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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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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家里的人头税,正好凑够镖局的钱。

这是裴天保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第二天早晨,裴天保早早起床,将积攒的银锭和存款缠在腰间,准备出门去镖局。

可他刚打开门,便是心里一沉。

就见对面不远处,坐着俩人,蓬头垢面,眼神麻木,完全没有人的情绪,更像是野兽,低着头,盯着他这边。

“怎么了二哥?”小鱼问他。

“刘顺的人,好像是荒草原那边过来的流民。”

他感觉到棘手,荒草原上连树皮都没有,那些人能爬过来,可想而知都经历了什么,说是牲口都不为过。

刘顺把他们安排在门口,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事。

想了想,裴天保换上大哥天放的衣服,把脸抹了点炉灰,而后翻墙去了其他院子,才从正门走出去。

身上带了不少银子,不谨慎不行。

裴天保低着头出门,不去看两人,径直走过。

就在交错的一瞬间,低着头的一个人,忽然抬起头,视线一点点移动到裴天保身上。

瞬间让他如芒在背。

并且要命的是,他眼角瞥见,那家伙正缓缓站起身。

就在此时,自家门“呼啦”打开,这一举动,一下子吸引了两个流民的视线。

“是小鱼。”

裴天保瞬间明悟,一定是趴门缝的小鱼,看到了自己的境况,机智出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直到走出泥泞坊,发现没人跟着,裴天保才松了口大气。

他再也不敢耽误,向镖局快步走去。

振威镖局在铜人坊,位于城中,这边坊间条件就要比城南好很多。

来到熟悉的镖局,裴天保没有犹豫,直奔武堂。

鱼龙城叫的上号的帮会只有两个,兄弟会和青山帮。

除此之外的帮会,都是些不入流的小组织。

而独立于帮会,鱼龙城还有另一种武力团体,便是镖局。

鱼龙城位置特殊,西边是荒草原,东南边分布着三座匪山,故此与外界的联系,基本都靠镖局。

在不断的演变中,各种冒尖的势力都被一会一帮剿灭,只有镖局留了下来。

而镖局,也就成了唯一合法培养武力的机构。

每个镖局都有自家的武堂传授武业,就算不入流的也有些底子在手,名列前茅的镖局,那更是带着跟脚。

所以武堂弟子,基本都是镖局内部的关系。

当然也有些是从外面领回的儿徒,但都是天赋不错的好苗子。

除此之外,也有一种途径,裴天保还是听大哥提到的,那就是“用钱”。

哪里都有人情世故,交上一笔不菲的银子,也能安排进武堂。

裴天保直接找到那人,从腰间取出一大包银子放到桌上,“我要学武。”

房间里的家伙瘦削但眼神精明,打开袋子口瞄了一眼,快速收起,起身离开,让他稍等。

半炷香后回来,掏出一块木牌给他,上面刻了他的名字,并且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嘱道:“记住,你是王五镖头的外家侄子,有人问你就这么说。”

“明白”裴天保点头。

“还有,武学看天赋,不保你能留下,如果被武堂教头踢出去,不退款。”

裴天保依旧点头。

“去吧,外面有人会领你过去。”

等到裴天保离开,男人从怀里拿出钱袋,已经瘪了一半,他把剩余的银子熟练倒入抽屉。

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合伙拿钱,镖局明面不说,暗地里不少人愿意干。

特别是像今天这个孩子,看起来就没根骨,用不了多久就得淘汰掉,这银子拿的没风险。

武堂院里正赶上教头训话,裴天保默默站到队伍后面。“习武,就要下功夫,功夫,是要时间磨练出来的。”

讲话的教头身躯瘦削而干练,他脸庞轮廓分明,深陷的眼窝中,一双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说话间,他走到一根粗壮的石桩前。

随着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吐息,他出拳如绷紧的弓弦猛然释放,带着呼啸的风声,轰在桩上。

一股气浪散开,随即众人吃惊的发现,桩上被打出了一个清晰的拳印,并且一道道龟裂顺着扩散。

“我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夫,你们挡得住吗!”

……

天还没黑,刘顺便带着人奔泥泞坊这边赶来。

他最近搭上了青山帮的一条关系,虽然位置不高,但巧在负责泥泞坊,正好给了他机会。

“还不知道那头的消息准不准,不过就算杨天放他们回来又能怎么样,老子这次动手师出有名,就算回来,他一个振威镖局的趟子手,还敢惹青山帮不成。”

“如果回不来正好,弄死那小子,小丫头也能给上头送去。”

刘顺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异光。

可他带着人刚走到裴天保家门口,便看见上面赫然挂着一个黑色铜铃,侧面凿了一个“威”字。

“振威镖局武堂弟子!”

刘顺脸色剧变,随即露出震惊之色。

这是振威镖局武堂弟子才发配的物件,代表着身份,代表着“给个薄面”。

而且它还有另一个作用,武堂弟子及其家眷,无需缴纳人头税。

刘顺眯起眼睛,深深看了一眼,才恨恨的带人离开。

听到门外动静,裴天保总算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刘顺是个冲动的2b。

还好,还好……

饭桌上,小鱼对于二哥能在镖局立足,表现的很高兴,频频给他夹菜。

“我打听了大爹和大哥,他们那趟镖还没有音信。”

裴天保不想再瞒着小妹。

走镖本就是脑袋挂裤腰上的活,意外很多,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尽管悲伤不已,但眼下状况,自己必须要做个样子出来。

“嗯。”

小妹低着头,筷子拨弄着菜盘,好半响,才吸了一下鼻子,仰起头灿然笑道:“我相信大哥吉人自有天佑,他可是要做行侠仗义的江湖高手嘞。”

裴天保伸手摸了摸脑袋,“这两日你先别出去了,门口挂着铜铃,刘顺他们也不敢造次,我这两天看看能不能给你也某一个镖局的活做。”

“嗯,其实我不怕他,我只怕又剩我一个人了。”

小丫头重重点头。

裴天保又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

第二天一大早,裴天保便早早出门。

其实他来武堂习武,除了应急自保,还有一个私心,就是他的养灵瓶,必须靠气血才能激活。

这世道解决了刘顺还有李顺,自身强大起来,才是王道。

武堂本家弟子居多,为了不迟到,裴天保今天来到很早。

鸡鸣时分,众弟子已经在院里集合。

还是昨日的教头,“我姓冯,你们以后喊我冯教头就行。”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无论你们是本家弟子,还是外师带回来的好苗子,亦或者托谁关系进来的,半年后,这里只会剩下两三成。”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

“而一年后,一成也不到,剩下的人,也可能在你们随后的走镖中,被凶兽吃了,被敌人宰了。”

冯教头的一席话,让这些半大小子脸色都有些不好。

看见众人的反应,冯教头残忍一笑,“很好,都知道怕,知道怕就把我接下来的话记牢。”

“习武,我们习的是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都说文人养气,我们武者同样如此,不过,我们养的是一身跋扈气焰。”

冯教头说话的同时,周身弥漫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他瘦削的身体里,仿佛有一头沉睡的猛兽逐渐觉醒。

冲击最强的前排学员,忍不住后退几步。

冯教头收起那股摄人威势,对所有人道:“这就是气血,武者的根本。”

裴天保暗暗心惊,尽管他已经站在最后面,依然感受些许不适,那是身体做出的自然反应,对于危险的微妙预知。

他能肯定,眼前这位教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死在场所有人。

这就是武者……

裴天保来此前,也带着一份好奇,对于这个世界的武学,他的接受程度,只限于大哥天放闲暇时的猛吹,但他知道,其中多半都是从茶馆的说书先生得来。

所以他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武学到底有何等威能。

此时他真的惊住了。

眼前这位教头给他的压力,比前世见到的那些搏击运动员还要强大数倍。

“人身如铜炉,气血就是柴火,我们修武,修的就是这身气血,这座铜炉!

“炉子越大,烧的越猛,气血越旺。或许你们有机会,能见到气血鼎沸如烈火烹油之人,即使在吃人的黑森中,也能如炽火烈阳,煌煌中天。”

“修武,是门槛最低的职业,可一旦踏入这道门槛,便要一路高歌猛进,直到炉火生生不息,否则随着岁月流逝,必定日日消残,火灭炉凉。”

说到这里,冯教头竟有些恍惚出神,好在转瞬便回过神来,扫视了一圈众人:

“百丈高楼平地起,所有的修行都要脚踏实地,修武的第一关,就是炼皮肉,要想在镖局留下来,做到镖师,甚至镖头,你们最少也要进入这一层。”

冯教头摆摆手,另一边五位年龄稍长一些的男女走上来,年纪都在大哥天放上下。

“这是早你们两年的学员,以后半年,你们由他们带。”

说完冯教头便不再停留,直接离开了武堂。

众人愣在了原地,竟然不是教头授业?

“不是教头教吗?”有学员问道。

“对啊,都说学武根基重要,也就早我两年的入门,有什么……呃”

一个稍胖点的小胖子正抱怨着,那五人中,一位束发青年,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冲旁人咧嘴笑了笑,眨眼间来到小胖身前,一记膝撞顶在他腹部。

小胖顿时两眼一凸,被撞的躬身如虾,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随后怎么也有一二百斤的小胖,竟被束发青年单手拎起,他看向所有初学员,笑容不减,只是笑容里看不到任何温度:

“今天教你们第一条规矩,在武堂里,只有拳头能说话。”

“第二条……”

男子扫视了众人一眼,话音一顿,左臂猛地划出一个大圆,将小胖轰的一声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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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残忍的笑了笑,“不许顶嘴。”

随后看也不看,随手将小胖扔在地上,任其哀嚎。

他轻蔑的看过所有人,“垃圾,没资格开口,接下来的半年,你们只需要服从,生,死,勿,论。”

对于这种侮辱,尽管不少人面带不忿,但迫于武力,也只得将怒火憋在胸膛里。

男子说完,转身走回五人队伍,随后开始各自认领新手学员,带到一边。

“我叫武直,这半年我负责带你们。”

裴天保这组的老人是个笑面,眼睛不大,脸庞有些婴儿肥,显得有些憨态可掬,并没有如束发男那样跋扈。“先前冯教头已经讲过了,修武的第一关,就是炼皮肉,大伙不要小看了这皮肉的炼法。

“我们镖局的武学是有跟脚的,并非是外面的野路子,如果炼好,可以走的很远。”

说着,便把裴天保几个人领到武堂一边,指着地上的一些石具道:“你们需要先耍这些家伙事儿,把身体机能调上来,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他走过去,很轻松的摆弄几下,“看到没有,按照这样做就好,不要偷懒,现在就开始吧。”

说完便让众人下场模仿。

武直走前特意在人堆里看了眼裴天保,而当裴天保对视过去时,他又笑了笑,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这有什么可练的。”

领队一走,同组的一个家伙立马抱怨起来。

不过说归说,地上的几个石具却被他耍的轻轻松松,尽管在武道服下,裴天保依旧可以看到他爆炸性的肌肉线条。

“兄弟好身手啊,练过吧,我叫涂天。”

回话的是一个个头不高的小子,皮肤白净,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少爷。

让裴天保惊讶的是,那几条石锁,也是在他手里来回纷飞。

“我叫车衡。”

涂天冲裴天保几人笑了笑,显然脾气很好,给众人小声道:“这是武堂的规矩,甭管有没有根底,新人来了,先练一个月,主要是照顾不曾习武的人。”

“身体机能够,才能产生气血。”

听到气血,裴天保听的认真了一些,他来武堂的根本目的,就是能搞懂气血,让养灵瓶能用起来。

涂天用下巴点了点远处一片石桩,武直几人也在那边。

众人看过去,他才继续讲道:“后面就去靠桩,日复一日的打磨气血,直到能做到气血洗身。”

“兄弟你是武堂的?”

涂天笑着点头:“我三叔是咱镖局老镖师了,你是哪位师傅带回来的?”

车衡:“赵师傅。”

这个车衡就是属于天赋不错的外来弟子了……裴天保心里明悟。

小组六个人,年纪相仿,有了车衡开头,很快便熟络起来,也都纷纷报了跟脚。

涂天看向裴天保。

“我是王五镖头的侄子。”

此话一说,几个本家弟子立刻露出恍然的神情,随后便各自扭过头去,不再与他搭话。

涂天倒是笑了笑,没什么异常反应。

裴天保疑惑的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下场开始训练。

可让他惊讶的是,看起来被耍的轻松的石锁,在他手里却十分费劲,几个来回,便脸色通红,气喘吁吁。

原来自己和他们的体质差距这么大……

正感慨着,涂天走过来,为他选了一个小号的,“你没底子吧,先来这个,武堂供一顿饭,外面买不到,记得多吃,后面再练练就好了。”

裴天保感谢一句,接过石锁,果然适当了很多。

“别客气,以后叫我大天就行。”

涂天摆摆手,回到自己位置继续练习。

又练了会儿,裴天保见他休息下来,便靠了过去,坐在一旁轻声询问:“大天,那趟没回来的镖你晓得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仅是力量上的差距,坐的近了,裴天保发现,练了这么久,涂天身上并没有什么汗渍,呼吸匀称,身体完全可以轻松适应这种练习。

大天犹豫一下,轻声道:“这事儿镖局内禁止讨论,你最好不要随意找人打听,我帮你留意一下。”

裴天保心里一沉,即使他对大爹他们的情况有了最坏打算,但也没料到会这么严峻。

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裴天保点点头,诚恳道谢后便回去继续练习。

武堂面积不小,五个小组各自有练习区域。

裴天保扫了一圈下来,多数都是涂天,车衡那样有底子的学员,像自己这种小白并没有几个。

上午练习完毕,众人一齐到镖局的食堂。

饭区简单的划分出来,新学员都在一片,和老学员,镖局正式弟子,饮食上都有所不同。

食物供应很丰盛,毕竟是学武,食补不可少。

用餐后,裴天保发现众人都没着急走,开始有老学员给每个人分发另一种食物。

是一碗类似梨汤的补品,连汤带着果肉,沁人心脾。

裴天保想起涂天的话,应该就是镖局特供的食物。

然而,他刚端起来,下意识皱了皱眉,只因他发现,其他人都是一碗,只有他是半碗。

裴天保端着半碗汤,来到武直面前,开口询问道:“师兄,我只有半碗?”

武直慢条斯理的回过头,那双小眼睛依旧半眯着,笑吟吟道:“是啊,只有半碗。”

裴天保沉默了一下,正欲转身离开,突然被人一把搂过肩膀,涂天笑呵呵:“武哥,他刚来,没事没事。”

说完搂着裴天保转身离开。

涂天带他找了个地坐下,示意他先喝,才开口道:“正常,你们王五镖头的侄子,都这待遇。”

裴天保看了看他,其实刚刚看到武直的态度,联想之前武直看他的眼神,他就猜到了些。

“这花梨是咱镖局独有的植种,对炼皮肉效果不错,按理应该是新学员每人一天一碗,但你们‘王五镖头的侄子’本来根骨就不好,再加上是拿了东西进来的,所以多数不太……被看好。”

涂天换了个委婉的词,但裴天保知道,应该是“看不起”。

“而且也没有跟脚,那些老人就比较‘偏爱’你们,克扣出来的的,要不就送人,要不就拿出去卖了,已经是默认的事情了……咦?”

说完,他略微小惊讶,裴天保竟然没有表现出愤慨或是怒气。

“你?”

“怎么不生气?”裴天保反问。

涂天点点头。

“生气没用,我听懂了那句话,‘只有拳头能说话’。”

他不是没有火气,但无能狂怒不解决问题,他更相信,来日方长。

裴天保情绪平稳,抬头看了涂天一眼,一口气干掉碗里的梨汤。

涂天歪头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感兴趣的笑容:“你这个朋友有意思。”

说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把自己的梨汤推了过来。

裴天保摇摇头。

“没事,你看那边。”

说着隐晦的指点了几个人,裴天保看过去,那几个新人面前的梨汤也都没动。

“都是好苗子,炼皮肉阶段的药补,该准备的家里都准备了,说白了,不在乎这碗汤。”

满满的梨汤不屑一顾,半碗梨汤被自己吃了干净。

“谢了。”

瞥了眼碗底,裴天保自嘲的笑了笑,随即拿过涂天的汤也一口干下去。

他很清楚实力的重要性,这和前世伟人说过的一句话一个意思:

枪杆子底下出政权。

吃好饭裴天保又回去继续训练,底子不如人,就要更加努力。

同时他也清楚了,总是嘻嘻哈哈的大哥天放,在镖局里承受了什么,可他从未在弟弟妹妹面前抱怨过半句这该死的世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裴天保每天起得很早,只为能早点回去,刘顺那几个人,他还在提防着。

一个月过去。

裴天保擦了擦汗,沉默的走向石锁,继续锻炼。

如今五十斤的石锁,在他手上翻飞已不在话下,可他望向不远处……

涂天他们早在半个月前,就去了靠桩。这边场地中,还剩下的人不足三分之一。

此时的他,在花梨汤和大量练习下,已经与之前判若两人。

肩膀宽阔而平直,双腿修长且肌肉分布均匀,线条流畅,肌肉在衣物的遮掩下依然若隐若现。

如果放在前世,那绝对是健身房一哥,可在武堂,根本不够看。

靠桩的条件,必须将百斤石锁耍开,涂天曾告诉过他,只有耍的开百斤石锁,才代表体内有了气血根基,花梨汤才算彻底吸收。

裴天保本身底子就差,再加上被克扣梨汤,如果不是涂天愿意分享自己那份,恐怕如今他就成了新学员中垫底的存在了。

“最近怎么样。”

涂天蹲在一边,望着裴天保在那里挥洒汗水。

“还行,八十是极限了。”

“已经有两个‘侄子’离开了。”涂天告诉他。

对于‘侄子’,两人心照不宣。

裴天保点点头,“我知道。”

“加油,突破了一百,达到靠桩的程度,你就会感觉到变化了,那边可以靠花梨树洗身。”

花梨树……裴天保暗暗记下这个词。

其实他已经能隐约感受到体内的一点变化,如萤火般的一种力量。

“对了,我托你问的工作怎么样了,我小妹能进来吗?”

涂天一拍脑袋,“你不说我都忘了,办妥了,给女弟子那边去洗衣服,管吃管住,每月三钱。”

裴天保一直在想办法把小鱼带在身边。

“太好了。”

总算解决了一块心病,虽然暂时还治标不治本。

又是一个月过去,在还剩下五六个人的时候,裴天保终于突破了百斤,进入靠桩。

他这才发现,如涂天所说,靠桩才是炼皮肉的开始。

这不仅仅是简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靠桩,通过反复的击打、抓握、靠击等动作,锻炼全身肌肉,提高身体的耐力和爆发力。

同时在靠桩过程中,使身体逐渐适应外力的冲击,毕竟与人对打,先要抗打。

在这期间,武直出现了一回,提点了几人几句。

例如正确的发力技巧,呼吸节奏等等,而后便进入老学员的训练。

最让裴天保惊讶的还是花梨树,那是一片镖局独有的林子,他们的花梨就摘自其中。

当所有人达到靠桩次数后,便要进入林中打坐,伴随着林中香气,半个时辰,需全力运转体内气血,如铜炉自燃般释放。

便会有一些暗红色的物质,慢慢从他们的皮肤中分泌出来。

也就是肉身中的杂质。

这个增强气血,冲刷身体污垢的过程,就是“洗身”。

小鱼有了住处,也让裴天保安下心来,全力以赴的修炼,每日至少要比别人多上近千次的靠桩。

可一个月下来,如此努力的他,心情依然逐渐沉重。

只因他的进度远远比不上车衡等人,更别提其他组那几个优秀学员了。

气血总量拉垮,洗身的效果也不明显。

他已经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天赋并不好。

石具那边没有人了,最后两个打熬不出底子的也自行离开了。

“铜炉壮不壮,全看气血旺不旺,自己这把火太小了,根本炼不出好皮肉。”

尽管心情低沉,可他依旧在一成不变的靠桩,认真打出每一个动作。

忽然,不远处一阵低声哗然传开,那几名老学员纷纷向武堂外走去。

裴天保默默收回视线,与自己无关。

“你不去看看?”

