最信任的伙伴。
【阿宇……】
当初那个场面他永远都没法忘，活生生的人被分食啃碎，面容肢体都破烂不堪。
那露出白骨的手还在向所在的方向奋力抓伸着。
戈山似乎听见了当时的呼救。
现在底下阴影中那些朝上伸着的抓挠的、枯瘦的、血迹斑斑的手指都与记忆中重叠了……
仿佛阿宇在向他呼救，在呼救……
戈山是呆滞的。
是恐惧的。
是麻木的。
但他看见对面吊着不断被抓挠着下沉的方乐言，就像在飓风中孤零摇曳的树叶，仿佛下一秒。
就会坠落到尸海中被腐败淹没。
瞬间涌起的勇气灌进空虚悔恨的胸腔，他没命的跟着于大力身后杀出一条迅速抵达的通道。
艰难，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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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们都是强化过的体质，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么多也是妄想。
方乐言手腕的血液在捆扎摩擦中流淌出来，顺着白皙发红的手臂蜿蜒出了一条红线。
那拥挤的尸潮疯狂扑窜起来。
他被拉扯着下坠，下沉。
小腿上攀爬上了好几个腐烂发青的胳膊，随着脚上拉扯的重量更加沉重，那绳子即将支撑不住方乐言的身躯。
梁野和大力已经把距离缩短过半。
但还是远远够不到他的一丝衣角。
就在杨婷感到无比崩溃和焦急之时，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她身后掠过。
出于本能反应，她迅速转身并做出防御动作，但当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直默默守护着她、替她抵御背后危险的戈山此刻竟然攀爬上了护栏！
紧接着，在杨婷惊恐而又骇然地注视下，戈山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纵身一跃，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一般直直跳入下方汹涌的丧尸群中！
这一幕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杨婷完全来不及反应。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戈山消失在尸潮中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与绝望。
“戈——！”
戈山的身体迅速淹没进尸群当中，随后又在她的悚然呼唤下，如同游鱼一样奋力拥挤爬上来汲取了一口浑浊氧气。
然后没应声拼命朝着反向爬。
梁野和于大力都被他这做法给吓懵了，就见他好不容易挤到了角落，身后就形成了跟随拥挤的队伍。
戈山静静地站在那个狭小得几乎无法容身的角落里。
他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而脆弱。然而，当他面对着那些汹涌而来的丧尸时，却展现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勇气和坚定。
他嘴角微微上扬，朝着杨婷他们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决然，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紧接着，戈山用尽全身力量发动了自己独特的异能。
这股能量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迅速吸引了整整地下一层的丧尸们。
那些原本漫无目的游荡的丧尸，此刻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纷纷改变了行动方向，径直朝戈山所在的位置扑来。
方乐言脚下抓拽的丧尸突然停止住，陷入了短暂的茫然状态。
然后，开始反向拥挤向对面。
丧尸群挤压着，攒动着，夹带着普通人无法承受的恶臭与重量，朝着戈山压迫过去——
同时，方乐言流淌的血迹与裴朝眼神里的殷红对应。
被人类创造出的尸王和被再次创造出的丧尸王迸发滔天海浪般的精神力，使得那些残余的变异丧尸都混乱起来。
不再对着人类抓挠，反而疯了似的出现自相残杀。
梁野和于大力趁此赶紧奔跑过去解救方乐言。
杨婷站在原地看着那铺天盖地的尸潮翻浪一样淹没了那个身影，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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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山。”
“戈山——”
完全被尸潮淹没的那一刻，戈山日日夜夜都无法挥去的恐惧突然就散了。
当他自己也被尸群完全压迫到黑暗里的时候，才能真正与惨死的伙伴感同身受。
从今往后。
都不用藏在那厚厚叠加起来的被子里，不用在黑夜里把自己缩在假想的窝里。
阿宇。
对不起啊。
是我不该连累你的。
整个灰暗的建筑里混乱的就像人间炼狱，那些骨架在厮杀着，裴朝说过。
【能强化一个人的，就是在乎的人。】
所以在他在乎的人濒临危险的时候，裴朝的精神力如同匮堤的水浪，滚烫而剧烈。
完全碾压了1号感染体。
他像个王者一样狰狞着眼瞳掐住对方的脖颈，瞬间就能将那已经严重缺水而干枯的脖子捏的表层碎裂。
里面骨骼也发出濒临碎裂的声响。
“你不该碰他！”
“你不该伤他！”
“没有人能够伤害他——！”
男人的愤怒像是疯涨的火焰，宣泄似的凿碎对方那破败枯竭的躯体。
砸烂他碰触乐言的手臂，砸烂他用脏污眼神注视乐言的脸，砸烂碾碎！
事实上尸王虽然能力很强，身体机能却随着时间推移在逐步枯败，皮肤从外到内都渐渐流失了水分。
遭受重击就碎裂开来。
然而自称为王的1号感染体，却没有想象中愤怒自己的被击败，反而用被裴朝发泄砸伤的面孔露出讥诮神色。
发出嘶哑短促的嘲笑。
“……嗬嗬……”
裴朝要结束他脏污不堪的命数，腿边就传来一点轻微痛感。
他通红双眼愤怒眼神落下去，看见个衣不蔽体的小孩儿在咬自己，裴朝怔愣了一秒没理会。
继续挥动毁灭的拳头。
尸王听见底下传来蔫蔫的一声“嗷。”
露出个已经不能成形的笑容，对被愤怒支配仿似已经成为这世上王者的裴朝留下了最后的话。
“……你以为……可怕的是病毒……”
“……可怕的……是人类……”
轰砰——！
一切都结束了，黑夜里亮起的汽车大灯似乎能引来更多的注意。
裴朝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突然到来的异能者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立刻飞奔到方乐言身旁，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扯开束缚着他双手双脚的绳索。
他要亲眼看看方乐言，看看他受的伤。
抱抱他。
他想要紧紧地抱住方乐言，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安慰他，让他不再那么恐惧和害怕，也不再浑身颤抖与发凉
“乐乐……乐乐不怕……”
“没事的……有我在……你很安全……”
方乐言本来不是个软弱的人，他经历了那么多危险猜忌，看过了那么多生离死别。
从来没因为害怕掉过一滴眼泪。
但当这世上真的有个人心里眼里都是自己，会全力以赴的朝自己奔过来，哪怕危险重重，哪怕跌跌撞撞。
他哭了。
眼泪就那么稀里哗啦的无声顺着脸颊流下去。
带着太多委屈，小声在爱人耳边诉着苦。
“裴朝，我手疼……”
裴朝小心翼翼的捧着护着，不敢加上一点点力气生怕他会更疼，只能不断重复着安慰。
“没事了，我在呢。”
“回去我们包扎一下，三两天就好了。”
梁野没打扰俩人经历惊险的重逢，拉着大力转头就看见杨婷嗖一下跳进了丧尸群里……
“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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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山那么贫嘴，那么没用，那么……
只不过他的异能是吸引而已，丧尸又不会咬他，杨婷都忽略了自己胸腔里的心跳疯狂敲击着胸骨。
她满脑子慌乱的在那一层一层的丧尸群里抓扔。
薅住一个往外扔一个。
身后是跳下来加入抓扔动作的梁野和于大力。
很久。
才终于在那层层叠叠的坟墓中把那张欠揍的脸刨了出来，这时候的戈山整个人简直感觉都快被压碎了。
“戈山！你还活着没有！”
他被紧张的吼声唤醒，吸取到空气的那一刻，短暂的空白的脑子回拢。
发现自己居然没归西，就嘴欠的嚎了句。
“妈了个巴子都起开！！！压死老子了#@￥%*#！！！”
三个人迅速清理那些压住的尸群，梁野伸手到戈山腋下奋力拉拽，把他从埋葬的坟墓中奋力拖拽出来。
结果因为戈山自己的“吸引”特性，那些丧尸不断的靠近。
愣是把大小伙子的裤子给挤压蹭掉下去，露出了一大截内裤颜色。
“……我擦！！！哥哥！别拽我先帮我拽拽裤子啊！！！”
梁野才不管他裤子掉没掉，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命捡回来好吗？
戈山在成群成群的丧尸堆上发出格外丢脸的哀嚎，底下蠕动的丧尸甚至抓摸到了他屁股。
于大力情绪了紧张了半天，这会儿吓极反笑。
哈哈哈很不给留面子的乐出了声，哪管戈山在那儿被跟拖死狗一样的德行都快崩溃了，尤其在杨婷面前简直不要太丢脸。
咱婷姐是平静非常，盯着戈山那涨红的脸色看了会儿。
毫无心理负担的踩着尸体挪过去伸手给对方提裤子。
“别喊了！你就是光屁股老娘也不稀得看！”
……
哀嚎戛然而止，只剩了尸群里淅淅索索的动静，戈山像条死鱼似的被梁野拉拽出来，半垂着眼感受杨婷纤细的手指贴着自己小腹给自己系上了扣子。
【哈……也值了。】
地标在电玩城内的战斗场面实在激烈。
导致后来循着车大灯和巨响被吸引过来的异能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拥挤混乱的尸潮，还有残留着逃窜的变异丧尸。
光束尽头与黑暗相接的地方，有个银发男人把他的爱人拥抱在怀里，安慰亲吻着脸颊，温和包扎伤口。
于大力踩着堆砌起来的尸体窜跳上护栏，刚伸手打算把杨婷拉上来。
就听见边上有声音问了句。
“这就是1号感染体？”
他扭回头被车灯照的眯了眼，看见光线下有两三个影子在晃动，大力顺着对方脸颊朝向的地方看去。
是被裴朝击杀到惨不忍睹的干枯尸体。
旁边还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叫唤。
于大力才不关心那是1号还是2号，反正死了就拉倒，十分敷衍的回应了句。
“……是吧。”
然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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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1号体，躯体已经异变的比正常人高大将近一倍了。”
他们震撼于1号感染体已经被击杀的同时，也发现那个趴在尸体上嗷嗷的小身影并不是个活人。
“我去这是个丧尸啊！”
那人本来伸手想把小丧尸拉起来，一看眼睛就被吓了一跳。
反射性举起武器要爆头，被方乐言激动的呼喊声给喝止。
“别杀他！！”
“别！”
方乐言还没平复下心里波荡的情绪，但他不能让佑佑受到伤害，所以喊住别人动作的同时挣扎着起身。
在裴朝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走向尸王的躯体。
尸王的身体的确已经如同朽木一般，所以才急于找到能恢复正常机能的办法。
不然就算有再强大的精神力，也会随着躯干一起风化。
它的头颅已经被暴怒中的裴朝砸碎，情形显得十分骇人，小丧尸就趴坐在高大的尸体边上。
小小矮矮的一只，抓着尸王的手臂不停嗷嗷叫唤。
好像很不想让对方死。
“佑佑。”
方乐言走过去伸手拉住小丧尸脏兮兮的胳膊，那纤瘦单薄的身材只需要轻轻一拉就能拽离一点。
可它扭头看了方乐言一眼又嗷嗷着爬了回去。
“它死了，佑佑。”
但是小丧尸似乎不明白什么是死亡。
就像尸王打开卧室门，它见到父母尸体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它只知道好不容易这个人给自己肉吃，最近两天忽然也会抱抱它。
小丧尸很想要抱抱。
它爬到了尸王的尸体上，趴下抱抱。
裴朝不知道方乐言怎么会认识这只丧尸，不过能确定这只小丧尸跟尸王完全不一样，刚才想咬自己牙齿都迟钝到咬不疼。
方乐言看不得它光溜溜一丝不挂的可怜样，四处观察着想要给它找件蔽体的衣服。
裴朝弯腰一把薅住小丧尸的后脖子把它给抓了过来。
边上看着这一切的异能者倒还算友善，有个人脱下身上宽大的外套递过去。
方乐言说了谢谢立马给佑佑包裹上。
异能者觉得可能是这小丧尸以前是方乐言他们的队友，被咬伤之后变异了，所以他们才舍不得杀掉它。
但丧尸又不可能跟人一样，便提醒道。
“它已经死了，丧尸是不认得你的。”
方乐言沉默点点头，但还是执拗的帮小丧尸攥着胳膊穿进袖子里。
他当然知道佑佑已经死了，但是它曾经输过自己的血。
所以才能保持这么长时间的皮肤不腐烂，这让方乐言心里还存着希望，他觉得佑佑还是能活过来的。
小丧尸茫然看着方乐言给自己穿衣服。
仿佛脑海深处还残留着那么一点点记忆。
它记得爸爸也给自己穿过衣服，就像这样穿一个袖子，再穿一个袖子。
“嗷。”
这个人是爸爸吗？
方乐言抬眼看着它，不忍想象它受的那些苦难，连撑起的笑容都有些苦涩。
“佑佑，我是哥哥。”
“嗷。”
它冲着方乐言抬起两只被袖子盖住的手，要抱抱。
方乐言没有犹豫抱了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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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在意眼下这个已经死亡的1号感染体是谁击杀的。
刚才递给方乐言外套的魁梧汉子又转头看了看另外从尸群中爬上来的几人。
显然，他们这六个人……六人一尸。
是同伴。
“是你们击杀了1号感染体。”
他说完就被身后同伴下意识碰了碰胳膊，那意思仿佛是在询问。
虽然对面这三个人什么都没说，其中掺杂的别样心思也别想瞒住谁，裴朝听见他身后那个矮一些的人吐露了心声。
【击杀1号的人可是能成为高层，就算是他们杀的……又没有别的人看见。】
【我们不说，谁知道是哪个杀的。】
裴朝的眼神从矮子身上略过，逆着光他看不清后面那个人的面容，转而目光停留在刚才的壮汉脸上。
发现对方也在注视自己。
同时，他们的异样颜色都被对方看的清清楚楚。
眼前这个魁梧汉子脸上有一大片暗色，很可能就是戈山所说的疫苗后遗症状，就像个皮肤病患者一样乍然一看有点丑陋。
但依然遮挡不住魁梧汉子眼里的精光。
汉子也看见了裴朝异于常人的眼睛颜色，那浅灰色眼瞳在车灯余光晃照下银丝闪闪，美的仿佛神降。
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异能给了那么多人丑陋的外表，却让有的人好看更甚。
但汉子也只是艳羡了一下对方漂亮的眼睛颜色和均匀的肤色，对身后同伴的提醒也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异样。
反而义正言辞的重复道。
“他们团队击杀了1号感染体，我们就是见证者。”
而后跟着心里没好气的吐槽。
【能杀死1号的异能者有多大能耐，也不知道掂量掂量。】
裴朝就默默的听着几个异能者的心里活动，此时也没有更多的愤怒出现，末世都是强者生存。
击杀1号的奖励诱惑大，别人有想占有心思也正常。
不过好在对方这个头头……算是精明，免于让双方再陷入你死我活的冲突中。
接下来就是商量怎么把1号的尸体处理。
方乐言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异能者，也并不知道怎么向高层证明击杀过1号，所以他跟裴朝都没过多说话。
省的引得别人猜忌。
方乐言趁着小丧尸趴坐下来扣抓丧尸王的大手时，也跟着蹲在了旁边。
尸王的面容已经被裴朝暴戾给砸的面目全非，头骨碎裂有不少粘液流出。
方乐言揣着一点侥幸摸去了脑子附近。
在一阵努力寻觅中接受到了一点点模模糊糊的记忆。
尸王还是人类的记忆已经完全分辨不清，方乐言只知道它好像参与了对抗某种病毒，之后躺在白色病室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有人在尸王身体里留下了个定位芯片。
他只来得及看见病床旁边站着的人穿着白大褂，上面挂着的名牌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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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黑暗一片。
然后就是漫长且恐怖的身体变异过程。
尸王的身体有了野兽一样强悍的力量，心脏却逐渐跳动缓慢。
过慢的血流使得他皮色变得暗淡，然后冰冷，然后开始坏死，最后开始腐烂。
腐烂的皮肉有病毒支撑依旧动作自如，只不过形成了风干风化，不断增生。
它的躯体僵硬而形同枯木，心跳也濒临停止的边缘。
它必须要找到停止腐烂的方法。
所以在病毒爆发后，转化了无数个身体精神都优异的人成为变异丧尸，但遗憾的是这些丧尸不仅不能保持容貌。
多数连起码的记忆都保存不下，躯干风干的比它自己都快。
后来方乐言看见了二十多个幸存者居住过的那个7层小楼，尸王在那里截住了回途中下车帮助别人逃脱的裴朝。
裴朝展现了很优异的肌肉力量，杀了好几个丧尸。
把他们从那幢小区里解救出来，最后却被强大的尸王转化，被咬后那些幸存者都避他如洪水猛兽，丝毫不顾及是裴朝把他们解救过。
只知道他被咬了，脸色正在发黑，身体正在变异。
裴朝靠着强大的毅力在变异过程中，开着车远离城市，返回了自己的别墅。
所以才在变异后，凭着残存的记忆包围了居民区……
有了跟方乐言见的第一面。
方乐言突然又有点想哭，裴朝回去找尸王报仇了，但是他当时却已经忘了为什么要报仇。
回溯的记忆已经完全随着尸王脑神经死亡而消失，乐言的情绪却久久都没办法平复。
那些异能者还在讨论是不是要将尸王的头颅砍下来携带，方乐言站起身转过去就一把抱住了裴朝，任凭别人有没有看自己。
把脸埋在对方衣领里，贴着那温热的脖颈皮肤默默流泪。
裴朝伸手拥住他，以为他还为这次的凶险委屈，就抚摸着他头顶的碎发轻声安慰。
“没事的。”
“没事了。”
“乐乐，以后我会把你看好。”
走过来的梁野和于大力本来也想安慰安慰方乐言，一看他们队长这个黏人样……还是待会儿再说吧。
但方乐言只是难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时红着眼眶的眼神又有了与平时一样的沉稳。
他看向几人，对最后走过来目光明显担心的戈山开口。
“谢谢。”
如果不是戈山及时利用异能把丧尸群引走，恐怕这会儿方乐言早被拽断绳子，跌下去被尸群给分崩瓦解了。
但戈山何尝不在愧疚是因为自己让对方陷入危险。
现在他们不是扯平了。
而是加上了一份难以砍断的信任。
于大力在旁边浑身都紧绷着，生怕那仨后来的异能者要抢夺什么，虎视眈眈的岔开话题询问道。
“还真要把这脏不拉几的脑袋砍下来啊！”
“那都碎成那样了……不臭吗？”
尽管他说话很直白，也挡不住梁野觉得可爱，看见大力那都做足准备跟别人干仗的架势。
梁野就想笑。
方乐言适时的给了另一种让人能接受的决定。
“梁哥，给我匕首。”
他接着接收的记忆用匕首在尸王脖子上划开了个缺口，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从皮肉里挖出一颗小小的芯片。
“留这个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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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乐言准确的取出来，成功又让后来者感到了一些忌惮。
大概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
一旦出现自己未知的情况，人就是会去无限假想一切，比如异能者之间也有等级区别，比如有的异能者本来就是可以直接跟高层的人见面的。
反正方乐言取出了芯片，原本想冒领功劳的异能者心思几乎打消了。
毕竟就算抢到芯片，也不知道应当要交给谁。
到时候反而弄巧成拙。
裴朝就那么听着其他的心理活动，完全了解了这群人包括戈山都是不知道芯片存在的，他没多问。
只想带着方乐言尽快离开这儿。
“乐乐，我们先回去。”
尸王已经死了，他们可以回到住处，洗个澡好好休息缓解这一天一夜的疲乏与害怕。
戈山此时的心情可以说完全成了大晴天，他自己身上满是丧尸抓蹭的污渍还想着开玩笑。
“走吧走吧，回我们的窝！开瓶拉菲庆祝庆祝死里逃生！”
毫无意外。
这种打岔的方式再次踩到了婷姐的雷点上，她真的是习惯性翻了个白眼。
然后对上陌生人的目光就默默扭过头去，多少给了傻小子一点面子。
“回去吧，洗澡水最好还够用。”
裴朝揽着方乐言的肩膀，方乐言却执意要拉着小丧尸。
“佑佑，走了。”
小丧尸瞪着灰蒙蒙的大眼看着他，又扭头看了看不再动弹的尸王，蔫蔫的“嗷嗷”。
方乐言任由它在那儿茫然了一会儿，开口对裴朝解释。
“佑佑是个罕见病患者，我曾经给他输过血。”
因为它生前是个罕见病患者，所以身材小小的，瘦瘦的，十九岁的年龄却只有方乐言肩膀高。
小丧尸犹豫着叫唤了阵，最后还是确定自己要跟着方乐言。
一群人就顺着车灯的照射往回走，小丧尸穿着肥肥大大的外套，光着腿光着脚走的摇摇晃晃，甩着两条大袖子像个小企鹅。
“嗷嗷。”
另外一拨异能者见这只小丧尸竟然真的能听懂话似的，也不攻击人。
还是觉得很新奇的，有个人竟然还觉得挺可爱的，主动说要送它双鞋穿。
可佑佑身材瘦小，他的脚码数很小，大概男士鞋就要穿最小的那个码，别人送的根本没法穿。
“小事儿啊！等回去我给他找！”
对于置办一身行头的事儿，戈山最在行了。
在半路就从破败的服装店里找了一大堆，他们男人都就地把身上衣裳换了换，不然车里那臭味儿实在闻不了。
杨婷没打算在外面换，不过她看见戈山似乎扯了好几件女装拿着。
另一拨异能者有三个人，也是开着车来的。
作为目击证人也随着他们一路回去，途中他们商量了商量，住处的用水还是比较宝贵的，不能都用来洗澡。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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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容器打点河里的水来洗澡，顺便生个火再烤个鱼。
最大的威胁已经不存在了，这里又是清理的最干净的城市，他们在河边的情绪突然就变得十分松缓。
仿佛回到了没有危机的时候。
小丧尸是不怕河里鱼咬的，所以方乐言直接领着它到河边，在水里洗了个澡。
身上的污垢冲下去，黏连的头发重新变得干净。
一个没人要的小丧尸迅速恢复成讨人喜欢的模样。
没有腐坏的皮肤甚至还透露着一点正常颜色，如果不看那双灰蒙蒙的大眼睛，真的不像个丧尸。
小丧尸穿上了新鞋，像个小孩儿一样抠着鞋面上亮晶晶的品牌标看。
方乐言就像个哄孩子的家长似的看着他，瞬间都又成了最责任的那个小队长，这让裴朝心疼的要命。
扭头就想派个别人去看孩子。
本来想叫杨婷或者戈山来着，可又找不着这俩人上了哪了……
“秀秀。”
于大力这会儿还在跟梁野鼓捣那点散落的煤炭呢，听见裴朝叫自己就站起身跑过去。
“裴哥。”
裴朝朝着对面一指，于大力就看见方乐言薅扯着小丧尸的衣服不让它在地上爬。
“佑佑，不能爬，衣服脏了！”
……
“队长累了，去哄会儿孩子。”
大力皱着眉头走过去，很难绷的把方乐言给替换回去。
“乐言，这老半天了你就让他爬呗，爬不远就行。”
“那不行，我得让它像人一样站着走。”
“……行，那你歇会儿，我看着。”
方乐言略显不放心的三步一回头，发现于大力看孩子的方法果然简单粗暴，就是夹在咯吱窝里不让沾地。
小丧尸就跟个被逮住的树袋熊似的。
手脚缓慢的在半空中抓来抓去。
“嗷。”
“嗷……”
最后一只手挡住了方乐言的视线，捂着他的眼睛把他抱在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
低沉的轻声在耳边响起。
“别操心他们了，乐乐。”
“你想想我。”
“男朋友现在急需安慰，急需一个甜蜜的深吻。”
也没等方乐言来得及反应，湿润呼吸就喷薄到了他脸上，等眼前的遮挡挪开时候就是银丝飘荡和好看的眉梢。
裴朝的眼尾弧度微微上翘着，像是平缓湖泊上出现的一条小船。
随着波流的探入给了方乐言最大的安全感。
他就随着那湿润的涟漪起起伏伏，汲取沐浴着最温柔的风。
俩人是一丁点都不在乎有没有人在盯着，就旁若无人的在那儿拥吻，把另外一边跟着梁野点炭的异能者给诧异的。
“……还挺般配的哈。”
梁野听见对方感叹就跟着笑了笑，很无所谓的提醒。
“很快就看习惯了。”
“路哥，你们从哪个方向来的？”
这三个异能者的头头三十多岁，名字叫路宽，身材看起来是比较结实的，性格还算好相处。
“从南边。”
这也就是随便应和了句，现在每个城市都不能算是城市了，除了大概方向谁又在乎精准的坐标呢。
过了会儿那个矮个子的男人捡了点树枝和塑料袋扔过来，询问道。
“欸？你们队里那个女的上哪去了？还有那个寸头小伙子。”
梁野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确认对方只是随便问问就回答道。
“应该是找地方上厕所了，俩人还有个照应，一会儿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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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婷也受不了带着一身污臭，等不了回去再洗澡了，所以就循着树林想找个远点的地方好歹先涮涮。
要是以前她一个人就去了，但现在加入了三个陌生人，总要防备些。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叫谁跟着自己。
最后踢了戈山一脚。
“跟我过来。”
戈山屁颠屁颠的尾随着杨婷走了老远，心里还真是没多想。
以为对方是跟自己有什么话说。
结果。
杨婷当着他的面就把上衣脱了……
……
【卧槽】
当场戈山就懵逼了，心说我的妈发展这么快的吗？！
显然他是想多了，杨婷脱了外套，脱了短袖里面还穿着个运动内衣，走到河边开始撩水洗胳膊。
“帮我看着点，别让陌生人过来。”
戈山还在自我怀疑当中，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姑娘裸露的肩膀胳膊和一大截后腰，整个人都跟点穴似的。
要说这种装扮在健身房那可太常见。
没人会觉得太暴露什么的。
但眼前这副景象还是奇异的让戈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看着杨婷毫不介意的在自己面前洗澡，冷不丁他就回过味儿来心里顿时有点惊恐。
【我靠！我我我……她不会真的拿我当姐妹了吧！！！】
【不是吧！！！】
但是……但是姑娘腰真细啊，身上皮肤也真白啊。
他就那么臭不要脸的杵那儿看着，半晌等杨婷都快洗完了扭头一瞅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嗓子。
“让你帮我看着别人！没让你看着我！！”
成功把戈山吼的缩了下脖子，没敢出声。
但是吼归吼，杨婷甩了甩戈山刚才在服装店给她挑的衣裳，不得不说有进步了。
好歹不是死亡芭比粉。
“走吧，回去。”
杨婷都走过去了发现戈山没有跟上，疑惑朝对方询问。
“干啥，你要撒尿啊？”
戈山被怼的哑口无言，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跟杨婷能有不同的关系进步呢，闹半天现在就他妈升级成了姐妹。
多窝火啊。
蔫不拉几的大小伙子跟在后边走，想问又怕挨骂。
就显得有点不高兴似的。
杨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说男人真是肤浅的物质组成的，没好气的喊了句。
“你不说给我准备了个腰包吗？回去别忘了给我啊。”
他们走回来就听见一阵“嗷嗷嗷嗷”的叫唤，诧异的看着于大力在那儿跟小丧尸大战呢。
裴朝让于大力哄小孩儿。
那大力自己就够幼稚的，大孩儿哄小孩儿，简直就是灾难。
小丧尸锲而不舍的想下去爬，于大力就不让它下去，连薅带扯什么姿势都用遍了就是不让小丧尸身上的衣服粘上土。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软绵绵的小丧尸都着了急，愣是生气给于大力身上啃了好几口。
虽然咬不破，但是于大力怕痒痒。
痒痒比疼都让他难受。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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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婷！婷姐救救我！”
杨婷自然也是不喜欢哄孩子的性格，不过看俩人都在受罪的劲儿也看不下去。
走过去把小丧尸从大力的身上解救下来，也不拉着。
撒手让它在地上爬。
“欸！欸！乐言说不能把衣服弄脏欸！”
于大力着急还想抓，杨婷拍开他的手呵斥道。
“你别欺负他了，脏了就给他再换一身。”
然后婷姐就开始了“放养模式”，就让小丧尸在前面跟个小狗似的爬来爬去，自己闲庭信步的跟在后头。
最后发现小丧尸是奔着一堆脏不拉几的东西去的。
这才快步走过去拦住。
“不准捡垃圾。”
小丧尸被阻住去路，看了看杨婷那双笔直的大长腿，原地坐着仰头又看了看她的脸。
两秒。
“嗷。”
该说不说，那双灰蒙蒙的大眼真的很讨人喜欢。
连杨婷这个不喜欢孩子的人都生不起来气，可对方也不是孩子了，只不过因为病毒变成了孩子的智力。
想了想她也只好耐心。
“行，姐跟你讲道理你听着。”
跟过来的戈山立刻扬起双手打算等她说完就开始鼓掌，结果婷姐面无表情的威胁道。
“那些垃圾脏，弄脏了手你就会变得很丑。”
“你变丑了就没人要你。”
“把你跟垃圾一起丢掉，饿死在外面。”
……
一旁站着打算捧场的戈山凌乱了。
这是讲道理……好吧，这是。
鼓掌。
奇异的是小丧尸或许是听懂了，它没像刚才那样非要爬过去，就坐在那儿呆呆的看着杨婷。
又发出了一声。
“嗷。”
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冲着那堆垃圾。
这下旁边所有人都感到了奇异，尤其是后来的异能者，个子矮的那个叫阿成，虽然心眼多点但性格也还行。
说出话来也不讨厌。
“嘿它还会指呢，你要那堆垃圾干啥呀小家伙？”
杨婷转身看了看那堆“垃圾”，蹲下身用指尖提起来看了看，发现是一件毛绒的卡通睡衣。
小丧尸看见她捡起来就又爬了过去。
坐在杨婷旁边去脏兮兮的睡衣里翻找。
好不容易找到睡衣口袋，从兜兜里掏掏掏，捏出了一块粉色的玻璃碎片。
那碎片是个香水瓶子瓶口，上面还镶嵌着小蝴蝶结，看起来很好看。
小丧尸找回了自己的宝贝感到很高兴，举起来给杨婷看。
“嗷。”
杨婷这才发现原来这件睡衣就是它的，而那个玻璃瓶碎片就是自己摔碎的那瓶香水。
兴许是小丧尸也能识别出来这里只有杨婷一个女生，拿着那块碎片玩了会儿就递给了杨婷，像是要送给她。
那残留的晶莹就像当初裴朝毫不在意的甩给她一瓶香水。
同样点亮了姑娘心底深处的少女心。
“送给我了，我可收起来了。”
小丧尸嗷了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杨婷帮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冲着走过来的于大力吼。
“你离远点！别欺负它！”
……
大力：……？？？
虽然但是，女侠杨婷突然就散发出了透明的母性光辉是怎么回事？
好像很奇怪的就喜欢这只小丧尸了，甚至还带着它到河边去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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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着眉头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好像一家三口似的。】
【不对啊杨婷可说过不能怀孕来着！】
【她不会真的让戈山那小子拱了吧！！】
裴朝这会儿是没工夫搭理大力的心理吐槽，专心致志的帮方乐言处理手腕脚腕的伤痕。
那些伤痕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很严重，尤其方乐言本身还是治愈体质。
但那也挡不住裴朝想占便宜的小心思，就堂而皇之也不避着别人说的还挺大声。
“晚上再好好帮你治治。”
方乐言：……
那后来的人不知道这句话别有用意，方乐言自己可知道有多少含金量。
不过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嗔怪，而是眼神温柔的看着裴朝不说话，最后弯起嘴角笑了笑。
小队长皮肤莹白五官漂亮，那笑容在初升的朝阳下简直像是发着光。
让旁人都跟着觉得仿似这末世也没那么差劲了。
“那小伙子长得可真好看啊，白头发的也好看。”
矮个子的阿成由衷感叹道，心里也是无尽的艳羡，他们异能者有很多都在外貌上出现了副作用。
比如大哥路宽，半边脸颊都是暗红色胎记样的病变。
而阿成自己脸上或许少些，零零星星遍布在脖子上，但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却是大片大片。
丑陋至极。
阿成说完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似乎想知道难道裴朝他们就那么幸运，脸上身上啥都没有？
但他说的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旁边同伴似乎并不想参与他这无聊的话题，转而去河边独自抓鱼了。
炭火上已经有烤鱼的香味儿散发出来，小丧尸闻着味道就从河边往回爬，杨婷攥着胳膊把它拉起来。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跟在尸王身边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它似乎不太习惯走路了，总是走几步就想趴下。
杨婷拽着有点费劲，戈山赶紧去拉另一边。
情形就变成了一人一边拉着小丧尸的手，诡异的太像一家三口的阵型，恰好跟一言不发走去河边的异能者相遇。
这个始终都不说话的异能者叫马烁，脾气有点古怪似的。
碰到对面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面对戈山打招呼也置之不理。
反而是在走过去之后默然侧头看了一眼杨婷。
之后就继续走向了河边，戈山见他不理会自己还好心提醒了句。
“河里鱼可咬人啊，最好别伸进去洗脚。”
回应他的仍然是一片平静，杨婷对于这种人的性格更觉讨厌，相比起来戈山这个话痨的贫蛋都顺眼多了。
“你多嘴干什么。”
“兴许人家就是想让鱼啃啃脚皮。”
戈山：……
大伙儿也早就知道杨婷是心直口快的性格，可戈山听见这种不阴不阳的怼句还是有被意外到。
不过那人也当是没听见，最后还真又逮了两条鱼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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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匕首利落的在河边刮鳞。
等烧烤的差不多大伙儿都吃饱了之后，天也完全亮了，戈山招呼所有人回住处。
一直不出声的马烁提着两条处理好的鱼上了车，才说了话。
“上别人地盘去，总不能连伙食都不带。”
……
这下戈山的热情也熄火了，看对方那态度仿佛还在盟友与敌人之间徘徊呢。
保不准到最后还得打起来。
好在这三人都听路宽的。
路宽看起来还是个很讲道理的，跟他们称是说反正也要去见高层，一块做个伴儿到时候还能给做个证啥的。
回去的时候戈山主动去坐了对方那辆车，因为他们这边的车实在拥挤。
多了一只小丧尸呢。
好在佑佑身材瘦小，这下也成全了裴朝坐后座的想法，梁野跟大力到前面驾驶座了。
只不过，跟想象中相差甚远。
方乐言可没空跟裴朝卿卿我我，一直在照顾小丧尸吃剩下的烤鱼。
场面就成了乐言和杨婷一左一右把小丧尸夹在中间照顾，左边一个小哥哥右边一个小姐姐。
一边啃着还有人给擦手，还有人给挑刺。
裴总就被晾在一边还不能生气。
……
但小丧尸是乐言的旧人，也算是回不去过去中残留的一点点温情，裴朝并不会真的在这会儿跟个丧尸吃醋。
就那么看着小丧尸有点蠢萌的在那啃的烤鱼都是口水，那牙齿也是笨，啃半天也没啃下多少去。
裴朝眼睛看着他们，心里可更是留意后面那辆车的动静。
戈山在车上他们不会说什么话，但心里想法依旧不停的吐露出来。
那个矮个子的阿成倒是很听话，自从路宽说过之后就没再有太多关于抢夺尸王功劳的想法。
但是那么大的诱惑又怎么可能一点心思没有，尤其只差一步眼睁睁的错过了。
所以对方心里一直在可惜。
【就差一步啊，早到点我们好歹也是参与过的。】
恰好这个想法也已经在裴朝的心里琢磨了好几个小时，他们屠杀了1号，去面见高层途中必然会遭遇更多未知的危险。
必须得有帮手。
与其是别人，还不如相信缘分。
直接把这三个人留下，避免方乐言手里的芯片走漏风声招来麻烦。
直接达成合作的方法就是许给对方足够的好处。
到了住处，裴朝下车直接就走到了路宽面前，明人不说暗话坦然发出邀请。
“见者有份，既然我们临时组成团队去见高层，那我们就是一个团队了。”
裴朝突然说出的话令对方很诧异，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谁会甘愿把自己辛苦拼命得来的荣耀分享他人。
路宽有些不大相信的反问。
“你说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裴朝笑了笑。
“1号感染体哪有那么好杀，高层怎么会在乎是两个人杀的还是十个人杀的。”
“只当路上做个伴儿。”
戈山立马懂了裴朝想化敌为友的心思，当即大方的表示家里一切东西都能分享。
并且还回房间把自己那个厚厚的窝给拆了，分出好几条被子来。
只给自己床上留了薄薄的一条。
现在，他已经不用再假想出什么，身边那些刚认识几天的人就是他新的保护层，戈山这次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好自己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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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裴朝说的确实没错，高层广撒网号召出那么多异能者去击杀1号，那就证明1号感染体并非是单独能够战胜的。
所以他们的团队究竟是六个人，还是九个人。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到时候这些人站在一起，殊荣还有奖励都是连带的。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瞬间改变了关系，尤其阿成显出了很大的热情，把心里的喜悦直接挂在脸上乐呵呵的。
戈山这个住处不大不小，原本加上方乐言他们还能凑合。
再加上三个男人就显出了点拥挤。
裴朝还想着搂着抱着乐乐温存温存。
裴总不想住客厅。
裴总不想跟好几个大老爷们一起住客厅。
哪怕跟梁野他们住运动室都行，好在戈山早就懂裴总那捞着小帅哥动手动脚的意思，很大方的把自己卧室又让了出来。
“哥，你俩上屋里住。”
“我陪路哥他们在客厅待着。”
这次裴朝没再拒绝他的好意，戈山好歹也是房子的主人么，陪着后来的人在客厅也合理。
不过……
还有个小灯泡呢。
裴朝转头看向贴在方乐言身边嗷嗷嗷的小丧尸，心想这玩意可不能跟着带回屋里碍眼。
戈山屋里有不少进口零食，小丧尸显得很高兴。
方乐言也在那儿非常耐心的教他打开包装袋，残留着少数记忆的小丧尸虽然不会说话，但还是很聪明的。
也不坐沙发，就坐在地上贴着方乐言腿边。
“嗷嗷。”
很听话。
很乖。
很可爱。
裴朝深吸了口气，扭头又想把小累赘甩给大力，哪怕是带去运动室玩儿杠铃呢。
可那基本是不可能，恐怕到时候叮咣叮咣烦的大家谁也别想睡觉，最后裴朝的眼神停留在杨婷身上。
内心非常希望婷姐能继续散发母性光辉，带着孩子去屋里玩儿。
杨婷：……
虽然杨婷当场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主动走过去逗弄小丧尸，并且还拉了个免费劳力。
“客厅就这仨沙发，你挤什么挤，跟我走。”
本来打算在客厅凑合一宿的戈山都懵逼了，那震惊的眼神瞪的老大，根本无法相信杨婷居然邀请自己同处一室。
“……”
当下都没能说的出来话。
然后婷姐就打消了他还没起来的乱七八糟想法，很直白的给了命令。
“你哄孩子。”
“如果闯了祸，我把你跟它一块打。”
姑娘直率的性格引得几个人都笑出了声，不过就算杨婷说是指挥戈山去看着小丧尸，但仍然让人觉得他们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毕竟一个房间里，关上门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就算当着个丧尸的面。
亲亲嘴还是可以的。
路宽是这么想的，对于戈山是住姑娘屋里还是住客厅也不在意，阿成都露出了艳羡的眼神，看戈山一直反应不过来。
就开了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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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要是不乐意，换我去也行啊，我可会哄孩子了。”
戈山立马急了。
“滚滚滚。”
只有坐在角落里的马烁连个表情都没有，眼神掠过杨婷在戈山身上他停留了一阵，一副很冷淡的很看不惯的样子。
这让向来坦率的于大力都产生了嫌弃。
【他可真讨人嫌啊。】
【瞅他那德行想打一顿都。】
【什么玩意摆个臭脸给谁看呢！】
大力不是个会掩饰的性子，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梁野赶紧拉着他转移了话题。
“我们也没看见过戈山住的房间，去看看。”
梁野拉着于大力往里走，裴朝不动声色的也拉着方乐言站起来，顺道还牵上了懵懵登登的小丧尸。
“我看看被子是新的吗，可别残留着戈山的臭味。”
“我哪有臭味！我香着呢！”
戈山不服气的反抗了句，但显得并没有什么重量。
眼看着一群人喧喧闹闹的往里凑，又小声嘟囔了句。
“哥多香啊！哥的异能就是迷人！”
好几个人到了最里面的卧室里还真显得有点拥挤。
小丧尸新奇的在屋里转来转去，梁野把门虚掩上就对方乐言询问道。
“能救这只小丧尸吗？万一他从丧尸变回人，那外面的人恐怕会发现什么。”
“虽然组成团队了，有底线的防备心还是有必要的。”
提到救回小丧尸，方乐言显得有些惆怅起来，他看着小小的身影爬上床去抓里面的摆件，叹了口气。
“佑佑是罕见病患者。”
“我可以抵消它身体里的丧尸病毒，却没办法治好它的病。”
“回来之前我回溯了他的记忆。”
“他的父母也是因为末世了所有医疗单位都瘫痪，没办法再给他提供治疗，所以才主动让他被感染成了丧尸，这样它就不会死了。”
所以方乐言现在不能救他。
如果抵消了病毒，让佑佑不再是一只丧尸，那他立刻就会变成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现在这么严酷的环境，没有任何办法再治疗罕见病。
所有人都沉默了，看着小丧尸在床上坐下，摆弄着个什么东西看来看去。
杨婷朝它招手。
“佑佑。”
“跟我走，我房间里有大玩具。”
但它真的很听话，只是不会说话而已。
一个十九岁的男孩，现在就像个两三岁智力的小朋友，任凭这里谁叫他都会跟着走。
只要有好吃的，只要有漂亮的玩具。
小丧尸摇摇晃晃的跟着杨婷走进了另一间屋子，进去就看见床上摆着好大一个兔子毛绒玩具，足足占了快半张床的位置。
“嗷嗷嗷！”
那个被杨婷格外嫌弃的腮红兔子，就像个大宝贝似的让小丧尸激动的嗷嗷叫唤。
声音连续而高昂，叫的门外的方乐言都不放心凑进来看，还以为杨婷在揍它。
看见居然是因为个毛绒玩具开心，方乐言感到欣慰又心酸。
因为佑佑变成丧尸了，所以它似乎得到了永生。
但丧尸是那么迟钝和苍白，方乐言不知道这对它自己来说，是好是坏，如果佑佑有自己的清醒思想。
又是否希望自己以这样的方式活着。
好在它似乎有着明显的人类情绪，只是有点智力退化没有了很多记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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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婷表示很无奈。
但她不知道，因为佑佑十多岁就成了病人，没有玩伴，多数时候除了住在医院里。
就只能留在家里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它的爸爸爱它，它的妈妈爱它。
给它的小房间布置的温馨漂亮，有很多贴画有很多的摆件，有大大的毛绒玩具做它的同伴。
小丧尸搂着丑丑的大兔子，坐在床上蹦墩儿。
“嗷。”
“嗷嗷。”
看它那喜欢毛绒玩具的样，似乎也不需要多费心去照顾。
方乐言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便跟杨婷打了招呼退出去，转身就看见裴朝站在另一边默默地看着自己。
浅灰色瞳孔即使在光线不多的地方都闪烁着光辉熠熠。
他本来以为裴朝会向自己扔几句骚话，结果裴总那双浅色眼眸就像小丧尸那样呆呆的盯着方乐言。
“乐乐。”
方乐言走过去抬手摸到他脸上。
“怎么了？”
过于沉默的裴朝让方乐言感到担心，尤其是在刚经历分别和危机之后。
裴朝又叫了他一声。
“乐乐。”
方乐言双手全都捧在了对方脸上，拇指在裴朝好看的眼尾轻轻摩挲。
“我在呢。”
方乐言应了声，裴朝低头把脸埋在了他的衣领边，干燥的鼻尖在脖颈皮肤上轻轻蹭着。
蹭了好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的咬了咬。
这种久违的啃啃让方乐言想起当初那个依赖自己大丧尸，每天就是追着自己身后走，偷偷拉拉手，偷偷啃啃手指。
会生气，会暴躁，会委屈的大龄儿童。
裴朝现在就那么静静的变成了原先那样，用委屈巴巴的音量找存在感。
“你要喜欢我。”
“我也是丧尸。”
“我也是一只想要抱抱的丧尸，我只是不吃肉了。”
别样争宠的方式让乐言是哭笑不得，但他何尝不是没有对方不行，方乐言比任何一刻都要庆幸。
感谢上天让自己遇到裴朝。
他就是自己黑暗无助里照进来的一束光，是破败世界里最大的美好，方乐言捧着对方侧脸的手滑过去搂住裴朝后颈。
在两人中间形成了个暧昧包围圈。
在略显拥挤的空间里，吻了对方脸颊，和对方迎合过来的唇瓣重合了。
熟悉的温热湿润在心里绽开，裴朝的吻像最初懵懂时那样汹涌，好似藏住了自己尖牙的猎豹。
用蓄势待发的姿势尽量给予爱人更多的温柔。
霸道是因为我需要。
宣泄是因为我深爱。
包括那情不自禁腾升起来的体温，都是爱慕对方最坦荡的见证，方乐言错开裴朝的攻势。
喘着粗气看着对方那因为亲吻而泛起嫣红的唇色。
“……这是走廊。”
他俩的暧昧的动静在走廊里隐藏不住一丁点，估计客厅里的人也就是有意不撞破难堪，要不然方乐言肯定要被自己给丢脸死。
所以裴朝在方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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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软软，挠的他心里痒痒的。
拥抱在一起的影子就那么后退着，慢慢的退进了房门里。
这个卧室在最里面，光线显得有些暗，但方乐言仍然能看见视线里那蓬松的白发，相拥着摔进柔软的床里。
每一根银丝都软硬适中的拂过耳际侧脸皮肤，挑逗了他脸上那些看不见的绒毛，让他忍不住抱着对方把口鼻都埋进其中。
闻着头发里属于对方的气息。
手指爱怜的，喜欢着在发缝里缓慢穿梭揉搓。
指腹的柔软刺激着裴朝发际的触觉神经，其实他没有告诉过方乐言，自从发丝变白之后他的发际皮肤变得十分敏感。
敏感到风一吹都像是能感知到空气中是否有不同寻常的精神波动。
所以那不断摩挲的触感仿佛传递着一缕缕激烈的电流，呼唤着他的身体去占有。
去压榨那个主动挑起兴致的人。
但裴朝并没有急不可耐展现太多霸道，反而温柔无比，循序渐进不想让他的乐乐受半点苦楚。
那些温柔的吻像印记一样遍布方乐言全身，幻化成了蒲公英绒绒的软意，轻轻浮动着方乐言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
顺着表层钻进毛孔，引起一阵又一阵搔痒战栗。
“裴朝。”
他叫他。
“裴朝。”
“我想要抱着。”
贴过来的不再是冰凉的体温，裴朝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本的身体机能，他的皮肤贴合下方乐言能感觉到的只有温热。
还有胸腔那清晰无比的心脏跳动。
一下一下隔着两人的胸口敲进了方乐言的内心深处，形成了默契的鼓点。
激烈，又契合。
方乐言莹白的耳廓沾上了粉红，然后随着体温升高晕染蔓延，带着零星的汗水光点。
犹如这世上最美的玫瑰。
他的刺都收起来了，把柔软和包容全部给了裴朝，任由对方是侵占还是攻略都无怨无悔。
“乐乐，你比原来更……嗯。”
蜕变的更加娇气了。
看起来脆弱又令人上瘾，那白玫瑰凝结出了乳白的露珠，在微风震颤中滚落，叶片发出飒飒的哭泣声。
盛开在风中的花蕊随之摇动着，呼唤着。
美丽，总是需要汲取养分更多。
门内一副景象，门外有个身影徘徊着想要推门而入，小丧尸找到喜欢的玩偶不知道怎么就想给方乐言看看。
被走过来的戈山赶紧拦住，连哄带骗的往回轰。
用极低的声音劝。
“走走走，我给你拿好吃的。”
听见好吃的，小丧尸就听话的像个宠物犬似的颠颠儿跟着走了，其实它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找方乐言。
它只是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很熟悉的气息。
像爸爸妈妈。
但方乐言说过，要叫哥哥。
戈山拉着小丧尸去找零食吃，小丧尸嗷嗷了几声就发出了一声“哥”。
别扭的声调把戈山吓了一跳，赶紧又拉着它走回去，想起来现在不能打扰裴朝和方乐言。
想了想就走进了杨婷的卧室，发现对方换了身衣裳。
看来刚才就是因为要换衣裳所以小丧尸才被轰出去。
毕竟今晚可能要在这间屋子里跟姑娘一起住，戈山显得有点紧张，不过他有好消息要分享。
“这小东西会说话了，他刚才跟我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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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杨婷根本不相信，毕竟小丧尸这会儿哐叽就跪地上爬了。
戈山拍着它的脑袋兴致冲冲的引导。
“嗨小孩儿！”
“叫哥哥！”
小丧尸差点被他拍个跟头，嗷嗷扯着零食躲到杨婷身边去了，爬到那又想起来自己的玩具丢了。
“嗷嗷嗷嗷嗷……”
差点没把俩人烦死。
“我给你捡！我给你捡去！”
看来刚才根本就是个巧合，什么哥哥哥的跟它叫唤也差不多。
戈山把毛绒玩具捡回来，说是跟杨婷在一个屋子里住，但那也仅仅就是在一个屋子里住而已。
并且还得打地铺。
小丧尸和玩偶都得跟着在地上安家，谁也别想打扰婷姐休息。
为了能让小丧尸不烦人，戈山把能鼓捣出来的玩意都扔了一地，还拿了不少吃的，这下才安生点。
小丧尸在一堆零食里刨啊刨。
刨出来了个小腰包。
“嗷嗷。”
它举起来看，不是什么花里胡哨的颜色，反而是个纯黑的。
觉得不怎么好看就扔丢掉，被戈山拿过去拍了拍。
“这个不是给你的。”
然后就顺着床围塞到了床上，在杨婷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尴尬的笑了几声。
“赔你的小挎包。”
要说戈山这人情商还是不低的，他是生怕杨婷拒绝才故意说是赔偿给对方，虽然那聒噪的性格次次都踩在杨婷雷点上。
但杨婷也不得不承认，这人不错。
至少，他默默给别人奉献了很多，却没有任何一次在言语中提过自己的功劳。
杨婷那大长腿轻轻一勾，就把腰包勾了过来。
感觉到并不只是一个包的重量。
她拿起来拉开了拉链，发现腰包里已经被塞的满满当当。
哗啦啦倒出来，防晒霜，指甲刀，护手霜，遮瑕膏乱七八糟一大堆，甚至还有一根眉笔，几个不同品牌的口红。
那几个口红色号杨婷都认识。
这次终于不是死亡芭比粉了。
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了一瓶香水上，那瓶身就是方方正正的一个，里面液体似乎是蓝色的。
冰凉的玻璃瓶在姑娘手中晃动几下，里面湛蓝色的液体中流动着无数闪烁的星星点点，像是掺和了砂砾的海水。
不论是什么味道。
还是挺好看的。
杨婷盯着那蓝色液体流动，微微翘起了嘴角。
“谢了。”
要说现在还停留在外面的，只有梁野和大力了。
这一对仿佛跟其他人相比总是画风不对，梁野拉着大力在房子外面找了个草地，打算数数晚上还有几颗星星。
这是梁野幻想中与爱人要做的浪漫的事。
结果他们俩在草地里坐了许久，天上的星星也没有一两颗，反倒是大力显得有点焦躁。
在梁野伸手想要抱抱他的时候，扬起巴掌“啪！”就拍在了他胳膊上。
大力懵登登的对上梁野诧异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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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蚊子啊。”
“有蚊子叮你。”
“欸你说要是有蚊子叮了你，蚊子能不能变异啊？”
“那万一变异的蚊子再叮了别人，是不是别人也变异了？”
梁野：……
就像那河里的鱼会不会长腿一样，大力的疑惑总是比别人更多，最后梁野只好利用自己浑身的蛮力把人一搂。
仰躺着按在了自己腿上。
跟哄孩子一样，一个一个的回答他的问题。
“蚊子叮不住我，我的血现在不是烫的。”
“如果蚊子变异，那也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世界该毁灭就毁灭了。”
“就算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秀秀，最后一刻都和我在一起，好吗？”
这种温馨又纯情的回应仿佛一下就让那些没完没了的问题截止了，于大力躺在梁野的大腿上，微微一动就能碰到对方裤子拉链和结实的腹部。
他仰着看梁野，显出了鲜有的安静。
最后在梁野都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情绪的时候，大力轻轻说了一句话。
“……你真帅啊，就连仰着看你，你也还是真帅啊。”
这种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梁野愣了几秒，而后就略微抬起腿托着对方后颈凑过去亲，有什么比爱人的表白更让人欣喜的。
一边亲着，他的短袖下摆就伸进去了一只手。
在肚子上摸摸索索的胡乱撩拨。
让本来就暧昧的氛围更加升温了，大力突然错开他的吻嘟囔抱怨了句。
“你弓着腰还有腹肌啊，羡慕死我得了……”
其实他哪知道，梁野为了把那点起的过早的反应藏一藏，浑身都绷着劲呢。
以前他是个孤僻的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对这种事情这么热情，可能是第一次更进一步导致身体产生了上瘾。
现在哪怕于大力无意间攥攥他的手，扯一下胳膊或者靠近说说话。
那反应就跟雷达一样……嗖的就出现了。
现在对方摸摸摸的撩拨自己，梁野绷了半天的劲也就不藏了，松懈下来之后躺在他腿上的大力立马就意识过来。
都戳脸了都。
“……这是外头啊。”
“……”
1号感染体就那么轻易被杀死，消息现在还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所以他们要进发的途中必然就会遇上更多的异能者。
达成共识之后，阿成显得很兴奋。
毕竟现在他们也算是不白撞见这副场面，到时候要真成了高层人员，不管能不能解救这末世。
都不必在残垣中苟活着了。
这不就是每个想活下去的人所期盼的吗？
相比之下马烁就持有不同意见，见裴朝他们都各自出去或者回了房间，便不冷不淡的提醒道。
“素昧平生，以前又没交情。”
“这世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我看还是别把心眼都丢了。”
大哥路宽看了他一眼，态度瞬间严厉起来，还算耐心的批评道。
“裴朝之所以要我们加入，那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他们路上需要帮手，我们需要连带着接受奖励。”
“双赢局面，又有什么不好。”
“再说往后途中多的是时间相处，是不是能处的下的人很快就能知道了。”
“这些破坏关系的话，往后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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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像一只柔和的大手，抚摸着每个还存活在世上的人的发际脸颊。
好像在抚慰着说——你是优秀的。
天亮以后所有人都开始收拾行装，他们马上就要踏上通往生机的路途。
戈山也要告别自己住了几个月的地方，不过他没有多少可惜，因为身边有了更多给予自己精神力量的同伴。
或许某一天，他们再回来。
这世界已经开始痊愈了。
他忙里忙外的带上了给每个人的换洗衣服，还装了不少好存放的食物，没忘记给小丧尸带上喜欢的零食。
最后那个大玩偶实在是让人发了愁。
本来他们的车子装这些人就困难，现在后备箱都要装物资，哪有地方装毛绒玩具。
可是小丧尸喜欢，从头到尾嗷嗷嗷的不撒手。
杨婷为了不让孩子叫唤都跟大力吵起来了，裴朝无奈的宣布暂缓行程，让方乐言和他到城里找一找有没有七座的车。
团队人数增加了，往后要备上更多物资，确实应该换更大的车。
路宽主动开口加入寻找行列，还真在那么多报废的车里成功找到个有钥匙并且能启动的。
他们把别的车里的汽油吸出来，在中午之前把车开回了驻地。
又把东西全都重新装了一遍，终于把抱着毛绒玩具的小丧尸塞进了车后座，方乐言对这边的路线不熟悉。
所以就换了戈山来开车。
路宽他们的车跟在后面。
方向是往北去的，按照天上撒的通告方位来看，高层安全接应点就是在北面。
毕竟末世到了如今，状况实在难以控制，光是那些腐烂发臭的尸体在炎热的天气下就能滋生更多有害细菌。
如果再下几场雨，很可能还会造成疫病。
北方的温度至少没有这么热，如果有部队控制的及时，情况应当会好很多。
“戈山，你把这个城市丧尸都清空了，那下个城市你去过吗？”
现在后车跟着三名异能者还不知道裴朝的精神力，所以方乐言觉得最好还是提前知道下个城市的情况。
万一丧尸很多，他们就要尽量绕着走。
省的到时候被丧尸群堵住，裴朝操控丧尸的能力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哪怕暴露一点点，也要装作操控很困难的样子。
不然恐怕会被更加忌惮，从而猜测出他们尸化体质的事实。
但方乐言对于戈山是完全信任的，戈山也从头到尾没怀疑过他们不是异能者，只是这会儿仿佛像是没听见方乐言询问。
等了一会儿还沉默着。
方乐言刚想提醒戈山不要走神，裴朝就拉住他摇了摇头。
因为他听见戈山的心里活动。
下个城市有个戈山想见又抵触相见的人。
【戈岸。】
其实戈山也不知道戈岸还在不在那里，或许早已经奔着别的目标进发了吧，对于同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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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环境残酷，牺牲难以避免。
但是，被环境害死和被人害死是两回事。
有些犯下的错处，真的从心底深处难以原谅。
戈山沉沉叹了口气，跟反应迟缓了似的才回应方乐言的话。
“下个城市丧尸也不多，我家就是那边的，末世后我抽了很多汽油烧死了不少，现在状况可能……”
“还有点惨烈。”
才刚进入夏季，今年的气候或许也是受了病毒污染的影响。
除了年后下了一场雪，融化后到处污臭熏天，到现在好几个月都还没降雨。
四处都是干燥散发着臭味的尸身白骨，其中是混杂不少有害气体的，再这样下去恐怕人类要面临的不只是病毒入侵。
还有自然灾害。
戈山说的惨烈还是形容保守了，他们在还没进入下一个城市前，那些建筑远远看着都让于大力瞪圆了眼。
其他人也定定观察着。
于大力眯着眼看了半晌，转头偷偷凑到梁野边上小声问。
“这里开发商挺个性啊。那楼都刷黑漆……一大片黑漆漆，跟鬼城似的。”
裴朝突然发出了笑声。
杨婷在踢了一脚于大力座位椅背，很负责任的连同小丧尸一起教导。
“那是火灾残骸，只能用脚走路啊，再爬蹭一身黑要揍你了。”
小丧尸压根没注意到外面有什么景象，一直趴在后座脸朝着后面，看那飞速远去的树木和变窄的道路。
觉得十分新奇。
这个城市如大力所说，真的很像一座鬼城。
也不知道当时戈山面对的是怎样惨烈的情景，现在光看到处火烧的痕迹都让人胆战心惊。
到了现在，还飘荡着一股子糊臭味。
“我靠，这得多大火啊。”
进了城他们都下车打算松缓松缓四肢，但面对那么多火烧的痕迹倒是压力倍增，乍然一眼看去。
还挺壮观的。
其实戈山当初只是把汽油泼在了易燃物和每个地方的尸群个别身上。
本来被晒出尸油的尸体就易燃，丧尸游荡间互相沾染，就造成了移动的火源到处纵火。
当时这个城市燃烧起熊熊大火，消灭了大多数尸群，包括他的同伴阿宇。
戈山就在城外远远看着，那才是末世险恶的最初啊。
那已经是他能给朋友最体面的火葬。
就是让始作俑者全部一起陪葬。
然后他就走了，在另一个城市安了家，撇下了自己的亲哥哥，独自一人。
此刻再站在这个破败散发着燃烧气味的城市边缘，戈山的心情还是有着无法形容的沉重，还是会想起当时阿宇被撕扯的惨状。
还有，跟戈岸分道扬镳的争吵。
他自认为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但裴朝能洞悉他心里所有的一切，包括心结。
“天黑前要不要在这灶膛里住一夜啊。”
阿成在边上转了一圈，揉了揉鼻子还打了个喷嚏。
这家伙空气里飘荡的……还有烤肉味儿呢。
戈山攥着手里的车钥匙想说什么，裴朝就已经开口做了决定。
“赶路不急，这里丧尸也少，晚上找个安定地方睡个好觉吧。”
既然裴朝这么说，别人也就没意见，戈山只好把想继续出发的心思咽回肚子里，跟着大家上车寻找合适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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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故意把这个任务抛给了戈山，他知道这于对方来说是个难题。
但能在末世存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在世上还有亲人又何必永不相见呢。
有些问题，能改正就好了。
有些歉疚，能道歉就好了。
显然戈山看起来对挑选住处很谨慎，好像怕遇到什么人似的，在烧过的建筑里挑挑拣拣。
最后梁野看不下去了。
指着城市另一边看起来还完整的地方问道。
“难道我们不能找个……窗户门都齐全的地方过夜吗？”
这里的窗户玻璃虽然也有没有破损的，可是有过烧灼痕迹的建筑总归令人难受，空气中都残留着有害的二氧化碳味道。
最重要的是真的很臭啊。
梁野一提，别人就跟着附和着往另一边望。
“欸往前走走啊。”
“我看那边还干净点儿。”
本来说是让戈山找地方住，结果大家伙儿莫名其妙就散开到各个方向寻找。
尤其路宽他们是刚加入的人，在心底还是不会习惯听取别人的意见，车拐弯就到了另一条路上去。
只传来阿成的呼喊声。
“咱们分头找找啊！省的耽误时间！”
一脚油门都没等人反应过来就撩没影了。
没办法戈山只好心情忐忑的带着其他人去另一边，自始至终裴朝都没主动询问对方在担忧什么。
车里除了大力跟梁野的讨论，就只剩了小丧尸嗷嗷的声音。
大概因为到处都有火烧的痕迹，小丧尸看不见好看的花草树木了就有点焦躁，嗷嗷嗷嗷的叫唤个不停。
杨婷哄劝半天也没用，最后他们只好在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停了车。
打算下车步行溜达溜达。
反正这里的丧尸也不多，大伙儿坐了好几个小时车也都累了。
下了车果然小丧尸就不嗷嗷了，开始想往地上爬，被杨婷一把薅住呵斥了句。
“不准爬，不然兔子就蹭黑了！”
这下他们都明显看出小丧尸真的听的懂话，果然不再往地上爬，甚至在考虑了考虑之后把毛绒玩具塞回了车里。
物资都在车里，他们不能全都离开太远。
所以方乐言让杨婷和大力在原地看着物资，看着小丧尸溜达溜达别走远。
裴朝叫上戈山梁野就跟他循着街道往前走。
但他们并没有走出很远，只不过是找个休息地而已，看起来好歹是干净的就可以了。
所以没过多久他们就听见了路宽他们的汽车动静，看来是绕了一小圈找到差不多能住的地方，打算回来汇合的。
只是过了一阵也没有看见他们的影子，反而汽车也熄火了。
方乐言正疑惑呢，不远处就传来了发生争吵的动静。
那含妈量极高的骂声接连凶狠的传过来，越来越激烈，方乐言他们就迅速朝着声音方向奔跑过去。
恐怕是遇到了其他幸存者发生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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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身边就窜过个影子，冲着那要你死我活的俩人扑过去了。
一看窜过去的是戈山他就怕有危险，不过被裴朝扯出手腕阻止了脚步，但是梁野已经飞快的跑了过去。
随手抄起个武器就想帮助队友。
只是先跑过去的戈山反而站在原地没了动作，还下意识挡住了梁野。
梁野有些不明白戈山的本意，但马烁他们那边在人数上根本不会吃亏，所以他也就没动。
只拿着一截铁架子站在那儿观察对方会不会过来别的帮手。
这会儿马烁和那个壮汉已经冲突到脸红脖子粗，就在对方攥着手里自制的兵器想要拼命时，余光扫过站在不远处的戈山。
那气势陡然好像就暂停了般。
纹身壮汉愣怔了几秒，最后好似主动开始退步。
冷冷的撂给马烁一句话。
“这是老子的车，把你手拿远点！”
原来是路宽他们开车到这里发现边上停着一辆机车，外形好看且并没有那么脏，所以马烁就下车想看看机车还能不能打着火。
没想到机车是有主的，从建筑内就冲出这个花臂纹身的壮汉。
二话不说就是一溜脏话扔出来。
马烁这个人的脾气并不好，平时就不怎么好相处，立刻就跟对方发生了激烈矛盾。
路宽还算稳着状况，看出对方可能也是异能者，尽量劝了几句。
之后就是方乐言他们跑过来看到的场面。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纹身壮汉突然退步，这让马烁觉得对方是怕了自己这边人多，当下嗤笑一声嘲讽了句。
“怂比。”
这明显的贬低迅速点燃了刚歇的战火，纹身壮汉二话不说照着马烁的脑袋就狠狠砸过去。
那架势加上满身纹身和寸头，简直跟hei社会痞子如出一辙。
马烁身手也不窝囊，闪躲过去就向对方也发起了攻击，梁野站在那儿看着，转头望着戈山不自主在紧张的眼神。
顿时猜到了几分。
“你朋友？”
戈山被他的询问惊醒一般，迅速摇头。
“……不是。”
即便他否认了，身后的裴朝也知道的清清楚楚，拉着方乐言凑到耳边小声解释。
“那是戈岸，戈山他哥。”
“照片上那个。”
方乐言也早就看出来戈山跟那个人其实长得有点相像，加上都是寸头身上也都有纹身。