不远处靠桩的涂天冲他问道。

裴天保摇摇头,“我还要练功。”

“是一具铁背猿的尸体。”

涂天早知道了消息,向他分享:“他们走镖遇上的,皮肉坚固,几个好手都折那畜生手下了,最后还是镖头出手,强给毙掉,不过这东西不好抓,血肉皮毛都能卖上个好价,他们去了也看不到啥……”

涂天自顾自说着,却没有发现,身边的伙伴早已停下手,眼神深邃的望着武堂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前期看重气血,后期才重根骨和悟性。”

“当然,也不是说后期气血不重要,身如铜炉,始终需要气血去烘烧,只是说前期洗身对于悟性没有那么高要求,反而在量和把控。”

“别小看了这靠桩,每一次冲击,都是操纵气血对身体的打磨,从而配合花梨树,才能更好的洗去身体污垢。”

涂天是个跳脱性格,练着功,嘴上也没停着,给裴天保讲解着洗身阶段的要领。

“同样是练功,同样服用花梨汤为什么我气血这么差?”

裴天保手底下也没停下,一次次标准的完成靠桩。

“和个人体质,还有对气血的把控,一点点悟性都有关。”

说到这,涂天扫了眼周边,小声道:“苦练是硬法子,但也是民间的法子,再之上,有资源可以药浴,药补这种方法。”

说着,他掀开衣服,露出腰间一个淡蓝色的纹路。

“这是腾纹,我三叔机缘巧合下找到个人给我纹的,正经手艺已经失传了,对精纯气血,强化皮肉有效果。”

裴天保一脸惊奇:“还有这种东西?”

“我这都是小意思,并不是正经的东西,不同的腾纹,经过不同人手,增幅也不同。”

涂天一脸心驰神往,“我听三叔说过,有真正的武道强者,见过世间真兽的面容,纹其背,使其力,有神鬼莫测之威能。

“他们都有吗?”裴天保问。

涂天看向不远处的一小撮人,那是一个独立的圈子,车衡也在其中。

虽然不是一个小队,但却是一个梯队,远高于这批新学员的水平。

涂天摇摇头,“你说药补肯定都有,但腾纹不一定,陈宁和车衡他们和我们不一样,资质,悟性,都在我们之上。”

陈宁是另一个组的天赋学员。

“我觉得你也很行,可以再努努力。”裴天保认真道。

涂天一笑:“嘿,和我三叔说的一样,但我这人不愿意吃苦,以后能和我三叔,安稳当个镖师就行。”

说到这,他脸色变了变,低声下来:“最近鱼龙城恐怕也不太安稳了,城南出了好多命案,青山帮也懒得管,你来回注意点安全,实在不行就搬过来。”

裴天保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来镖局花了家里全部积蓄,虽然这阵子靠小人书赚了一些,但他听涂天的话后,打算把这钱用在药补上。

自己底子、悟性都不行,资源再跟不上,就真的完了。

他不动声色的问道:“青山帮不管城南了?”

“也不是不管,没那心力,鱼龙城寨外的三山最近闹得有点凶,没精力。”涂天继续训练。

鱼龙城外有三座山,皆有匪寇占山为王,俗称三山。

裴天保默默收回视线,目光闪烁,不再言语。

……

一天训练结束,学员稀稀拉拉的离开,裴天保依然是练功最晚的一个。

对于这个资质平平,只下苦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夫的“王五镖头侄子”,起初还有人指指点点,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后来干脆无人问津了。

每年都有几个这样的苦哈哈,最后也都灰头土脸的离开。

直到守夜巡逻的来催了两次,裴天保才擦掉汗水往出走。

然而他却没有径直离开,而是默数着,在和第三波巡逻打过招呼后,忽然折返转身,来到罗列兵器的箱子前,脚尖一挑,整个人轻巧委身进去,随后在巡逻人转身前,缓缓合上盖子。

每日晚走,对于巡逻的人数和时间,他早都了然于胸。

这样的藏匿,他有信心不被发现。而他今天大胆要做的,就是尝试去利用养灵瓶,吸收那只铁背猿尸体。

他在初级获得气血后,便使用过养灵瓶,目标是练功的桩。

可失败了。

他又尝试过其他物品,均没成功。

但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这些物品,没有灵。

养灵瓶的使用,是通过无生命意识的物体,获得灵力。

那些实验目标,虽无生命意识,但同样没有灵,很快他便意识过来,生灵生灵,有生命才会有灵,但又不能拥有生命意识,那便是尸体。

还未消散所谓的灵!

几个月的训练,成效甚微,已经让他有些心情沉重,如果半年洗身不成功,被赶出镖局,这一切就白费了。

此时,镖局回来的这具铁背猿,就是他全部的希望。

他极其有耐心的等在箱子里,直到夜半,算着时间,悄悄推开箱子,整个人如夜枭跳出,贴着墙根,向藏库走去。

藏库离住堂弟子的宿舍不远,这个时候,巡逻应该去那边的食堂吃饭,他至少有半炷香。

尸体就在藏库,里面还有镖局的其他物品,不为外人接近,所以被抓住,几乎就是清离的下场。

说不定还要被废掉功夫。

裴天保屏气凝神,没有慌乱。

来到藏库前,他观察了一下,看守不在,便果断拉开门闪身进去。

可就在裴天保进去不久,小院外匆匆走来一个家伙。

刘孔提着一串钥匙走来,刚刚走的太急,忘记锁门了。

先锁好门,再吃饭。

这夜班他也干腻了,虽然自己没突破洗身二次,但好歹是个一次武者,拿出去磨炼两年,高低能当个镖师,凭什么来守藏库。

“他娘的,都怪那王五,要不是他使绊子,老子也不至于发配到这来。”

刘孔骂了一句,不甘愿的向藏库走去。

此时,裴天保已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后背冷汗刷的流了下来。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种种办法,最后一咬牙矮身来到门后。

自己不能被发现。

只求来人身手不如自己,能一击打倒。

裴天保微微眯着眼睛,调整着呼吸,数着渐渐离近的脚步,缓缓抬起手。

忽然,院里靠近一道柔和的灯笼光照,同时一个软濡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

“是刘哥吗?饭好了,赵哥他们都吃上了。”

裴天保心里一跳,这声音……是小鱼。

刘孔脚步一顿:妈的,又是老赵,王五那孙子的人,干活没他份,吃饭那么积极。

想到这,看了一眼藏库,三更半夜的,不差这一会儿,果断转身,“谢谢小鱼了。”

小鱼提着灯笼,为刘孔引路,只是走前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藏库。

听着外面的动静慢慢落下,裴天保长出一口气,而后顾不得其他,快步走进里面,正中间,一具庞大的尸体静静横卧,铁背猿。

映入眼帘的便是它那坚硬如铁的背部,即便是死后,那层厚厚的角质皮肤依旧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即使已经是一具尸体,依然流转出一股摄人的压迫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着近在眼前的铁背猿尸体,裴天保心脏不自觉的剧烈跳动起来。

既紧张又忐忑。

丈高的庞大身躯,尽管已经死去,依旧有一股凶悍的气血扑面而来。

“这种畜生怎么能是人力对抗得了的,即使是自己如今的身骨,一巴掌下去,也绝对要筋断骨折。”

他不可置信的吞咽口水。

“可想而知,能击杀他的镖头,又拥有何等伟力。”

裴天保心下感慨,随即想起正事,不再犹豫,对着尸体沟通养灵瓶。

这个动作他已做过很多次,此次却格外紧张。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反应。

裴天保等待的神色,逐渐由焦虑到失望,并没有沟……

嗡!

就在此时,胸口一阵震动,接着一道袖珍铁背猿的影子从尸体上出现,双手捶胸,无声嘶吼,而后光束化为流光,一股脑冲进了胸口。

裴天保拉开衣领,巴掌大的养灵瓶内,再也不是空空如也,刚刚那只袖珍铁背猿正在其中。

成了!

裴天保面露喜色,随即望向地上的尸体,依旧庞大冰冷,但却没有了刚刚那股悍气。

他知道,尸体中的灵没有了。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犹疑,擦掉地上脚印,离开藏库。

再次回到原先藏身的箱子,这个时间已经出不去了,只有蛰伏下去。

等待两个时辰,破晓时分,趁着夜间巡逻交接,裴天保轻身翻出箱体,径直走向武堂。

也没有守卫质疑,只因他每天如此。

白天正常训练,下午练了会儿,裴天保擦清汗,收拾常服准备离开。

涂天一脸惊讶,随即打趣着去摸裴天保的脸:“稀奇啊,我看看面具下是谁?”

裴天保笑着躲开:“有点事,不练了今天。”

涂天闻言,也收起架势,一脸不正经的凑过来,挤眉弄眼道:“仙宫坊望月楼来了几个花魁,一起去看看?”

“我可没那钱。”裴天保拒绝。

仙宫坊在城北,属于大坊,繁华程度在鱼龙城名列前茅,是不折不扣的销金窟。

“听说漂亮极了,咱就是去看看,想花那钱,人还看不上咱呢。”

涂天拍拍胸脯,一脸仗义:“我请。”

裴天保还是谢绝道:“我今天真有正事,下次。”

……

泥泞坊。

裴天保穿行在小路间,他发现最近这边房屋空了许多,不少熟面孔都搬离了,反而多了一些陌生的流民在拾荒。

“连鱼龙城都开始涌入流民,说明外面大环境已经很恶劣了。”

这个时代通讯很落后,他并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外面。

来到目的地,裴天保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黑巾蒙面,而后扒着院前,轻松翻入。

这片院子荒废了许久,现在是刘顺在泥泞坊的据点。

裴天保早想除掉这块心病,可奈何杀青山帮众,自己也不好脱身,可那日听涂天说起,青山帮已无暇多顾城南边坊后,他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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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拿了铁北猿尸体,在贡献气血前,这个麻烦必须解决。

同时他还有另一个埋藏在心底的想法,需要找刘顺验证。

早已侦查好,裴天保轻车熟路的翻进院墙,将自己吊在一片房梁上,耐心的等待。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回来了……他默默的数着。

直到天色暗下来,刘顺的小弟们陆续回到这里,各自拎着酒肉,没多久主厅里就传出吃酒的喧声。

接着一个小弟从屋里出来,手里拎着两只油麻鸡和一叠饼子,来到不远处的一间房,将手里食物扔了进去。

顿时屋里的人疯抢起来,小弟站的远远的,看戏似得啧啧两声,才转身离开。裴天保双腿发力,由倒挂起身,几个腾跃,弓腰来到房顶,掀开瓦片,发现里头正是那些蓬头垢面的流民,在争抢食物。

四个人,其中有一个裴天保见过,曾经蹲在自家门口。

几个人相互推搡着,拳打脚踢,对于食物,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

裴天保发现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栓了一个铁环,标有编号,如同被人豢养的牲畜。

“哎,太可怜了。”

裴天保不由心底感慨,生活在这般世道,半点不由人。

他掀开瓦片跳入,整个人垂直降落,双腿正跪坐在一人肩上,夹紧,发力,将那颗嘴里还叼着鸡腿的人头,扭了一百八十度。

随后,快速跳下,翻滚卸力,对着身旁另一人,扭腰,拉臂,蓄力,冲击。

“砰!砰!砰!”

中指鼓起,连续三拳,精准打在他心脏处,拳劲冲击下,这人当即眼珠充血,仰面倒了下去。

此时另外两人才反应过来,抓着食物就要往外跑。

裴天保一个箭步追上一人,横摆,抡臂,一记掌刀砍在他颈上,喉骨立刻凹陷下去,直接让他跪在地上,“嗬嗬”吐出血来。

接着,裴天保看了不看,左小腿侧踢头部爆头,

同时大步流星追上另一人,“你不是喜欢吃吗?”

这人也曾经在河边跟踪过他。

裴天保面对他疯魔似轮过来的拳头,左手稳如铁钳擒住,右脚踏出一步,练过万次的顶靠冲撞过去,巨大的劲力下,让对方直接倒飞出去,嘴里连带着血和破碎的脏器吐了一地。

这家伙还未死透,抓竟起地上吐出的东西,再次塞回了嘴里。

裴天保不想再看,补了两脚,直接将他踹死。

“都挺可怜,早点超生。”

热身完毕,裴天保推门出去,躲在院子阴影处。

不大一会儿,两个小弟醉醺醺的互相搀扶,出来放水。

裴天保找准机会,一人后颈来了一下,直接放翻,随后毫不留情的扭断他们的脖子。

又过了一会儿,有个家伙出来找,裴天保再次同样出手解决。

他没有再等,这家伙没回去,是个人都知道外面出事了,不会再有人出来。

他此时披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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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酒味冲鼻,借着灯光能看见刘顺正和另一个小弟在摇骰子。

“他俩死哪去了?”刘顺不在意的问了一嘴。

“这时候应该快到奈何桥了。”

在对方诧异中,裴天保一手拽下披衣,扔向刘顺,同时右手撑着台面,翻身近了小弟身前,对着对方三叉神经就是一拳。

干蒙对方后,又是毫不留手的几拳,敲打在他太阳穴上。

眨眼完成击杀,裴天保转身看向刘顺。

看见对方这种身手,刘顺基本放弃了抵抗,估计外面的小弟也都被人家解决了。

他面如死灰,但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相信这中间肯定有误会,自己没惹过这种人。

“我是青山帮的,兄弟你哪家的孩子哪家的炕?”

他在用黑话探路,同时也点出自己的身份。

“我啊,我是……”

裴天保故意拉个长音,就在对方聚精会神之际,左脚迅速勾起一个酒坛,抄在手里,直接抡在刘顺头上。

刘顺一下子被开了门,鲜血直流,整个人来了脾气,怒不可遏,“干你娘,老子和你拼了。”

他很气,妈的,对方都这么强了,还偷袭,太阴险了吧。

可惜裴天保没给他拼了的机会,又一个酒坛子抡上去,直接给他干躺下。

裴天保蹲在他身边,轻声道:“咱俩都站着说话,我心里不底气,这样你躺着,我站着,合适。”

先干倒对方,再啰嗦。

“我是谁啊,给你一个提示。”

说着,右臂练的紧实的肌肉顿时隆起,一拳捶下去,“咔嚓”敲碎了刘顺那条好腿。

捂住对方嘴的同时,裴天保开口轻声问道:“知道我是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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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被打断腿,痛彻心扉,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人,“你……”。

“嘘!”

裴天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有话问你。”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什么都说,说完你放我走,我离开泥泞坊,不,我离开鱼龙城,永远不回来。”

刘顺痛哭流涕,拼命求饶。

“好。”

裴天保答应下来,“我大哥他们那趟镖怎么了?”

刘顺悚然一惊,猛地看向他。

“我知道你晓得。”

裴天保神色平静,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

刘顺摄于大爹,许久不曾踏足泥泞坊,可就在大哥他们那趟镖出事时,他再次回来,这件事太过巧合。

况且当时刘顺的表现,似乎还有顾忌,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发生。

结合来看,裴天保才有这样的质问。

刘顺心底震惊不已,在过往的记忆中,裴天保不过是个仰仗哥哥,色厉内荏的小百姓,为何如今,不止身手,连心性、手段也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裴天保出手雷厉风行,狠辣之处让他胆寒。

裴天保不墨迹,单手捏在刘顺伤口处,剧烈的疼痛瞬间把他拉过回神。

他咬紧后槽牙,求饶道:“我说我说。”

“我是在青山帮无意之间听到的。”

“谁,具体什么事,我大哥怎么样了。”裴天保连续三问。

“不知道,我打点银子入帮后,无意间偷听到的,对话中提到‘消息是振威镖局内鬼走漏给八郎山的,不留活口’,我心思遇到八郎山必死无疑,也就……”

“谁说的?”裴天保进一步逼问。

刘顺摇头,赶紧补充道:“我没有见到人,只听到一个名字,姚金福。”

裴天保盯着他的眼睛,试图看到其中的欺骗,“你没说完。”

“我知道的都说了,没有半句虚假。”

刘顺慌忙求情,可惜裴天保依旧不认可。

“我真的都说了,本来就是偷听的……”

说着说着,刘顺突然怔了一下,声音越来越小。

他盯着裴天保冷漠的脸,随即幡然醒悟,对方根本没打算放过自己。

刘顺神色骤然狰狞,咆哮道:“你说要放过我的!”

裴天保一手按在挣扎的刘顺前胸,另一只手掰过他的头,一掰再掰,直到“嘎嘣”一声,刘顺剧烈颤动的身体当即松软下去。

裴天保松开手:“我骗你呢。”

拉过几具尸体,将酒坛余酒洒在上面,再用油灯点燃,望着渐渐腾起的火势,他脸上没有一丝愧疚。

对于杀这些人,他没有思想包袱,也没有道德洁癖,尽管那些混混可能不致死,但如果放过他们,引来青山帮,给自己找麻烦,就太不好了。

“如果他人有犯罪预谋,当事人可以采取必要措施来制止即将到来的犯罪。”

对于前世外号法外狂徒的他来说,这叫正当防卫。

深夜回到住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天保借着月光,可以清晰看见瓶子里的袖珍猿猴。

姚金福他打算先放一放,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还惹不起青山帮。

解决了刘顺,暂时没有其他威胁。

可以放心抽取气血融合养灵瓶。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气血涌入瓶子。

那些经过苦练产生的气血,不断进入瓶子,瓶身吸收气血后,也从瓶底不断涌上一抹红色,三成,五成,七成……

裴天保及时停手。

不行了,瓶子灌满七成,可裴天保这些时日辛苦积攒的气血,几乎已经耗尽。

武者身为铜炉,气血为薪,气血消耗过重,直接灭了炉火,会伤及身体。这和重伤无疑。

“自己的炉子还是小,能承装的气血总量太少,连一次瓶子都灌不满。”

裴天保叹气一声,但当下也没办法,只得花功夫等气血恢复了。

……

第二天,裴天保依旧到武堂练功。

只不过强度没有先前大了,毕竟气血几近消耗一空,本应休息的,来武堂只是想熬到中午,混碗花梨汤,可以加快气血恢复。

他这边慢下节奏,隔壁的涂天却异常勤奋起来。

这是裴天保少见的场面。

其实涂天的天赋也很好,只是平常惫懒而已。

见到裴天保诧异的眼神,涂天打完一套桩,脸上洋溢着笑容:“我要努力练功了,成为镖头。”

裴天保学着他昨天的打趣:“稀奇啊,我看看面具下是谁?”

“当然是我英俊潇洒的涂天。”

涂天哈哈大笑,裴天保觉得他的精气神都提了一大截。

涂天探过头,小声道:“昨天我见到梦茹姑娘了。”

“结果如何?”裴天保配合发问。

“相见如故,一见倾心。天保,我和你说,梦茹姑娘就是我的仙女,我的拳头,从此为了爱情。”

说着,一拳轰在桩体上,痛并快乐的开始练功。

段誉。

裴天保心里吐槽一句,也不废话,有气无力的打了几下桩。

当然,他一上午的这种举动,无疑不让其余人认为这个只会苦兮兮练功的“侄子”,也已经准备放弃了。

熬到中午,众人吃好饭,陆陆续续收到花梨汤,然而等了半天,裴天保面色逐渐沉了下来。

到现在,他连半碗花梨汤也分不到了。

始终眯着小眼睛的武直,根本无视他,仿佛没有坐着个人,直接越过。

裴天保几次捏拳又松开。

此时,一碗花梨汤划到他面前。

涂天边擦汗边坐下来。

裴天保摇摇头,“你现在练功也要紧。”

“没事,我的气血量已经到了洗身的地步,不突破,这玩意再喝也没多大效果。”

涂天盯着武直的背影,“每一届都这样。”

裴天保看他一眼,“你也不担心给我喝浪费了。”

涂天拈起兰花指,故意阴柔笑道:“谁让人家中意你呢。”

“恶心。”

裴天保拿过碗一饮而下。

下午修炼,出现了一次小插曲,一个消息不胫而走,藏库被人入侵了,但丢了什么,无人得知,连带着守库的刘孔也遭了责罚。

……

日复一日,时间匆匆流逝,半年期限越来越近。

期间涂天成功突破洗身一次,速度竟然超越了天赋不错的车衡。

看来为了爱情的拳头就是伟大。

裴天保转头看向周围,这一批学员中,有两三成都已突破,剩下的人要不一样和自己苦练,要不已经离开了武堂。

涂天他们突破洗身的学员,已经和武直那批老学员去练功,同时另一批新学员也到了。

据涂天说,正常应该等到这半年期结束,武堂才会招人,只是近期鱼龙城越发混乱,两帮和三山之间爆发了不少冲突,镖局生意大好,所以提前了不少,而且门路也开放了许多。

老中青三批学员同时练功,中间这一批压力倍增。

新学员中,有几个天赋不错的家伙,进步明显,已经开始靠桩练功,直追他们这批中生代学员。

甚至裴天保这组的一个同期,与一名叫李凌的年轻学员发生冲突,被对方打败羞辱后,直接愤而离开。

张扬的新学员,稳健突破的老学员,场地中,夹在中间的裴天保这批人,最为尴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靠桩这边场地,裴天保这波人几乎就是“夹缝生存”。

以李凌,百里策两位新锐为首,带着几个天赋不错的新人入场,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其实不止新人,武堂的其余人,也多对他们没什么好眼色,毕竟依照往年惯例,这个时候还没突破的,基本就都自觉离开了。

没人对他们还抱有希望。

裴天保仿佛没看见这一切,依旧踏踏实实练功,每天蹭着涂天的花梨汤过活。

时间久了,不少人开始在其背后指指点点。

更多无法突破洗身的学员,已经开始悄悄离场,只有他,铁打不动,按部就班的练功,这种下苦功夫,在外人看来,就有点蠢了。

何况,他这资质还每天还恬不知耻的占用着涂天的梨汤,简直就是浪费。

随着涂天的“爱之努力”,在武堂的进步十分明显,顺带着占用资源的裴天保也成为了吐槽对象。

不是没人提点过涂天,后者却对此一笑了之。

随着时间临近,涂天也不再像往常那般过来找他插科打诨。

而是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他突破。

中午吃饭,涂天依旧推过来他的那份花梨汤,关心问道:“怎么样?”

裴天保摇摇头,“没把握。”

这是实话。

这些时日恢复的些许气血,兴许补齐瓶子里还差的三成够用,但自身气血就亏空太多,他没把握,想再等等。

况且谁知道融合袖珍铁背猿后,会有什么状态,可能依旧不够突破一次洗身。

武堂加了很多新人,用餐时的交流也多了不少。

“努力固然重要,但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

两人旁边桌就有几位新学员在高谈阔论。

其中一人俊逸非凡,神色自傲,他主张努力就是天赋的卑微陪衬。

“我觉得李凌说的对。”

旁边的女学员眼中充满向往,“强大者,无不天赋异禀。”

“的确如此。”有人附和。

“天赋或许能为起点加分,但决定终点的,往往是对目标的执着追求。”

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见。

李凌的话题受到追捧,心中欢喜,特别是那些女学员的关注,更加让他少年得意。

听见有人反对,他心里微微不悦,脑子想着反驳之词,视线一扫,正巧瞥见邻桌裴天保,当即有了想法。

李凌先是冲那人恭敬抱拳,随后起身指点向裴天保,直言不讳:

“想必众人也知晓此人,于我等半年前入学,每日起早贪黑,刻苦修炼,可结果如何?依旧无法突破洗身,不仅浪费钱财,恐怕后面还要踌躇志向。”

“再看涂天师兄,虽同时入学,却天赋异常,早早洗身成功,出类拔萃,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天赋的重要吗?”

李凌还算聪明,并没有拿同样天赋不错的自己作对比,而是用了涂天,一抬一贬,完成论证。

裴天保的事迹众人都熟悉,听闻也是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纷赞同点头。

“李凌师弟,你这番话全然不顾及他人情绪,太伤人了吧,不考虑道个歉吗?”

涂天皱起眉,盯着眼前笑意吟吟的李凌。

得到认可,少年人自然志得意满,让他在这种场合认错,怎么可能,随即不卑不亢的回复道:“我之言语,合乎其理,真相往往很残忍。”

随即目光挑衅的看向裴天保:“裴师兄你觉得呢?或者需要你我实践一下?”

涂天跨过一次洗身,他再狂妄也不敢动手,但裴天保气血孱弱,虽然早他半年入学,却也是同境,就算动手他也丝毫不怵。

涂天哪不知他的意思,直接起身,两人顿时剑拔弩张。

然而此时,那束发的老学员陈浩东,才在不远处懒洋洋的开口:“不吃饭就都滚去练功。”

两人互看一眼,李凌抱拳,直面涂天,放言道:“待我入洗身,竟等师兄讨教。”

由于老学员开了口,人群不消片刻便散去,涂天愤愤坐下,“真想拍死那家伙。”“可别。”

裴天保仿佛没受影响。

涂天气笑了:“你倒是八风不动。”

你拍死他,我拍死谁去。

裴天保笑笑没说话。

这一场小风波迅速传开,毕竟涂天和李凌,都是天赋不错的种子选手,话题迅速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对于李凌的天赋论,还是涂天的仗义执言,众人都有赞赏,唯独躺枪的裴天保,被冠上了“努力无用”之名。

整个下午涂天都闷闷不乐。

对于好兄弟受辱,气的他牙根痒痒,只得将怒火发泄在桩上。

而裴天保依旧按部就班,不急不躁,认真打磨皮肉,对于旁人言语置若罔闻。

然而,临走前两个武堂厨娘的对话,却改变了他的想法。

“他就是那丫头她哥啊。”

“可不,听说天赋不行,靠苦练也没突破,李姐只是随便说了句‘差劲’,就让那小妮子泼了一身水,要不是杨阿姨在场,两个人非打起来不可,后来杨阿姨让小妮子道歉,她就一声不吭,最后罚她多洗了两桶衣服。”

“那是和她哥一个倔样。”

“你不想想,那李姐是谁啊,下午她弟弟李凌……”

平时对于这种背后蛐蛐,裴天保从不放在心上,可此时却不自觉的皱起眉头,眼神锐利的望向二人。

两个厨娘当即打了个冷颤,看了眼他,灰溜溜的走了。

回到家的裴天保,当即锁好门,盘膝坐下,他本想稳扎稳打到最后,可今天两个厨娘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小鱼。

只有自己在镖局站稳脚跟,小鱼才能生活的好一点。

缓缓调动气血,冲击养灵瓶,八成……九成……十成……

嗡!

就在瓶子要抽空自身气血前,被拘束的袖珍铁背猿直冲而出。

裴天保似乎能感觉到自己与它的沟通。

心念一动,铁背猿瞬间融入了身体。

紧接着,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身体便是一阵剧烈震动,几个眨眼间,便犹如被引燃的薪堆,变得通红无比,气血虽然消耗了不少,但却精纯了许多,带上少许野蛮的气息。

在这股气机的燃烧下,大片大片黑红色油脂,顺着毛孔溢出,裴天保能明显感觉到肌肉在收缩。

特别是背后那块肌肉,仿佛有炼锤在敲打,内里发出“咚咚”的颤声。

半盏茶的功夫,一切疼痛散去,裴天保才爬起身洗了身体。

此时的他,随着每一次深呼吸,身上的肌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唤醒,这并非简单的体积堆砌,而是一种精雕细琢的紧致感,线条流畅且充满张力。

他甚至感觉能操控每一块肌肉的变化。

微微发力,原本充实的肌肉顿时收缩紧致,层次分明,如覆身行衣。

“成了,行衣!”

裴天保终于露出笑容。

精控调动全身肌肉,收拢肌肉如覆身行衣,便是洗身一次的标志,这一次洗身也叫:行衣!

而且还有一处特别,就在他背部。

似乎继承了铁背猿的能力,背部两块斜方肌,在经历撕裂与重塑后,犹如披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

从镜中看并无异样,但却能清晰感受到那种厚重,如同他当初第一次看见铁背猿尸体时的感觉。

此次尽管付出不少,但收益绝对值了!

兴奋过后,裴天保盘膝坐下,重新调动体内气血,只剩下两三分。

“那也足够了。”

感受到皮肉的变化,裴天保彻底明白突破洗身与未曾突破的区别,他信心十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天保依旧早早来到武堂练功。

只是照比昨日,兴许是被李凌那番话刺痛到了,又有几人主动离开。

不突破洗身,就算是有镖局关系的本家弟子,也没得商量。

裴天保本想到了便告知武直,自己已经突破洗身,可几名老学员上午都没在武堂,他也就按部就班的靠桩练功,感受洗身后肌肉的变化。

中午照常用餐,涂天会偶尔抬头看他两眼。

在他感知中,裴天保和昨天有些不大一样,起初以为是对方突破了,可气血量又不对,没有重伤,突破后不该是这种孱弱心态。

他犹豫一番没有开口,直言询问对方为何气血不盛,可能会伤了自尊心。

这东西就像你觉得考题不难,可好友却分数很低,你还特意问“题这么简单,你怎么考这点逼分”一样让人难堪。

用餐完事,两人结伴返回,却发现还未突破的几名学员站在一起,似乎在和人理论什么。

裴天保走上前去,发现几人脸色涨得通红,脚下是常用的毛巾、水杯、常服等练功用品。

自己那份也在其中。

“他们说我们练功的位置卡在中间,不方便他们沟通,就给扔了出来,让我们到边上去。”

旁边人喘着粗气,对于这种侮辱人的举动气愤到了极点。

裴天保抬头看去,正是李凌那组人。

他环视一圈,看见老学员已经回来了,问道:“武堂规定,学员要学满半年,不突破才要求离开,这都没人管吗?”

“管什么,他们是李镖头的跟脚,老学员中的李超,李琳是他堂哥堂姐。”

这人瞅了远处老学员一眼,对方明显发现了却无动于衷,他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何况……何况我们自己也没争气,唉。”

“不要继续浪费资源了,没有天赋,苦下功夫也是白搭,各位师兄趁早另寻他路去吧。”

李凌对几人摆摆手,看似在劝慰,可言语怎么听都是一股揶揄味。

几人被师弟辈分的李凌说的脸色涨红,却也没得发作,只得羞愤的捡起自己的东西,到外围去练功。

“东西谁扔的,谁放回去。”

一个平静的声音,让微嘈的场面顿时一静。

所有人顺着声音看去,正是那个“努力无用”。

几名无法突破的学员一喜,以为有哪个师兄出头而升起的希冀,但在看清来人后,眼中的光彩也黯淡下去,甚至撇过脸,觉得裴天保这时候开口,就是自取其辱。

李凌短暂惊讶,随即看清来人,他歪头看了一眼其旁边的涂天,笑道:“涂天师兄要对新学员讨教吗?”

后半句声音陡然提高。

裴天保发现,一直对这边争吵不闻不问的老学员中,有两人在此时回望过来。

李超和李琳。

而裴天保他们的领队武直,一直视若罔闻,在和旁人谈笑。

不知是不是受了铁背猿的影响,一直小心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慎的裴天保,此时此刻,竟生出一丝暴虐的杀心。

他看向李凌,压下那股暴虐,平静说道:“来,跟我讨教,赢了你把地上的东西给我一件一件放回去。”

“天保……”

涂天刚要开口让他别冲动,可李凌已经抢先一步,应答道:“好。”

裴天保入门不过比他早几个月,何况粗胚子没底子,就算侥幸能赢,也定是倾尽所有的险胜,于他不丢人,可于裴天保而言就丢了大人。

何况从对方孱弱的气血看来,根本不如自己,到时输了新学员,看他还有什么脸在这假惺惺的苦练。

没有能力的人,连挣扎都不配!

李凌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这场对局迅速吸引了武堂学员的注意,毕竟李凌和裴天保都很出名。

就连武堂一些厨娘浣女,也都跟过来凑热闹。

“李姐,你们家那亲戚要和人比武呢,就是一直靠桩那小子。”

后堂的人也在互相招呼着。

“是吗,我得去看看那泥腿子是怎么输的,省着有人总做白日梦。”

一个颇有姿色的妇人,狠狠刮了一眼院中那个羊角辫,心里暗骂了一声“小死种”。小姑娘也毫不客气的回瞪一眼,放下衣服,向武堂走去。

武堂里最不缺的就是切磋的场地,在人群中,裴天保与李凌各站一边。

涂天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裴天保,小声道:“兄弟,不是你平时作风啊,李凌是李镖头的跟脚,无论输赢,你以后日子都不会好过。”

裴天保目视前方,想了一下,歪头问他:“你不是说过,镖局的镖师基本都是一两洗身的程度吗?只要能突破洗身,就可以选三位镖头之一的队伍加入,算是站住了脚。”

涂天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哎,李凌的天赋不错,虽然是新学员,可能力有目共睹,裴天保都是苦功夫,啧啧,输面大啊。”

“我觉得也是,挨打就要立正,受点刺心态就不行了。”

“应该不会输得太难看吧。”

不少人议论纷纷,可都不看好裴天保。

李凌已经站定,听着周围偏向自己的话头,这种优越感让他十分受用。

他维持形象,冲抱拳道:“裴师兄,拳脚无眼,你可小心了。”

涂天看了眼好兄弟,忙开口道:“既然是武堂自家师兄弟比武,那便不准使用外门武学,只用武堂招式,才好分输赢。”

阻止不了好兄弟上头,也只能帮这一手了。

涂天是知道李镖头独门武学拆骨指的,独有发力方式,狠辣异常,加上这个条件,至少能公平一些。

李凌笑了笑回应:“我没问题。”

裴天保点点头,正欲上前,忽然衣角被人拉住,转过头看去,正是小鱼。

扎着羊角辫,留海分到两侧,露出同仇敌忾的小脸,“二哥,能揍他吗?”

裴天保笑了笑,低声说了句粗话:“揍拉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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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定,围观人群声音小了下去,尽管都不看好裴天保,可出声干预这种有损武德的事,还没人做的出来。

“献丑了。”

李凌冲周围人抱拳,说着眼神一凌,靠桩连来的脚力骤然爆发,整个人如箭矢一般直插裴天保。

我每日需服用三碗乌龙草浆。

有专人喂招。

有舅舅指点。

你个泥腿子,拿什么和我斗!

在这世道,有的人就只配活着。

李凌激发全身气血,斗意盎然,身体肌肉剧烈收缩,竟在此时有了突破的预兆。

“李超,你不去看看?”

远处几位老学员坐在一起,高挑女子开口问向身旁一人。

对方却回道:“武直去吧。”

小胖子眯眼笑了笑,毫不在意。

李超这才没精打采的抬起头,“有什么可看的,就当给李凌喂拳了,他在同辈里鲜有对手,就那个”

话音戛然而止。

陈浩东、武直、王东堂三人骤然抬头。

只见如箭矢般冲击的李凌,以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人还在空中,就喷了一大口鲜血。

场中的涂天张了张嘴,脑子里猛地回想起裴天保刚刚说过的话,一个念头升起:

他-突-破-了!

裴天保似乎原地未动,少有人看到他刚刚的动作。

在李凌打过来的瞬间,裴天保的肌肉便做出了反应,左肩一歪,躲过攻击,一抖,磕到对方手腕,巨大的惯性让他打向上方,因此中门打开。

裴天保的肱二头肌在屈臂的瞬间,如同潜伏的弹簧骤然释放,对他肋骨轰出愤怒的一拳。

这一拳打懵了众人,也打碎了李凌刚刚建立起的信心。

现场落针可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拉来观看的李姐,茫然的站在人群中,脸上还僵着兴致勃勃的表情。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少人同样如此,强烈的反差还没扭过他们的意识,直到李凌倒飞而回,在空中画过一圈,硬是落地拖行几米,周围才响起一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

“天呢,我没看错吧。”

“就一拳吗?”

随着围观人的眼神落在身上,李凌脸上腾的如火烧红了起来,一股羞怒窜上天灵。

如果以他平时的冷静,可能已经意识到什么,但判断与决策,在此刻因愤怒变得模糊而扭曲。

他吞咽掉嗓口的腥甜,怒吼着就要再次上前,然而抬头之际,眼前却失去了裴天保的身影。

嗯……?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黑影将他笼罩,裴天保已悄然来到身前。

李凌大惊,仓皇出手,一拳灌注全部气血。

太慢了,太慢了。

面对这一拳,裴天保不慌不忙,左手推出,在接触的一刹那,肌肉抖动,贴着手腕旋转,扭曲,攀附,左臂如一条灵活的蛇缠在了李凌的右臂。

接着力由根生,左手抓他右臂,转身,弯腰,一记凶狠的过肩摔,将李凌暴扣在地。

地面响起一阵轰鸣。

饶是练过皮肉,李凌也被摔得不轻。

好在没有昏死过去,就在他要做出反应的时刻,裴天保的脸倒着出现在他面前,没有开口,眼神中只有冰冷的轻蔑。

是对他人格的无声践踏。

这道目光,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冰冷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你口中的天赋和骄傲,在我面前,一文不值。

李凌睚眦俱裂。

接着裴天保就以这半蹲的姿态,右臂如炮架拉开,对着李凌的脑袋捶了下去。

如此迎面一拳,恐怕头颅当即就要被打的稀烂。

在这一刻,李凌清晰的感受到裴天保的杀意,他慌了,彻底害怕了,求生欲让他顾不得体面,下意识的像被挨打的小孩子一样,抱头缩身,整个人匍匐成团缩在地上。

然而等了几秒钟,预想中的拳头没有落下。

他颤抖着打开手,依旧是那张脸,只不过此时眼神戏谑,默不作声的盯着他。

他~在戏弄我!

愤怒,羞耻,恐惧,恨意,杂糅的情绪让李凌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裴天保这无声的一拳,打碎了他的尊严和骄傲。

裴天保没再理他,嘴角翘了一下,转身离开。

他又不能真的宰了李凌。

“他……突破了。”

“对,他突破了,洗身成功。”

直到此时周围人才意识到真相,这个被他们嘲讽“努力无用”的家伙,这个起早贪黑只会苦练的家伙,这个没人看好的家伙,靠着自己的努力,他——真的突破了。

李姐呆呆的站在人群中,所有的骄傲随着李凌的倒地,荡然无存。

一如那些曾对裴天保的苦练不屑一顾的人,在此时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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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的侄子”们什么待遇,他们都清楚,即使这样,依旧被他突破了,谁再说努力无用?

还未突破的那几名学员,此时都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

这就是武堂,用实力证明一切。

“小心!”

人群里突发出一声预警,李凌不知何时起身,竟从背后攻向裴天保。

他状若疯魔,眼睛血红,左手四指握拳,大拇指如鹰爪,带着一股劲力,点向裴天保的侧边太阳穴。

这是一记杀手。

他要杀了这个侮辱自己的泥腿子!

这股力道很特殊,如此近距离下,裴天保感觉到时,那一指已经点下,好在他的肌肉经过洗身,更加灵活,千钧一发之计,侧头躲过,却也被在脸上划出一道血口。

偷袭,杀招。

皆是武堂弟子交手的大忌。

他那一击想杀我!裴天保勃然大怒,背部肌肉开阖,猛地转过身,如野兽扑向对方。

“对方先动手,危及我方生命,此时还手,紧急避险,属于正当防卫。”

思路清晰,合情合理。

危险危险……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裴天保心生警兆,直觉让他强行止住身形。

接着眼前一花,一前一后两道人影迅敏的穿过人群,一人落在李凌身前检查伤势,另一人挡在裴天保面前,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他。

李超和武直。

同时武直无声的动动嘴,裴天保看懂了:适可而止。

他皱着眉,虽然小胖子武直笑眯眯,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再上前,他会对自己出手。

这种感觉让他升起一股愤怒。

新学员破坏规矩他们没出来!

组员被侮辱他们没出来!

李凌挑衅没出来!

甚至李凌偷袭起杀心没出来!