只是不太明白亲兄弟两个会到了相见却互相装作不认识的程度。
收拾东西的时候方乐言都看见了，戈山把照片收纳进了自己的外套内口袋里，这证明他还是很在乎兄弟情分的。
自己哥哥现在跟队友打起来，恐怕就得你死我活。
戈山却站在那无动于衷。
最后方乐言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俩人即将挂彩之际，像个猎豹一样冲窜出去把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扑倒。
以惊人的力道和爆发力同时钳制住了俩人拿武器的手。
“差不多得了，现在最贵的就是人命。”
那紧紧箍紧的力道让两个男人心里都产生了震惊，尤其是马烁。
本来他只以为方乐言是个长的好看依赖裴朝的花瓶，现在对方爆发出的力量显然自己也一定打得过。
方乐言黑白分明的眼睛扫过戈岸，微微弯起唇角。
“就算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戈岸显然也被方乐言惊人的爆发力给诧异到，尤其对方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
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其他异能者了，惊诧只是转瞬的事，然后就一脸平静的就着方乐言推拽的力道退开。
方乐言很庆幸对方不是像外表那样彪悍的莽夫。
要不然跟戈山这个情况还真不好解决。
兄弟俩大概是有了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万一是误会的话方乐言还是希望能尽快化解。
现在末世里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造成永生的遗憾。
马烁即使非常气愤，但好歹也是给了方乐言点面子，转身在旁边呸了一口。
纹身壮汉盯着他眼神十分不善，能看出来如果不是戈山也在这个团队，对方大概是要拼命的。
以前方乐言很少接触这种人，但梁野情商很高，经常在队里见惯了脾气大的汉子，更懂得怎么会抚顺一个暴躁的人的逆鳞。
两方人稍微分开了些，梁野走过去不知道从哪竟然掏出了半盒烟。
递给对方客气道。
“抽烟吗？”
这是大力没在场，要不然就得瞪圆了眼，压根都不知道梁野会抽烟。
其实梁野真的不抽，但这种环境下也真的让人难以不愁，所以他就在补充物资的时候拿了烟和打火机。
有时候闻闻烟味也能缓解疲劳。
戈岸那刀子一样的眼神从马烁身上收了回来，看向梁野时依然不善，但说话明显平淡了些。
“谢了。”
然后就把半盒烟和打火机……全拿走了。
梁野没在意对方的不懂礼貌，知道像这种满身花纹的男人这种表现都算是给了面子。
站在不远处的裴朝更能知道戈岸对梁野更接受的原因。
他听见对方冷漠外表下隐藏着心里的担忧。
是希望弟弟在这个团队里还能有性格好一些的人照顾，至少不要被刚才那个狗蛋脾气的傻逼给背刺了。
这下更能让裴朝觉得他们兄弟俩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矛盾暂时休止，路宽也拉着马烁走到了另一边。
而戈山自始至终都只是看着，连话都没说。
梁野更不知道这人是戈山的亲哥哥，就看着对方当场夹出了一根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
眼神在裴朝和戈山那边望了几秒，然后呛的咳了几声。
明显是很久没有抽烟了。
异能者在末世并不是寸步难行，那些超市货架、烟酒店的物资应该很好收集，有什么情况能让一个抽烟的人很久没有碰过烟呢？
梁野看了看周围那些残留火烧痕迹的建筑。
……那大概就是这个人兴许很久没有离开这个地方。
只有破败成这样的地方才会物资稀少。
戈岸一直都没有离开这个已经残垣断壁的城市，方乐言也猜到他一定是还记挂着自己的弟弟，默然转头跟裴朝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暂时没有戳破。
还是需要搞明白是什么误会，又或者真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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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可能解开心结。
万一戈山的哥哥真的人品不济，那裴朝是不会选择带上对方的。
梁野看了看停在旁边的机车，被对方擦的很干净，跟这个脏兮兮的城市形成了实在鲜明的对比。
马烁但凡动动脑子都应该猜出来是有主的。
只是动了脑子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而已。
“这是飞鸟，我队友。”
戈岸突然说了话，面对梁野的注视冷冰冰的提醒道。
“所以管好你的队友，拿开臭不要脸的脏手。”
就这么一句话，差点两边人又打起来。
最后路宽为了少惹麻烦把马烁强行塞上了车，方乐言跟梁野也没说什么，他们转身往来的方向走。
到走过拐角之前戈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就看见那个人影还站在原地远远的目送着自己，一时间心里情绪有些纷乱。
【他就是个混蛋。】
【从来都是个混蛋。】
【不可原谅。】
虽然城市破坏的很多，但还是有一部分没有火烧痕迹，他们就近找了个还算方便的建筑，一幢城中村的二层小楼。
在小区的话楼上楼下丧尸留下的痕迹很难清理。
二层小楼原居住的人数简单，他们只需要把里面已经变异的两个丧尸扔出去，然后把沾有腐烂物质的东西也扔出去。
一行十个人，一个丧尸。
找了找柜子里被子还不少。
凑合凑合还能住的舒服。
小丧尸换了新地方显得有点新奇，可能这家原来也是有小孩的，有一间儿童房里面还有些旧了的玩具。
“行，你就在这玩儿。”
杨婷看了看卫生间的拖布都干掉了，也就好歹蹭了蹭地上的积灰，就放任小丧尸在屋子里到处爬。
方乐言本意还是自己住沙发，但裴朝显得很霸道。
就要住卧室。
好在卧室也不少，算上儿童房六间，完全分的开。
厨房里的积灰更多，是开着窗户的，所以灶台都快被吹进来的土埋成古董了。
最后他们直接放弃了吃热食，还是凑合凑合就抓紧时间休息。
戈山从外面进来之后就显得很沉默，这让杨婷很明显的察觉到对方是有心事，毕竟相处好几天也不是白来的。
对方有多聒噪大伙儿都知道。
现在就跟点了静音似的，跟小丧尸在那儿幼稚巴拉的拿着玩具发呆。
小丧尸嗷嗷的在他身边玩了会儿，突然发出一声“哥”。
直接把走神的戈山猛地惊醒过来，懵然的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对上杨婷盯着的视线才反应过来激动的说道。
“你看，我就说它会叫哥！”
这下杨婷也信了，走进去看着根本不知情的小丧尸，引导着。
“佑佑，你叫哥哥。”
已经没有人类正常智商的佑佑嗷嗷了好几声，然后无心的连续发出跟老母鸡一样的动静。
“咯咯咯……咯咯……”
杨婷：……
戈山：……
刚走到门口的方乐言：……
似乎是看见方乐言小丧尸就会显得兴奋一些，举着手里的东西开始朝他分享，然后继续。
“咯咯咯……咯咯……咯咯……嗷嗷嗷……”
但佑佑能发出嚎叫以外的音节还是比较让方乐言高兴的，他走过去蹲下，很认真的夸奖了句。
“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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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乐言一边无聊的跟小丧尸玩儿，一边用打趣的语气询问戈山。
“怎么，听见叫哥激动成这样……跟几辈子没当过哥哥似的。”
自然方乐言也是知道戈山是为什么下意识朝门口看，大概就算过了几个月，潜意识里还是会保留着某种习惯。
又或许，他现在满心里都在惦记哥哥。
戈山故意没理这个话茬，反而岔开话题故作高兴。
“那不是哄孩子也想有点回报吗，今天好了，我就跟佑佑住在这屋。”
“他在地上玩儿，我睡床。”
由于他们为了换车出发的时候就不早了，现在找到住处也刚好天都黑了下来。
所有人在客厅里吃了些东西，讨论了讨论接下来的路线，就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房间还分配的很合理。
小情侣们当然各自住一间，裴朝还过于自觉的选了楼下，要不然整出什么动静床响之类的动静吵到别人也不太好。
马烁这个人看起来比较孤僻，都没打招呼就进了楼下边上的房间。
路宽和阿成早已经习惯了似的，跟方乐言他们说了几句就主动到楼上去住，俩人住一间也没什么。
杨婷也上了楼，不放心似的在戈山和小丧尸的隔壁。
就跟巧合似的把最后一间楼下给梁野和大力留了出来……
夜晚如常降临。
还在末世存活的人类已经习惯了没有喧嚣的寂静。
团队加起来十个人，还都是异能者，说到底能力强悍也不需要过多去担忧什么危险反应不及。
所以多数人陷入睡眠很快。
除了同床共枕挨着的小情侣。
等房门外完全没了动静，于大力的叨叨还在继续，一会儿说戈山还挺牛逼的，自己放了那么大火把大半个城都给点了。
一会儿又抱怨马烁不好相处，人品实在欠揍。
要不是看在路宽的面子上都想摸黑跑过去把他打一顿。
梁野就那么听着这些并没有多大用处的废话，而后突然一翻身就把叨叨的人压在了身下。
大力的吐槽戛然而止。
黑暗无光的卧室里顿时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声。
“……又来吗？”
虽然但是这有点坏气氛的话掺杂着点娇羞不知道怎么回事。
梁野略显粗糙的手掌顺着他的下颌线慢慢捧到脸颊上，即刻传递过来对方手心温热，和低垂下来含吮的触碰。
大力已经完全接受了会偶尔覆上来的亲吻。
并且更出格的事情他们都有过。
昨晚上深更半夜还在外头呢，今个好歹在屋里了。
【……他是不是有点旺盛啊……】
大力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不过想着往后也不定每天都能找到屋子住，也主动抬圈到对方腰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主动。
让梁野感到一点惊喜。
每次都是自己点燃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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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钢铁汉子截然相反。
有种刚中带柔的娇惯感。
会哼哼。
会撒娇。
会求求。
会叫哥。
现在的举动无疑是点燃热情的星星火点，只需要那么一丁丁点，顷刻就能有燎原之势。
喜欢一个人身上所有的一切，大概就是爱上一个人的表现。
尤其神奇的是，你会发现自己喜欢对方的越来越多，各种小缺点，小抱怨，甚至身上渗出的汗水。
还有那不自觉撒气似的抓挠。
都让心里充斥着跟触感一样的神秘和柔软，梁野每次都想要探索对方更深处的情绪。
仿佛想要达到最契合的频率。
每次他都告诉自己，不要总往这方面想，但完全。
忍不住。
深夜的时候，大力抱着梁野昏睡过去，等他完全陷入睡梦中，梁野才缓慢的起身想去厨房找找有没有水。
他穿上裤子避免在客厅碰到其他人尴尬，走出去淅淅索索的动静虽然很轻微。
还是吵醒了离厨房最近的马烁。
马烁这个人性格孤僻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习惯也很自我。
想法都独断，尤其睡眠比一般人都要清浅。
哪怕是一点点走动的脚步声都能让他立刻睁开眼，他适应了适应黑暗的光线。
下了床拉开房门就听见厨房的声响，借着窗户不亮的光线依稀能看见是梁野在厨房找水，好在城中村的居民家中原本家中还有电井。
会在建房的时候建上个小蓄水池，用来存水备用。
梁野试了一下还真的有水，他找了个小盆子洗了洗，等了会儿觉得水差不多干净了些才开始接。
刚关上水龙头就听见马烁在房门口嗤了句。
“恶心人的南桐。”
……
梁野在黑暗中盯着那再次关上的房门，头回觉得于大力刚才叨叨说要摸黑把这人打一顿的想法……有道理。
真他妈欠揍。
挨着你狗比了。
不过他也没必要跟这种人理论，以后少说话少接触就行。
他们只是搭伙赶路而已，还不定能赶多远就分道扬镳呢。
梁野脚步轻微的回了房间给大力擦洗，因为水太冷了大力发出了不太舒服的轻咛，梁野在黑暗中把盆子放下。
发出了低低的一记笑音。
【可爱。】
只是房间里才安静了没多久，就又传来了剧烈的声响。
那是有人打开窗户然后撞破纱窗的声音，刚睡着的大力嗖的就被吓醒了，坐起来懵逼的反应了几秒。
梁野已经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隐约传来马烁骂街的声音。
然后就是所有人全部惊醒跑出去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力赶紧摸黑找到衣服往身上套，这会儿梁野也已经打开马烁的房门冲了进去，路宽和阿成几乎是先后从二楼楼梯转角直接跳下来的。
裴朝跟方乐言急匆匆攀上敞开的窗户。
外面仨人已经打成一团。
马烁满嘴脏话的发动攻击，对方也拳拳到肉直接打死的劲头，梁野属于是想拉开两个人。
因为认出了跟马烁产生冲突的人。
戈山和杨婷跑到另一边窗户凿开纱窗，黑暗中依稀都分辨不出人影，可戈山还是从那过于熟悉的轮廓立刻认了出来。
【戈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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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他愣神的时候扒上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本来阿成也要跳出去，被后跑过来的大力薅住了裤腿，贴着窗框猛的一窜就单臂扒上了窗户往外看。
“欸怎么回事闹贼了嗷？”
……
这什么时候了还闹贼，整个城市都残破成了这样还能有什么东西可偷的，可显然马烁不这么想。
尤其他跟对方天黑前早就起过冲突，现在深更半夜逮到这人在外面鬼鬼祟祟。
那必然理直气壮。
“怎么！白天你装他妈什么好鸟！在这虫不拉屎的地方饿极了来偷东西吃了！？”
就在马烁接连不断的骂声讥讽中，所有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路宽明显也有些生气，毕竟对方大半夜溜达到窗外能有什么好事。
左不过就是想要拿别人的物资。
所以他不管是言语还是行动上都偏向了马烁。
“我说朋友，你要是缺什么东西好好说话还行，半夜过来可不地道！”
甚至还故意没阻止马烁冲两步踢对方一脚。
戈岸反应很迅速的躲开了没有让他得逞，只不过也没有回应路宽的话，只狠狠甩开梁野拉扯的手臂。
朝着窗户那边看了一眼。
更远的那个窗户边有两个人影，一个是想要跳出去被拉住的阿成，一个是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看的于大力。
然而，那个他最想见到的人，此刻躲藏在房间内，迟迟不肯现身。
仿佛那扇紧闭的房门成为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他们远远地隔开。
戈山此时此刻的内心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惊涛骇浪般的挣扎与煎熬，两种完全相悖的情感如同一对势不两立的巨人，在他心中展开了激烈地角力。
一边是无尽的愧疚和不甘，另一边则是深深的痛苦与无奈。
这两种情绪相互牵扯、纠缠不清，让他像一根绷紧的皮筋，仿佛下一秒就会扯断。
听着外面哥哥被像罪犯一样被质问，他只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将自己紧紧地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试图借助这股凉意来平复内心的不安。
杨婷早就发现了戈山的不对劲，现在此时的冲突很明显证明外面那个人就是他心事的源头。
但她没问，只沉默的在旁边看着。
天黑前裴朝本想听听能不能从戈山的心里话中找出他哥究竟犯了什么大错，然后再去考虑要不要带上这个人。
然而戈山的心乱如麻，却对过去只字不提。
现在人都已经自己跑过来半夜惹麻烦，裴朝觉得也没机会再去顾忌什么误会不误会，长腿直接跨出去坐在了窗框上。
冷淡而准确的叫出了黑夜中那个不速之客的名字。
“当面谈谈吧。”
“戈岸。”
直接把所有人都给叫愣了，谁也没想到裴朝居然认识这个奇奇怪怪的纹身男。
梁野更懵逼，明明之前看起来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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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岸明显也出现了诧异眼神，只不过并不是意外裴朝会准确叫出自己名字。
而是以为……
【他居然还愿意跟别人提起我？】
【那又是怎么提的，杀人犯吗？】
但是戈山从没向别人提过自己还有个哥哥，此时也因为裴朝叫出了戈岸的名字而感到心头一跳，仿佛击溃了什么防线。
有种无措的茫然感。
他还没反应过来，方乐言就悄悄走过去扯了扯于大力的衣服，凑到耳边用阿成都听不清的音量提醒道。
“秀儿，出去拉拉偏架啊。”
愣是让情商不高的大力听懂了是什么意思，嗷一嗓子就窜上了窗台，蹦出去之前还有意把阿成往里推了一把。
阿成冷不丁被他推的差点摔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还被方乐言好心给接了一把，硬是从上面拽回了屋里。
大力嗷嗷的喊声从窗外传来。
“行了别打架！有话好好说！”
果然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立马又点燃了战火，马烁叫嚣着想要扑上去跟对方打起来，路宽没拦住。
但被嗖嗖冲过来的大力拽的跟小鸡崽子似的，压根就碰不着戈岸什么。
反倒叫戈岸逮住机会反揍了两拳。
光看那满臂纹身就知道这人拳头很硬，两拳过去把马烁的骂声都揍消停了，想还手还被大力一个劲拉着。
给他气的，转而就想把于大力撞开。
结果，撞到大力就像撞到钢板似的，纹丝不动。
梁野倒真是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听大力还在那儿咋咋呼呼煞有介事的劝。
“憋打架呀！多大人了还打架！马烁你有三十多了吧你稳当点！”
……
多损呢。
方乐言讲话，拉偏架。
那偏谁也不知道，反正秀秀早就看马烁那张欠嘴不顺眼，梁野是谁啊，情商忒高，立马跟于大力一唱一和的象征性拦了几下。
【傻逼还想打谁啊你。】
【脚不沾地了吧！】
场面混乱的让路宽都眼花缭乱。
最后想了想既然裴朝认识这个人，还是不要冲突太大的好，也就半推半拉的把人拽了回去。
小民房的客厅里点了一截蜡烛，让四周有了点微弱的光。
却很清晰的能看见周围每一个人的脸。
严肃的，气愤的，无措的，平静的。
各怀心思。
戈岸从进了这里眼神就在戈山脸上停留了好一阵，裴朝都能从那过于平静的眼神里看出一丝期待。
可半天都没得到弟弟回应，戈岸的眼神逐渐沉寂下去。
面无表情的五官在蜡烛灯光下明暗交错，仿佛一个穷凶极恶之徒。
主要因为两个手臂整个都纹着繁复的图案，让人下意识就会觉得这人很不好惹。
有种黑帮打手既视感。
但那并不是别人的错觉，戈岸本来也不算什么好人。
他们兄弟俩从小就无父无母没人管，戈岸一个还没长熟的男人自己还是半大孩子，还要带着个年幼的弟弟。
怎么可能轻轻松松活下来。
所以戈岸从小注定是个混子，从地痞流氓做起沾染了不少陋习，即便变坏不是人的本意，但命运总是要扼住凡人光明的路途。
让人为了不被踩在脚底，在污水里滚爬着沾了满污泥。
戈岸从一个小痞子闯荡成个小头目，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清楚。
他自己不是个好人。
但他希望弟弟能接受好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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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哥哥在那些混乱场面中纸醉金迷，更受不了几次受伤差点丢了命。
他走了跟戈岸同样的泥泞人生。
学着在胳膊上刺青，学着抽烟喝酒，学着打架骂人。
戈岸看见他把自己好好的皮肤糟蹋花里胡哨，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骂他不争气，所以兄弟俩其实关系一直不太好。
多数时候都是各走各的。
但末世所有人都在死亡，感染，亲情总是能在危机时刻使两人下意识奔赴到对方眼前。
他们没有什么好的出身，所以路越走越窄，才会相信什么可以成为人上人的捷径——注射了强健体魄的疫苗。
那波注射牺牲的人不在少数，好在兄弟俩都命大。
戈山最初并不知道自己有吸引丧尸的异能，所以无论他拼尽全力的藏躲，还总是会被千千万万层出不穷的尸群给包围。
带着他的兄弟，还有戈岸。
一天又一天的陷入危机和困境。
后来戈山发现了自己根本不会被丧尸给感染，可是，阿宇却已经被埋没在那成群的坟墓之中。
跟这些丧尸一样，残缺不全。
腐烂，发臭。
他不能原谅自己的蠢笨，不能原谅自己连累了朋友，更不能原谅现在就在他眼前，在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
【我害死了阿宇。】
【你也害死了阿宇。】
戈山的紧绷被一道萌萌的叫唤声给打破，小丧尸自己在屋里待了很久都找不到人，拿着玩具从楼梯上一节一节的出溜下来。
爬到沙发后面抱住了戈山的小腿。
“咯咯咯……哥。”
寂静倏地就被打破，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那个方向，戈山额角的汗意也在烛火光中被照的发亮。
他弯腰把小丧尸从地上提了起来。
声音有些低沉。
“佑佑，地上有土。”
小丧尸拿着个不咋好看的破玩具甩吧甩吧，没什么耐性的又往下爬，顺着沙发跟茶几的缝隙往里钻。
掠过梁野和裴朝的腿边，钻到了方乐言身边坐在了地上。
抬起脸露出灰蒙蒙的大眼，发出一声。
“嗷。”
戈岸还以为戈山真的把个小孩当弟弟，离得近了才看清这是一只丧尸，当下出现了条件反射想攻击。
方乐言赶紧护住小丧尸扬起的脑袋瓜。
“别揍，我家的。”
“不咬人。”
小丧尸嗷嗷着在方乐言手心里扭头，根本看不懂周围人谁凶谁不凶，更不知道自己有可能被爆头。
拿着个破玩具放在茶几上去创桌上的蜡烛。
……
又觉得蜡烛光蹦蹦跳跳的真好看。
“嗷。”
大眼睛里明明已经雾蒙蒙的看不清瞳孔，可仍然有种能表达出情绪的光亮，始终沉默的戈岸突然开口对方乐言问了一句。
“这是你弟弟？”
方乐言反应了两秒，点头。
“对，我弟弟。”
他看见戈岸那杀气满满的眼睛里仿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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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弄似的学着小丧尸叫了一声。
“嗷~”
把小丧尸都喊懵了，把周围人也喊愣了。
只有于大力哈哈笑出了声，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反正比马烁可顺眼多了！
小丧尸不知道嗷嗷是什么意思，它只是因为自己变成了丧尸，只能发出嗷嗷嗷的动静。
这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学自己叫唤，瞪着灰蒙蒙的大眼琢磨了一会儿，又张嘴朝着对面那个满是纹身凶神恶煞的壮汉喊。
“咯咯咯……咯咯。”
……
你学啊。
……
戈岸表示这个学不了，只好没搭理小丧尸后退靠在沙发上，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梁野白天给的那半盒烟。
就着蜡烛点燃了一根。
袅袅烟雾升腾，一股让人熟悉的味道飘散开来。
把在场会抽烟的男人馋虫都勾了出来，要不是立场不同现在不得要一根啊，但是戈岸这人就是匪。
即便这烟是别人给的。
现在就是他自己的。
谁也不给。
还冲着咯咯叫唤的小丧尸吐了俩烟圈，逗小孩儿似的又跟逗小狗儿似的，倒是对方乐言态度和善了不少。
或许是认为方乐言没有抛弃自己变异成丧尸的弟弟。
“你弟弟几岁？”
方乐言看着小丧尸在那抓烟圈，淡淡回应。
“佑佑十九岁。”
戈岸眼神盯着那双灰色大眼似乎走了神，只有裴朝能听见他并不是在沉默。
【十九岁。】
【阿山十九岁早成了打架斗殴的小流氓。】
“嘿，十九岁是个爷们了，把那破东西扔了吧，给你根烟。”
……
是的，满一圈儿大男人们谁也没机会，痞子舍出来一根烟，给了瞪着大眼脑子里啥心事也没有的小丧尸。
并且还在蜡烛上给他点燃了递过去。
“拿着，我教你吐烟圈。”
佑佑的眼睛在蜡烛旁边发着光，抛弃玩具伸手去拿了那根烟。
这让方乐言有点不知道是不是该阻止对方这种街溜子行为，但左右一想，丧尸身体机能都退化了。
还怕什么抽烟不抽烟。
拿着玩儿吧。
裴朝和梁野莫名就猜出了戈岸这种无聊行为的目的，那只要方乐言没拦着，必然就会有人想拦。
戈山的脚尖都挪动了半步，有点焦躁的深吸了口气露出了点嫌弃。
但为了不跟戈岸说话，愣是也没去把烟抢过来。
就眼看着那痞子在那儿有板有眼的教一个丧尸抽烟，小破孩儿一样智商的丧尸有模有样的学，心里都气炸了。
想当初自己抽烟差点没被他哥一嘴巴给扇聋。
现在搞几把什么东西！
马烁在一旁早就气性大发，不耐烦很久了，要不是阿成拉着不让冲动他才不会沉默这么久，就看这沙比在这玩漂。
现在终于压不住脾气怼出来。
“谁他妈有空跟你在这耗着，扒人后墙根属他妈耗子的！？”
本以为戈岸那脾气也会再发火，却没想到这会儿稳的一批，还风风凉凉的回了句嘲讽。
“哪个狗种规定墙根归你管，除非这死光光的空房是你老家。”
“你他妈！”
路宽一把薅住窜起来要揍人的马烁按回沙发里，还算客气的给打了个圆场。
“你叫戈岸是吧，你来是不是想见谁？”
如果戈岸说是，我想看看我弟弟，那这事儿立马算是解开了误会。
但他没有。
“半夜遛弯儿，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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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会。
只是不想跟无关的人废话。
他跟戈山分别的将近三个月，一直守着这跟炭灰一样的死城一天又一天，还不是怕走远了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对方。
末世已经够乱了，谁知道哪天分别就是最后一面。
现在连信号都没了，走出去百八十米都能错开两个方向，岔出去千里万里一辈子都回不了头。
多看一眼怕什么。
哪怕对方还是不想见到自己。
现在无论是不是发生了冲突，弟弟也看见了，戈岸也没必要跟一群无关紧要的人多说什么。
尤其那个傻逼狗种。
戈岸阴鸷的眼神在马烁愤怒的脸上扫过，早在心里给对方判了罪名。
【但凡敢耍阴招子，老子尾随也把你给宰了。】
他的杀意太明显，那种混迹在墙角缝隙里的匪气就散发在这个人的举手投足之中，令人忌惮的紧。
唯有转回视线看方乐言时有了那么点缓和余地，因为戈岸觉得在这个团队里有几个杂鱼无所谓，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个真正没泯灭良心的人在。
方乐言长的像个一碰就碎的花瓶，但戈岸已经看见了他的实力。
比那个只会满嘴喷粪的傻逼强多少倍，所以戈岸希望方乐言能给他弟弟一点照拂，态度就好了很多。
“你多大了？”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多少让方乐言感到一点意外。
不过长相早就能看出大概年龄，这又不是什么没法说的秘密，他弯了弯嘴角。
“23。”
戈岸点点头，只比他弟弟小一岁，是个有出息的。
转而又看了看旁边的裴朝，对裴总那在黑夜里发着银光的头发没有任何别样的想法，只觉得这人不简单。
最后看了看梁野。
梁野已经拉架两次，每次都特意帮着他。
尤其刚才，明显跟那嘴碎那小子就是故意拉偏架，估计是早就看那傻逼不顺眼。
所以戈岸察觉出来卯足了劲揍了两拳。
打的肚子。
保准软组织损伤，让傻逼这十天拉屎都用不上劲。
现在揍也揍了，看也看了，戈岸知道戈山不想看见自己，所以他没打算再多说什么就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叼着半截燃烧的香烟，沉默扭头就走。
马烁激动的撞开路宽就扑了上去，怎么可能让对方白白摸这一趟黑说走就走。
“你他妈的站住！”
对面本来就只坐着戈岸一个人，他气势冲冲扑过去接收到的就是戈岸猛回神的一记勾拳，狠狠哐的一声砸在腮帮子上。
砰的整个人仰摔下去差点把玻璃茶几撞稀碎，戈岸连反应机会都没给别人。
哐哐上去又连砸了好几拳。
那大拳头跟沙包灌了石头似的，砸骨头上每下都能听见闷响。
“给你脸了傻逼！”
等路宽和阿成过去帮忙他已经一脚踩对方肚子上站起来，后退两步把嘴里叼的烟狠狠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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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连口水一块把亮着的烟头呸出去，划出个弧度掉在马烁脸上。
“老子不想杀人，把你那骚嘴管好。”
然后在几人复杂的注视下走的潇洒，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尽相同，裴朝想要解开兄弟俩误会的想法直接被老哥这一波土匪骚操作给整没了。
现在恐怕就算戈岸是戈山的哥哥，路宽他们也不能接受对方加入团队。
就要面临关系决裂的可能性。
方乐言更是无话可说，看看那哥们潇洒的背影，看看小丧尸攥着个都烧了一半的烟吹气，觉得心还挺累。
梁野没啥可说的，就是……还挺解气。
如果自己以前单独过活的时候遇见这个人，绝对会有想跟对方结伴的心思，戈岸身上有梁野高看的脾性。
比如心思深沉，比如有仇必报，比如心狠手辣。
于大力那就更别说了，眼里这会儿都反射蜡烛光了，跟当初见到裴朝徒手扔丧尸一样崇拜的不要不要的。
心里已经叨叨没完炸了。
【卧槽卧槽这大哥牛逼！】
【他是下手真快！】
【哎呀我去揍这两下子技巧真不赖啊……真想学学……】
【这是戈山他哥啊……我我找……】
于大力扭头就想找戈山问问，结果旁边站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影了，不光戈山没了，连杨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这俩人属鬼的吗脚步这么轻！！！】
其实并不是他们走路没动静，而是被刚才的轰闹给掩盖下去了，戈山一言不发的走回了房间，就是怕接下来会受到队友那些铺天盖地的询问。
只是他挡的住别人，却压根不敢在杨婷走到面前的时候关门。
杨婷直接推了他一把，哐当就把门关上还上了锁。
就在戈山诧异的眼神下掠过所有没完没了的问题，直接询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跟他到底有什么仇。”
戈岸在年龄上比戈山大了好几岁，所以一下就能分辨出来关系，杨婷不想婆婆妈妈啰里啰嗦的去追究俩人究竟怎么走散的又是怎么个艰辛痛苦的历程。
就他妈只想知道一件事。
“说话！什么妈比要命的事儿让你不认他！”
甚至在吼出来这句的时候立刻就红了眼圈，房间里很黑暗，但戈山这会儿跟杨婷距离很近。
近到在漆黑中都能看见对方眼睛里闪过的晶莹。
戈山这人平时看着有点小痞子气，但实际跟他哥一比就像个学不像土匪的不良少年，尤其面对姑娘的情绪更加不知所措。
生怕说错一句话，支支吾吾的有点结巴了。
“……你你别别生气啊……你怎么生气了还……”
可他不想跟戈岸说话，就是因为一条人命。
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随便就能原谅的小矛盾。
外面客厅里已经爆发出了争吵，应该是马烁跟戈岸冲突吃了亏，对裴朝不管不问的态度出现了不满。
那些争吵声隔着楼梯，隔着一道门，就像长了腿一样不断的钻进戈山脑海里，让他难过的心情更加混乱至极。
“我跟他没关系。”
“他也不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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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山说那个半夜偷偷摸黑过来看他的人不是他哥。
那是什么？
杨婷都被这种答案气的笑出了声，只是笑的明显不高兴，让戈山都感到害怕。
“那他是谁？”
“如果不是裴朝知道他是你哥，如果今天在外面吃亏被揍甚至被打死的是他！你也能躲在窗户内听着无动于衷？”
这些问题直接戳在了戈山心口上。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做，从知道戈岸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懦弱的像个傻子，脑子里已经没有能够清晰选择的思维。
这团队里全是异能者，多数在能力上都能赢了戈岸。
如果梁野没有中立，如果于大力没有跳出去拉偏架，如果裴朝没有早就知道那是戈岸，如果方乐言顾全大局选择站在马烁这边。
那挂彩的是戈岸，受伤的是戈岸。
那他又该怎么做。
像杨婷直白戳痛的那样，躲起来继续装作不认识，然后后半辈子永远会记得这个懦弱的画面。
“……我没办法原谅他。”
戈山的眼角也泛起酸涩，如果时间可以抹去一切就好了，如果他可以忘记这个城市里发生的一切就好了。
在杨婷咄咄的眼神注视下，他退了两步缓缓蹲下身去。
把自己的身躯隐藏在低矮的暗处。
“他杀了阿宇。”
杨婷默默看着那个像是想把自己俯低藏起来的人，以前的乖张外向都悄悄荡然无存，终于无奈揭开自己不想提起的伤疤。
“阿宇。”
“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个名字杨婷知道，从被变异尸群攻击戈山崩溃往外扑的时候叫的就是这个名字，她早就知道这是戈山心里提不得的人。
“你哥杀了他？你亲眼看见你哥杀了他？”
杨婷不信，他宁愿相信是有什么非要去毁灭的缘由，也不会相信血缘相连的哥哥会做伤害弟弟的事。
她执拗的刨根问底。
戈山也心里的难过也被这空气中飘荡的淡淡烧灼味道给击碎。
“我家其实就在这。”
“末世以后我们就在这个城市，因为提前注射过疫苗，当时还不知道自己会觉醒什么乱七八糟奇怪的异能。”
“明明每次我们都能找到最好的逃生路线……可还是很快会被大群大群的丧尸包围。”
“……我不知道啊……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异能是吸引丧尸……”
如果戈山能早点发现是自己吸引的尸群，那阿宇根本不会死。
这种扎在心底缝隙里不断往里钻的愧疚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让他每每梦到阿宇无助的被尸群淹没撕扯。
满地流出的鲜血和被抓挠分食的画面。
戈山在黑暗里呜咽出了声。
无论他怎么把自己藏在厚厚的被子里，把卧室垒成一个四面围拢的窝，他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在里面藏藏躱躱。
都没办法忘记那种画面。
“……我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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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一个男人崩溃的哭声，也能让杨婷想象到当时发生了什么，她走过去蹲在了戈山对面。
伸出手把对方揽过来，给了对方个发泄的肩膀。
“你不知情，不是你的错。”
“现在的世界就是很容易死人，我们经历的只不过是早晚。”
“能陪你到最后一刻，阿宇也不会怪你的。”
戈山像个孩子一样把口鼻堵在对方衣服上低低哭了很久，才断断续续的把最终跟戈岸分道扬镳的原因说出来。
“我看见阿宇的时候他已经没救了……整个身子都被扯的体无完肤……”
“……但还保持着向我求救的姿势……就在距离我一个转角的地方……不到五十米啊啊啊……”
“……他伸着手……伸着我向我伸着手……啊啊啊……”
“……这么近的地方……我哥……我哥没告诉我他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反而在尸群分食他的时候！让我快走！他让我快走！！”
“我怎么能走？”
“我怎么能把同伴踩在脚下我走！！”
“我宁愿躺在地上死了的是我！！”
所以戈山认定是戈岸为了让自己在无穷无尽的尸群包围中活下来，所以害死了阿宇，利用了他。
把他推进尸群做成了诱饵，就为了让自己能逃走。
“我没办法原谅他，也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戈山的哭声渐渐停了，杨婷感觉自己的肩膀已经湿了一片，温热的泪水渗进布料贴在皮肤上，慢慢变得冰凉。
“你哥想让你活着。”
“但我不信他会害死你朋友，哥哥想保护的绝对不只是你的性命，还有你的一切啊。”
“他更希望你活下去是乐观的，身心都是完好无缺的。”
杨婷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本来是有哥哥的。
只是没能从残酷的环境中平安活下来，最后一刻都是期盼着她能坚强下去，想让她好好活着。
甚至最后一句话都是。
“别伤心。”
“哥不想看你哭。”
这世上当哥哥的人，尽管在成长中打打闹闹说不中听的话，还是永远都会在弟弟妹妹受到伤害的时候红了眼。
哥哥不是个会表达情绪的人。
他的关心很含蓄。
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担忧，偷偷心疼，偷偷难过。
然后强硬的给他认为你需要的一切，却从来不会说出一句煽情的话。
戈山纷乱的脑海逐渐平静下来，他想起自己小时候那个给了自己一切的影子，牵着自己的手。
做了人人不待见的混小子，却用打了太多架的手递给自己一个新书包。
送自己去学校只送到隔着一条街，不让任何人知道戈山的哥哥是个街头混子。
戈山又哭了，可是真的很疼啊。
“……他承认了……他承认害死了阿宇……”
这句话让杨婷的思绪都有了瞬间的空白，难道戈岸真的因为是个痞子就心思不正，真的做错了事。
“他承认他推了阿宇下去？”
黑暗中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响，可是门被杨婷锁住了没能打得开。
戈山下意识朝床边退，杨婷抱住他不让他躲，执拗又问了一遍。
“他有没有亲口承认是他推了阿宇？”
安静了将近半分钟，戈山带着鼻音的话才回应。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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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是没有。
“你不能把当时痛的撕心裂肺几句争吵当真，要准确的答案，你一定要听见最准确的答案。”
杨婷在黑暗中轻轻拍了他的肩，然后站起身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裴朝已经听见戈山不停重复的心声。
【我不想听……我不能问……】
那个场面总是让他胆怯似的窝藏在深处，把关于那天的一切记忆躲开避开。
假装再也不提就想不起来。
其实戈山真的很害怕一个人，他与唯一的血缘亲人反目成仇，最好的朋友成了埋在这废墟中的碎屑。
连骨灰都没办法分辨是哪一块。
现在裴朝已经不用再问戈山任何问题，这个总也找不出线索的误会已经被杨婷给引导出来。
门开了，裴朝就站在门外没有走进来，淡淡只说了一句话。
“那我去替你听听，看看你这茅坑臭脾气的大哥肯不肯张这个嘴。”
然后对杨婷嘱咐。
“看着他，小屁孩被乐乐带走了。”
然后就走下了楼梯，楼下还有小丧尸嗷嗷的叫唤声，它被燃烧完的烟头给烫了手。
反正也不知道疼不疼，又被刚才起来的冲突吼声给吓得四处逃窜，方乐言就算好脾气原先也是个队长。
当初带着二十多人都看不得那个刺头闹事，何况是才组队两天的临时队友在这撒气。
立马踹退了茶几狠狠撂下一句话。
“我不管谁脾性好赖，想踏实活到最后，脑子最好清楚自己该奔着什么目标。”
他们能组队奔着同一个方向去，对方都很清楚是因为互利。
路宽三人只是恰好目睹了这几个人干掉了1号感染体，需要他们做的就是充当保镖角色，能把芯片成功送到高层。
得到的回报就是他们到最后都是个团队，有荣共荣，同样要做到路途上有损共损。
归根结底也只不过是结伴关系，谁会在乎这点冲突的对错在谁？
戈岸本身就是戈山的哥哥，路宽深知这点就已经在关系牢固上将他们赢了，只能奉劝马烁不要因为一点无关紧要的误会小题大做。
马烁向来不会忍气吞声，才有了那一番争吵。
不过也只是争吵罢了。
方乐言的爆发力明显比他们强，裴朝还未显露，但能斩杀1号感染体早就是证明。
于大力听着他吵吵就要干架，被梁野轻飘飘的拦着没打起来。
最后气呼呼坐在沙发上死盯着对方，大有你他妈再看哔哔一句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的火气。
裴朝从楼上走下来没理会这种无聊的烂摊子，淡淡交代梁野。
“你们俩在沙发上睡吧。”
梁野没什么意见，本来大力都已经坐沙发上瞪眼了。
方乐言把四处爬的小丧尸捞提起来，他明白裴朝是想去找戈岸，依照戈岸这种根本不会好好谈话的性格。
他想着把佑佑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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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丧尸不好好走路，方乐言本来是打算把他抱起来或者背着的，结果裴朝走过去直接薅住衣服就提了过去。
扛在肩上嗷嗷叫唤着大步往外走。
走着就听见身后方乐言笑了他一声。
【醋缸子。】
裴朝本来就比方乐言高一些，现在扛着个瘦瘦的小丧尸就像扛个小孩子似的，还烦躁的攥着脚腕子威胁了一句。
“闭嘴，小屁孩儿。”
小丧尸听没听懂不知道，反正是嗷嗷的更凄惨了。
尤其看见方乐言走在后头，嗷嗷嗷嗷的胳膊朝着后头乱挥，想要换个人。
裴朝没有把车开走，毕竟留下的还有矛盾没解决，这里距离傍晚遇见戈岸的地方并不远，裴朝半尸化体质视力也不受黑暗影响。
扛着个抓挠折腾的小丧尸，还能腾出只手来牵男朋友。
方乐言在黑暗里都笑出了声。
“戈山说了什么？”
裴朝想了想，其实这或许也并不是个偶然的误会，而是戈岸在戈山的心里或许早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脾气。
“他说他哥杀了人。”
“把他朋友推尸群里，让他逃生。”
方乐言居然觉得真的有可能，那是依照戈岸这两次表现出来的脾气，真的太匪了。
好像有个狗走过去叫唤一声，他都得一脚踢死。
……
走到傍晚相遇的地方，果然看见了那辆机车还在原地静静停着，那黑色的车身漆面在半夜微弱的视线下都闪着光。
能看出来戈岸真的很在乎这辆机车。
想想也是，一个被大火烧的连物资都不好找的破败城市里，到处都是呛鼻的烟熏味道。
戈岸能独自一个人在这种环境生活那么久，陪伴在身边的只有这辆车。
而他居住的这里，似乎以前就是个修车的小门店。
卷帘门是打开的，也不知道里面的门有没有上锁，万一对方连面都不想露那也是个麻烦。
小丧尸的嗷嗷声已经微弱下来，对四周黑漆漆的环境呆滞了小会儿，就看见了闪闪发光的机车。
“嗷。”
“嗷嗷。”
它的手又开始冲着机车抓挠，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玩具似的想要拿过来。
裴朝也没拦着，直接把小破孩儿往地上一丢。
小丧尸连滚带爬的就照着机车去了，方乐言怕它把车推倒只好在边上扶着，仨影子就在门口默默站着。
果然没有五分钟，小丧尸哐哐拍机车的动静就把里边那个脾气大的给引出来了。
哐一声把门打开一言不发走了出来。
看见小丧尸跟个猴儿似的往机车上爬，倒是没像白天对待马烁一样，只是态度也特别冷淡。
“你们来干什么。”
“找茬？”
很显然戈岸这个人地痞流氓的生活过久了，压根就不会好好说话。
明明知道方乐言两个人过来还带着个小拖累，那指定不能是来打架的，话从嘴里还是横着飞出来。
裴朝既然见到人了也不废话，回应的很直接。
“来问问你是不是杀过人。”
戈岸的表情在暗色夜幕中略显凶恶，那是长年累月的性格造就的匪气，单单一个眼神都是气势。
“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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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戈岸的凶狠并不能惹他生出一点气，因为他听见的跟对方嘴里说出来的不一样。
戈岸心里说的是。
【果然。】
就俩字，直接能证明他本来就猜到会有人跟过来，只不过不是心里最期盼见到的那个人罢了。
“你杀人了吗？”
裴朝没理会对方蛮横态度，依旧重复询问道。
戈岸的脾气好像无处挥发出来，用一双仿佛带着钩子的眼神盯着裴朝，想从对方眼里看出什么目的还有情绪。
可惜，裴朝浅灰色的瞳孔就像永远都参不透的旋涡。
浅淡，又深不见底。
就在戈岸想要说出“杀了”那俩字的时候，小丧尸在机车上没扒住掉了下去，方乐言的注意力现在都在他的回答上。
差点没把傻孩子接住。
好在佑佑自己的求生欲强，扒着车把挂着后掉下去，硬是把那么沉个机车给拽的要反向倾倒。
惊的方乐言薅住衣服往外扯，矮身用肩膀直接撞向倾倒的车身。
戈岸疾步走过去的时候，那已经即将倒压在地的机车竟然被方乐言直接反撞回去，砰一声落地。
支撑杆戳进地里。
嗷嗷的小丧尸也被提到了别的地方。
那力量和反应是戈岸没见过的，瞬间他就动摇了心里的想法，那句怄气的话也没能再说出来。
反而岔开话题问了一句不相干的。
“你们要去哪？”
戈岸现在很放心弟弟跟在这种团队里，身边有那么多能力强的异能者才能更安全些，只是这一别可能就再也不能见面。
他想知道，戈山要往哪个方向去。
裴朝现在十分确定对方肯定不是个穷凶极恶的人，只不过性格真的有些难相处，他不再问戈岸有没有杀过人。
“你没看到直升机扔下来的通知？”
怎么可能没看到，在这个烧成炭的城市里飘下那么大片大片飞舞的白色，戈岸沉默从裤子口袋里捏出一团褶褶巴巴的纸。
“你说这玩意儿？”
裴朝点头。
“对。”
“高层号召异能者击杀1号感染体，成功斩杀者可以进入高层参与病毒拯救，就不用在尸群里挣扎了。”
“1号被击杀了。”
“我们要去北方。”
裴朝捕捉到戈岸眼里的诧异，不过也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只是皱了皱眉似乎在揣摩什么。
“你杀的？”
裴朝再次点头，并且直接朝戈岸发出了邀请。
“你留在这有什么意思，既然戈山与我们是一个团队，不如你也跟着一起去北方。”
戈岸动心了，毕竟打心底里还是太想能见到戈山，而不是望着一个方向变成永别，但他仍然张嘴就给了拒绝。
“没兴趣。”
这人性格真是棘手，裴朝都快被他给气笑了，下巴抬向对方手里那团纸张。
“那你揣张通知单做什么。”
下一刻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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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腚。”
“……”
小丧尸在地上爬了一段，仰头朝他“嗷”了一声。
戈岸不仅没无视，还皱着眉心挑了挑眉梢。
“嗷什么嗷，谁不拉屎？”
“嗷。”
这个城市已经非常破败了，让人闻到空气中那几个月都挥散不去的烧灼味儿，都似乎能想象出当初那场大火是怎么散发着灼伤皮肤的温度。
吞噬着这一切，震撼着心灵。
而戈岸就守着这个当初滚烫又变凉毁灭的城市，独自待在这个连物资都不好找的地方。
待了那么久才又见到弟弟一面。
他这些日子是怎么面对空虚的废墟过活。
裴朝能看出来对方身上的衣服都不算干净，很多地方有了磨损，应该是没有很多更换的。
“难道你就相信我们能把你弟弟安全带到目的地。”
“到处都是丧尸，他还吸引丧尸。”
果然戈岸的眉头立刻皱成了川字，他自然不了解裴朝，不知道对方就是用这种听起来有些阴险的态度来周旋。
面对一个匪气的人，当然要用匪气来治。
若是说之前戈岸还因为心里别扭不想跟这群人牵扯，更多的是不想面对满心失望的弟弟。
现在已经完全被这句话在心里扎上了一根刺。
他知道戈山的异能是吸引丧尸，虽然不会被丧尸咬伤感染，但避免不了被别人利用！
他又凭什么相信眼前这俩人？
就因为那个白白净净的男人留下了变异的弟弟？
不能相信。
所以虽然没撬开痞子的嘴，但裴朝还是并不怕这个人会不跟上来。
第二天所有人都沉默着简单收拾了一番打算尽快启程，昨夜的争吵也好像就那么糊里糊涂的不提了。
他们的车在启动之前，戈山下意识朝着周围路口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谁在不远处出现。
汽车行驶离开了这座破败的城市，那些如同炭墟一样的景色在速度下快速开始朝后倒退，小丧尸抱着毛绒玩具依然趴在后座朝后窗看。
突然发出了一声。
“嗷？”
之后远处就传来了剧烈的发动机轰鸣，一辆黑色机车跑出八十迈的速度快速跟他们拉近着距离。
由远及近的机车声把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驾驶机车的人不冷不淡的连个眼神都没给，油门拧到底唰——的就超过了汽车。
暴躁的轰鸣动静呼啸而过。
小丧尸嗷嗷嗷的蹦蹲。
“咯咯咯……咯咯咯……哥哥。”
戈山懵然的像是没了反应，可心里某一块缺失的担忧却缓缓落了地，看着那个趴在机车上的人的背影逐渐又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心里一酸低下了头。
恰好小丧尸把毛绒玩具往他怀里一塞，挤着爬到座位缝隙处去看“大玩具”。
“嗷嗷！”
想坐玩具！
“咯咯咯……哥哥……”
于大力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扶手边避免磕着，义正言辞的开始教育。
“那玩意……那玩意不能坐！摔！摔下来成血了呼啦一块饼！”
“不能坐。”
其实心里都他妈的羡慕炸了。
【啊啊卧槽太踏马牛逼了这车！啊啊啊我也想要！】
【牛逼了我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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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他们也都是同路。
路宽他们的车跟在后面，自然也知道恐怕团队人数要变了，马烁对此咬牙切齿。
“就知道他们会有带上那个鸟人！”
“妈了个巴子的！”
路宽对此十分无奈，毕竟从关系上来说，裴朝他们认识戈姓兄弟更早，就算是选择队友也会优先考虑。
不过那纹身的小子性格虽然招人抵触，但归根究底跟他们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就是因为个机车吵了几句嘴。
往后能过去就过去了。
他更了解马烁记仇的性子，好生劝着避免以后惹出更大麻烦。
“不用管他，只不过同路罢了，记住我们目的只是安全到达北方。”
马烁骂骂咧咧的言论裴朝嫌弃聒噪，只听见路宽心里的打算没问题，也就不再过多注意了。
两辆车依旧沿着郊外的公路进发，相对于城市和可能会拥堵的高速，这种路线能应对的选择要多一些。
没有导航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依照大概方向。
平稳行驶的路上太过枯燥，除了小丧尸偶尔嗷嗷的动静，他们的交谈愈加稀少。
等遇到前方岔路口的时候，机车的发动机轰鸣才再次把懒怠的人唤醒。
戈岸的黑色机车从远处小路上出现，在岔路口明显减速，然后朝着裴朝他们的汽车方向看了一眼。
加大油门就拐进了另一条路。
方乐言他们都能看懂。
戈岸是在提醒他们刚才那条路不通，这让他们大大减少了耗费的时间，队友的帮助已经不知不觉体现出来。
于大力本来就对那老大哥有崇拜，现在简直是忍不住夸到天上去了。
“欸我去，这挺好！”
“有人在前面带着那不少走多少冤枉路啊！”
“你哥真酷啊戈山，哪会儿跟他说说把大摩托给我骑骑呗！”
大力的性格就是有什么说什么，虽然现在经历的多了已经改了不少，但他也是真激动啊！
戈山本来就一路都在走神，一听见他叫自己名字就下意识嗯了声，等反应过来眼神茫然的面对于大力的叨叨，还有小丧尸的嗷嗷。
整个人都空白着。
现在不用再考虑自己是否要跟哥哥分开。
但，阿宇的事让他无法放下心结再去跟对方对视。
至少，还能得知对方活在世上。
在傍晚来临的时候，他们所选择的道路刻意避开了繁华喧嚣的大城市，穿越过一片片荒芜的庄稼地后终于抵达了一个偏远的小镇子。
这里仿佛被时间遗忘一般。
而这个看似曾经热闹非凡、如今却冷冷清清的地方，或许就是当年镇子里最繁忙的早市所在之处吧。
车辆缓缓停下，所有人决定稍作停留以便补充一些必要的物资，纷纷下车活动筋骨。
毕竟经过一整天漫长车程的折磨，每个人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急需让那僵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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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场景看起来是有些惨淡萧条的，可以看出来，病毒爆发的时候这里是一条还算繁华的街。
两边有着一些各式各样的小门店，街上还有支好的摊位。
摆在地上的菜已经风化到没有本来模样，只有一些泥土混杂着大片大片的血迹，已经乌黑干燥，有的地方泛着即使干燥依旧粘稠的光泽。
卖菜摆摊的人就像这些菜叶一样，干瘪的不知道游荡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是有丧尸的，只是经过长时间的游荡减少了些。
亦或者长久的补充不到食物，丧尸也逐渐腐烂消弭下去，变成了真正的尸体。
裴朝几人当然不怕，但路宽他们都只是异能者而不能完全免疫丧尸病毒，还是忌惮会被抓伤咬伤。
“尽快搜寻物资，至少两人一组不要在室内停留超过十分钟。”
方乐言象征性的给了忠告，至于有些人听不听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了。
梁野拉着于大力想要进搜寻一下附近车上还有没有有用的东西，大力走着走着就看见戈岸在抽取废弃汽车里的汽油加到机车里。
本来就兴奋了一路的大力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不听梁野劝告就嗖嗖跑了过去。
梁野当然不是担心戈岸会跟大力冲突，只是那哥们那个轴性格，恐怕说了什么难听话让秀秀又撅嘴。
大力会闹气这事大家都习惯了，看见欣赏的人就两眼放光也习惯了。
只是梁野看着大力拿着瓶水兴高采烈奔过去，满脸开心的去跟别人套近乎，心里怎么就那么不得劲似的。
尤其戈岸知道他跑过来。
既没有像对马烁一样针对不客气，也没像对小丧尸那样不当回事。
而是继续熟练的把汽油吸取出来，攥着油管撩起眼皮冷漠的看着咋咋呼呼这小子。
大力根本不在意对方态度，他可是经历无数个酷哥的转型到现在的。
先是面冷心热的队长，还有言简意赅的裴朝，简单沉稳的梁野。
大概大力就是对这种性格冷淡的人有特别的兴趣，你不说我说呗，谁让我话唠呢。
“你喝口水呗老哥。”
戈岸盯着这满脸笑容的壮小伙子，看了看他手里干干净净的那瓶水。
没说什么，直接拿了过来。
拿过去拧开瓶盖咕咚咕咚一口灌了一整瓶，看出来是真的渴了。
又或许在那个火烧过的城市，找一瓶干净的水也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困难。
莫名就让大力看出了种拿酒瓶子对吹的即视感。
豪气冲天的。
戈岸喝完了水就看见于大力俩眼冒光的盯着自己看，眉梢一挑心说这什么毛病。
不过这小子性格很好，应该跟戈山关系也不错。
“谢了。”
竟然能听见老大哥跟自己说谢谢，大力那个心情简直比看见机车还激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收集物资的任务给扔了。
守着戈岸这问来问去。
“欸老哥，你打那拳挺好，就那砰砰那两拳……我看见马烁晚上走路都有点别扭似的。”
“打哪最疼你告诉告诉我呗。”
一把这茬提出来，戈岸的态度莫名就和缓了不少，看着像迷弟一样围着自己打听的于大力。
就想起小时候给弟弟出气把那一片的小流氓全揍了一顿，虽然身上挂了彩。
但当时戈山那崇拜的眼神，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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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戈岸自己走的人生实在太难看，所以无论怎样想把弟弟从里面剥离出来，最终还是避免不了造成的影响。
等戈山自己也成了个小混子，打了架抽了烟挨了揍。
才真正明白这条路真的没有看起来那么好走。
他的哥哥给他营造了轻松的假象，把那些难看的，难堪的，不想让他看见的都藏的严严实实。
戈山本来跟杨婷一起到一个小超市拿必需品，走着走着就走了神，一不小心把杨婷还给跟丢了，身边只有个小丧尸在脏兮兮的货架底下掏着什么。
好在这个超市刚才也检查过了，戈山这个吸引丧尸体质站在这，都没有把丧尸吸引过来的动静。
他叹了口气把小丧尸从地上拉起来，还给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掏什么呢。”
结果他仔细一看，站的这个地方是个日化区，有些落了灰的护肤品。
想着可能以后越往北方去皮肤可能会变的干燥，他就拿了几瓶收进背包里，小丧尸在另一边抓拿。
本来就凌乱的货架就哗啦啦掉了东西。
另一头远远传来杨婷的喊声。
“戈山！别让它把架子拽倒了！”
戈山赶紧把小丧尸扯过来应了声，看见它脏兮兮的小手里抓着一包卫生护垫，表情陡然暂停了一瞬。
然后舒缓眉梢把那包护垫，连同货架上一些卫生用品也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他们一群大男人都无所谓，走哪就是厕所，拿个树叶子都能将就。
杨婷可不一样，本来是个生活精致的姑娘，如今处在这种艰苦环境下连起码的卫生都没办法保证。
世界末日了。
姑娘每月的大姨妈可还是按时来。
杨婷这会儿也在解决自己每天要面临的问题，这些男人可以脏可以臭甚至可以光膀子。
但她在短袖里面还要穿内衣啊。
有屋子住有水的时候能换洗，往后每天估计都在赶路途中，条件更加苛刻了。
所以看见这个小超市里竟然还有一些女性内衣，杨婷就撇下戈山和小丧尸独自在那儿挑选能穿的尺码。
她可不想当着一群男人的面把一件件内衣提起来。
刚才听见货架哗啦啦，心里担忧怕把俩人砸的底下才喊了声。
喊声不仅得到了戈山的回应，还招来了个不速之客。
多数时候杨婷都是跟其他人在一起，就算暂时分开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个碍眼的小丧尸，马烁好不容易才遇到了女生落单的机会。
从另一边的货架慢悠悠走出来，看着杨婷露出个笑容。
杨婷冷淡的眼神定定的盯在对方身上，不知道这个人往自己这边溜达是什么意思。
“这没你想要的物资。”
这里明显就是一个小生活区，有一些内衣还有一些脱鞋之类的。
不过角落的架子上有男士内裤，杨婷怕对方也是想拿衣服之类的就没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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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马烁没去另一边，而是直接走到了杨婷对面。
还随手勾起个内衣带子提了起来，很是轻佻的问了句。
“你得有C杯吧？”
“用不用我帮你找找？”
杨婷蜷曲着手指抬眼看向他，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一句。
“呵，我说怎么那么婆婆妈妈没完没了，原来是姐妹。”
一语双标。
平平淡淡的怼了回去，并且还带上了马烁对戈岸没完没了记仇这事儿。
马烁脸上轻佻的笑容停滞了一瞬，对杨婷偏向戈山的态度内心里咬牙切齿，并觉得杨婷之所以能看的上戈山那小流氓。
就是因为他们团队其他人都是基佬。
没得选，才凑合将就依靠。
现在不一样了，有更多的正常男人站在眼前，这小姑娘保不准还能变个心。
【女人嘛，都慕强。】
他依旧露出个还算温柔的笑容，只是让杨婷直接看的膈应，想着反正也已经拿了几件了就打算直接走。
又被马烁伸起的手臂拦住去路。
“怎么个意思？”
杨婷的拳都已经开始蓄力了，但凡对方敢碰到自己一下。
今个不大嘴巴子扇倒踩过去，都对不起刚才新换的这双运动鞋。
马烁对杨婷冷冰冰的脸色毫无所觉，还觉得绷着脸色生气的小女生挺好看，故意逗弄似的扯住了对方腰包。
杨婷立刻避开却还是被他给拽住了拉链。
唰——一声细响，露出了里面装的整整齐齐的化妆品。
其实那些化妆品杨婷根本没用过，是原本戈山就装在包里的，马烁手指伸过去看见杨婷攥起了拳头。
就没再凑过去，只开玩笑似的说道。
“挺爱美嘛，有功夫化化妆，还有个小女生样子。”
“那么多男人呢，保护你还是绰绰有余。”
杨婷此时的眼神就跟看见了傻逼一样，怎么就那么打心底里膈应的想吐，但她不想跟这人有什么冲突。
毕竟只是临时组成的团队，戈岸的事情还没解决，矛盾还是越少越好。
她拽了另一边架子上的拖鞋，捏着鞋跟用鞋尖把马烁拦在面前的手给扒拉开。
“别挡道。”
猝不及防姑娘走过去时候没预料到对方竟然这么不要脸，落下去的手直接就拍在了她侧面屁股上。
当时杨婷浑身的神经就像陡然充上了高压，转身一个左勾拳就挥了过去。
距离很近，马烁的身手也不是什么草包废物，堪堪躲开了拳风后退了一步。
眼神情绪不明的继续调侃。
“脾气还挺大。”
“摸下屁股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哥哥往后罩着……”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扑过来的影子勒着脖子撂倒了，杨婷惊的抖了下眼睫毛，看见戈山把马烁撂倒在地。
狠狠勒着对方脖子的手臂都起了青筋。
“傻逼……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你招惹……”
“离她远点！”
马烁已经被他勒的脸色涨红，挣扎了几下反而因为快速缺氧头晕目眩，不过戈山并没打算在这宰了他。
团队关系还是要继续保持的。
使劲压了压心里的怒火，他放了力道把对方推到一边。
拉上杨婷转身就走。
杨婷没说什么，反而是戈山看见她小挎包开了，伸手过去把拉链重新拉好。
“佑佑在特价区那看赠送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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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是真诚的，就是在问你有没有事的语气。
不夹带任何把女性视作弱者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只是下意识给出的关心。
这让杨婷的心情突然就好了些。
“一个傻逼而已，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是打不过。”
戈山没反驳，只笑了一声。
“知道你厉害，一腿绝对能给我踢出内伤。”
随后他们就没在原地停留，走出小超市正好听见摩托车发出的轰鸣。
戈岸跨坐在机车上，空档拧了几下油门，于大力就在那兴冲冲的跟着看，瞅见他们俩出来就朝戈山喊。
“欸老哥这前趴小车真酷啊！”
这让戈山又有些无所适从。
他只能假装没听见，提着手里的包直接走向了车那边，杨婷看着他那个别扭情绪，转而却奔着戈岸走过去了。
在于大力、梁野的眼神注视下，从小包里掏出了一把黑色墨镜。
递过去给戈岸。
“他说风大迷眼，给你拿的。”
……
戈岸看着姑娘手里那副墨镜，第一反应就是质疑戈山怎么会想着记挂自己，不过既然已经送到了自己眼前。
又是用戈山的名义递过来的，他也没有拒绝。
不过这人别扭的性格可不屑于跟每个人套近乎，干脆连杨婷理都没理就打算离开。
“你坐车吗？”
于大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戈岸会主动邀请自己坐机车，当时都没反应过来瞪着他愣了好几秒。
最后刚要答应下来就被梁野拽开，并且替他做了拒绝。
“他不坐。”
于大力：？？？？？
大力满心欢喜都没来得及抒发出来，眼睁睁的看着机车启动发出两声低沉轰鸣，随后快速窜出去消失在了附近。
他张着嘴，张着手，懵逼了会儿就冲着梁野嗷了一嗓子。
“谁说我不坐！”
“我想坐！”
“啊啊我想坐！”
生气了，大力噘着嘴甩开他的手哐哐就走了，留下杨婷跟梁野俩人无语凝噎。
裴朝和方乐言从不远处走回来，看见场面似乎有点尴尬，梁野只好赶紧岔开了话题询问杨婷。
“那墨镜真的是戈山拿给他哥的？”
杨婷紧了紧自己的小腰包，十分坦率。
“不是，我拿的。”
回到车上之后，裴朝不得不感叹情商这东西它真的是天生的。
看看为了缓和兄弟俩关系随手送小礼物的杨婷，又看看因为没能坐上机车一个劲儿闹气的大力。
裴总心说这可怪不了当初给你们制造误会，就你俩这天差地别截然相反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走到一对去。
只有梁野那耐心充足的爹系气质，才能成天给幼稚小子哄的团团转。
“别闹气了，那不是你自己说不能坐，掉下来摔成血了呼啦大饼？”
“你跟佑佑说的，它可看着你呢。”
小丧尸坐在两个座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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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问，你要坐大玩具了？
大力被那双灰蒙蒙的大眼盯的不好意思，略把自己有点失望的情绪收了收，不过还是觉得坐机车真的好拉风。
真的很酷啊啊啊啊！
“嗷嗷。”
小丧尸或许真的还能看出人类情绪，盯着于大力明显不太开心的样子，把手里大兔子扯出一只脚。
顺着车座缝隙伸了过去让他摸摸。
“嗷。”
方乐言坐在副驾驶，伸手摸了摸佑佑的脑袋瓜，夸他。
“还把宝贝分享呢，佑佑真棒。”
就很像大家长在哄小孩子，摸着发顶的手突然停住，方乐言看着佑佑一个劲儿把兔子腿往大力手里塞。
竟然听懂了丧尸的小心思。
【给你，我也想坐车。】
【带我。】
方乐言不是没有试过回溯佑佑的心声，只不过因为它本身是个特殊的半尸体，所以跟那些游荡着的丧尸在思维上有很大差别。
最初方乐言了解了佑佑死亡前在记忆中残留的片段，知道它现在变成丧尸是因为没有办法再接受治疗。
所以他的父母就主动把他的手伸出去给外面丧尸感染。
将罕见病少年的生命留在了濒危之际。
后来就没有什么记忆了，它的智商退化到了仿佛两三岁，方乐言能捕捉到的东西就跟它嘴里的嗷嗷相差无几。
现在竟然又能接受到别的语言。
新的发现让方乐言情绪倏地欣然起来，这是不是证明，佑佑还是有救的。
至少可以慢慢变的越来越好，等到了最终目的地见到高层，那里肯定有最好的医疗设备。
兴许能治愈罕见病也不一定。
这才是方乐言想要见到高层的原因，找到病毒起因和对抗方式，还有治愈所有人。
在城镇停留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汽车又行驶了没有太久到了一片工厂区，夜晚赶路总归还是有些危险的。
打开车灯吸引过来的不只有丧尸，还可能有欲行不轨抢夺物资的幸存者。
所以他们略微商量了一阵就打算找一片安静的厂房休息。
这里聚集着一些工厂，病毒爆发的时候人口密集且容易沦陷的地方，不过那些厂区都是分开的。
只要仔细挑选，把碍眼的少量丧尸清理出去。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看着阴沉沉的还刮风。