然而此时他们却站出来了,告诉自己“适可而止”。

裴天保眼中闪动精光,几秒钟后,深吸了口气,感谢前世的职业,让他越是愤怒,越是冷静。

现在不是翻脸的时机,他看了一眼小妹,至少今天动手的目的达到了。

“扣罚李凌三个月的花梨汤,散了。”

束发的陈浩东慢悠悠从人群走出,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

随即他歪头对着裴天保上下打量了一番,兴味索然的说了句:“突破了,可惜气血太差,差点意思。”

得到陈浩东的肯定,众人才相信,裴天保是真的突破了,从而也解开疑惑,为什么裴天保突破他们都没有感知,原来是气血太弱了。

对于李凌,花梨汤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这个惩罚,更多是做做样子。

而对于裴天保的评价,极低。

人性就是如此,羡慕和嫉妒只在一瞬间,已经有人眼神玩味,毕竟气血低,就代表着后面突破二次洗身遥遥无期。

武者身如铜炉,柴薪不足,终有燃尽的一天。

洗身也有强弱,看来苦练还是有极限。

众人已散去练功,李超带走了李凌,武直笑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恭贺一声,将涂天叫了过来,让他给裴天保讲讲洗身弟子的待遇。

“涂天哥哥好。”

小鱼乖巧的问好。

“小鱼真乖,你哥这回是长脸了。”

涂天笑着给了裴天保胸口一拳,“什么时候突破的,怎么不告诉我。”

他是真心实意为裴天保高兴。

尽管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能在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名的自尊和要强。

如果突破失败,裴天保就要被迫离开,到时候以他的性格,两人以后肯定没法再见面了。

“这回好了,突破一次气血,只要你再安心巩固半年,就算过不了二次,满血的一次洗身,也能在镖局谋个差事。”涂天笑道。

“我二哥一定能继续突破。”

小鱼握着拳头,一脸肯定。

“哈哈,好,你二哥棒,今天我请客,咱们找个馆子庆祝一下,顺带给你讲讲洗身学员的福利。”

“好。”

裴天保没有再拒绝,他也想知道洗身后,可以从镖局拿到什么资源。

等他回过头,地上的东西已经归了原位。

李凌那组新学员也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位置练功,不是所有人都有李凌那样的底子,对于突破的裴天保来说,也是他们仰望的存在了。

三人找了辆马车,直入城北,今天有小鱼在,涂天在天街坊找了一家很正经的馆子。

三人在楼上临窗的位置坐定,涂天熟练的点上酒楼推荐菜,小鱼则趴在边上,瞪着大眼睛,满眼好奇的望着下面的车水马龙。

城北的几十个坊,依然保持着秩序和繁荣。

对于泥泞坊,这里就是天堂。

裴天保忽然很感慨,小鱼的童年就是泥泞坊,是熟练到让人心疼的背着比身体还大的包袱挨家挨店的收衣服,是洗不完的被褥,是一下雨就泥泞不堪连行走都费力的街道,是给哥哥们缝缝补补的日子。

他忽然低下头,紧了紧羊角辫上的红布条,轻抚着小鱼的头,温柔说道:“二哥送你去上学好不好,咱们以后离开这里好不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菜肴美味可口,涂天丝毫吝啬,将各种精美的点心为小鱼点了个遍。

裴天保也是破天荒的陪他喝起了酒。

涂天放下酒杯,丢了颗花生到嘴里,笑道:“小鱼念书的事你不用担心,她以后也不用去后院做活了,咱们镖局有自己的私塾,专门为家眷提供。”

“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裴天保纳闷道。

“因为这项福利只针对洗身突破的学员。”

涂天徐徐讲道:“其实像咱们这种,已经不仅仅是学员了,而是镖局的成员。”

裴天保恍然,这就好比是正式工和临时工的区别。

涂天透过楼台眺望远方,口气唏嘘道:“这兵荒马乱的,镖局是个危险的行当,所以福利都很好,家人肯定也要照顾到。”

“咱们也要走镖?”裴天保夹了口菜,慢慢咀嚼。

“暂时不会,但像陈浩东和武直他们偶尔会去,你在武堂看不到他们的时候,多是出去走镖了。”

涂天回过头,抿了口酒,继续讲道:

“突破一次洗身,其实已经算是见习镖师了,镖局会给你一年,最多两年的时光,如果能突破二次洗身,则给予资源,重点培养,如果没达标,就转去走镖。”

“能突破二次洗身,后面就会有镖头亲自指导,传授秘技,此时这些人就是后补镖头。”

“五年到十年,再能突破到三次洗身,那么恭喜你,镖局里可以横着走了。”

说完,又凑过头来,小声道:“听说总镖头已经三次洗身圆满了。”

“三次洗身后这么厉害?”裴天保疑惑。

“哈。”

涂天一乐,倚在靠背上,双手枕着头,望向楼外的景色,露出敬仰与向往的神色,半响才沉吟道:“相当厉害。”

“要知道每次洗身,难度都是数倍的叠加,三次洗身,有的武夫一辈子也达不到,而我们总镖头刚刚四十,这说明什么?”

涂天猛地坐起,眼神中闪烁着渴望与崇拜的光芒,“说明他还有突破的可能,继续高歌猛进的潜力。”

突破三次洗身,可益寿延年,裴天保晓得,他更在意的是炼洗全身,这似乎就是突破三次洗身的关键。

自己吸收铁背猿,继承了他背部的皮肉异化,如果还能依法炮制,吸收更多且不同位置的“灵”,那么所谓的突破,对于自己而言,就丝毫没有难度了。

只要气血充足,搞出个通天代也不成问题。

“当然这种人我们向往一下就很好了。”

涂天见好友陷入沉思,暗骂自己真笨,明知对方勉强突破后气血孱弱,还说这些话刺激,连忙宽慰:“我们只要认真打磨气血,一洗大圆满,同样可以成为镖师,生活不成问题。”

对于涂天的误解,裴天保知他是好心,一笑带过,举起酒杯碰了一下。

“对了,陈浩东他们都是什么修为?”裴天保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涂天举起酒杯的手一顿,不留痕迹的打量了对方一眼。

对于这个沉默寡言的好友,涂天心里很早就有一种异样,看似稳重守拙,交往下来也是如此,但他总能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骨子里的狠辣。

就像一柄隐忍的刀,出鞘必见血。

涂天突然产生一个惊悚的想法,假若这位好友成长到再不需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那一天,他一定会是一个无法无天,气焰彪炳的人物。

可此时见他神色照常,涂天便将这种怪异的感觉抛之脑后,为他解惑道:“他们五人中,武直四人都是洗身一次大圆满,在冲击突破。”

裴天保有点小意外,今天武直给他的压迫力不小,他以为应是二洗,但却没想到是一洗圆满。

自己或许因为吸收了铁背猿,对肌肉的操控和硬度,特别是背部的两块斜方肌,要比一般一洗强,但在气血量和功法上,还和一洗圆满有着不小的差距。

“而陈浩东,入武堂第一年就突破了二次洗身,现在除了总镖头,谁也不知道他的水平。”裴天保大吃一惊,看年龄他不会超过二十五,已经二洗,怪不得那么唯我独尊,是有猖狂的本钱。

涂天喝了口酒,神色认真的对他说道:“总镖头说他三十岁前,有望突破到三洗,你……不要想着找麻烦。”

犹豫一番,涂天还是说出后半句。

任谁都看得出来,裴天保肚子里憋着气。

他也知道自己兄弟的隐忍。

但陈浩东不同,如果自己和车衡等人是小天赋,那他就是真正的大天赋,天赋异禀。

裴天保笑了笑,望向楼外远空,一语双关的轻声说道:“怕被打死。”

天色渐暗,街道张灯结彩起来,向外远眺,热闹、亮堂的街坊,与鱼龙城外的一片漆黑,形成了鲜明对比。

小鱼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张着小嘴,趴在栏杆上,看的应接不暇。

见气氛有些低沉,涂天拍了一下脑袋,“啊,都忘了给你说福利。”

“我先给你说一说三大镖头的派系。”

裴天保回过神,示意他在听。

“王,李,白。”

“三个镖头都是二次洗身大圆满,三人中应该会出一个总镖头的继承者。”

裴天保奇怪道:“总镖头这么年轻,就要退位?”

“到那个级别的应该会离开,鱼龙城资源不够。”

涂天小声道:“这是小道消息,别外传。”

随后恢复坐姿,继续讲解:“王五镖头,也就是你‘叔叔’。”

涂天借机打趣他的身份,“老五人中的王东堂、武直是他的跟脚。”

“李茂镖头。李超、李琳以及李凌,都是他的跟脚,而且从名字你也听得出来,是血亲。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点小事他还不至于对你动手,何况,还有白画师白镖头,也就是我三叔的老大,现在是我的跟脚了,我想你肯定也要加入了吧。”

裴天保点点头,李茂肯定无法加入,王五不了解,涂天推荐,白画师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要和你说跟脚呢,因为福利是和你的跟脚挂钩的。”

涂天用筷子分开三个盘子,“除了镖局固定的资源,我们福利的来源,主要是团队。”

他指点着一个盘子,“王五,结识人脉,多金。”

“李茂,有武学背景,手里攒着几门绝学。”

“白画师,除开总镖头,镖局战力第一,所以咱们队伍兵强马壮,险镖多是我们走,同样的,在外面像花梨这样的植种,或者铁背猿这种的兽种都能拿到。”

涂天一脸得意:“你是不知道,绝大多数的兽种相比植种,要补得多。”

“那具铁背猿就是白画师毙掉的,除开一部分要上交镖局,一部分肉就可以分给我们,相当于大补药,一块肉顶十碗花梨汤。”

“咦?景色不错哦。”

裴天保眨着眼睛望向外面。

“哪呢?”

涂天跟着张望了几眼,眼神疑惑,什么也没有啊,不就是照常的景色吗?

裴天保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那陈浩东呢,他是谁的跟脚。”

“总镖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于这个消息,裴天保没有意外。

毕竟他可是三十岁前有望突破三次洗身的人。

“这两天你照常练功就行,等岑师兄回来,他会给你安排相应的待遇。”

涂天抿了口酒,介绍道:“岑师兄是咱们的大师兄,负责接待新人,比咱们大不了多少,但老镖师了。”

裴天保点点头。

酒过三巡,涂天脸色微醺,冲裴天保挤眉弄眼:“我带你去仙宫坊耍耍啊。”

裴天保笑着拒绝:“不了,我先带小鱼回家,你去找你的梦茹姑娘吧,对了,铜人坊有合适的住宅帮我留意一下,我想带小鱼搬过去住。”

不在武堂做活,小鱼也就不能继续住下,他又不放心小鱼一个人住在城南。

镖局所在的铜人坊位于城中,没有城北坊间繁华,但相比南边安全许多。

两人告别,涂天一脸美滋滋的奔向仙宫坊。

裴天保则背起已经酣睡的小妹向家走。

相比马车,裴天保的后背更加暖和、安稳。

回家路上,裴天保慢慢消化今天的对话,尽管洗身三次困难无比,但铁背猿的成功,让他信心大增。

现在唯一的心头病,就是自己气血量太差。

不说铜炉烧不旺,就连供给养灵瓶都不够。

“有什么办法可以增加气血呢……”

“还有姚金福也可以开始着手调查了,镖局内对此事讳莫如深,也不知道大哥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天保始终没忘这件事,现在突破一次洗身,至少有了自保能力,他想找机会去查查那个人。

由北向南,越走越黑,到了泥泞坊,已经没有了张灯结彩。

西风萧瑟,家家吹灯闭户,只有那些形态嶙峋狰狞,随风摇曳的老树,和不知哪个角落传来的尖叫声,偶尔打破这片死寂。

裴天保走在路上,不再是曾经的畏畏缩缩,大步流星,气场全开,暗处的鬼鬼祟祟自不敢上前。

到家将小鱼温柔的放到床上。

回到熟悉的小床,小鱼迷糊的佝了佝身子,呢喃道:“大哥回来了吗?”

裴天保帮她盖好被子,轻轻道:“快了。”

以往大哥只要不走镖,就会趴在小床边,讲着自己编造的各种故事哄她入睡。

裴天保坐在桌边,沉默的望着豆大的火苗,又看了看墙上那把拙劣的木剑,“大哥,你去哪了啊,我都快成你口中的高手了。”

……

接下来的几天,裴天保依旧照常训练,那日他与李凌比试的事已经传开,以至于那些新人对他都恭敬了几分。

涂天也是热情高涨,练功的劲头都快赶上他了,一看就是春风得意。

又过了两天,涂天突然鬼鬼祟祟的将他领到镖局后面的院子,让他等会儿,自己先行离开。

裴天保摸不着头脑,正无聊的等着,忽然耳边劲风传来,他果断铜桥铁马向后下腰,躲过一记凶狠的鞭腿。随后借势后翻,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方已如影随形跟上来,又是一手劈掌,势大力沉。

裴天保双臂交叉格挡,对方明明用掌,可那质感却像是被抡了一大铁棒子,劈的他骨骼生疼。

好在突破洗身,对肌肉控制细致入微,震颤之下,将那股力道卸掉一半。

裴天保被打出了火气,硬架这一劈掌后,小腿发力,主动迎面上去,轰出一拳。

然而对方只是一只手,手腕一抖,以某种精妙的力道反扣在裴天保的手腕关节上,一推一拉,便借助裴天保的力量,将他摔在地上。

裴天保眼中闪过震惊。

他鲤鱼打挺起身,直接就要退走,可攻击者已高高跃起,单腿如斧,重重劈下。

裴天保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双方完全不是一个水平,只得举起双臂硬架。落下的瞬间,那股磅礴力道瞬间收放自如,如雪落鹅毛。

对方好似一只蜻蜓,右腿勾左腿,左脚尖轻飘飘点在裴天保的手臂上,抱着胳膊,一脸笑盈盈的俯视着他。

随后来人翻身飘落在地,看见裴天保一脸提防,他爽朗一笑,摆摆手示意别紧张,自我介绍:“我是岑深,小试身手,每个新加入的弟子都会,你别介意。”

随即纳闷道:“小天没告诉你吗?”

裴天保这才恍然,怪不得虽然一直被收拾,但他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杀气。

见到这幅样子,岑深习惯性的摸了下鼻子,笑道:“这小子最近又皮了。”

“我觉得也是。”

裴天保深以为然的点头。

“气血确实差了点,但……”

这位大师兄歪头上下打量了裴天保一番,微微蹙眉,表情有些怪异:“但很奇怪,皮肉炼的不错。”

气血弱正常,虽然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但就算恢复到鼎盛,他的气血量也就是个中下等。

让他吃惊的是,这位岑深师兄只凭借几招对攻,似乎就看出了他身体的异常。

他的的洗身可是靠铁背猿刷上来的。

思索一番,这位大师兄得出结论:“一般洗身到你这种程度,不该是这个气血,挠头挠头,看来我该向武堂教头建议一下,将新人的靠桩次数提一提,我只能说你的努力没白费。”

裴天保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好在对方将自己的异常归为更多的训练,没有深究。

“白镖头还没回来,我代他收下你了,咱们的队伍很随意,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想必小天也和你介绍过了。

“如果你能过来,除开镖局的福利,队伍每月会分给你十斤兽种肉,什么肉不确定,得看走哪趟线。

“同样的,等你出去走镖,打回来的肉也要分给队伍里的新人。

“当然,如果人手短缺,或者没那么危险,也会叫你们走趟,要随叫随到,不能因为私活拒绝。”

“私活?”

裴天保表示疑惑。

岑深拉过包袱一边翻找,一边不在意的回复他:“哪个镖局都有探子,这种消息藏不住,一洗也算登堂入室,会有人联系你的,平时接点私活也不错。”

说着从包袱里找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肉块,抛过去:“这是师兄的见面礼,欢迎你小家伙。”

“谢谢岑师兄。”

可以提升气血的兽种肉,正是他现在所缺的。

“但是少往三山那边跑。”

岑深脸色严肃:“最近有点乱,咱们兄弟也伤了不少。”

裴天保认真点头。

“好了,去吧。”岑师兄摆摆手,又叫住他:“等下。”

说完又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他。

裴天保好奇的接过来,心想会不会又是某种补药,可太小了吧。

正欲打开,忽然听见岑深说道:“五石散,剧毒无比,见效快,无痛,手头没有解药的话直接倒。”

裴天保的手僵在原地。

“咱们队走镖的都带着,希望你永远也用不到。”

裴天保顿时明白,光荣弹。

由此看来,这走镖确实是头挂腰上的买卖。

裴天保正要转身离开,想起一事,又问道:“要我叫涂天过来吗?”

岑深嘴角抬起:“可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过多久,涂天低着头,不时用手遮挡一下,躲着人群回到练武场。

裴天保一边靠桩,一边惊讶的明知故问:“怎么了,我的好兄弟?”

涂天脸上青紫交织,连裸露的手臂上也好几块淤青,他肿着脸蛋,抬起头愤怒的控诉:“你还不知道咋回事?”

“你笑,你还笑?”

“我没有啊……库库库”

“小时候大师兄就揍我,这么多年了,就是被他揍大的,原先还留手,现在看我突破了洗身,完全没轻没重了。”涂天抿嘴抱怨。

裴天保暗暗吃惊,他试过岑深的手,对方还留有余地,可揍涂天是完全不留手,虽然被打成了猪头,但好歹抗住了。

他心里对比,如果对方全力出手,恐怕自己不死,也得被脱层皮,至少能打昏过去。

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大差距……裴天保心里感叹。

“对了,你上次让我打听的事有消息了。”

涂天肿着一张小浣熊的脸,四顾一番,凑过来:“我听……诶诶诶,你再笑我就不讲了。”

裴天保神色端正:“你讲。”

“因为咱镖局的规矩,押镖不问货物,所以那次镖队带的啥货物我也不知道,但不出格。

“线路也是相对安全的,没有镖头跟着,有四名镖师,两名趟子手,随队的郎中一人,剩下马夫和弟子大概二十人。”

“事发的路上碰到了八郎山的人,咱们的镖师都懂规矩,‘三分保平安’该拿的都拿了,可不知道怎地,两拨人还是冒上了。”

“后来镖队就没回来,镖局使人打听过,可一直杳无音信,听说八郎山的人,也对这事讳莫如深,从咱们这边,只能得到这些消息。”

涂天一口气说完,看见好友蹙眉陷入沉思,犹豫一番,试探着问道:“我始终没问过你缘由,今天兄弟多嘴一句,要是不重要就算了吧,这次水有点深。”

消息并不好,要比裴天保预想的还要糟糕。

但一天没有确认结果,他就不会放弃。

裴天保点点头,算是告诉涂天自己晓得其中利弊。

“还有,那趟镖是李镖头的队伍。”

涂天看了一眼远处的老队员,小声补充。

裴天保眉头一挑,随后“嗯”了一声。

下午天还没黑,裴天保就回家了,他没把今天的事告诉小鱼,想着有结论了一次说清。

小鱼虽然还小,却很懂事,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痛苦,他也希望能一次性做个了断。

“对了二哥。”

小鱼把菜端上来后,又从桌子上拿过一张竹板,“白天有人从门外面抛进来的。”

裴天保疑惑的接过,巴掌大一张,上面刻着“黑街”,旁边跟了一个图案。

没了。

前后就这两个字。

他想了想,先收起来,虽然不晓得代表什么,但应该和岑深今天提到的有关。

第二天到武堂,裴天保找到涂天,不得不感慨,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皮肉炼的确实好,昨天的猪头今天基本就恢复了。

涂天只看了一眼,“哦,黑街啊,估计是找你私活的,在华三坊,你去了就找挂这个图案的店铺就好了。”

华三坊在城西,是兄弟会的地盘,比较靠南,离泥泞坊不远。

裴天保心里一喜,打算回头就去看看。

昨天岑师兄给的肉,他只吃了三分之一大小,今天早起,便欣喜的感觉到体内气血的增长,已经把先前养灵瓶所带来的损耗全部恢复。

兽种的确比植种要猛,一块肉抵得过三十碗花梨汤。

这也给他打开一条新路,只要兽种肉充足,自己便能无限续瓶。

说不定黑街能有路子。下午正常训练,唯一让裴天保意外的是,李凌回来了。

不过伤愈归来的李凌,不再是曾经那般意气风发,整个人低沉很多,眼神中没了往日的神采。

面对旁人的关心,他沉默寡言,只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练功中。

“那小子心里憋着气呢,你小心点。”涂天在一旁叮嘱。

裴天保目不斜视,一次次标准的靠桩,“放心。”

他从决定动手那一刻起,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如果李凌后面报复,他不会再留手。

现在有了白画师跟脚,他更不怕了。

稳了两天,裴天保抽空去了一趟黑街,一番交流,真让他找到了一个活计。

镖局押镖安全,但成本也高,一些小活并不合适,这是一个短程护送,算上裴天保,一共四名洗身一次的好手参与。

雇主有十几名伙计,两辆马车,交货地在城外三百里,基本不在三山范围,算是十分安稳了。

报酬也算可以,每人五百两银锭,或者三斤石纹犀肉,外加一枚朱果。

时间定在五天后。

涂天最近总跑仙宫坊,估计把他房子的事忘了,裴天保打算就趁这几天把房子敲定,留小鱼一个人在泥泞坊,他实在不放心。

他把最近攒的银子都掏出来,拖房牙在铜人坊找了一个闹中取静的小院。

四室两厅带院子,给大哥和大爹都留了一间房。

小鱼很高兴,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

这两天裴天保也没去武堂,在家陪小鱼。

再过几天,半年期到,还未突破的弟子会被请走,那时小鱼就能上学了。

时间一晃过去,裴天保告别小鱼,来到南城寨门外,车队已经等在那里。

两大马车的货物盖着油毡布,五花大绑,每辆都是双马拉车,裴天保注意到地上的车辙,吃的很深,这次货物不少。

雇佣的武者算自己一共四个人。

还有两男一女,四个人分别驾马,保护在马车的四个角。

行动前互相介绍过,雇主的代表是个黑胖子,很挫,络腮胡一脸麻子,叫张如玉,裴天保印象很深,因为他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如玉。

女子阿莲,身材魁伟,臂膀健壮,皮肤晒得黝黑,说话嗡里嗡气,有点豪迈。

另两人一人四十岁左右,张培庆,留着山羊胡,背双花斧,鬼头鬼脑,看起来心窍灵活。

另一人是个年轻人,萧琰,和裴天保不相上下,但心高气傲,一路上除了报名字几乎没开口,坐在马背上也是只靠双腿驾驭,闭目假寐,一个人靠在边上,非常的不合群。

车队出了城,晃晃悠悠在小道上前进,这是裴天保第一次出城,表面平静,实则却很新鲜。

随着进入山路,裴天保也逐渐警惕起来,城寨附近还好说,进了山,必须要保持对周遭的观察,预防随时可能到来的滚石飞矢。

索性一路畅通,到了中午,车队停下休息,伙计们三三两两的散在四周吃饭。

张如玉也拿来一口袋牛肉、馅饼,逐一给四人分食。

裴天保拒绝,而后从随身包袱里掏出一张大饼,水囊也用自己的。

谨终如始,他在上一世就习惯了。

出来前,特意让小鱼给他准备了这几天的口粮。

阿莲和张培庆同样如此,自带了干粮。

看来大家都比较谨慎……裴天保心道。

毕竟靠谱的队友心里也踏实。

视线移动,却看见萧琰在那里无比认真的干饭。

而等他自己发现气氛不瞥向周围时,却发现只有自己吃了镖局的干粮,尴尬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都吃完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休息好,车队继续上路,四人保持沉默,各自负责警惕一个方向。

一路都很平静,时间来到晚上,众人选择一处平坦地,以马车为中心露宿,架起几个火堆,四人就在马车周围,外围张如玉的伙计负责值夜。

有伙计打了野味回来,架在火烧烘烤,不一会儿伴随滴滴答答的油珠子,就被烤的外焦里嫩,泛起焦红色,顿时飘起香味。

张如玉卸掉几个大腿,拿着水囊过来,“今天路上一切顺利,明再走十里就到了,多亏了大伙儿,不必这么拘束。”

说完自己拿着水囊先灌了一口,裴天保闻到酒味。

“来。”

说着,他递过酒囊和烤的香气扑鼻的大腿肉。

萧琰犹豫了一下,想起白天的尴尬,选择不伸手。

反倒是阿莲拿过酒囊,闻了闻,眼睛一亮,灌了一口,口气豪迈道:“好酒,是十里坊的桂子酒?”

张如玉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行家啊,五年的桂子酒。”

达到洗身一次的水平,皮肉挥发很快,如果不是猛灌,基本不会大醉。

阿莲显然是爱酒的,只是话不多,她也取下随身的另一个水囊递过去:“你尝尝这个。”

张如玉接过浅尝一口,脸颊明显黑里透红起来,他“哈”了一声,惊讶道:“铁刀子,啧啧,想不到你爱喝这。”

阿莲嗡声道:“有劲。”

两人都是爱酒,喝着喝着也就一句一句聊起来。

期间阿莲也邀请两人喝酒,裴天保依然拒绝。

萧琰最后没抗住,还是吃了烤腿肉,毕竟他没带干粮,武者身体消耗大,扛不住饿。

“裴兄弟是哪里的?”

张如玉睁着一双小豆眼,看了过来。

“振威镖局。”

大家都是鱼龙城,问哪里的肯定指的是跟脚。

“还不错。”

萧琰在一旁评价,振威镖局在鱼龙城绝对排的上号,武堂走出的弟子,水平不会太差。

至少得到了他的认可。

“那萧兄来自哪里?”

裴天保顺势问道,他也看出来了,这萧琰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看着傲娇,实则中二,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果然萧琰来了精神,坐直身体,口气却很随意:“永顺。”

“永顺镖局?”

张如玉颇为吃惊,连裴天保也没想到,这个中二的家伙竟来自鱼龙城第一大镖局。

“失敬失敬。”

张如玉喜笑颜开:“原来是永顺镖局的弟子,那这趟行程肯定是稳了。”

萧琰很享受的摆摆手。

话题打开,几人又闲聊了几句,这趟行程马上结束,众人也不再紧绷。

此时张培庆起身往外走。

“我去撒尿。”

裴天保也同时起身,“我也去。”

张培庆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待走到无人处开始解手,裴天保站在不远处同样。

“张兄不是使斧的吧?”

裴天保幽幽开口。

“什么意思?”

张培庆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地看向他。

“我今天在后面看张兄乘马,下盘稳定,脚程轻盈灵活,相比较双臂,显然是练腿之人,为何一直背着双斧。”

斧重,常用之人必是上身发达,双臂结实,张培庆明显不是。

张培庆沉默了几秒,似乎没料到裴天保观察这么仔细,哈哈爽朗一笑:“裴小弟眼力不错,出门在外,安全第一,这斧子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裴天保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两人返回,张培庆走在后面,盯着裴天保眼神微眯,若有所思。

夜里裴天保原地打坐,并没有睡的意思,他的目光始终游离在张培庆的身上。

前世办过的案子很多,让裴天保有着强烈的预见性,本能的觉得这家伙有点不对劲,若是起什么幺蛾子,也能第一时间将他打死。如果行为人拥有主观恶性,即为存在犯罪动机,避免自身受到伤害,我方可预先采取行动,属于正当防卫。

没毛病。

然而张培庆这一晚很老实,直到天明车队动身,他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

裴天保坐在马背上,望着张培庆的背影直皱眉头,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十里很快到了,这是一处隐蔽的山口,前面竟有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张如玉勒住马头,转身笑道:“就到了,咱们交完货物就可以回了。”

这是一处接头地点,显然张如玉不是第一次干这事。

车队缓缓停在庙前,一路平安,众人也松了口气。

可等着等着,裴天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太安静了,过于反常。

他不动声色的下马,用脚尖磕起一块飞石,直入林中。

不对!

石子没入,悄无声息,这么茂密的林子,不可能没有一点兽禽。

裴天保快速瞥了一眼张培庆,对方悠哉的坐在马上,并未有什么不妥。

他找到张如玉,低声道:“有埋伏。”

张如玉明显惊慌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小声道:“不能吧?”

嗯?

裴天保皱起眉头,这个情绪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种被拆穿的紧张。

这种表情在前一世他至少看过上千次,绝对有所隐瞒。

嗡!

正在此时,空气中响起一道尖锐鸣响,紧接着一道漆黑箭矢划过大圆从天而降。

兴许是融合过铁背猿为他带来了野兽般的预感,就在耳中响起尖鸣的刹那,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向身旁扑了出去。

紧接着,一根至少两指粗的黑铁箭矢,“砰”的炸碎石屑,钉在裴天保的原位。

洗身层次的弓手!

那么远,力道、准度如此之强,对方至少在一洗,或者更高。

裴天保没有犹豫,连续几次滚翻变换位置,这种恐怖的点杀能力,堪比巴雷特,扎在身上饶是他的肉身,也绝对扛不住。

这就是箭手的恐怖之处,水平相差不多,却能让几方武者忌惮。

“敌袭!”

队伍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间慌乱起来,阿莲和萧琰也在一瞬间隐蔽起来。

嗡!

又是一箭,不知道点谁,几人都得快速移动,最后箭矢落在萧琰脚边,被他堪堪躲过。

只有张如玉一脸茫然无措的站在马车旁。

张培庆呢……裴天保视线在人群中快速搜索他。

找到了。

只见对方不慌不忙的从马上腾起,翻身上了马车顶,从容不迫的坐下。

内鬼!

裴天保肯定他就是内鬼,只是还不知他是如何与对方沟通的。

张如玉反应过来,抱头鼠窜,躲到一处掩体后面,大声痛斥:“你不厚道,拿了银子还勾结外匪。”

“呵呵,张老板,话说的好听,杀生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信誉当饭吃吗?再说,我不厚道你就厚道了?”

张如玉沉默无语。

“野三坡后面埋伏的那些小弟兄,难不成是等着我们到了给推背按脚的?”

听到这里,裴天保心里暗骂一声“操蛋”,怪不得张如玉那时候的情绪不对,原来是他最开始就想白嫖,现在被张培庆黑吃黑。

“你不用等了,那些小兄弟我都送回老家了。”

说着林子中响起一声尖锐口哨,随时哗啦啦一片响动,十几名蒙面人端着黑色的劲弩出来,向众人一轮齐发。

那些身手最差的马夫最先遭殃,一轮下来,几乎全部殒命。

“裴兄弟,你不是好奇这两柄斧子用来作甚吗?你来瞧瞧。”

张培庆喊了一声,将两柄斧子抛了过来,落在他身前不远处。

“咦?”

裴天保细看过去,瞳孔陡然收缩……不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黑色的斧头落在眼前,并没有想象中的力道。

裴天保细看过去,赫然一惊,才发现斧身材质不对,似乎是……木质的。

离得近了,他能闻到斧身上淡淡的味道。

裴天保眉心狠狠一跳,快速做出反应,远离那柄斧头,但下一秒,他脚下竟然晃了一晃,勉强撑住身形。

“有毒。”

不远处阿莲捂着胸口,低声道:“对方箭手刚刚就是在逼我们走动气血,加快毒素吸收。”

怪不得对方一直背着斧头……裴天保心底恍然大悟。

张培庆摸着青色的胡茬,得意笑道:“当然了,毕竟是突破洗身的武者,如果毒素太烈早被你们发现了,是吧……萧琰。”

裴天保闻言愣了一下,神情愕然,旋即露出一抹苦笑,妈的,又一个二五仔。

原来张培庆早就买通了萧琰,消息就是他传出去的。

怪不得他总单独行动,高傲人设都是装的。

怪不得他敢吃那些食物。

“你……”

一脸横肉的阿莲双眼圆睁,瞳孔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看向身旁一起躲避的萧琰。

萧琰别过头,面有愧色,刚刚阿莲还在箭矢下救了他一命。

“张培庆,我日你娘!”

萧琰冲着外面怒吼。

张培庆拍了拍坐下货物,感慨道:“哎呀萧老弟,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啊,这么不小心呢。”

“这是哥给你上的一课,毕竟少一个人,我们不是能多分一成不是。”

说到这,张培庆眼中闪过厉色,“一个不留。”

林中蒙面人缓缓靠近,手持劲弩,杀伤力要比普通的伙计高很多。

“你们小心,箭头上淬了毒。”

裴天保注意到刚刚那一轮齐射的箭矢上,都闪着钴蓝色的光,中箭的人全都见血封喉。

“这样下去要完蛋,素毒性并不强,只是会阻凝气血,一会儿憋着一口气血,我们一起冲出去,生死各安天命。”阿莲冲裴天保喊道。

暗处的箭手至少有一洗以上的实力,再加上张培庆,硬拼绝对是团灭的下场。

这是最好的办法。

三人中阿莲体质最好,修为也在差一步洗身一次圆满,若是一人独行,生存率最高,可她却不忍的看向一旁萧琰。

刚刚那箭虽然没有射中,可捡起的飞石,却划伤了他的腿,一会儿散开,他必死无疑。

“你最好不要带他。”

裴天保看出了她的恻隐,忍不住提示。

两个人目标太大,一旦被张培庆黏住,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

阿莲神色犹豫,还是摇摇头,沉声道:“罪不至死,同样是个可怜人。”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可怜。”

萧琰推了她一把,愤怒道:“老子能行。”

说完,竟率先转身冲了出去。

“跑!”

裴天保和阿莲同时从掩体里冲出。

“嗡!”

追命的一箭瞬时射出,弓手强大的膂力在这一刻体验的淋漓尽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漆黑的箭矢带起一阵阵细微却尖锐的音爆,坠空而下。

直指速度最慢的萧琰。

阿莲脚下陡然加速,如离弦的箭猛地窜出,一把将他撞倒,堪堪躲过。

裴天保看了一眼远处……不行,完全找不到弓手的位置。阿莲两人在地上翻滚,张培庆已经狞笑着走过去。

裴天保奔跑路过岩石,看到已经被流失射死的张如玉,他略微犹豫,伸手拽下他的水囊,削开盖子,里面是昨晚和阿莲交换的烈酒,铁刀子。

他转身将水囊抛向马车,随即脚下点起一根火把,顺势扔了过去。

车上的货物瞬间点燃,尽管盖着油毡布,却也架不住烈酒。

“找死!”

张培庆恨恨的看了阿莲两人一眼,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奔向马车。

“能不能跑掉就看你俩的命了。”

裴天保假意上前的一步,引来箭手一箭后,也不再留恋的转身开溜。

张培庆看着窜入林中的裴天保,摆摆手,“不用追了,货要紧。”

毕竟是一位一次洗身的武者,没有了箭手的掣肘,垂死挣扎之下,自己这点人都要搭进去垫背。

这会儿功夫,没了张培庆的掣肘,阿莲两人竟也奇迹般的逃脱了。

蒙面人扑灭火焰,拉开大布,露出下面十几个巨大精致的包铜皮木箱。

“哈哈老大,这次咱们发财了。”

张培庆笑骂道:“那还用说,为了这个点,老子在黑街趴了半个月,这两车名贵的药材,怎么都够弟兄们歇半年得了。”

说着他揉了揉鼻子,从脸上揭下一层细腻的人皮面具,原来是易容。

车上小弟砍掉箱锁,满怀欣喜的掀开箱子,然后下一刻却呆在了原地。

“老……老大,你来看。”

张培庆一头雾水的蹬上马车,推开小弟,露出箱子里满满登登的……石块!

他不甘心的连续掀开其他箱子,全是石头。

捡出一块,张培庆怒极反笑,大力捏碎手里的石块,眼神复杂的看向林子。

……

耗尽一口气血,裴天保终于停下脚步。

呼吸间,头重脚轻的感觉再次袭来。

毒素的确如阿莲所言,并不猛烈,只需要静修,就能代谢出去,可一旦运用气血,就会加速凝滞。

休息半响,裴天保刚刚爬起来,忽然林中传来一阵剧烈的脚步声。

“是裴兄吗?”

裴天保心里一喜,听出是阿莲,旋即应答道:“是我。”

听见回应,阿莲才搀扶着萧琰狼狈的从里面出来。

“我们整修了一会儿,清干净毒素才离开,不过张培庆的人也追了进来。”

阿莲看了眼身后,提议道:“我觉得此地还不安全,再走出一些吧,绕过前面迂回到鱼龙城就安全了。”

裴天保想了想,点头答应,他看了一眼萧琰,对方神色复杂,沉默的撇过脸。

“好吧,我来开路。”

对于阿莲的行为他并不认可,但他也同样尊重她的行为。

三人一行在林中快速穿梭,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张如玉?”

裴天保心里一惊,他明明看到已经死了,难不成是假死?

正当他要去看时,忽然一阵剧烈的气流四散开来,接着便是一股磅礴巨力,毫无保留的轰击在他的背上,使他整个人如麻袋一样横飞出去,在空中翻了几番,才跌落在地。

鲜血顺着裴天保的口中流出,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你……”

萧琰双眼圆睁,他不明白阿莲刚刚做了什么,然而下一刻,阿莲就以迅雷不及之势反回,赤红色的拳头,毫不犹豫的洞穿了他的胸口。

萧琰瞳孔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低头看向被打破的内脏,大股大股鲜血从他口中流出,他望着阿莲那张陌生的面庞,想说点什么,可血液噎住了他的喉咙。

阿莲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缓慢抽出手臂,神色冰冷而无情:“这世上从没有善良,那只是弱小者的祈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阿莲望着萧琰慢慢失去生机的身体,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直至那双眼睛由惊愕,到失望,直至失焦。

她踢倒萧琰的尸体,脸色平静,眼中是漠视与冰冷,望着尸体,一股愤怒恶狠狠的涌上心头,她一脚狠狠地踹在尸体上。

“你有什么可失望的,要怨就怨这个世道,我没有错。”

“这就是一个人吃人才能活下去的世道。”

阿莲面孔扭曲而狰狞,她右手钩如爪,一层细密的黑色雾气从手中凝聚,忽然,她又停了下来。

扭头看向地上的裴天保,犹豫了一下,随后走向裴天保。

这家伙才是她的目标。

张如玉那个笨蛋死不足惜,走货前连人底子都没有调查干净,这次差点栽到张培庆那个孙子手里。

幸亏还是逮住了这条肥鱼。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拳。

多亏了这门赤焰炼肉之法,同样是炼皮肉,可她却是在掺杂一种火蛇的蛇血沙中捶打练功,手臂皮肉不仅坚固异常,更是配合秘法,使拳头和小臂在洗身后浸染赤焰,只需气血催动,就能打出恐怖的杀伤力。

她修为接近洗身一次圆满,加上这全力一击,洗身一次以下没人能抗住,这才偷袭成功。

“只要再吞噬了他,我就能立马突破一洗。”

阿莲走到裴天保身旁,右手再次凝聚黑色雾气。

忽然,歪着头的家伙,毫无征兆的冲她眨了眨眼。

阿莲一惊,心门失守之际,那个早应该死透的家伙,迎面扬起一团白粉,随后自己麻溜翻身滚走。

阿莲本能的边退边扇动袖子,来驱散那股粉末,然而她却看到,裴天保整个人缩在远处,掩住口鼻。

是毒!

她顿觉不妙,可刚刚大意之下,还是吸了一些,此时已经感到浑身无力,一股深深困意袭来。

阿莲没有再犹豫,转身逃遁。

可裴天保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步步紧逼,不断在身后出手骚扰。

两人互相缠斗对攻,阿莲无法走脱。

“他根本没想和我打。”

阿莲洞悉了裴天保的意图。

对方出手不紧不慢,只在拖延时间,一旦发现自己有走脱的意思,便纠缠上来。

“他在等我毒发。”

尽管看出了对方的意思,但她也毫无办法,几次突围都被对方留下。

终于,她开始力所不逮,大汗淋漓,求饶道:“我能不能活?”

对方高大的身躯在裴天保眼中,已是强弩之末,他没有回话,直到此时,才开始真正的攻击。

他想通过阿莲磨炼自己的实战。

裴天保的冷漠态度让阿莲心如死灰,一番垂死挣扎的对攻,最后终是被裴天保一拳打在心口,狼狈倒地。

“让我死个明白,你为什么没事?”