厂房的条件不好，锁上门将就将就总也比野外要强点，至少可以挡风挡雨。
他们的汽车进入厂区之后引起了一些在广场的尸群骚动，方乐言借着还不算太晚的光线发现几乎都是厂区内的操场上有影子在窜动。
加上空地上停着一辆漆黑发亮的机车。
不难猜，肯定是戈岸已经提前把这里的丧尸吸引到一处，锁上了操场的大门。
他们默契的都已经把戈岸当做了队友，实话说戈岸看起来真的是个不错的队友。
除了脾气有点古怪。
光看见车没看见人，于大力就贴着车窗户找。
“欸？人上了哪了？赶丧尸去了？”
“戈山你哥免疫病毒吗？可别被丧尸给咬了。”
这也是戈山多少有点下意识担心的事情，他们兄弟俩都注射过免疫针剂，但身体机能的反应却完全不同。
戈岸没有戈山那种吸引丧尸奇怪的异能，只是在恢复期身上有了很多紫红色皮肤斑块。
就像路宽脸上那样的，后背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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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只蔓延了后背之后就停止了。
到现在为止，戈岸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免疫病毒，不过大多数异能者都只是提高了体能，被抓伤咬伤还是会继续恶化下去。
正当他们下了车找不到人的时候，戈岸的身影就从一个集装临时房里走了出来。
手里还提着个已经腐化的丧尸躯体，往远处草丛里一扔。
望着他们没说话。
场面不会陷入尴尬，因为大力已经迫不及待嗖嗖跑过去打招呼，这让梁野深吸了口气却还不得不赶紧跟上去。
“嘿老哥！你速度真快！”
大力向来就是个活络的性格，只要能处的上来的人他必然就是笑嘻嘻。
戈岸看了看他和梁野，又瞥了眼在车上还没下来的其他人，这次没有冷漠到转身就走，而是侧开肩膀看向身后的集装临时房。
“够住。”
那是个白色三层的集装小楼，就是最初建设的时候作为工人居住的临时房子。
不算结实，但好歹也能挡挡风。
相比起再去那可能有更多丧尸的大厂房里找地方住，这里已经是最快最好的选择。
缺点就是不太安全，比如那门只能用小小的插栓在里面锁上，但是抵不住于大力卯劲一拳。
如果有丧尸群围拢过来的话也完全抵御不住，可他们都是异能者，对普通丧尸的威胁已经不太当回事了。
只要不出现有心之人就成。
就算有别的幸存者在附近，他们一行十个异能者，怕个毛线。
就在所有人拿上东西准备进入临时房的时候，沉默看着戈山走过去的戈岸突然就说了话。
“我打算再查探一圈儿。”
戈山下意识停下脚步，没什么表情的转回身，却发现戈岸是在跟杨婷说话。
“去吗？小姑娘。”
这就尴尬了，连于大力那么情商低的人都感觉到有点不合适了。
他们都知道戈山是在追杨婷的，现在大哥居然邀请弟弟将来的女朋友坐后座，那弟弟要怎么反应？
……
几个人的眼神默然就朝戈山看过去，也想知道这傻小子是会选择拦下，还是赌气直接跟大哥大吵一架。
结果，都没有。
戈山还是不想跟对方说话。
杨婷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她哪不知道这是戈岸故意的。
【没人说话是吧，没人说话老娘可就上车了！】
姑娘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在戈岸上车之后拽了拽小腰包，修长的腿轻轻松松就跨到了后座上。
机车后座有个前趴的弧度，但她也没赌气到还要搂着个男的腰的地步，就双手抓住了车后说道。
“走吧。”
机车响起一声轰鸣，留下一缕尾气快速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戈山站在原地就跟定格了一样，眼里的委屈简直跟旁边的小丧尸如出一辙。
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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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别扭的不行。
小丧尸没有坐到大玩具，也感到十分沮丧，看着机车消失的方向蔫蔫的。
“嗷嗷。”
它扯着戈山的手往那边拉，嗷嗷着想要追上去。
“咯咯咯……哥哥额……咯咯咯……哥……”
戈山心乱如麻，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更难受了，直接提着行李把佑佑扛在了肩上，率先朝着集装房走去。
裴朝眉梢一挑。
“还得是婷姐，别看小老弟现在赌气，心里早就骂了一圈了。”
方乐言也觉得好笑，并且突然发现戈岸那性格的确很有意思。
说话带刺，拳头很硬，但该做的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条，抽空子还能想法气气自己的傻弟弟。
“该不会哥俩为了女朋友再反目成仇一次。”
没等裴朝再回应方乐言，他的眉梢就微微拧紧看向了另一边。
正捕捉见马烁盯着机车离开的方向钩子一样的眼神，那嫉妒的心声都从眼神里流露出来了。
【臭女人，还装什么清高脾气硬。】
【现在见到男的不也上赶着送*，什么货色老子看上你是给你脸了！】
裴朝就那么沉默紧盯着他，浅灰色瞳孔爆发出清晰的精神力波动，这让梁野大力他们这种半尸化体质都立马接受到了震慑。
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裴朝。
连没有被感染的路宽和阿成都感觉到股子压力，对上裴朝那双浅色瞳孔竟然有了点头皮发麻的感受。
一闪即逝。
裴朝微微牵起了嘴角。
“赶紧进去收拾，刮风呢。”
今天已经刮了一整天的风，早晨的时候还是那种略微有些凉爽的小风。
到了快中午就逐渐越来越大，吹的汽车都感受到了阻力，半开着的窗户呼啦啦作响。
这会儿天都已经快完全黑了，风更是加大了肆虐。
周围的树叶垃圾都打着旋儿哗啦啦的飞上飞下，他们把车停好拿上需要的物资就尽快到了室内。
有几只丧尸已经被戈岸提前给清理过，剩下的只需要清理一些尘土。
好几个月无人居住，这种地方的窗户又不怎么严实，外面刮风里面也是土呛呛的味道。
不过在末日待惯了的人自然不会嫌弃条件不好，戈山怕佑佑晚上乱跑就直接把它带上了二楼，不然跑出去到时候找都没法找。
一边收拾着，心里就乱腾着。
满脑子都是戈岸现在把杨婷给带到哪去了。
他哥本来就不是个太正经的人，该不会因为杨婷是个姑娘也有点感兴趣的心思，这孤男寡女的再起了什么冲突……
再不然……或许人家姑娘也就是喜欢这种性格。
毕竟杨婷从来都还没答应过自己什么，他们目前只不过是，队友关系。
如果杨婷真的喜欢戈岸怎么办，那戈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杨婷和哥哥。
任凭戈山自己的脑回路都已经快把他自己逼疯了，他哥这会儿还拧着油门尽心尽力的把四周厂房都检查了一遍。
并且对坐在身后的姑娘一句话都没说。
一圈下来，戈岸发现杨婷的性格很不错，他在社会上见过的女人多不胜数，怎么会看不出这个姑娘是最好的。
坐车连男人的衣服都不碰，更别说抱腰。
心里已经对杨婷有了很大的接受，如果能跟弟弟走到一起，那最好不过了。
“你小心点儿那个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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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小心那个傻逼。
傻逼是谁那根本不用多解释，因为杨婷自己也觉得那就是个正牌的傻逼。
普信下头傻逼到都冒油。
“你就不能让着点你那傻弟弟？”
这是杨婷跟戈岸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戈岸再看过去的时候姑娘已经默不作声往回走了。
他们停车的地方距离集装房不远，杨婷又不是真的想坐车。
这会儿才不会跟这别扭大哥继续单独待着，要么总有种没被盯着但被审视的感觉。
戈岸攥着手里的墨镜若有所思，而后杨婷就听见了引擎动静。
机车却没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只是缓慢的，不远不近的在她脚下照射着一束车灯。
等杨婷回来的时候住处已经分配好了，方乐言特意帮她收拾了个最靠里面的房间。
因为集装房实在简陋，里面都是畅通的根本没有门可以锁上，万一杨婷想要更换衣服之类的在最里面就能避免走过的人看见。
戈山的房间依旧在杨婷旁边，还搭上了个嗷嗷叫唤的小丧尸。
看着戈山拉着小丧尸往屋里走，于大力主动走过去询问他。
“戈山，你看佑佑很久了，要不我带着它玩儿你晚上多休息休息吧。”
但其实戈山就是听见了机车的响动才更想回房间，别说让他带孩子，现在就是让他出去巡逻他都乐意。
就那么打岔的几秒功夫，戈岸已经推开门走进了室内。
最先迎上的就是马烁那怒气不减的针对眼神，不过好似已经被路宽反复劝说过，虽然态度看起来不太好，倒是也没再主动找茬。
为了缓和气氛，阿成还主动打了招呼。
“外头刮风呢是不是要下雨呢。”
这只不过是句随便敷衍过来的话，戈岸看了看他没应声。
直接拎着自己简单的行李走到了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房间，看见里面没有别人就直接走了进去。
那是方乐言有心把房间留着给戈岸自己选。
这人性格特别古怪，方乐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相处，为了缓和气氛就接了阿成的话。
“下午的风比中午大了很多，晚上可能会下雨，把窗户都锁好。”
气氛就那么不尴不尬的凑合过去了，戈岸回了房间之后也没再出来，于大力想要凑过去套套近乎都找不到机会。
于是在分配食物的时候就多拿了一份。
想要给戈岸送过去。
“我给老哥送点吃的。”
他刚站起来，就对上了梁野仰看着自己的大眼。
没说话，就那么看着。
秀秀立马脑瓜子开始糊涂，不知道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就傻乎乎的直接问道。
“怎么了？”
当着那么多人，梁野哪好意思说什么。
再说就是送个吃的而已，自己心里那点酸劲儿多少也显得小气似的，他温和的笑了笑。
“没什么，我看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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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直接站起来把于大力怀里抱的东西都“抢”了过去，于大力压根不懂男朋友这是吃醋呢，还一个劲儿的喊。
“欸我拿的了，你放放着我能拿！”
俩人一个抢一个躲，东西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好在都是真空包装的东西，也不会因为掉了就吃不得，不过气氛就有点古怪了。
大伙眼睁睁的盯着，梁野瞬间觉得有点脸红，矮身赶紧把掉了的东西捡起来。
于大力噘着嘴还反应不过来呢，依旧叨叨叨的念叨。
“这么点东西我能拿的了，不用帮忙……”
这俩人费劲巴拉的相处模式直接都让杨婷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伸手把于大力手里东西抢过来，连着梁野捡起来的都拿走了。
【知道的是送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送人头呢！】
姑娘一言不发的走过去踢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这下好了，你俩谁也别抢。
方乐言都被这点小气氛给逗的笑出了声，他还是头回这么直观的看见梁野吃醋呢，原来恋爱中的男人无论是谁，都是要奉献一些冷静的。
杨婷去送也无可厚非，本来刚才戈岸就带着她转了一圈，或许因为是女生更好说话吧。
眼看着杨婷拿着食物直接走了进去，那扇简陋的门晃晃悠悠又虚掩上，马烁的情绪比白天更加烦躁起来。
【臭不要脸的婊*，这就上赶着去送*了。】
【老子一样能满足你！】
裴朝始终一言未发，就那么靠在墙边上盯着马烁看，随后又看了看还算沉稳的路宽以及性格比较好的阿成。
他觉得自己不得不考虑重新定义临时团队。
马烁这个人实在小心眼，要是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阴招，裴朝不介意让他提前加入丧尸大军。
马烁本身就心思狭隘，何况杨婷送食物并没有马上出来。
这让他不得不猜想那女的跟那鸟人在屋里干什么。
而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没那么想。
裴朝他们所有人都了解杨婷，就算婷姐进去一个小时，大伙儿也只会认为姐姐进去跟戈岸比划了比划鞭腿。
杨婷之所以决定送食物进去，其实还是因为想要缓和戈山兄弟俩的关系。
现在无论真相如何，他们所有人都能看出来。
不管戈岸是不是个好人，但他一定是个好哥哥。
杨婷把食物随手扔在了木板床上，回身看了一眼虚掩的门缝抬脚就踹上了。
戈岸这会儿在整理他那些稍微有些杂乱的个人物品，还有两件看起来就不大干净的换洗衣服。
“别收拾了，戈山那里有新的衣服换。”
戈岸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显然不想理会对方是什么意思，或许他会因为这个女人跟弟弟走的近而另眼相待。
但依旧讨厌陌生人跟自己牵扯。
“你必须要跟他说清楚。”
“你得告诉他，世界变成这样就是会死人的，能活下来是幸运，活不下来也不是你所希望的！”
反正杨婷相信，真相总不会是三言两语简单的那样。
至少戈岸肯定是有过希望阿宇活下来的。
不是情非得已，谁会主动去害死一个人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杨婷不明真相，但她看见戈岸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住了。
之后房间里就陷入了仿佛永久的沉默。
戈岸没有回应，但他心里叹的气已经在裴朝脑子里出现了好几次。
大概十几分钟杨婷就出来了，似有若无的发现有人盯着自己，抬眼就看见马烁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过。
杨婷毫不犹豫瞪了个白眼回去。
“不要了就挖出来。”
深夜时分，狂风愈发猛烈起来，肆无忌惮地咆哮着。
身处这座简易集装房中，毫无安全感。
耳畔充斥着呼呼啦啦、嗡嗡作响的嘈杂声音，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同时飞舞。
而窗外，狂风则如凶猛的巨兽般呼啸而过，掀起阵阵狂暴的气流声浪。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令人心悸的交响乐。
更糟糕的是，就连屋顶那单薄的金属也不堪重负，被风吹得叮咣作响，不时发出清脆而刺耳的撞击声。
每一次碰撞都让人胆战心惊，生怕下一刻这脆弱的房顶就会被狂风无情地撕裂并掀翻。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大概每个人都没办法在这种噪音下安稳入睡，只能就着疲倦劲儿迷迷糊糊的休息一阵。
没有光线，甚至窗户缝里都能钻进来风声。
戈岸就听着那此起彼伏的风鬼哀嚎，看着漆黑一片的夜幕，点燃了一根烟像个石化的雕塑。
手指上夹着的小红点是唯一证明人活着的光亮。
烟没吸两口，走神烫了手。
太久了，不只是一根烟的时间，戈岸记不清自己是想了多久，才把胸腔里塞满了勇气。
他扔掉了快要灭掉的烟头，站起身用手指勾开了房间门。
开门的吱呀声被风声掩盖过去，黑夜里的人影一步一步循着简易楼梯上了二层。
站在了一个房门前。
他又在门外站了很久，就在犹豫是不是转身回去时，房间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了。
戈岸和里面一双诧异的眼睛对视上，时间仿佛都停止了一瞬。
戈山本来是烦躁的睡不着，想要到外面看看有没有在下雨，结果就没想到哥哥站在房门口。
他曾预想过无数个跟哥哥说话的开头，可却完全预料不到，自己近距离看见戈岸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
鼻腔里的酸意已经像是波涛一样蔓延开，没过了他的咽喉他的声带。
淹没了他所有能够发声的地方。
戈山没说话，倒退着走回了房间里。
那扇打开的门被后进来的人虚掩上，然后就站在黑夜里静静的看着他。
仿佛要把没见过的这些日子全都弥补上。
“是我对不起你。”
“我对不起阿宇。”
那平静的语调霎时在戈山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冰冷刺骨的浪花不断的拍打在他胸腔内，像割裂一般来回抓攥着。
疼的立刻红了眼眶。
“说对不起究竟有什么用。”
“阿宇已经死了。”
“是你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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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山的声线已经带上颤音，连那肆虐的风声都无法遮掩住其中的酸苦。
“对一个死人说对不起有用吗？”
他们兄弟俩这么多年的相处，向来都是哥哥说了算，照平时的话戈岸一定摔门而去，然后再骂他一句没出息。
但阿宇的事不一样，戈岸知道那不是能够说说就原谅的事。
那被燃烧殆尽的大半个城，就是戈山对痛苦无法放下的发泄。
“阿山，哥知道你很怪我，但是末日里谁也无法保证不会牺牲，就算是重来一次，我依然还是会让你先走。”
戈山尽量平静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面对哥哥如此平淡的说出这种话，感觉更加难受至极。
“所以你就把他丢进尸群？！”
“所以你就用牺牲他被撕光咬烂！来换我先走？”
望着弟弟压着声音都在歇斯底里的质问，戈岸嘴角动了动，最后说道。
“这是所有人都会做出的选择。”
戈山的眉头紧皱起来，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有些陌生。
“所有人都会做出的选择？”
“你认为所有人都会去牺牲同伴，然后踩着朋友的鲜血逃走！”
即使外面的风声很大，但还是无法完全掩盖住戈山爆发出质问的声音，他的情绪惊动了正在休息的所有人。
已经有人打开房门上楼来看是怎么回事。
杨婷推开门发现是戈岸在，立马又把门给关上并且朝着楼下的人摆了摆手。
然后房门里就爆发出戈山歇斯底里的质问。
“你把他丢进尸群里！”
“你怎么能这么做！大不了我们都死在一起，为什么！”
楼下听着动静的人脸上表情各异，仿佛从中猜出了什么不一样的过去，尤其是路宽他们三人。
本来以为戈岸跟裴朝他们早有关系，现在居然还隐藏着那么大的矛盾，还牺牲过队友。
每个人都没再回房间，而是就站在黑暗中聆听着。
想知道这个性格古怪的戈岸究竟是如何看待队友性命。
然而戈岸的性格注定他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好听话，而是坦坦荡荡指出了最真实的人性。
“再重来一次，我也要救我弟弟。”
“换做别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最先保证自己亲人先活着！”
“他已经被咬了！就算我再去耗费时间把他救回来，那得到的也只是个没有思想的变异种！”
“既然救不回来，为什么不能让你先走？”
“为什么不让你先走？”
吼声消弭下去，室内再次被呼啦啦拍打的风声给覆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醒和别样的寂静。
其实戈岸说的话并没有错。
任何人在生死危险的时候，最想救的肯定是自己的亲人。
这是本性，也是事实。
杨婷仔细辨别着两人的谈话，在里面没有吵闹声的时候突然推门走了进去，直直走向戈山。
抓住对方肩膀，大声重复。
“你哥说了，他只是没救阿宇。”
“因为阿宇被咬了，救回来也不能活着，所以才让你先走。”
“阿宇或许是恐惧的想要呼救的，但是他已经被咬了，戈山你听见没有？”
戈山好像懵懵的反应不过来，被杨婷掐着肩膀反反复复的重复着。
“你哥说了，他只是在救人和救你之间选择了你。”
“他选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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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告诉他只是没有救他，但是杀人的不是你！”
外面的风呼呼的刮的汹涌，黑暗中戈山带着晶莹的眼神盯着那个不善于表达的人。
从其中的恨意中有了丁点茫然的期盼。
集装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除了墙外那呼啸的风声，门外传来两句不中听的讥讽。
“哦，原来是害死过队友，难怪被轰走。”
杨婷气的扯开门走了出去，摔门的动静像是拍在了戈山心头上，晃晃荡荡的情绪在单独面对戈岸时。
突然就变的脆弱无比。
就像从小到大漫长的成长中，早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的软弱展现给眼前这个人。
让他看见自己受的委屈，让他知道自己的没出息。
只有在哥哥面前，才仿佛这末世不再是末世。
而是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的日子，戈山会红着眼眶带着鼻音满含期待的等一个最好的答案。
“……你有没有害过阿宇。”
“究竟是不是你害死的阿宇？”
门外爆发出杨婷和马烁激烈的争吵，甚至还有打砸磕碰的动静，隔着虚掩的一道门。
戈岸走过去伸出臂膀给了弟弟一个久违的拥抱，让对方顷刻决堤的情绪全都依靠在自己肩膀上，声音也和缓不再严厉。
语气里全是愧疚。
“是哥没用，哥答应了你要把阿宇安全带回来。”
“阿宇被丧尸拽了下去，哥当时如果努力伸一把，是可以抓住他的手的。”
但是一个人被无穷无尽的尸群淹没只不过是瞬间的事，戈岸当时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拖进尸潮中，看见皮肤破裂。
看见鲜血引来了更汹涌的抓咬。
“是哥犹豫了，当时就觉得人被咬了已经救不回来……”
戈岸当时犹豫自己该不该救人，他深深知道如果弟弟知道阿宇掉进尸群里，就算是自己跳进去，哪怕当时阿宇的腹腔已经被抓开。
也一定要拼尽全力把人揪出来。
戈山并不适合走像戈岸一样混乱的人生，因为他的性格太柔软太良善。
戈岸只不过是在救一个已经感染的同伴和自己弟弟面前，做出了所有人都会做出的选择。
那就是隐瞒阿宇就在几十米外被分食的真相，撒了个谎说人在另一面，骗戈山先走。
“我骗了你。”
“阿宇已经死了，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哥哥的解释清晰而苍白，戈山的眼泪仿佛决堤一样涌出，心里像刀割一样生疼难受。
因为戈岸并没能骗的过他，当时的戈山没有见到阿宇执意往尸群聚集的地方跑，所以就眼睁睁的看见了朋友被撕碎的画面。
与戈岸料想的一样。
戈山真的崩溃彻底，他跳进了尸潮中。
却因此发现自己并不会被丧尸抓咬，自己才是那个吸引丧尸不断聚集，把危险带到身边的罪魁祸首。
“……是我害了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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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阿宇的从来都不是哥，而是戈山自己。
他早就在心里没办法原谅自己了，所以才在那么久的时间里害怕聚集的尸群，那是在憎恨吸引尸群的自己。
他把所有的尸群都关进地下电玩城，以为看不见了就不存在了。
又在孤独过活的夜晚，把自己藏在个假装有安全感的窝，假装身边筑起了足够的堡垒。
“阿宇啊……对不起啊……”
兄弟俩的影子在昏暗的光线下互相支撑，戈岸安抚一样覆盖着弟弟后颈，在呼啦啦窗框的响动声中给了最大的安慰。
门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戈山听见杨婷都爆了粗口。
顿时有些着急的想要去看看，即使外面有方乐言他们都不会让杨婷吃了亏，但戈山还是想亲自给姑娘撑腰。
戈岸的脚步比戈山更快，几乎是拉开门直接从集装房二层跳了下去。
像个猎豹一样气势汹汹走过去一把薅住了马烁衣服。
杨婷是有心撺掇着兄弟俩重归于好，戈岸承姑娘这份情。
临时组建的团队矛盾再次被激化，又从口角变成了打架，场面一度混乱到方乐言都不知道该不该拦。
毕竟马烁那张嘴真的不讨喜。
于大力嚷嚷着不准打，其实压根就是偏心眼的帮着戈岸，梁野好歹是在中间拦着没有让场面偏颇的太明显。
裴朝自始至终都没阻止，就看着一群人打砸的本来就简陋的室内一片狼藉。
冷眼旁观，心知马烁这种人早就该敲打敲打。
不过马烁是路宽带的人。
路宽还算是个不差的人，任何团队都不可能完全团结一心，一些小毛病还是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不过是一些口角而已。
裴朝早知道马烁心里那点脏心眼子，不就是看上了杨婷想要搭扯搭扯，结果女生就算愿意跟戈岸说话都不稀罕搭理他。
那目的明显的，连路宽和阿成都看出来了。
所以路宽对于他们之间产生的冲突都是拦着，能拉开就拉开，因为抢女朋友起矛盾还挺尴尬的。
何况人家姑娘根本没有这种意思。
最后这场架还是不了了之，虽然杨婷没能撒了气，但心情还是好了很多。
因为戈山兄弟俩总算是解开了点误会，没再那么别扭的拉扯着了。
姑娘对着傻逼翻了个白眼，骂完街神清气爽的走回了房间睡觉，戈山想要说什么又没能说，被吵闹吓到的小丧尸扯着裤腿嗷嗷喊。
还没等戈山动作呢，在底下嗷嗷叫唤的小丧尸就被戈岸伸手拉扯起来，提溜进了卧室。
“嗷。”
戈岸在房间里又点燃了一根烟，尽头那个橘黄的光点竟然在黑暗中有了点绚烂之感。
小丧尸伸手去抓，被他拍开。
“手指头给你烫掉。”
佑佑想起来自己确实被烟头烫了手，长记性了似的把手缩了回去，然后凑到窗户边上看外面呼呼在刮的风。
风太大了，树影子都在大幅度摇晃。
它伸出一根手指，戳着玻璃指着那些树影。
“嗷。”
像大妖怪。
“嗷嗷。”
像很多个大妖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戈岸为什么要把小丧尸提到自己屋子里呢。
因为他知道待会儿戈山就会来找。
大哥是想尽一切办法跟弟弟相处多一会儿，哪怕是代为哄这个嗷嗷叫唤的小鬼。
果然没多久，戈山就拿着几件衣服走了进来。
小丧尸扭头发现是他，像打招呼一样“嗷”了一声，然后指着外面的树影接着嗷嗷嗷。
戈山把干净的衣服放在床上，有些无所适从的逗弄着佑佑。
他现在觉得自己幼稚的就跟佑佑一样。
几个月的怄气都像笑话似的，反倒让哥哥因为愧疚在那被烧光的城市过活了那么久。
他都想象不到，戈岸是怎么在连物资都不好收集的地方，闻着灰败的烧焦味道，一个人日复一日的守着。
就怕走了往后就再见不到了。
“哥，你换个衣裳吧。”
为了避免看不清楚把衣服穿反，戈山从背包里掏了个手电筒过来。
微弱的光线照在戈岸脸上和他身上那已经脏兮兮的衣服上，戈岸没说什么，借着光线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了。
小丧尸仰着头看汉子抬臂间那清晰结实的肌肉线条。
胳膊上的花纹明明暗暗，在把上衣脱掉之后那纹身才露出了全貌。
戈岸整个后背都被花纹覆盖着，包括前胸都是复杂的纹样，背后盘踞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
“嗷。”
小丧尸突然被吓了一跳，因为戈岸的后背上有一片一片的暗红色，就生长在那龙身上好像把鳞片浸了血。
佑佑以为那是受伤了。
“嗷嗷。”
好疼啊。
戈岸感觉不到疼，身上的暗红色是疫苗后遗症，如果他没照镜子的话自己都想不起来。
“叫唤什么。”
他又把衣服穿上了，是一件无袖的宽松背心。
那么简单的个衣服套在戈岸身上凭空就多了点匪气，或许有些气质是天生的，这是戈山从小到大无论怎么学都学不会的。
风越来越大了。
到了凌晨四五点钟，外面的动静已经呼啦啦特别吓人。
他们所在的这个小集装房都好像随时有被连根拔起的危险，所有人都没办法再安然入睡，好不容易熬到天快亮的时间。
方乐言拉开门朝外面一看。
那卷潮一样的大风差点把他从门口吹出去，于大力赶紧把人拽回来，把门锁上笑嘻嘻的调侃。
“乐言，你瞅你这小身板，跟风筝似的。”
……
方乐言不想理会大力这种无聊的比喻，反将心里的担忧跟大伙说了说。
“看这风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们没办法再出发。”
“但是这房子不行，太简陋了。”
梁野也琢磨很久了，这种鬼天气根本没法让人放心休息，生怕哪会儿在睡梦中就刮天上去了。
“这片厂区能住人的地方应该不少，我们要不找找换个地方再住一天。”
“那我们分头找找。”
天应该早就亮了，但因为反常的鬼天气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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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趁着还没下雨就分成三拨到附近的厂房查看，找个牢固的没有大量尸群的地方转移。
“这破天儿，也不知道待会儿是不是下雨。”
于大力边说着边朝戈岸机车那边凑，就在梁野眼睁睁的注视下，不顾大风哗啦啦吹的衣服作响，把手放在了车后座上。
“……老哥，我跟你一块去呗。”
戈岸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大力美的颠儿颠儿的，丝毫没意识到周围人那种想笑，笑出声又怕梁野尴尬的表情。
不过大力稀罕那机车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梁野提了口气也没拦着他，不就是坐坐车。
坐呗。
杨婷隔着三步远都仿佛闻见了醋味儿，见梁野朝自己走过来立马把小丧尸拉扯住，正正经经的说道。
“我带着佑佑看家。”
【你们小情侣之间的情绪，可他妈别带上老娘！】
由于风太大了，所以他们约定分开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之内必须回来报个到，让大伙儿知道对方都安全。
好在风虽然很大，这里的厂房都聚集的不远，他们先后找了好几个地方查看，最后发现了个有些老旧暂停使用的厂房。
厂房里早已经断电了，里面的机器都有些生锈痕迹。
但是空间足够大，窗户都在高处，门是铁的。
找到合适的休息地方，所有人带上物资就转移到了厂房内，在更加简陋的环境下快速收拾了几个能住的地方。
几个操作间还有能使用的软座椅。
再有就是里面有个类似小领导办公室的地方，桌子椅子还有张床。
“阿成和马烁怎么还没回来？”
“谁知道他俩。”
没过多久阿成和马烁也回来了，面对其他人的询问，他没什么好气的说撒尿。
反正这人跟谁都好像不对付似的，大伙儿也懒得搭理。
等他们把车停好，外面的风里都夹杂了股子粘稠的腥臭味儿，为了避免下雨，戈岸只好把机车也推到厂房里面。
然后就近在挨着门口的那个操作间休息。
众人默契的是想把那个办公室留给女生住，但杨婷不想因为自己性别搞特殊，她谢绝了单独住在里面的提议。
“男女平等，别区别对待。”
她坦荡的态度让马烁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最后好似之前的矛盾没发生过似的。
主动规劝道。
“那也不是区别对待，我们一群大男人怎么都能凑合，你不一样，你娇气。”
一句娇气让杨婷翻了个白眼，并且没打算跟这种人过多掰扯。
倒是因为小丧尸太容易摸那些机器，为了避免危险，裴朝还是建议杨婷带着佑佑一起在里面。
风一天一夜都没休止。
刮的外面那些废旧电线都发出呜呜的鸣叫声，厂房的大铁门也呼啦啦的时不时响一下，烦的很。
雨没下。
但是这种天气也走不了。
厂房门锁上之后里面显得更加昏暗，尤其外面还是阴沉的天气，这让于大力感觉自己就像被关在了个笼子里。
有点憋屈的找梁野叨叨。
“我觉得好像在蹲监狱啊……”
梁野本来还在生酸气呢，心里打定主意不搭理他，结果秀秀蔫哒哒的一说话。
根本憋不住。
“明天风停了就走，你睡会儿吧，我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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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房里倒是没有什么易燃物，所以他们在天黑之前找了点烂木头之类的点了个火堆。
现在整个高大的废弃厂房里都靠这一点光亮照明。
人们也都三三两两的分散到能舒服点的地方睡觉。
戈山在休息前到废旧办公室看了看杨婷和佑佑，发现一直爬来爬去的小丧尸竟然蔫蔫的趴在床上犯困。
这让他多少感到了点新奇。
要知道丧失正常身体机能的丧尸是不会休息的，几乎是有点动静就被吸引过去。
现在佑佑居然想要睡觉了。
这是不是证明它也是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呢？
“它是不是在恢复？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乐言。”
杨婷看着戈山兴奋的走出去，又看了看半眯着眼犯困的小丧尸，整理了整理床铺就侧卧着休息了。
不论怎么说，杨婷虽然要强。
但她更清楚女人天生在体质上就比男的差一些，所以她能做的最起码的，就是保证自己身体健康、精神状态良好。
在团队中不给任何人拖后腿。
杨婷闭着眼才刚陷入睡眠，半敞着的办公室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她混沌的思维回拢了一瞬，以为是戈山回来了就没睁开眼睛，但是心里还是能分辨出来有人轻手轻脚的走到了边上。
杨婷想骂戈山一句，可她又觉得没必要浪费休息时间。
办公室内安静下来，小丧尸也趴在角落似睡非睡，它半眯着眼睛觉得有个人影站在床边。
就蔫蔫的嗷了一声。
大概过了有两分钟，杨婷都完全要陷入睡梦中时，感觉到一只手摸到了自己脸上。
“……滚远点。”
昏沉着骂人是有些模糊不清的，但如果是戈山的话一定会嗖的把手缩回去。
现在这只手不仅没躲，还得寸进尺的往姑娘衣领子伸，粗糙的指尖从脖子皮肤上刮过，杨婷瞬间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立刻翻身想要起来。
却被一个人早有预料的抓攥住肩膀按了回去。
“滚远点！傻逼！”
马烁的身材不算特别壮硕，但也绝对不是轻易能打败的角色，他使劲攥着杨婷的肩膀把脸凑过去想要占便宜。
被杨婷抬膝一个顶撞给磕了出去。
姑娘无比利落的从床上翻身而起，二话不说连反应时间都没给对方，蹬着床沿扑出去就是一记重拳。
“艹%#&&%（&￥干你祖宗！！”
马烁根本没想到杨婷的力量这么强悍。
毕竟姑娘平时看起来也是纤纤瘦瘦白白净净的，即便身手再好那也不可能会打得过男人。
但他完全想错了。
在他面前的女生不是普通人，而是经过病毒强化体质的半尸体，她的每一拳力道都超出普通人好几倍。
反应速度也快的令人眼花缭乱。
杨婷被彻底惹怒了，她几乎是压着对方撵着打。
两脚就把对方给踹趴跪两回，而后就是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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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脸的狗种！”
工厂里本来就空旷，小办公室里发生点什么动静在整个厂房内都有回音。
杨婷和马烁的冲突很快引来了所有人，凌乱迅速的脚步声先后跑过来，戈山跑过来正看见马烁撕扯住杨婷的上衣。
“老子跟你开个玩笑！你装什么贞洁烈女！”
这一下就能让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戈山猛冲上去撞开打算劝架的阿成，拽开杨婷蹭的就把马烁压在底下。
一言不发狠狠往脸上肚子上招呼。
拳拳到肉。
气的太阳穴青筋直蹦。
马烁也是异能者，体质比一般人要强上太多，他只不过被杨婷利落的打发措手不及，现在反应过来奋力找回了主动。
与戈山两人扭打到一处。
这已经不是他们头一次起冲突了，原本裴朝想着末世里人性都难避好坏。
现在马烁已经过分到直接戳别人逆鳞。
他薅住了一旁脸色尴尬的路宽，表情冷漠的给了选择。
“我的团队不需要麻烦精，如果你实在管不好他，我们队长不介意帮你管一管。”
裴朝浑身上下散发着厚重的精神力波动，使人凭空就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路宽原本就认为裴朝是这个团队的领导者。
现在被警告过才发现。
看起来脾气最好的方乐言似乎才是真正的队长。
“我管管他，他就是这几个月没束缚待野了，毕竟现在又没法治了……我带走教训他。”
路宽叫上阿成把打的不可开交的俩人分开，而其他人几乎全部都站在周围冷眼旁观。
戈山被气狠了，揍的半点没留余地。
虽然身上也挨了几下挠，但马烁看起来脸上挂彩更多。
马烁被阿成拉拽起来还在骂骂咧咧，见戈山没理会只冷冷的盯着他，找面子似的放狠话。
“你等着！晚上睡觉别闭眼！”
马烁说完就呸了一口，扭头又对上了戈岸看待宰猪狗一样的目光。
和送给他同样的话。
“晚上睡觉最好别闭眼。”
这场冲突直接导致临时团队关系有些破碎，路宽只能带着马烁二人到厂房另一面休息，避免两方人后半夜再打架。
戈山撒了一通气最后还给了自己个嘴巴。
就恨自己为什么没好好看着杨婷，白让那傻逼凑过来膈应人。
杨婷倒是没说什么，扭回头去找被吓醒嗷嗷叫唤的小丧尸。
外头的风刮的大到邪性，后半夜几乎都听见了外面什么铁架子之类的重物被刮的砸下来，连他们现在身处的厂房顶子都扑啦啦像要被刮飞的节奏。
加上团队里的冲突，每个人都没办法定下心来休息。
不过人总是要乏累的，尤其是长期在压力很大的情况下，紧绷的身体会强行进入休息状态。
方乐言跟裴朝商量了阵。
如果自此与路宽他们三人分道扬镳，那当下他们就会从临时队友身份变成敌人。
裴朝杀了1号，方乐言手里有芯片。
除非他们有办法让对方三人不会把消息散布出去，不然绝对不能轻易跟路宽三人分开，到时候接下来的路可就难走了。
“必须跟路宽单独谈谈，马烁这个人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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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心声都瞒不过裴朝，所以马烁那些小心眼和脏心思其实都在他的掌控中。
就是没想到傻缺胆子还挺大，就那么个功夫就敢凑上去占便宜。
不过这种事在末世里本来就不算少见。
丧尸病毒横行的时代，都是强者说了算，那许许多多的弱者都只能想方设法的依附其他人庇护。
利用身体来达到被保护的女人多不胜数，马烁也只是碰上了截然相反的硬钉子而已。
杨婷是个要强的姑娘。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二十多人的团队还是只剩了他们五个，她都保持了最大的沉稳与冷静。
戈山放轻脚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时。
正看见女生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不会像其他姑娘那样胆小哭泣，也不会因为末世难以存活而自暴自弃。
戈山心疼这样的杨婷，即便受了委屈也不会向人展露半点软弱。
可是，她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而已。
似乎是感到了注视，杨婷回神跟门口的戈山对上视线，情绪平静的开了口。
“你准备当门神呢？”
戈山这才从门口走进来，小丧尸坐在床上扯一堆不知道什么的票据，现在床上已经全部都是乱糟糟的碎屑了。
看见戈山进来它兴高采烈的分享。
捏着本被扯烂一半的票据伸手往外递。
“嗷。”
“咯咯咯……哥哥。”
戈山接过那堆废纸，坐在床边陪着佑佑有一下没一下的撕扯纸张，他撕的节奏十分平稳。
一条一条的均匀极了。
把小丧尸看的都瞪着眼没了声儿，又看看自己手里一团糟。
“嗷。”
那一条条的碎纸就像戈山此时有些惆怅的心情，沉默的却能发出嘶嘶轻微的响动，看起来整齐划一。
实际也是碎了。
“……你没事吧，不然我往后都站你门口守着。”
他是有些愧疚的，亏自己口口声声想要追人家，到关键时刻还需要女生自己用拳头来面对。
就很……自责。
反而杨婷倒比他接受的快很多，或许也是坚强习惯了，变得毫无所谓。
“把你那哭丧脸收起来，老娘还没废物到让小流氓占上便宜。”
“但凡裴朝说这个人不要了，我现在就能找过去给他蛋踢碎。”
……
戈山拘谨的蜷了蜷自己脚趾，默默用拳头把自己大腿根给遮掩了下，附和起来都有点畏畏缩缩似的。
“……嗯……行。”
“把衣裳脱了。”
“……啊？”
“衣裳脱了，你聋啊。”
杨婷说这话嗓音可不低，戈山回头看了看敞着的门，脸蛋子立刻烧的绯红。
“……我我脱衣裳干啥呀。”
那扭扭捏捏的样把杨婷给气的，薅过他短袖领子直接往下扒，三下两下就给扒了个光膀子。
然后盯着戈山泛红的脸色翻了个白眼，低头从自己腰包里翻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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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畜生给抓了不得消消毒吗！”
“狂犬疫苗没有，碘伏你凑合凑合吧！”
原来刚才戈山跟马烁打成一团的时候，杨婷就眼见着他是被抓在身上好几道，虽然也不碍事。
但她能感受到戈山给予自己最大的善意。
冰冰凉凉的碘伏擦在抓痕上，戈山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是受了伤的，心里那股子火气一泻，还真是丝丝拉拉的疼。
杨婷仔细把那些抓痕给他擦干净，还伸手扇干了省的出汗疼。
“你跟你哥说说，别跟傻逼一般见识。”
“我怕他晚上真去把人给宰了。”
真不一定。
戈山明白杨婷是不想惹麻烦，但忍气吞声反而更令人觉得委屈，姑娘清秀的眉眼就在面前，戈山盯着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容。
竟然看着看着就感到了紧张。
他盯着看。
杨婷眼神转回来跟他对个正着，他又吓得立马低头不敢看了。
“你怕什么？”
……
【我他妈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啊。】
就很神奇，明明知道杨婷不可能凭空给自己一嘴巴子，戈山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显得小心翼翼。
那大概就是因为在乎吧。
就生怕对方会抵触自己讨厌自己，生怕自己急功近利。
“你要是害怕的话，我晚上就在门口守着。”
即便一个人始终表现的都是坚强的，但当某天有个人对你用很浅显的表达方式说我会保护你。
也会有那么一瞬间，心房是柔软的。
戈山见杨婷不回应，就又嘴快加了一句。
“你要是也不放心我，那你把门顶上，我在门外。”
“我我上门外头待着，待会儿给你找个棍子顶在门上。”
看吧，有些尊重真的不是只有说说而已。
杨婷捏了捏床上被扯碎的纸条，早就如同荒漠一样的情绪有了那么一点点酸意。
“你傻吗？”
戈山真的在犯傻。
“啊？”
他都没反应过来扑面而来的香味是怎么回事，就被搂着脖子贴上了嘴唇，连动都没敢动。
直到那份湿润和香气钻进了口腔里。
卷起了种别样的温柔感，像是湿润的海风，又像快速掠过的蒲公英。
正当他回过神来匆忙想要回应的时候，姑娘一把给他差点推个跟头，恶狠狠的吼道。
“赶紧滚吧！”
……
这……这就滚了？？？
不是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但杨婷的脸色就像要生气似的，戈山是半句话不敢得寸进尺，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
伸手捞旁边瞪着大眼的小丧尸。
“佑佑，跟我走。”
小丧尸灰蒙蒙的大眼看着俩人奇怪的氛围，有点不明白刚才那啃嘴是怎么个事。
难道戈戈的嘴里偷偷藏了肉肉！
“嗷嗷。”
小丧尸把手里的烂废纸都扔了，鼓秋鼓秋的爬过去挂在了戈山身上，伸手就往他嘴里掏。
“欸呸！干什么呀扣我嘴干啥！”
“我嘴里没东西！”
“啧，佑佑，不是，你看……啊……咳……”
“抠老子嗓子眼了！”
小丧尸被戈山拉拉扯扯的带出了门，还顺手跟没事儿人一样把门带上了。
杨婷就看着他叨叨咕咕的走出去，然后傻了吧唧的边走边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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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婷的动作实在太突然了，他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自己是怎么被接受的。
这应该就算是接受了吧？
都……都亲上了。
戈山一个劲儿在那傻笑，小丧尸瞪着灰蒙蒙的大眼不明所以，歪着脑袋不明白他刚才是不是偷吃了什么。
为了能让佑佑老实待着，戈山又去行李里找了点零食给它。
然后又带着它走到了离办公室不远的操作间外休息。
经过刚才的事情，戈山是一点也不敢离开太远，哪怕现在路宽已经带着马烁到了厂房的另一面。
他美滋滋的哄着小丧尸玩儿，都没注意到有人走到了自己身后。
还是小丧尸仰起头嗷了一声。
“咯咯咯……哥哥……”
戈山回头这才发现戈岸站在旁边，应该是早走过来站了有一会儿了。
他想起来刚才杨婷嘱咐的话，就知道戈岸是有想去教训马烁的想法，赶紧提醒道。
“不跟那傻逼一般见识，往后多注意就行了。”
戈岸是真有把那傻子打死的打算，尽管在社会上混迹了这么多年见过了那么多地痞流氓，又深知末世人性的丑恶。
但他还是头回见过这么死不要脸的傻逼。
但凡杨婷是个随便的女人，那你情我愿也没什么关系。
可明显姑娘的性格非常独立，平时连忙都不愿意让男人帮，戈岸佩服这样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他恼火有人肖想弟弟的女朋友。
戈岸在旁边提了个架子坐下，没说什么开始逗弄小丧尸。
小丧尸似乎很喜欢戈岸，它不清楚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性格，只知道戈岸曾经跟自己玩儿还分享给自己东西。
虽然那个烟头烫了它的手。
但它仍然愿意把手里的零食掏出来回报给对方。
“嗷。”
戈岸看了看小丧尸脏兮兮的手里攥着的半截薯片，沉默了一瞬居然接过来放进了嘴里，戈山都感觉到了新奇。
这要是以前，他哥非一个嘴巴把孩子扇飞不行。
“这些日子，你过得怎么样。”
这是戈岸重新见到弟弟后，头回问及他们没能在一起的日子。
想知道弟弟是不是受了苦，受了累，挨了饿睡不好。
然而戈山也不是当初那个有点委屈就挂在脸上的人了，他只是轻松的笑笑一句话涵盖了一切。
“我挺好的，吃得饱睡得着。”
“倒是你，很难找到物资。”
那城市被戈山崩溃之下一把火烧掉了三分之二，然后就气冲冲的一走了之。
留下他哥在原地等了将近两个月。
连烟都没得抽。
末世了，反倒让兄弟俩终于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说话，这让周遭的破败和浑浊的空气仿佛都美好了些。
方乐言过来打算看看杨婷，就见到哥俩在不远处守着。
而后他就没过去打扰，之后便打算去找路宽单独谈谈。
他们临时组建的队伍太草率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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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之前，方乐言找到路宽。
避开其他队友谈话了一阵，无非就是关于马烁这个人实在太狭隘。
这次马烁办的事属实也难看，路宽对此没什么脾气，再次答应会好好约束管好自己带的人，起码在到目的地之前都会紧盯。
路宽这个人的品性还是不错的。
至少裴朝没在相处的这两天听见对方心里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所以方乐言也没说太多，只说看往后表现。
后半夜的风声更大了，刮得厂房呼呼的都开始钻进来凉风，外面叽里咣啷的噪音也接连不断。
好在他们提前从集装房转移到了厂房内。
不然这会儿恐怕连人带房顶都摇摇欲坠了。
噪声磕砸中度过了半夜，天气一直阴沉沉的，导致第二天都分辨不清天亮了是几点了。
在艰苦的环境下休息总是让人觉得更加乏累。
于大力从梁野怀里爬起来，皱着眉头抻了抻有些发麻的四肢，梁野的腿都快被他压的没知觉了，只能盘坐在地上慢慢缓缓。
裴朝本来不想把方乐言叫醒，只是突然脑子里接受到了股子骇然情绪。
眼神不由自主的朝着厂房门口看去。
随后就传出了一声高昂的喊叫。
这声惊叫把所有人从迷蒙中唤醒，几乎是同一时刻大伙儿都从休息的地方站起来，开始朝着声音方向跑。
方乐言生怕队友出了事，边走边转身查看身边的人数。
梁野和大力都在，裴朝就在自己身边，戈山也从远处跑了过来。
就是还没看见杨婷。
“戈山，杨婷呢？”
“杨婷跟佑佑在一起，在办公室。”
听见杨婷没事方乐言心里安定了些，然后又问了句。
“戈岸呢？”
但戈山仿佛也有点迷茫似的摇了摇头，朝四周观望了一圈回应道。
“应该是去放水了，我刚醒没看见。”
等方乐言意识到可能会出大事的时候，裴朝已经一言不发的奔到了厂房门口的位置。
外面的风依旧在肆虐着，顺着厂房大门开的缝隙呼呼的灌进来。
粘稠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股子血腥味，裴朝放慢脚步走过最后一个大型机器的转角，就对上了路宽骇然到发红的眼神。
那目光是有些惊惧的，也携带着股子抵触恨意。
裴朝站在原地，目光下落。
马烁的尸体就倒在厂房门外，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口鼻流淌出的血迹都已经快被风干。
阿成蹲在旁边脸色也是唰白，碰了碰对方的脖子皮肤发现已经冰凉。
马烁整个人的眼睛瞪的很大，腰腹部被一根铁棍贯穿，血液浸染了尸体流淌一地。
身后的脚步声依次传来，方乐言看见这副景象的时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然后下意识回头去找戈岸的身影。
可他身后除了同样惊愕的于大力，皱着眉的梁野。
还有满眼茫然明显有些慌张的戈山。
就没再有别人了。
“那个男的在哪？”
路宽的态度骤然就变了，他本来是个还算和善的人，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队友死在面前。
任谁也不可能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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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乐言一时无言，这个情况真的很难能说出什么。
连身后的戈山都有口难言，他转身想要去找找戈岸，还没离开就又被路宽的话给堵在了原地。
“机车都没了。”
戈山茫然的看向原本停车的位置，昨夜因为风太大确实戈岸是把机车推进了厂房内。
现在那个位置空空如也，只有支撑杆留下的一点印记。
顺着车轮泥土印的痕迹可以看出来，机车是被推出去了，所以戈岸真的走了？
可是昨晚戈山明明告诉他，没必要跟傻逼一般见识。
他哥哥怎么会执拗到非要在这会儿把人给宰了？！
路宽才不管对面人的表情和情绪是什么样，知情或者不知情。
现在马烁死了，就算豁出那什么奖励不要，也一定要个交代。
“马烁性格是不讨人喜欢。”
“那你们也不至于把他杀了吧！”
“方队长，昨天我们说好的，我会管好我的人，怎么你就没做到也管好你的人呢！”
方乐言没说什么，走过去想要查看一下马烁的尸体。
却被蹲在地上看过尸体情绪激动的阿成猛地抽出了那根铁棍，情绪激动的朝着方乐言猛砸过去。
方乐言当然能够闪躲开，只是裴朝比他更快的窜跃过去一把抓住了铁棍的另一头。
浅灰色眼瞳里散发着危险的讯号。
“把武器放下。”
“不然谁也别想走！”
阿成想要抽出被他攥住的棍子，但拽了几下都没能拽出来。
棍子另一头还沾染着马烁的鲜血，就攥在裴朝手心里顺着手腕往下流，黏腻滴落在地面上。
“你们杀了他！”
“你们杀了人！”
阿成似乎比路宽的情绪更加不稳定，或许他们三人在末世里也同伴了很久，抛却性格问题也是有不浅的感情。
裴朝没在阿成心里听见任何不好的打算，只是他们现在的人品已经完全在对方心里改观。
【白他妈让人这么相信你们。】
【不就是一点误会！把人说杀就杀了！】
看来这个误会恐怕没办法三言两语的解开，现在重要的是戈岸去哪了。
裴朝必须要知道马烁究竟是不是戈岸杀的。
几个人在尸体前面对峙，于大力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整个就算是再讨厌马烁，再生气也没想过要把对方给杀了。
何况他们本身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呐！
谁没事儿杀人玩儿……
莫名他就从心里打了个哆嗦，想到戈岸那古怪的性格，悄摸摸朝四周看了看，小声对梁野询问。
“那老哥去哪了，他不会……”
【他不会真跑了吧。】
可是有必要吗？
即使戈岸真的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把马烁宰了不行，那他看起来也不像个敢做不敢当的性格。
正当所有人都情绪紧绷，梁野都打算冒着大风出去找找人的时候。
由远及近传来了机车的响动，把所有人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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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岸驾驶着机车从风中回来，带着墨镜面无表情，身上衣服都被刮的哗啦啦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腰腹线条。
阿成立马撒开了手里的铁棍，在旁边抄起个铁架子迅速照着戈岸砸过去。
戈岸眉头一皱拧了一把油门。
机车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后轮在地上擦出个流畅的拐弯弧度，堪堪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戈山这时才反应过来，立刻窜过去从后面把阿成钳制住。
“撒开！”
俩人就开始混乱的扭打，戈岸停下机车冲过去就要踹，被路宽拿了武器给拦住。
场面一度变得乱七八糟。
“杀人犯！”
马烁死了。
就那么几个小时的功夫，所有人醒来就发现他死了。
然而恰巧戈岸还不在厂房内，没有任何人跟他在一起，这就造成了直观的被指证成了杀人犯。
尤其戈山戈岸兄弟俩已经不只一次的跟马烁产生过冲突。
昨天更是招惹了戈山的女朋友。
路宽无比确定，马烁就是戈岸杀的。
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团队关系爆发了最大的冲突，路宽现在只要一个结果。
那就是把杀人犯绳之以法。
他们的关系处于决裂的边缘，裴朝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把路宽两人制服住，当成囚犯一样对待。
杀人是不可能的。
方乐言不会答应。
另一个选择就是解开马烁的死因。
到底是不是戈岸杀的。
“你早晨去哪了？”
按照马烁的血液干涸程度来看，人起码死了得有两个小时了，在能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把人叫到厂房外面。
现在不论前面有多少矛盾，都是不在场的戈岸嫌疑最大。
戈岸盯着马烁的尸体露出个难绷的表情，扭头朝草地里还呸了声。
气的阿成就要跟他同归于尽。
“你杀了人还这么嚣张？！”
戈岸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已经凉透了的傻逼，顿时感觉有种癞蛤蟆爬脚面，甩开也甩不掉的恶心感。
“老子要是杀人，就当你面宰。”
有戈岸这句话，戈山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
只要他哥说没有杀人，那就是没有杀人。
只是当前的状况实在诡异，这厂房里就他们几个人，不是戈岸杀的那就得是别人杀的。
裴朝微微皱眉看向了路宽。
对方心里想法和口中说的话也是一致的，也确实没有杀死自己队友再嫁祸别人的概率。
方乐言还是倾向于先把戈岸给摘出来，所以他又重复问了一遍。
“大哥，你这么早出去做什么了？”
戈岸没好脾气的态度也不是冲向谁，他指了指车后座上拴的两件瓶装水。
“人他妈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他昨晚确实是睡不着，听着外面大风的动静又觉得可能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出发，要是外面下了雨出去找物资更不方便。
车上有足够的食物，但是水消耗的很快。
所以他睡不着就把机车推了出去，往最近的地方找了两件矿泉水回来。
省的到时候困在这厂房里面没有水喝。
现在他妈的好了。
成杀人犯了。
“就算你带回了两件水，也不能证明你没杀人！”
路宽的态度十分坚决，认准了戈岸就是凶手，原本昨天还在闹别扭的戈山反而听不得别人污蔑。
挡在戈岸前面梗着脖子大吼。
“我哥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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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还说他杀了人！”
“你那个掉丧尸堆里的队友，叫什么阿宇，难道不就是你哥杀的？”
戈山被怼的哑口了几秒，迸发出怒火直接就跟对方又打了起来，气的脖子上的青筋都鼓鼓的。
“我哥没杀人！”
杨婷循着轰乱吵闹声走过来的时候，戈山正跟阿成扭打在一起拼命。
地上一具尸体看起来已经凉透了。
连她下意识都看向了戈岸，但很快又把心里反射性的想法打消了，现在马烁死了。
直接就造成了两方人决裂，谁也没办法再心平气和的跟对方坐在一起说话。
路宽和阿成的情绪都不太好，地上的尸体他们没管，毕竟末世里埋葬就是个笑话，这满大街腐烂的尸体还少吗？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就是戈岸杀的人，但他们心里已经认定对方就是凶手。
也没心思再跟凶手处在一个团队里，裴朝和方乐言的能力都比他们强很多，你死我活不切实际。
最终就是两人跟团队分道扬镳。
方乐言有些不放心他们离开，就跟上去再次劝说了几句。
“路哥，戈岸如果真的杀了人，他更有可能返回人群里，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大早晨的开车跑出去找水。”
“瓶装水也没有那么好找，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即便方乐言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但队友死的不明不白让路宽实在没办法接受。
他看着方乐言的眼睛沉默了半晌，嘴角都难受的有些下撇。
“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吧。”
“早晚我会知道谁是杀了马烁的凶手，我不会放过他！”
等他们走后，梁野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能让他们走，不然万一把击杀1号的事情宣扬出去，恐怕我们路上可就困难了。”
再加上现在是因为误会分开，但凡对方有不好的心思，都会故意把麻烦惹过来。
梁野的担心不无道理，裴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对马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人怎么会突然被杀死呢。
戈岸说不是他做的。
如果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做的，那恐怕就更麻烦了。
“这片厂区难道还有其他人？”
裴朝话音落下，所有人的表情都显得紧张起来，戈山反应了几秒看向了他哥。
“你昨晚和杨婷在四周围转过，今天早晨也出去了，有没有发现其他人活动的踪迹？”
戈岸没说话。
场面一下沉寂下来，只剩外面呼呼啦啦刮风的动静。
是啊，外面刮那么老大的风，谁出去一趟连眼睛都睁不开，别说看见别人活动的踪迹了，连半点别的响动都别想发现。
裴朝的精神力只能感知到尸化体的存在，如果是风声太大隔得太远，那心声也没办法分辨出来。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把周围的厂房都检查一遍。”
方乐言觉得先前还是太大意了，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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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里本来就有其他幸存者居住，他们后来的动静就完全暴露了踪迹。
这种厂房太空旷，想要偷袭可太方便了。
所有人都开始商量能不能分头到周围查看，只有戈岸沉默听着。
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一个刚加入，或者说还没选择加入的人在杀人上有那么大嫌疑。
可团队里所有人却没有半点对自己的怀疑。
他们宁愿相信出现了其他幸存者杀了马烁，也没半句猜忌是自己撒了谎。
那种信任不只是因为戈山，而让他感觉到了几分踏实感，这是末世乃至以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都没有体会过的。
“还是别分开了。”
他突然开口说话让几人都看过来。
“要是真有其他人，那我们分开只会被偷袭，你们所有人都留在厂房里，我骑机车去找。”
他固执做了决定就要走，被戈山冲上前一把拽住。
“你干什么，谁让你自己去了！”
兄弟俩在那拉扯，方乐言赶紧把俩人分开。
“别吵。”
“大哥你骑机车带我，我们俩出去找。”
方乐言的决定没什么问题，但很令人诧异，于大力和杨婷的眼神下意识就看向了裴朝。
好像猜准了他会反对似的，但结果令人很意外。
裴朝心情异常稳定，点了头。
“我不反对。”
这下连梁野都感到了奇怪，不说裴朝竟然同意方乐言跟戈岸一起出去，正常他不应该放心方乐言出去才对。
肯定会主动说自己代替乐言去。
可是裴朝没有。
别人不明白他的想法，他只是想给方乐言足够的信任和勇气。
自从上次方乐言被小丧尸引诱陷入危险，被尸王抓住在电玩城遭受那个情形之后，每次休息裴朝都能听见他噩梦连连。
比起一些没完没了的安慰。
他更明白方乐言需要的是找回队长自信，而不是从此被自己护在身后胆战心惊。
“老哥，可帮我看好了男朋友，别丢了。”
方乐言皱眉表情很难懂，之后就回休息的地方取了刀。
机车的引擎动静在厂房里十分清晰，加大油门驶出去声音就淹没在风流中。
裴朝看了看杨婷和戈山。
“把佑佑带上，跟着我。”
“梁野大力你们从另一边走，我们把厂房内所有的门窗都检查一遍，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厂房很大。
厂区更大。
所有的工业都是扎堆生产的，远离居民区。
外面的风依旧很大，刮的方乐言都睁不开眼，碎发都呼啦啦拍在脸上，好在先前杨婷给了戈岸一个墨镜。
不然连机车都没办法再开下去。
风流中还夹杂着中黏腻的潮湿感，混淆着污臭污臭的酸味。
方乐言仰头看了看阴沉的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
刚才路宽兄弟俩离开也不知道去了哪，方乐言还是倾向于先把两人找回来，现在不明情况下分开俩人实在太危险了。
路宽带着阿成并没有走太远。
实在是因为天气太差了。
他们就算是开车也没办法开长途。
实际路宽心里难受的不行，毕竟是相处了很多天的朋友，性格再不好乍然就没了命都接受不了。
心情烦乱之下也就近换了另一个厂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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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性格比马烁好很多，这两天跟新队友相处的都很融洽。
戈山那个性格更是讲义气又大方，明明他们之前都关系不错来着，难道就因为那个古怪的哥哥加入就变成了这样？
“哥，你说……马烁真的是那男的杀的吗？”
路宽心烦气躁，从兜里摸了摸。
竟然掏出了一包烟。
这烟还是昨天他们到超市的时候，梁野拿了顺手分给他的。
“……我也不知道。”
“但我们本来就素不相识，以前又没有交情。”
“他们愿意带我们一起去见高层，同样也可以换别人去。”
这也是路宽决定离开的最大原因，他心里无法确定马烁是谁杀的，但是他觉得就算马烁真的是戈岸杀的。
那方乐言裴朝也更大可能会偏向戈岸。
他们没有什么立场再留下。
“怪就怪，我们能力不强吧。”
他们三人都是异能者，实际上能力已经是普通人的好几倍，但肯定是不如被裴朝强化过，方乐言治愈过的尸化体。
整个团队，也就能跟戈山打一架了。
说完他拆开烟盒从里面取出了一根，递给了阿成。
末世半年了，他们看过了太多的死亡经历了太多离别，越是到了后来就对生命看的更加重要。
只是当队友的尸体真的横在自己面前时，心底里剩的却全是苍白。
打火机清脆的声响被掩盖在风声里，香烟的味道乍然吸进喉咙里让他感到有点想咳嗽，在呼出的烟气也迅速随着厂房缝隙的过道风飘散。
散的到处都是。
“咳咳。”
路宽最后还是没忍住咳嗽。
阿成帮他拍着脊背安慰。
“你别伤心了哥，世界都这个操蛋德行了，咱们都不一定能活到哪天。”
“马烁今天走了，兴许我明天就走了呢，到时候你就省的带着累赘了哈哈。”
路宽伸脚尖踢了他一下。
“说什么屁话！”
什么伤心事也不能都放在心上，留在世上苟活的人也只不过强颜欢笑罢了。
烟雾缭绕中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晕乎乎，伴随着呼啦啦不停的风声掩盖了所有动静，也并没有让伤心的人察觉出来。
有别人在靠近。
香烟燃烧到一半，下一口还没吸进肚子里身后就响起棍棒抡动声。
路宽猛地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转身的时候一根铁棍已经砸到了眼前，瞪大的视线中一个人吧铁棍的尖头捅向了他的脑袋。
心里一慌。
眼前一花。
噗呲一声。
路宽整个人就被压倒在地上，身上趴着的阿成喉咙边上穿过了条生锈的铁棍。
鲜红的血液喷溅顺着棍子汩汩流下，全部淌在路宽脸上，脖子上。
他大张着嘴看着阿成嘴里不断呕出鲜血，咕噜噜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哥……”
“阿成——！”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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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后就又窜过个人影，另一根铁棍挂着风声迎头砸过来。
嗡嗡的风声，和被推开的虚弱的力道。
阿成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走…………”
之后又是一个人从身后袭击过来，路宽下意识躲过，从喉咙里爆发出崩溃叫喊，撕裂破碎一样的呐喊。
那叫喊似乎划破了凛冽的风声。