阿莲脸色苍白,苦苦撑着最后一口气。

“你不配。”

裴天保走到身前,无言轰出一拳,捶在她眉心,两拳,三拳……直到确定对方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亡,他才松了口气,随口弯腰呕出一大口鲜血。

阿莲的那一拳的确伤到了他。

只是在最后关头,她那一拳打在了背后那片斜方肌上,受到攻击时,裴天保感觉一只巨大的铁背猿透体而出,环抱将他守护住。

继承铁背猿力量的肌体,替他挡下了绝大部分力量,但拳劲震伤了他的肺腑。

“多亏了岑师兄给的五石散。”

裴天保觉得庆幸,如果不是前几天岑师兄给的毒药,今天就算自己挡下了偷袭,也绝对走不脱阿莲的手下。“他娘的,城外真不是人来的地方,五个人四匹狼,自己还是太小看人性了。”

他恼火的痛骂,一次短途走货,所有人心怀鬼胎,只有自己是真心实意的打工仔。

能在鱼龙城寨生存下去,有几个是善茬?还是太小看这些人了,第一次出城就给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裴天保苦笑一声。

赔了赔了,报酬也没拿到,耽误时间不说,还给搞一身伤,恐怕回去要花不少时间养伤。

裴天保暗骂一声倒霉,目光不经意间瞥到阿莲的尸体,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脑海中形成。

他脸色复杂的望向死透的尸体,眼神闪烁。

几秒钟后,他心底做出了决定,对着阿莲尸体沟通养灵瓶,一道袖珍的人影从尸体中生出,茫然四顾,随后被胸口瓶子吸收。

成了!

既然兽种的尸体能行,那么人的尸体也该可以。

只是这算不算人吃人呢?

裴天保没有去剖析,他不想过多的精神内耗,只想活下去。

他蹲在尸体旁,开始搜身起来,一个荷包,一壶酒,半本破旧的秘籍,再无其他。

之后他将酒倒在阿莲和萧琰尸体上,而后用火折子点燃,毁尸灭迹。

望着大火,直到尸体烧焦碳化,再看不出端倪,裴天保才安心离去。

他没有直接返回城寨,而是找了一处洞穴先安顿下来,不仅可以躲避张培庆的人搜索,也可以完成另一件事。

山里的夜晚,皓月当空。

裴天保转身回到洞里,调动全身气血,开始浇灌养灵瓶。

一成,两成……九成,十成。

嗡!

这次只用了自身六七成的气血,便将养灵瓶灌满。

裴天保流露出欣喜之色。

“兴许是阿莲的力量远远不及铁背猿的缘故。”

“看来养灵瓶对气血的需求,与养灵宿主有关。”

裴天保得出结论,从而也叮嘱自己,千万不要随意吸收,若是不小心吸收到了极强的灵,恐怕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将之灌满了。

迷你版的阿莲冲出,缓缓融入他的身体。

接着他全身肌肉一阵剧烈触动,再次有红褐色的杂质从肌肤中溢出,只是照比上次突破洗身少了很多。

同时,一股冰冷怨恨的念头扑面而来。

不等他缓解,眉心胀痛,一幕幕破碎的记忆碎片融进他的记忆。

因陀、荒草原、伽罗寺、大人物出走、逃离……

裴天保霍然睁开眼睛,脸色发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人比兽要复杂的太多,阿莲临死前的不甘和怨恨融进了灵中,污染了身为吞噬者的裴天保。

即使只有一少部分,可负面情绪的累积,终会酿成大祸。

裴天保神色忧虑。

“吞噬人的灵,就会遭受污染,说不准以后会精神失常直接疯魔掉。”

这种情况让他忌惮。

除此之外,还有那部分记忆碎片。

想到这里,裴天保瞳孔微微扩张,一丝凝重浮现脸上。

他在阿莲的记忆中得知了一个重要秘密,涉及鱼龙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阿莲的原名叫做祁莲花,跨过荒草原,从因陀王朝来到鱼龙城。

只因因陀颁下紧急私昭,东部三百寺庙需寻找从伽罗寺出走,一位身份特殊的女子。

根据密报,女子借由鱼龙,要去往东边的大盛朝。

祁莲花便是三百寺中出动的一员,但略不寻常,她身怀一部残缺秘法,可以炼化他人气血,为己所用。

到了鱼龙这乱地,便起了活泼心思,此前已经坑杀了两位洗身一次的武者,这次短途走货,就是一个钓鱼坑,只是没想到半路有张培庆出来黑吃黑,更没想到被裴天保阴死。

“伽罗寺。”

裴天保念叨着记忆中的关键词条。

他捏了捏眉心,自顾自说道:“不知道那女子是否已经离开鱼龙城。”

如果没有,那乐子可就大了,鱼龙城定会因为女子更加混乱。

先不去想更多,他活动着身躯,明显能感觉到肌体比之前更强大了。

体魄再次精进。

连带着气血也精纯了一些。

“现在应该有一洗中期的水平了吧。”

裴天保捏紧拳头,左拳瞬间如木薪引燃,快速铺上一层暗红色,同时一层淡淡的白色蒸汽从拳上溢出。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此时左拳的内外侧群肌、和大小鱼际肌等,皆如背部那块斜方肌一样,产生了一丝异化。

气血催动间,便如鲜红赤铁,会附加上灼烧的力道。

“厉害是厉害,但是太可惜了,没有修炼功法,这套皮肉炼法,要比振威武堂的强大很多。”

裴天保自叹一声,随后从包袱里翻出阿莲那半篇可炼化他人气血的秘籍。

看向秘籍,饶是他也不禁一阵心头火热,不止是阿莲凭借半篇秘籍几乎达到洗身一次圆满,更重要的是,这本秘籍,正是裴天保养灵瓶做大做强的关键。

有了这篇秘籍,可以大大提升他的气血总量,从而加快养灵瓶的使用。

东方拂晓,裴天保满意的收好秘籍,他暂时先不准备练,先回城要紧。

这趟出行,虽然没拿到报酬,但收获不小,不仅加深了洗身程度,更是异化了手臂肌肉,最关键的就是半篇秘籍。

……

他回到家的时候,正直傍晚,小鱼在做饭,听到声音兴奋的冲出来:“二哥回来了。”

裴天保点点头,看到桌上的小书箱,笑道:“上学啦。”

“是啊,你不在家,大天哥过来说你们的岑师兄去私塾打过招呼了,我可以去上学啦,昨天就去了。”

小鱼展颜一笑,脸颊上便浮现出两个深深的梨涡。

两人吃完饭,小鱼像小猴子一样,顽皮的挂在二哥宽厚的背上,仔仔细细的给他讲述着私塾里的趣事。

裴天保认真听,他看的出来,小鱼很开心,发自肺腑的那种开心。

果然孩子的童年都需要玩伴啊。

裴天保很欣慰。

他望向墙上那柄木剑,搬家过来好多东西都扔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唯有三人的回忆被他原封不动的挪了过来。

大哥在就好了……

第二天裴天保早早去了武堂,或许是他的故事感染了一些人,此时已有几名新学员在练习靠桩,看见他后,都会礼貌问好。

裴天保也一一回应。

练了没多久,涂天一脸哈气的过来,看见裴天保瞬间来了精神,给了他一拳,笑道:“你可算回来了,接一趟活这么久。”

裴天保无奈,只得将这趟走货讲给他,只是其中隐掉了养灵瓶的事。涂天听罢,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自责道:“抱歉了兄弟,我应该提醒你小心黑街的‘肉镖’,之前就有人合伙反坑接货的人。”

“幸好你没事,真要出事,我得自责死自己。”

涂天是真的内疚,因为他感觉好友的气血似乎又降了一些,恐怕过程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

“你是不是受伤了?”

“小伤,恢复几日便好了。”

裴天保这句倒是实话。

“还好。”

涂天松了口气,同时瞥了眼不远处,眼神复杂道:“对了,你走这几天,李凌突破了。”

裴天保瞳孔一缩,这么快吗!

“他才入门多久。”他忍不住低声道。

“不到三个月。”

裴天保此时才明白,为什么涂天突然把小鱼送去私塾了。

“练功吧。”

他说完便沉默下去。

他有些震惊李凌的突破速度,也理解涂天的紧张的来源,但没人知道他的进步,以自己现在的身手,就算李凌天赋极高,他也有信心毙掉对方。

下午涂天被武直叫走。

“武师兄,怎么了?”

理论上来说,待半年期满后,突破到洗身阶段的几人,都会归于冯教头手下,身份平等。

现场除了武直,还有车衡,陈宁,陈中天,赵西川,加上自己,最先突破的五人都到齐了。

武直笑道:“涂天到了,咱们人就齐了,有一件事告知你们一声,咱们振威镖局连同永顺、平安三大镖局,每年的狩猎赛开始了。”

涂天心里一喜,所谓狩猎赛就是三大镖局会在城外围出一块猎场,每个镖局派出自家一次洗身弟子去参加。

既能砥砺弟子实战武学,又能根据狩猎的猎物排出名次,相互摸摸底。

尽管每年永顺都是第一,但收获可谓十分丰厚:所有狩猎的兽种肉都会分配给出战的弟子。

既没有危险,又能得到磨炼,还能得到不菲的奖励,每年的狩猎赛都是洗身弟子的福利。

武直微微颔首,目光扫了一圈,咳嗽一声,笑眯眯的说道:“名单已经报完了,我们这边有十人。”

场面顿时沉默下来。

众人明白他话中的意有所指。

涂天微微一愣,陈浩东不算,还在一次洗身的:老一代有武直、王东堂、李超、李琳四人,他们这一代,自己、车衡、陈宁、陈中天、赵西川、裴天保六人,一共十人啊。

看见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涂天随即意识到了什么。

在几人沉默之际,车衡皱了皱眉,率先站出来,建议道:“我建议加上李凌。”

“为什么?!”

涂天陡然愤怒,压着火气质问:“裴天保最先突破的洗身,十人中报名也肯定是算的他,为什么要加上李凌?你怎么不说你把名额让出去!”

“我同意加李凌。”

陈宁缓缓开口。

她其貌不扬,但几乎是这一批人中天赋最好的,尽管为女子,却力压车衡、涂天等人一头。

她言语虽平淡,却自带一种不容置疑:“这次是镖局之间对抗,我觉得我们今年可以争取更好的名次,裴天保尽管突破的早,但气血不佳,潜力透支太严重,是我们有目共睹的,李凌后来者居上,我更看好他的进步空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涂天盯着每一个人,对于车衡和车宁的方案,陈中天和赵西川两人也是心照不宣。

“就算李凌天赋好,可裴天保毕竟突破的更久,上次交手你们也看到了,我相信李凌现在依然不是裴天保的对手。”涂天极力争取。

众人再次沉默。

车衡瞥了眼一直笑眯眯不语的武直,心中明白,便上前一步,沉声道:“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更是镖局的未来,李凌天赋好,他拿到资源提升效果会更好,如果裴天保拿了……浪费。”

“我不同意。”

涂天怒视对方:“凭什么?你们有什么权利剥夺他的名额?”

“凭实力。”

陈宁开口,她留着短发,脸上始终一副不为外物所动的淡然,此时将目光移到涂天的身上:“他实力太弱,我不想和他组队,狩猎的奖励要平分,我觉得他不配分享我那份,够不够?”

“我也不认同他。”

车衡又站了出来。

这个身躯孔武有力的家伙,涂天从接触后就不咋喜欢,尽管看起来耿直粗犷,可心里秤杆子拎的很清,该亲近谁,该梳理谁,从入门那天起就做的很好。

所以整组人涂天最后只和裴天保成为了朋友。

“好了好了。”

武直终于开口,最终敲下决定:“既然大家的意见,都认为李凌合适,那么就这么定了,至于裴天保那边,我私人拨两百两纹银给他,算是弥补。”

众人纷纷点头。

此时涂天才恍然大悟,根本没有所谓的什么争议,从始至终,所有人都没看得起裴天保。

天赋,或者说他们这一批底子好的人,尽管裴天保打赢了李凌,可依旧没认可过他。

与其说裴天保与李凌为敌,不如说,是在与这帮天赋异禀的少年们为敌。

裴天保让李凌难堪,就是让他们难堪。

这种冲突,就像一个名列前茅的学霸,总是能在别人力所不逮时稳稳拿下最后一道压轴大题,从而收获一片羡慕目光。

但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坐在最后排的一个吊车尾,只靠认真做作业,也写出了最后一道大题,尽管总分依然不如自己,但学霸心里就是不痛快。

因为那个吊车尾告诉了所有人,学霸也是普通人,可以靠认真追赶上。

摘其王冠,置于百姓。

这才是裴天保被孤立的根源。

归根结底,在某些人眼中,弱小是原罪。

想改变生活的突破,也是原罪,因为那代表着,不顺从。

剩下武直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涂天都没有听进去,散会后默默离开。

下午练功,裴天保见他有些魂不守舍,便问了两句,涂天左右犹豫,还是如实相告。

“知道了。”

裴天保表现的比他预料之中要冷静的多。

涂天一脸诧异:“你就这么想开了?”

裴天保笑了一下没再开口。

但心里有一句话他没讲:不是想开了,是忍住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果现在有能力,他有掀翻所有人的勇气,可惜能力不够,他选择忍下。

他始终认为,隐忍是一种力量的积蓄,将外界的质疑、嘲笑乃至伤害,化作内心深处不屈不挠的火种,当有一天不需要再隐忍的时候,那将化作滔天怒火,吞没一切敌人。“我此时打出的每一拳,将来必一一落于吾敌之身。”

况且不参加狩猎,他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就是修习从阿莲身上得来,名为《抱藏气血清洗功》的半篇秘籍。

裴天保看了一阵子,残篇只有吸收部分,并无清洗部分。

这就会造成修行此功法,短时间见效快,气血暴涨,可长久下来,因为缺少清洗部分,必会导致气血斑杂,影响修为,更甚至气血冲突,容易爆体而亡。

但好在裴天保补充气血只是为了给瓶子“充电”。

这套功法,在他看来就是纯纯的“充电宝”。

涂天并不知道这些,但见兄弟一脸平静,他也只得悻悻作罢。

过了几天,武直为首的一洗武者全部去参加狩猎,武堂中只留下裴天保和未突破的新人。

对于刚刚突破洗身一次的李凌都有资格去参加,而裴天保被留下这件事,不少人在背后议论纷纷。

多数人都觉得裴天保当时突破的太勉强,消耗了全部潜力,连陈浩东都当面说过他气血差,武堂可能不愿意再提供资源给他了。

反观李凌,气而不馁,在失败后强势崛起,快速突破,这才是大器的表现。

裴天保对于这些话完全不放在心上。

回家后便在房间中研究《抱藏气血清洗功》,练着练着,裴天保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只因这套功法太邪性了。

功法修炼起来并不复杂,核心只有“吞噬”和“清洗”。

而他拿到的半篇中,所记载的便是“吞噬”。

不过“吞”和“噬”,却是两种功法。

“吞”强调炼化,需要炼化对方肉身精华,采他山之石以攻玉,填补肉身,强身且盛气血。

“噬”,则为吸纳对方气血,补充己身,重点在快速恢复之用。

他只选择了第二条去修炼,噬血用来献祭瓶子。

但无论哪条路,在他看起来,都是一门吃人的功法。

“掠夺气血太过有损阴德。”

裴天保看着半篇秘籍,心头嘀咕,随即念头一转,“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我又不去做随性的杀人狂徒,何惧因果一说。”

……

空了几天的武堂,随着三家镖局狩猎比赛结束,又恢复了往昔的热闹,同时不少人脸上多了份光荣和傲气。

涂天将一个包裹递给裴天保:“你拿着。”

裴天保知道里面是什么,这么大一块,对于现在的涂天也是很需要的,便拒绝:“你留着,我知你最近在冲击气血,不要顾及我,我这里的兽种肉还够。”

够肯定是不够了,虽然涂天对他真心实意,但裴天保决不愿在这个节骨眼拖后腿。

“没事,你收着,这次三个镖局狩猎,咱们镖局破天荒的拿了第二名,之前可都是千年老三,总镖头还有额外奖励。”涂天笑道。

裴天保依然拒绝兄弟的好意:“冲击气血,需要的兽种肉量巨大,我又不是不知,做兄弟,情义在心中就够了。”

“这次能拿第二,立功的是陈宁和李凌。”

涂天见他不收,干脆原地坐下来,仰头道:“陈宁天赋太强,她的一次洗身快接近圆满了,而李凌……”

说到这,涂天看向远处,语气低沉:“他身上多了一个腾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又是腾纹。

涂天修行快,除了天赋使然,那枚偶然得到的腾纹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如今李凌也拥有一枚,天赋叠加之下,恐怕会是非常恐怖的修行速度了。

这不得不让裴天保感叹资源的重要性,同时也产生了一定的危机感。

对于那小子,他时刻提防着,尽管对方恢复后低调了许多,但裴天保坚信,人性的劣根是很难被扭正的。

会叫的狗不咬人,此时的李凌才让他有些忌惮。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开始认真练功。

爱的拳头,这一阵子十分努力,裴天保可以清晰感觉他气血的日日精进。

第二天到武堂,裴天保发现少了一些人,细看之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与自己同期的那批学员都清退了。

这一瞬间,他有些出神,不知不觉已经半年了。

当时几个小组,此时算上自己只剩下六人。

没多久,他们六人和新突破的李凌,被叫到武堂里面,这是突破洗身后教学的地方,传功堂。

裴天保再次见到了冯教头。

干练,狠厉,如海东青一样眼神深邃而锐利的男人。

据涂天小道消息,冯教头是总镖头的老友,曾经可能踏足过三次洗身,可惜受过伤,现在最多二洗圆满,因为旧疾就不再走镖,只在武堂做教头。

他一一看过几人,最后目光停留在裴天保脸上几秒。

“能突破洗身,就代表了具备习武的资格,但不要骄傲,这只是万水千山的第一步。”

“我们武堂修行的功法,叫猛虎下山剃,非一洗弟子不能修行。

“这也是要求你们必须一洗的原因。

“授功前,我先给你们说道说道洗身。”

冯教头背着手,腰背挺直,在众人面前踱步缓行。

他举起一只手,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拳头,但它在打在敌人身上之前,它都只是我的拳头。”

他自问自答,语气坚强而有力:“可他击打在敌人身上时,便是我的武器,如何使用武器,就是武技。”

“人身如铜炉,气血为柴薪,可你只修炉子,旺气血,还远远不够,因为你在这世道活不下去。”

“我要教你们的,就是如何用你们的炉子摧毁敌人,让自己活下去。”

“三次洗身,为洗涤肉身污垢,使你们的肉身越发坚韧,那什么是坚韧?”

砰!

说着,他毫无征兆的一记鞭腿,重重的抽在一旁练功柱上,石柱龟裂。

“这就是坚。”

同时,他手臂甩动,肌肉以不可思议的螺旋角度扭曲甩动,凭空炸出一声刺耳空响。

“这就是韧。”

“你们要修习猛虎下山剃,就必须要达到这种程度,宝剑锋从磨砺开,身体越强,效果越好。”裴天保此时举手示意。

冯教头看向他:“说。”

“所有人的洗身都是一致的吗?”裴天保发问。

阿莲的皮肉炼法和镖局的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桩不一样,她的赤焰炼肉之法,在锤炼中浸染火沙,拥有更强大的杀伤力。

以此类推,是否还有其他炼皮肉之法?

按照教头所说,身体越强,武技的杀伤力越大,若是洗身法真有高低,不就相当于武堂原地就弱人一截?

“当然有。”

冯教头斩钉截铁的给出答案。

随后看向众人,“想必你们也有类似的疑问,身边的武者,可能他们的洗身法与武堂教的便不同,那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合适。”

“洗身炼皮肉之法有很多种,诚然,我们武堂的洗身法不算高明,但它却是和猛虎下山剃最契合的。”

“百家功有百家炼,常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没法去磨炼每一寸皮肉,所以就有了这条路子,不同传承的功法武技,对应需要磨炼的部分不同,不仅皮肉,后面的境界同样如此。”

“我们的猛虎下山剃,需要上肢强壮,所以武堂总结出了靠桩、配合花梨树的洗炼方法,若是其他家的下盘功夫,也会有他们专门锻炼下肢的方式。”

“可众家的要求基本是一致的,必须突破洗身,当然,除了方法异同,还有程度。”

“三次之上还有五次,七次,甚至要求洗身到无垢,这就看功法的强弱了。”

几人听的出神,这些信息虽然不算是隐秘,但平常坊间也听不到,只有各个武堂才有人讲解。

“这是常人,还有一些传闻中的大妖孽炼皮肉之法,就更恐怖了。”

“我曾听闻,有人在海外空壶岛,以沐雷之法修炼皮肉,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们,同样是炼皮肉,却远非我们能比,或许突破后,便已拥有水火不侵之躯。”

众人听罢,都有些心神摇动,无限向往时,却又有一份渺小感悄然涌上心头。

如蝼蚁仰望参天巨树。

“好了。”

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喝,将几人拉回现实,冯教头眼神锐利,扫过每一个人:“天地广阔,能人辈出,不要因此动摇了自己的念头,要记住,我于我心处无敌。”

“这是武者的决心。”

说完,冯教头正式开始传功,他先打一遍猛虎下山剃。

拳法起势,犹如猛虎初醒于山林之巅,四肢蓄势待发,随着他一声低吼,犹如虎啸山林,拳头瞬间被激活。

出拳迅猛有力,大开大合,配合灵活多变的脚步,时而轻盈跳跃,如同虎跃山林,时而沉稳有力,踏地生风,打出一股扑杀血腥的凶猛味道。

“这套猛虎下山剃分上中下三层修法,现在只传你们下之法,突破二次洗身,再练中之法,否则肉身不足,伤人先伤己。”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们每天都要来此修习,之后便是师兄弟间相互对练,不可懈怠。”

冯教头废话很少,说完便逐一拆招给几人演示起来,每到关键,便停下来,让他们自己细细感悟。

练习期间,若有偏差,他也会严谨而细致的指正,而后亲自示范。

尽管冯教头看起来十分严厉,可裴天保能感觉到他的认真和用心,对待每一个弟子,一视同仁。

偶尔裴天保会看到冯教头对着练功的众人出神,眼中总有些说不明的情愫。

或许他看到的是当年练功的自己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接下来的一个月,裴天保等人每日到传功堂练拳,休息期间,也都是去武堂靠桩,炼皮肉和气血。

同时,冯教头也传授了几人另一套靠桩技巧,配合呼吸,对打磨臂膀有奇效。

猛虎下山剃重手臂,练的越精,威力越大。

出乎意料,几人中,练猛虎下山剃练的最出色的并非是陈宁,李凌等人,反而是涂天。

冯教头很看好他,说他骨相有虎意,天生契合这套拳法。

虽然气血和境界不是最高的,但拳法精髓掌握的最深。

一个月后,冯教头便通知所有人,已不需要日日到传功堂点卯,可以去花梨林对练,在实战中磨炼和体悟。

当然自是裴天保和涂天一组。

众人对涂天还算保持颜面关系,可对于裴天保,基本就是无视。

对此他也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条漫长而满是尘嚣的路,而这一路上,也必将是曾经低估他的人。

“砰!”

两人对攻一拳,以裴天保踉踉跄跄,几步才止住步伐结束。

涂天长出一口气,走到边上擦了把汗,开始席地而坐,燃烧气血,打磨肉身。

裴天保同样如此。

不得不说,突破弟子的好处显而易见,当时他们每人只能在此地打坐一个时辰,洗涤肉身,晋升后,便可每日在林中修行。

涂天转头去看裴天保,疑惑道:“你偷偷练功了?”

“没啊。”裴天保回答。

“那我怎么感觉你两支拳头力道不一样呢,左拳似乎要强一些。”涂天纳闷的嘀咕。

裴天保心中一动,他知道涂天指的是吸收阿莲获得增幅的左拳。

阿莲炼皮肉,着重是双拳,裴天保通过养灵瓶,得到左拳强化,虽然有所削弱,但相比武堂重点打磨的的臂膀而言,还是强一些。

如果单说左拳的力道,在洗身阶段的陈宁等人,都不如裴天保。

当然,自家兄弟磨炼,裴天保没有激发左拳的火焰力道,否则会更让涂天吃不消。

但这也只能当做奇手一用,从整体实力看,涂天还是要强一些,气血总量,皮肉磨炼程度,猛虎下山剃的领悟,都不是他可以比的。

裴天保暗中对比,发现自己还是和几人有一段差距。

毕竟其余人的进步也十分明显。

裴天保看向远处,陈宁对车衡,陈中天对赵西川,而和李凌喂拳的则是老学员李超。

值得一提,除了陈浩东,老学员也在这边练拳。

“看来得想办法用瓶子了。”

裴天保心里感叹一声,自己在练拳方面,天资并不出奇,没有一点挣扎的可能了。

其实早在那日冯教头讲解过洗身的精髓后,他便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武堂洗身只有三次,那是因为学员的精力问题,只达到猛虎下山剃的要求就行。

当然,这三次也已经筛掉了大部分人。

但他不一样,只要气血充足,他就能依靠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子,无限获得“灵”本体的能力。

也就是说,只要“灵”充足,理论上,他可以将皮肉全部炼一遍。

不拘泥三次,洗出一个最结实的武夫底子。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涂天“喂”了他一声。

“想点其他事,对了,我接下来可能要几天早点走,你一个人先练着。”裴天保向他交代。

还有一件重中之重的事等着他办。

先前使银子托人打听的姚金福,有眉目了。

刘顺提到过此人,裴天保一直记得,大哥他们那趟镖神秘消失,无论是镖局,还是八郎山,都对此讳莫如深,这就很不对劲。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这个姚金福了。

“好。”

涂天应了一嘴,没有多问,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

金都坊。

姚金福打着哈气从堂口出来,他眯着眼,用手挡了挡刺眼的日头,心头略有不快。

秋老虎,还这么晒,狗日的。

心里骂了一句,便摇摇晃晃奔着街上缓行而去。

虽然作为青山帮不小的头目,管着附近三座坊,但他没有那些泼皮的无赖行径,路过摊子,遇见想吃的,都会抛下碎银子,甚至只多不少。

反而有些小摊老汉儿,还会笑着叫一声“金爷早”,没多少谦卑的讨好,反而像是老熟人一样,姚金福也都会大大咧咧的摆手示意。

走到老地方,混沌摊主不用吩咐,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被端上桌,还有金爷常吃的凉拌黄瓜,清炒藤根,和油炸花生米。

老徐家的馄饨皮薄如蝉翼,透着微微的光泽,每一颗都饱满圆润,在金黄色的老骨汤中熬煮后,加上一把翠绿葱花,香味达到了顶峰,尽管天天来,依旧让姚金福食指大动。

黄瓜被精心切成细丝,淋上特制的酱汁,酸辣爽口,开胃解腻,伴着馄饨一口一个,不消片刻,连汤带水便吃了个干净。

向桌上扔下银子,姚金福拍拍肚皮,满意离去……

吃好饭,他没有闲逛,返回堂口,开始处理坊间日常事情,直到中午,才和帮会成员找个酒楼饱餐一顿。

下午则在堂口后院练功,或是点拨堂口弟子。

有闹街事情或是纠纷,也基本不用他出面,自有人去负责处理,只有和兄弟会的摩擦,他才出面。

除此之外,偶有酒局,喝到深夜,也是堂口成员伴随,微醺不至于大醉。

赌坊,青楼,一概不去。

浴堂偶有,却与帮派成员同池。

裴天保蹲伏在房顶,望着远处一扇窗口不断飘出温暖而略带草药香水汽的雕花窗棂,心中暗自盘算。

姚金福这个时间,应该和小弟沐浴后,在享用茶点,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

这是他跟踪姚金福的第五天。

逐渐感觉棘手。

因为他发现这个人异常自律与谨慎,几乎没有不良恶好,脾气也不错,不仗势欺人,百姓口碑还算可以。

但那不是善良,而是一种高级的自我保护。

一种类似“幸福者退让原则”的安全区,说明他心里拎得清楚。

手腕和城府都比较深。

以上就是近几日裴天保跟踪下来,对姚金福观察后的侧写。

从上一世的经验上来看,这种人,极其难对付。

再加上姚金福也是一洗高手,想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难上加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连续几天跟踪,裴天保摸清了姚金福的生活规律,可也犯了难,想不动声色的搞定他,太难。

这样跟踪太浪费时间,况且就算找到机会,姚金福也未必知道大爹他们的事。

若是做的不小心,引来青山帮后续报复,自己就只能带着小鱼跑路了。

裴天保趴在屋顶上想了想,思绪在放弃和继续之间摇摆不定。

思索片刻,他还是决定跟下去。

是人就有破绽,他就不信摸不到姚金福的脉。

又跟了七八天。

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

这天,姚金福吃完饭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回堂口,也未带人,就自己一个人在坊里溜达起来,逛了几圈,忽然从一个巷子口拐了进去。

若不是裴天保眼疾,可能这一下就跟丢了。

过了几息,他也跟着进去,小巷子七拐八拐,出来后,他发现姚金福变得谨慎了许多。

半个钟头,裴天保尾随他从金都坊离开,一路穿行大街小巷,来到了福报坊。

裴天保有点小惊讶,他对这里很熟悉,之前工作的书局就在这边。

看着姚金福的方向,裴天保判断他是去西边的花球别院,那边多是深宅大院,属于低调的富豪区。

果然,姚金福周遭打量一番,确定没问题后,进了一处院子。

这边院子曲径幽深,高墙筑起,门口还有人把守,一般贼人难以潜入,但可难不倒身手矫健的裴天保。

他蹬墙潜进了隔壁院落,随后深入到后院,与姚金福所在一墙之隔。

他躲在阴影,没有直接进去,对方也是洗身一次的武夫,自己也不了解隔壁地形,贸然过去,很可能会被发现。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伙一进去就是一小天,入夜后,护院挂起灯笼,这家伙依旧没出来。

裴天保一咬牙,窜上房头硬等了一宿,第二天晌午,才看到他晃晃悠悠的出来,与护院吩咐几句后,慢悠悠的离开。

裴天保打起精神跟回去,发现姚金福又恢复到了自律的生活。

第二天,裴天保休息好后,依靠记忆,找到了那间大院。

在他仔细探查下,发现护院都是些普通拳脚后,便也没了顾虑,一路潜进了后院。

最后面是一座几间卧室贯通的大宅,装修豪华,地上连续铺着精致的毛绒垫,裴天保从一间无人的房间进去,挂在屋顶。

房间中焚香,淡淡的味道有一种浮动的魅惑。

不一会儿,裴天保便看到一名赤脚妇人从另一间房间走回。

妇人身形丰满而匀称,曲线流畅,如同春日里成熟的蜜桃,散发着诱人的韵味。

她身上仅有一袭凉爽丝衣,径直走向暖床,旁边摆着各种蜜饯瓜果,和一些堆叠起来的话本。

她以一个舒服的姿势仰倒下去,悠闲的交叠起两只小脚,脚趾白皙圆润,在窗口阳光下,仿佛是未经尘世沾染的珍珠。

裴天保仔细倾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并未发现第二人,他开始悄悄探查另几间房,不久,脸色怪异的从窗口离开。

坐在屋顶,裴天保长出了一口气。

原因无他,只因他在另外的房间,看见了几样……熟悉的物品。

那些家伙式,他十分确定不属于这个世界——都出自他带来得那部伦理巨作。

“妈的,玩的还挺花。”

裴天保哭笑不得。

另一个房间,香熏鸳被,款设银灯,锦帐中挂着飞带,地上有木马,旁边案牍上是蜡烛、缅铃、和小皮鞭等羞羞物件。

查了半天,这地竟是姚金福的金屋藏娇之所。

“果然文学是共通的。”裴天保感慨万千。他没想到,那本巨作传的这么快,这才多久功夫,里面的小玩意就被人鼓动出来了。

白来一趟。

裴天保摇摇头正准备离开,忽然又站住脚步,他转身望向成熟妇人所在的房间,眼神闪烁,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实现。

……

“我说老兄,已经不是最近了,这半个月你都迟到早退的呢。”

两人结束实战,涂天边擦着汗,边冲裴天保抱怨。

差距不小,就算自己出其不意的动用左拳,依旧不是涂天的对手……裴天保心里比较。

刚刚搭手,虽说涂天并非是压着他在打,但胜手也居多。

如冯教头所说,涂天的确非常契合这套拳法。

裴天保笑笑:“快忙完了。”

“你一走,我一个人无聊的够呛。”

“那不正好磨炼你爱的拳头嘛。”

涂天懒散的坐在地上,岔着腿,双臂支在身后,突然仰头看向他:“你提这个我想起来了,过两天我约了梦茹喝茶,一起呗。”

“不打搅你们。”

“我有如此良配,这种幸事,你必须分享我的喜悦,人生在世,佳人相伴,好友在旁,何其幸哉。”

裴天保先是一愣,随即看向后者,一脸骄傲,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他随即明白过来,惊喜道:“和你的梦茹姑娘成了?”

“该死的魅力啊。”

涂天故作叹气的拨弄几下长鬓。

“恭喜,那这顿茶水我必须去,我来请客。”

裴天保是真心为涂天高兴,这也算没辜负他为了爱的拳头。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裴天保也不再闲扯,约了时间后,便离开武堂。

没有犹豫,直奔福报坊而去。

他已经跟踪姚金福多日,摸清了他的时间,基本上七天就会偷偷来一次这边。

此时裴天保优先一步,潜入宅院,将一包粉末倒入妇人常饮茶的茶壶中,而后退回梁上。

过了会儿,看到妇人饮用后,他放心下来。

姚金福谨慎,没机会对他动手,这妇人便轻松许多。

过了不久,便有护院过来通知,妇人高兴的放下手里的话本,光着白嫩的脚丫,跑到门口等待。

裴天保转身回到梁顶,平躺在上面,竭力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宽大的木梁将他完全遮住。

来人正是姚金福。

刚一进屋,妇人便亲昵的跳上去,双手搂在脖子上,两条丰腴的长腿也夹在他的腰上,撒娇道:“你怎么才来。”

姚金福大手一拍,薄薄的丝衣下荡漾出一片的肉浪。

“念我了?”

“当然了,奴家日日念。”

妇人今日不知怎地,感受到男人迎面扑来的气息,她媚眼如丝,迷迷蒙蒙的望着姚金福,咬起红唇:“快啊,阿哥。”

男人哪受得了这等刺激,三下五除二摘掉荷叶,抱起妇人进了房间。

没过多久,屋内便传出妇人高亢的尖叫。

徒留裴天保在梁顶遭了大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裴天保在房梁上把悲伤的事想了个遍,才压下体内的躁动。

室内,一轮友好搓商后,姚金福满意的下来。

而然,正当他要离开之际,一条白嫩藕臂从身后缠上他的脖子。

“阿爷,不要走嘛。”

这是姚金福的怪好。

平时妇人羞于齿口,每次都扭捏的不行,这次却十分主动。

姚金福呼吸一促,却也拍拍妇人的手臂,笑道:“先休息一下,我先抽袋烟……唔”

正说着,妇人从盘中取出一颗剥开外皮的冰凉荔枝放进自己嘴中……

姚金福头向下看去,妇人正媚眼迷蒙,眸中略带挑衅的盯着他。

嘿!

他眉头一挑,老子个武夫体质,三五大汉不得近身,还怕了你不成?

随即烟袋也不抽了,再次振奋起来。

一番深入了解后,室内又一次安静下来。

温柔乡,最是销人骨,饶是一洗武夫的身骨,此时也已筋疲力尽。

累了

姚金福长出一口气,眼中倦意明显。

他心满意足的靠在床边,随后拿起烟袋,轻轻磕了磕,拈入上好烟丝,吞云吐雾起来。

他眼神迷离的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整个人松弛下来。

平日里打打杀杀,不就是追求的这会儿安宁嘛。

赚钱,花钱,日子就得这么过……

他正神游之际,一双柔荑伸入被褥。

随即妇人贴在他的耳唇,吐气如丝:“继续嘛。”

“歇一歇,歇一歇。”

姚金福的确有点遭不住了,接连两场大战让他粮草告急。

同时他也开始有点自我怀疑:难道老子这阵儿疏于练功,身体垮的这么厉害了?

“不应该啊,自己挺勤奋的,每日和堂口兄弟们搭手,再有一载时间,就就要突破到二次洗身了。”

然而,还未等他回神,妇人拿过缅铃放入蕾芯,葱葱玉指沾起鱼油……

她微微蹙眉,痛苦中带着释放的快感,盯着姚金福,轻咬红唇。

这种场面,哪个男人能拒绝,姚金福猛吸一口烟枪,长长吐出,随后在烟雾缭绕间再次上马,这场仗没粮草也得打!

今天的妇人格外奔放,几次约战,让姚金福痛并快乐。

随着他呼吸越来越浓重,一股窒息感直上头皮。

可就在大堤决口前,一道危险气息由远及近的突来。

放松的情绪和愉悦时刻,削弱了他往日武夫的机警,直到那股气息突到身前,他才反应过来。

他仓皇出枪,感受到对方的气血,猛提一口气,向后撞去。

他咬紧钢牙,这一击不死会伤,挺下来,他便可以借力以后背撞破墙壁逃出去。

然而,扑面气息却突然暴涨!

气血还是那道气血,可那在眼前无限放大的一拳,陡然弥漫上一股炽热的劲力。

扑哧!

炙热的火拳砸在他的腹部,力道出奇的恐怖,尤其那股皮肉中释放的灼烧劲力,更是直接砸散了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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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姚金福喷出一口鲜血,软弱下来。

来人没有犹豫,右拳一拳接一拳的砸在他的太阳穴上,直至他彻底昏死过去。

做完这一切的裴天保总算松了口气。姚金福太谨慎,没法对他动手,他便提前给妇人喂了春药。

他深知男人最硬的时候,就是最软的时候。

一直在等待,直到药效发挥,直到姚金福松懈下来,他才悍然出手。

转头看向女子,因为霎时的血腥场面,女子竟抖动着下体泄了一床,裴天保没有犹豫,瞬间出手,扭断了她的脖子。

“下去伺候你的老爷吧。”

尽管他蒙了面,如若放过女子,说不定后续会向人透露他的身高,形态,等等蛛丝马迹。

还是死人保险一点,没必要为了所谓的道德洁癖而冒险。

没了姚金福的依靠,她在鱼龙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裴天保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牛皮绳,将姚金福牢牢捆绑。

接着取出匕首,在他脚腕处轻轻划开,而后默默计算着时间,用水将他泼醒。

姚金福缓缓睁开眼睛,顿感一阵头昏,下意识的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被困住了手脚,同时一股虚弱感也让他又倒了下去。

瞥了眼旁边死去的妇人,姚金福盯着眼前沉默的蒙面人。

他知道自己完了,显然是预谋许久,自己恐怕被盯住不是一天两天了。

“兄弟会?”

他嗓音嘶哑,嘴唇也因失血过多而发白,就连身体也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但他想死个明白。

裴天保摇头,“讲关于振威镖局失踪那趟镖的事。”

姚金福瞳孔一缩,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件事,对方既然开口询问,就不是无的放矢。

“你到底是谁?”

他身体剧烈震动。

裴天保冷声道:“你活不了,讲完可以痛快的死。”

他不想废话。

姚金福盯着那双冷漠的眼睛,几秒后,认命的闭上眼睛,“你要知道什么?”

“所有。”

“很可惜,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把消息递给我的上头,关于那趟镖,也是听他提到的,是八郎山在镖局的暗桩做的。”

“你是八郎山在青山帮的暗桩?”裴天保问。

“对,所以我他妈什么也不清楚!”

姚金福愤怒的低吼,他觉得好冤,自己竟然会因为这一揽子事要死。

“你们八郎山为什么要对镖局下手?”

八郎山虽说是三大匪山之一,但镖局过路都有“平安钱”递上,一直也算相安无事,为什么突然就对那趟镖动手了?

“我在外门,根本不知道多少山里的事,只听说是半年前,上头有令,缩紧从鱼龙出去的镖队。”

“只针对振威镖局?”裴天保又问。

“不,是所有的镖局,所以每趟走镖,镖局里的暗桩都会将消息露出去。”

“为什么八郎山对振威镖局那趟镖讳莫如深?”

如果是八郎山做的,他们没理由那么低调。

而且尽管失了人马,但走镖哪有不出意外的,镖局也该发告示警示镖队。

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不知道。”

姚金福声音越来越低,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你怎么和八郎山的上线联系?”裴天保最后逼问。

姚金福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他忽然就没有了恐惧,语气平静的反问:“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也就洗身一次中期的气血水平,是如何拥有那种肌肉劲力?”