唤来了一道清晰的油门动静。
路宽迷迷糊糊找不到方向，心慌心悸的将要窒息，只靠下意识躲过了两次攻击，被铁棍砸在身上踉跄摔倒。
崩溃彻底的想要去看看阿成。
“啊…………”
厂房门直接被撞开，一辆漆黑机车被呼呼的风声送了进来。
车后座直接窜跳下个身影，如同猎豹一样爆发力惊人，带着亮光的刀刃唰唰划过，直接将对方手里的铁棍挡飞。
戈岸直接松开油门弃掉了最爱惜的机车。
整个人直接冲向了不明来意的敌人。
路宽在地面上艰难爬过去，把已经几乎没了气息的兄弟扯到怀里，啊啊的失声痛哭。
“阿成……”
阿成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他的脖子被洞穿，尽管路宽一个劲儿的用手去捂着伤口，大量血液还是在流淌。
带着生命流失的迅速。
他眼神里最后一点光芒锁定了眼前呜咽的人，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
好像在说——哥，我先走了。
地上的半截香烟完全灭了光点，那个刚才还在笑闹的人也永远没了呼吸。
方乐言看见阿成死了，他对待敌人不再心慈手软。
手里唐刀飞速划出惊人的弧度，先后直接把对方斩杀掉。
鲜血喷溅了他一身，但心软的神此刻已经闭了眼，站在人世间的只有愤怒的杀神。
厂房里发出凄厉哀嚎，戈岸掐住一个人脖子把对方胳膊卸脱臼，如果他发了狠劲。
现在就可以拧断对方的脖子。
但他要解决更多的问题，让即将到来的麻烦尽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几个人！”
“你们几个人！”
那被碾压在地上的人眼看着方乐言毫不留情的砍断了同伴脖子，也是被满地的鲜血给吓懵了，发出惊悚艰难的求饶。
“放……饶命……就五……就五个……”
戈岸掐着这个人下巴，咬牙接着问。
“你们是不是先杀了我们一个人！是什么目的！”
那人似乎还想等着另外的同伴过来营救自己，但周围除了大量灌进来的风流根本没别的动静。
“……是那个人……先先找的我们……”
“……他说……说你们……杀了1号……手里有芯片……”
“……跟我们……合作……把你们都……”
但是马烁这人心眼小的有点缺，竟然因为一时意气就跟陌生人去达成合作。
对方有五个人，知道秘密之后但凡有口角最先杀的就是他。
现在消息已经被散布出去，五个人的团伙死了两个，戈岸手上发了狠劲直接拧断了对方脖子。
看了看崩溃痛苦的路宽，有些烦躁的对方乐言开口。
“剩下那俩人跑了，这下恐怕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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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乐言阻止不住，转身看向眼泪止不住的路宽，心烦的叹了口气。
他走过去把路宽扶起来，硬靠着自己力量大把人拽着拖离了原地，最后实在着急只能说句。
“对不起。”
然后直接把跟自己个头差不多的个壮汉扛了起来。
任由对方哭喊快步奔着原来的厂房跑。
马烁死了。
阿成也死了。
路宽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呆滞颓然。
戈岸到处搜寻了半天也没找到人影，最后只能回来跟所有人聚集，心烦气躁的在一旁抽烟。
“妈了个巴子跑了俩！”
“晦气！”
梁野和大力本来还想出去搜寻，结果刮进来的风越来越湿润，那阴沉沉的天空跟染了色似的，哗啦啦突然下起了大雨。
刚走出去的俩人身上淋了几个雨点子就感觉到有些瘙痒。
梁野拽着大力赶紧退回来。
发现胳膊上的皮肤都泛了红。
“什么他妈鬼东西！”
两人看着皮肤表皮层那泛红的地方又疼又痒，又往后退了退，反应了会儿梁野突然转身朝着其他人喊。
“下的这是酸雨吗？”
风还在刮，呼啦啦雨水都被吹进厂房内。
戈山跑过去就闻见了浓重的味道，而后叫大力俩人赶紧把厂房的门关上。
那湿润的风里都夹杂着刺鼻的味道，扑在脸上难受的很。
他们把门挡上就赶紧退回来十多步，根本不能在门口的地方待。
杨婷打开手电给于大力看胳膊上的红印，也只能掏出碘伏暂时给他们消消毒。
小丧尸被雷雨声吓到嗷嗷叫唤。
可它的大兔子还在外面的车里。
“嗷嗷。”
它想去拿兔子。
“嗷。”
外面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酸雨，以前大伙儿也没见过，大概是死亡腐烂的尸体太多了，环境遭到了严重恶化。
关上厂房门都是那种冲鼻的气味。
人真的不能出去。
这下真没法追了，方乐言今天已经叹了好几次气。
对于消息被带走可能会带来麻烦，他更担忧的是路宽的状态。
一天之内身边死了两个人，搁谁也难以受打击，尤其阿成是为了救路宽才被捅穿了脖子。
这巨大的愧疚压在身上恐怕要压出病来。
只是，这又能拿什么话说出来劝呢。
外面这场大雨阻挠了继续出发的行程，在不知道雨水淋在身上有什么危害的情况下，他们都只能躲在厂房内。
跑了的那俩人也不知道是淋着雨跑的，还是躲到了哪里。
恐怕这一耽误再想找就不好找了。
他们只能期盼消息没有迅速被散播出去，不然路上恐怕会遇上些麻烦。
以几个尸化体的能力虽然并不怕什么麻烦，可再强的能力也没办法总是紧绷着神经，会累病的。
方乐言不想跟更多的人产生冲突，此刻听着雨点乒乓砸在顶上和外面架子上的声音，已经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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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野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蹲在路宽面前问道。
“哥，抽烟吗？”
这时候就需要打破一些寂静，不然有些伤怀就永远不会被掩盖过去。
路宽看了看梁野手里的烟，沉默了阵摇了摇头。
现在他脑海中一直都反复想起阿成抽烟时在自己身边说话，那烟味明明刚才还在空气中飘着。
“……不用了，戒了。”
梁野本来也没打算能直接劝好谁，只要路宽还肯说话，那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所以他点头没过多打扰，站起身走到另一边把手里的烟全给了戈岸。
“给你吧老哥，我不会抽烟。”
戈岸可不会客气，接过来当下就点燃了一根。
“不会抽烟你回回拿烟。”
梁野笑了笑，很没意思的回应道。
“那我个大老爷们，不拿烟总不能拿糖。”
他说完这话，旁边于大力的眼睛就瞪圆了，那个嘴立马就撅起来了。
【就你是大老爷们，我不是。】
伸手就从裤兜里掏出几块糖来，剥了糖纸搁嘴里还故意吧唧嘴，馋的小丧尸连跑带颠的就去了。
“嗷。”
“嗷嗷。”
梁野：……
戳男朋友脸了是吧。
本来沉寂的气氛突然喧闹起来，也不知道小丧尸还能不能闻见味道，反正大力在那吃糖散发着水果味儿。
酸酸甜甜的，还叫人感觉怪香的。
佑佑都馋的流哈喇子了，伸手抓着大力的衣服就掰他嘴。
“啧，欸什么毛病这孩子！你等会儿！”
大力赶紧扒拉了小丧尸要扣自己嘴的手，把手里的糖纸剥了塞过去一块。
“别咬我嗷。”
圆溜溜的糖块进了嘴，小丧尸的嗷嗷声就停了。
变成了吧唧吧唧的动静。
就乍着手站在那儿嘬糖吃，好像真的能尝到甜味儿似的，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然后就去扣于大力的手。
“嗷。”
大力心说这崽子可够精的，嘴里吃着还不行还惦记手里的，他攥着手里的糖故意不给。
小丧尸就急的围着他转圈儿。
“咯咯咯……咯咯咯……哥哥……”
行吧，变声了都。
看在佑佑急的都喊哥的份儿上，大力把攥着的手摊开，让小丧尸自己来拿糖。
它不会一个一个拿，只会一把抓。
那五六块糖一把抓走一个也没给于大力留。
但是没等大力叨叨它财迷，瘦瘦的小身影就晃荡到了方乐言边上，举着手里的糖给。
“嗷。”
呦呵。
方乐言感到十分惊喜，这证明佑佑的人性还是更多一些，他感觉可能佑佑也记得自己。
“你吃吧。”
小丧尸嗷了声又攥着糖奔着戈岸去了。
“嗷。”
戈岸看了看他手里那几块水果糖，伸手拿了一个并且朝着对方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回应了一声。
“嗷。”
那哄孩子的劲儿差点让戈山笑出声，他都从来没见过哥哥有这种童心未泯的时候，一时高兴就朝着小丧尸呼唤。
“佑佑。”
“佑佑，我也想吃糖。”
小丧尸倒是奔着他去了，但就是攥着手里的糖不给。
刚才已经送出去一块了，再给自己就没有了，戈山抱怨自己受到了区别对待。
“整天哄着你的是我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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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事实倒是没错，小丧尸记得戈山给自己拿薯片吃，但是它也记得昨天晚上他都不给自己糖吃，它指着戈山的嘴。
“嗷嗷！”
从嘴里什么都没抠出来！
或许是团队里唯一一个女生，佑佑很喜欢杨婷，晃荡晃荡的走过去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它会舍出一块糖来给杨婷的时候，这熊孩子张着嘴把嘴里的糖送过去了……
……？
见杨婷瞪着自己不吃，它还往近前嘴边凑凑。
“嗷。”
那令人尴尬的索吻姿势太传神，立刻神奇的把所有人脑袋瓜都捅开窍了，眼神嗖嗖的全看向了戈山。
戈山的嘴。
【靠！这么快亲嘴了都！！】
大力脑瓜里蹦出的喊声直接把裴朝给逗的笑出了声，杨婷罕见的脸红了一瞬，又十分迅速的调整过来。
坦坦荡荡的直接承认了。
“亲个嘴怎么了，有什么奇怪？”
坦荡到戈山脸上那个表情是想乐又不敢乐，心里都美开了花。
【承认了，这是承认关系了吧！】
杨婷显然没有把这当成什么需要宣布的大事，没理会傻了吧唧的戈山，和另一边戈岸的目光。
反而走到了方乐言身边。
在于大力扯着戈山闹的时候，把心里的担心问了出来。
“乐言，我不知道戈山是不是能免疫病毒。”
“之前能看出他并不会被丧尸攻击，只是他也并没有被咬伤过，这两天我会仔细看着他。”
“如果……还得救。”
其实杨婷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毕竟跟戈山在一起属于自己私人感情。
本身他们都是尸化体质的事是不用暴露出来的，但是如果戈山因此感染，方乐言就要放血救他。
这样戈山兄弟俩就会知道他们体质的秘密。
对于戈山，杨婷是完全信任的。
只是那也是她自己的想法而已，加上私人感情的判断就会缺乏清醒，戈山戈岸究竟会怎么看尸化体。
敌对还是盟友，都不一定。
杨婷能有个人依靠是方乐言希望看到的，姑娘这么长时间的要强，总算有了个能接受的人。
方乐言也觉得戈山这个人很不错，看起来痞里痞气的但是心很细。
总是能察觉女生的情绪变化。
“好，没关系，你看着有问题告诉我。”
得到方乐言的认可，杨婷心里的负担就没了，一转身对上裴朝似笑非笑的灰瞳。
裴总面对姑娘可不知道什么叫“礼貌”。
“婷姐，那点口水能看出什么，要不你直接一步到位算了。”
“对了，千万别怀孕。”
杨婷当场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踢了他一脚。
“闭嘴。”
他们说话间并没有把尸化体的事说出来，但戈岸仍旧能从只言片语中察觉出一点问题。
不过看他们都是一脸轻松的神情，就没过多想。
方乐言没有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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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身上的病毒问题，能不能告诉戈岸？】
裴朝或许心里早就想过这种问题，之前还有马烁阿成他们就没打算提，现在死了两个。
就剩一个路宽。
他想了想就攥过方乐言的手落在自己头顶上，撒娇似的拱了拱银丝似的头发。
【暂时不提，路途还远。】
【总能看出路宽和戈岸是不是能完全信任。】
杨婷说到做到，还真的从当下起就时时刻刻观察着戈山，其实从昨晚上那个亲吻，就是她象征性给的试探。
戈山说过他不怕丧尸。
但那只是因为他的异能是吸引丧尸而不被抓咬。
万一病毒还是会感染呢。
但杨婷的关注显然让戈山会错了意，以为两人的关系现在确定了，杨婷总陪在自己身边是可以有进一步的发展了。
完全就没在意身边还有个小丧尸看着，伸手就想把杨婷抱住。
被婷姐抬脚轻飘飘蹬住肚子，隔着条大长腿的距离给了他个警告的微笑。
“好生待着，别带坏小孩儿。”
戈山那激动的心情嗖就被泼了盆子凉水，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看了看旁边瞪着大眼瞅自己的小丧尸。
默默退到了一边蹲着。
可怜兮兮的整个人都显得蔫巴巴。
活像个被老婆打下床的妻管严。
杨婷看了好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出来。
“怎么，荷尔蒙没处放了？”
戈山抬起眼看过去，杨婷靠坐在床边朝他眨了眨眼。
“没处放也不能放姐身上，你最好是准备点东西接着。”
……
戈山反应了老半天才听懂杨婷说的是什么意思，心里卧槽卧槽的炸了，脸上表情从懵逼立马变成了想笑又不敢笑。
这也就是外面还在下雨，要不然他这会儿撒丫子就得去跟他哥借车出去。
发展比他想象中还快啊……
他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小心翼翼的追问了句。
“那我准备了东西……就行吗？”
结果就是遭了一回家暴，被杨婷甩手扔了个东西给轰了出来。
方乐言他们都在外面，眼睁睁看着大兄弟又又又又被拒之门外了，发出了阵低低的笑声。
尤其大力乐的最欢，他想起以前自己是怎么觉得杨婷好来着，大概就是因为自己没挨过揍。
想想还是梁野适合自己。
他扭头看向梁野，那个嘴就又撅起来了。
“咋了大老爷们，不抽烟你看我干啥啊。”
梁野心说我瞅瞅你撒的那小性子，他也没觉得大力因为一点点事小题大做，反而真的在反省自己粗心。
都没发现大力很喜欢吃糖。
早知道搜寻物资的时候就应该多拿带着。
现在仅有的那几块糖都给了佑佑，自己手里都没有了。
“你喜欢吃什么味儿的糖？”
大力噘着嘴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第一次在超市搬货那次裴朝给了他个特别酸的糖。
酸的难受了半天。
“甜的就行。”
【现在的日子都够苦了，我吃点甜的怎么了。】
裴朝默默听着于大力心里偶尔幼稚的想法，竟然觉得有时候很有道理，伸手搂过方乐言的腰。
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方乐言捆过来对嘴就亲上了。
【现在日子苦，我吃点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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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岸这是头回看见这俩人搂在一块亲，虽然诧异俩男的胆大程度，但对他们特殊的关系也没有什么想法。
反正他弟弟是有女朋友的。
忽然他觉得，假设这次发现戈山的对象不是女人，而是个男人……那他会是什么想法。
看着方乐言在那被亲的脸红脖子红，戈岸琢磨了半天最后发现。
自己竟然并不在乎戈山找的是个什么人。
不管男的女的，只要是个好人往后能互相照顾就行。
换句话说，活着就行。
身在末世里，每个人的生命都有可能随时结束。
那为什么还要对自己有多少要求呢，只要顺心就好了，戈山夹着手里的烟把视线转向了角落坐着的路宽。
其实很能明白对方一天之内失去两个队友的伤怀。
当初阿宇被咬困在丧尸群里，戈岸心里的难过也不比戈山少。
只不过他是大哥，永远都要清醒着做好生死选择。
他自己可以死，他弟弟不能死。
阿成的性格很好相处，这几天跟每个人笑笑闹闹的都处熟悉了，能看出来路宽也是把阿成当成自己弟弟。
现在弟弟的尸体就在另一个厂房里，血液撒了满地。
那种被困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的苍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表达出来的。
戈岸站起身走了过去。
在路宽旁边的机器架子上蹲着，嘴里吐出的烟雾把周围那股子潮湿酸味冲淡了些，有种岁月里埋没的记忆味道。
不呛人，却呛出了路宽的眼泪。
戈岸的年龄跟路宽相仿，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都会有股子压不下去的冲劲儿。
可到了三十岁，那些冲动都缓缓被压了下去，剩下的都是沉淀出的沉稳。
“还是那句话，这操蛋的日子，留下的人不比走了的人容易。”
戈岸就用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劝自己，才能把心里的愧疚假装浅显些。
好在现在还能在看见弟弟，也得到了体谅。
“都会变好的。”
三十多岁的成年人没有那么多机会去哭泣，伤心都只能埋在心底一层层缓慢叠加，路宽蹭了蹭眼泪。
他脸上还有喷溅上的血迹，这样一擦就变的狼狈起来。
可是情绪已经慢慢沉淀下去，话语间除去伤怀也只剩下清醒。
“对不起，错怪了你。”
戈岸对这份道歉没什么在意，如果每个人都能换位思考的话，这世上就没那么多怨恨了。
路宽眼看着兄弟死在眼前，激动也好冲动也是应该。
等今天的阴沉天气过去，明天还是后天，还要继续前行。
这场大雨下了一天一夜。
空气中的刺鼻味道越来越浓郁，那冒着味道的雨水顺着厂房大门缝隙从底下流进来，他们从工厂里找了一些工具，挖了一些土把门口挡了一圈。
不然再这样下去，早晚得把厂房给淹了。
一天下去偶尔就能听见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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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乐言赶紧从行李找了几个口罩出来，让每个人都戴上。
现在没办法分辨刺鼻气体有没有别的问题，但很可能对呼吸道造成损害，如果造成严重的咳嗽，现在根本没办法医疗。
连小丧尸都被方乐言哄着戴上了口罩。
它觉得有点难受总往下扒，嗷嗷的想要出去拿自己的大兔子。
戈岸也是被它嗷嗷叫唤的烦了，就在厂房里转悠着找了点破布，用干净的衣服扎起来做了个简易布娃娃。
大伙儿都觉得很丑。
可小丧尸看不出来。
它只知道跟大兔子一样可以抱着，也不管上面有没有五官，就当个好玩意搂着。
以至于相比起戈山，反而更亲近戈岸了。
戈岸抽烟的时候，小丧尸就蹲在逮那些烟气。
终于熬到第三天，外面算是一点雨丝都不下了，厂房门口都积蓄了不少雨水，所以梁野只能叫着大力拿着铁锹把雨水往外扔。
不然也不知道这雨酸度有多强，到时候把鞋给浸湿了脚也麻烦。
中午的时候出了太阳，突然季节就变得炎热起来。
太阳像是烤炉一样暴晒着地上的雨水，令那些刺鼻的气息带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似乎是腐烂的东西更多了。
外面游荡的丧尸包括一些存活的动物估计都遭了殃，他们出去的时候看了看汽车。
看着车漆都有些掉色了似的。
戈岸还是满心都是想到周围寻找，看看能不能逮到那俩跑了的。
所以他们收拾了收拾就开着车在厂区附近多转了转，在周围发现了一些游荡的丧尸都已经步伐蹒跚。
大概是因为丧尸本身就是腐烂的，再经过一天一夜的酸雨腐蚀。
身上的皮肉已经被侵蚀的不成样子。
有的已经露出了骨头，有的带着发黑的烂肉，眼球都没了。
“艹，这他妈老天是在惩罚谁。”
于大力看丧尸早就看习惯了，看见这模样的一团烂肉还是有些想干呕，幸亏他们平时吃的都是面包之类的东西。
要不现在准保吐出来。
“你说这场雨是不是老天爷在洗牌啊，把这些丧尸一浇，过些日子都烂完了。”
梁野倒是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挨到边上夸他。
“聪明。”
大力努了努嘴，发现梁野最近那个嘴是越来越甜了，恐怕自己不搭理他似的。
但是他们几乎把所有厂区都找了一遍，也没看到其他幸存者的影子。
如果是躲起来的话，裴朝至少在靠近之后也能听见心声。
附近都是静悄悄的，只有一些半死不活的丧尸在徘徊，看来那俩人是真的当时就跑远了。
至于是不是淋在了半路，那谁也不知道。
找人花费了大量时间，眼看着又下午三四点了，没办法他们不能再耽误下去。
只能暂时放弃寻找，先继续往北面走。
小丧尸终于拿到了自己的大兔子，在嗷嗷抱起来的那一刻，戈岸走过去把那个简易布娃娃嗖一下就扔远了。
“嗷嗷！”
把佑佑给心疼的，想过去捡。
戈山也是拦着不让它捡，那玩意都是破布做成的，上头不定有多少细菌呢。
“我们要去买玩具了佑佑，买新的！”
小丧尸就被连哄带骗的上了车，满心期待的奔着“玩具店”出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结果阻碍比他们想象中发生的还要早。
他们在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一个城镇，视线太黑暗的情况下不好辨别方向和路况。
在途中就遇到了大量的废弃汽车挡住了去路。
那些汽车大概是病毒爆发当天就相撞堆砌在这里了，这么长时间了上面全是土，加上下了酸雨更显狼藉陈旧。
夜半三更的实在不好再找到别的路，他们商量了一下，就把车停在这些废弃车的外围。
借着遮掩凑合休息一晚。
把车灯关掉后周围漆黑一片，又是野外，只充斥着草丛里的虫鸣声。
七座的车显得也很拥挤，每个人都只能坐靠着休息，戈岸打开了后背箱躺在了后面反而显得舒适些。
路宽就拉开了另一扇破旧汽车的后车门，好在里面不是很脏，就是有种被雨淋过的酸臭味。
敞开的车门总让人感到没有安全感。
总有种被窥视的紧绷担忧。
这个夜晚注定不能松懈下来，每个人虽然闭着眼，但多数时候都在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在所有人支撑了很久终于放松了一些精神的时候，裴朝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浅灰色瞳孔在黑暗里散发着零星的银色光点。
他的右手还攥着方乐言的手，在察觉异常的当时就松开了手指。
也把方乐言即刻惊醒了。
浅睡眠本身就很容易醒，方乐言在黑暗中看着裴朝转向了驾驶玻璃方向，小声询问。
“怎么了？”
坐在后面的梁野瞬时也清醒过来。
裴朝已经扣开驾驶座的车门，只是解开了锁而并没有打开。
但他的眼睛始终在观察着四周，对身后依次醒来的队友淡声回应。
“有人。”
并且是直接奔着他们来的人。
人类的心声穿过浓厚的黑夜直接传播进裴朝的脑子里。
【在哪呢。】
【那个白头发的不会真比丧尸王还厉害吧。】
【凑，那小子不知道说没说谎，真有什么芯片吗？】
看来是跑了的那俩人已经临时找到其他帮手，并且把他们击杀1号的事公布出去。
现在裴朝首要确定的是对方大概有几个人。
这次可不能再跑两个。
车内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仿佛箭在弦上，随时准备出击。
他们紧盯着车窗外那片无尽的黑暗，尽管视线被车窗所阻挡，但当目光贴近时，仍能隐约辨别出一些模糊的黑影。
裴朝静静地坐在座位上，集中精神聆听着周围人的心声。
他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和特殊能力，仔细分析着这些声音中的细微波动。
渐渐地，他对逼近的人数有了一个大致的估计——大约有六七个人。
然而，这仅仅是那些有着明显心理活动的人，如果对方也有内心平静、没什么杂念的，实际数量恐怕会更多。
“从四周包围过来的，东面两个，西面三个，南面也两个。”
“北面我没听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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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听着裴朝说完，立刻迅速转向各自的车门方向，极有默契的分开对敌，戈岸所在的后备箱是打开的。
他面朝的方向刚好就是裴朝没听见动静的北面。
顺便也把另一边的路宽叫起来。
这时候他也无暇顾及裴朝的听力究竟是怎么个神奇方式，竟然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清楚猜出哪个方向都有几个人。
不能等那些人完全靠近过来，到时候被包围住会显得很被动。
所以裴朝仔细听着确实脚步声大概就是那几个，提醒一声拉开车门就扑了出去。
黑夜里拉开车门的动静像是划破了诡异，利落的下车动静似乎吓到了本以为没被发现的来人。
不过也仅仅是惊愕反应了几秒，就抄起武器直接攻击过来。
黑暗里好几道影子手持武器攻来。
裴朝猛然爆发体内强大的力量，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般，飞身跃上了附近一辆废弃的汽车顶部。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眨眼间便已离开原地数十米远。
脚下的废弃车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但这并不能影响到他前进的速度，这种恐怖的速度有效的震慑了对方。
那些攻击过来的人影明显有的吓到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汽车里窜出几道影子也先后冲出去，有的跳上汽车，有的闪进了其中缝隙中。
离得最近的挥起武器爆发出高亢的喊声，然而这种突然袭击恐怕是小看错了人，喊声只持续的三秒就被扼的戛然而止。
那人只感觉自己手里的武器被一股强悍的力量夺走，然后脖子就掐上了如铁钳一样的力道。
他扒着裴朝的手指不能掐开分毫。
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白发银瞳的怪人，吐露的心声也跟着断绝了声息。
【……真的有个白头发……】
断气之前听力无限清晰，他听见几步外唐刀挥舞出去带出的风声。
方乐言手持唐刀，身形如电，仿佛化身为一条钻入夜幕中的蜿蜒毒蛇。
他手中的唐刀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刷刷几下便轻松地解决了对面冲杀过来的敌人。
紧接着，方乐言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疾驰而去，速度快如疾风。
黑白分明的瞳孔就像隐匿在暗处的黑色宝石，警惕扫视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逃脱的敌人。
他深知不能让任何一人逃走，否则将会给自己和同伴带来无尽的麻烦。
队长在前面冲锋，身后是梁野动作干净利落的扫尾，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展现出了高超的战斗技巧和冷酷的决断力。
大力的解决办法就简单多了。
那就是冲过去，逮住，掐着脖子摔死。
戈岸这是头回看见这个团队所有人的爆发力，连杨婷的力量都显得十分可怕，普通人在面前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路宽就更别说了，终于见到了什么是战胜尸王的力量。
那些人攻击不成开始后退，看起来也全是异能者。
不然在这个恐怖团队面前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中有人发动了什么异能，明明丧尸稀少的周围区域突然形成了明显的精神力波动。
这让裴朝迅速警惕起来，并发动精神力想要干扰丧尸的靠近。
让他意外的是，他的精神力竟然没办法直接驱赶，那些丧尸不仅精神力强大，并且靠近的速度十分骇人。
“别分开！”
有了之前尸王操控的变异丧尸群攻的先例，裴朝必须避免他们所有人在这会儿走散。
即便让那些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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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接连重物砸在车上的碰撞声。
梁野拉着大力退回汽车周围，戈岸戈山也迅速后退，杨婷率先上车安抚住了嗷嗷被吓到的小丧尸。
方乐言听见裴朝呼唤自己，放弃追杀敌人扭头就朝着汽车飞跃。
他刚刚落回到旁边的汽车之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下一秒，周围便突然响起了一阵清晰而恐怖的丧尸嚎叫。
这声音跟普通丧尸的叫声明显不同，有种声带沙哑的沉重感，其中还夹杂着清晰的喘息。
仿佛是活人的不明影子直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如闪电般迅速掠过，它们的速度极快，犹如鬼魅一般，让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这些黑影径直朝着那些正试图后退的异能者猛扑过去，瞬间将他们扑倒在地。
夜空之中，一阵阵凄惨的痛嚎声响彻四周。
那些异能者虽然拥有特殊的能力，但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也显得束手无策。
他们被丧尸死死地压在身下，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鲜血四溅，场面异常血腥残忍。
梁野他们都是尸化体，黑暗并不能完全限制他们的视线，现在眼看着那些“东西”凶残的撕扯着异能者的身体。
力量恐怖到可以直接把四肢扯拽下来。
顿时心里惊悚骇然。
“裴朝，那是什么东西……升级变异的丧尸……还是感染了什么别的？”
戈山和路宽却完全看不清那些影子，只能靠耳朵听见那些生生撕扯的动静，嘈杂的咀嚼声令人浑身汗毛直立。
“别管，赶紧先上车。”
这是裴朝观察后最后做的反应，在不明生物的袭击下还是尽量不要正面攻击，何况这些东西的动作也太快了。他们被堵在车辆缝隙里实在危险。
所有人都没拖沓，在方乐言挥手示意下赶紧返回了车上。
戈岸推开路宽想让自己也上车的动作，立刻坐上机车插上了钥匙。
在那些不明丧尸的注意力转向这边时，他点火一脚油门就轰了出去，速度起来后麻利换挡开始往来时的路狂飙。
众人关上车门眼看着两道影子飞掠一样奔着戈岸尾随追了过去。
心里陡然都捏了一把汗，那些东西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戈岸差点就在车速提起来之前被抓住车尾。
不过也正因为他机车的引擎动静吸引了那些丧尸，才能让裴朝有启动汽车掉头的时间。
汽车迅疾提速，朝着戈岸走的方向迅速追赶。
路途中就有一只丧尸“砰！”的跳砸在了前车盖上，那身影跟人类没有区别，只是这么近的距离方乐言才真正看清。
这丧尸……脸上身上都是血肉模糊，好像扒了皮的人。
浑身上下都是紫红紫红的，随着车速过快还有红色液体滴在挡风玻璃上。
那种恐怖程度简直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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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丧尸嗷嗷吓得在车里挣扎，扭头朝后看去，正看见有两个影子还在追赶汽车。
“嗷。”
有怪物。
杨婷也看见了后面的情形，她隔着很远看见还有丧尸在撕扯那些幸存者的身躯，心跳在这种强压的紧张下都跳的急促。
那丧尸砰砰砸了几下车盖，黏腻的液体都在挡风玻璃上流下了一道一道。
裴朝为了把它甩下去，攥着方向盘七拐八拐，晃的车里人都七荤八素。
但那东西就跟黏上似的，怎么甩都甩不下去。
眼看着丧尸一拳就能干碎玻璃，方乐言打开车窗就想把唐刀伸出去捅，裴朝大声喝止。
“乐乐！关窗！”
方乐言只好放弃危险动作，迅速把车窗升上去。
裴朝说了声坐好，立即又把速度提上去，那飙飞的速度早就超过了一百二十迈，在那只血肉模糊的丧尸要砸破车窗之前。
汽车猛的拐下小路冲着一棵小树就撞了上去。
猛然的刹车惯性把那只丧尸甩的飞离了玻璃，嘭的撞在树上血肉四溅。
车里的人也被到来的撞击给撞的头昏脑涨，方乐言知道那丧尸绝对不可能死，所以他在狠狠摇了几下头清醒后。
迅速拉开车门拿着刀跳了下去。
裴朝紧随其后，在丧尸从车和树之间爬起来的时候集中精神干扰了一瞬。
很难建立连接，但只需要丧尸迟钝一瞬，方乐言的刀就准确的挥砍在了丧尸脖子上。
噗呲一道。
头颅掉落。
刚解决了眼前的麻烦，裴朝就感觉到又有丧尸追上来，赶紧让方乐言上车。
汽车前保险杠被撞的凹进去一些，但并不影响行驶，裴朝赶紧抄小路往前追，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戈岸怎么样了。
戈岸的单独离开显然让所有人心里担忧。
尤其是戈山脑门上全是汗，不敢想象要是他哥被两个这种东西追上……
光是想想手都在发抖，杨婷适时的攥住了他的手指，情绪稳定的安抚道。
“丧尸再快也不可能追上机车的速度，哥没事，只是不能停下来。”
虽然安抚有些苍白，但戈山还是从飘摇忐忑中找到一点慰藉，他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心跳。
“没事，没事。”
于大力虽然觉得现在讨论丧尸的问题不太合时宜，但还是忍不住叨叨出了声。
“不是这东西……怎么弄怎么长这样了……”
“扒皮了？”
方乐言这会儿才缓过来一些，想着刚才那个丧尸腐烂的表层似乎像是被侵蚀过，就想起了刚下的这场酸雨。
“它们可能是被雨淋，皮肤表层被腐蚀掉了。”
但是这种丧尸明显比当初的变异丧尸速度都快，力量也大，单靠撕扯都能把人肢体分离，这也太离谱了。
“……难道就因为这场雨，就又变异了？”
如果一场雨的力量那么大，那人类存活下去的几率岂不是更小了。
在他们刚才撞击的地方，那被砍掉的丧尸脑袋还在不停的撕咬，不大的功夫才渐渐停止了响动。
在地上流出了一大滩紫红色脑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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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追赶的两只丧尸都被甩掉了。
杨婷在后座隔着窗户看漆黑的夜幕，已经没有那速度奇快的影子，有可能是觉得追不上就返回去分食那些异能者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每个人心里都很紧张。
这次他们被异能者偷袭也不知道能算幸运还是不幸。
如果不是这些人半夜突然过来，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有这种恐怖的东西，万一在没有防备的情况被包围。
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措手不及肯定免不了伤亡。
至于那些异能者是被杀光了，还是有逃跑的他们已经无暇顾及。
通往安全区的路上总会有层出不穷的麻烦和更加可怕的东西出现，裴朝盯着车灯能照到范围内没有看见任何影子。
心里也不禁开始担心戈岸的处境。
戈山扒着车椅背紧张的看着前方路况，手心里都攥出了汗，脊背肌肉也紧绷着。
生怕下一秒看见倾倒的机车，还有血腥。
好在他们虽然还没找到戈岸，也还没有看见任何血液和抓挠痕迹。
暂时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路宽把中间的车窗打开了一点缝隙，鼻子贴在边上闻了闻，空气中还是那种略显潮湿酸涩的味道。
没有血腥味也没有别的声音传来。
于大力这一路上是半句话都没敢说，但是心里活动已经频繁的念叨。
【这可怎么办啊，老哥跑哪去了。】
【万一有个什么问题，戈山可不得疯了吗。】
【啊啊急死，急死了。】
他咬着下嘴唇眉头皱着，梁野紧紧攥住了他的手，他记得他们来的时候是经过个岔路口的，现在这里快到了。
果不其然裴朝的车速慢下来，盯着前面的两条路开始考虑。
其实他更倾向于来时的路，换自己是戈山的话，他就会一股脑的朝已经走过的路跑。
这样才不会遇到阻碍。
可是同样他们来时的路太平坦了，几乎没有任何遮挡物，以机车这样一直跑下去，那空旷的野外会一直回荡机车发动机的声响。
根本甩不掉那两只丧尸。
“往哪走？”
梁野朝着另一边那条小路看了看，乌漆嘛黑的好像是片树林。
现在一点点时间都有可能丧失一条生命，裴朝只犹豫了一瞬就往来时的方向开出去一段，然后停车。
方乐言拿着刀跳了下去。
俩人在车灯晃照下看路上的车辙印。
仔细分辨了阵并没有看见另外一条新的机车痕迹，那就很大可能戈岸没有走来时的这条路。
反而铤而走险奔了小路。
想利用树林的遮掩把丧尸甩掉。
确定猜测之后他们赶紧回到了车上，掉头往回赶。
直接扎进了那条小路。
路很窄，大概只够两辆汽车并排贴着，还是那种土路，汽车开过去之后后面都扬起了一些土尘。
远光灯可以照出去大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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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树影中暂时还没看见影子，但明显就看见了土地上的一条车辙印。
他在心里缓缓松了口气，现在追的方向至少是对的，但同时也控制不住心跳的震动频率。
因为这条路很可能造成戈岸没办法逃脱。
所有人都紧盯着前挡风玻璃，很怕看见不好的画面。
车行驶了一阵之后，树林里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冲着车灯方向猛的扑窜过来，三下两下就窜到了眼前。
裴朝猛打方向盘没有让那道黑影撞上挡风玻璃，车里的人也忽的被晃歪了一下。
然后就发现丧尸从车玻璃上滑过去扯住了副驾驶车门。
隔着玻璃冲方乐言发出嘶哑的嚎叫声，那没有肉皮的红紫色黏腻烂肉就怼在车窗上砰砰乱撞。
一时间副驾驶玻璃汁水喷溅。
恶心至极。
砰！
砰砰！
丧尸锲而不舍的用脑袋撞击着玻璃，好像根本察觉不出来脑瓜子都已经被撞的变了形。
“卧槽这玩意有什么毛病，啊啊啊裴哥快甩掉它！”
裴朝当然想甩掉它，但这条路非常窄，没办法幅度太大。
不然很可能拐到树林里去被困住。
车左右摇摆，树林里尽是刹车和引擎的动静。
好不容易终于把这东西从车门甩到了车底。
方乐言心里一发狠，攥着唐刀打开了车门，在脚下丧尸淅淅索索朝自己咬过来的时候一刀戳下去。
直接把刀捅进了丧尸的嘴里。
然后就是撒开车门疯狂的扭转着刀柄，把那丧尸的脑袋搅的血肉模糊，直至不再动弹。
汽车的速度慢下来，方乐言一脚把丧尸踹下去，刀刃上还有紫红相间散发着恶臭的污物。
现在他们已经从小路上行驶出不近的距离，刚才又遭遇了这只丧尸，那就证明戈岸肯定在这附近！
戈山已经完全坐不住了，他受不了长时间找不到哥哥的煎熬，趁着车速不快，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戈山！”
裴朝直接把车停下，干脆所有人都下车四处寻找。
“把戈山薅住，所有人不准分开十米的距离！”
这种丧尸的速度和力量是他们以前完全没有见过的，如果分开遭遇到很可能抵挡不住，尤其是戈山和路宽。
裴朝他们都是尸化体，除了速度和力量超出常人之外，身上是携带病毒的。
而他们是异能者，更容易受到攻击。
杨婷拿着手电筒紧跟着戈山，于大力也追到了边上。
车灯能照射到一些范围，但车后面还是比较黑暗的，裴朝的视力不受黑夜影响，朝着来时的方向观察了阵。
没有看见丧尸窜过来的影子。
方乐言顺着车灯照射的方向寻找，发现树林里还有条河。
河边上蹲着个人影，他想仔细看看又不敢轻易靠近。
“戈岸？”
就这么一叫，那道影子慢慢把脸转了过来，在车灯照射边缘的晃照下，腐烂发紫的脸上黑洞洞，眼睛的地方被什么利器给划烂了。
丧尸发出一声怪叫，冲着方乐言的方向嗖嗖迅速窜了过来。
方乐言肩背紧绷起来，甩手就把唐刀迎面劈了过去，其他人看见都往这边赶。
那丧尸的眼睛已经没了，但是听力仿佛非常灵敏，竟然能听着刀刃挥过来的风声险险躲开，然后在另一面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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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在夜里迅速划出一道寒光，以迅疾不及掩耳的速度就砍掉了丧尸一只手臂。
丧尸发出一声嚎叫，那断臂处竟然喷出了红紫色的血液。
方乐言紧张后退几步没让那些液体溅到身上。
万一也有腐蚀性可就麻烦了。
丧尸仿佛知道面前这个人不好惹，转而循着其他人跑过来的脚步声攻击别人，只是它没办法知道面对的并不是一般人。
光是梁野手持一把长柄匕首，助跑正面迎上去飞身就给了丧尸一脚。
然后落地没停，扑过去匕首就插进了丧尸流血的眼眶。
狠狠转动几下，怪叫的丧尸就没了动静。
“没事吧。”
于大力和路宽跑过来，看见梁野把丧尸杀了总算松了口气，但梁野却皱起了眉头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你怎么了？”
杨婷心细，她发现了梁野好像甩了两下手。
就赶紧走过去扯过来查看，看见因为匕首尺寸太短，梁野击杀丧尸时没办法避免的溅上了一些紫色液体。
现在沾染液体的皮肤周围一片红。
“赶紧清洗，消毒。”
要不是姑娘发现了，估计梁野就装作没事儿不说了。
于大力赶紧跑回车里取了瓶水，给梁野清洗，杨婷掏出碘伏让他给消毒。
然后就跟着其他人尽快找寻戈岸的踪迹。
戈山看见倒在河边的机车时都疯了，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差点站不稳，他疯狂在周围寻找。
“哥！”
“哥——！”
只有机车在这，所有人在四周查看并没有看见人影或者……尸体。
就在戈山都要崩溃到哭出来的时候，河水里发出哗啦啦的动静，杨婷手电照过去。
正看见戈岸湿漉漉的从水里冒头，奋力游到边上往岸上爬。
“哥！”
戈山连跑带摔的跑过去，用力把戈岸从河里拽了出来，摸着那满身湿漉冰凉的体温。
终于绷不住哭出了声。
“哥。”
“啊啊啊哥……”
裴朝察看了一下，戈岸状态还可以，也没有什么皮外伤。
大概就是因为实在甩不掉这些丧尸，所以他就把机车开到树林里扔了，拼尽全力才戳瞎了那只丧尸的眼。
打不过两只丧尸，走投无路沉进了河里。
利用水流掩盖了气味。
“啊啊你吓死我了。”
戈山这会儿跟个小孩儿一样，哭个不停。
没有人觉得他丢人，反而心里都很高兴，只要队友完好无缺就好。
也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这种丧尸，梁野回车里找了两身干净衣裳，给戈岸和自己两个人都换上。
方乐言拿着手电蹲在丧尸的躯体边上，捡了根木棍戳着观察。
看见从这种丧尸脑袋里流出来一大滩紫红色粘液，他用小棍戳了戳，非常粘稠，好像脑浆。
乐言扒拉了扒拉旁边被粘上液体的草，对裴朝说。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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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方乐言朝四周找了找，想要找点什么东西盖在丧尸脑袋上。
看看还能不能回溯一些残留的记忆。
裴朝有些担心会伤到方乐言。
“不行，万一渗过来碰到。”
所有人都走过来看着俩人，面对这种难题，于大力就叨叨了句。
“那就得找防水的东西，有塑料袋啥的就行吗？”
杨婷拉开自己的腰包找了找，也没找到能用的东西。
反而是戈山平复了心情之后，有点犹犹豫豫的打开了自己的包，在所有人乃至姑娘眼睁睁的注视下。
……掏出了一包卫生巾。
？
面对那么多双诧异的眼神，戈山慌里慌张赶紧对杨婷解释。
“啊我不是，我这是给你准备的。”
“……”
行吧，算你是个合格男朋友。
方乐言就那么着急别扭的打开了两片卫生巾，把防水的那面朝上，贴在了臭不拉圾的丧尸脑瓜顶上。
不大乐意的把手摸在了上面。
周围陷入短暂的寂静，由于丧尸的脑袋已经被梁野捅烂，并且脑液都流了出来。
所以方乐言接收不到很多东西，只短短一瞬知道了这本来是个异能者。
因为淋了酸雨，也不知道雨里有病毒是怎么回事。
就突然有了变异反应。
然后就什么都没了。
“是异能者淋雨突然发生了变异，还好当时我们都在厂房里面。”
这么说的话大力就有点担心了，赶紧去查看梁野刚才消毒的手，万一给感染了什么玩意就不好了。
不过梁野已经是被治愈过的尸化体，应该也不会再受影响。
裴朝看了看，是不怎么担心的。
戈岸没事，戈山的心情简直从低谷飞上了高空，整个人都显得高兴多了。
杨婷看了看地上的丧尸躯体，又看了看他。
似笑非笑的夸了一句。
“挺好。”
戈山没听懂。
“啊？”
杨婷脚尖踢了踢贴在丧尸脑袋上的卫生巾，又夸了句。
“这牌子锁水性挺好。”
……
他们返回汽车打算还是原路返回，找个建筑物休息一阵。
路宽主动跟戈岸一起坐机车，一行人循着来时的路又返回了原本的方向。
又行驶了大概四十来分钟就经过了个小村子，他们就近在村边上找了房子，清理了里面的丧尸。
暂时在这里过夜。
其实现在的时间都已经后半夜了，不过夜晚视线不好，为了避免再遇见刚才那种特殊的丧尸。
还是等到天亮之后再出发更好。
大家紧绷了半宿的精神也都累了，也没在意什么干净不干净，就各自找了房间或者在沙发上躺下了。
方乐言还特意给戈岸找了卧室。
因为刚才戈岸跳进河里体温都被冻的够呛，方乐言找了厚被子让他捂一捂，千万可别感冒了。
杨婷还从行李中找了感冒药，提前吃看看能不能预防。
这是戈岸第二次在团队中感受温暖。
但是这都是他应当得到的，每个人都感激他反应速度和把丧尸引开的决定，只是方乐言更希望每个人都安全在一起。
所以他在卧室待了一会儿。
“老哥，以后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孤身犯险，就算是为了戈山。”
“我们都是一起的，有危险都要一起承担，万一你出了事，戈山会疯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是戈岸之所以做出这么危险的决定。
一半都是因为希望戈山安全。
所以他没有时间过多去考虑，只想把危险的东西从弟弟身边引开，不论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方乐言话说的真诚，并且戈岸在水里听见所有人呼喊自己时。
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他一改平时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看着方乐言点了头。
“知道了，把你家那小破孩儿叫过来。”
方乐言走出去喊佑佑，小丧尸本来抱着大兔子在沙发上嗷嗷呢，因为戈山说了他们是要买新玩具的。
现在根本没看见玩具，还遭遇了怪物。
“佑佑，跟大哥在卧室里休息吧，里面有床可以放大兔子。”
小丧尸就抱着它的兔子走去卧室了，看见戈岸在床上还围着一条厚厚的被子，它就感觉是戈岸生病了。
“嗷。”
把兔子抱到床上塞给了戈岸，然后从自己衣服兜兜里掏。
掏出来一块糖送到戈岸的嘴边。
“嗷。”
虽然小丧尸兜里揣着四五块糖，但是它自己根本不会剥糖纸，所以也就揣了一路没吃。
戈岸看了看递到自己嘴边的糖也是带着包装袋的，他伸手把糖拿过去，收进手心里用力一攥。
“砰。”
包装袋爆了，声音吓了小丧尸一跳。
它瞪着灰蒙蒙的大眼看戈岸摊开的手心，发现刚才那块糖的包装已经打开了，兴奋的它坐在床边上蹦墩儿。
“嗷嗷。”
好厉害。
最后那块糖还是塞进了佑佑自己嘴里，它咂摸咂摸的尝着甜味儿，水果味道都顺着卧室门飘到了外面去。
大力仰靠在沙发上努了努嘴，梁野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早知道的话就在超市拿点糖吃了。
“等路过下个地方，我们多装点糖。”
走神的大力反应过来看见梁野还在那儿自责呢，立马从沙发上起来捞过他的胳膊。
“啧你想什么糖啊，先瞅瞅你这胳膊坏没坏吧！”
大力其实是发愁啊，就觉得怎么好像越来越难活着了。
他们每次战胜一种乱七八糟的恐惧，很快就会出现下一种没见过的东西。
“下场雨还吓出毛病了，现在活着都得看运气了吗？”
假如他们当时不是正好全都回了厂房，假如他们为了追那些人全部被雨淋湿了。
那是不是现在这几个人里，起码有一半都变成了那种怪物。
他不知道是不是淋雨的人全会变成怪物，但肯定也不会好受。
梁野胳膊溅上液体的地方有些泛红，好在及时清洗还消了毒，目前看着也没有什么问题。
关于异能者变成怪物的事情，方乐言也已经猜测了很久。
他觉得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问题才导致淋雨的尸变。
或者说，异能者被感染之后本身就会比普通丧尸厉害，毕竟身体是强化过的。
酸雨只是造成或者加速了变异而已。
他们在民房里休息了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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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危险还在未知中，也还是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戈山被杨婷拉去了小客卧，虽然俩人并没有做什么，但能躺在一张床上已经足够让戈山兴奋了。
杨婷的目的是时刻看着戈山，以防突然变异没有及时发觉。
不过这都多少个小时过去了，无论是外貌还是表现她都没有看见有什么改变。
那大部分几率就证明，戈山本身就是免疫病毒的体质，所以才在注射疫苗之后没有发生任何肤色改变和副作用。
反而有了吸引丧尸的异能。
换种思路，这种能力其实也是一种领导力。
就是让丧尸识别他是同类，并且有领导者的气息。
只是戈山自己抵触这份能力，没有加以利用而已。
黑夜陷入了安静，杨婷已经靠在床边好像睡着了，戈山在另一边在黑暗中盯着她看。
看着姑娘清秀眉眼在松缓中少了几分强势，终于像个乖乖巧巧的小女生，他就在心里感到满足无比。
戈山也没在脑子里去装要占什么便宜，喜欢好看的人是每个人的喜好，后来戈山就觉得这姑娘实在太好强了。
明明团队里有那么多汉子都可以照顾着她，可杨婷没有任何一刻是把自己当弱者的。
她是个姑娘，但她不是弱者。
她可以证明自己比很多男人都要强，只不过撑的辛苦罢了。
这世上真的有不爱哭的人吗？
不爱哭的人并不是没有眼泪，而是怕自己掉了眼泪也换不来半点心疼。
既然哭出来没用，那就不哭了。
戈山静静地盯着杨婷恬静的睡颜，轻轻小声的说了句。
“我以后会照顾你。”
在所有人都休息之后，方乐言还是不放心的在每个房间门口和客厅各处看了一圈儿。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队长了，却在经历危机之后习惯性去履行一个队长的职责，他看见梁野和大力在沙发上依偎着。
他也看见佑佑在床上撅着屁股手里还拿着个糖纸，戈岸已经睡了。
方乐言没有打开杨婷戈山这间房门，只在门口经过就走了回去。
最后看了看路宽竟然还没睡。
就小声询问。
“路哥，你睡不着吗？”
路宽从安静中默默起身，看着方乐言欲言又止。
而后又看了看对面熟睡的梁野和大力，用很轻的声量对方乐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乐言兄弟，我觉得……其实你们能力这么强，完全可以加快速度往北方去。”
“一般的异能者不是你们对手，是我的疏忽没把人看住，才让消息泄露了出去，往后你们最好做些伪装出发。”
方乐言听着他说的这些话感到有些别扭。
没说话。
果然路宽说完了这些，就做出了个决定。
“是我们拖累了你们，我也只能说句抱歉，从明天起我就不再跟着你们走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们的消息和踪迹告诉别人。”
路宽心里愧疚，如果不是没管住马烁，阿成也不会死，他们也到不了被人围攻的处境。
他清楚自己的能力，虽然是异能者但是跟裴朝几个人比起来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以后再走下去也只不过是个累赘而已。
当初裴朝说的达成合作，其实也只不过是带上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跟着你们也没什么用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方乐言眉头一皱有些生气的反驳。
“你别说这样的话。”
“我们既然是一个团队，就没有什么拖累不拖累，这些话你先留着，等你真爬不动那天再说。”
“要是你哪天爬不起来了，不用你说我就把你扔下。”
路宽居然感觉自己被小自己好几岁的人训了一顿，不过训的也对，这团队里的每个人都没嫌弃自己拖累。
自己就在这颓废的不行。
如果阿成还在的话自己根本不是这样。
大概是因为一直跟着自己的人都不在了，所以那些一直扛在肩上的勇气就溃散成了沙子。
竟然开始自暴自弃了。
“好。”
方乐言把每个人都看过，才回到了裴朝身边。
顺势自然的靠在对方肩膀上，他心里的担忧不用说出来，裴朝都会一清二楚。
“放宽心，这些东西虽然难对付，可不见得会很多，也未必是坏事。”
裴朝这么说让方乐言有些听不懂。
“怎么会不是坏事？”
他看着裴朝那双泛着淡色的灰瞳，里面仿佛永远都有让自己心安的纹路，只要这个人在身边。
方乐言就觉得踏实。
“万一路上总碰上这种东西，我怕免不了伤亡。”
裴朝攥着他的手在自己唇边蹭蹭亲亲。
“我们会遇到，其他异能者也会遇到。”
“本来我们击杀了1号的消息被散出去是麻烦的，现在有这种更麻烦的东西帮我们绊住那些异能者，我们路上才能阻碍更少。”
这么说的话，方乐言倒真是觉得有点道理。
可他还是担心被围堵的问题。
“那些知情的异能者不知道有多少，万一，一传十十传百的……”
说完他就看见裴朝笑了笑。
“那就像路宽说的那样，伪装伪装。”
不就是白头发吗，不就是灰眼睛吗？
所有人休息只有四个小时左右，为了避免天黑以后在外面过夜，天亮之后就尽快踏上了通往下个城镇的路程。
路宽依旧跟着戈岸一起坐机车在前面开路，只不过这次拿上了一根改装的长柄尖刀。
时时刻刻观望着四周的动向。
由于赶路心急，他们速度很快的绕过了昨晚那交通堵塞的路，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另一个城市。
是个不算太大但也有街市的小城市。
现在天色还早，所有人停下吃了些食物，就在小城市里搜寻了些物资。
方乐言拉着裴朝率先进了个女性礼品店。
戈山看见了还跟杨婷说呢。
“干嘛去了他们？欸咱俩也去啊。”
然后带上小丧尸就也奔着去了。
进了门一看，方乐言正拿着一顶假发往裴朝头上套，裴总一副爱怎么怎么的态度。
那任人宰割的样子给戈山笑的，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杨婷踩了他一脚，走过去教方乐言正确戴假发的方式，只不过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不戴帽子了。
“这头发也太长了，需要裁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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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这几个人可没有理发师啊，就戈山为啥是个寸头啊，还不是因为头发长了没地方整。
只能自己剃了。
方乐言还没说话，裴朝自己照了照镜子说道。
“不用剪，就这样挺好。”
三人瞪着眼看那现在都长到肩膀的头发，懵逼的瞅着裴总在礼品店里转了个圈儿，竟然找了根皮筋扎了个低马尾。
“怎么样。”
……
还别说。
不论什么发型，就裴朝那张脸，根本就没有半点娘气。
方乐言看着眼前变了个风格的男朋友，心里不禁笑出了声。
【还是很帅啊哈哈。】
等他们收集完物资再聚集到一起时，于大力半张着嘴瞪了半天，才认出眼前这个扎着头发戴个墨镜的人是裴朝。
“我凑……啊不是，裴哥你干啥呢这是！”
“你好像那港风社会人啊……”
一句话把大伙儿都逗笑了，梁野看着那墨镜还挺好看，转头也想去拿一个，戈山摊手就递过来了。
“给你给你，早给你拿了。”
“咱人手一个哈哈哈，我给佑佑都拿了一个。”
就这样，一行七个人。
啊不，八个人。
呼啦啦站一排，每个人都戴了个墨镜，好像拍电影里的黑社会。
唯一能在严肃中看出点滑稽的就是小丧尸戴的是个儿童眼镜，上面还有两只小青蛙眼……
“嗷嗷嗷~”
它可太喜欢这个眼镜了，一会儿摘下来看看，一会儿又戴上。
高兴的嗷嗷像是唱起了歌儿。
他们收拾了一番赶紧再次赶路，紧绷了一天的精神倒是没再碰上那种变异者丧尸。
终于在黄昏的时候又赶到了个城市里。
汽车在进入城市之后转了一段，找了个大概安全的建筑，他们把车停下就打算进去清理。
骑着机车的戈岸和路宽已经进去了，梁野下车就紧跟其后。
都没等裴朝察觉不妥喊住他们，里面就发出了冲突的声音。
所有人赶紧冲进去帮忙。
就跟几个陌生人两两对峙了。
对面那几个人脸上或多或少也有那种紫色斑块，他们看见路宽脸上的痕迹，倒是没有多大敌意了。
“哥几个从哪来的？也都是异能者？”
主要黄昏那阳光有点刺眼的，他们墨镜都忘了摘。
现在一群戴墨镜的人冲进来，跟黑帮似的。
里面的异能者看着都发慌，反而气势低了些，说话也没那么强硬了。
“这地儿我们已经占了几天了，你们再找别的地方吧。”
这样一说也没什么可冲突的，他们又不是非在这休息不可，所以方乐言比较和善的给了回应。
“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了，再找地方也行，走。”
戈岸的脾气不好，但现在也不想惹祸事。
所有人往外退着走，戈岸抽出根烟留在最后断后。
打火机一响，对面那几个人就有人说了话。
“哥们，给根烟抽吧。”
戈岸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人又看了看已经往外走的人，觉得这些人说话和善也不是穷凶极恶，再说他们异能者现在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留宿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要不你们别找了，下雨之后这城市里的丧尸可踏马脏臭脏臭的。”
“这儿我们都收拾好了，你们不就住一晚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方乐言他们莫名其妙就又被挽留了回来。
梁野到处揣烟的嗜好派上了用场，没有多久那屋子里就变得烟雾缭绕，小丧尸想在屋里追着烟雾跑。
被戈山拽回来用零食哄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那群人当然已经观察到了小丧尸，觉得好像个智力有问题的，比较好奇。
“你们怎么还带个小孩儿？”
方乐言也是考虑到不清楚外面现在有多少那种紫色丧尸，能跟其他人凑到一起或许会好应对一些才留下来的。
现在面对对方的询问，就直接撒了个谎。
“那是我弟弟，天生智力有点迟缓。”
“不会说话，只会叫哥哥。”
闻言那群人也就没再问，方乐言他们已经把墨镜摘了，只有裴朝和梁野还戴着。
梁野本身从部队出来的气势就比较凶，再加上本身那股子防备感。
让对面这群人都感觉自己真是碰上了黑社会。
那头发半长扎个辫子的男人跟个黑帮老大似的，站边上这个墨镜男就像个保镖……
一根烟抽完了之后，为了能缓和气氛，他们就重新找话题让屋子里活络起来。
要找什么话题呢？
那自然是异能者之间的共同目标了。
就见这群人里一个看起来像是队长的人凑过来，选择看着最好说话的方乐言询问。
“哥们，你们从哪个方向过来啊？”
方乐言觉得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从南过来。”
听见方乐言这么说，那人就沉淀了沉淀，仿佛很感兴趣的追问道。
“那你们有没有见过2号啊？”
……
？
一句话把方乐言都给问懵了，1号他们都知道，哪他妈又来的2号？
不过在不明原因的情况下，他都不敢说自己不知道谁是2号，只能顺着对方的话往下接。
“……没有。”
那人一拍大腿，连接上话题了就开始侃侃而谈。
“咱就说这传言也不知道准不准！说那2号长着一头银发，是跟丧尸一样的白眼珠子！”
“我就说是不是传的有些邪乎啊，哪有人会长那样啊？？白眼珠子！那不三白眼吗？”
这人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夸夸健谈，裴朝靠在一边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墨镜遮挡了眼睛让人看不出情绪。
就听着这人说的津津有味。
梁野的嘴角都抽抽了两下。
心道。
【这传言倒是传的快，正主就在你眼前呢，可特么也不准啊什么他妈白眼。】
方乐言都没话了，愣是当场想了一堆自己的伤心事，才没当场笑出声来，装的一副认真的样子听。
最后问道。
“我很好奇，是谁给他取名叫2号。”
现在他们都听明白了说的是谁，但是这消息未免跟长了翅膀似的，比他们汽车轱辘跑的都快！
要不是提前做了装扮，现在恐怕还麻烦了。
那人看见这帮人全都很感兴趣的样子，觉得这话题还真是找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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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了1号，现在所有异能者的目标都是他，所以就是2号啊。”
听的于大力都撇嘴，什么他妈的玩意就2号了，这这多离谱啊。
反而是老神在在靠坐在沙发上从一开始就没说话的裴朝笑出了声，那群人的目光就转到了他身上。
看见裴朝戴着墨镜，但仍然遮掩不住这人脸型鼻梁比例长得好看，连那勾起来的嘴角都顺眼至极。
裴朝笑了几声，从高冷的气质突然就变的善谈起来。
“原来你们跟他叫2号啊！”
杨婷戈岸乃至路宽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唰的全都看向了裴朝。
就瞅着裴总跟出来视察工作似的闲适的扣着指甲，二郎腿翘着，墨镜边上还吹下来一缕长长的刘海。
让人看不见睁眼说着瞎话。
“我见过啊。”
对面这群人立马紧张起来，仔细听着长头发这个男的仔细想了想，一本正经跟大伙儿分享。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见过一次。”
“这2号可了不得！”
方乐言：……
“实在了不得啊！长着一头跟瀑布一样的银丝……比我这头发可长多了，可惜……不好好洗洗都打结了。”
戈山刚从房间走出来，听见这句话当场咳嗽了一声，差点绷不住。
被杨婷狠狠踩了一脚没敢再出声。
裴朝是一点都不怕自己说的话太像谣言，反正出来混的，瞎话都是上牙碰下牙编造出来的。
“长头发，一张脸唰白干巴巴的，欸就跟你说的一样……眼珠子也是白色的。”
对面听着的人都给听懵圈了，异常认真的消化着裴朝说的话，反问道。
“这小帅哥刚才不是说你们没见过2号吗？”
方乐言抿了抿嘴没说话，他男朋友堂而皇之在那胡诌。
“我们是没见过2号啊，是因为我们压根就不知道2号长什么样。”
“这听你说是白头发白眼睛，才想起来见过这么个……人，早知道就追一追了，不过看起来可实在不好对付。”
对面人立刻来了兴趣。
“怎么个不好对付？”
“你还能想起来他有什么特征？”
裴朝舔了舔自己下嘴唇，欲言又止的想了一会儿，最后给了一个答案。
“长了两只大爪子，一爪子能把人肠子掏出来。”
……
于大力的脸都憋红了，扭头就往外走。
梁野不放心就往外追。
“干什么去？”
“撒尿。”
等于大力打着撒尿的幌子实际是调整心态回来的时候，室内的话题已经不再描述2号身上了。
反而开始攀谈起了为什么要戴墨镜。
裴朝毫无心理负担的胡说，就非说是注射疫苗之后眼睛就受了影响。
不能晒阳光也不能吹风，不然就会视力退化。
这谎话撒的，这群人反而对他们的防备少了很多，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方乐言最后就提起了最重要的事。
“我们来的路上遇上了种特殊丧尸，好像是被酸雨腐蚀过的，你们见过吗？”
这群人那话题轰的就起来了。
“怎么没见过！亲眼见过的！”
“我哥就是……”
听别人说出的了解让方乐言震惊，这种新型丧尸竟然真的是异能者转变的，就是因为大面积淋了酸雨。
腐蚀了皮肤导致病毒侵入体内。
就转变成了这种拥有异能者强大能力的丧尸。
异能者好歹还是肉体凡胎，会疼会累好对付。
丧尸可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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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亮之后他们再出发的时候，那群人甚至邀请他们同行，裴朝借口还有其他队友要接上。
就开着被撞击过的汽车离开了当地。
好在汽车撞在树上虽然外形有些受损，开起来是完全没有问题，裴朝这次把正驾驶让给了梁野。
跟方乐言坐在老板座上开着玩笑。
“你男朋友反应快不快？”
“现在谣言很快就会传出去，2号长着一头打结的大长头发，三白眼脸上还有褶子，两米的身高爪子比脚都大哈哈哈……”
虽然但是。
这或许也是个混淆视听的办法。
反正后来他们在路上真的没有遇到很大的麻烦，偶尔听见的谣言也越传越邪乎，有说那2号就是另一个感染变异的尸王。
一山不容二虎。
俩尸王掐一起必然就得死一个。
现在活着的2号长得跟个野兽似的青面獠牙。
大力都快被逗的乐翻了。
那些特殊变异的丧尸果然是少数，虽然也在途中遇见过厮杀的惨烈场面，但是裴朝他们都特意谨慎的躲着走。
碰上的几率降低了很多。
唯一遇到的麻烦就是有些人会意图抢夺物资，不过看裴朝他们团队人多也不好惹，很多时候都是知难而退。
越往北走，遇到的异能者就越少。
反而幸存者越来越多。
异能者似乎全都知道北面有安全区，也会把这些消息散播给还幸存的人类。
而大部分异能者都在奔着南面去寻找2号，只有2号本人带着队友在途中换了几次座驾，一条路走到黑的奔着北面去。
大概走了十几天之后，温度显然比南面凉爽了一点。
不过现在正是夏天，中午的时候还是很热的，只是早晚温差比较大，到了夜里他们都得穿上外套。
按说他们一直朝着北面走，但凡是有心的人仔细琢磨琢磨。
就得知道他们就是奔着高层去的。
不过同样往北赶的普通幸存者就给他们做了掩护，在路途上经常碰见奔着安全区去的人，只是全部都是一些青壮年。
几乎没有老人和小孩儿。
看见这种预料之中的结果，方乐言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伤怀。
有时候他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带着的二十多个队友，有爱哭胆小的女性，还有老人。
照顾大家起居的刘叔。
每每方乐言想起来还是会很难过。
裴朝就会把方乐言揽在怀里，说些开心的事让他忘记不好的过去，并且还把小丧尸拉过去打岔。
“哥哥，哥哥。”
小丧尸过了这些天已经很少发出跟丧尸一样的叫声了，主要还是戈山兄弟教得好。
为了到时候到了安全区佑佑不被拉走杀死，他们用零食哄逗着孩子只能叫哥哥，不能再嗷嗷的喊。
“你看佑佑都有进步了，到时候真的能搭上高层关系，我们就可以给他申请医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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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佑就能真正恢复了。”
这也是方乐言现在心里的盼望。
他看着佑佑这种半人半尸的状态，时不时还要吃点生肉补充，不然就会变得骨瘦如柴。
即便是好好喂养，还是瘦瘦小小的，仿佛是在退化着，加上智商有点低只会说一句话。
越来越像个小孩儿了。
如果到时候真的能有控制病毒的办法，那佑佑是不是也能被好好的恢复成正常人呢。
大概又过了三四天之后，他们到达了从末世开始到现在见到的第一个安全区。
那看上去像是早就被筑造起来的高墙，让他们站在墙体底下都叹为观止。
也不知道这个被高墙包裹保护起来的城市是早有的建筑，还是末世之后有军队开始垒造的，反正比方乐言想象当中还要大。
他们把车开到门外时，门口还有其他赶来的幸存者排起的大长队。
站在远处观察了阵，裴朝发现那些幸存者不仅要被测是否感染病毒，而且要在进门之前接受疫苗接种。
而那疫苗是抗病毒的，还是戈山他们当初接种的那种能激发异能的，谁也看不出来。
“现在怎么办？”
梁野有点抵触往门那边去接受检查。
毕竟他们并不是真的异能者，而是携带病毒的尸化体。
尤其裴朝他们两个是灰色瞳孔，虽然提前已经从眼镜店里找了黑色美瞳戴上，但是对方可是要用手电筒观察眼睛的。
根本不是个美瞳能瞒得住。
最主要的是那针疫苗。
在不清楚疫苗是什么作用的情况，裴朝也不放心任何东西注射到他们体内。
路宽仿佛是猜出了裴朝的想法，他也很讨厌疫苗带来的后遗症，路宽本来也是五官端正的个汉子。
现在半张脸都是紫红色胎记样的花纹。
如果当初知道疫苗会造成这样的改变，他绝对不会接受的。
现在几人在汽车旁边停留，路宽抬步就朝门口那边走。
“你们等我，我先过去问问。”
路宽的异能者特征最明显，所以他走过去的时候门口守着的人没有驱赶，反而攀谈了什么。
奇异的是他们一行人仿佛就立刻受到了特殊待遇。
那守在门外的人打了个座机电话也不知道联络了谁，专门就给他们开了一条不用排队的通道。
“异能者不用排队，直接进城。”
甚至都没有检查检查他们全部的人是不是异能者，直接连人带车放行了。
汽车掠过那些排队的幸存者，裴朝他们受着无数幸存者目光的注视洗礼，直到进入了墙里面都都还在防备着有什么意外。
这简直进来的太顺利了。
依照他们这好几个月艰难活着的历程，现在哪怕是过程顺利一点都让人感到心慌。
不过等到汽车行驶进去他们才发现墙里面还有一道围起来的铁丝网。
算是二道防守。
而他们的车进入门里必须在铁丝网外停止下来，然后会有专门的人把车开走，裴朝他们几个人则跟着另外的人走到一旁做检查。
听见检查，大力的心简直砰砰砰的直跳。
生怕他们这几个人被查出是丧尸，直接扣这枪毙。
而紧张了半天，最后发现检查也不像想象中那么严格，只是查看了每个人的特征而已。
比如路宽的特征在脸上都不用再检查身上，戈岸脱了上衣，露出了后背的紫红痕迹。
余下的人没有特征，检查的人就问道。
“有眼睛变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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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和梁野相视一眼，有些犹豫是否要把眼睛的秘密公布出来。
突然从对面那个临时办公的小房子里走出个人，走过来的时候让他们每个人都出现了诧异的表情。
因为。
这个人的眼睛是蓝色的。
是那种水蓝色，淡淡的泛着一点蓝的浅色。
“来了这么多异能者，我看看有像我一样眼睛变异的吗？”
这个人的出现仿佛让所有人提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裴朝冲他笑了笑，然后沉稳心绪摘下了自己的美瞳。
露出了浅灰色的瞳色。
这人眼前一亮，那双湖水一样泛着涟漪的蓝色眼睛都睁大了，看着裴朝那浅灰中泛着银光的瞳色，真是有被惊艳到。
“啊真好看。”
“跟我一样好看。”
方乐言：……显眼包。
那人好像性格很和善的样子，然后问其他人。
“还有吗？”
梁野有点不喜欢这个人，明明衣服就是穿的挺正常的，可还是有种花里胡哨的感觉。
不过他也还是摘下了美瞳，也露出了一双浅灰色眼睛。
自从梁野被方乐言血液治愈之后，眼睛就慢慢淡化了丧尸的那种雾蒙蒙，显得清楚了很多。
那人点点头，看向了戴着蛤蟆眼镜的佑佑。
“这个小孩儿也是异能者吗？”
佑佑的身材瘦小，只到方乐言的肩膀。
方乐言把小丧尸拉过去牵着，对这个看起来能行使特权的人笑了笑。
“这是我弟弟，他智力有问题。”
戈山都紧张佑佑是丧尸的事情会被发现，结果这个人就是盯着小丧尸的蛤蟆眼镜看了一会儿，小丧尸也盯着他。
喊了一声。
“哥哥。”
……
“好，放行。”
这也他妈的太顺利了点，直到那铁笼子一样的门打开把他们全都放进去，他们所有人都还是懵圈的状态。
就这么……放进来了？
就这么简单放进来了？？
但这个蓝眼睛的人好像权力不小，只要他挥挥手说可以走，那防守的其他人根本不会再检查别的。
就算很奇怪，但能顺利的进入安全区还是好事。
裴朝和方乐言只是朝着那个奇怪的异能者看了看，都没说什么。
那个异能者却很健谈，尤其是总一眼一眼的瞥裴朝的眼睛，似乎很少遇见跟自己一样瞳色异常的人。
裴朝根本不搭理他，主要是看见方乐言不怎么高兴，眼见着就很抵触这个人。
乐乐心里的想法都叨叨咕咕一句一句的扔出来了。
【什么毛病老盯着别人看。】
【跟个妖精似的蓝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外国人混种。】
那情况裴总很懂。
那是他家小男朋友吃醋呢，所以裴总就不怎么搭理这个人的眼神，专心看自己的小男朋友。
没想到那异能者很会察言观色，直接凑到了方乐言边上夸赞道。
“小帅哥，你长得可真好看，别人疫苗过后都是后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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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兰馨，馨香的馨，你可以跟我叫馨馨，或者兰兰。”
“……”
方乐言都无语了，瞪着眼把这个人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有点难懂的微微皱了眉头，问道。
“兰馨？”
伊兰馨点头。
“对啊，好听吧。”
别说方乐言，于大力那个嘴都撇了撇，小声跟梁野叨咕着。
“这不是个女的名儿吗？他长的也跟个女的似的。”
说这话有点不礼貌，但是伊兰馨的确长得有点雌雄莫辨，头发也稍稍有点长，是那种典型的狼尾头。
如果不是他穿的衣服的的确确是男装，并且说话嗓音很清晰是男音，那真的会让人猜一猜性别。
他头发是黑色的，或许是因为地位比其他人高很多，所以养护的乌黑发亮，跟那双眼睛相称起来仿佛也散发着淡淡蓝光似的。
很好看。
好看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干净，皮肤也白。
尤其，他还让人叫他什么馨馨兰兰的，那不是小姑娘才那么叫吗，于大力在旁边直打冷战，好像想起来什么不该想起来的谁也是这么说话来着？
戈山对这个人印象也不太好，应该也是人下意识对陌生人的防备和抵触感。
毕竟现在他们到了陌生环境，目前所有方向都由这一个人引导着，就算这个人要带自己进笼子里也轻而易举。
说起来这安全区真的很像个大笼子。
有高墙围着，还有铁网围着，跟监狱似的。
外面都是守卫多，很大的空地那些守卫都拿着枪，再往里走就能看见幸存者了。
里面的景象让方乐言稍微放松了些，因为那些幸存者都在各忙各的，好像每个人都有工作和目标似的，虽然会抬头转身看看进来的新人。
但也没有很好奇的样子。
这种按部就班有秩序的样子，才是真正的安全区。
并且，人真的很多，安全区里的构造也符合方乐言心里想象的标准。
“这里是收留幸存人类的，他们进入区域内都会根据自己所擅长的找到能做的事，挣到证明卡，然后换取食物和衣物。”
“你们不必去工作区，异能者的最终不会停留在这里。”
伊兰馨的话让他们所有人都继续紧张起来，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
他们最终的目标也不是安逸在一个地方，而是去到最终能见到高层的地方。
目前还没能确定是否真的安全，所以裴朝还是选择了隐瞒自己团队杀死1号感染体的事实，只装作是普通异能者。
默默跟随这个身份很奇怪的人往内部走。
“那我们最终会去哪？”
始终没说话的戈岸开了口。
他从进入安全区之前就谨慎观察着四周，现在跟着这个人走也没有松懈下去，没有到最终目的地之前。
戈岸是不会在任何时候放下戒备的。
伊兰馨转身看向戈岸，观察这个纹身男人脸和裸露的胳膊，不答反问。
“你也没有疫苗后遗症吗？”
戈岸盯着他沉默了几秒，承认了。
“当然有。”
可伊兰馨却没再多问，直接由回答了他的问题。
“异能者都是要归纳给高层所用的，我们本来就是末世之前的预备军队，是吧？”
末世之前的预备……军队？
这个敏感的话题让梁野直皱眉，末世前他才刚从队里回家，怎么就不知道这么回事呢？？？
“哦，我们还要往北走。”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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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到达最高层，把成功击杀1号的任务提交上去，也就是那个可以作为证明的芯片。
伊兰馨把他们带到了最里面的区域。
这里所在的多数都是穿着统一服装的人，明显普通幸存者都在外围活动。
也在外部区域居住。
里面住的就是相当于工作人员的地方，有幸存者也不多。
裴朝倒是没想到他们会直接被伊兰馨带到这个地方，连身份说查也不查，就直接通往核心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让他们每个人都感到有些不踏实。
可能是末世这么长时间以来，遇到困难重重，从来没有以这种顺利的方式达成一件事过。
在危险的地方待久了，就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安逸。
伊兰馨的地位看起来确实很高，走过的工作人员几乎都会默默低低头，或者打个招呼。
叫什么。
“伊指挥。”
这么一听方乐言就猜出来这个人姓伊，而于大力的脑回路显然不同。
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
边走边在心里琢磨。
【1指挥？】
【那这人还排老大了嗷。】
这么想着他还朝四周围观察，看看还有没有2指挥345指挥，裴朝这么走着都没忍住翘了嘴角。
虽然只是笑了那么短暂的一下，还是被伊兰馨眼尖捕捉到。
“你在笑什么？”
方乐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看到裴朝笑。
反而因为裴朝又把墨镜戴了回去显得十分不好惹，就那么隔着墨镜盯着伊兰馨看了一瞬，回应道。
“想到一个笑话。”
如果是不太相熟的其他陌生人，一定不会把这么明显是在搪塞的话茬接上。
可伊兰馨不一样，他看起来对裴朝这个人特别感兴趣，这一点方乐言有种清晰的直觉。
果然那双浅蓝色眼睛弯了弯眼角，缓下脚步对裴朝很认真的询问。
“是什么笑话，能说出来一起分享吗？”
就在戈山以为裴朝是随口那么一说，其实根本没想起什么笑话的时候，裴朝就用那一本正经并且有点凶的样子。
轻飘飘的回应道。
“当然。”
“我想起来刚才进基地的时候看见个小孩儿。”
“蹲在地上拉屎没蹲稳当，一屁股坐在了屎上。”
……
……
这奇特的笑话来的有点迅猛，让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的在当刻凌乱了。
尤其小丧尸好像还听懂了，扭头想看看哪有小孩儿坐在了自己的粑粑上，它半张着嘴刚要嗷出来。
戈山眼疾手快伸手立马捂住了孩子的嘴。
“……呜。”
小丧尸有点不舒服想要把戈山的手挠掉，他们俩闹的动作非常明显的吸引了伊兰馨。
伊兰馨那双蓝色眼睛盯着正在挣扎的小丧尸看，戈山脑子转的飞快。
“都听恶心了都，裴哥你别……别当着孩子的面说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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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大力本来是没被裴朝逗笑的，现在反而被戈山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给整的绷不住了。
为了不笑出来他是把脸憋得都有点红，手还在底下掐自己大腿。
伊兰馨看起来也很喜欢小丧尸的样子，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靠近过，但刚才那声哥哥可是叫到了他心坎上。
“没事，看你们赶路这么长时间也是累，身上出了不少汗吧。”
“我先带你们去洗浴区，洗个澡，然后再去餐厅吃些东西。”
当时大力想笑的劲儿就下去了，这地方居然还有洗浴区！还有餐厅！这也太齐全了！
比起一群男人，心里更盼望洗个澡的当然是杨婷。
男人或许可以忍受身上有些汗味，但男女本身就身体构造不同，经过几天的坐车赶路他们中途也没经过河流。
杨婷早就开始觉得身上难受。
能洗澡的诱惑力不是一般的大，裴朝一开始还担心是公共浴池，会跟其他很多工作人员面对面。
结果还是他多想了，伊兰馨这个人本身看起来就很讲究。
他带着这群人走到工作区的浴室，并且提醒了男女浴室就是一左一右两道门。
“现在是工作时间，其他人一般傍晚才会用洗浴间，里面没人。”
没人可太好了。
他说完看了看这个小团队里唯一的女性，淡淡笑了笑就转身准备离开。
“你们先去，我待会儿让人过来带你们到餐厅。”
等伊兰馨转身走了之后，大力迫不及待的走进浴室看了看，而戈岸始终都没怎么说话，他自从进入这个地方就一直紧绷着神经。
比在外面防备其他异能者和丧尸都更专注。
目送着伊兰馨走远，他才收回视线又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摄像头一类的东西。
其他穿着工作服的人确实也没在这附近。
这时候进去看浴室的大力走了出来，很兴奋的跟他们喊道。
“居然有热水，而且是隔间！”
浴室能有隔间的构造就很方便了，毕竟裴总不想跟其他人坦诚相待，更重要的是不能让男朋友光溜溜的站在别人面前。
还有，不让方乐言看除了自己之外别人的屁股。
方乐言转过去看他，一个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都有点无语。
都什么时候了，还总想那些有的没的。
不过大伙儿还是没有着急走进去，而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杨婷。
在这种陌生的地方，他们都没办法这么快松懈下警惕心，所以洗澡也是准备换班看守的。
但是杨婷要进女浴室，他们一群大老爷们总不能跟着进去看着，就算杨婷对大伙儿信任，那也不太合适吧。
可要是不跟进去，那让姑娘自己一个人跟其他人分开，也不能放心。
万一有点什么意外都不能及时得知。
杨婷接收到了这么好几双目光的洗礼，有点无语的皱了皱眉，最后在这群大男人的注视下。
很坦然的叫道。
“戈山。”
“跟我走。”
戈山当下都懵逼了，不过他也只是懵了几秒钟，那腿比脑子快就迈过去了。
“啊我……”
他想说我一个男的进女浴室合适吗，结果杨婷转身就进去了。
“欸……”
他犹豫了这么两秒，站在后边的戈岸突然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直接把他踹到了浴室门口，他哥恨铁不成钢的喊了他一嗓子。
“那蓝眼睛都说了里边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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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都主动邀请了，不进去难道戳这儿当立柱吗？！
戈岸这一举动把其他人都给逗笑出了声，戈山也就在他哥虎视眈眈的注视下闪身跟进了女浴室。
杨婷已经进去了，并且检查了一圈里面的确没有人。
等戈山走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脱衣服了。
浴室正当中有皮质的长凳，看起来是用来休息的，杨婷就把衣服放在了长凳上。
戈山走到浴室正中傻愣愣的看着姑娘脱衣服，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杨婷抬头睨了他一眼。
“看看门能不能上锁，最好锁上。”
戈山立马听话走去锁门，等他锁好门再走回来时，杨婷已经进了小隔间并且传来了水流声。
那花洒喷淋下来的水流动静哗啦啦浇在地砖上，是杨婷在调水温。
戈山慢悠悠的看着那水流顺着隔间地面流淌出来，小心翼翼放轻脚步走到了长凳最边上。
因为这洗澡的地方虽然一档一档隔开了，但并没有帘子遮挡。
所以他生怕走近了跟杨婷目光撞到一起，就只敢坐在长凳最边上，看着凳子上散落的衣裳老实的出奇。
洗澡水哗哗哗。
戈山的心跳砰砰砰。
从他坐着的这个位置就能看见杨婷洗澡动作间胳膊的动作，甚至只要动作大点就能看到腰胯曲线和身材弧度。
但凡他再往那边蹭蹭，就能一饱眼福看见全貌。
可他没去，就跟做贼似的偷偷看几眼，然后把散落的衣服收拾了收拾。
杨婷洗了头发终于感觉自己清爽了些，身上浇着热水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这时候她也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便歪过头朝外面看了看。
正看见戈山老实巴交在那叠衣裳呢……
一直心里梆硬梆硬的婷姐当时就笑出来了，笑出了脸颊上的酒窝。
戈山听见笑声茫然抬头，就看见雾气氤氲里有个笑的跟花儿一样好看的姑娘，直接都看呆了。
姑娘朝他招了招手。
“过来。”
戈山把手里的衣服放下时手都有点抖，他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可不断吞咽的喉结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等走到面前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一览无余。
杨婷居然看见他的脸腾的红了，那手又扯裤子又抻衣裳的都不知道往哪搁。
“把衣裳脱了，你也洗洗吧。”
“反正没别人。”
这么个邀请，戈山哦了声转过去时还正常，等走了一步脸上的表情都要失控了，整个人硬压着才没原地蹦起来。
杨婷的意思其实是让他去别的隔间里洗。
结果这小子完全会错了意，脱了个光溜溜直奔着杨婷那间去了。
等俩人四目相对，花洒哗啦啦往身上淋的时候，杨婷当时明白了什么。
她眼神里意味深长了一瞬，然后坦坦荡荡垂落视线朝对方下面看去，戈山的脸唰的又红了。
脖子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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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死了你！”
那玩意戈山到了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走过来直接被杨婷按着洗了澡。
甚至还翻身给搓了搓后背。
当时他就有点怀疑人生了，觉得杨婷心里可能真的不太喜欢自己，要不然怎么能都光成这样坦诚的样子，还无动于衷到跟闺蜜似的呢！
啊啊啊这是男朋友吗？这是……
就在他扶着水泥墙心里难受时，脊背上就传来一阵轻缓游离的战栗。
柔软手心在他的脊背线条上轻轻掠过，停留在了侧腰上。
然后像束缚灵魂的绳索一样环绕到了前面，按着他的胸口仿佛在感受那砰砰已经失衡的心跳。
身后的温暖的贴靠触感也传来。
两个人在这种稀里哗啦的环境下，有了个不一样的拥抱。
那是关于恋人的，关于温柔的，关于浪漫的，静悄悄正在变化气氛的一个怀抱。
“……呃。”
戈山把自己溢出来的一声哼哼咽回了嗓子眼，手贴着墙，额头贴着手背，低下视线看杨婷的手。
他的紧张渐渐变的有点失控，想转过身却被继续攥着贴在墙上。
空旷的浴室里充斥着有些缺氧的喘息声。
等他感觉自己脑子都快不清楚的时候，腰上抱上了一双手臂，就抱了几秒钟就松开。
直接扯着他的胳膊从浴室走了出去，戈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着肩膀跌在了长凳上，眼前眩晕看见透露着些许光亮的房顶。
还有垂下湿发的姑娘的眉眼。
他一直被按着肩膀，只能仰看着杨婷缓缓靠近自己，这种别样的贴近太想让他回应。
胸膛上蹭过那挺然柔软，而后他就陷入了温柔又霸道的亲吻中。
这是不被他占据主动的，好像是在承受的亲吻方式。
连身上的接触也是，一直都是杨婷在主动，他从最开始的紧张无所适从慢慢变得接受，并且很喜欢对方狂野奔放的另一面。
直至杨婷真的觉得长凳子有点累人，才被收进了个结实的怀抱里。
那一直拥抱着，接近着，反复着的主动权终于换到了对方身上。
杨婷趴在对方肩膀蹭着那不知是水滴还是汗的湿润，近距离盯着戈山的脖颈青筋鼓起，仰着下颌亲吻对方下巴冒出的胡茬。
伸出手，把蜷曲纤细的手穿进对方发缝里。
抓着戈山短短的头发，像是不甘心就这么把自己交到对方手里，她想自己才是更霸道的那一方。
“你不准动。”
“要听我的。”
那带着点撒娇的语气本来可以成为浪漫的助剂，可是戈山真的不再动作。
他就真的听了话。
而后等着杨婷去选择自己愿意的方式，后来杨婷就跟自己内心那长时间的强势妥协了，她的霸道持续了很久。
最后也像个温顺的猫儿一样伏低在对方胸口。
那个总觉得活着只能靠自己的姑娘，终于也有了一份想要依赖的欲望。
“抱着我，戈山。”
“你以后都只能跟在我身边，不能走太远。”
“如果你走远了……”
戈山颈上的血管再次鼓胀起来，伴随着对方一声轻轻的咛声，他温柔回应她。
“我再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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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男人分开到了好几个隔间洗澡，愣是把整个一大浴室给占出了棋盘的分布。
为了就是谁也看不着谁的裸体……
本来方乐言是想带着小丧尸一起洗来着，硬是被光着上身的裴朝一把薅进了隔间里。
“欸……我要给佑佑洗澡！”
裴朝表示不听并且也不撒手，异常执着的说道。
“让梁野给它洗……”
话才说到一半，裴朝就看见梁野已经跟着大力进了另一边的隔间里，当时那想说让这俩人照顾小丧尸的想法咽了回去。
转而朝着门口喊道。
“戈岸！戈岸给佑佑洗洗澡！”
……
人家戈岸好好的在门口坐着正跟路宽聊天呢，一抬头就看见小丧尸自己在浴室大厅中间茫然的晃悠着。
走来走去的。
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的。
都不知道往哪去。
方乐言伸着胳膊出来想要拉佑佑，又被裴朝攥着手腕子给塞了回去，戈岸听着里头都要打起来的动静。
很无语的呼了口气。
路宽倒是笑出了声，对他说道。
“你去吧，给小孩儿洗洗，我在门口看着就行。”
戈岸站起来就朝着小丧尸走过去了，半路把上衣脱下来扔在了长凳子上，拉着茫然四顾还带着蛤蟆眼镜的小丧尸进了隔间。
待了会儿飞出来了两件脏衣裳。
又待了会儿飞出来了个小裤衩。
没过一会儿鞋也被扔了出来，没有一分钟就传来了水流声。
佑佑虽然不会说话，但实际它知道的东西真的不少，尤其可喜欢洗澡了。
仰头看着水从花洒上喷下来，它高兴的嗷嗷唱起了调儿，并且嗷呜张着嘴接洗澡水喝，被戈岸抬手就把下巴给合上了。
“灌鼻子里呛死。”
可实际佑佑也并不能算是在活着，它也不会被洗澡水呛死。
戈岸不是个温柔的性格，他本来打算好歹给小丧尸冲冲就算了，反正这小孩儿体温低又不会出汗。
可是脱了宽大的衣裳之后，他看着佑佑骨瘦如柴的小身子骨，即便是见惯了可怜人的街头混子也难免感到一阵心疼。
佑佑真的很瘦，一路上他们也没少抓点猎物给它吃，可除了脸蛋有了点肉感之外。
它的身材还是那么瘦瘦巴巴的，像个永远吃不饱饭的。
并不全因为是饿的，主要还是因为末世前佑佑是个罕见病的患者，长期的治疗已经让他的身高身材比别人矮小。
现在又尸化了，如果不是方乐言的血液在他身体里流动融合过，恐怕早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骨头架子。
小丧尸又不会洗澡。
它只会玩水。
脸上戴着的青蛙眼镜可以让他看见那些水滴从上面掉下来，然后砸在镜片上水花四溅，非常好看。
没过一会儿隔间里就热气腾腾，墨镜的镜片都被水雾给腾的啥也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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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把眼镜摘下来，用青蛙眼镜去花洒下头接水滴。
戈岸趁它老老实实的玩儿，抓了一旁的洗发水快速给它洗头发。
佑佑的头发已经变的有点长了，淋湿了之后在它仰着头的时候都已经披到了后颈上。
为了洗干净一点，戈岸可没少放洗发水，反正又不要钱。
细密的泡沫越划拉越多，小丧尸的注意力也从水流上吸引到掉下来的白色泡沫上，高兴的往身上抓。
泡沫从他肚子上流下去，又顺着大腿流到地上。
它就想从地上去抓，撅着屁股嗷嗷嗷，被戈岸捏着肩膀一巴掌拍屁股蛋子上。
“站好了！”
一巴掌差点没给孩子拍哭了，嗷嗷嗷的发出了一连串的丧尸嚎叫声，但它因为很久都没叫唤了，叫的都跟以前不像了。
嗷嗷啊啊的听的几个隔间之外的方乐言都不放心。
小丧尸委屈巴巴的叫唤，最后冲着一脸严肃的戈岸叫道。
“哥哥。”
好吧，戈岸从他头发上揉了两把泡沫抹在了它手上，叫唤声这才没了。
裴朝也把想要跑出去的方乐言搂了回去，嘴唇贴着鼻梁警告。
“不准出去，暴光了。”
“戈岸不会揍它的，你好好洗你的澡。”
方乐言心说我倒是想好好洗我的澡，你倒是把你那手拿走！攥着我干什么！
小队长深吸了口气硬是什么都没敢说，主要怕说出来自己在干什么丢人，尤其，他真的很快就反应了。
“……这是公共浴室，你别闹了。”
就算方乐言害臊压低声音说话，裴朝也还是没有见好就收。
眼看着乐乐的脸色越来越红，那白皙的肤色本来就被热水腾的泛着粉，现在都从脸颊红到了脖子上。
“差不多得了！”
他不。
裴总就用那副霸道的表情笑，然后就矮身蹲了下去。
方乐言受到惊吓赶紧往外看了看，好在大力和梁野都走到了尽头那边，根本没有朝这边看。
梁野哪有空看别人啊。
他满眼现在都是正在搓沐浴露的秀秀。
于大力搓着他那浑身结实的肌肉，根本没有注意到梁野的眼神，等他哼着歌儿扭回头的时候，还奇怪的反问了句。
“你咋不洗啊？”
梁野抿了抿嘴。
“我想跟你一起。”
大力不以为然，还把身上的泡沫蹭给了他点。
“一起啊。”
然后他就后悔了，因为这人就非说泡沫不够还往他身上蹭，不够你倒是再往瓶子里挤点啊！
谁家这么抠门还蹭身上的！
后来大力发出了惊吓的一记哼声，因为他被从背后抱住，想躲开的时候光着脚差点打滑摔地上。
被梁野抱着伏在了墙上。
他感觉有啥从大腿底下顺了过来，贴着自己不断的蹭沐浴露。
大力不敢说话，就扶着墙面耳尖红红的。
以至于他们洗澡真的很久。
全都很久。
久到伊兰馨派来的人站在浴室外面都晒热了，最后只能躲墙根底下阴凉里等。
等了有一个多小时才看见人从里面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
最先出来的还是戈岸带着小丧尸，他们俩这么久是因为戈岸给它洗完了之后，自己洗的时候被小丧尸看见了后背上的纹身图案。
还有那些疫苗后遗症的红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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跺起来的洗澡水都把身上溅湿了，最后准备的那身干净衣裳也脱了下来，穿上了个薄料子的卡通睡衣。
闹闹腾腾的还得捂着孩子眼别看乱七八糟的，在门口擦了半天的头发。
等路宽洗完了才一起出来的。
路宽那指定也不能往里走，直接就奔着门口第一隔档里面去的。
里面的人怎么洗，他可不想看。
其实也不是很久吧，不到两小时而已。
等他们差不多都出来的时候，居然发现杨婷和戈山那边出来的更迟，大伙儿就在门口盯着女浴室的门的看。
甚至大力还凑过去听了听动静。
最后被杨婷拉开门抬腿差点踹一脚。
杨婷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但是面色如常。
女生头发长不容易干那很能令人理解，等到所有人盯着戈山出来的时候，那个寸头也还是湿的。
所有人都意味深长的笑出了声。
明显是又洗了一遍吧。
戈山划拉着自己的短头发表情有点想笑又不敢笑，看向他哥时眨了下眼。
戈岸就跟没看见似的，拉着小丧尸对等在一旁的都蔫巴巴的人说。
“该去餐厅了吧。”
伊兰馨似乎早就想到他们洗澡的时间会久一些，毕竟风尘仆仆赶路过来的幸存者，每个都盼望足够的热水。
更重要的是，裴朝这一行人不是普通幸存者。
普通的幸存者平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都已经过了饭点了，还能被带到餐厅拿到吃的。
这是末世半年多以来，他们鲜有的吃到热饭。
不是那些真空包装冷冰冰的罐头，不是干巴巴的面包，而是用厨房做出来的散发着热气的。
真正的饭。
即便是在末世中并没有因为物资匮乏而挨过饿的几个人，当看见餐盘中那一粒一粒纯白软糯的大米时，还是忍不住感觉到了恍惚。
有多久没吃过真正的饭菜了，或者说。
他们都没想到还能吃到真正的饭菜。
戈山用勺子盛了一点点米粒喂到小丧尸的嘴边，所有人都没吃就那么看着，好像佑佑吃到正常的饭就能想起什么恢复什么似的。
但他们明明每个人都知道那不可能。
佑佑根本闻不到米粒的香味，甚至没有理会戈山递过去的勺子，而是锲而不舍的想掀开戈岸的上衣。
“哥哥……咯咯咯……哥。”
它想看看那紫红色的痕迹是不是受伤了。
是不是流血了。
戈岸哄不住它，就任由它趴在自己他腿边掀短袖下摆，正当佑佑把衣服揪起来露出一片红色印记时。
伊兰馨正好站在了身后。
盯着那片疫苗后遗症的痕迹默默看了一眼，才弯起嘴角开口说话。
“各位肚子不饿吗？”
戈岸转回身对上了那双浅蓝色眸子，伸手把自己的上衣拉了下来，把小丧尸仰着看的脸也掰了过去。
省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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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岸跟梁野一样不喜欢这个男的，就是因为明明性别是个男的，非要把头发留成那样。
还叫什么兰兰馨馨的恶心人。
梁野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别开了视线，开始看用筷子扒拉米饭观察的大力。
【还是秀秀好听。】
那双标的，听的裴朝都有点无语凝噎，但是。
【乐乐也好听。】
当事人乐乐跟秀秀都不知道这俩人心中所想，方乐言见伊兰馨来了，还算是很礼貌的朝着对方笑了笑。
“倒不是不饿，只是很久没见过正经大米饭，所以想多看几眼。”
没想到对面这个蓝眼睛他也是个嘴瓢的，笑的和善嘴里说的臭不要脸。
“正经大米饭？还有不正经的大米饭吗？”
“……”
？
这人怎么这样呢……
虽然但是，对方就是没说啥重要的，方乐言就诡异的有种遭了调戏的感觉。
“伊指挥，我们要在这个区域停留多久？”
这个话题成功把为什么没着急吃饭的话题错开，伊兰馨走到了旁边的桌子旁边坐下，那明明跟其他人差不多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就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坐姿能清晰勾勒出脊背和臀胯腰身，他的身材也很结实，有种阴柔的帅气。
“大概两三天吧。”
“往北走的车几天才来往一次，不用着急，你们就好好休息两天。”
于大力听他这么说，直接拿着筷子开始吃饭，反正也走不了，吃饱了再说。
米饭吃在嘴里的感觉是真好啊，那种喷香的粮食味儿，就是让嚼了那么久包装袋食物的人感到股子满足感。
以前他还在担心，等再久了那些包装袋的食品都要过期了。
到时候他们还能吃什么呢。
现在看见盘子里的粮食和蔬菜，才知道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世界永远都会给勇者留更多的出路。
吃完饭之后，伊兰馨又带着他们进入了工作人员休息的宿舍区。
这个地方其实并不是全新的，看着那些斑驳的墙体还有各处陈旧的痕迹，应该是存在很多年了。
或许是什么公用的地方，在末世以后因为地域和防御都比较合适，才被改造成了安全区。
有这么大活动区域的住处不好找。
宿舍区更像是那种老型公寓一样的构造，进了楼门之后就会看见楼梯。
每一层的平台都通往这一层的寝室。
整整一层，类似医院病房那样左右排列着一间间。
这个建筑有五层，伊兰馨把他们带到四层才往里走，并且很直白的边走边告知他们。
“这里的员工宿舍是按工作程度划分的，职位越高才会房间楼层越高。”
说完他是一点都不收敛的自信眯眯眼。
“我住顶层。”
其他人：……
方乐言：……啊啊知道了知道了！显眼包！！
或许连伊兰馨这种鬼灵精的性格都没法一眼看出来，这些人里面就属方乐言长的是一副好脾气，实际心里早就对他嫌弃的不行。
典型的面善心嫌。
主要这男的性格真的有点不正经，跟戈山戈岸还不一样。
那兄弟俩只是因为在基层混迹久了沾染了点匪气，这男的就浑身散发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说出来的话又稍微有那么点平易近人……
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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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住里面吧，虽然走路远几步，但清净。”
并且他并没有提出要把杨婷跟其他人分开，而是给他们开了好几道门。
随便他们怎么安排。
“下午如果你们对这里面有什么好奇，可以随便到处看看，累的话就休息也行。”
“有需要再找我。”
伊兰馨走到裴朝面前说了这句话，就笑了笑抬步离开了，搞得好像有什么特殊暗示一样。
方乐言盯着裴朝的眼神都不高兴了，扭头就走进了宿舍，裴总那简直冤枉至极，赶紧追进去了。
这工作区的寝室里面还是比较跟方乐言想象当中一致，里面是上下铺的，就很像学生宿舍那样，中间摆着一张长桌，有几个凳子。
窗帘比较旧了，也不是特别干净的样子。
但他们对住处都没有要求，毕竟野外草地里还是河边都睡过。
世界都末日了，还能要多舒服。
里面明显是被人刚准备过了，有比较干净的被子枕头，桌子上还放了水壶。
几个人首先还是全进了一个房间，在室内面面相觑的沉默了几分钟，裴朝能听见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担忧。
比如戈岸还是觉得没有这么轻易顺利的事情，这个伊兰馨这么优待他们，到最后，或者说很快就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方乐言的想法跟戈岸的也差不多，这么艰苦的条件下能吃上饱饭，必然就要有同等交换的付出。
哪个地方能养闲人呢。
只是伊兰馨也说了，他们在这里只需要停留两天左右，然后就会跟着去往北边的汽车离开。
所以大力心里多少觉得有点可惜。
他们经历了无数颠沛流离的日子，这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和平的地方，这里有安稳的住处，干净的被子枕头。
还有真正的，热乎的饭菜。
在末世里谁不会憧憬安稳呢，大力心里不禁有了点能够留下来的盼望。
他也是想想而已，因为已经看过了太多安稳的假象，那些踏实最终都会被更出乎意料的东西给打破。
大力的心声也更加提醒了裴朝，为了保证周围都是安全的，他开口对大伙说。
“先看看分一下住处。”
“如果累了就歇歇，我待会儿跟乐乐到外面看一看。”
他提出要出去，其他人也没法再踏实歇下来，当即表示现在立刻收拾收拾，然后一起到外面看看。
杨婷看了看茫然四顾的小丧尸。
“佑佑要留在这里，避免被外面人认出来不是人类。”
裴朝点点头。
“那你们两口子就留家里看孩子吧，把门关上，对了，别少儿不宜教坏了孩子。”
杨婷：……
婷姐只不过多了一句嘴，现在就被留下来看家了，不过她没有什么意见，团队永远都是有前锋有后盾的。
以前他们的团队，杨婷已经习惯了在驻扎地保护剩下的所有人，给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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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住处分好之后，裴朝就带着其他人下了楼。
因为不同颜色的瞳孔还是占少数，裴朝也不想走到哪都成为别人的目光焦点，所以他还是戴上了墨镜。
事实证明想岔了。
无论裴总戴不戴墨镜，他也会成为别人的目光焦点。
不只他，他们所有人走到哪都会多受到很多注目礼，那不说裴总那财阀气质，还有梁野的戾气，戈岸的匪气。
单单光是方乐言那张白白嫩嫩到发光的脸，走到哪都被视线逮着走。
这里的别人都是脏不拉几，邋邋遢遢或者晒的干干巴巴。
而刚洗了澡的方乐言就像个剥了壳的鸡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香味儿似的成了个诱饵，到处引的大鲤鱼往这边靠。
要不是双臂纹身的戈岸，健硕的大力，戴着墨镜的俩男人像社会人。
恐怕这会儿方乐言边上都已经贴过来很多人了。
裴朝就在那么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把手搂在了方乐言的腰上。
气的方乐言直接挠了他手腕子一道。
【滚滚滚，显眼包。】
【最讨厌显眼包。】
方乐言在心里撒了一通火，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反正他知道只有裴朝能听的见。
他们在周围随便转了转，后来还分开到各个地方看了看。
这个地方的确是个很坚实的堡垒，有墙体作为最坚固的外层，内里还有铁丝网作为二道防守。
并且在接纳幸存者的时候会检查有没有感染，最重要的是每个进入这里面的人都会接种一剂疫苗，如果有潜伏在幸存者中的病毒携带者。
那么疫苗就会当场发挥作用，完全能在嫌疑者进入园区之前发现。
园区的外围是那一大片空地，再往后有耕种瓜果蔬菜的地方，许多幸存者都在忙碌着。
更离谱的是这里居然还有当铺。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开的，反正就是无论是这里通用的证明卡，还是其他稀有值钱的东西。
比如电池、小型能携带的电器之类的，都可以拿来换取食物和药物。
对，这里的当铺还出售药物，毕竟这里收留的幸存者人数并不少，所以不是每个人都能及时得到有效医疗。
而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细菌感染造成的咳嗽是常见的。
所有人都要在自己严重到演变成肺炎或者更严重之前，把那些症状缓解掉，要不然最后面对的很可能是死亡。
正是这种很合理的强者生存的方式，更让戈岸觉得他们受到的优待不简单。
毕竟他们都没有接受检查。
正当裴朝琢磨戈岸的怀疑时，就听见周围路过的幸存者随便叨叨了两句，最后心声就毫无保留的传递到了他脑子里。
【又来了几个异能者，啧他妈的这人跟人的待遇真不一样。】
【异能者就能直接去休息吃大餐，我累死累活都吃不饱！】
听别人心里这么抱怨，裴朝就拉着方乐言往大门那边走。
“听说又来了几个异能者，我们去看看。”
其他人都习惯了裴朝那超出常人的听力，也并没有怀疑过什么心声问题，毕竟这让人想象起来太离谱了。
一行人往他们今天进来的大门方向走，走到空地处便停住了。
因为确实看见了伊兰馨正在跟几个人交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几个异能者的特征实在太明显了，就像路宽一样，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有那种疫苗后的紫红色痕迹。
严重的甚至胳膊上腿上都有，脖子也遍布着，转过脸看向他们的时候，显得十分狰狞。
“呃……这也……”
【这也太难看了。】
于大力差不点脱口就说出来，最后堪堪把后半句咽下去，还是从心里吐槽了出来。
不知道是自己双标还是怎么回事，明明路宽脸上也有一片那种跟胎记一样的颜色，可大力就从来没觉得过路宽长得丑。
反而觉得挺帅的。
现在看着刚进了门在铁丝网边上的那几个。
就不住的吐槽这疫苗后遗症也忒让人郁闷了，难怪伊兰馨面对他们几个的时候显得更感兴趣。
实在有可能是因为长相这么标准的人类不多了。
异能者他们在路上见过的不少，不过为了避免身份暴露，也从来都是躲开不过多接触。
像这样距离不远的盯着看，这是头一回。
几个异能者虽然长得非常凶，可却并不是那种看看都要打一架的性格，就很平和的跟伊兰馨交代这从哪来，都有什么异能。
戈岸眉心拧着，低声对裴朝说。
“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好像没问这么多。”
老哥这句话真是说到点上了，梁野瞬时附和。
“对，你看他们这群人不仅要交代自己来处，还要登记异能。”
方乐言默默的看着那群人像被调查户口一样填写了登记表，最后居然伊兰馨居然还让他们脱了上衣接受伤口检查。
简直比那边的幸存者也同样严格了，只是少了个注射疫苗而已。
那也只是因为异能者是早就注射过疫苗的。
本来异能者脸上手臂上的痕迹就挺多，等他们脱了短袖光膀子一看，好家伙么。
大片大片的。
那可真的后遗症比较严重。
不过那些异能者却对此也不是很在意，已经在末世中存活半年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而不是什么美丑。
就比如那群人中间也有个女性。
在别的男人脱掉上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竟然也要当场脱衣服。
还是被伊兰馨给阻止了，拦住要扯起来的衣服开口道。
“好了，你们跟着去工作区那边报到吧。”
也是直接分派至工作区，这让方乐言他们心里的忐忑少了一些，只不过这次伊兰馨并没有亲自把他们送过去。
而是让另外的人带着过去。
而后就直接朝着方乐言他们一行人走过来。
“小帅哥，不休息会儿就出来散步了？”
伊兰馨率先跟方乐言打招呼，之后那双浅蓝色眼睛就看向了裴朝，眼角弯弯询问着。
“怎么样，这片区域的安全系数还可以吗？”
裴朝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脑子里充斥着方乐言【显眼包显眼包显眼包】的复读机式吐槽，求生欲很强的回应不冷不淡。，
“这蚂蚁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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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些幸存者忙忙碌碌来来去去的，可不就像是个大型蚂蚁窝么。
路宽似乎是看出了这会儿奇异不和谐的氛围，望了一眼走远的那几个异能者，对着伊兰馨直接询问道。
“伊指挥，为什么他们要接受检查，还要填登记表？”
几个人的眼神都看向了面前这个浅蓝眼睛的男人，只见他露出很开心的表情，毫不迟疑的给了个离谱回答。
“你是说我怎么不检查你们吗？”
“其实我想的，现在重新检查也可以，脱了吧。”
……
伊兰馨尤其盯着裴朝，仿佛能透过衣服看见他的身材似的浅蓝色眼瞳都有了不一样的热情。
不过见裴朝依旧面无表情，其他人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当时就露出无趣的样子。
“啧，没意思。”
“当然是你们长得好看，所以我就给了特权。”
……
【认真的吗？】
这是大力心里无语至极的吐槽，连他都感觉如果一个安全区的指挥能看脸做事，那也太踏马离谱了。
方乐言那情绪唰的就不好了，作为男朋友的感觉总是更灵敏，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伊兰馨看裴朝的眼神不那么对劲。
现在更是觉得对方看上了裴朝。
不论因为变异的瞳色还是别的什么，反正方乐言不高兴了。
也很明显的表现了出来，直接转身就走。
“那谢谢伊指挥的特权，我回去躺平了。”
方乐言一走，于大力就紧跟着，那就算咱秀秀情商不高但情感专一啊，只要队长走他就走。
反正队长看谁不顺眼，那就不顺眼。
梁野默默盯了伊兰馨一瞬，也跟着走了，戈岸随后也迈步朝着北面走，他主要是想看看那几个异能者被安排到了什么住处。
只留下路宽和裴朝还在跟伊兰馨站在原地。
路宽是觉得自己也走了留下裴朝有点不合适，但他站在原地也十分别扭，好像自己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似的。
方乐言都走出去十几步了，裴朝都没追上来。
这让大力都开始生气了。
“啥妖精性子，说话阴阳颠倒的。”
他叨叨叨被梁野扯了一把，都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是在拱火，不过方乐言虽然生气但并没有怀疑过裴朝会对这个人有什么想法。
那来源于他们那么多次生死与共的信任。
裴朝之所以没有转身就走，是因为他想听听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
然而不论裴朝盯着伊兰馨多久，都没从对方脑子里听见任何的心声。
从开始，到现在。
一句心声都没有流露出来。
不同寻常的事情让裴朝开始怀疑这个人的真正体质，难道异能者也有等级区分？
高级异能者的精神力更强，无法被读取心声？
盯着对方看了许久，裴朝垂下视线双手插在了兜里，勾起嘴角笑了笑。
“伊指挥忙，我也去躺平。”
然后连忙追着方乐言走远的背影跑去，路宽一看裴朝这怎么还跑了呢，他只能也说了句话跟着撒丫子疯跑。
【刚才不走现在还跑！真是服了！】
那能不跑吗，裴总心说我不跑快点老婆就没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好在裴朝追过去的时候，方乐言并没有怄气不理他。
而是趁着周围没有旁人，当着其他队友的面询问裴朝。
“发现了什么？”
裴朝当时就笑了，还得说是他男朋友，根本就不会无理取闹，他匀了匀呼吸才拉住方乐言的手。
放在了自己头顶上。
这样的动作让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只有梁野和大力知道，裴朝这样是在跟方乐言单独说话。
那有可能这发现就还不能让所有人知道。
那是因为路宽和戈岸还不知道他们尸化的事实，裴朝也没办法把自己能读心的事说出来，只能说给方乐言听。
【那个蓝眼睛的体质有问题，我听不见他的心声。】
方乐言眼神闪烁了瞬，抽手就给了裴朝后脑勺一巴掌。
“下次离那个妖精远点，要不然我就搬去跟佑佑住。”
这是在掩饰秘密没错了，小队长的方式真是让所有人都看不出不对劲，反而还哭笑不得。
尤其大力还在那公然拱火。
“裴哥不是我说你，你离那家伙远点！什么玩意蓝蓝紫紫的。”
要不是裴朝知道方乐言聪明没生自己气，现在非得当场踹大力一脚不行，就这样他也皮笑肉不笑。
“秀秀，你是不是也想挨队长一巴掌，我可以代劳。”
于大力立马老实了，任由梁野把他拉到了另一边。
等他们快步走回宿舍区的时候，正看见工作人员带着那几名异能者往宿舍楼里走，戈岸紧走几步就追了上去。
方乐言他们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走到二楼的时候就看见戈岸在楼梯口站着。
“他们被带二楼了。”
所有人都隔着二楼楼梯间朝着走廊里面看了一眼，随后也没说什么就陆续继续上楼。
等回到了屋子里推开门，正看见了个好笑的画面。
那就是戈山和小丧尸一左一右，俩人都抱着杨婷的胳膊把脸贴过去，好像在撒娇。
当时大力就笑喷了。
“你干嘛呢！跟佑佑争宠呢？”
给戈山闹了个大红脸，杨婷倒是没那么脸皮薄，趁着所有人回来赶紧把俩粘人精都推开。
“在外面发现了什么？”
裴朝没办法把听不见伊兰馨心声的事说出来，那就只有比他们后来的几个异能者的问题了，不仅要接受严谨的排查。
并且还被安排住进了二楼。
伊兰馨分明说过，这里的宿舍都是按照工作职位分配的，只有等级更高的人才能住的越靠上。
而他们几个人来了就直接被安排在了五楼，与伊兰馨这个区指挥都只差一层而已。
如果说是对异能者有特别的优待。
那现在被安排在二楼的那几个又算什么。
这种明显的区别对待让他们都有了更深的防备，而或许是伊兰馨也能猜到他们的想法，到了晚餐的时候又请他们一起。
这次吃饭却没有到餐厅。
想来也是，餐厅在真正的饭点估计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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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单独叫了裴朝他们。
方乐言都不得不怀疑那家伙是看上了裴朝，最想叫的也是裴朝，其他人也叫上了就只是顺便而已。
那不停吐露的心声让裴总是一阵一阵的紧张啊，生怕乐乐哪会儿一生气扭头走了或者不理自己。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单独的小食堂。
走进去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声音，只有伊兰馨坐在桌子边等着他们，看见人进来就赶紧招呼。
“快来坐吧。”
方乐言盯着桌子上那多少有点丰盛的食物，心里的抵触感腾腾上升，也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跟下午在大餐厅里拿到的普通食物相比。
这显然要高级一些。
看来这个食堂是他们这片区里的领导者才待的地方。
所有人心有怀疑的落座，裴朝甚至选了距离伊兰馨最远的座位，挨着他家爱吃醋的小男朋友。
伊兰馨似乎并没有在意座位，而是直接邀请大家尝尝饭菜。
在此间，他直接戳破了众人的怀疑。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认为，我或许对待你们有些不同。”
“今天进来的其他异能者都要经过严密检查，那原因其实你们也清楚，就是前些天下的那场酸雨。”
“异能者在现在是很稀缺的，高层当然很重视，只是灾害原因导致大量的异能者被污染，转化成了丧尸。”
裴朝的眼神这才看向了伊兰馨，听着他给的合理解释。
“你们自己作为异能者应当也是了解的，异能者注射疫苗后的存活率不太高，并且转化异能的时间也都不一定。”
“所以现在我们为了安全区的稳定着想，要检查普通人有没有感染病毒，进入园区的人都必须注射稀释过的疫苗。”
“这样既可以保证没有感染者，也不会因为疫苗的不稳定性导致大批量的死亡。”
伊兰馨说的轻松，但这严格来说确实是个严酷的事实。
普通人千辛万苦到达安全区，接受稀释疫苗仍旧有死亡或者感染的可能性，如果发现被感染就会被杀死。
换句话说，人类的群体一直都在优胜劣汰，身体强劲的免疫力更强的才能活到最后。
当初的疫苗戈山兄弟最清楚，因为他们认识的不少人都曾接种疫苗。
但存活下来的却非常少。
可是这种情况也是对待末世安全最不争的事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谁都没有说话。
那么伊兰馨就把话题又拉回了为什么对待他们有所不同上。
“所以呢，高层认为异能者感染病毒也会有长短不一的蛰伏期，我才会要尽量检查进来的异能者有没有腐烂的伤痕。”
“对于你们……你们的疫苗后遗症很少，是特殊的。”
“当然我不否认，有一方面原因是我看脸。”
……
伊兰馨的话打消了他们的一些怀疑，现在的意思是只有完全没有问题的异能者才会再被往北送。
这里的安全区就是高层筑造的一层筛选。
或许他们每个人都还会遇到更多的筛选，才能真正的见到高层。
一些顾虑没有了，一些问题便出现了。
那就是异能者体质的不统一问题，裴朝想着，或许他们也真的可以用半尸体质蒙混过关。
毕竟谁也说不清异能者究竟会变异成什么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并且他们还可以说佑佑也是注射过疫苗的，但是因为身体不好就转化了。
但小丧尸的情况跟完全变异的丧尸还不一样，它能听的懂人类语言，并且会表达情绪，不攻击人类。
这是特殊的存在，到时候或许可以申请治疗办法。
方乐言如果有其他办法也不想这样打算，但是佑佑的身体机能已经在退化了。
就算看起来还是那么可可爱爱的样子，但是他们给它换衣服的时候都能看见，佑佑越来越瘦了。
这就是血肉在退化的表现。
这样下去就算是缓慢的瘦弱下去，早晚也会变成一具真正干瘪的丧尸，方乐言受不了这样看着佑佑死去。
他宁愿去相信还有办法还有希望。
再给这个苦命的孩子一次生存的机会。
接下来吃饭的时候方乐言都显得心不在焉，一直再用叉子叉盘子里的肉喂给佑佑。
小丧尸也听话，在进入餐厅之前方乐言反复嘱咐了它不要乱动不要说话，所以现在它还戴着青蛙眼镜老老实实的吃肉。
但它是用手抓的。
因为不会用餐具。
对面的伊兰馨看着这一幕，他没对小丧尸用手抓食物感到脏兮兮，把自己面前没有动过的餐盘送了过去。
“你弟弟很爱吃肉啊，叫什么名字。”
方乐言没有拒绝，他觉得佑佑应该补充更多蛋白质。
“他叫佑佑，上天保佑的佑。”
佑佑往嘴里塞着肉，抬起脑袋看方乐言，想叫哥哥又想起来方乐言让它不要说话。
就低下头继续抓肉吃。
好在他的皮肤还是正常颜色，嘴唇也因为在吃肉变得油乎乎的，虽然看不见眼睛但更显得可爱。
几乎所有人盘子里的肉都会分一些出来让给佑佑。
但这个瘦瘦的小孩儿好像吃不饱一样，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依旧继续吃。
等吃完饭后，大略听伊兰馨讲了这里大概区域的分布，也很好记。
只是一个旧建筑改造出来又把周围空地圈出来了而已。
他们也没有再到各处去查看，回了各自的房间养精蓄锐。
黑夜很快就来临了，仿佛只要安稳的时间就会显得过的尤其快，在安逸圈定起来的区域内就能迅速让人变得懒怠。
在工作的人也换了夜班，白天劳累了一天的人陆陆续续回了住处。
繁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把睡眠中的几人吵醒，梁野打开门看了看。
也已经有人走上了五楼的楼梯打开了房间门，走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梁野与对面的戈岸对视一眼，同时重新把门关上。
他们都暂时不想跟陌生人交流，也不想接收到打量的目光。
似乎一切都回归了按部就班的和平生活，听着外面人抱怨今天太阳有多大，工作时间长了有多累。
让人恍惚末世只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大家都还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当着平凡的社畜。
只是在这些看似安稳的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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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异能者被暂时安排在二楼里侧的房间里，其中唯一的女性也受到了优待，有了单独的房间休息。
现在她打开房门看见外面已经没有来回忙碌洗漱的影子，便扶着墙一步一步朝着卫生间走去，脚步在走廊里发出轻微的拖沓声。
走到卫生间她的脸色已经很难看，松开门框差点摔倒在地。
踉跄了一下被蹲厕所刚出来的一个人看见，赶紧走过去扶了一把。
“怎么了你？没事吧？”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拒绝了别人的好意。
那人犹豫了一下就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卫生间。
等卫生间里没有了其他动静，女人又等了阵确定里面确实没有人了，才走到了洗手台前放水洗了把脸，润了润干燥的嘴唇。
然后她就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身上大片的紫红色疫苗印记。
而她被红色印记覆盖的胸口已经开始溃烂，上面表层变得黏腻一片，女人忍痛把上衣打湿擦拭伤口。
却被疼的差点昏厥过去。
她眼前发黑双腿一软就跌倒在了地上，扶着洗手台的手坚持了没有几秒钟，也虚软的垂落。
倒下的地面上渗出一片紫红色液体。
刚才在厕所遇见她的人走回到宿舍，脑子里一直盘旋那女人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是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最后还是爬起来出门打算再去看看。
万一有什么大病兴许能申请紧急医疗救一命呢，这里的工作人员待遇还是可以的，至少如果生病了坚持不了还能换到药吃。
他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平稳的走过去，进了卫生间的门就看见半裸的女人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立马吓得冲了过去。
“喂！你怎么样！”
“喂！醒醒！”
就在他把女人翻过身刚看见胸口那一大片的红色腐肉时，心里还没来得及反应惊悚，女人忽然就睁开了眼。
一双眼眶泛着红的浑浊瞳孔瞪在他眼前，然后在一声悚然凄厉的惨叫声中薅着他狠狠咬了下去，一口牙齿就像钢锯一样刺进皮肤。
发出细密而剧烈的咀嚼声。
那超出常人的力气更是直接抓着他的脖子撕下了一大块肉。
霎时间血液喷涌，惨叫声持续了没有七八秒就虚弱下去。
但是叫声已经把其他宿舍间乃至其他楼层的人惊醒，瞬时有很多人都已经拉开门跑出来看。
“什么响动！”
“谁啊！”
“好像是厕所那边的声音。”
离得厕所最近的人就走过去查看，刚走到厕所门外看见里面血腥一片，啊啊的喊出了两声惊叫。
直接吸引了里面已经转化的女丧尸的注意，朝着门外迅速扑了出来。
走廊里的人只看见一个人影扑了出来，毕竟走廊的灯这时候已经灭了，有的光亮是有人在打着手电，还有厕所间照射出来的一点光。
就没等所有人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同伴就已经被撕扯开，喷溅出来了大片的血液。
浓重血腥味散出，整个二楼都陷入惊慌的跑动和尖叫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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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这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松懈，在二楼出现丧尸的时候没有达到最快的反应时间。
尤其那是一只异能者转化的特殊丧尸，速度奇快。
没有多大功夫就咬了好几个人，也就只有五六分钟的时间，被咬的有倒下的，有的尖叫捂着伤处还跑进人群里。
病毒的可怕之处迅速扩散开。
整个二楼陷入了一片乱腾，有的人跑回宿舍把门上了锁，根本不管外面同伴哭喊砸门的声音。
低劣人性在此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黑暗总是能藏污纳垢，有的人以为关上宿舍门会暂时安全，但他们谁也看不见跟着躲进来的室友已经有受伤的。
几分钟的时间就在室内抽搐变异。
门里也发出了惊悚惨烈的哀嚎。
二楼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楼上的人，但人们最先做出的反应竟然不是躲避和寻找武器，而是跑下来看热闹。
而已经感染的丧尸就循着动静直接爬上了楼梯。
没多久，三楼也开始了奔跑喊叫。
方乐言他们住在五楼，但尸化过的体质听力更灵敏，在三楼的人乱腾躲避的时候。
裴朝已经拉开了房门，跟对门的梁野目光对视到一处。
“这是什么动静？”
裴朝浅灰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依旧能有点点光芒散发出来，他让所有人带上武器，脑子里已经充斥满了楼下被丧尸追赶的人的心声。
“楼下沦陷了，大力去六楼找伊兰馨，梁野，到四楼看看拦住变异蔓延。”
梁野和大力快步跑了出去，其他人都有些紧张的等着自己该做什么，而裴朝考虑路宽和戈岸根本不是免疫丧尸的体质。
所以他阻拦了两人往前冲的想法，戈山的异能又是吸引丧尸，也不能让他靠近过去。
或许让戈山迅速跑下楼把丧尸吸引走是个主意，但裴朝不是什么圣人，他在不清楚戈山能不能被丧尸抓伤后免疫的情况下。
绝对不牺牲自己队友做无私奉献。
快速考虑了阵他们就带着武器来到了五楼楼梯平台处。
杨婷把小丧尸交给戈山就下楼支援梁野了，戈山有些不放心想要跟下去。
被方乐言拉住。
“你别去，你会把丧尸全吸引过来的。”
这时候戈山无比难受自己这个要命的异能，连守在杨婷身边都变得奢侈，方乐言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杨婷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并且她是免疫病毒的。”
然而病毒扩散的速度比他们想象当中还快，杨婷到四楼的时候梁野已经在砍杀爬上来的丧尸。
四楼的人也是乱腾一片，有帮着来抵御的，有的就直接躲回了房间里。
杨婷一脚踹掉一个像从缝隙里钻过来的变异者，便迅速加入了战团。
在六楼的伊兰馨奔下楼的时候正跟上楼的于大力碰到一起，于大力看见他就开始吵吵。
“宿舍楼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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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楼下巡逻的守卫也早发现了宿舍楼的哄乱，正在楼下犹疑不定时，就听见对讲机滋啦响了一阵。
传出了伊兰馨平静的声音。
“封锁宿舍大门，不准放人出去。”
伊兰馨就是在于大力面前说的这句话，把大力都给说懵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阻止病毒往整个园区蔓延。
但这样的话，住在这个楼里的所有人都不能跑的出去。
没有出口逃生，面临的就是早晚被感染的结果。
这对整个园区的安全来说是正确的，但对宿舍楼里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残酷的，大力在脑子里乱糟糟的琢磨了阵。
就不再理会伊兰馨，转头往楼下跑。
三步并两步就跟楼下平台间的人汇合，这时候五楼宿舍也出来的很多人，被方乐言带着戈山迅速劝退回去。
现在只有锁上门别发出动静，才能最大几率的生还。
但还是有胆子大的人准备跟裴朝他们一起迎接战斗，于大力从那些人身边挤过去直接就往楼下跑。
因为梁野在楼下呢，就算不会被感染，但抓伤咬伤也是很疼很麻烦。
多个人怎么也能多份力量。
“大力跑下去了！裴朝，我们也下去吗？”
路宽在楼梯间站久了有些着急，他不知道梁野他们都能免疫病毒，现在都觉得裴朝有些太大胆了。
要是不去楼下就全都不去，怎么还放他们三个人下去了呢！
裴朝没有阻拦大力，也没有带着其他人往下走。
因为他脑子里充斥着楼下所有人的心声，而那些呜嗷惨叫的乱腾声音越来越少，这就证明二楼早已经完全沦陷。
三楼也根本守不住。
他站在四楼的楼梯平台，浅色眼瞳一眨不眨的盯着通往下面的楼梯。
一秒，两秒。
七秒，八秒。
从楼梯转角处突然窜上来了一道黑影，裹挟着从胸腹中发出的沉闷吼声奔着楼上的人猛的冲窜过来。
路宽当时吓出了身冷汗，身边嗖的擦过个白影。
一道挂着寒芒的金属光闪过，方乐言像一只俯冲而下的飞燕，手里的唐刀轻盈甩过去。
噗呲准确砍断了爬动的丧尸四肢，紧接着劈砍断了脖子。
在楼上那群胆大的工作人员的惊叫声中，丧尸脑袋咕噜噜顺着楼梯掉下去，紧接着就爬上来了第二只，第三只……
果然感染变异的丧尸迅速增加，一直站在裴朝身边的戈岸这才一言不发的冲下平台。
拿着手中武器干净利落的解决爬上来的丧尸，路宽紧跟其后。
裴朝看了看有些焦躁的戈山，嘱咐道。
“看好佑佑，也很重要。”
然后他就在戈山乃至跑下楼的伊兰馨眼睁睁的注视下，拄着楼梯扶手直接翻身落到了四楼那乌嚷嚷的丧尸群里。
楼下传来剧烈的厮杀动静。
砰砰的凿砸声响和血液喷溅，丧尸嚎叫，黏腻噗呲声混杂一片。
伊兰馨扫了一眼戈山拉着的小丧尸，脚步平稳的朝着厮杀处走了下去，他看见方乐言已经满身都是血。
那把唐刀被耍的虎虎生风，几乎每刀都会撂倒一个丧尸。
首当其冲的在前面好似一台人形收割机，即便有漏网之鱼也会被身后的同伴解决掉。
他们没有因为顺序先后而有一点意见不合，反而默契十足。
“难怪，真是身手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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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丧尸根本就没有因为有个人落地而扑上去，反而像是看不见般继续胡乱朝发出动静的宿舍门抓凿扑窜着。
很多人的手电筒都掉在了地上，昏暗的视线下黑影绰绰。
就在那种黑暗中伊兰馨蓝色的眼睛发出淡淡的亮光。
双手伸开唰的展开了两把挂着蓝光的短刀。
短刀的亮光瞬间把周围照亮，似乎是什么高科技的射线东西，他挥动间轻轻松松就能把靠近的丧尸切割开。
比其他人的冷兵器要高效十几倍。
唰唰唰的简直斩杀飞速，很快就把裴朝周围的丧尸清空了。
裴朝当然也看见了伊兰馨，只是他没有空隙去思考他手里的刀是什么玩意，必须迅速把丧尸都斩杀干净。
不然整个安全区都保不住。
四楼已经被他们清理的差不多了，裴朝留大力收尾就赶紧跃到了三楼。
进入了新一轮的厮杀。
这时候的工作人员宿舍区好比人间炼狱，血液喷洒的到处都是，整个楼的墙体都已经快被染成了红色。
二楼有人抵不住恐慌，隔着窗户看见有守卫直接锁上了宿舍大门。
觉得这个楼里的所有人都是被放弃的，所以万念俱灰，崩溃彻底。
在外面全是丧尸的情形下，竟然拉开了紧闭的宿舍门猛冲出去直接跳楼逃生。
从二楼跳下去或许不会死，但他惊惶当中忘了。
在他跳下去的当刻，无数只丧尸循着人影和动静紧跟着也跳下了楼，而后迅速把他撕咬分食，接着朝在外援区域的守卫扑窜过去。
没多久抵御演变成了徒劳。
至此，封锁宿舍区完全无效。
安稳的梦乡突然被一阵骚乱打破，无数丧尸如潮水般从楼内流淌出去。
它们张牙舞爪，面目狰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这些刚才还是活生生人类的影子，如今却变成了可怕的怪物，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整个安全区蔓延扩散。
安全区内的幸存者惊慌失措，原本安逸的生活在瞬间被撕裂。
尖叫声、哭喊声和恐惧的喘息声响彻整个区域。人们四处逃窜，试图寻找生路，但丧尸的数量众多，无处可逃。
追逐，扑倒，一片狼藉。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里，然后又在鲜血中踉跄站了起来，奔着伙伴扑咬，构成了一幅恐怖的画卷。
昔日的家园转眼间变成了人间炼狱，绝望和恐惧笼罩着每一个人。
伊兰馨看见整个安全区都开始沦陷，嘴里十分不干净的骂了句街，快速杀掉身边的丧尸他一把抓住了裴朝。
“救不了了，跟我走。”
裴朝的浅灰色眼瞳在他发光的蓝色短刀晃照下熠熠生辉，转头看着那些不断蔓延的丧尸群，一言不发甩开了伊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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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奔着楼上跑去跟方乐言他们汇合。
现在的宿舍区三四五楼反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因为大多数丧尸已经被小团队斩杀。
而宿舍区外铁丝网包围的整个区域内，就真的好像监狱牢笼一样困住了太多的人，让生命在短暂的时间内快速流逝。
裴朝没办法救那么多人，病毒如同涟漪一样在水面扩散，而他们只有几个人。
他也绝对不允许几个人分开。
伊兰馨通过对讲机迅速调集了车辆，在一片枪声的掩护下，一辆辆汽车开至宿舍区的楼下。
他走到楼上再次对裴朝开口。
“这里沦陷了，你们跟我走。”
裴朝没说话，只看着方乐言。
方乐言盯着远处那愈加惨烈的场面，心里难受至极，他走神的时候一道影子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奔着他冲窜过来。
是那种特殊变异的丧尸！
特殊丧尸的速度十分骇人。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张紫红色的脸已经到了他一步之外。
唐刀还没来得及挥起，一道凛冽的蓝光闪过，伊兰馨手里唰的出现一道亮着蓝光的短刀，削铁如泥般把恐怖的丧尸一斩两段。
血肉四溅。
又在几个人都没看清那武器是什么模样的时候，蓝光唰的收了回去。
伊兰馨这次对方乐言说。
“快跟我走。”
而他们确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整个安全区都被病毒感染的一塌糊涂，想救人都无处下手。
短短半个小时，就像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火一样生灵涂炭。
汽车的引擎声也引来了不少丧尸，守卫军只能靠开枪保持周围干净，方乐言最后暗自攥了攥拳。
对其他人说。
“走吧。”
他们上了前面几辆越野车，楼上还有幸存的工作人员接受检查后就上了后面的大皮卡。
车辆在枪声的掩护下快速驶向了区域大门。
这里的越野车是改装过的，周围都有严密的金属包裹，在那些丧尸蜂拥而至之前，他们直接加大油门撞开了大门。
方乐言都被这剧烈的撞击震颤的坐不稳，然后汽车就快速驶离了已经沦陷的安全区。
后边车辆那些工作人员往后默默望着生活过的地方，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心如刀绞的舍弃。
方乐言的心绪还没稳定下去一点，后车就突然方向急转，然后一阵剧烈的刹车动静。
原因就是小丧尸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大兔子还在宿舍里，它从窗户眼看着离园区越来越远，很快就看不见建筑了。
着急的开始嗷嗷嗷的喊。
把开车的守卫军吓得猛打方向盘踩了刹车。
“这怎么还有只丧尸！”
他赶紧停车举起了枪，虽然戈山和杨婷极力表示佑佑不咬人，但刚经历安全区沦陷的人怎么可能有那种冷静。
黑洞洞的枪口就指着佑佑的小脑袋瓜。
“嗷。”
方乐言一看就知道出事了，跟裴朝迅速下了车，伊兰馨让车队停下也跟着走下去查看。
当发现那个戴着青蛙眼镜的小孩儿竟然是只丧尸的时候，脸上也露出了一点诧异。
不过并不多。
方乐言跑过去挡在枪口前面，把害怕的小丧尸护在自己身后。
“别开枪，它不会攻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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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它的大兔子还在房子里。
它想要去抱自己的大兔子。
“嗷嗷。”
“哥哥。”
拿着枪的人一听小丧尸居然会说话，立马就变得犹疑不定，也不能真的对着方乐言开枪。
一只纤长的手攥住了枪管，裴朝的声音淡淡传来。
“把枪放下，不然死的一定是你。”
这平静的声音成功把拿枪的人震慑住，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枪完全不靠自己掌控了，那枪管竟然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
被裴朝的手捏的轻微变了形。
“……它它是丧尸，总部有命令，丧尸必须要消灭。”
眼看着手里的枪都报废了，那人有点战战兢兢的生怕裴朝一生气把自己脑袋也给拧下来。
方乐言护着小丧尸轻声哄劝。
“哥哥再给你找个别的大兔子好不好？”
小丧尸发出了蔫巴巴的声音。
“嗷。”
伊兰馨把其他准备持枪警戒的人挥退，把那杆已经不能射出子弹的枪拿走，让那个战战兢兢的守卫军也离开。
就看着蔫蔫有点委屈的小丧尸说道。
“我知道哪有好看的玩具，就在前面。”
小丧尸仰起头看他，伊兰馨伸手被方乐言拦住，他笑了笑。
“我看看他眼睛变成了什么样。”
摘下青蛙眼镜之后，小丧尸灰蒙蒙的大眼睛露出来，确实是丧尸的眼睛，不过比起那些只会扑人的怪物。
它的眼睛明显更亮一些。
伊兰馨似乎对这个突然出现在人群里的异种没有多大抵触，还摸了摸小丧尸的脑袋。
“要不要上我那辆车？”
这样正合方乐言的打算，他不放心佑佑在别的车上，万一被别人抵触不小心没看住开枪射杀。
那方乐言不能原谅自己。
佑佑跟着方乐言上了第一辆车，还有裴朝在，这样杨婷和戈山才多少安心了些。
失去了自己心爱玩具的小丧尸看起来有点不开心，它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扣着自己的手指还是很想念大兔子。
会不会有人捡走它的大兔子。
“嗷。”
叫唤声小小的，它想跟方乐言说说自己的兔子，可哥哥说过不能随便说话。
伊兰馨在副驾驶回过头，想了想从兜里摸出了一把钥匙。
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出现，佑佑垂下的脑袋就立马被吸引过去，看着那个长的像精灵一样的男人把钥匙上那个亮晶晶的挂坠摘下来。
纤长白皙的手指提着递了过来。
“这个给你吧。”
佑佑灰蒙蒙的大眼睛盯着那个亮晶晶的钥匙链，半张着嘴拿了过来。
“嗷。”
“嗷嗷。”
看来是很喜欢。
小丧尸很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当初还捡过香水瓶的碎片。
那是因为他雾蒙蒙的眼睛里看不见太多的颜色，一切都是模模糊糊有些晕眩的，而那在阳光下能散发亮光的东西就显得特别鲜艳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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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哥哥哥。”
裴朝盯着伊兰馨好似对佑佑并没有太多防备和敌意，但他听不见对方的心声，所以究竟这人是什么打算都属于未知。
已经习惯了能洞悉人心的裴朝，在这个蓝色眼睛的特殊人面前，感到很大的威胁感。
“如果到了你们口中的总部，那佑佑会被枪杀吗。”
既然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裴朝就直白的问了出来。
伊兰馨眉梢一挑，抬手又摸了摸小丧尸的脑袋，很喜欢的模样。
“放心，我会上报的，没有危险性就不会被消灭。”
他说的话仿佛像是个很和善的人，但方乐言和裴朝都知道，这个人的果断决绝无人能敌，冷血性子更是非常适合当指挥。
安全区陷入混乱，在丧尸病毒传染大面积，存活率不明的情况下。
他可以直接下达撤离的命令。
甚至都没有想过要不要救那些可怜的幸存者，只留下幸存者再往北进发被下一个安全区收留的消息。
所有人的生死与否都攥在自己手里。
只有真正的强者，才会有活下去的希望，现在的世界就是在不断的刷新记录，把弱者和精神力不佳的人淘汰。
留下更适合生存的人。
方乐言定定的盯着伊兰馨，突然伸手摸向了对方的头发。
饶是一向情绪稳定的伊兰馨都被他给吓了一跳，轻微躲了一下也还是被方乐言的手心给碰到。
方乐言轻轻揉了下他的头顶，捻动着那柔软的发丝开口夸赞。
“伊指挥的发质真好，还有股子香味。”
车里的氛围突然奇怪起来，开车的守卫军都扫了一眼就赶紧扭回头去，当做啥也没听见。
而裴朝对此根本没有任何意见，就那么眼神平静的看着方乐言揉伊兰馨的脑袋。
伊兰馨看了裴朝一眼，与方乐言对视到一起时眼神明显不自然起来，耳尖红红的。
“我有洗发水可以用，你喜欢这味道的话下次送你。”
说完他就转过身去，方乐言的手也自然的下落，轻轻攥拳揉蹭着自己手指，心里对裴朝传递着信息。
【我也听不见，他不是半尸体质。】
裴朝默默的眨了下眼，没说话。
伊兰馨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有些性格不定，但他说过的话还是会做到的，那么长的车队在赶路途中就因为一个玩具店他停留了几分钟。
他独自下去从里面选了个大毛绒出来。
是一只憨憨的大狗子，毛毛又软又长。
小丧尸抱到怀里的时候高兴的都在蹦墩儿，嗷嗷嗷的好开心，他喜欢这个软乎乎的大狗子。
裴朝扭头看了一眼那只憨憨狗的脸，就瞟见狗的眼睛是蓝色的。
……
车队很顺利的朝北面进发，主要是因为安全区往北的路途都被军队清理过，丧尸已经达不到阻拦车子的数量。
何况他们这车队里多数都是异能者，战力也不是普通丧尸能比拟的。
就算碰上那种异能者转化的特殊丧尸，有枪支在手也能解决掉。
越往北走天气越凉，他们经过了广阔的大草原。
草原上也有建立起来的安全区，不过他们也并没有停留在任何一个安全区很久，只是休息一天两天。
就开始继续朝北方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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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有什么新鲜的吃食或者水果，他总会借着给小丧尸解馋的理由送给方乐言。
可小丧尸的牙齿很迟钝，根本咬不动那些脆脆的水果。
所以等伊兰馨离开之后，裴朝就会直接拿过去吃掉。
“乐乐，你不准变心。”
方乐言无语的瞟了他一眼，谁要变心这个显眼包。
再说这种类型究竟是谁在喜欢，那花里胡哨的性格走哪都是焦点，方乐言这个人最烦别人盯着自己看。
过了草原车队还在往北走，他们有专门的加油方式，根本不在乎能源和食物消耗。
并且北面地区的人流已经太明显的稀少起来。
丧尸也少了很多，凉爽的温度下少了那种飘散在空气中的腐臭味，忽然令赶路的人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只是从短袖就加上了厚外套。
于大力听同行的司机说，他们还要往北走挺远。
这让大力都想象到难道要去到边境线去。
不过虽然北方的温度低一些，但他们竟然见到了大片迁徙的动物，可能是因为炎热夏季南面的环境急剧变差。
又因为酸雨影响，成群成群的东西开始往北方迁徙。
以至于他们赶路途中还能打几枪，能有新鲜的肉类补充营养。
最高兴的莫过于小丧尸，方乐言会用匕首把肉切成小块喂给它吃，这也让它急剧退化的身体机能缓慢了些。
身上脸上都没有再明显瘦下去。
不过它对生肉的兴趣显然比熟食大了，这也就表示小丧尸还是在朝着丧尸的样子演变。
方乐言心里焦急，生怕哪天在赶路途中佑佑就变成了一只不认识人的丧尸。
看着它抱着大狗子嗷嗷的模样，心里总是不忍心的。
戈岸对伊兰馨乃至这整个队伍的防备一直都没卸下过，即便路途中大伙相处的都不错，但他始终觉得他们受到的优待有些突兀。
安全区发生意外，伊兰馨甚至都没有搜寻一下守卫军剩下的人数。
直接就带着他们快速转移了。
车队真正到达荒无人烟的地域时才停下，感觉真的距离边境线不远了。
他们全部的人都下了车，就在梁野戈岸觉得疑惑的时候，地面突然发出轰隆隆的震颤感。
那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响动让方乐言他们都变了脸，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地质上的自然灾害，但瞥见伊兰馨和其他守卫军都静静等待着。
裴朝就意识过来了什么。
果然，在脚下不算剧烈的震颤中，刚才眼前还荒芜的土地缓缓升起，一个看起来科技感十足的建筑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那是一道高耸的铁门。
如果那材质是铁的话。
门外没有任何人看守，但几个方向都有摄像头，把他们和车都照射在其中，还在围着四周环绕查看中。
不放过任何一点死角。
伊兰馨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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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乐言是眼睁睁看着那屏幕是从他手臂皮肤上直接出现的，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有这种高科技，呼叫声已经传来。
接通后伊兰馨开口。
“报告总部，003号携斩杀1号感染体的团队归来。”
一句话直接让裴朝他们所有人心里吃惊，原来他们的身份早就暴露了，可他们明明乔装打扮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现在裴朝的头发都还是黑色的中长发，究竟伊兰馨是怎么在看见他们第一眼就发现的？
他手臂上的通讯录传来了回音。
“请接受扫描。”
然后那些摄像头周围的空洞里就照出了无数道射线，笼罩在他们身上。
这种被扫视的感觉实在难受，大力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梁野拉住他的手紧紧攥着。
“别怕。”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即便面对无穷无尽的丧尸，大力也没说怕过。
可面前这种脑子里都没想过的高科技一时太令人难以接受，就好像突然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渺小，出现了自我怀疑的卑微感。
如果这些照射在身上的射线有伤害性，现在他们跑都跑不掉。
轻易就能体无完肤。
射线扫描过他们所有人，然后就收回了，并没有因为佑佑是丧尸而发起攻击，并且好像并没发现他们是半尸体质。
伊兰馨的手腕屏幕上再次传来声音。
“请所有人上车。”
揣着忐忑的心情，裴朝他们又回到了车上，然后就隔着挡风玻璃看见那扇高耸的大门缓缓从中间开启。
还带着一种科技感的机械音，小丧尸从座位滑下去，坐在了汽车中央的隔档上。
扒着正驾驶和副驾驶的椅背好奇的往前看。
看着那门就消失在了两边。
“嗷。”
好神奇。
等门完全开启之后，汽车启动就朝着那扇神秘的大门慢慢行驶进去。
方乐言只感觉视线突然变暗，就像从海面直接沉到了海底一样，车外面到处充斥着机器的滴滴声。
他闭上眼睛去听，仿佛置身于医院抢救室那种，滴答滴答的动静。
等方乐言再睁开眼的时候，车头前面已经出现了亮光，然后汽车就驶入了一片宽敞的空间。
停车了。
司机和坐在前面的伊兰馨都下了车，方乐言见后面的人也全都下车了，跟裴朝低低说了句。
“我有些心烦的感觉。”
然后他们就也下了车，之后从边上走过来了几个穿特殊制服的人，把车辆接手了。
伊兰馨似乎要去哪个部门报到，转身对裴朝和方乐言说。
“我离开一会儿，会有人帮你们接风洗尘。”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方乐言心里就更加忐忑了，毕竟除了伊兰馨这个人，他们对这里一无所知。
甚至会在这种地方迷失方向。
作为几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唯一还算能稳定住心绪的就是他手里攥着的芯片，那是能证明斩杀了1号的证据。
既然伊兰馨早就看出是他们斩杀了尸王，并且从一开始就给了最大的优待，那么是不是说明，高层对斩杀1号的人真的会视为……功臣。
一名穿工作服戴着口罩的男人走过来对他们做了个指引的手势。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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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对神秘地方的未知感让所有人心声都开始匮乏起来。
就连一向唠叨的大力都安安静静的，这让裴朝都怀疑这里面有什么导致他精神力失灵的干扰。
好在方乐言在心里跟他进行了交流。
“伊兰馨这么优待我们，在安全区要沦陷时快速带我们离开，就是因为收到过上面的命令。”
“现在就是不知道到来是继续优待还是什么。”
方乐言心中所想跟裴朝大同小异，毕竟现在他们仿佛随着建筑被关进了地下。
就是想逃跑都找不到出口的那样。
好在带路的工作人员比较和善，先示带着他们去了科技感十足的那种淋浴间，等待他们洗了澡还给了崭新的衣服。
那衣服是成套的，是银灰色。
上面有鲜艳的反光条。
穿上后与工作人员身上的工作服比较像，颜色又不一样。
之后他们一行人又被带到了一个很小的餐厅用餐，与当初伊兰馨给予他们的优待简直就是重来一遍。
有过而无不及。
小餐厅并不是因为它不好而小，是因为太好了，似乎是这里的领导人员用餐的地方。
给端上来的食物都很高级，放在末世前那也是高级餐厅才有的规格。
就在所有人面对这些美食面面相觑时，一直防备紧绷着的戈岸直接就把食物送进了嘴里，面对其他人的目光。
他毫无所谓的说了句实话。
“这里要是有陷阱，我们死的会很容易。”
“不会在口吃的上下毒。”
的确，但凡要他们走不了，他们现在就绝对走不出去。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放心的填饱肚子，方乐言仍旧是先喂了喂小丧尸。
这里的肉类管够，虽然小丧尸其实也可以抓着吃，但方乐言就是不想让它在陌生的地方把自己搞的很狼狈。
就算它是个丧尸，也要有该有的体面。
在用餐快结束之前，伊兰馨就来到了餐厅，并且也端了一份食物坐在了他们桌子边用餐。
于大力盯着这个蓝眼睛看，心里有一肚子话想问。
可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反而是伊兰馨被视线盯的主动开了口，一边吃饭一边解释。
“没错，与你们看到的一样，我早就知道你们是击杀1号的团队，上面给了通知要把击杀1号的功臣安全送达。”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并不能确定，因为裴朝进行了乔装，直到摘下眼镜露出银色的眼睛。”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里是总部。”
他看向还在嗷嗷吃肉的小丧尸。
“这里的医疗是现世最好的，佑佑的事我已经上报，上面已经给出答复进行医治。”
佑佑的医疗解决了真是让方乐言又喜又忧，心里不住的揣摩想象着。
他不怀疑这里的医疗水平，但是佑佑已经是丧尸体质，现在身体机能还在不断地萎缩。
如果方乐言再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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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有些担心万一佑佑被带走，是会被当成丧尸医治还是……
很快方乐言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伊兰馨带他们离开餐厅直接去面见了所谓的“高层”，穿过层层的机械门障碍，在某一个大厅里见到了个中年人。
那人没有穿着工作服，而是一身西装。
看起来就很有气派气质，在裴朝他们走进来的时候温和笑了笑，让他们随便坐。
“你们好，我是这里的副指挥，雷峻。”
在裴朝他们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对方没有任何的拘谨感，而是开门见山解开了众人心里的困惑。
“你们进入这里或许在想，我们为什么会提前认出你们是击杀1号感染体的团队。”
方乐言默默匀了口气，盯着对方笑意吟吟的样子。
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攻击性。
“难道就是因为异能者中流传出来的谣言，描述2号是白发白眼？”
方乐言的回应让那人哈哈笑了几声，随后摆手。
“当然不是，谣言怎么可信。”
他朝着方乐言伸出了手。
“方乐言，你手里是不是拿着记忆芯片。”
被这人说中了，方乐言不仅保管着记忆芯片，并且此时都在紧紧捏攥着，手心都攥出了汗。
看着那个男人摊开的手，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把手里的芯片放在了对方手上。
芯片很小，大概只有三厘米的尺寸。
男人手指动了动盯着芯片看了看，依旧笑容和善的解释道。
“这是一枚记忆芯片，他除了在1号身上记忆体质变化之外，还有定位功能。”
“所以1号感染体不论是藏到了哪里，其实都在这里的监视之内。”
这种说法立刻让方乐言他们明白过来，为什么伊兰馨能准确的认出他们身份，那是因为方乐言手里拿着芯片。
1号死亡，但是芯片仍然发挥着定位作用。
所以方乐言他们走的路线其实早就在高层的监视之中。
这种认知让他们都有了一种脊背出汗的感觉，并不是怕对方对付自己，而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在高科技面前，自己自认为隐藏的很好。
其实，一无所知。
“我们会根据1号所到的地方，启动所有能启动的监控设备。”
“所以在你们杀死1号之前，我们其实就已经见过了。”
“不过那只是匆匆一瞥，直到你们彻底消灭了1号，芯片在你们手里才能经常通过监控设备看到你们。”
“裴朝，方乐言，于大力，梁野，杨婷，戈山，戈岸，路宽。”
这种直白的解释方式让他们每个人心里骇然，那名字准确叫出来的时候只感觉无所遁形。
想起他们路途中的点点滴滴都有可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于大力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里的人对他们的了解比预料当中还多，原来那些洒脱狂奔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自由。
男人见每个人神情紧张，就赶紧笑着摆了摆手。
“别害怕，我们也是在暗中保护你们的安全，不然你们在归途中怎么会遇到的变异丧尸这么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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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以为是他们有心躲着那些异能者走，所以在路途中遇到的阻碍真的少之又少。
原来一切早就被这里操控过。
那么有一件事，裴朝现在已经想到了。
那就是在第一次遭遇尸王的时候和杀死尸王的那次都用精神力操控了丧尸群。
那么裴朝的半尸体质肯定早就暴露了，他暗自磨了几下牙，好在在转化杨婷他们其他人的时候都在室内。
民房的室内肯定是没有摄像头的。
但他们的身手都比一般异能者强太多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也被怀疑了体质。
反正裴朝和梁野肯定是被关注的，他们两个的灰色异瞳已经是逃不掉的标志了。
男人或许是看出了裴朝想法，便直接验证了他心中所想。
“你们都会参与到抵抗消灭病毒的任务当中，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相信我们的目标是把世界恢复原来的样子。”
“裴朝，你的体质特殊，应当属于免疫了病毒。”
“我不瞒你，我们会抽取你少量的血液样本去做研究，这是为了能早日把病毒战胜，相信你不会拒绝的。”
裴朝的确没有拒绝。
他在心里反复想了又想，让世界变回原来的样子是他们每个人的期盼。
并且现在的情形已经没有让他考虑的必要了。
他们人都在这里了，对方抽取一管血液而并没有抓住自己做活体实验，已经给予很大的尊重了。
裴朝淡淡点了点头。
“当然。”
他无所谓自己被抽取一点血液，但有件事他一定会埋在心底不提。
那就是裴朝自己根本不是病毒治愈体，而是病毒加强体，这一点跟1号是一样的。
如果没有方乐言，现在他不定会变成了个什么模样。
方乐言的血液才是治愈病毒的关键。
裴朝不会提起关于方乐言的任何事，他不放心乐乐也被抽取血液，也可能会有被控制的可能。
这一番谈话下来，他们从那个大厅走出来心情也不知道是轻松还是沉重。
因为身份上高层已经授予他们最大的荣誉，他们身上穿着的银色工作服就是除却总指挥副指挥之外最高职位的着装。
方乐言从出来后就有些心情紧张。
主要原因还是裴朝体质被发现的问题，他担忧对方不会只抽取一管血液那么简单。
再有就是佑佑。
小丧尸刚才已经被移交给了几个医护人员去做检查，从撒手之后方乐言就一直在心慌，他害怕佑佑受到伤害。
不过刚才那个副指挥保证了，在做完检查后还会把它带回去。
伊兰馨见每个人心情都不大好，就开口缓解了一番气氛。
“别担心了，这里已经是目前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医疗还是研究都是别的地方不能比的。”
“你们抬头看看。”
方乐言抬眸就看见周围那些路过的工作人员竟然在微微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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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他们真的成了领导的感觉，他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毕竟有着领导身份和普通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他们要去哪，有个身份总能是畅通无阻的。
跟方乐言想法不一样，裴朝心里还是有些防备的。
因为自从进了这个建筑内，他就不太能听见别人的心声了。
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干扰，反正一无所知的情况让他有种对命运无法掌控的感受。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在分住处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竟然被分成了两个地方。
路宽和戈岸被分到了另一排区域，连杨婷和戈山都没有跟裴朝他们在一起。
这让一直在同个团队里的人当下有些难以接受，但伊兰馨说是根据他们每个人的异能作用给分的不同工作性质。
“不用担心，平时你们都是可以随意见面的，只是睡觉的地方不同而已。”
方乐言观察了那些出入住处的工作人员，工作服的颜色还真的是有所不同的。
但他心里就是不太安稳，或许是在陌生环境情绪给的防备和危机感。
最终戈岸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裴朝听见了老哥的心声。
【老子倒看看有什么猫腻。】
乍然能听见别人的心理活动，让裴朝不稳定的心绪找回了点平静，看来这里的干扰并不是永久的。
也兴许是伊兰馨他们身上都带着什么高科技的电子设备，所以才有影响。
给裴朝他们所有人带到住处之后。
伊兰馨才真正的清闲下来，他走向了一条幽静的通道，在昏暗红色灯光的映照下视线毫无阻碍。
他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
科技仪器滴答滴答的响声充斥着在这个空间里，能源中心的大门倏地开启。
里面的人看见伊兰馨走进来，笑着问候。
“兰馨，再不回来增加能量，你就等着被躺着带回来。”
伊兰馨跟里面的人闲谈了几句，然后两人再次进了个机械门，迈进去之后里面滴答滴答的响声更加清晰。
在他们的视线周围一排排的人闭着眼在玻璃柜内，身上连接着一些电线仪器。
伊兰馨跟着走到了尽头的几个能量泵更换器前，脱了上衣直接躺了进去。
他的手腕亮出屏幕，上面的能量显示只剩了两格。
那人把他的手腕连接上线路，然后对他说。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半仰躺在更换器里的好看男人刹那间发生了变化，那张姣好的面容上出现了电路显现，胸口的皮肤缓慢分开。
露出了机械线路分布。
裴朝是绝对想不到他听不见伊兰馨心声的原因是因为，对方是个半机器人。
也并不是受到了太大的干扰。
而是这里的很多工作人员都是半机器人。
他们是靠着能量连接在维持着生命体征，属于科技造出来的个体，所以伊兰馨的心里当初真的是比较喜欢裴朝。
毕竟对方虽然是人，但有着跟他一样罕见的瞳色。
那就是不一样的。
可以归为同类的。
后来他的想法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方乐言伸手摸了他的头，并且夸他的头发柔软漂亮。
那是他认知以来，第一次有人摸了他的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机器人也是有感情的，尤其伊兰馨是个半机器人。
他有着活人的一切生命体征，脸上脖子四肢的皮肤都是真实的，只是胸口脏器外被介入了一些科技而已。
半机器人不会被丧尸攻击，也能通过电脑数据做出最快的斩杀反应。
这是高层研制出来迎接末世最保险的预备役。
伊兰馨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他原本的名字是003，是创造出来的第一个最成功的半机械人。
他沉睡过去的时候，头脑里的数据缓慢停止了。
但心脏还在平稳的跳动。
方乐言和裴朝在安排好宿舍之后，就有医疗人员上门给裴朝采了一管血。
等医疗人员离开后，梁野和大力走进来关上了门，有些担忧的看着裴朝按着抽血的创口。
“他们不会有别的想法吧？”
梁野有些担心最后会把裴朝带走做什么乱七八糟的试验，大力就更担心了，虽然只是给裴朝抽了血没提给梁野抽。
但他觉得那早晚也得轮到。
说不定他们所有人都会轮到。
“我觉得有点不太安心。”
连心大的大力都觉得心慌了，他们的处境确实乱糟糟。
在一个陌生环境下总是让人觉得踏实不下来，尤其除了他们四个在一起之外，杨婷他们四个还被分开到了另一边。
“也不知道老哥他们怎么样。”
“要不待会儿咱们去看看。”
戈岸和路宽被带到了另一区，宿舍条件也仍然按照领导的规格分配的，带路的人也很尊重他们。
在打点好一切之后，路宽就跟戈岸讨论。
“你说他们真的是缺领导吗……还是打着领导的幌子白扣个帽子。”
“不知道，我先看看。”
戈岸打开门走出去，在宿舍走廊里转悠了一会儿然后就来到了卫生间。
他们这种领导区是有公共浴室的，工作人员交接回来时候可以直接冲洗再休息。
他转悠着看着有人从浴室走了出来，就慢慢的走了过去。
掀开外面的帘子能看见里间冒出腾腾的热气，是有人在小隔间里面洗澡，戈岸也不管什么尴尬不尴尬。
直接走过去掀开帘子朝里看。
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差点吓的滑个跟头。
“干什么？”
戈岸淡淡的回应道。
“对不起，找错人了。”
他定定的看了一眼对方胸口和大腿上的疫苗后遗症痕迹，放下帘子又朝着里面另一个冒着热气的隔间走去。
仍然是直接掀开了帘子。
“我去你谁啊！”
“不好意思，我找人。”
在观察了两个人之后，戈岸默默的退出了淋浴间，走回了宿舍。
看着路宽换衣服时露出的大片紫红色痕迹，他有些不确定的跟对方说道。
“我觉得宿舍分的有问题。”
路宽光着膀子就没再穿衣服，看了看已经关严的门询问道。
“有什么问题？”
而戈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宿舍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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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们分住处有目的性。”
“他们早在大概一个月前就能监视到，所以知道裴朝和乐言是一对，梁野和大力也是情侣。”
“所以在分宿舍的时候特意没有分开他们，但是，我们还有我弟弟都被分区了。”
路宽有些听不懂戈岸说的，他皱着眉头继续听。
“裴朝和梁野的眼睛都是异瞳，所以他们会被分到一起。”
“我弟弟和杨婷像是普通异能者，虽然没被分开但也没有跟裴朝他们在一起。”
“我们俩。”
戈山见他听不懂，直接把自己的上衣也脱了下来。
两人光着上身相对而立，戈岸身上盘踞着复杂的纹身，他转过身去，露出身后那一片紫红色印记。
“我刚才去公共浴室看过，里面的人都有疫苗后遗症。”
“我怀疑这个区的人身上都有这种痕迹。”
这说法把路宽都给听懵了，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紫红色印记，都已经习惯了怎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会儿想了半天居然来句。
“他们还看颜值啊？”
见戈岸定定的看着自己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啧，我有点笨。”
路宽可并不笨，他只是没有戈岸的防备心重。
戈岸在末世前就是混混出身，遭到的背刺和报复多不胜数，没有几个夜晚是踏踏实实能睡得好的。
所以他在任何陌生环境下状态都是紧绷的。
想的也很多。
不过这一切还都只是他的猜测，也并不知道原因，还需要观察观察。
“要不待会儿我们去找找你弟弟？”
戈山跟杨婷直接被分到了一个宿舍，完全照顾到了小情侣的感受，他们也是检查了室内有没有什么不安全的东西。
然后戈山就有些担心小丧尸。
“也不知道佑佑被带带哪去做检查了，会不会因为不配合被绑上抽血啊。”
“哎呀卧槽，我应该跟着一起去的！”
毕竟他平时是经常哄着小丧尸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杨婷心里也很担心，但看着戈山叨叨着烦躁的样子，还是直接打断道。
“你别想了，就算你想去，他们也绝对不会让你进去，顶多让你在大铁门外面等。”
这种地下建筑的屋子里完全没有窗户，都是靠中央空调来换气调节温度，杨婷观察了一下头顶的通风口。
琢磨着万一有突发状况能不能钻进去逃生。
现在他们被分开的状态是完全被迫的，因为进了个一无所知的地方，就没有什么权利去提要求。
“梁野他们跟裴朝在一起有照应，我们先去看看你哥哥和路宽。”
戈山他们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直接就出了宿舍门奔着刚才分开的那个通道想着打听打听。
但他更想去看看佑佑怎么样了。
小丧尸被医疗人员带走刚开始还是乖乖的，因为方乐言说很快就来接自己。
可进了实验室之后见到那个针管就开始嗷嗷的叫唤。
吓得到处跑。
最后医疗人员哄劝不住只能暂时把它固定在了病床上，整个实验室都充斥着丧尸害怕的嚎叫声。
“嗷。”
“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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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他看着那大针管戳破了自己皮肤，抽取了血液，虽然它感觉不到很疼，但还是很害怕。
尤其被那皮质的套子捆在病床上，它更害怕了。
“嗷嗷。”
它想找哥哥。
“嗷嗷。”
它想抱自己的大狗狗。
佑佑是抱着玩具狗进来的，但是进来之后要抽血，所以毛绒狗子就被放在了一边。
现在它仰躺在病床上昂着脑袋，看见自己的狗在对面的桌子上，抱不着。
医疗人员抽血之后也不把它放开，就只顾在那研究抽出来的血液样本，小丧尸嗷嗷的嗓子都快哑了。
好在时间长了方乐言担心，打听到了实验室的方向。
利用职权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当看见佑佑被绑在病床上的时候，立刻发了火。
“你们怎么能把它捆起来！”
医护人员吓了一跳，转身就看见方乐言和裴朝走了进来，快步过来把绑在床上的小丧尸解开了桎梏。
他们不好得罪对方，只好很抱歉的解释。
“对不起，它实在是太闹腾，这实验室里到处都是危险品，是怕它会不小心打翻。”
佑佑嚎叫在看见方乐言的时候都变成了可怜的调调。
松开绑绳嗷嗷着抱住方乐言。
“哥哥……哥哥。”
“嗷。”
它伸手指向另一边桌子上放的大狗。
“嗷。”
我的狗。
裴朝把那只狗子玩具拿过来给了它，小丧尸这才不叫唤了，有了裴朝和方乐言在场，就不再害怕了。
方乐言看见它胳膊上抽血的地方还有渗出血液的痕迹，就转头问那些医护人员。
“已经抽过血了，我能带它走吗？”
虽然是问句，但方乐言也只是礼貌性问问，都把小丧尸从病床上背起来了。
那些医护人员也不敢说什么，就眼睁睁的看着方乐言把这个奇怪的变异体背走了。
就算是出了实验室，方乐言走在外面的走廊上依然没有把佑佑放下来，他有些自责让它受了委屈。
就那么像背着个小孩儿一样一路背着走了回去。
想到裴朝或许某天还要继续被抽血，他心里就有些不安定。
【万一他们用你来做实验怎么办，一管血液能查出什么东西，你又不是真正的治愈体。】
裴朝看着方乐言满脸心事的样子，又观察了下走廊里没有人，才开口说话。
“别想太多了，这里怎么说也是真正的总部，又不是国外。”
“那些惨无人道的东西不会出现在我们眼前。”
方乐言背着佑佑去又去找了找戈岸他们的住处，恰好戈山和杨婷都在，看了看住处也没什么不同，就是被分开了而已。
他们待了一阵小丧尸就开始犯困了。
方乐言不放心把它放在戈岸这里，因为这边的宿舍好像人流比较大，所以他又把佑佑背回了自己的住处。
放在床上让它好好休息。
小丧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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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目前好不容易变化出来的睡眠也会变得越来越浅，会因为一点动静就惊醒然后嗷嗷发出丧尸的叫唤声。
方乐言很清楚，现在除了相信这里的医疗实验室，也没有别的办法。
末世中别的地方已经没有运转的医院了，如果他们不相信这里，那么就只能看着佑佑慢慢变成一只真正的小丧尸。
他们各自查看大伙全都安好之后都回了自己住处，因为在这种底下建筑里全部都是靠着电力来照明的。
只能看钟表来分辨时间。
戈岸在床上躺了一阵，那紧张防备着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去。
他看了看在另一边床上已经陷入睡眠的路宽，犹豫了下还是起了身。
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这会儿兴许是傍晚时间了，刚才宿舍走廊哄乱了一阵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他有些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安静。
毕竟就算工作人员下了班之后，不应该尽快去餐厅进食吗？
或者到淋浴间洗漱。
可是现在走廊安静的就像没回来人一样。
戈岸在门口伫立了一会儿，没多久就看见了两个医护人员出现，推着个装着医疗器械的小车向着这边走廊走来。
他看了看前后的门都是关着的，就后退把门虚掩开，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门口拐角处。
只露出一只眼睛观察。
医护人员敲响了尽头第一间的房门，然后那扇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之后走出个人，掀起上衣让那些医护人员看了看身上的疫苗后遗症痕迹，随后放下衣服之后就注射了一针不知道什么的药剂。
接下来就是第二间，第三间，那辆小推车经过走廊上所有宿舍朝着戈岸这间走来。
戈岸心里疑惑慢慢退到了门里。
把门关上后就站在门口思索那针药剂的作用，是住在建筑里的所有人都会注射，是定期注射还是每天注射。
或者，只有在这里住的人才会被注射。
毕竟他看见那些医护人员是检查了人身上的紫红痕迹的。
他正走神想着，房门就被敲响了。
在床上的路宽蹭的就翻身坐了起来，看见戈岸站在门口就问道。
“谁呀？”
戈岸没说话，门外传来医护人员的声音。
“医生，例行检查。”
然后戈岸就把门打开了，医护人员或许很熟悉宿舍的人数，知道他们是今天才加入的人。
所以很耐心的给解释了一番。
“你好，我们是医生，这边负责帮工作人员注射抑制剂，主要作用是抑制身上后遗症，尽量消退痕迹。”
戈岸的疑问在这时候就了然了些。
果然分开住处是跟身上后遗症痕迹有关系的，所有身上有痕迹的人都得接受检查然后注射抑制剂。
而方乐言和戈山他们都不用。
路宽从床上站起来，朝着门口边走边问。
“抑制剂？还有这种东西？”
“能把我脸上这些红的消下去吗？”
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美丑，要是能恢复自己本来的模样，那都是宁可信其有。
路宽心里是有些希冀真有能消除这些紫红痕迹的药物，他走到戈岸身边面对两名医护人员。
对方很和善的给了回答。
“当然，异能者有后遗症显现的不在少数，实验室肯定要研发抑制药物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样说完路宽多少还是露出了一些期待的目光，他迟疑了一瞬问戈岸。
“那我们也注射吗？”
戈岸还没回应，站在他对面的医疗人员已经说了话。
“是的先生，所有身上有疫苗后遗症痕迹的人都是要注射的，一周注射一次。”
这时候戈岸就打消了拒绝的想法，转而追问道。
“那这里其他人已经注射了很长时间了吗？”
戴着口罩的医疗人员点点头，态度还是很和善。
“是的，这里的人多数已经注射了几个月了，大部分身上的痕迹都有缓解。”
接下来就是他们接受了身上痕迹的检查，比起路宽身上的痕迹，戈岸的痕迹面积算是比较少的。
他看见那些人拿着档案夹给他们记录了型号。
戈岸自己是b型，而路宽是e型。
大概意思就是路宽的状态比戈岸要严重一些，所以他们注射疫苗的剂量也稍微有些不同。
再挨了一针之后，医疗人员离开了。
戈岸沉默把门关上，盯着自己身上的针孔发呆。
“你说这抑制剂真的能管用吗？要不然我们去问问这里住着的其他人？”
路宽说的话戈岸也早在心里想了，他停顿片刻点头。
“我上午掀了别人浴室的帘子，这次你去问问吧，省的再惹人注目。”
在路宽出去打听消息的时候，戈岸走到了房间里的镜子前，脱下上衣背过去看着自己脊背上的紫红痕迹陷入沉思。
他早在到达这里之前对这种疫苗后遗症就有一些不太好的猜测。
只是怕戈山担心就从来都没提过，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境地，看来他也必须把想法告诉裴朝他们听。
而裴朝此时正生闷气呢。
因为傍晚方乐言正在照顾刚睡醒的小丧尸，伊兰馨突然到访，邀请他们一起共进晚餐。
这男的那双蓝色眼睛看起来更加透彻了，仿佛其中还混杂着一种神秘的光芒。
伊兰馨之前一直对裴朝的兴趣完全转嫁到了方乐言身上，尤其借着喜欢佑佑的理由就在俩人身边绕来绕去。
一会儿给小丧尸变出个好玩儿的小玩意，一会儿又用肉来诱惑它。
整个就是利诱着小丧尸跟着他走，这样方乐言即便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也没办法，因为他早已经把孩子哄的团团转。
后来方乐言想着这种陌生环境下，也就是能从伊兰馨这里能尽快对四处熟悉起来。
所以他在心里对有点生闷气的裴总哄劝。
【他对这里才是最熟悉的人，我们问问佑佑接下来还要接受什么检查。】
以前方乐言比较不喜欢伊兰馨这个人，觉得他性格花里胡哨的有点显眼包，但现在跟陌生的环境相比。
竟然显得顺眼多了。
到了餐厅伊兰馨也真的给佑佑拿了很多肉过来，看来他的身份即便是在总部这边也有特权。
等他很有耐心的用剪刀把肉片剪碎的时候，方乐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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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佑接下来还要接受什么样的检查，那些医疗人员并不会把它当做一个正常人来对待，而是把它捆在病床上。”
伊兰馨用纸巾擦了擦手，比较柔和的牵起一抹笑。
“毕竟他们还没有接收过这么特殊的病人，你不是说它有罕见病吗，必然要做一些检查才能展开治疗。”
“放心吧，我会去打个招呼让他们善待佑佑。”
伊兰馨的态度很正常，让方乐言不怀疑他说的是在搪塞自己，而裴朝对他的抵触意就更大了。
方乐言对伊兰馨的态度越改观，裴朝的敌意就越大。
就像个怕自己东西被抢走的兽崽子虎视眈眈，甚至在桌子底下扯着方乐言工作服的裤子拉拉扯扯的撒娇。
方乐言都有些无语凝噎了。
但是他们在餐厅吃饭时间不短，却没有看到戈岸戈山他们出现。
本来方乐言想去找找他们，毕竟头一天分开是有些不习惯的。
但是伊兰馨说了理由给他们打消了疑虑。
“戈岸和路宽身上都有疫苗后遗症留下的痕迹，所以会注射抑制剂，时间上可能会耽误一些。”
“至于那小子跟那个小姑娘，那是一对吧，好不容易分到一个房间住，说不定这会儿还在温存呢。”
一句话说的方乐言是哑口无言。
最后还是打消了过去打扰的意图。
晚上他们临睡前，又有医疗人员找到了方乐言的宿舍。
“方先生，下午抽血的样本出结果了，我们想把您弟弟带走做个全面检查，然后对症治疗。”
方乐言有些担心想要跟着一起去，但他们说实验室内的检查也是不能有人陪同的，检查还有一项是需要检测几个小时数据。
明天可能会给裴朝也做相应的检查。
希望他们能好好休息。
小丧尸看见穿白大褂的人就有些害怕，不过方乐言哄劝了一番还是安安静静乖乖的没闹。
就抱着自己的大狗子。
“佑佑，你去做个检查，检查完了哥哥去接你。”
小丧尸抱着自己的大狗子乖乖的跟医疗人员走了，走出去几步还在叫方乐言。
“哥哥。”
这一夜，方乐言几乎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他就想赶紧去实验室接佑佑，但是早晨就被另一拨医疗人员堵在了门口，其中还站着个上了点年岁的。
“你好，我们昨天给裴先生采集的血液样本出了结果，今天想做一下其他相应的检查。”
“方先生也一并去吧。”
虽然方乐言十分担心佑佑，但他也不可能让裴朝独自去做检查。
“要做什么检查？”
对面站着的中年人对他和蔼的笑笑。
“关于病毒抵消的转化过程，还是要抽取一点血液观察一下。”
“裴先生对战胜病毒有着很大的贡献，我们距离能把世界恢复过来的那天不远了，辛苦了。”
之后他们也通知了另一边的大力和梁野。
因为梁野的瞳色也是浅灰色，所以能直接看出来是尸化体质。
他们一行人跟着这几个医疗人员离开，乐言以为也是会在那个实验室里，也会见到佑佑。
但后来才发现他们东绕西绕到达的是另一个实验室。
“请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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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的凑到裴朝身后询问。
“裴哥，不会把咱绑起来吧。”
就算大力不把话说出来，裴朝也能听见他心里那些担忧，但他们现在已经进了这里，也说好了要为治愈病毒配合。
那就只能祈祷这里真的是在治愈病毒吧。
那个中年人让其他医护人员准备仪器，然后就过来跟裴朝他们谈话。
“待会儿我要带你们进扫描仪器里，你们身上有没有什么金属东西要摘一下。”
方乐言并没有带自己的刀，但是梁野的靴子里插着一把匕首，虽然进了这个没有丧尸的地方，但他一直在防备着意外的发生。
那医生看出他和大力都有些紧张，便宽慰道。
“别担心，只是做个全身检查，就像你们平时照X光差不多，只是我们这里已经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仪器了。”
“所以显得有些麻烦。”
梁野这才把靴子里的匕首拿出来放在了桌上，那医生笑笑没有去碰。
“李教授，准备好了。”
准备器械的工作人员提醒道，面前的李教授又很抱歉的跟他们解释。
“咱们这边仪器有四台，所以才把你们一起带过来，不过是分开的，两间室内各两台，你看你们分一下。”
这时候梁野忽然松了口气。
他最开始还以为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分开，那样的话看不见大力他会有些忐忑。
现在能两个人同时进一间屋子再好不过了。
这边他们进了医疗室里做检查，那边戈岸他们并没有接到通知。
昨晚路宽往旁边几个宿舍敲门打听了打听，回来告诉戈岸的确一直有注射抑制剂这回事。
旁边屋子里有人已经连续几周注射过七八针了，并没有出现过什么不良反应。
路宽感觉踏实了些，还是比较期待抑制剂带来的效果的，一天在镜子前照了好几遍观察自己脸上的痕迹有没有淡化。
而戈岸仍旧是心有怀疑。
他考虑了阵，对路宽说。
“我们到另一边找找裴朝和梁野他们。”
戈岸的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他觉得或许不是这里环境是密闭空间处于地下的原因。
今天他就要把自己的猜测告知给其他人说一下。
结果两人走到裴朝他们宿舍那边，却发现并没有人在，所以两人只能改去找杨婷和戈山。
戈山和杨婷倒是没离开宿舍，看见路宽跟大哥过来倒是心里踏实了几分。
“哥，我们刚才还想去找找你们，还有裴哥大力他们。”
戈岸进了他们的宿舍，把门关上摇摇头。
“不用去了，裴朝他们都不在，我估计是被带走做检查了。”
杨婷瞪大眼睛即刻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去做检查了？”
戈岸继而没有坐下，例行检查似的在他们屋子里寻找，被戈山笑了声拦住。
“放心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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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宽一直感觉戈岸总是有些神经紧张，他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担忧什么，这会儿也到了宿舍了，门也关上了。
他有些焦急的催促道。
“你到底是有什么想法，能不能赶紧说出来？”
戈岸这才停下寻找，先回答了杨婷。
“裴朝和梁野的瞳色跟其他人不一样，会被带走做检查是必然的。”
“还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裴朝说，现在先跟你们说，只不过这只是我猜测的，不一定是真的。”
戈山一听他哥这么说话就立马紧张起来。
“什么事？”
然后戈岸就把他们在宿舍区被注射抑制剂的事说了，随后也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
“我始终觉得疫苗后遗症是有问题的，从那场酸雨过后出现了特殊变异丧尸，也就是异能者转化而成的丧尸。”
“我就有种猜测。”
他扭头盯着路宽脸上的紫红痕迹，声线变得有些沉重。
“这些所谓的疫苗后遗症痕迹，我猜测其实就是身体并没有完全抵御病毒，而这些病毒只是被暂时排除在了体外。”
“残留在了皮肤内。”
“所以，遭到腐蚀或者其他刺激，很有可能会立刻转化成变异丧尸。”
……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再说话。
半晌戈山突然有点不敢置信的否认。
“不可能！注射过疫苗就是免疫的！哥你猜的太荒唐了。”
他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着，喘着气想要让自己平静一些，但他根本平静不下来。
因为戈山心底其实是有些认同他哥的说法，这种猜测实在太有信服力了，毕竟他们都见过那种异能者转化的丧尸。
现在回头想想，那跟剥了皮一样流淌着的紫红色汁液。
不就是跟他们身上的紫红色印记十分相像吗？
戈山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因为万一这个说法是真的，那么他哥哥和路宽身上的痕迹就好比携带了一颗随时可能会爆炸的地雷。
他接受不了自己哥哥有可能会变成丧尸。
路宽也有些发懵，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琢磨过来只觉得浑身发凉。
身上那大片大片的紫红痕迹就像一群爬虫一样在身上发出搔痒难耐的幻觉，连脸上都火烧火燎的发热。
“……那，那他们给咱们注射的抑制剂，是真的有效吗？”
这次戈岸倒是点头了，表情依旧平静。
“我猜测是有用的，宿舍现在分区就是把身上有痕迹和没有痕迹的人全部分开，高层早就知道有疫苗后遗症的人是定时炸弹。”
“所以确实研发了抑制剂，并且在不断的试验改进。”
“如果能有用最好，没有用的话，那我们所在的3区宿舍估计会遭殃。”
就在戈岸的话音刚落，他们的思绪还没从这种猜测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类似安全警报一样的声音。
急促的铃声一下子把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戈山快步走过去想要拉开门看看。
结果门锁咔哒一声就被统一上了锁。
“怎么回事？”
门外广播音响起。
“请各位工作人员不要离开现在的区域，安静等待警报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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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怎么拧都纹丝未动，打不开。
他打不开门，转身看向了戈岸。
“为什么会有警报声，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庆幸这时候戈岸还有路宽到了他们这间宿舍，不然万一在完全分开的情况下出现警报声，戈山恐怕要急死。
即便他们在一起，那还有裴朝梁野几人还不知所踪。
现在也不定是不是在接受检查。
外面充斥的那种急促警报令每个人都感到阵阵心慌，而在现在整个地下建筑都进入了紧急封锁状态。
通往3区宿舍的安全门被迅速关闭，嚎叫和惊慌跑动声都被完全禀闭在厚重的机械门内。
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拿着红外线枪快速聚集到门外，看起来是要进行一场大战。
在关闭的门内，已经乱成了一团。
突然出现的变异丧尸正在快速感染宿舍区内的其他工作人员，现在宿舍走廊上的摄像头已经亮起了红光，在一串红色射线的照射下。
发出了悠长的击杀动静。
但走廊的动静很乱套，其中交错的影子有的已经转化成了丧尸，有的还是四处逃跑的正常人。
射线并不能完全区分开攻击对象，基本都是一视同仁的全部消灭。
中央控制着摄像在无差别消灭威胁，而在区域外的持枪守卫则等待走廊被清理干净，然后再进去每个房间依次清理。
务必要阻止感染蔓延。
其他无关的人就被控制在原本的活动区域不准离开，所以现在的地下建筑里其实是全部被控制住的。
连同方乐言和裴朝他们做检查的实验室。
本来已经进入仪器上准备接受检查的他们突然听见了头顶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把于大力吓的一激灵。
“什么动静？”
他正打算从冰凉的仪器上爬起来，结果咔哒一声手腕上就被捆住了。
大力惊惶看见自己的手脚都被机器上钻出来的手环脚环给拷住，整个都愤怒了起来。
“这是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一旁的医护人员解释。
“别紧张，这是防止你们在仪器中乱动，不然会导致监测不准确的。”
大力才不管什么准确不准确，他只知道现在他跟梁野都被像犯人一样捆在了仪器上，立马开始了暴躁的骂街。
梁野听着头顶那急促的警报声。
“请各位工作人员不要离开现在的区域，安静等待警报解除。”
他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询问医护人员。
“这警报声是怎么回事？”
医护人员好似并没有在意这警报声，还是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面对梁野的询问就回答道。
“大概是某个区域内出现危险物，要尽快封锁排查出去，应该不会很久的。”
听着医护人员的回答，梁野暗自活动着手腕脚腕，无声考量自己能不能暴戾破开这破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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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方乐言和裴朝没有过多惊慌，因为那个李教授就在他们俩眼前，并且率先安抚着他们解释了警报声的意义。
但方乐言心里仍旧觉得不怎么安定，毕竟现在他还没看见佑佑。
他怕这危险因素是关于佑佑或者关于别的队友。
毕竟只有他们四人在这里接受检查，而戈山戈岸他们都在不同的宿舍区。
他走神的时候手腕脚腕咔哒一声，等方乐言回神就发现自己身体被固定了检查仪器上，虽然那个李教授一直在解释安抚他们。
但根本去除不了失去自由的危机感。
方乐言皱起了眉头，用心声告诉另一边裴朝自己的担忧。
【我怕这危险因素会伤害到戈山杨婷或者戈岸他们，毕竟很有可能是从宿舍区传来的。】
裴朝也早就想过了这警报声的来源，现在看着手腕脚腕被控制住，已经沉了怒气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依旧平静的询问面前的李教授。
“来这里的每个人都会接受这个检查吗？”
李教授笑笑。
“当然不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检查的必要的，一般异能者只是注射疫苗产生了少量抗体。”
“而你们，是没有注射过疫苗，自身免疫的功能改变。”
两句话让方乐言的手已经攥紧成了拳头，他紧紧盯着李教授的身影，看见对方在白大褂外面又穿了一层像是防护服一样的外套。
而裴朝的询问还在继续。
“我免疫功能可能是抵消了病毒，那乐言还有于大力好像没有检查这个的必要。”
李教授慢条斯理的穿好了防护服，并且戴上了一副眼镜。
“怎么会没必要呢，你的血液样本我看过了，跟1号的细胞反应相差无几，所以还会是有别的因素导致的恢复正常身体机能。”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方乐言心里咯噔一声。
觉得这个李教授估计早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所以才把他们四个人都带过来做检查。
万一检查过后暴露了他们实际是体液交换才成功抵消病毒，那岂不是要拿自己的血液做更多检验！
然而真正令方乐言慌张起来的还不是这个想法，而是穿好防护服戴着眼镜的李教授慢慢朝他走过来的时候。
实验室天花板上的灯光晃照的他胸口的牌子闪了方乐言的眼，这个画面让他似曾相识。
就在李教授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的时间里，方乐言猛然想起来，这个画面是回溯尸王记忆里的片段。
李教授穿着防护服的轮廓逐渐清晰，跟记忆中那模糊的身影重叠了，胸口那金属牌子上的名字把方乐言最后的防线击溃。
【他是创造1号感染体的人！】
【尸王就是被他试验感染出来的！】
给裴朝传递信息的同时，方乐言就奋力挣脱机器的桎梏，在这个人接近自己的时候。
“砰！”一声生生把捆住双手的仪器撑裂。
然后就是弯腰利落的砰砰两拳，把脚腕的桎梏也砸断。
整个人翻身而起与另一边同样挣脱的裴朝对视一眼，裴朝立刻跳跃到门口把实验室的门关闭，方乐言直接眼疾手快掐住了李教授的脖子。
“你到底要做什么！1号感染体是不是你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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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乐言的手指却越收越紧。
“你拿1号做人体实验，才导致病毒在世界蔓延，你才是罪魁祸首？！”
这么说的话也并不完全准确，因为方乐言知道并不可能只是这个教授能说了算，必然还有什么幕后之人支持着这一切。
李教授慌忙否认。
“当然不是！是病毒已经出现之后！才实验抵消病毒的办法啊……”
然而是病毒先开始的还是实验先开始的，在方乐言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没有用已经感染的丧尸实验。
而是拿一个活人去做实验！
如果不是方乐言有了回溯丧尸记忆的能力，那尸王曾经历过的一切都会不为人知！
所有人都会被假象蒙在鼓里，心中感谢这些人收留自己。
“这警报声是怎么回事！佑佑又在哪里！”
突然间方乐言就更加心慌了，因为他觉得佑佑肯定会遭到不好的事情，他现在就要去找佑佑。
即便现在被控制住的这个人是个造过孽的人，但方乐言还是下不了手杀人，尤其对方还是这世上唯一可能真正攻克病毒的教授。
在方乐言掐着他脖子犹豫的时候，裴朝快步走过去一拳就把对方打晕了。
然后扯过来又照着脸上哐哐好几拳。
随后找了根电线把李教授捆了起来，塞进了一个装试验器械的柜子里。
“我们要离开这。”
警报声后他们所在的实验室大门就已经被锁住了，不过他们肯定是锁不住裴朝。
裴朝是真正意义上的丧尸王，他的力量就算十几个人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抵得上，光是那么随手一拳就干碎了第二道门的玻璃。
然后哐哐砸那厚重的金属门。
方乐言有些担心佑佑，也很担心其他人。
“也不知道戈岸他们有没有被困在危机区域。”
戈岸和路宽这个时间恰好被困在了戈山杨婷的宿舍，四个人在一起还感到安定一些，戈岸尝试打开那扇宿舍门。
因为他们都是在外面残垣断壁的危机中一天天活过来的，绝对不会在不明外面有什么危机的情况下把自己困在一个逼仄的屋子内。
尤其这屋子还是密闭的。
除了顶上的通风口几乎没有别的缝隙。
杨婷唤停了戈岸想要劈门的想法，让戈山把屋里的桌子拉到了正中央，然后又放了把椅子上去。
女生已经观察了很久这个通风口，她现在决定自己先上去看看能能通到什么地方。
戈山在底下扶着椅子看着杨婷上去，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你看看是不是太窄了，如果不好活动就赶紧下来。”
但女生的身材很瘦，杨婷奋力爬上通风管道发现并不算窄，她还有很多能活动的空间，就朝下面喊了一声。
“你们等等，我看看如果能通到外面再回来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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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山还是有些不放心，戈岸直接踢了他一脚。
“你也上去。”
戈山这才反应过来攀到了椅子上，顺着那打开的通风口爬了上去追上杨婷。
路宽看着那不算宽的通风口，又看了看自己这个块头。
“那我们俩怎么办？”
戈岸考虑了有一分钟，就做了决定。
“我先把你塞上去，管道没有出口这么窄，实在不行就把出口砸烂。”
“我们必须找到裴朝他们。”
裴朝正在暴力破门，实验室的动静叽里咣啷，梁野和大力把几个医护人员都撂倒了一地，然后大力就接替了裴朝找了个工具破门锁。
等他们砸开门锁出去时，走廊里静悄悄的只剩那种急促的警报声。
裴朝看了看顶头上的摄像头，给了大力一个眼神。
大力的智商在此时提到了顶峰，拎着消防斧把顶头上的摄像头一个一个全砸了一遍。
而后他们就奔着戈山住的第二宿舍区奔跑，但是宿舍区的大门已经是关闭状态，就在大力觉得这宿舍门有点严实没办法砸烂的时候。
头顶的通风口传来了凿动声响。
哗啦一声那金属隔档就掉了下来，方乐言就跟头顶上趴着的杨婷四目相对了。
“杨婷，戈山呢？”
杨婷在大力和梁野的帮助下倒退着从通风口顺下来，气喘吁吁的解释道。
“戈山在后面，还有大哥跟路哥我们都在一起。”
这样可太好了，毕竟刚才他们看见第三区那边有武装持枪的人，就生怕戈岸俩人被困在里面。
等把剩下的三人都从房顶上接下来，戈岸首先跟裴朝开口道。
“第三区住的人都是有疫苗后遗症的，我们身上的紫红痕迹是病毒，遭到外界因素随时可能病变。”
裴朝点点头。
“我猜到了，第三宿舍区已经被包围，估计是有人变异了。”
他们没时间再解释关于宿舍区的暴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离开这里，方乐言看了看聚集在一起的队友，焦急的朝实验室的方向看。
“佑佑，我要去找佑佑。”
昨天他明明没有觉得这条走廊有那么长，今天奋力奔跑却怎么也跑不到头。
实验室的门同样是关着的，他们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动静。
大力拿着消防栓暴力破门，可这个实验室是人员比较密集的区域，如果发出的动静太大必然会招来阻碍。
就在他们着急的时候，伊兰馨带人循着动静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看见他们几个人的当刻，他似乎猜出了他们在做什么，可却没有让人过去制服他们。
而是跟身后的工作人员交代。
“到别的地方检查一下。”
伊兰馨目光平静的走到了他们面前，方乐言认为他必然会阻碍他们，所以抢先开口道。
“那个李教授就是创造出1号实验室的人，这事你知道吗？”
伊兰馨浅蓝色的眼瞳出现了一些诧异，明显是不知道这件事，他望着方乐言有些失控的眼神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是个机器人，只有短暂的记忆。”
伊兰馨是个机器人的事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震惊到了，方乐言眼神闪烁的盯着对方那双眼睛看，看见伊兰馨浅蓝色的眼睛里闪过清晰的电流。
但他没有时间去揣摩对方的体质。
“我要见佑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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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兰馨看了拿着消防斧的大力一会儿，转身金属门边上打开了密码输入器。
一连串的密码输入进去，铁门被紧急开启。
方乐言几乎是当刻就奔了进去，而他飞奔进去看见的情形却即刻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小丧尸被捆绑在病床上，浑身上下都变了颜色，听见门口的动静扭过头来，那双平时晶亮晶亮的灰蒙蒙眼睛像是落了灰。
朝着方乐言还有跑进来的其他人发出了一声嘶哑的。
“嗷……”
戈山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个已经异变的丧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佑佑！”
然而在他奔过去想要把它解下来的时候，佑佑已经完全不认识戈山，张着嘴要去咬他。
当时戈山就哭了。
“佑佑……不要啊……佑佑……你没事的……”
方乐言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根本不再会叫哥哥的小丧尸，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走不动路，眼前的画面恍惚了一瞬。
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又推开想要扶住自己的人。
跑过去摔了个玻璃杯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让开，让开它还有救！佑佑还有救！”
梁野拉开有些崩溃的戈山，裴朝控制住了小丧尸乱动的脑袋，看着方乐言哆哆嗦嗦的把自己手腕上的鲜血滴落在佑佑的嘴边。
小丧尸尝到鲜血的味道没有平静，反而更加想挣脱去咬上一口。
裴朝用力按住它的脑袋，等血液真正发挥效用之后。
它渐渐平静了下去，然后像睡着了一样闭上了眼睛。
方乐言疯了似的捧住小丧尸的脸。
“佑佑。”
“佑佑你看看我，我是哥哥啊。”
连续的呼唤终于唤醒了沉睡的小兽，小丧尸睁开眼睛时，它眼睛里的灰色竟然褪下了些，只是脸色苍白铁青。
它努力聚焦自己的视线，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好看的脸。
半晌微微翘起了嘴角露出个开心的笑容。
“乐言哥哥。”
方乐言的血液治愈了佑佑的丧尸病毒，但却没有办法治愈他的罕见病。
“哥哥……”
在小少年清醒过来呼唤他的下一秒，再次闭上了眼睛。
如同那个掉落在地上的玩具狗一样，疾病带走了他的生命。
“佑佑！”
“佑佑醒醒！你看看我！！”
方乐言崩溃彻底，在他疯了似的想要把小丧尸徒劳唤醒的时候，裴朝直接把他抱起扛了起来，给戈岸使了个眼色。
戈岸也直接把戈山扯走。
伊兰馨就站在旁边看着实验室中这残酷的一切，他蓝色的眼瞳看着那个似乎永远沉睡下去的小少年。
少年瘦弱的身体没有再传来生命他体征。
他又看向崩溃被带走的方乐言，在裴朝走到他眼前的时候开口。
“总部大门的密码是.”
裴朝看了他一眼，带着满心的悲痛快速离开了实验室。
由于现在多数的防守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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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其他工作人员从仪器柜里救出来的李教授声嘶力竭的大喊。
“别让他们逃走！芯片已经上交了！再找就是大海捞针！”
很快无数守卫军都奔着广播指引的方向追寻，他们慌忙七拐八拐在模样都一样的室内走廊里，有些分辨不出方向。
方乐言现在好似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他接受不了佑佑就死在自己面前的事实。
无尽的自责充斥在他心里，如果不是他把佑佑带过来妄想能够得到救治，小丧尸还好好的是无忧无虑的模样。
方乐言拍拍裴朝的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听着走廊里传来的跑动声中，他们就钻入了另一条安静的走廊。
只有这条路没有任何守卫军的影子，甚至安静的有些诡异。
终于看见了封闭的金属门，他们回头看了看没有追上来的影子，裴朝转回头再墙边输入了大门的密码。
金属门缓缓开启，几道影子迅速消失在了门外。
待这道大门再关闭的时候，上门的警示灯忽的亮起，照亮了门上一个警示牌——第三实验失败区。
他们走出这道门的时候发现似乎回到了地上，周围都是破败的房子和枯败的树木，可是明明他们到达总部的时候。
地下建筑是从平地上升起的。
现在的景象就仿佛让他们一下奔跑出了不同的时空。
戈岸防备的攥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刀，梁野离开实验室之前也拿走了自己的匕首，可惜的是方乐言在进入实验室时并没有携带唐刀。
逃出来的匆忙，失去了自己趁手的武器。
不过就算没有唐刀，方乐言本身的变异体质也不会畏惧一般的危险。
他们为了防止后面有人追击过来，只能尽快的离开原地朝着更深的地方跑去。
这片区域异常宁静，静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周围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甚至连一丝鸟儿的啼叫或虫子的鸣叫也听不到。
然而，这里绝非如表面所见那般平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同时还夹杂着刺鼻的异味。
这种气味没持续多久，众人便恍然大悟——正是变异丧尸身上那紫红色液体散发出来的独特味道！
正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时，四周猛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沙沙声，仿佛有无数活着的物体正迅速靠近。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让人心惊胆战。
一种簌簌的诡异声响逐渐包围了他们。
那声音带着阴森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处在陌生环境下所有人都感到心跳急速加快，大脑里充满了忐忑不安。
突然，几个身影从黑暗中窜出，它们浑身紫红，皮肉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迅速跳跃到了附近，冲着裴朝他们发出尖锐的嘶吼。
紫红色腐烂的皮肉因为嚎叫而轻微震颤着，那黏腻的表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一只，两只，三只……
接连不断地开始增加，而这种变异丧尸相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大麻烦！
“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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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区宿舍这个变异区也正在进行第二轮的激光扫射，把变异丧尸连同还没变异的异能者全都斩杀殆尽。
等扫射完毕之后，训练有素的守卫军持枪依次进入宿舍区内。
按顺序将所有宿舍门打开进行枪击。
里面传来丧尸的嚎叫声和幸存者的尖叫声。
一切归于平静，伊兰馨站在实验室内等待着李教授匆匆走来，那双浅蓝色眼瞳紧紧盯着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
在对方略显慌乱的表情中，开口问道。
“佑佑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教授顺着他身后看向了已经完全没有活气的瘦弱身体，有些惊讶的跑过去。
“是谁杀了它？”
然而它没有在小丧尸身上找到任何致命伤，小小的身体柔软倒在地上还没有形成尸僵，面容恬静的带着一点点笑容。
“……它是自然死亡？”
“不可能！”
“丧尸不可能会自然死亡，除非脑神经受损！”
就在李教授疯魔一样查看小丧尸的尸体的时候，伊兰馨皱着眉离开了实验室，他循着出口方向寻找裴朝他们离开的痕迹。
却发现他们好像并没有走对路。
伊兰馨慌忙又在所有岔路口寻找踪迹，最后发现了三区的密码锁扣是开启的。
他好看的眉心紧紧皱到了一起，三区里面的危险程度超过现在的末世几十倍，所有被俘获的异能者变异丧尸都被扔进了三区里面。
“他们真是……进了地狱。”
站在第三区门口的身影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毅然决然输入了开启大门的密码。
那个黑色长发蓝色眼睛的男人，随后也消失在了第三区的门口。
等伊兰馨赶到的时候看见裴朝几人正在浴血奋战，那些变异丧尸不仅速度奇快，并且数量众多，即便他们是变异加强体质都有些招架不住。
更重要的是，裴朝对这些变异丧尸很难连接上精神波动，所以他猜测这种病毒他们不一定可以免疫。
要在完全不受伤的情况下脱身真的很难。
尤其戈山他们都抢先在前面把戈岸和路宽护在了身后，就因为他们二人身上有紫红色的痕迹，生怕一个不小心抓破或是被感染就麻烦了。
戈岸平时都是冲在前面，此刻也不例外，但他的弟弟就是执拗的永远挡在他的面前。
“哥！我求你了！”
“如果你出了事！那你让我还怎么活下去！”
恰在这时候，蓝光乍现，伊兰馨超乎常人的纵跃而过，双臂射出两柄蓝色光晕的长刀。
冲到近前对挤压过来的变异丧尸一阵宰割，而后对着几人大喊。
“赶紧走！找掩体！”
这里的变异丧尸数量超乎他们的想象，伊兰馨就算是个高能机器人也不能完全抵御住数量的碾压，裴朝他们消灭身后扑过来的少数。
用最快的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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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李教授把已经完全没有生命气息的小丧尸放在了实验台上，嘴里喃喃念叨着。
“原来是这样……”
他伸出手指抹了一把小丧尸苍白嘴唇上残留的鲜红血迹，露出了然的表情焦急的四处找药剂。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真正治愈病毒的不是裴朝！”
他从保险柜深处拿出了一根特殊的紫红色药剂，抓着小丧尸瘦弱的身体就从脖子血管扎了下去。
针剂注射完，李教授仔细看着那皮肤下血管的颜色变化，兴奋的眼神都掩藏不住。
就在他兴奋到已经忘了把这个小小身体先桎梏住的时候，小丧尸的身体发生了剧烈的抖动，然后又消退下去。
那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了，露出了像血染一样的瞳孔。
李教授盯着小丧尸醒来简直是激动到无以复加。
他终于！他终于创造出了一个真正的半尸体质！
然而那双赤红色瞳孔盯了他有十几秒，突然从实验台上弹射而起，张开嘴露出牙齿发出一声低沉的兽吼。
毫不犹豫扯过李教授在他的惊叫声中一口咬穿了他的脖子。
皮肉被利落的撕扯下去，血液大片大片喷涌，小丧尸咀嚼了几下囫囵咽了下去，把已经在抽搐有出气没进气的人扔在地上。
带着满身的鲜血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哥哥。”
“我要找哥哥。”
方乐言一行人现在稍微有些狼狈，因为错闯入了实验废弃区，为了不被大批量的变异丧尸包围只能暂时躲在建筑内。
伊兰馨是机器体，所以只要动作轻些并不会被丧尸所攻击。
但他也无法在不惊动这么多丧尸灵敏的感觉之外，把好几个人安全带出第三区。
何况，那金属门的背后等待的极有可能是无数黑洞洞的枪口。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第三区如同魔鬼一样的变异丧尸群迅速集结着，都奔着金属大门的方向奔袭而去。
那扇门再次被开启，一个浑身血淋淋的瘦弱身影走了出来，扔掉了手里的两把机枪。
面对一众变异丧尸此起彼伏的嚎叫，它血红的瞳孔猛地收缩，小小身躯里迸发出震人耳膜的怒吼声。
那吼声的力量太大，让躲在不远处建筑里的几人都遍体生寒。
于大力有些惊悚的瞪着眼，小声问伊兰馨。
“……这又是什么怪物？？”
伊兰馨皱了皱眉，摇头。
“我不知道。”
紧接着就有无数丧尸窜动跑跃的动静传来，大批量的声响由远及近似乎快速靠近过来，就在裴朝再次尝试发动精神力波动干扰时。
却接收到了更强的一道精神力。
而方乐言同时攥住了他的手，有些精神恍惚的说道。
“我听见佑佑在叫我。”
“你听见了吗？”
梁野还以为方乐言心疼到疯了，可这时候他也来不及再劝慰什么，那包围声都已经到了外面。
所有人紧绷着精神准备同归于尽，他们寻了趁手的武器走出建筑，面对那数都数不清的变异丧尸也还是被震慑到说不出话。
就在他们以为今天估计会被撕扯成碎片的时候。
那无穷无尽的丧尸群里奔出一个小小的灵活的影子，砰一声落在方乐言面前的空地上。
朝着四周那些蓄势待发的丧尸发出嘹亮的兽吼。
尸王现，变异丧尸包围退散。
那小身影扭头爬了两步，仰着小脑袋冲过去抱住了方乐言。
“哥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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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在方乐言身上的人有着一双红色瞳孔，显得异常暴戾，但看向方乐言时是那么乖巧听话。
方乐言反应了几秒，有些不可置信的喊出声。
“……佑佑？”
那挂在他身上的小少年高兴的又蹦又窜。
“是我呀！是我呀哥哥！”
当时方乐言的眼泪就涌了出来，他还以为佑佑没有了，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
方乐言捧着佑佑的脸，看着他那双发红的眼睛，虽然什么都没问，但心里已经知道这是种变异尸化。
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佑佑究竟变成了什么。
至少，他还活着。
小丧尸的突然出现把所有人惊的愣在原地，主要还是因为它的能力。
那些连裴朝他们这些尸化能力都不能轻易解决的变异尸，在佑佑到来之后就显得安静无比。
偶尔有一两个按捺不住发出吼声的，都被小丧尸扭头更暴戾的吼声给吓退。
佑佑的吼声把方乐言都吓了一跳，就好像从胸腹中迸发出来的力量，让身边的人都感到震耳欲聋。
裴朝盯着奶凶奶凶的小丧尸，无比确定那道强大的精神力就是佑佑。
看来治愈佑佑罕见病的最终办法，还是尸化。
伊兰馨也是亲眼看着小丧尸断气的，再见到也是感到心里讶然，但能解决麻烦当然是最好的。
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带这几个人从第三区跑出去。
“李教授呢？”
伊兰馨知道造成佑佑现在变异的真正原因肯定和李教授有关，现在小丧尸跑到了第三区，万一李教授按响了中央警报。
那就算他们从第三区跑出去，面对的也极有可能是乌压压举着枪的守卫军。
小丧尸搂着方乐言的脖子蹭蹭蹭的撒娇，瞪着一双红色瞳孔的大眼睛看着方乐言身后的于大力。
跟对方那双瞪着的大眼对视。
俩人大眼瞪大眼。
小丧尸盯着于大力那惊悚的眼神，老老实实的回应道。
“吃了。”
……
佑佑把李教授给吃了。
这话说出来虽然有点解气但归根究底是有点残忍了吧……小丧尸的眼神从每个人脸上的诧异看过去。
最后就停在了戈岸脸上。
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戈岸没有感到震惊反而觉得就应该是这种结果。
“好吃吗？”
你瞧，他还问问！
小丧尸露出还残留一点点红色的小白牙，笑嘻嘻的眼睛弯成小月牙。
“不好吃，就咬了一口。”
一口咬在大脖筋上就毙命了来着。
小丧尸从方乐言身上出溜下去就奔着戈岸去了，虽然它现在是个变异丧尸，但仍旧保留了所有的记忆。
它记得跟所有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父母死后，所有人对它都很好，哄着带着给拿玩具。
只是小丧尸现在已经不需要玩具了，它可以号令这里所有的变异丧尸。
“哥。”
它跟戈岸也叫哥哥，它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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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佑佑你想干啥！你可不能吃了我哥！”
杨婷一个大逼兜就拍在戈山后脑勺上。
“好行待着！”
只见小丧尸扯着戈岸的上衣撩开露出了后背上的紫红痕迹，用脏兮兮带着血迹的小手摸了摸。
最后在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情况下，张嘴嗷一口咬了上去。
“啊啊啊佑佑你不能吃了我哥！！！”
然而戈岸一点都没动，被咬破了后背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无条件的信任从何而来。
大概是这些日子点点滴滴的相处吧。
戈岸后背流出大量紫红色粘液，同时脸色也眼见着苍白了，从苍白变得有些泛青。
几乎都要站不稳。
看的梁野都在旁边站不住了，凑过去看戈岸后背上的伤口。
“……不会感染吧！这怎么办……”
方乐言二话不说就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匕首划开了皮肤，鲜红的血液溢出，他伸手就怼在戈岸嘴边挤。
“喝下去。”
看的路宽这个懵逼啊，这什么什么操作？！
但方乐言不知道自己血对于变异病毒有没有作用，他只是很怕戈岸出事。
而小丧尸就那么用自己脏兮兮的衣服给他擦污浊的后背，直到最后流出的血液开始变得鲜红。
戈山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憋住不敢喘的那口气也缓缓吐了出来。
“这没事了吧？确定是没事吧？”
方乐言血液的味道挥散出去，让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变异丧尸顷刻躁动起来，几乎像倾巢一样要压迫过来。
小丧尸又发出一声嘹亮的怒吼。
吓停了那些丧尸的脚步。
路宽眼见着戈岸后背上的紫红痕迹渐渐消退了，心里的喜悦是难以言喻的，这是不是就证明戈岸不会再有随时变异的危险了？
但他压根都没想到自己也是有这个危机的。
直到小丧尸站在了他面前。
“嗷。”
路宽下巴边上从此就留下了个小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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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控制这些连裴朝都难以掌控的丧尸，大概是被注射了李教授研制的特殊药剂的原因。
而他们被困在第三区不能出去的难题也因此迎刃而解。
有小丧尸在身边，那些变异丧尸都只会不远不近的跟着，偶尔发出暴躁的吼叫声。
裴朝边走着就听见了梁野的心里话。
【既然佑佑能操控这些变异丧尸，不如就打开大门把这些丧尸放进去，咬死那些脏心烂肺的人。】
他觉得梁野的心里话很有道理。
但仍然有些犹豫。
毕竟就算这里的实验室被人掌控了，一切病毒源头也有可能是这样制造出来的，但里面也还是有很多不知情的人。
那些守卫军只是听上级的命令。
几乎所有身上有紫红痕迹的异能者对自己的危险也一无所知。
裴朝思索着看向了方乐言。
方乐言还沉浸在小丧尸死而复生的喜悦中，小丧尸也高兴的在他身边绕来绕去，一会儿戳戳于大力，一会儿扯一下杨婷。
“乐乐。”
方乐言回头看向他，裴朝低声询问道。
“佑佑能操控这些变异丧尸，我们闯回去。”
他们处在的地方本来就是封锁遗弃的第三区，被发现有变异风险的人就会被扔进这个区域，然后转化成丧尸。
要想离开基地，他们还是需要从原来的出口返回。
必须要从地下升上地面。
虽然裴朝压低了声音，但没办法瞒的过伊兰馨。
伊兰馨是个机器人，他的听力不比尸化的几个人差，当即就做出了反对。
“不行，这样会毁了基地。”
“李教授或许研制了什么关于病毒的东西，但其他人是无辜的，一旦这些变异丧尸进了基地，那里面所有人都会被杀死。”
这本身是梁野的想法，见被裴朝提出来他立刻做出了支持。
“现在死的人还少吗，这个试验基地本身就不应该存在，不然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讨论陷入了死寂。
虽然梁野心里也觉得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放出变异丧尸有些不妥，但里面全副武装的守卫军的枪口可是对准了他们。
对方会犹豫吗？
戈岸和路宽还处在恢复中，戈山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已经免疫了病毒。
现在听着这几句谈话，都陷入了沉思。
于大力想说什么，又怕自己说错了话就什么都没说，可他的心声还是嘀嘀咕咕的流露出来。
【……先，先少放点呗。】
裴朝当时就是眼神一亮，万万没想到大力这会儿这么聪明，还不敢说。
听见裴朝笑出了声，方乐言不解询问道。
“你在笑什么？”
裴朝看着大力说道。
“我看秀秀有办法了，所以有点开心。”
于大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大力身上，他立马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迫于众多视线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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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就喊道。
“先放几个丧尸过去试探试探，挡挡枪子，再……再看呗！”
杨婷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表示同意，其他人的神色也松缓下来，梁野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夸奖。
“你真聪明。”
大力的脸唰的红了，压根都不想丢这个人，偷偷踩了他一脚。
方乐言笑了笑把小丧尸拉到了身边。
“佑佑，你能控制几个丧尸堵住门口吗？”
小丧尸瞪着泛红的大眼睛望着他，然后蹦出去朝着周围那些变异丧尸大吼了几声。
他有点生疏不知道怎么控制丧尸的行动，裴朝就一点一点的把精神力控制教给他听。
小丧尸很聪明，没多久就控制着一群丧尸率先朝着入口那边跑。
方乐言他们在身后隔着六七步尾随着。
第三区的区域大门在小丧尸跑进去后就被里面的人强行关闭了，现在整个基地都响彻着警报声。
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出现了新的变异丧尸闯了第三区。
第三区的大门内有层层守卫军全副武装的待命。
伊兰馨跟着小丧尸的动作迅速跑到了三区大门附近，只有他知道从里面怎么打开区域大门。
裴朝他们远远看着伊兰馨一阵密码按动动作过后，金属大门轰隆隆响起。
随着缓缓开启里面的军队也严阵以待，看见变异丧尸扑上来的当刻一阵机枪散射动静传来。
哄乱一片夹杂着丧尸吼叫声。
一拨一拨的变异丧尸被机枪扫射后闯进大门附近，裴朝看准里面乱套的机会赶紧出声。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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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岸在地上打磨着武器，小丧尸爬过来就坐在了他边上。
一双灰蒙蒙的大眼睛看着不断在金属上磨来磨去的刀刃，伸出一根手指戳过去。
“嗷。”
戈岸挡开它的手，把小丧尸往旁边推了推，继续磨刀刃。
“嗷，咯咯咯，哥。”
他这才把手里的武器收起来，省的把小丧尸的手指头给割断了，小丧尸就知道他要跟自己玩儿了，嗷嗷嗷的叫唤几声。
从地上捡了一个树叶递过去。
两个人就在那儿不断的叠树叶玩儿，直到一阵风吹过来把叠放在一起的树叶吹散在地上。
小丧尸又去捡，戈岸就坐在原地跟它重复这种无聊的事情。
搭在膝盖上的双臂有着结实的肌肉，仿佛蕴含了末世前后太多的岁月积淀，任人怎么想也不会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个能哄孩子的性格。
但这对于戈岸来说是寻常。
因为他弟弟也是他带大的。
戈山小时候也很可爱，只不过因为大男人不好照顾就总给白嫩嫩的小娃娃剃个光头。
以至于长大后戈山都已经习惯了寸头。
兄弟俩都有股子从底层挣扎的匪气。
戈岸这个看起来冰冷又蛮横的肌肉男，对待小孩儿却总是有着超乎想象的耐心。
“嗷。”
小丧尸又仰头冲着他叫了一声，戈岸盯着那双已经跟正常人不一样的灰色大眼，想象着这个男孩变异前应该是多么可爱的样子。
这双眼睛一定乌黑明亮，有着柔软温顺的性格。
戈岸伸手攥住了小丧尸细细的胳膊，捏了捏看着那仍旧保留却已经不太明显的血液回缓。
它还是有身体机能的，或许是能治好的。
小丧尸学着他的样子在自己胳膊上捏了一下，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个土印子，戈岸只好给他把灰尘蹭掉。
又拉起来给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小丧尸眼看着戈岸走向了机车，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嗷嗷着颠儿颠儿追过去。
“嗷嗷。”
坐车。
“嗷。”
从来没坐过。
戈岸跨坐在机车上看着小丧尸着急的往后面爬，伸手把它给提溜到了前面。
小丧尸连攀带爬的终于如愿以偿抱到了大机车，爬在前面两只手啪啪的拍打着。
“嗷，哥哥。”
高兴。
它的身材是那么瘦小，纤细到就算坐在前面都没让戈岸觉得有一点拥挤，细细的腰仿佛手都能掐过来，只有个后脑勺看起来格外让人想拍。
“嗷嗷嗷。”
小丧尸扭过头半张着嘴嗷嗷个不停，戈岸这才启动机车，不远处传来戈山的喊声。
“哥你怎么让佑佑坐车！万一摔……”
话都没说完就传来一阵剧烈轰鸣声，一人一尸就嗡的离开了原地。
机车疾驰出去，小丧尸吓得紧紧抱着油箱，刮过来的风吹得头发都在拍打着脸，但发现不会掉下去后又显得异常兴奋。
机车轰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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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岸的思绪在一瞬被拉回来，坐在前面的小丧尸呜嗷着尖叫着喊。
“哇哇哇！好爽！”
佑佑拍打着机车高喊着扭过头来，一双发红的瞳孔里尽是愉快和兴奋。
“哥，快点快点！！”
那淘气过头的样子才让戈岸清醒过来，佑佑已经成了丧尸王，不再是那个软萌萌傻乎乎只会嗷嗷的小丧尸了。
虽然没有痊愈，但他会说话，有情绪，看起来无忧无虑的。
也挺好。
车速缓缓放慢，戈岸想停下去搜寻一些物资，就在他还没停稳的车的时候。
四周突然窜出好几个变异丧尸，嘶吼朝着机车方向扑过来，戈岸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甚至连防备都没有。
只听一声暴戾的吼声在身边炸开。
佑佑那张稚气的脸上浮出略显狰狞的威吓表情，几声吼叫就吓退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丧尸。
然后一转头的功夫就又变成了个可可爱爱的小孩儿。
颠儿颠儿的拉着戈岸往小超市走。
“拿糖！拿糖拿糖！”
“分给乐言哥，分给秀秀哥！裴哥爱吃酸的~山哥婷姐亲嘴就够了~不吃糖~”
“哥哥，你吃什么糖~”
听着他叨叨咕咕准备去逛超市一样的言论，戈岸捻了捻手指。
“不要抽烟啦！你都那么老了！”
戈岸眉梢抬了一下，微微皱眉盯着孩子颠儿颠儿跑进去的后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结实健康的身材。
老了？？？
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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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带佑佑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梁野清理了一下汽车轮胎上的石子，回头瞟向于大力那不太放心的样，有些好笑的安抚道。
“不用担心，老哥能照顾好佑佑。”
大力当场翻了个白眼，看见杨婷从卷帘门内走出来又把白眼收了回去。
“我能不放心那崽儿？”
“他都能号令一群丧尸我担心他干什么。”
虽然是那么说，但他仍然站在路口往远处望，早已经习惯了佑佑上窜下跳的在身边玩耍。
现在冷不丁一走，就感觉怪安静的。
梁野把手里撬石子的工具放回车里，用水清理了一下手上的灰尘，才走过去揽上了大力肩膀。
“秀秀。”
他忍着笑意，小声在大力耳边说道。
“你说实话，是不是羡慕佑佑能跟老哥坐机车出去兜风。”
于大力那张望的眼神立马收了回来，掩饰似的拱了梁野一下，嘴上根本不承认。
“闭嘴吧你！我能跟小孩儿抢？！”
但那个嘴啊，早就不知不觉的撅起来了，心里的想法根本全都写在脸上，尤其那心声都被裴朝听的一字不落。
【我就想坐坐怎么了！佑佑都能坐，万一老哥回来带我也兜一圈呢！】
裴朝坐在卷帘门后的躺椅上，听着大力心里嘟嘟囔囔不服都笑出了声。
方乐言立刻拍了他胳膊一巴掌。
“不准笑。”
现在裴朝能听见人类心声已经不是秘密了，好在大伙虽然偶尔觉得有点尴尬，也没表现的太抵触。
他们能在末世中组成一个互相信任的小团队，其实也没有什么能够互相隐瞒的。
连秀恩爱那点事也没什么，听就听呗。
但是于大力脸皮薄，方乐言怕大力有心里负担，所以每次都警告裴朝不准嘲笑大力的心理活动。
可秀秀实在太好玩了，心口不一的。
裴朝根本就忍不住啊。
他侧过头就凑过去咬方乐言的耳朵，使坏手指也往对方身上伸。
“秀秀的心里话太多，除非你给我打个岔，比如亲个嘴儿做个……a1啥的，啧别拧我！”
裴总这一天天的光挨捏了，那胳膊大腿上都是青一块青一块的。
但他本人甘之如饴，也非常听男朋友的话。
“不听了，我不听他在想什么了还不行？”
大力真的很想试试坐机车的感觉，那嗖嗖兜风的速度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吧，他现在噘着嘴心里想法都被揭穿出来。
就感觉很没面子。
嘴硬的反驳。
“我才不跟小孩儿抢呢，我又不想坐。”
梁野怎么会不了解他那幼稚样，故意点点头表示同意。
“也是啊，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还想着待会儿等老哥回来问能不能让我骑一下，啊带你去兜风呢。”
“那算了吧！”
他是想逗逗大力，说这话一点都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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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大力这人他死心眼又小心眼，每次都看不出来梁野在故意逗自己，这么一听那表情都绷不住了。
“啊，你想骑你骑呗！我……我顺便坐坐也行，陪你呗。”
裴朝实在绷不住了，这下连方乐言都笑出了声。
大力真可爱啊。
听着伙伴们的笑声，大力更觉得丢脸了，他哼了声不愿意再搭理梁野。
结果外头机车一响，那眼神就已经比人都探出来的快，眼看着梁野在那跟戈岸说话，他憋着口气噘着嘴。
戈岸又不小气。
即便很爱护自己的机车，那伙伴想兜风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立刻把小丧尸从车上提溜下来，车钥匙留在了机车上。
梁野跨坐在机车上适应了适应，那健壮的身材往前一趴，肌肉线条都绷的特别漂亮。
于大力躲在一边噘嘴看着，就想着待会儿梁野肯定会叫自己，结果梁野确实是转头看他了，只不过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乐。
也不说话。
大力觉得下不来台，有点生气。
但是心里就想去坐机车。
小丧尸蹦蹦跳跳的从兜兜里掏出自己拿回来的糖，跑到每个人面前分。
率先就奔了大力面前。
“秀秀哥，你吃糖呗？水果糖嗷？”
大力有点赌气，脸色很臭的只拿了一块，小丧尸就知道他又在闹气呢，平时总跟梁野哥耍脾气。
果然是有人爱的人更幸福啊。
“梁野哥说让你给他剥个糖，然后带你去兜风！”
大力撅着的嘴立马收了回去，兴高采烈抓了几块糖就跑了过去。
小丧尸嬉皮笑脸的朝着方乐言和裴朝笑，裴朝都服了佑佑这小东西的情商，梁野压根都没说过这话。
就是故意看秀秀在那儿生气呢。
这会儿大力嗖嗖跑过去，主动剥了个糖纸塞进了梁野嘴里。
梁野都感到了受宠若惊。
赌气包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了？？？
但梁野是谁啊，他吃到肉了怎么甘心吃个糖就算了呢，吮吸了嘴里的甜味看着高兴起来的大力。
开口小声提出了个请求。
“亲一下。”
大力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有些皱眉的看着他。
“这么多人呢别过分啊。”
梁野看了看远处根本都没看向他们俩的其他人，锲而不舍的磨蹭着。
“这糖不甜啊。”
大力看了看手里的糖纸，还是水蜜桃味儿的呢！
“不可能！怎么会不甜！”
谁家糖能不甜啊！
梁野那双浅灰色眸子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舌尖顶了顶嘴唇，把粉红色的糖块露出来给他看。
“真的不甜，不信你尝尝。”
于大力：……
还是特么想亲是吧！！！
大力站在原地听着机车引擎动静，站久了都有点心疼费油，他回头偷偷看了一眼其他人。
以迅疾的速度赶紧凑过去在梁野嘴上碰了一下。
那快速的，梁野都被他给气笑了。
“你尝到了吗就跑？”
于大力抿着嘴。
“尝到了，甜着呢！”
看他要生气，梁野也见好就收不打算再逗他了，让他赶紧上后座。
大力终于如愿以偿坐在了机车上，感受着引擎震动感整个人血液都有点沸腾。
机车在噪声动静中疾驰而去，大力的短发都被快速刮过的风流吹的飘动，他整个人都笑眯了眼。
哦豁哦豁的叫喊了几声，然后在七八十迈的速度中紧紧抱住了梁野的腰，贴着他的后背。
在耳后发际印上了个吻。
有些爱意，不用说也能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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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迎来了第一个真正的冬季。
方乐言在驻扎地门口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冷风刮在脸颊上都像刀片一样又冰又疼。
想当初，末日开始的时候寒冷也还没过去，那是新年刚过，到处还透露着热闹的城市街头转眼就成了人间炼狱。
冬天了。
乐言望着天上积蓄的深色云朵，心头感叹这末世已经一年了。
“会下雪吗哥哥？”
他身旁凑过来个小脑袋瓜，瞪着一双大眼跟他同一姿势看着那些云朵的形状，笑出来两颗小虎牙。
“我想打雪仗！”
方乐言转头看了看佑佑，小丧尸就在旁边颠儿颠儿的蹦。
“打雪仗！打雪仗！”
佑佑是个罕见病患者，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出去玩儿过雪，每到冬天就只能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别人在外面堆雪。
他的身体受不了一点点凉，也受不了一点点劳累。
方乐言看着现在活泼蹦跳的佑佑，也跟着心情好了很多。
“行，下雪了我们就打雪仗。”
还没等佑佑来得及嗷嗷喊着高兴完呢，后方就伸出了一只结实手臂把小丧尸给提溜到了一边去。
裴朝那银发就像盛开在冬季的雪的颜色，出现在方乐言的眼前。
都没等他反应，直接撒开佑佑伸开双臂就把方乐言整个抱住，托着屁股从凳子上抱了起来。
“等下雪了再说，你乐言哥哥先归我。”
佑佑就眼睁睁的看着方乐言被整个“端”走了。
“嗷？”
把孩子惊诧的都发出了嚎叫声，然后就反应过来撅了撅嘴，自顾自的嘟囔。
“满脑子都想亲亲，跟梁野哥一样一样的。”
孩子太聪明了也不错，至少裴朝并不担心小丧尸追过来看热闹，他何止想亲亲，他想做的多了。
方乐言扯着他的衣服就被他抱进了房间里，顿时感觉不对劲就要挣扎着下去，裴朝直接快步一扑。
抱着方乐言扑倒在床上。
整个把人压住。
方乐言动弹不得，伸手去掐裴朝的腰。
他的手指捏在裴朝的侧腰上，指腹都能摸到那明显的肌肉线条，还是绷紧的显得十分结实。
他仰着脸看裴朝那双泛着银色光泽的眼瞳，有些绷不住的抱怨他。
“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
裴朝撑着的手臂松懈下去，脸埋在方乐言的脖颈边上深深嗅了对方的味道，并且坏心思的伸出舌尖，让方乐言感觉痒痒的闪躲。
“嘶……你够了。”
那怎么能够了，裴朝捉住乐言掐自己腰的手。
“乐乐，你劲儿太大了。”
方乐言：……
到底谁劲儿大。
因为在外面待了不短的时间，方乐言的手有点冰冰凉凉的，裴朝攥在手心里感觉不够暖，就从衣服下摆塞进去贴在了自己腹部。
对方的体温立刻让方乐言感到了温暖。
他也不再想着逃跑了，毕竟拒绝不了这种细腻的温柔。
他的手心摩挲着裴朝腹肌的轮廓，有点不大乐意的问。
“你就等不到天黑了？”
裴朝的唇瓣贴在他的耳朵上，齿间的力道不轻不重，让方乐言缩起了肩膀。
沉沉的声音响起。
“都两天了，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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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两天。”
裴朝简直不要太黏人，方乐言现在都已经快躲着他走了，被逮住就被按住，整天搂啊抱啊不撒手。
更不撒嘴。
再这样下去方乐言感觉自己都快废了。
偏偏他还拒绝不了。
对方简直太会拿捏方乐言的软处，总是把他牢牢的圈在怀里跑不出去，每句话仿佛都带着旎漪的温度。
乐言的指尖在裴朝的小腹上摩挲着，对方的体温很快把他手心的冰凉染热。
他侧过头迎上了那早就炙热而来的吻。
这或许是荒凉世界里最美好的味道了，那么柔软，那么温柔。
是打心里想把对方占据的情感，沉沉的重量压过来，方乐言伸手环过去圈住对方的腰。
手心在衣服上缓慢摩挲着，挺直的脊背线条清晰又紧绷。
方乐言最喜欢揉搓对方的头发，那种手指掠过发丝的清爽触感让他上瘾，尤其在指腹接触到头皮的时候总能听见裴朝心里在想什么。
【你好美。】
他说方乐言好美。
方乐言延伸的指尖顿住，迷离的双眼中仿佛带着湿润水光，亮晶晶的有些璀璨。
裴朝视线里的乐乐白皙好看，皮肤稚嫩到都能看见额角有轻微的血管青色，他的鼻尖在室外受了凉，泛着淡淡的粉。
相应着那饱满的唇瓣也是艳丽的嫣红颜色。
就像是盛开在雪地里的腊梅花。
方乐言看着裴朝弯了弯眼角，眼尾的睫毛出现了个小小的弧度，漂亮眉眼惑人至极。
【你真好色。】
裴朝听见这句话眉梢一挑。
【我恨不得整天。】
【让你没有时间去看外面的破破烂烂。】
【世界毁灭无所谓……有你就好了。】
戈岸路过房门外脚步停了一下，顺手叼了根烟在嘴角。
看见外面的小丧尸就要冲自己喊叫，立马紧走几步拽着孩子胳膊提了起来抱着。
佑佑的身高很瘦小，就像个半大孩子一样被抱着往外走。
他激动的喊叫声在看见戈岸嘴上的烟就变成了噘嘴。
“你又抽烟了。”
戈岸侧头闪躲了下他抓烟的手，不轻不重的拍在佑佑屁股上。
“小破孩，别管。”
佑佑生气的张嘴咬了他一口，不过看着生猛却只咬在了衣服上，叼着衣服疯狂的摇头撒气。
对于小孩儿的狗脾气，戈岸那么大个男人才不会一般见识。
走出去迎面被冷风扑了一脸，眯着眼抱着佑佑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
佑佑自己耍了半天没被理会就觉得没劲，他用鼻子顶着戈岸的耳朵再次重申自己的年龄。
“我不是小！破！孩！”
“我是大人！”
真讨厌。
不就是长得矮，成天小孩儿小孩儿。
戈岸叼着没点燃的烟低笑了声，直接指明的给孩子进行教育。
“不是小孩，就别打扰大人搞对象，喊喊叫叫的容易给人吓出毛病。”
小丧尸那双大眼定定的瞪着他，有点不服气的扭过头去闹气，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儿，也不是完全没有以前的记忆。
他什么都知道。
瘦瘦的身子往回缩了缩，显得突然安静了下去。
戈岸侧头看着佑佑低下去的后脑勺，咬了咬烟屁股就把嘴里的烟给呸了出去，捧着小孩儿的脸转了个方向。
“看，下雪了。”
佑佑不高兴的情绪立马被岔了个干净，仔细盯着天空中少少飘下来的冰碴，露出笑脸哈哈笑了两声。
“哈下雪了！”
“我要打雪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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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投向站在床边的教授，声音略带紧张。
“教授。”
男人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床单，眼神中尽是对将要到来的未知担忧。
教授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表情严肃而专注，手中拿着注射器，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男人盯着注射器中的液体，声音像身体一样有些微微颤抖。
“教授，请问这药物的成分是什么？我需要了解它可能对我产生的影响。”
教授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以温和的语气回答道。
“这是一种针对你体内感染病菌的特制药物，成分包括最新的抗病毒化合物和一些辅助成分，以增强其效果。”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那它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教授轻轻摇了摇头。
“目前的试验数据显示，它是相对安全的，但每个人的身体反应可能会有所不同。我们会密切观察你的状况。”
男人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我有点担心，教授。这药物真的能有效治疗我的病菌吗？”
教授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我们对这个药物的研究充满信心，但医学是复杂的，结果并非完全确定。不过，你的参与对我们的研究非常重要，它将为未来的治疗提供宝贵的经验。”
他最终咬了咬嘴唇，因为科研过程中感染了特殊病菌，现在没有别的选择让他决定。
“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尽全力配合的。”
教授微笑着，“谢谢你的信任。现在，让我们开始吧。”
他能感觉到注射器轻轻地刺破皮肤扎入血管中，药液慢慢推动，男人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祈祷着药物的疗效。
手臂上刺痛感开始出现灼热感，他睁开眼睛十分慌张的出声。
“教授，好像不太对。”
男人挣扎着想要看看自己刺痛灼热的手臂，却因为早就被固定在病床上不能完全直起身。
他的担忧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教授，我好像过敏了！”
穿着白大褂的教授按住他挣扎的手臂，把剩下的药物完全推完才拔掉了针管。
男人的整条胳膊都迅速产生了灼烧感，而后就是强烈的麻木感开始渗进四肢百骸，缓慢朝着身体各个地方蔓延着。
“教授！教授！”
他开始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呼救，然而站在旁边的教授却因为他剧烈的挣扎躲远了些。
男人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每一块肌肉都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痛苦。
手指痉挛着，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仿佛要挣脱出身体的束缚。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朦胧不清，一切都在摇晃，色彩和形状扭曲着。
让他感到无比的眩晕和恶心。
他试图集中注意力，但思维却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无法清晰地思考。
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无法顺畅地吸入空气。
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阵刺痛，仿佛尖锐的刀子在切割他的气管。
痛苦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他的身体和意识都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冲击着，渐渐地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
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而身体的颤抖也越来越剧烈，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急促，发出呼哧呼哧的鸣音。
“……呃……”
巨大的痛苦让他不能再发出音节，只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传出。
眼眶逐渐通红，男人眼白中的血管仿佛都在产生爆裂，他奋力朝向着教授躲离的方向，模糊的视线里看见那抹白色正在后退。
教授白大褂上的胸牌被吸顶灯照射的泛了一道光，那是他见到的最后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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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药物在他的血液中肆虐，像恶魔一样侵蚀着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机能逐渐失控，心跳急速加快，喘息声剧烈过后就是嗬嗬的窒息声。
他感到一股灼热的浪潮席卷全身，仿佛置身于炎夏的沙漠中。
然而，这股灼热感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被冰冷所取代。
在四肢诡异的抽搐弧度中，骨节已经变得僵硬，如同被冰冻一般，失去了原有的温暖。
生命之光在药物的侵蚀下渐渐黯淡，仿佛风中残烛，倏地熄灭了。
男人彻底断了气。
李教授站在几步外又等待了阵，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就在他准备观察瞳孔涣散程度时。
男人猛然睁开了眼，一双血色中泛着昏黄的眼瞳如同死神一样瞪大。
盯着面前的身影开始疯狂扭动身体，大张着嘴发出嘶吼声。
胸腔里仿佛积攒了太多恨意，昏黄带着血红的瞳孔一直追逐着那抹白色，病床在这种超乎常人的挣扎中摇摇欲坠。
没有几下就连同野兽一样的男人翻倒在地。
李教授惊悚滑倒不断往后退爬着，他惊愕到整个人都六神无主，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慌里慌张往外跑。
但慌乱中还是没有忘记给实验室门上了锁。
隔着结实的玻璃门，里面传来骇人的撞击动静，还有各种仪器掉落和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李教授慌张的在实验室外不知该怎么办。
犹豫的短暂时间，就有一道疯狂的影子撞上实验室的门。
他吓了一跳。
好在实验室的门是特殊材质，就算里面的怪物再癫狂也没能撞开，李教授慌张过后情绪很快沉淀下来。
盯着里面那来回破坏的影子，弯起嘴角露出笑容。
“成了。”
“成了。”
他就是在研制能激发人类肢体潜能的药物，现在看着里面的人力大无穷，暴戾疯狂。
这起码是激发了百分之一百五的潜能出来！
他兴奋的隔着玻璃门看了一会儿，里面“砰！”的一声传来剧烈撞击，接受实验已经完全变化体质的男人隔着玻璃门盯着李教授看。
不断疯狂的击打门。
李教授被吓得后退了几步，虽然这玻璃门是特殊材质，可是实验体的力量实在太强大。
他惶惶的往通道跑出去，想要找一些守卫来把实验体控制住。
可等李教授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守卫军返回的时候，实验室的大门已经被破坏掉。
里面的实验体也已经不翼而飞。
得到又失去的情绪让李教授难受至极，他命令守卫军赶紧寻找，自己则跑进实验室打开了设备。
“没关系，没关系。”
他早就在1号实验体身上装了定位芯片，果然打开定位功能就锁定了位置。
然而锁定位置之后，李教授的眼睛立刻瞪大，脸上尽是惊恐的表情。
设备上显示实验体就在实验室！
设备响起滴滴报警声，从倾倒的病床后缓缓站起了个面色苍白眼眸昏黄的男人，一步一步朝着李教授靠近过来。
李教授被吓的惊叫出声，他赶紧按动紧急报警器。
一瞬间急促的响铃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变异的男人还残留着记忆和神智，但他满腔的情绪都是对眼前这个人的仇恨。
他要杀了他！！
杀死他！！
暴戾的男人冲过去抓住李教授的衣服，李教授连滚带爬的逃窜，将被薅住的白大褂脱了下去。
像个丧家之犬一样找缝隙藏躲。
报警声把刚走没多远的守卫军引回来，对实验体发动密集的枪击。
实验室被破坏殆尽。
那个身影即便身上中枪，仍旧以骇人的爆发力逃出了实验室。
他就是1号实验体，本身是参与实验的人员，所以对地下建筑十分熟悉。
他离开了地下建筑。
他成为了末世后能号令丧尸群的尸王。
他本来想就这样生活下去，可是身上皮肤的干涸溃烂，棉布皮肉的增生，还有肝脏的退化让他饱受痛苦。
当1号发现自己能够创造出跟自己同样的丧尸体质之后，就不断的探求如何才能停止身体机能退化。
不想，不想变成晃荡行走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
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在末世的生存逐渐麻木。
直到，他看见了裴朝。
“成功体。”
终于可以不用退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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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力日常跟队友把撞击小区门的丧尸解决，然后在聚拢更多丧尸之前，把那些尸体扔远了些。
这两个月他们每天都是这样做的。
就为了能有个还算安定的家能居住。
他们所在这幢小区是郊外新建筑，入住率还很低，所以大大减少了他们清理的负担。
七层小楼也足够他们二十多人居住。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个很牛逼的小队长。
“干完活儿回去吃饭了！”
听见这句话大家都很有干劲儿，没有多大功夫就迅速把门口清理干净，然后回去把身上的污浊洗一洗。
水源现在有些珍贵，好在这幢居民区是有蓄水池的。
这在一群人勤俭节约的情况下，还能支持一段时间。
“刘叔！给我们来点水！”
之前被救下的老头就是这个小区管理锅炉房的，现在主要是帮他们分配水源的使用，这是方乐言给老人家派的任务。
方乐言是个很负责任的队长，虽然只有23岁。
但他几乎给每个人都派了力所能及的任务，保持了大概的公平。
这样抱怨的声音会很少，也不会因为分配不均导致团队产生分歧，所有人都很信赖他。
包括于大力。
于大力和杨婷是最早认识方乐言的，他们出自同一个小区。
一直从家里资源枯竭结伴杀出来到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队友关系，对于大力来说，方乐言就是自己亲兄弟。
把手上胳膊上的脏污洗了洗，于大力像往常一样往楼上走去找方乐言。
走到三楼的时候对讲机里就出现了声响，然后廖飞惊悚的叫喊传了出来。
“队长——滋啦——队长坠楼——乐言——”
于大力当时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楼上跑，在六七秒钟之内就奔到了天台。
却只看见廖飞滑坐在地上，他冲过去薅着廖飞的衣服质问。
“乐言在哪里！”
廖飞说方乐言不小心坠楼了。
于大力趴在楼顶扶栏往下看，只看见大片大片的尸群聚拢到了楼底下，淹没了一切可能存在的活人影子。
他当时感觉天都塌了，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方乐言的坠楼让整个团队都陷入了恐慌，而最初崩溃的廖飞却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开始疏导队友的担忧。
负担起了队长原本的任务。
这让大力心里十分不爽，觉得对方就是想顶替方乐言的权利。
他私下里找到杨婷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廖飞有鬼。”
杨婷把他拉到楼下的绿化带旁，她也觉得方乐言不可能那么不小心。
“但是现在队长不在了，我们不要把这种怀疑说出来扰乱团队，不然大家很可能心态崩溃。”
于大力只能忍了下来，但他心里堵着一口气。
也就因为还堵着一口气，才没有因为方乐言现在已经死亡而彻底崩溃。
他只能偷偷的在楼下哭，又不想别人看见。
于大力有很结实的身材，性格也是大大咧咧，所以大家下意识都很依赖他的保护。
但是只有方乐言知道，于大力其实是个有点柔软的性子。
很容易多想，还有点像小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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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自己骗自己。
方乐言肯定是掉下去砸在了个丧尸身上，没有被摔死，然后成功逃脱了。
他这么幼稚的想着。
即便宁愿相信方乐言是被一只丧尸给救了，也不相信乐言已经死了。
就这么骗了自己几天，大力才没有真正的崩溃。
直到方乐言真的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于大力当时的情绪几乎一发不可收拾，他当场就哭出了声。
“我就知道你没死。”
于大力像个小孩一样，发完火就嗷嗷哭，方乐言好不容易才把他劝好。
并且给大力派了任务，这小子有点冲动，方乐言必须自己上去报仇。
廖飞死了，于大力亲眼看见方乐言把他从楼顶上扔了下去，当时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但还是在那些吵闹声中。
第一个站出来维护方乐言。
害死别人的人，报仇有什么错。
不过其他队友的意见也不大，毕竟廖飞这个人就算装的再合群，本性也是有些自私的。
尤其跟赵婉莹那点破事。
别以为于大力看不出来。
他虽然情商有点低，但又不是傻，男的跟女的那点事都明显成这样了，他几次都看见赵婉莹跟廖飞在一起衣衫不整。
虽然末世了，命都悬着。
但那也阻止不了男的每天想那点事儿。
于大力对此嗤之以鼻，他当然也有喜欢的人，不过从来都是好好的喜欢，不是想占便宜。
现在队长好好安全的回来了，大力心里高兴。
“杨婷，晚上咱们庆祝庆祝吧。”
他偷偷跟杨婷说的，被杨婷翻了个白眼。
“什么当口，这时候乐言刚把廖飞推下去，你消停的别找事！”
“没事儿干的话你就多去人堆里说好话。”
瞧瞧，这才是他崇拜又喜欢的女生，永远都这么清醒。
大力还没高兴多会儿呢，方乐言突然又说要离开，他心慌的以为方乐言不再回来了，所以张嘴就是。
“要走把我也带走！”
方乐言都被他给逗笑了。
“我过两天就回来，会尽量带回来物资。”
两天后方乐言果然回来了，还带了个很酷的男人回来，大力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完全被那一身蛮力和胆量给惊呆了。
这男的居然掐着丧尸脖子给扔出去了！
那可是丧尸啊！那可是携带病毒的丧尸！
真么暴力。
大力喜欢。
于大力想要跟这个酷哥套套近乎，就总找理由去方乐言跟前说话，这个男人性格有点冷淡。
似乎只跟队长说话。
别人都不稀罕搭理。
功夫不负有心人，大力还是用不停的送火腿肠和牛肉干打动了对方，那些可都是从他自己嘴里省下来的！
只有大力少吃一口，才能省下一口。
好在裴朝接受了，并且还跟他说了话，虽然只有俩字。
大力高兴的都要蹦起来，这样算自己可是除了乐言之外，跟裴朝关系最近的哥们了！
但他总觉得方乐言对裴朝比对他还要亲近，因为出去都愿意带着裴朝都不带他。
大力闹着气耍赖，去警局拿枪的任务终于轮到自己了。
这一趟除了震惊在裴朝惊人的力量之外，方乐言还晕倒在了警局里，当时的大力万万没想过。
帮助他们清扫街上丧尸，一起回来的男人。
会跟他产生解不开的联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力跟梁野吵了一架，当时他只想打死这个男的。
因为对方竟然说方乐言是被感染了，很可能会变成丧尸。
大力疯了。
好几个人都按不住的又扑又窜，楼梯间里乱成了一锅粥，他大喊着队长绝对不会感染，根本不会！
但大力火爆脾气的疯了一阵，心里却无比清楚对方只是照实猜测。
那个男人没有跟他吵，反而转身就下了楼。
大力坐在角落里没出息的哭。
乐言不会有事的，他掉进丧尸堆里都可以活着回来。
他就在门口等着，哭着等，捂着脸等，等了十几个小时，最后急的疯狂砸门。
好在最后得到的是最好的消息。
方乐言没事。
大力的心情简直就从悬崖底飞了上去，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稳定下来，他高兴的跟每个人叨叨。
最后就看见了跟回来的那个男人。
于大力的脾气急，但他不是个不好接触的性格。
现在方乐言好好的，他心情没有了阴霾，就主动跟对方缓和了态度。
“我说话冲，你别当回事，团队里都欢迎你。”
他看见那个男人笑了，于大力当时都有点看懵，因为梁野有种部队回来的气质，跟他的名字一样，整个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不好惹。
大力还以为对方是个脾气很差的人，结果就那么一笑。
笑的可真好看呐。
这让他不禁有点羡慕，自己要是长那么帅就好了。
其实大力长得很精神，浓眉大眼的，不过他不是个喜好打扮的人，留了短短的头发。
所以看起来像个糙汉子。
他挺喜欢梁野的。
对方性格是那种稳重型的，他能感觉到言语间就下意识让着自己，所以于大力单方面宣布。
梁野就是他心里第三个崇拜的男人。
第一个是队长，第二个是裴哥，第三个……
“梁哥，你可不兴记我仇啊。”
梁野不仅不记仇，还主动找大力去警局拿防暴武器，这让他超级兴奋。
最近队长都不爱带他玩儿了，现在有个新哥们能跟自己做伴儿，挺好的。
梁野说主要想回去取自己的背包，大力直接就是一副我替你两肋插刀，当时他可不知道，梁野对他的信任直接都达到了心里。
在眼看着都能拿到妹妹照片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的选择了保护队友。
他没有拿回照片。
这让大力觉得有些愧疚，毕竟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和杨婷，梁野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望而归。
在车上他想劝劝又嘴笨，只能一眼一眼的偷着看这个情绪失落的汉子。
不过后来大力遇上了人生中最大的别扭。
他发现自己喜欢的姑娘……喜欢的人是梁野。
当时大力感觉自己都要碎了，他崩溃也崩溃不出来，说也不知道怎么说，看着两人成双入对的他的内心酸的不行。
可道德告诉他：不要横插一脚，不然朋友都没得做。
梁野压根就不清楚为啥于大力这个最开朗的突然就不愿意搭理自己了，他到处找原因想问问对方。
可每次都被别别扭扭的躲开。
这实在让梁野心中受不了。
这个团队里，他就算不跟谁说话，也不能不跟大力说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杨婷听见裴朝和方乐言说，大力喜欢梁野。
当时杨婷的心情是无比奇妙的，好像什么很不可能发生的事突然撞到眼前了一样。
毕竟于大力那个糙汉性子……竟然会有谈恋爱的心思。
不过想想又释然了，最近杨婷经常看见梁野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于大力，用了足够的耐心。
于大力找梁野想问问杨婷的事。
结果就被杨婷误会是要当场告白，婷姐就差当场找一包瓜子看戏了。
就看着那俩人拉拉扯扯的往角落里走，真是假装别人都看不见是怎么的……
连方乐言都觉得，或许还挺合适的。
因为梁野这个人无论是性格还是情绪都非常稳定，也就是这么个负责任又有主见的人，才能把于大力那经常玩儿脱的臭脾气给包容。
挺好。
不过方乐言还是想知道梁野怎么想，所以他找机会单独问了问。
“梁哥，嗯，你觉得大力这个人怎么样？”
就在方乐言殷殷期盼的眼神注视下，梁野琢磨了一下对方那说闹气就闹气的狗脾气，早晨还嗷嗷的吵了自己一顿。
最后果然还是无比包容的回答道。
“挺好的。”
简单，纯粹，干净，没有谎言欺骗。
“挺讨人喜欢的，虽然有时候有点幼稚。”
跟他妹妹似的，多大人了还总噘嘴闹气，梁野想起自己妹妹很无奈的笑了笑。
在超市搬物资的时候，于大力还幼稚的跟裴朝要了两块糖。
他自己吃了一块，那玩意酸的要命，大力痛苦的腮帮子都酸疼了，但是他可没把剩下那块糖扔了。
而是找到了梁野。
跟个小孩儿似的骗人呢还。
“梁哥，这糖真好吃，你吃一个。”
梁野哪想吃糖啊，这么大个男人吃糖那叫什么，但是于大力根本不顾梁野的拒绝，剥开糖纸非要把那块糖塞他嘴里。
他不忍打消大力那急于分享的情绪，把那块糖吃了。
刺激舌头口腔的酸味传来，梁野的眉头都皱紧了，然后抬眼就看见于大力在那儿傻傻的咯咯乐。
“傻小子。”
在上车的时候梁野听见裴朝跟大力叫秀秀，他当时差点绷不住笑出声。
不过后来也没敢笑，生怕也被取个跟大姑娘似的小名。
于大力看见了梁野和杨婷牵手。
他又要碎了。
傻小子根本不知道那是梁野找杨婷拿药，拉走是不想扫了其他人的兴，他眼睁睁的看着俩人进了库房。
感觉眼泪都已经在眼圈里打转了。
梁哥喜欢杨婷。
杨婷也喜欢梁哥。
他们两情相悦，自己就是个多余的，碍眼的，可笑的傻子。
他甚至觉得梁野藏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在衣服兜里，但是他还是想听梁野跟自己解释一句。
哪怕是搪塞，只要解释一句，我就信。
没有解释。
俩人又闹矛盾了，杨婷心说这醋可不兴往我身上吃啊！她还特意找大力解释是给梁野拿药的。
可是于大力那嘴都撇的成了个倒弯。
杨婷翻了个白眼都无语了，啊男的恋爱脑也可怕，什么笨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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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野讨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是做错了什么还是有哪里不对，必须要问清楚。
他把于大力拉进了个没人的地方，想要仔细问问究竟是什么原因。
就算是讨厌自己，也应该有原因吧！
于大力较劲的臭脾气又上来了，他就不说。
两人拉扯间还撞倒了不少东西，叮叮咣咣的噪音仿佛也在诉说他们各自心里的烦躁。
“多大人了你！有什么话是说不出来的！”
梁野觉得自己已经给了对方足够的耐心，他甚至像个当爹的一样包容对方那过分频繁的小脾气，可是为什么呢？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顿吵闹也终于让大力清醒过来，他才想过来这些天的矛盾只不过是自己心里的臆想。
而对于梁野来说，他并不知道是为什么啊。
就算梁野和杨婷谈恋爱了，那么跟自己也根本就没有关系，于大力撇了撇嘴，他怎么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连个追求者都不算。
大力本想糊里糊涂把这件事蒙混过去，往后就不再提起自己那点拿不出手的爱慕了。
结果梁野好像非常在意他们之间关系的纯粹，就不答应这样模模糊糊的答案。
当梁野把他薅到跟前，两个人近在咫尺眼神对视上的时候，于大力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慌过。
他有点怂了。
他竟然觉得自己开始怂了。
“你你你别揪着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认错了还不行吗。
结果当然是不行，梁野啪的给了他个嘴巴，虽然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根本就不疼。
但是大力那眼泪都憋到眼眶里要忍不住哭出来。
他红着脸，心里委屈的不行。
根本就没有听对方说的什么，脑子里全是“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他绷着劲最后才忍成了正常的样子，红着眼眶说了句。
“祝你幸福。”
但是梁野根本不明白他现在情绪不好的原因，什么就祝谁幸福了？谁幸福了谁又不幸福了？
于大力终于想要坦白了，他张嘴刚叫了杨婷的名字。
杨婷就推开了门。
他一紧张啥也没说出来，整个人慌张无措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了个罐头瓶，吓得嗷的喊出了声。
跌了跟头，扑进了梁野的怀里。
梁野在摔倒的过程中甚至都没忘用手护住他的脑袋，只是被藏在身后的枪给……硌着腰了。
杨婷看见这一幕，觉得自己仿佛走了什么狗屎运。
这是她能看的吗？
这是她不交费就能看的吗？
“卧槽。”
“对不起。”
砰！门又关上了。
大力被这个插曲一刺激，眼泪真的给涌出来了，他看了看懵圈的梁野，爬起来就跑了。
梁野因为腰疼暂时没能追出去，他后仰靠在纸箱上，仰着下颌看天花板。
“这傻小子到底在别扭什么。”
“难道跟我好好说话，还要什么必然的条件。”
终于他站起身还是打算去逮跑了的傻小子，在门口却遇上了杨婷，对方同样说了句莫名其妙的抱歉。
梁野感觉自己的脾气彻底绷不住了，他到底怎么做才能好好相处啊。
憋不住发了通火。
杨婷却没生气，反而很诧异的反问他。
“他都抱着你了，你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个意思？？”
她对梁野郑重其事的宣布。
“他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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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表现的有些难以接受，但是。
心里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激动。
或许也能称之为。
悸动。
但是这份爱意还没来得及给回应，方乐言和裴朝双双失踪了。
二十多人的团队顷刻就成了一团散沙，而梁野这个后来刚加入的人，如他所料成为了众人攻击的对象。
他早就想到过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梁野不想背着冤枉的名头在这个团队里待着，虽然杨婷给了最大的支持，可是当他看向大力时。
对方却仅仅只是看着自己，没有说什么。
难道那么一点点矛盾，都能把信任消失殆尽吗。
这让梁野本来麻木的心里多少有了一点点难受，别人不信任自己没有关系。
连他都不信自己吗。
不过后来于大力来过了，他给自己送来了吃的，只不过那较劲的脾气还是一点没改。
梁野本来想要跟对方谈谈他们之间感情的事。
可是，现在队长消失的当口，实在也不太合适，所以他暂时搪塞了过去。
“我觉得自己一个待着更清净点。”
说完他就后悔了，果然于大力就像已经听见了拒绝的答案，冷着脸转头就走。
还很大力气的摔上了门。
早知道，刚才就好好谈谈了。
早知道，一切话都应该早点说。
如果梁野知道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平静相处的话。
基地被恐怖丧尸袭击了，梁野看着那只丧尸竟然有智商还会按动密码锁，整个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是原本在这个团队里的成员。
因为背叛了队长才被抛弃，现在竟然回来复仇了。
梁野稳定心态想要拯救下所有人，他把自己挡在了二十多条性命的最后。
他受不了跟于大力相互推卸逃生的机会，也不会让杨婷受一点点伤。
不然等队长回来，他要怎么交代？
方乐言给了梁野那么那么多的信任，他想要尽自己的力量，最后保护好这个团队。
营地在混乱中更加混乱，梁野把所有人都赶上了顶楼，利用那些能扔下去的家具造成阻碍，心里盼望着能拖一时半刻也行。
但他心里清楚。
外面那只丧尸太厉害了，不是随便糊弄就能骗过去的。
骗不了丧尸，最后他只能选择哄骗于大力。
偏生于大力根本就不吃这套，平时耍赖闹小脾气，可真到了危险的时候，他什么后果都不顾。
就要自己冲在最前面。
他们本来成功了的。
他们本来都已经安全了的。
但那只丧尸拿出了备用钥匙开了门，直接扑向了于大力，当时那种危急的时刻。
梁野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他奋力将要咬破大力皮肤的尖牙拉开，可他的力量却那样渺小。
他从来没有这样突然觉得自己没用。
最后，他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为大力挡住了致命伤，但他也明白，自己要变成怪物了。
当时他看着大力满脸眼泪崩溃的嘶吼，只想留给对方一个最温柔的笑容，他不想。
对方的印象里，自己是个腐烂丧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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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觉得自己所有血管里血都变成了硫酸，不断的腐蚀着自己的肉体。
那种痛苦，让他无法不露出难以忍受的神色。
大力在哭，他在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自己的名字，梁野想看看对方那没出息的样子，可是他的视线已经从清晰变得模糊。
只能看见周围人影绰绰。
分不清谁是谁。
甚至有种飘荡的血腥味在弥漫，他也分不清是自己伤口散发出来的，还是什么。
只不过那血腥味让他更加难以承受，仿佛精神都在朝着崩溃疯狂转变。
他真的不想这样，他不想变成那难看的样子。
大力肯定会哭的很伤心。
会很自责，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以后就再也不是那无忧无虑随时吵闹的样子了。
随后梁野听见了方乐言的声音，他紧绷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队长回来了。
裴朝和乐言都会好好保护这些人，真好。
梁野开始听不见周围人哭泣的声音，分辨不清那些嘈杂的动静，只能听见于大力在身边一直攥着他受伤的手腕叫着。
有人在向他认错，他知道那是因为大家都不想留下遗憾。
“……没关系。”
这种提不起来的小矛盾，我原谅你们了。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跟裴朝说，跟方乐言说，跟于大力说。
但是剧烈的变异反应已经让他无法再说出任何话，于大力执拗的不撒开他已经剧烈抽搐的身体，发出崩溃的哭喊声。
裴朝咬了梁野一口。
但梁野此时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看着我。”
梁野尽力用最后的清醒去看着对方，可是视线里模糊一片，什么都没有。
他又听见大力在哭了。
似乎在这些嘈杂的人群声音中，大力的声音总是能脱颖而出。
他说。
我再也不跟你闹脾气。
他或许能说到做到，但梁野很难再看得到，他最后看向裴朝的影子，对他真挚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感激。
【谢谢你。】
在神智即将消失殆尽之前，裴朝掏出了他妹妹的照片，让他去找回自己的理智。
但是梁野其实是没有看清那张照片的，即便知道那是妹妹蔷蔷的照片，但他真的没有看见。
只是那嘈杂的声音中，有一道声音实在太肝肠寸断。
所以，他保留了那么一点点身体机能。
他变成了一只变异丧尸。
眼瞳是灰蒙蒙的，看见的人影也是灰蒙蒙的。
只能听见裴朝说话的声音，但他看得见身后总是跟着个锲而不舍的影子，那么熟悉，那么傻。
“梁哥！”
他控制不住朝对方嘶吼，扑倒人类是他变成丧尸的本能。
裴朝说不可以。
他就听话松开。
像个只听主人话的大型犬。
但是他好像忘了什么呢……有时候出神他就想不起来，一直想，都想不起来。
裴朝的身后跟着梁野。
梁野的身后跟着于大力。
就这样形成了一个好似永远都追随的姿态。
那个傻小子可怜巴巴的对裴朝露出祈求的表情。
“裴哥……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梁哥还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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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已经不像是原来的人。
梁野彻底变成了丧尸的模样，除了生理机能保住了之外，几乎忘记了人类的生存习惯。
奔跑的时候像野兽一样。
有时候会突然爆发出嘶吼，把周围的队友吓到。
但是大力总是锲而不舍的跟在梁野身边，总是期盼对方能够突然想起自己是谁。
梁野没有想起来他是谁，但他有点习惯了这个人总跟着自己。
甚至有时候大力跟不上，他还会下意识的回头找找。
他可能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总是一副可怜巴巴委屈的样子，梁野那双灰色的眼眸里，视线也是不大有色彩的。
他几乎不能看清每个人的眉眼面容，却总能捕捉到大力撅起来的嘴角弧度。
但是他仍旧不怎么喜欢这个人。
甚至觉得他有点傻。
直到那天晚上，他藏在被子里吃牛肉干，吃完了却不能打的开别的包装。
只能不停的继续嚼包装袋上的肉味。
是那个傻小子偷偷溜了进来，用依旧可怜巴巴的语气在说话，梁野甚至有些听不懂对方在唠叨什么。
他觉得很烦，所以发出了粗重的警告声。
没有吃饱的烦躁令他有些发狂，他扑倒了这个总想要靠近自己的人类，他想咬他一口。
只要咬他，就不会再饿了。
但是那个人没有挣扎没有出声，他只是安静的哭了。
湿润温热的泪水渗进他干燥的手指皮肤，让他仿佛忽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无声感受着那不大清晰的水痕触感。
最后好奇的捻了捻那点湿润。
放弃了压迫这个看起来很可怜的人。
可是他为什么会觉得对方可怜呢……大概以前某天某个时候，就曾经这么想过。
但梁野很快忘了刚才记起的思绪，他捡起包装袋继续枯燥的嚼着，想要从那些包装里找到能吃饱的味道。
那个男人又在唠叨。
他说。
“我是大力，不，我是秀秀。”
他好像想用一切能想起的称呼，拼尽全力想要从麻木中将梁野从茫然中拉扯清醒，他又在在哭。
或许是因为梁野并没有想起来什么，也兴许是因为看见对方笨拙的嚼着空包装，连简单的事情都不再会做。
哭了会儿，他就在黑暗中慢慢教给梁野怎么去撕开包装。
梁野对这个男人的厌烦在此刻就终止了，他得到了一个完整的牛肉干。
他吃着那个牛肉干，把于大力整个人都拖上了床。
把所有没打开包装的牛肉干都塞给了对方。
大力想哭又想笑。
想笑是对方需要自己才能生活，想哭也是因为……对方需要自己的帮助才能生活。
但他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嫌弃对方，大力时时都在告诉自己，无论梁野变成了什么模样，他都要照顾对方一辈子。
他们的缘分和牵绊，就在慢慢的末日演变中终将注定了。
相互依偎的黑夜，和依然会到来的黎明。
大力的情绪逐渐安稳，梁野也接受了这个在身边照顾自己的人。
习惯对方成家人。
亲密，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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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只会玩儿泡泡的梁野，他慢慢的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甚至从上到下全部给对方清洗了一遍。
除了不该碰的地方。
他犹豫了半天，梁野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了，现在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但是……独独留一点点不洗也怪别扭的，待会儿还要穿新的内裤衣服，到时候还有残留的血迹粘上怎么办？
于大力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他甚至偷偷走到浴室门口看了看。
保证裴朝和方乐言都没有走上来看，才又偷偷走了回去。
就跟梁野面对面，心下一定伸手过去搓了两把。
让他更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楼下的裴朝嘴角都翘的落不下去，脑子里充斥着于大力的疑问声。
【梁哥不是……不是已经变成丧尸了吗？？】
【这怎么这是丧尸还是人啊！！！】
【我靠这……啊啊……这怎么办！！】
大力真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梁野被裴朝阻断了病毒感染，保留了身体机能本来就是好事。
可是他面对眼前这种尴尬的状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胡乱把梁野身上的水渍擦干，他攥着一个新的内裤满脑袋黑线，好不容易引导梁野站好。
往上提的时候愣是提不上去！
卡住了！！！
“啊啊梁哥你能不能自己穿呐！”
大力最后是噘着嘴给穿好的，他整个人都被折磨的没了脾气，剩下的裤子完全没办法了，他只能给找了个浴巾围上。
心里期盼乐言和裴朝没有在楼下的沙发上。
不然走光了也挺尴尬的。
回房间帮着穿裤子的时候又费了半天劲，到最后都没穿好，还被幼稚的丧尸小朋友戳着肚子挠痒痒。
大力是真的累了，他笑累了就睡着了。
但是他不知道，梁野已经再一次凑在他身边，想要记住他身上的味道。
末世来临了一次又一次。
他们总有痛彻心扉的经历。
好不容易到来的安稳没有超过48小时，血染了周围的时候，大力感觉自己的听觉已经丧失掉，他不断的去挥砍攻击过来的丧尸。
有的已经腐烂发臭，有的在几分钟之前还是最熟悉的队友。
巨大的嗡鸣声响彻在他的脑子里，麻木中他产生了幻觉，仿佛还坐在餐桌前吃着香喷喷的热饭。
梁野系着一截小围裙，用手去抓盘子里的碎肉给他吃。
那碎肉散发着血腥味，但承载着很大的包容和爱意。
大力的眼前一花，血腥味浓重的充斥在鼻腔里，他手里的砍刀血迹斑斑，脸上也是血红一片。
他从那些来回扑窜的身影中寻找，头脑却不能清晰分的清谁究竟是谁。
“梁哥……”
梁野冲窜在那些骨瘦嶙峋的丧尸其中，他真的很害怕对方总有一天也会变成这副模样，这一刻大力才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心碎。
只有到了真正卑微祈求能多活一个的时候，又到了自己都不想再活着的时候。
才明白了。
什么才是自己最应该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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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雪花纷飞。
白茫茫的雪盖住了那些残缺的、血腥污浊的一切，仿佛世界又变回了原本的平静。
莹白的雪是那么干净，稀少没有人烟的地方只有一排小小的脚印延伸出去。
戈岸把卷帘门推上去又抻下来，避免外面的冷风灌进室内。
他眯着眼睛看雪地上那一排奇怪的脚印，都能想象到一个瘦瘦的身影连跑带爬的往前走。
外面的冷风对于尸化的佑佑来说，并不能感觉到十分的寒冷。
但是戈岸是个普通异能者，所以他还是对天寒地冻没什么好印象。
除了冰雪能把那些游荡的丧尸也冻住之外。
好吧其实这也不错。
他皱了皱眉缓解被白茫茫的雪地照的有些恍神的视线，抬步循着脚印的方向寻找过去。
鞋底踩在已经有了一些厚度的雪地上发出嘎吱咯吱的动静。
所以那个小鬼一定能察觉他的靠近。
但戈岸走出了一段，直到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雪地里。
那个瘦小的身影也没有转过头来看向他，只埋头不知道在鼓捣什么玩儿的。
嘎吱的踩雪声到了佑佑身后，他知道肯定是戈岸过来找自己，整个团队的人对他都很好，但所有人中。
大伙儿都拿他当已经能号令众尸的丧尸王。
只有戈岸依旧将自己当做一个容易跑丢的小孩儿。
时不时就出来找一找。
佑佑把一个捏好的雪球放在堆满的雪堆上，才扭过小脸儿仰着看戈岸，露出一嘴整齐的小白牙。
那散发着血色的眼瞳像是镶嵌的一对红宝石那般鲜艳。
“哥哥。”
佑佑的声音像他的身材一样，保持着稚嫩的少年音，虽然照正常年龄来说。
过了这个新年，他就二十岁了。
但是他的生命和身躯，一切仿佛都已经停留在十九岁被咬伤的那一天，不会再衰老，也不会再成长。
戈岸低了低眉梢错过视线看他在鼓捣什么。
佑佑就蹲着向后挪了一步，露出了他正在堆的一个小雪人。
如果那能算雪人的话。
就是一堆被捧到一起的雪，然后放上了一个并不算圆的脑袋，看起来奇奇怪怪也还没有眼睛。
戈岸发出了笑声。
佑佑开心的表情立刻变得生气，他露出了像个小野兽一样野蛮的表情，发出了丧尸王的低哼声。
但那带着奶音的哼哼声却不能恐吓住谁。
“你嘲笑我！”
戈岸发誓他真的没打算嘲笑，虽然那个雪人真的难看。
但小鬼已经生气开始要打滚儿了，他只能假装转移话题，手从兜里摸了摸。
摸遍了所有上衣裤子口袋都没找到一根烟。
顿时看向了那个龇牙的小鬼。
“我烟呢？”
佑佑嗖的就把生气的表情收了回去，乖乖巧巧假装没听见去骨碌自己的雪球，戈岸翻了个白眼心说幼稚。
最后只能在旁边折了一根枯树枝叼在嘴里。
“如果你把烟还我，我就给你堆个大的雪人。”
淡淡的一句话，蹲在地上的佑佑立马仰起头瞪大双眼，露出个期盼的笑容。
“真哒？？”
戈岸嘴里的树枝太脏，一股子灰尘味儿，他“呸”一声吐了出去，催促道。
“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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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
戈岸结实的右手伸过去一把就将小鬼从地上扯起来，佑佑像个大猴子一样连抓带爬的搂到他身上。
那蹲在雪地里浑身储存的寒气都差点让戈岸打个哆嗦。
还好老哥身体底子好，硬是抱着个冰坨子平稳往回走。
佑佑冰凉的手还故意往他棉服领子里伸，鬼灵精的淘气捣乱，真像个小孩儿一样。
戈岸伸手就打了他一下。
“嗷！我不给你找烟了！”
“那我也不给你堆好看的雪人。”
……
每次精明的小丧尸王总是被戈岸治的服服帖帖，谁让小鬼已经习惯了依赖这个一直在照顾自己的人。
他老老实实的趴在戈岸的肩上，只是闲不住的过了没一会儿就偷偷开始作妖。
把冰凉的鼻尖蹭进戈岸棉服领子里，那像小冰块一样的触感来回蹭着，戈岸这次纵容了他的幼稚行为。
只是在小丧尸龇出小虎牙试图咬他一口的时候，手指狠狠捏了一下对方的屁股。
“嗷！”
佑佑又老实了，他刚才真是大着胆子想咬戈岸一口。
他想把戈岸也变成像自己一样不会老不会死的存在，这样就可以陪伴自己一辈子了。
没有多远他们就走回了住处门口，戈岸把不听话的崽从身上扔下去，从门口拿了一把铁锹去锄雪。
锄了没两下他就停下动作。
看着满脸期盼的小丧尸指使道。
“烟呢？”
佑佑噘着嘴没办法就连蹦带跳的去拿烟了，拿的时候还回头看看对方有没有偷看。
他不想让戈岸抽很多烟，因为抽烟对身体不好。
末世中又没有医疗可以借助，万一得了什么病怎么办，再说戈岸已经三十岁了，佑佑生怕他会变老。
等佑佑攥着一根烟回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一个膝盖高的雪堆成形了，他兴奋的看着那看起来拍的结结实实的雪堆。
围着四周连蹦带跳。
“我要一个大雪人！”
“我要一个更大的雪人！！”
戈岸朝他伸出手。
“给我，返潮了。”
他才不情不愿的把手里的烟交出去，戈岸捏着那根看起来被故意掐断了一截的烟，整个人表情都显出了些难绷。
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掏出兜里的打火机点燃。
腾腾烟雾仿佛承载着这个男人半生的经历，戈岸抽烟的时候看起来比平时要沧桑许多，佑佑蹲在一边盯着他看的走神。
戈岸说话算数的给他堆了一个半人高的雪人。
然后捡了两块石子给雪人点了两个眼睛，琢磨半天看着不那么好看的样子，最后深吸了一口嘴里的烟。
摘下来掐灭按在了雪人嘴上。
“好了。”
一个正在抽烟的雪人就在佑佑眼前诞生了，他瞪着大眼歪头看了看，露出了两颗淘气的小虎牙。
“雪人。”
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来回窜动着，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最后那个小身影猛地窜起来扑到了男人身上。
戈岸抱着又变成了冰块的捣蛋鬼，盯着他低了低眉梢。
“你是觉得我不会感冒吗？”
佑佑那双红色的大眼睛里闪烁起与平时不同的光芒，他伸出冰凉的小手搂住戈岸的脖子，用鼻尖去碰对方的鼻尖。
“你感冒了，我就咬你。”
就在戈岸无语这小东西为什么时时刻刻都想着要咬自己的时候。
那冰凉的小脸突然凑近过来，一片冰冷触碰到他的嘴上，飞快的贴合了一瞬就离开了。
身上抱着的影子嗖的跳了下去，飞快的窜藏到了雪人后面。
戈岸站在原地没动，他盯着那躲藏不住的小影子，沉默没有说什么。
隔着一扇窗的室内，戈山爆发出一声惊叫。
“不是这怎么行——？”
被杨婷薅着衣服拽倒在旁边，捂着嘴狠狠训斥道。
“管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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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山瞪着眼感觉自己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他自己都已经二十多了好嘛！
让个小屁孩胡作非为，那他将来还怎么教训小孩儿！
杨婷反倒对此看淡很多，她盯着戈山那副想要冲出去似的样子，反问道。
“那你想怎么办？”
“哥是三十岁了，不是七十岁了。”
“难道你让他从三十岁往后都孤独陪伴着你？当个只会抽烟的老光棍。”
戈山眉头一挑。
“欸？说什么呢！什么老光棍我哥听见了会打死我！”
但是戈山又不得不承认杨婷说的不无道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末世啊，周围除了雪花就是尸体。
连食物都变得极其稀少。
要不是裴朝读懂人心和方乐言回溯大脑记忆的能力，他们现在也不能这么安稳的在一个地方定居下来。
戈山身边已经有了杨婷陪伴。
他不能让哥哥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孤独看着这末世。
“……但是我觉得他们年龄差的太多了……而且……而且佑佑他已经不是人类了。”
小丧尸被注射了某种研发的药物，现在连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颜色，他只要吼一声那些暴动的丧尸连动都不敢动。
这怎么能跟戈岸在一起？
杨婷翻了个白眼，在她心里一切皆有可能。
“我也不是普通人，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
戈山被怼的哽的抓头发，他早就看见了杨婷手臂上的牙印，后来方乐言也都跟他们解释过传染变异的问题。
但由于戈山本身的异能就免疫丧尸，所以跟杨婷在一起并没有产生什么身体变化。
裴朝觉得保留他的人类机能很难得，就没有打算咬他一口。
戈岸才是真正的普通异能者。
自从佑佑消除了那些红斑印记的毒素之后，他似乎就变回了普通人的样子，对于团队里大部分都是半尸化的体质。
他也装作不在意一样不作讨论。
看来是不想继续变异下去。
杨婷把窗帘拉上了，不让戈山再看外面两影子的互动，他们都应该给彼此独立的隐私空间。
戈岸站在雪地里许久，直到他的脚趾都感觉到了冰冷麻木，才朝着雪人后面那个藏躲的影子开口。
“以后不准咬我。”
佑佑从雪人后面爬出来，明明一双霸主一般的红色眼睛，却显出了几分可怜兮兮。
他小声解释自己总想要咬戈岸的事。
“我咬了你，你就不会生病，不会变老，不会死。”
“我不想让你死。”
“大力哥说你都三十岁了，我怕你长白头发，我怕你长皱纹。”
戈岸有些无奈的听着这简单又奇葩的理由，无从反驳又觉得幼稚至极。
“我是人类，人就是应该生老病死。”
佑佑的嘴撇了撇，他有些不情愿的反驳出了哭音。
“可我不是人类了！我不会生老病死！”
“等你老了等你死了……我还是现在这副样子。”
“你就不能陪我了……”
小丧尸的红色眼眸里出现一点点水雾，但并没有液体流淌下来，他已经丧失了一些正常的身体机能。
没有眼泪可以流出来了。
但那副已经像是哭泣的可怜样子，还是让戈岸根本狠不下心再教训。
小家伙已经很可怜了，永远停留在了十九岁。
永远都是这么高，这么瘦弱。
永远都是这副样子。
风雪肆虐中戈岸朝着小小身影伸出手，淡淡开口。
“过来。”
那一小团影子就像个野兽一样扑了过去，紧紧的搂住对方脖子，嘴巴不停的试探凑在戈岸脸颊边想咬他的耳朵。
但没有得到允许还是忍住了。
“你陪着我，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戈岸在这一刻真的心软了，但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拿佑佑跟戈山一样看待的。
它这么小。
这么瘦，这么淘气。
就像他弟弟小时候一样，所以戈岸用了自己少年时都没有的耐心去照顾这个小崽子。
佑佑的命不好。
十多岁就得了罕见病，几乎从记事起就不能再跟别的孩子一样在外面跑跑跳跳，为了活命还主动变成了丧尸。
但他又是幸运的。
方乐言给他献过血，所以才让他在感染了之后还能保留原本人类的模样。
戈岸从他的话语中就能猜出来，佑佑记忆恢复了，不是只恢复了一部分。
它知道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包括末世最初那暗无天日的藏躲，和没有医疗病痛发作的难受。
还有死在自己面前的父母，将他带走的尸王。
它所经历的一切幸运还是不幸，都藏在那看似单纯的脑袋瓜里，从来不提。
戈岸也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他的性格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放在原来社会上就是个街角讨人嫌的痞子。
但他心里已经厌烦这种活法了。
丧尸横行，资源耗尽，到处散发着腐烂的味道。
这种世界还要活那么久做什么？
如果不是想要多陪伴弟弟，戈岸心里是不觉得活着有多好的，他走神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佑佑在试探着咬他的耳垂。
那种麻酥酥的触感传来害他打了个冷颤。
“我说了不准咬我。”
佑佑被凶的再次放弃了，他盯着戈岸泛红的耳垂暗自磨着牙，想着想着就换了种思路。
“哥哥。”
装的乖的一批。
软萌软萌的搂着戈岸脖子蹭，小声商量道。
“晚上好冷，我不想睡外面了，我想跟你睡一起。”
由于小丧尸太闹腾，现在这些队友又一对一对的，戈岸就把它轰到外面客厅里去睡。
因为知道丧尸根本不需要休息，实在有可能晚上不睡到处刨着玩儿。
戈岸现在是自己睡一间屋子的，他独来独往的惯了，路宽一开始还说跟他做伴儿，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吧。
整不了自己叨叨一宿戈岸都不回应一句。
“不行。”
戈岸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佑佑噘着嘴琢磨了会儿，想起大力跟梁野耍脾气撒娇的那个劲儿，眼珠子闪了闪就开始折腾。
搂着戈岸的脖子挂着蹭。
“我不闹……我保证不闹……好不嘛……”
就用它那小屁股蹭蹭蹭，蹭的戈岸绷不住都给了它一巴掌。
拍的“嗷”一嗓子差点撒手摔下去。
后来还跟个猴子一样挂着锲而不舍，改了。
用鼻子尖蹭。
从脸上蹭到耳朵，又凑脖子里蹭，冻的戈岸都想打喷嚏。
话语间倒是生不起来气。
“我没法跟你睡，你跟个冰棍儿一样。”
佑佑一听好像有门儿，就开始叨叨叨的连续作保证。
“我不在外头玩儿了！我现在就去炉子边蹲着！我保证我变暖和了再找你！”
“好不好嘛！我肯定不打滚儿！”
它说话绝对是没算话。
晚上戈岸没把它轰出去，从俩人躺床上没有十分钟，小丧尸就从自己的位置开始折腾。
鼓秋来鼓秋去，晃的床都在咯吱咯吱，最后打着滚儿就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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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不睁眼吗。
小东西是锲而不舍的在身边蹭啊蹭，揣着小心思在捣乱，戈岸就盯着昏暗的天花板不说话。
也不动作。
最后在那双小手凉飕飕的摸到自己身上时，一把薅住就提溜到了被窝外头去。
佑佑在黑暗中瞪着一双圆圆的眼，有点委屈的撅着屁股蜷缩在一旁。
他现在也摸不准戈岸是不是真的接受不了自己，毕竟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一个眼睛血红的丧尸。
或许真的是不喜欢吧。
小丧尸内心里有点难过。
他没有再去折腾那个人，就老老实实的蜷缩在一角不再动作了，撇着嘴不发出任何声音。
但那缩成一团的形态都实在显出了可怜巴巴。
过了好一阵，戈岸盯着它没有动作的小身子，紧绷的心里似乎起了股子冲动。
迅速掀开被子起了身，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佑佑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敞开的门口，泛着光芒的大眼睛里有水雾腾升。
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就在它呜呜发出哼声的时候，隔着不远的房间里传来了裴朝的询问。
“你干什么？”
裴朝也是懵了，他好不容易把方乐言给骗进了被窝里，刚脱了上衣还没做什么门就被撞开了。
本来他们这些人都有默契，房间就算不锁门也没关系。
不锁门也是为了有突发状况好应对。
现在裴朝光着上身，方乐言盖着被子，两个人略显尴尬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戈岸。
方乐言脸色都臊红了，他尽量显得不那么别扭的问道。
“大哥，你有急事吗？”
戈岸对两人之间的旎漪氛围视而不见，表情沉稳的一批，冲着裴朝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咬我一口。”
裴朝：？
方乐言：？
之前戈岸对转变身体机能的事不怎么感兴趣来着，现在怎么又主动要变异了？
当然他们也不想去追问究竟是为什么，作为同一个团队永久的伙伴，对方想要相同的体质又没有什么不好。
裴朝看着面前那结实的手臂，勾着嘴角笑了笑。
露出了尖尖的虎牙。
反正戈岸是走了好一阵，等他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温度都因为开门而变得凉了些，小丧尸团着被子缩在里面。
看见他回来了就说道。
“我给你暖被窝了！”
它瞎说呢。
它比被窝可凉多了。
戈岸也没理会小丧尸那拙劣的想要贴着自己睡的意图，他脱掉上衣上了床，就着满身的凉气钻了进去。
进去就直接把纤瘦的小身影往自己身边一捞。
他微微皱了皱眉，赫然发现。
这小东西竟然把自己脱光了！
戈岸顿时有些无语，他现在只想来根烟缓缓，但那瘦瘦的小胳膊搂过来的触感。
又凉又滑溜。
还有小脸儿藏进被子里，细密的亲吻在他的肋下皮肤上，冰冰凉凉的，小心翼翼的。
“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戈岸没说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佑佑抬头的时候就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个还残留血迹的牙印，顿时瞪大双眼嗷了半嗓子。
后半声被抓住抱过去消声了。
温暖的怀抱无限贴近着，那么宽大那么有安全感。
“……你让裴哥咬了你？”
戈岸低头，他们的额头碰在了一起。
“你别咬我，我不想变成红眼睛。”
宽大的手掌可以完全包裹某个纤瘦小巧的地方，佑佑嗖的像个猴子一样蜷缩起来，搂着对方不停的拱蹭。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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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佑已经很少发出类似丧尸的叫声了，但现在它真的忍不住。
那种音节从嗓子里不断溢出来的感觉，让他那语调显得都可怜巴巴的。
“嗷，我想，我想抱你。”
冰凉的小身子很快都被戈岸的体温给染热了，它钻进那宽阔的怀里不断的拱蹭，用冰凉的鼻尖去贴对方胸口。
戈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声斥道。
“别闹。”
佑佑暗自露出了小小的尖牙，心想还不让我闹，我偏闹。
看你正经到什么时候。
它张了嘴。
他嘶了一声。
那小小的轻轻的力道又疼又痒，让戈岸搂住对方胳膊都松了松，他喉结滚动着不断下咽。
凉凉的小鬼爬到了他身上，又钻进了被子里。
像个淘气的小老鼠，一把没抓住就不见了。
它去捣乱了。
就在被子里鼓捣一些让戈岸欲罢不能的小动作，即便是凉丝丝的触感，也非常上瘾。
戈岸放弃了那属于大哥的稳定劲，有些霸道的应和了上去，把被子里那个小影子戳的发出了哼声。
“嗷。”
但小丧尸并没有因此可怜巴巴的爬上来，而是继续锲而不舍的想要用对方的温度温暖自己。
戈岸感觉自己突然就热了。
很热，甚至皮肤上都有了一点潮湿，那是股股冲上来的闷热感给憋得。
粗糙的手掌摸了摸佑佑圆圆的脑袋，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进对方的发缝里，温柔缓慢的抚摸着。
似乎这样他们两个都得到了满足。
许久，被子抖了一下，佑佑才从被下鼓秋鼓秋的爬了出来。
他鼓着腮帮子有点土拨鼠的可爱样，只是那双红眼瞳带着一丝狂暴的野性，就在戈岸垂眸注视中。
鼓着的脸颊渐渐消下去。
他咂摸咂摸，一点也不觉得不对劲。
然后像个小狗一样爬过去爬在对方身上，骑在对方身上撒娇。
“我好喜欢你。”
“你不会变老了。”
“真是太好了。”
随后他瘦弱的腰就被掐起来，佑佑整个人像是腾空了一瞬，像个大青蛙一样趴着。
“嗷。”
它紧紧的搂着这个让它感到有安全感的男人，跟个小老鼠一样钻来钻去把被子拱出个鼓包。
然后不断的从接触去撩拨对方。
“嗷。”
他的大胆似乎必须要付出代价了。，
一个情绪十分冷漠的人发了狠劲，他比平时看起来更加桀骜不驯，又痞性，又霸道。
佑佑仿佛又回到了啥也不知道的时候，他撒娇也没用。
……
裴朝和方乐言靠在床边啥也没干，因为戈岸走的时候都没想着给他们带上门，后来他们的兴致也就散了。
方乐言有点不放心佑佑，几次犹豫着问道。
“你说大哥为什么突然要你感染他？”
裴朝没回答，他可以听见戈岸心里早已经犹豫了多少次的心声。
也不用他来回答。
敞开的门。
没有很久，就有佑佑嗷嗷的声音传了过来，方乐言瞪着大眼有点难绷的皱了皱眉头，很难想象现在的状况。
裴朝堵上了他的耳朵。
“小孩子，别听。”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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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处还是洁白的雪，大片大片的很干净。
小团队在寒冷的冬季到来的时候找到这个驻扎地，也是为了抵御雪季的严寒。
室内燃着温暖的炉子，他们好像就回到了八十年代最原始的生活方式。
夜晚早早睡下，清晨早早起来。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寒气还没来的及褪去，几个人影都已经在门口排排坐，看着那雪面上撒上朝阳的光辉。
佑佑昨晚嚎叫了半夜，今天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缩在戈岸的怀里里，一双大眼睛明亮至极。
虽然它并不需要保暖，可还是被戈岸像个宝贝一样裹在棉服里，在旁人看不见的里面，小手在戈岸胸口挠啊挠。
挠啊挠。
顽皮的玩闹。
那棉服一鼓一鼓的，搞得大力都总是往那边瞟。
他皱着眉头盯着小孩儿在那闹，有点难以理解的嘟囔着。
“它老蛄蛹啥呀？”
梁野望着身边这个不解风情的人，有点一言难尽昨晚他贴到门口听了半天的动静，有自己的被窝不钻。
非要去听热闹不行。
“你也想蛄蛹吗？”
大力啊了一声，把几个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了过来，他直男思维的直接拒绝道。
“我上哪蛄蛹！我比佑佑大两圈！”
“……”
梁野叹了口气，就当着几个人的面也没要脸。
“你可以在床上蛄蛹，被子够大。”
于大力脸色一红，有点恼羞成怒了，他踢了梁野一脚。
“那是你蛄蛹！不是我！”
方乐言在旁边憋了半天没憋住，嗤嗤笑出了声。
他笑了几声看见裴朝要说话，立马伸手把不要脸的言语堵在了摇篮里，杨婷情商就很高，没有加入这种无聊的炫耀队伍。
她看了一眼正盯着哥哥看的戈山，站起身提着凳子坐到了路宽边上。
跟这个唯一单身的老大哥攀谈起来。
“路哥，末世前你有女朋友吗？”
路宽那点在小情侣群里的尴尬就少了些，不过脸上有了点惆怅神色，他抿了抿嘴。
看着那皑皑白雪仿佛在怀念着什么。
“你放心吧，我不孤单。”
即便身边的队友都是一对一对的，路宽也没有再找个老婆的想法，那只因为……
“我有妻子。”
他本来是结了婚的。
“我媳妇儿已经怀孕七个月了。”
听见这种话题，所有人都噤声不再吵闹了，或许谁都能想到，现在路宽孤身一人就宣示着最后结果。
“末世啊，逃亡对一个孕妇来说有多难。”
“她大着肚子。”
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被感染的下场。
杨婷并没有多后悔提起这个话题，毕竟有些心事埋在心里不如说出来。
说出来就痛快了。
“我们最终也都是一样的结果，只是早晚而已。”
这是杨婷第数不清几次用这种说法去安慰别人，反正他们面对这样的末世，早晚也会离去。
早走晚走，又差的了多少呢。
路宽笑了笑，刚想说没关系，结果杨婷一阵呕意上来就绷不住了，把路宽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他不能不着急啊，毕竟现在末世生了病可都是大事。
裴朝站起身想看看，结果就听见了杨婷心里的腹诽。
【混账戈山，老娘真想掐死你！】
这句话很平常，但裴朝已经立刻想到了什么，他们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一个多月了。
哪有那么多byt给他们使用，看来……
是戈山结了果了。
“你生吧，我们养的起。”
众人：？？？
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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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枯燥的生活仿佛再次活跃了起来，杨婷本身就是个相当冷淡的性格。
她不喜欢很多人来来去去围着自己转。
并且，她对自己怀孕的事，一直忐忑的耿耿于怀。
别说在末世这种艰苦的环境下，就算世界还是原来那样正常的，安稳的，她也还没准备好接受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平时独立的姑娘现在揣了个小生命。
她显得比平时要焦躁了些。
就算戈山真的很像个合格的爸爸，跑前跑后的生怕杨婷有点闪失，就连门口的雪都被他找工具给清理了干净。
还是在佑佑嗷嗷叫唤反对的情况下，留下了戈岸堆的那个雪人。
生怕她愿意出来走走就不小心摔倒。
而杨婷恨不得多摔几个跟头，她根本就没准备当母亲，心里是有些别扭的。
也就是对戈山的爱意是真的，与对方的结晶也是宝贵的，只是，她就是害怕自己变成一个拖累。
杨婷仔细一想就受不了。
将来会有一个怕冷怕热，怕风怕饿的小奶娃。
受不了他们所经受的一切苦楚，这个孩子会跟着他们受苦的。
再说。
现在这个世界有什么可看的。
到处残垣断壁，到处荒凉孤独，还有那些恶心人游荡的尸体。
她的宝宝将来出生，睁开眼睛将要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肮脏的世界，杨婷坐在门口第无数次走神。
最后竟然因为这个想法而哭了。
杨婷本身是个非常坚强的姑娘，除了队友全被感染的那次，她几乎从来没有展现出过懦弱。
现在竟然一反常态掉眼泪了。
把戈山给吓得。
劝也不知道怎么劝，就蹲在她身边帮着擦。
“别哭啊，这么冷的天，把脸冻坏了。”
杨婷转头看向了裴朝，恰而裴朝也在看着她。
她知道裴朝能聆听所有人的心声，必然也知道她的担忧是什么，或许是孕期的女性情绪更加难以自控。
杨婷现在对未来的恐慌大于新生命的喜悦。
她好害怕。
好害怕自己的孩子将来看到的是这样一个世界。
方乐言在裴朝旁边看着，他默不作声的摸向裴朝的头顶，最后紧着的眉梢一松。
“我们找个新的驻扎地吧。”
“这里太冷了。”
他不会让杨婷在恐慌中生下这个孩子，现在团队处于北方，到处都是冰天雪地，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那些丧尸也会苏醒。
他们不如找个更合适的地方。
没有危险的地方，慢慢等孩子长大。
杨婷的眼角还挂着湿润，有些茫然的看着方乐言，方乐言则看向了戈岸。
“老哥，你说我们往南走的话，能不能找到个小岛，然后找个船之类的运一些物资。”
“再找些种子种植，或许能生活个两三年。”
戈岸思索了阵，回答道。
“可以找到应该，但是条件会很艰苦。”
而后裴朝有些吃味的抢话道。
“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
方乐言转眸看向裴朝，心里有点猜测却又不敢确定，他试探性的问道。
“你别告诉我……你有个岛。”
裴朝眼角弯弯。
“岛可不是我的，但我有海景房和小游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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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能带的物资都带上，开上车。
佑佑甚至奉献出了它喜欢的一个毛绒小玩偶给杨婷，以此作为安慰。
杨婷心里的忐忑少了许多，因为无形中她感受到了太多来自朋友的关爱，每个人都异常关心照顾着她的感受。
末世活着真的很枯燥，要不是有心爱的人在身边。
那么也会觉得毫无意义。
现在新生命的出现无疑是给他们这个小团队增添了一些光辉。
大家都很期盼这个新生命的到来，戈山整天高兴的都合不拢嘴，到处炫耀自己要升级成爹了。
等炫耀到戈岸那边的时候，被他哥甩了一个大逼兜。
“怎么了！你不想要个小侄子吗？”
戈岸习惯性的往兜里摸，但什么都没摸到，最后也就放弃了。
他想，他应该从现在彻底戒烟了。
“杨婷现在情绪很容易受刺激，你别到处嗷嗷叫唤。”
戈山就安静了。
从车行驶出去开始，就在后排一直陪着杨婷。
杨婷的孕吐有点严重，甚至原本不晕车的她现在总是趴在车窗处干呕，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大冷的天，车窗还要开着，戈山找了个围巾把她围上。
只有接触新鲜的空气，才能缓解一些。
好在现在也是冰天雪地，车行驶的很慢，那些腐烂的尸体也被冻住了，没有特别刺鼻的气味。
平时性格利落的杨婷突然就好像变了一个样子，变得敏感又脆弱。
为了岔开思路，方乐言询问裴朝的海景房好不好看。
“看来末世对你来说还损失挺大的，毕竟末世前你这么有钱。”
裴朝冲着方乐言笑了笑。
“就算末世了也一样，我可以给你们每个人一辆车，不过现在的狗屁德行也不需要我送了而已。”
“大街上的车但凡能开，谁开就是谁的。”
“海景房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思想独特的人占了，这个我还不清楚。”
不过应该几率不大，为了躲避丧尸群，人们都是往北面出发，越冷的地方丧尸就越少，活动越缓慢。
再好看的海景房，到时候可能看见的全是漂浮在海面上的尸体。
只是这对于他们这个小团队来说，并不算困难。
两个丧尸王。
怕什么丧尸。
佑佑趴在中间车窗户边上看外面的雪，它有点舍不得那个雪人，但能跟大家去一个更美好的地方，心里也是十分憧憬的。
“嗷。多久就没雪了。”
佑佑喜欢雪，它在末世之前就摸不到雪。
戈岸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心思，揉了揉佑佑蓬松的头发，对他说道。
“你还没坐过船吧。”
这一下子就把佑佑的兴趣给勾了起来。
他没有坐过船！
尤其是那种大轮船！
还有小木船！
在水面上晃晃荡荡，伸手就可以摸到水的那种！速度快起来可以划出白白的浪花！
“我想坐船！”
那小小的失落很快被期盼给替代，小孩性子的佑佑就是那么容易满足，它转回头趴在椅背上对杨婷劝道。
“姐姐，我会帮你哄孩子的！”
“我会一直帮你哄孩子，你不会很累！”
杨婷朝他笑了笑，看着佑佑那双红色的大眼睛，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担忧。
自己一个半尸化的人，生出来的……真的是正常宝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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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和的地方没有雪，并且丧尸的数量要多了许多，但是对于裴朝一行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毕竟。
普通丧尸裴总一个眼神就能开了路。
即便有变种丧尸，后边坐在机车上跟戈岸腻腻歪歪的小崽崽一暴吼，也得退避三舍。
要说途中有什么最难受的地方。
那就莫过于杨婷的孕吐。
本来出发之前她就已经有了很大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坐车的缘故，几乎他们行驶一段时间就要停下来缓缓。
杨婷被所有人眼见着的瘦了下去。
本身就苗条的姑娘不仅没有因为有孕变丰满，反而清减了太多，脸颊都显得瘦的可怜巴巴的。
心疼的戈山到处去找能吃的东西。
不过杨婷胃口不佳。
好在后来裴朝揣在上衣口袋里的暴酸糖派上了用场，那玩意于大力看一眼腮帮子都跟着疼。
杨婷含在嘴里反而没什么反应。
这下戈山更有事情干了，每到一个超市之类的地方，必然就去找最酸的东西来。
“还有一个问题。”
在途中休息的时候方乐言偷偷跟裴朝说话，裴朝恶趣味的还以为他想亲热，凑上去就搂着亲，把方乐言穿的好好的衣裳都扯歪了。
“嘶！行了！”
最后小队长狠狠咬了对方一口，裴朝嘴角都渗了血。
方乐言又后悔。
伸手过去查看。
“你嘴怎么那么欠！疼不疼？”
裴朝哪里怕这点疼，他抿了抿嘴角的血迹，臭不要脸的说道。
“你亲亲就不疼。”
方乐言翻了个白眼，脚下用力踩了他一下，根本就不理会他那随时随地都要发情的破话茬，正正经经的警告道。
“我有正事！”
裴朝听见其他人心声在疑惑，也有人在朝他俩看过来，就没有再闹。
“什么事？”
方乐言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担忧。
“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们一帮老爷们怎么给杨婷接生这个事？！”
……
还真没想过。
裴朝发誓他真的没想，不是故意没想，只是被小生命即将出现这个高兴事儿给冲昏了头脑。
末世本来就没有医疗，他们现在身体都半尸化倒是不怎么会生病，不用担忧医疗的事，但现在杨婷最终是要生孩子的。
他们别说有正经无菌产房了，就连个产科医生都没有。
难道让戈山接生……？
想都别想。
那傻小子肯定嚎的比产妇声音还大。
见方乐言皱着眉头真的很犯愁，裴朝眉梢松了松，心里有了个选择，但是他并不知道算不算合适。
“有个人估计能接生。”
“谁？”
裴朝看着那边已经眼神望过来在疑惑的几个人，着重看了看戈山和戈岸，也不知道这哥俩会不会反对。
“这里距离那里不远，可以把伊兰馨接上。”
对于那个机器人，裴朝其实早就想过要把对方带上，至少高科技的产物确实是一大助力。
尤其再加上现在这个情况……
“伊兰馨是最高级的机器人，那电脑子里肯定有全面的接生技巧，他可以的。”
裴朝说完就看着方乐言，方乐言整个脸色都显得很难绷。
主要伊兰馨就算再是个机器人……他也是个男的吧？？？
“戈山能……能答应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转头裴朝就当着所有人乃至杨婷本人的面，把要让伊兰馨叫来给接生的事说了。
果然戈山那个脸色一下就变了，噌的站了起来。
“我不同意！”
但他说完看着那么多双盯着自己的眼睛，又觉得有些理亏，毕竟这是为了杨婷的安全着想。
除了伊兰馨，他们现在要从哪里去找合适的医生。
并且，还要是女医生。
戈山有些难绷的撇了撇嘴，裴朝就听见了他不服不忿的心声。
【伊兰馨那家伙我就看不顺眼，长了一副女的样，其实比谁都心黑。】
梁野看出了戈山早就不待见伊兰馨，因为他也不待见。
但是他们这几个人里，除了杨婷自己，哪还有合适的人能帮助接生啊，相比起安全来说，讨厌就显得提不起来了。
“你不用太介意，伊兰馨是机器人。”
“按严谨来说，他不能算个正常产物的男人。”
“如果造机器人的时候给他换个壳子，兴许他就是个女的。”
这话说出来虽然有点……粗糙，但还是很管用的安抚了戈山的心里，最重要的是戈山在乎的是杨婷的安全。
“那，能保证不会有危险吗？”
方乐言这时候坦然摇摇头。
“我们还没有见到伊兰馨，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完全的安全，不过我觉得以他这个高科技的存在，已经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一行人沉默考虑了一番，就将原本的方向转变了。
去了他们最初离开的那个地下基地。
他们走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变异丧尸占领了，但佑佑可以操控那些丧尸，后来伊兰馨带着其余的守卫将危险都突突了一遍。
在扫荡干净之前，裴朝他们就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
目前现在那里是个什么状况，谁也不知道。
从接近地下基地的地域开始，佑佑就蓄势待发的感受着。
防止有危险发生。
小孩儿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安慰杨婷。
“姐姐，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你有危险。”
“没有东西能打得过我。”
经过了将近一个多月的孕期，杨婷的身体状态已经好多了，她甚至早早的就感受到了胎动。
在心里有些激动的同时，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忧。
杨婷的心声瞒不过裴朝。
【胎动太早了，万一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毕竟他们全是半尸化的体质，而戈山虽然不是半尸，但他是个拥有吸引丧尸能力的异能者，孕育出来的孩子肯定是特殊的。
裴朝转身看向了杨婷，在对方那频繁孕吐有些泛红的眼神对视中。
伸出了自己的手，当着戈山的面摸到了杨婷还没明显隆起的小腹上。
戈山瞪着大眼什么也没说，他也没什么可介意。
毕竟，他和杨婷的孩子，或许也是这个团队唯一的孩子。
裴朝的手心贴在杨婷身上片刻之后，清晰感觉到了一下强烈的胎动，他甚至听见了里面传来胎儿吐气的咕噜声。
“没事，他很好。”
至少裴朝觉得很好，很健康。
等到了六七个月的时候，或许他就可以过早听见婴儿的牙牙学语。
到时候就能分辨，这孩子是尸化多一些，还是人性多一些。
汽车停在一片荒芜的空地上，他们在车上等待了一阵，就在不知道怎么联系伊兰馨的时候。
地面发出轰隆隆的震动声，金属门缓慢的出现在了眼前。
门向两旁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肤色冷白的长发帅哥，一双碧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盯着他们的汽车，露出了似有若无的一点笑意。
“看见你们回来，那我只能认为是你们想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伊兰馨把回来的几个人带回了基地。
方乐言发现里面没有他们走时候想的那么破败，似乎一切都在短短几个月之内修复成了新的，里面的秩序也继续在按部就班。
不过没有了那些关于研究丧尸转化的东西。
伊兰馨现在是这个基地最能说的上话的头头。
不过他只是个机器人，并没有承担负责这里的任务，这让裴朝紧巴巴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这就说明，这机器人还是有机会带走的。
“你们这几个月去哪玩儿了？到处去看看丧尸多不多？”
伊兰馨依旧是那样眼含微笑的样子，尤其看见方乐言回来，他着重挨过去叫了一声。
“小队长。”
裴朝听不见机器人的心声，所以对于伊兰馨总想亲近方乐言这个事儿。
十分受不了。
他直接走过去插到了两个人中间，在伊兰馨都没开口说话的时候，直接把目的提了出来。
“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伊兰馨眉梢挑了挑，那面部表情自然到根本猜不出他是个机器产物，尤其那几乎没有任何毛孔的皮肤，但上面有一层像人类汗毛那样浅浅的小绒毛。
实在是太逼真了。
伊兰馨依次朝着几个人看过去。
“你们，一共九个人，五个都是转化的半尸。”
“然后还有两个异能者，两个丧尸王。”
“……找我帮忙？”
反正，伊兰馨觉得在如今这种末世里，他们几个人这种组合简直走到哪里都可以活的潇洒，反正丧尸不是威胁，物资也还没到匮乏的时候。
等到了外面能找到的吃的不多了，他们再回来才正常。
裴朝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伊兰馨几乎没有见过他这么笑过，立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一定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高级的机器人。”
这句夸赞也不正常。
“所以你肯定也会医疗一类的知识。”
这话让伊兰馨更加疑惑，他再次依次看了看这几个人，那双湛蓝色眼睛在一瞬间变了颜色，从蓝色发出银色的亮光。
似乎在扫描这些人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有人受伤。
伊兰馨检查到这些人的身体状况都非常好，当他的眼神看到杨婷身上时，眼里的光亮倏地就暗了下去，他几乎是立刻把扫描收了回去。
有点生气的骂了句街。
这还是方乐言他们头回听见伊兰馨骂街，还以为对方不想帮着接生。
结果伊兰馨生气的吼道。
“有孕妇这件事不能直说吗？知不知道射线对胎儿有多大影响！”
于大力那张嘴想劝的说辞都咽了回去，原来对方是为了这个生气，裴朝自知理亏，但他也不知道伊兰馨这机器人眼睛就能放射线啊。
“……不是正常胎儿，应该没这么容易受伤害。”
伊兰馨没有再发火，而是走过去把杨婷拉着往实验室的方向走，其他人只能默默跟着。
却又在走到实验室门口的时候被拦住。
“外头等着！”
杨婷独自跟着伊兰馨进了实验室，这让戈山有些焦急。
他可以接受机器人帮自己老婆接生，但是单独相处还把自己关门外这种……啊啊太生气了。
“让我进去！”
他拍拍门。
门内的伊兰馨像是没听见一样没搭理他，找了个病床让杨婷先等等，然后从角落里扯出来了很久没用过的b超机器。
杨婷就那么静静看着他唠唠叨叨的安慰自己不用担心，这里的设备十分齐全。
发现跟想象中不一样，伊兰馨没有抵触帮自己生孩子。
甚至在b超机器上显示图像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种很开心的神情。
他那好看的眉眼都弯弯的，看着屏幕观察了很久，胎儿已经有了小孩子的大概轮廓。
“原来人类宝宝是这样孕育出来的。”
伊兰馨喃喃自语，最后发现杨婷一直在看着自己，他就解释道。
“我是机器人，我见过很多关于人类繁衍的过程，但是，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孕育。”
“我要全程照顾你的孕期，然后见证宝宝诞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很多，伊兰馨很愿意照顾杨婷的孕期。
并且非常的上心，他们一行人暂时在基地住了几天，连一日三餐杨婷那一份都是专门调配出来的。
伊兰馨说胚胎会吸收母体的营养，再说杨婷已经是变异人类了，戈山也是异能者，这个孩子说不定也不普通，很有可能会更加厉害的夺取母体资源。
为了不让杨婷孕后期变得孱弱，从现在开始就必须要保持好营养。
这让戈山对留下来的意见就没有那么大了，对伊兰馨那专注到比自己更像爸爸的态度也没那么气了。
要是他们着急离开基地，那么在路上吃的东西都是那么干巴巴没有营养的，杨婷也会跟着一起受苦。
总的来说，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是他们所有人心里的期盼。
也是末世里为数不多的希望。
文明世界已经毁灭了，即便是几年内丧尸全部死亡，那残垣断壁也要经过缓慢的岁月才能慢慢生长起来。
距离恢复如初太遥远了。
他们不能寄希望于生态环境自愈，只能顺其自然让身体机能和接受能力随着环境而进化，杨婷肚子里的小宝宝就是最清晰的见证。
如果小宝宝出生即强悍，那么往后的生活就越来越有希望了。
当然每个人心里也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杨婷是后期被变异的，戈山也是被注射了药物才有了异能。
这个孩子除了有本身自带异能的可能之外，也可能完全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健康，亦或者根本发育不到出生。
本来说好了要去海边定居的决定现在也没人再提起了，一来是怕无法保证杨婷所需的营养，再有就是怕发育后期发生意外。
就算这个地下城让他们感觉到有些空虚，也不得不暂时留下来。
基地里有自己的生态平衡，有食物保证。
大力看着戈山又趴在门上了，就觉得有些好笑。
“这门厚的我两拳砸不开，他能听见个啥！”
不就是杨婷在里面抽血做化验吗，这里又没有危险何必战战兢兢的。
梁野拍了大力肩膀一下，有点无奈对方这种直男思维，突然想着开了个玩笑。
“如果是你怀了在里面，我也会着急的贴在门上，那不是非要听见什么，而是想离你近一点。”
大力瞪着眼有点恼羞成怒，踢了梁野一脚。
“放屁，你才怀孕！”
他可觉得脸上有点烧得慌了，男的怎么能打这种比喻，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那种功能，你做梦呢！”
门开了，戈山差点扑进去，伊兰馨嫌弃的躲开顺便接了俩人的话。
“那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以现在机器人的科技，在男人身体里植入一个人造子宫也不难。”
大力：？？？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机器人也是人吧！”
梁野的眼神倒是亮了亮，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有个跟大力的孩子，不过也只是想想并没有接话，他可不想让大力接受这种还没普及的东西。
但凡有一点危险的可能都不行。
伊兰馨没在意大力说什么，他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比起给男人肚子里植入东西，还是提取DNA在体外做个发育箱更合理。”
这下梁野忍不住跟过去问了一句。
“现在有这种科技吗？”
“能试试吗？”
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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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杨婷才是他们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他们要好好的期盼这个自然怀孕的孩子到来，看着他健康成长，往后的生活才有希望。
只是随着他们在基地待的时间越长，杨婷的孕肚明显起来之后，一切好像在意料中又超出了预料之外。
一般的胎儿四个月左右会有胎动，而杨婷不足三个月时就已经感觉到了明显的胎动。
并且非常频繁。
好像一条鱼一样游来游去，偶尔还撞一下。
这种不大正常的发育阶段让伊兰馨几乎整天都要观察好几次，戈山更是紧张的不知所措。
好在前期除了胎动并没有其他异样，他们只能在心里盼着就是孩子比末世之前的胎儿强壮而已，伊兰馨早已经跟其他人商量过到最后直接剖腹产的准备。
在未知的前提下，顺产会让杨婷陷入很大的危险。
到了四五个月的时候，杨婷的肚子鼓的非常明显，但是身材却并没跟着一起臃肿。
反而像伊兰馨说的那样，好似是胎儿正在疯狂的吸取母体的营养，所以显得还消瘦了一些，脸色也有些苍白。
这种现象让梁野完全都打消了想有个自己孩子的想法，他看着杨婷一天比一天疲惫的样子，也不敢表现出焦躁。
毕竟戈山已经够惊慌的了，再说点什么他一定会崩溃的。
本来是一个殷殷期盼自己孩子到来的父亲，现在又是个害怕妻子受到伤害却无能为力的丈夫。
戈山从一开始讨厌伊兰馨，到现在像个跟屁虫一样一直跟在伊兰馨的身后，有时候会不停的问，有时候又什么都不说，就跟着来回来去的走。
伊兰馨是个机器人，他没有人类正常的情感，但他的机器大脑知识发达。
无法感同身受却完全能理解对方这种焦躁的表现。
“现在还没什么大事，就算是末世以前，孕妇在孕期变得消瘦也是常见的。”
“成为妈妈的过程从来都不简单，这是个非常伟大的付出。”
戈山听了没感到安心，他求伊兰馨多给杨婷加强营养。
“营养够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为什么非要汲取母体的营养呢！每天吃很多营养品不就够了！”
这个问题伊兰馨无法简单的解释给他，却只能告诉他。
“过盛的营养也不是好事，这样会使胎儿加速发育，我已经在影像和数据中察觉你们的孩子真的不是普通胚胎，发育过快也是危险的事情。”
伊兰馨走去实验室开始做研究，他需要用其他动物的胚胎加上疫苗培育看看，避免更多的未知发生。
戈山疲惫的蹲在通道里，背靠着冰凉的金属墙面。
“怎么办……”
他的脚前出现了一双军用靴子，让他怔愣几秒瞬间抬头，当看见戈岸的时候，他红了眼眶。
“哥，我该怎么办？”
戈岸沉默了一会儿，他虽然并没有过多的去参与这个事情，但每个阶段都在他的观察当中，心里也存在了不算好的想法。
如今看着弟弟这样焦虑，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告知给对方，提前做两手准备。
戈岸蹲在了他旁边，他看了看走廊尽头佑佑没有跟过来，不然听见了一定会耍脾气。
“我觉得。”
“这个孩子能平安到来最好，我们都是盼着的。”
“但如果孕后期杨婷无法承受，你该早些想好是否要终止妊娠。”
戈山脸上露出茫然，随后就是痛苦和难过，他说不出什么，只能听自己哥哥把道理讲的透彻。
“你该明白，在你心里，杨婷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你们没有孩子，也会是最幸福的一对，不该为了别的事情而影响本身的健康，如果这个事让杨婷去选，她一定会选择拼命生下孩子。”
“因为她觉得你很在乎这个孩子。”
“你作为丈夫，作为这个末世里她最大的依靠，一定要早些改变她的想法，而不是比她表现的还痛苦。”
戈岸很少说这么多的话，只是他不想最后弟弟后悔一辈子。
即便是痛苦和担忧，戈山脸上也只有疲惫和焦急，只有在此时哥哥身边，他才忍不住掉了眼泪。
不过他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清醒，点点头。
“我知道了。”
他应该是杨婷的依靠，而不是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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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找到了伊兰馨，无比情绪稳定的跟对方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麻烦你多观察一下胎儿发育，如果已经过分超出正常发育，我同意提前终止妊娠。”
伊兰馨那双淡蓝色眸子盯了他一阵儿，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的。
“好，你好好劝劝杨婷。”
杨婷的确为了这个孩子隐忍了太多痛苦，她没跟所有人说，只觉得只要熬过去就好了，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姑娘痛苦非常。
她能感觉到小小的孩子在肚子里活动，是剧烈的不是柔和的，甚至多次牵扯碰撞到她的内脏。
在某个戈山疲惫昏睡过去的夜晚，杨婷听见了来自自己肚子里的婴儿叫声。
当时她感觉毛骨悚然，害怕极了。
但看看为了这个孩子整天担忧的无法安心的戈山，还是什么都没说。
“婷婷。”
戈山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进来，脸上带着似乎很久没见过的痞气笑容。
水果即便在这个高科技基地里也是稀少珍贵的存在，但所有人都把这份珍贵留给了杨婷，连佑佑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个闹过脾气。
“我不想吃的，你端给大哥和其他人吃。”
原本意气风发的姑娘现在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脸色更是苍白虚弱，戈山掩藏了自己脸上的心疼。
用叉子把水果送到杨婷嘴边。
“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不然我猜来猜去，心慌的止不住。”
杨婷心酸了一下，她笑了笑。
“没有，怀孕都是这样的。”
可大家都记得，不久之前的女侠杨婷可是翻着白眼表示过“你们男的又不怕，老娘才不想怀孕。”
这让戈山更愧疚自己给爱人增加了负担，就那么糊里糊涂的强迫对方成了一个伟大母亲，戈山把盘子放下，握住了姑娘纤瘦的手指。
“老婆。”
“我在乎的是你，是你的健康和开心快乐，不是还没来到世上的孩子。”
“我不希望因为一个胎儿造成你的心理和身体任何负担，我们已经长生不老了，没必要偏偏去固执什么。”
“你难受我也难受，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好不好？”
杨婷绷了好几个月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垮塌的一塌糊涂，她脸色又白，还稀里哗啦的流眼泪。
“我没有难受，我很想要这个孩子。”
戈山抱抱她，温柔安慰。
“我想要个最健康最美好的老婆。”
虽然哭了一场，但杨婷还是没有答应提前结束妊娠，但是心情非常明显的改善了，连带着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一点。
他们又熬了三个月。
在将将满七个月的时候，突然就发动了。
不普通的孩子注定不是正常降生，对此其他人慌的一批，连一向沉稳的裴朝脸色都绷的紧紧的，更别说方乐言手都吓得冰凉。
好在伊兰馨不是普通人，他早就提前预防好了一切。
在杨婷初初开始难受的时候十分迅速的将人带进了产房，还带上了最需要的人。
戈山。
这种特殊情况顺产非常危险，所以伊兰馨没有过多考虑，直接打了麻醉准备剖腹产，戈山即便是心里已经慌的砰砰乱跳，脸上还是稳定的很，攥着杨婷的手不断安慰。
“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末世血腥那么常见，他还是被自己最亲最爱的人身上的伤口给吓的面无血色。
伊兰馨不需要他做什么，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一切。
当婴孩被取出来的那一刻，一声嘹亮的哭声震的戈山浑身发寒，连手术室外面的其他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佑佑打了个哆嗦。
一个尸王竟然被吓住了。
伊兰馨把婴儿随意冲洗了一下交给戈山，然后开始后续清理和缝针工作，杨婷意识非常清醒，她转头看着戈山缩着肩膀抱着个小小婴孩儿。
“是儿子还是女儿？”
戈山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怀里的儿子嗷一嗓子，冲他露出了四颗尖锐的小虎牙……
“……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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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戈山的儿子还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包括一直在妊娠期观察的伊兰馨。
小婴儿出生看起来就比平常的初生儿显得结实许多，身上没有被羊水泡的皱巴巴，皮肤呈现一种晶莹剔透的白皙感。
更奇怪的是，戈山和杨婷都没有特殊血统，但小孩儿却长了一双棕色泛粉的眼睛。
初初看见自己孩子的时候，戈山吓得浑身冰冷，一动不敢动。
但很快意识过来这是自己亲生的孩子，震惊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这是他早就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的。
无论孩子是什么样子，亦或者难看还是残缺，就算长成一个怪物的模样。
那也是杨婷揣在肚子里辛辛苦苦，所有人日日盼望的宝贝。
“是个男孩。”
戈山有些担忧杨婷看见孩子受到惊吓，所以迟迟没有敢把孩子抱过去给她看，就把孩子抱着站在杨婷两步外，让对方听了几声孩子嘹亮的哭声。
“你别着急，先让伊兰馨帮你把伤口缝合。”
其实伊兰馨已经在有条不紊的处理了，他甚至都不需要一个助理，高级机器人的本事展示的淋漓尽致。
孩子的哭声虽然稀少但有力，听起来非常健康。
杨婷也就放心了，他没有要求戈山一定把孩子抱过来看看，心里其实知道这个孩子或许长相很奇特。
苍白的脸上有一点点掩藏不住的落寞。
伊兰馨知道如果戈山一直抱着孩子站在这儿，那杨婷的心里肯定越想越不安，所以他主动开口提议道。
“戈山，他们都还在外面等。”
“不如你把宝宝抱出去让大家看看，报个平安。”
戈山立马说好，搂着紧巴巴的被子跟杨婷说了句。
“老婆，我把儿子抱去给大哥他们看看，认认叔叔舅舅。”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当厚重大门打开的那一刻，外面紧贴着门靠着的大力冷不丁差点栽个跟头，梁野一把将他薅住，一群人立马围了过去。
紧张的盯着戈山怀里的一小团。
相比于其他人，佑佑是完全没有任何多余想法的，他跟条滑溜溜的鱼一样挤进去伸手扒开小被子看。
红通通的眼瞳就对上了一双浅棕淡粉色大眼。
宝宝的眼睛纯澈灵透，像是发着光的宝石。
“哇哦！”
“我的小侄子好像天使！他有一双蔷薇花一样好看的眼睛！好好看！”
小丧尸一下子把情绪价值拉满，周遭那种紧张的氛围就消失不见了，佑佑激动的蹦跳，也露出尖尖的虎牙。
“啊我小侄子跟我一样，有漂亮的小尖牙！”
“哥哥！你快看看！”
戈岸被他扯过去，先是跟戈山对视了一两秒，低头看向襁褓里的小娃娃。
也露出了很喜欢的笑容。
“给我抱抱。”
大力抻着脖子看，嘴巴都张的大大的，跟梁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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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比我长得好看哈，哎呀好嫩，比乐乐都嫩。”
方乐言：？
你这个形容合适吗？
人家是初生的小婴儿，老子是活了二十多年的变异人。
裴朝一直没说话，他眼看着几个人都围过去逗弄小孩儿，脸上表情别扭又诡异。
方乐言也想过去摸摸孩子的，被裴朝拽着不让靠太近。
因为裴总的震惊程度比任何人都要放大许多。
他可以听见婴儿的心声。
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长了四颗虎牙不说，瞪着大眼好奇看周围人也不哭闹，还简短的发出了几个音节。
【妈妈。】
找不到妈妈，看见这么多人有些害怕。
而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中，小婴儿的视线准确的追随到了方乐言的方向，发出了一个让裴朝胆战心惊的字。
【香。】
这让裴朝恐惧那小孩儿是想啃方乐言一口喝他的血，所以紧巴巴一直拽着方乐言不让他过去，这让乐乐非常的不满。
“我也想看看宝宝！”
他话音落下，裴朝还没来得及解释，戈岸就把孩子递过去给了方乐言。
方乐言开开心心又有点紧张的抱着那一小团，怕姿势不对把孩子给整哭了，裴朝伸手捏在小被子上，蓄势待发准备挡婴儿那两颗尖牙。
但是小婴儿没有咬方乐言。
而是露出了咿呀呀的笑脸。
“咯咯。”
【妈妈。】
裴朝：？？？？？？？
大概是裴朝的表情过于惊恐，戈岸盯着他直接问道。
“有哪里不对？”
这很不对好吗！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儿！他怎么能跟方乐言叫妈！！！
裴朝垮下脸。
“你妈妈还在手术室里缝合伤口，你讲点良心。”
其他人：？？？
不是，裴朝在跟一个初生儿讲话？
在一众汉子的懵逼眼神中，裴朝不得不解释自己能听见小孩儿的心声，还说小孩儿觉得方乐言香，错把方乐言当成妈妈。
……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方乐言已经抱着孩子在晃悠了。
“杨婷是因为接受了我的血液改造，小孩儿因为味道认错了很正常。”
“是吧宝宝……当我儿子也行。”
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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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又无从反驳，毕竟这些日子大家伙对杨婷的关心都是那么真诚的，毫无保留的，也是跟自己一样盼望着宝宝到来的。
方乐言想当孩子干爹，于大力也想当孩子干爹。
梁野没说话，但是大力是干爹他当然也是爹，所以一丁点大的小娃娃，四周围了一大圈的爹。
虽然对于儿子很舍不得，但戈山还是转身返回了实验室。
相对于新生儿降临的喜悦，他更应该做的是陪在自己老婆身旁，他走回去的时候伊兰馨已经把污血之类的东西处理。
托盘里一大堆吸了血的棉花，这让戈山有些发晕。
末世里他们见过的血腥不少，可那是别人，现在杨婷脸色苍白的躺在产床上，那么多血看着都心惊肉跳。
戈山过去攥住杨婷的手，一个劲儿的给对方搓着取暖。
“伊兰馨，你你需要助手不。”
他也就是那么一说，伊兰馨需要助手也不需要笨手笨脚的戈山，那双淡蓝色的眼眸扫了声音都发虚的戈山一眼，毫不留情的嘲笑。
“你还是把自己稳定好，别我这还没缝针你就躺地上了。”
“躺地上我也不会救你。”
……
平时戈山不怎么待见伊兰馨，因为这个机器人说话有点讨人嫌，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对方就是自己夫妻的恩人。
伊兰馨的医疗技术十分高超，戈山愣是那么看着对方把血淋淋的伤口一层一层缝合，嘴唇都给吓白了，毕竟那可是自己老婆。
反而还要杨婷来安慰他。
“打麻药了，我没感觉。”
戈山就要哭。
“现在没感觉，一会儿麻药劲儿过了就好疼！”
……真没出息啊，也是真的心疼老婆。
杨婷静静的等待自己治疗时间，跟戈山说话岔开双方的注意力。
“宝宝好看吗？他们喜不喜欢？”
都不用戈山说，实验室的门又没关，现在外面吵吵嚷嚷的热闹都听的差不多清楚，都在抢着抱孩子呢。
“咱儿子长得是真好。”
戈山开始夸了。
“比我好看多了，长了一双桃粉色的瞳孔，皮肤嫩白嫩白的。”
“而且好聪明，裴朝说能听见孩子的心声，都会叫妈妈了。”
虽然叫错了人……
这样一唠叨，刚才对于孩子的不同之处一下子就浅淡了许多，慢慢生出更多的喜爱来，长得跟正常人不同那又怎么了，挺好的。
伊兰馨是头一个看见孩子的，他知道那个娃娃绝对有超出异能者的能力。
他一边缝合一边解释道。
“其实我猜测过，其实胎儿在母体肚子里生长的时候，已经学会了很多语言，这可能就是胎教。”
“只是因为大脑语言中枢还没发育好，所以当时不能说出来。”
“实际上早就知道爸爸，妈妈这些词汇。”
这种解释让杨婷和戈山都放心了很多，那意思就是普通婴儿也能听得懂简单的语言，他们的儿子并没有太大不同。
裴朝听的见是好消息，那证明儿子的身体机能很健康，是个有正常血脉的活人。
如果是丧尸的话，就不能听得见心声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实验室外面方乐言稀罕的摸孩子头发，猝不及防就接收到了婴儿发出的语言信号。
“妈妈。”
方乐言这次真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被叫妈妈，而是他只能通过感触去回溯丧尸的记忆。
……
现在他能连通孩子的脑神经，这是不是说明……这孩子是半人半尸？？？
就在他紧皱着眉头还在思考的时候，基地里的警报就响了，广播里传出冰冷的机械警告声。
“大面积数量丧尸靠近，基地二级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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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抱着新生儿，方乐言的喜悦被担忧给冲淡。
基地里立刻就随着警报声紧张起来，全副武装的队伍开始涌向基地大门处，梁野和于大力说了声立刻跟着赶了过去。
戈岸和佑佑自然也要过去，佑佑是被药物改造过的丧尸王。
裴朝的精神力丰富，但一般的丧尸群基地是不会发出警报的。
这证明，外面的丧尸数量已经完全超出了预想，裴朝过去也不一定能将自己的精神力扩散那么大的范围。
万一有变异丧尸，也只有佑佑还能控制住。
伊兰馨放下手术工具，他作为基地的负责人现在最应该到前方坐镇指挥，但杨婷刚刚手术结束，应该再观察一阵免得出现其他危险。
杨婷苍白着脸色，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帮不上忙的，只能推推戈山。
“你去看看。”
而戈山现在的情绪实在不适合去，伊兰馨直接拦阻住，并且对抱着孩子走进来的方乐言说。
“基地军队部署需要我，我不放心戈山一个人留在这看着杨婷，方乐言，你抱着孩子留在这观察杨婷有没有术后反应。”
方乐言没有拒绝。
他们在末世中生存了那么长时间，早已经没有了什么队长队友的分别。
毕竟在这个地下基地里，伊兰馨才是最重要的指挥成员，而新生儿也需要有人保护照顾。
“好，你先去。”
伊兰馨看了看孩子，就离开了实验室。
方乐言默默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抱着孩子凑过去给杨婷看。
“别担心，这毕竟是地下基地，丧尸再多也早晚会散去的。”
这时候杨婷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孩子，她伸手把襁褓里的儿子抱在臂弯里，看见孩子皮肤都稚嫩的像在发光。
尤其一双桃粉色的瞳孔，好看的像是存满星河的琉璃，晶莹透亮。
孩子有短短的绒发，显得没有那么漆黑，大概还是胎发的原因。
漂亮的婴儿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母亲，一双眼睛蕴含了千言万语一样，在实验室灯光的照耀下，这个场景真的温馨至极。
杨婷露出幸福的笑容。
眼角眉梢都挂上了母亲的光辉，这让被妻子手术场面吓到的戈山情绪也缓缓平静下来。
视线里是他的妻子，他的儿子。
他的整个世界。
基地的警报暂时停止，但方乐言知道那不是因为危机解除了，而是大部分战斗力都已经被伊兰馨给聚拢过去。
他无法猜测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心里莫名有种紧张恐慌感。
为什么会突然聚集数量庞大的丧尸群呢……
明明基地是处于地下的，难道丧尸已经进化成了嗅觉如此灵敏的地步？
而此刻聚拢在基地门口的人蓄势待发，依照裴朝心里的本来想法，基地是隐藏在地下的建筑，没必要因为上面聚集了尸群就耗费武器战斗力。
“或许那些丧尸群只是迁徙经过而已，不久会散去。”
伊兰馨拿出显示器，展开了地表感知，眉头紧蹙。
“数量真的太庞大了。”
“并且从显示数据上看，这些丧尸群体并不是在经过，而是在基地上方附近周围停留了。”
于大力瞪大双眼，凑过去看显示屏。
伊兰馨把显示器的感应数据递过去给几个人看，那密密麻麻的红点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卧槽……”
“丧尸群好像不止在基地周围停留了，并且在绕着基地绕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显示屏上看，那些红点确实像是河流一样在缓慢的流淌。
这证明外面的丧尸整个群体都像是旋涡一样，围着基地旋转移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引。
戈岸眉心皱成了川字，问道。
“难道是进化了？出现了感知能力或者强大嗅觉？”
这个想法跟方乐言的猜测不谋而合，而每个人都正在这么想，只有伊兰馨的思维没有这么简单，他本身就是个机器人。
不同于普通人类。
人类是靠五官感知的，听力，嗅觉，触觉，视觉。
而伊兰馨的所有知识都是数据，他不能真正跟胎生人类一样拥有一模一样的嗅觉和感受。
眼前的状况让他不得不怀疑，基地出现了什么异常，是不能察觉的超声波还是什么震动感，导致丧尸都靠近过来。
短暂时间内，基地内没有轻举妄动。
一直都在静谧等待，观察感应中尸群的动向。
基地毕竟隐藏于地下，只要基地大门不升起来，里面的人员并不会损失和受伤。
但是很快，他们就遇到了新的困难。
保证机器正常运营的工作人员匆匆跑过来，看见伊兰馨就焦急的通知。
“由于尸群太密集，几乎是摩肩接踵的在涌动，所以我们的换气系统出了问题，排风口被堵住了。”
这一下子气氛就变得焦躁起来。
因为在基地没有问题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可以在地下长时间不出去，尸群也不能构成威胁。
但现在最重要的换气系统出了问题，就代表地下基地的氧气已经立刻变得有限，如果不能在一定时间内解决外面尸群包围的问题。
那么基地里的活人全部都会缺氧。
无疑这个问题是致命性的打击，伊兰馨湛蓝色的瞳孔变得深邃，立刻用仪器检查了换气系统。
基地虽然处于地下，但地面表层却必须有多个通风口，现在通风口几乎都被丧尸群给占满了，严严实实的阻碍了空气流通。
裴朝看了看紧闭的大门。
“看来，必须要出去解决尸群了。”
而基地的军队却不能轻易都出去，这样大批量的人类很可能引起尸群疯狂。
“现在最快的办法只能是我们几个先出去了。”
裴朝说完，几个伙伴都没有任何异议，他们几个人的小队如今全部都是半人半尸的异能者，丧尸群已经不会主动攻击他们。
不过，那是在外面全部都是普通丧尸的情况下。
变异丧尸的智商更敏锐，依旧会对他们造成巨大威胁。
一直没有说话的佑佑眨眨眼。
“我先出去。”
戈岸立刻看向它，却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佑佑是药物改造的丧尸王，是他们所有人中唯一能控制住变异丧尸的人，这样也是最保险的办法。
但即便佑佑不会遭受到丧尸的攻击，戈岸也不会让它一个人跑出去，他只会陪着。
在一段时间的商议下，基地入口还是被操控缓缓升起，在地面表层形成低矮的峰峦。
而大门升起也能缓解一些空气问题，起码不会再短时间内造成里面的人缺氧，大部分战斗力都在大门内部，而大门顶端就有个重要的通风口。
佑佑站在所有人的前方，望着厚重的金属大门。
瘦小的身影却仿佛一座拔高的城墙。
年龄最小的领导者，转回身笑了笑，露出四颗小虎牙。
“只在上方打开个缝隙，我就能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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