“上路吧,她在前头等你呢。”

裴天保扭断姚金福的脖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宰掉姚金福后,裴天保翻找他的衣服,从衣衫里,找到一袋碎银子,并不多,还有一瓶儿丹药,和一个巴掌大的皮囊。

银子和瓷瓶先放一边,他拿起皮囊仔细端详。

皮囊应该是鹿皮,封口使用某种蜜蜡密封的,而且有老蜡的痕迹,应该使用了多次。

他用匕首小心翼翼的划开,里面是一张折叠的信纸。

展开信纸,裴天保凝神阅读,看着看着,眼睛一眯,随即露出凝重之色。

内容是两人对话。

由姚金福和另一个人相互传递,主要是姚金福告知对方,青山帮副帮主冲击洗身大圆满,需要一味丹药,熊骨丸。

而炼制所需药引,是一具新鲜且道行颇高的兽种熊尸,已与外人联系好,会由外面运进鱼龙城寨,途径八郎山外界。

接下来几次对话,应该是多次传递,对方询问了时间,地点。

姚金福分别补充。

最后一次问询,则是要知道对方的具体人数。

姚金福只有一句,“或有二洗高手押运,人数未知”。

“八郎山要对青山帮动手了吗?”

裴天保盯着密信眉头紧皱。

两者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冲突,八郎山毕竟是占山匪,明里厮杀非青山帮的对手。

但八郎山胜在游斗,青山帮的几次大规模扫山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故此后来也就两相息事宁人,大货八郎山不去动,小事情青山帮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截杀副帮主的突破药引,可不是小事,一经事发,必定是不死不休。

八郎山就是要对青山帮下死手。

而且从姚金福死前的对话来看,不仅青山帮,连各大镖局的镖队也要动手。

八郎山到底想干什么?

想一口吃掉青山帮和各大镖局?

它根本没有那个胃口。

裴天保盯着密信思忖半响,这其中最让他心头火热的,还是里面提到的那具兽种熊尸。

如果能得到手,必是一大截提升!

但熊尸运进来有二次洗身高手护送,明里没机会,除非八郎山动手,自己尝试坐收渔翁之利……

这事太危险,可以后放。

现在姚金福这根线断了,只有找到他口中提到的上线,才有机会查到镖局里的暗桩和那趟镖的真相。

裴天保思索着,目光游离,正好落在信纸上。

咦?

他拿起信纸,下意识的一寸寸摩挲,忽然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升起。

既然密信随身携带,定是要及时送出去。

那么从姚金福的行为习惯来看,他接下来会去哪呢……

裴天保皱眉思索起来。

这小半个月的跟踪,他对姚金福的行踪很了解,几个常去地点随即跳出脑海。

馄饨汤,不对,大街小巷根本没法传递……

酒楼,也不对,人多眼杂……

难道是……

裴天保猛地看向皮囊,当即醒悟过来,没跑了。

汤池!

皮囊防水。

还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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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接头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店小二。既可以随时拿到他的衣服,不会惹人怀疑,又不需要特别联系,只要姚金福去,他便悄悄取出皮囊信件,再放回即可。

想到这里,裴天保收好密信和其余物品,看着床上的尸体,他陷入犹豫。

这具尸体他可以用。

但上次接受过阿莲的尸体后,让他有所忌惮,不敢随意融合人的“灵”。

人心杂念,欲望,都太重,搞多了会影响自己。

他可不想变成精神分裂的疯批。

至少也要把这种机会,让人更强大的“尸体”。

想到这里,他选择放弃,从屋里找到酒水,洒在这对亡命鸳鸯的身上,随即点燃。

看着渐渐火起,他推开窗户从房顶溜了出去。

用不了多久,前院的护院就会发现。

离开别院,裴天保一路小心,登高走低,几乎不与人碰面。

姚金福是青山帮的头目,被人暗杀,肯定有人来调查,小心为妙。

出了福报坊,裴天保返回金都坊,找地方换掉衣服,藏起密信等物,光明正大的进了那家汤池。

小二热情迎接,裴天保递过银子,点了一个去湿气的坐汤。

汤池不仅洗澡,项目繁多,还有挠背、剃头、修脚等,二楼可以小憩,三楼吃茶酒,人来人往,捶背吆喝,好不热闹。

裴天保换下衣服,走来一个搭着毛巾的小二,他当着裴天保的面,用特制的长杆将衣服挑入离地面两米多高的柜中,里面放了号牌,另一个给裴天保拿着。

这样做既安全,又能以防客人逃单。

水汽缭绕,裴天保穿着亵裤,踏入木桶,也称坐汤。

地上七八个小二忙活,裴天保看了看,不禁对自己的猜想有了动摇。

因为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清晰的看见高处的柜子,这时候如果有小二去拿衣服,便会被人看的清楚。

难不成不是这里……

裴天保趴在桶边,额头微皱,手指不紧不慢的敲击着木桶,脑海中思索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依然没有答案。

然而,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今日汤浴人来的不少,几个小二各自负责一个区域忙活,他发现其他人都是就近挑衣入柜。

只有一个小二,做的井井有条,有两个柜子,从裴天保进门到现在,一直特意空着。

也许前世的律师经验让他习惯了注重细节。

放在常人也许就会忽略,但这一点却被裴天保清晰的捕捉到。

他从水里缓缓坐直身子,嘴角渐渐扬起。

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接头方式。

那两间木柜后面一定有玄机,密信就是由此传出的。

可不巧的是,直到快打烊了,裴天保也没等到那两个柜子装衣服。

裴天保起身穿好衣服离开,走出汤浴,他能肯定,此地就是八郎山的接头地点,没跑。

虽然知道了地点,但他却不打算继续追究。

至少要躲一阵姚金福的后续风波,而且自己并非金都坊,总去汤浴容易露出马脚。

何况连续不在武堂,也是个麻烦……

翘课多日,裴天保终于恢复了往昔的练功,早上和小鱼吃过早点后,便来到了武堂。

可一到武堂,他便感觉气氛有点压抑,所有人兴致都不高。

老学员更是一个没看到。

他找到涂天,询问缘由。

涂天脸色沉重,见到好兄弟,重重叹了口气:“咱们的镖队被劫了,和对方狠狠干了一架,损失不小,只有两个镖师回来,货物都损失了。”

裴天保心里一动,脱口而出:“八郎山?”

“不是。”

涂天摇头,语气凝重:“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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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潼山……裴天保心里纳闷。

他以为这次是八郎山在镖局的暗桩泄密,没想到潼山也插了一脚。

“以前可有劫镖?”他试探着问。

涂天摇头,皱眉道:“小摩擦肯定有些,不过拜了山头,交了银子就过了,这次……对方是有备而来,时间,路线,高手,照这架势,完全没留余地,如果不是其余镖师死战,估计所有人都要交代在那。”

裴天保心里一动,想起姚金福的话,八郎山上也有命令,开始卡鱼龙的镖局通过。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被劫的是我们的镖队,白镖头还在外面,现在家里只剩岑师兄,这事已经上报总镖头了,就看怎么处理了。”

“一般怎么处理?”

涂天略作沉吟,看向裴天保缓缓开口:“杀。”

“一般劫镖,如果实力悬殊,顶多就是拿走货物,可这次几乎截杀了整个镖队,这就是在打脸。

“如果我们没有反应,就要沦为笑谈了,是振威镖局名声的损失。

“总镖头应该会带人反杀回去,以示声威。”

裴天保点头。

的确如此,镖局走镖,就是一个“信”字,如果失了“信”,也就开始走末路了。

两人随便聊了一会儿,裴天保见他兴趣缺缺,便没有实战对练,自己去靠转磨炼肉身。

傍晚回到家,小鱼已经下学归来,在准备晚饭。

裴天保突破后,镖局每月发五十两月钱,都交给小鱼保管,用于家里日常开支。

从他开始习武,小鱼就在餐食加了很多肉菜,帮他补充身体。

今天也不例外,一桌子的菜,一半以上都是肉菜,而且她还会顺带准备明日私塾的午饭。

裴天保发现,小鱼这次背着他偷偷准备了两份。

“最近胃口不错啊?”

裴天保在身后打趣。

“啊,没有啊。”

小鱼被突然出现的二哥吓了一跳,手下一阵慌乱,仓促的转身挡在餐盒前。

随即意识到自己这点个头,哪能挡住二哥的视线,脸色羞赧的盯着鞋尖,双手扭捏着衣角,小声道:“我有一个同窗,他没得饭吃。”

“为什么?”裴天保奇怪问道。

私塾里的孩子都是镖局的家眷,不应该有吃不上饭的啊。

“他爹和大哥他们一趟镖,都没有回来,镖局给了他们母子一笔钱,可他娘不本分,拿钱和人走了……不要他了。”

兴许是同病相怜,小鱼声音微微颤抖。

“不伤心了。”

裴天保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仰头冲裴天保笑道:“但我很幸运,遇到了大哥和二哥,小鱼不伤心。”

“我知道家里也不富裕,可……”

她偷偷瞧着裴天保,二哥练武,听私塾里面的其他孩子说,自己兄长父辈,都要洗药浴,花钱买大肉吃,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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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问题了,以后每一天你都可以给你的同窗带饭,二哥无条件支持你。”

裴天保笑着刮了一下小妹的鼻头。

正小心翼翼的小鱼,眼神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真的吗二哥?”

小鱼惊呼一声,声音里满是难以言喻的喜悦。

“必须真。”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替别人撑把伞,这样善良的小鱼裴天保怎么能拒绝,家里的确也不短这口吃的。

“耶!二哥最棒了!”

小鱼跳了起来,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纯真的笑容。

一件小事就让她欢喜半天,连洗碗的时候,都哼着莫名欢快的小曲,摇晃着头上的羊角辫。

晚上小鱼去休息,裴天保则练起《抱藏气血清洗功》。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参悟和修行,裴天保基本已经入了门,他打算找个机会使用一下。

如果能成,自己养灵瓶的气血就有着落了。

日子安静的过了几天。

前几日劫镖的风波也逐渐淡去,裴天保没从涂天那里听到后续,大概率总镖头秘密做了什么。

这天,裴天保练完功正要回家,忽然被涂天拉住。

“要溜啊。”

“回家吃饭,一起?”

涂天蹭饭不在少数,对小鱼的手艺赞不绝口,每次都能夸得小姑娘咯咯乱笑。

“今天仙宫坊,你上次答应我的。”涂天冲他挤眉弄眼。

“哦,今天呀,可以,那我先回家和小鱼说一下。”

裴天保放下毛巾,他想起上次的约定。

“好,我马车上等你。”

裴天保和小鱼交代完,便随着涂天赶往仙宫坊。

仙宫坊属于鱼龙城的繁华地带,在城东,兄弟会的地盘内,这是他第一次到这边。

夜幕低垂,几条街道依旧人头攒动,车马川流不息,两旁楼阁中唱曲,打闹,嬉笑怒骂,络绎不绝。

灯火通明恍如白日。

他们的马车在其中一间停了下来。

望月楼。

涂天跳下马车,随后扔给门口小厮一锭银子,便带着裴天保熟练的上了三楼。

大厅中吃酒,饮茶,玩乐,吵吵闹闹,到了楼上便安静下来。

涂天笑着介绍:“下面都是散客,二楼茶室,三楼雅间,四楼嘿嘿,是客房,我订了雅间。”

裴天保点头,这地方他熟,就是高级会所呗,前世没少带客户去。

两人进了雅间,桌上已经预备了精致的菜肴,小丫鬟见二人进来,脆脆的叫了声:“涂小哥儿好,我去叫梦茹姑娘。”

“挺熟悉啊,之前砸了不少银子吧。”

涂天一看就是常客,路过丫鬟小厮,乐师龟公,没有不笑脸相迎的,一看就是银子开路砸出来的。

涂天没有否认:“追姑娘哪有不花钱的,银子到位,万事大吉,别说这些人,就是这店”

他扬了扬手,“前些日子梦茹要修店,我都出资了。”

“你哪来那么多银子,你三叔的老本让你花了?”裴天保奇怪道。

涂天小声道:“我去黑街卖了几块兽种肉。”

“有点过分了吧。”

裴天保皱眉。

涂天却不在意道:“人生在世,要图自己开心,梦茹是我心尖宝,我便觉得这银子花得值,再说,小爷我天赋极强,不碍事。”

正说着,门被拉开,一位身穿淡雅罗裙,楚楚动人的姑娘当先进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另一位女性,五官精致如画,可眉眼间却仿佛蕴含着山川的峻峭,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高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天哥儿。”

不得不说,涂天这小子的眼光不错。

裴天保快速扫了一下,梦茹这女子,姿容楚楚动人,配上一袭淡雅的罗裙,映衬得她肌肤白皙如玉,如同晨雾中绽放的莲花,既纯洁又带着几分不可言喻的媚态。

这等容颜,气质,与前世那些明星小花比,也不逞多让。

裴天保没有长时间驻目,显得不礼貌。

反倒是梦茹身后的另一人,同样堪称绝色,可气质却冷了些,就连举止间也透露着疏离。

四人对桌而坐,涂天笑着搂过裴天保,热情介绍:“我兄弟,同在振威武堂。”

梦茹大胆的打量起裴天保。

本就眉清目秀的裴天保在武堂练功后,身躯越发挺拔,小麦色的肤色充满了阳刚之气。

因为突破洗身一次,像他们这种武者,可以做到行衣,肌肉线条完美,并非那种大肌霸的状态。

梦茹掩嘴一笑,颔首示意,随后介绍起身旁的女子:“这是我的姐妹,杨静,身份非同一般哦,爹爹是咱们这首屈一指的大粮商,静静哥在兄弟会做事。”

女子淡定的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水,对于这样的介绍习以为常。

涂天听后一拍脑袋,当即露出恍然神情,不自觉的感叹道:“怪不得你们这么熟悉。”

两个姑娘互相纳闷,梦茹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在下凡前就认识了啊。”

涂天一脸笑容。

作为过来人的裴天保有点尬,但对这里的姑娘却刚刚好,两人随即反应过来,脸色一红。

梦茹羞涩道:“天哥儿你又讲胡话。”

虽然这么讲,但这个彩虹屁显然让两位姑娘很受用,没人不喜欢被夸赞,尤其是本身姿色不错的姑娘。

开朗的涂天在这种场合的确吃得开,跳脱的性格,加上镖局听到的奇闻异事又多,一会儿的功夫,两个姑娘就被他聊天内容所吸引。

裴天保不必寒暄,倒也落得情景,坐了会儿,起身示意去上厕所。

放水完毕,正要回去,涂天从后面搂了上来。

他重重拍了裴天保肩膀一下,眼神幽怨道:“我说兄弟,你怎么不上道啊,我刚刚频频给你使眼色,你别跟个木头似得在那坐着啊。”

裴天保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给我介绍的?”

“当然了,梦茹总在我这听到你,便问了你的情况,她觉得杨静不错,家世很好,和你也比较般配,这不就给请过来了嘛”

涂天边往回走,边劝道:“你也不小了,我觉得可以试试。”

可裴天保却笑着摇头拒绝:“算了,我现在还没有成家的考虑,过两年再说。”

理由肯定不仅如此,杨静看起来虽是以好友身份来做客,实则一直有股高高在上的傲气,对于这样的性格,裴天保实在是亲近不起来。

不过身为好友的女伴介绍,他再不喜也不会提,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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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天还不放弃,不断在裴天保耳边叨唠着,两人都是突破洗身的武夫,耳聪目明,还没走到门口,雅间内的对话便清晰传入他们耳中:“我想有一些事情涂天并没有和你说,我已经使人打听过,那裴天保虽然突破洗身,看似年少有为,可他天赋不佳,据说突破的很勉强,而且振威镖局的天才弟子陈浩东当众人面说他‘气血太差’,我看他以后潜力不大。”

“静静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梦茹,这件事你以后就休要提了,虽然我到了婚配年纪,但也不是随便来人就能娶得了的,若是嫁人,也,也要是陈浩东那等俊杰,普通武夫我无法接受,至于你说的护佑门庭,我觉得他做不到。”

“你让涂天告诉他,今日后莫要惦记我,我们没可能。”

“而且,涂天现在还只是一次突破,我觉得未来若是无法精进,那么也只是替人走镖的镖师罢了,你要时常叮嘱他当进步才是。”

“如此……好吧。”

涂天露出一丝尴尬,随即无声的嘿嘿笑起来,他了解身旁兄弟,不会因为这件事有什么情绪,当然他自己更是乐天派。

果然,裴天保冲他耸耸肩,还自嘲的比了口型,“相亲失败。”

只是涂天为她杨静感到可惜,或许裴天保习武天赋差一些,但心性,心智,面对压力的情绪控制等各种方面,在他接触的人中都是顶尖的。

这种人即使在武道上没有潜力,做其他行当同样会出类拔萃。

两人相视一笑,假装刚回来,故意加重脚步声,回到房间。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也多是涂天在讲,时辰不早,便散了局。

刚出门,恰巧碰到先前的小丫鬟,她走到梦茹身旁,低声道:“白公子来了,麽麽说让你先别招待朋友了,邀你过去抚琴。”

梦茹眼神中悄然闪过惊喜。

随即温柔的帮涂天整理好衣领,才向几人挥手告别。

裴天保二人告别后,走在长街。

他想起刚刚捕捉到的那细微神态,略微犹豫,向好友询问:“梦茹姑娘为何没有公开你二人的关系?怎么还以朋友自居。”

涂天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种地方的女子,分红倌人和清倌人,红倌人就是寻常的皮肉生意,而清倌人则是有技艺在身,只卖艺,像梦茹,当初就是凭着一曲高山流水成为了三甲之一的名角。”

“她们能留下,虽然不卖身,但已经与麽麽们约好,不可对外宣称已有情愫,否则会流失客人,不过你也看到了,和身边的好友,梦茹还是开诚布公的。”

“那你为何不帮她赎身?”

涂天无奈的摊摊手:“我也想啊,但她不干,她说想让自己的人生精彩一些,至少要做到望月楼的清倌魁首,也不枉她这几年吃过的苦,之后再相夫教子。”

“你,理解了?”

裴天保费解,作为现代人,如果这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肯定不会答应,这好兄弟不就是纯纯的大冤种吗?

“不太理解,但我愿意尊重。”

涂天望着远空月亮,真诚笑道:“其实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她能看上我,我觉得已是人生幸事,其余便不重要了。”

裴天保诧异的瞥了眼旁边的纯情小伙儿,这种想法或许他之前会有,但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如果是其他人,裴天保或许会告诉他“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她目前没有更好的选择。”

但对于小兄弟涂天,裴天保觉得也不是坏事,哪有男人不在情之一字上伤心过的呢。

只希望有那一天,不必为此太过伤心。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裴天保此时也有片刻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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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功不能落下,尽管众多突破弟子中,他的天赋最下乘,但每日磨炼,身上气血总归有些许提升。

配合花梨树,洗身程度也在缓慢增加。

精准控制肌肉收缩紧致,达到层次分明,便是一洗的程度,称为行衣。

而二洗,则需要通过不断的捶打肌体,将气血熔进皮肉,与人动手时,不再以单纯肉身拼搏,气血透体,形成红甲。

如涂天所言。

如果一洗的关卡在气血总量,那么二洗的关卡,则是对气血的微妙控制。

裴天保左拳的灼烧劲力,便就是二洗的效果。

阿莲以特殊秘法炼皮肉,左拳皮肉浸染火毒,通过气血便能催发出伤害极强的劲力。

而振威镖局武堂的靠桩锻炼,着重锤炼臂膀的皮肉,通过气血催发,会形成“震”的劲力,配合猛虎下山剃,杀伤力十分恐怖。

陈宁,车衡等人领悟力极强,裴天保远望他们喂招,已能看到在对攻中,有力“震”出。

猛虎下山剃这种刚烈拳法,让裴天保想到了前世的八极拳。

都是杀人技。

除了练功,另一项就是写书了。

写书并不是乐趣,而是为了赚银子。

家里开支通过镖局的津贴足以,但其余就没闲钱了。

上次涂天提到黑街买卖点醒了他,后来他去过一次,发现那里的确有兽种肉可以买卖,完整的新鲜尸体很少,但也有,可价格就很恐怖了。

他想提升,现在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买兽种,不仅可以提“灵”,还能使用血肉增强气血。

然而,走码字赚钱这条路,也开始难走了起来。

伦理巨作写完了,他本想着搞点其他话本小说,可效果并不好。

这届书友有点挑,他将三国,西游记,甚至聊斋的开头都写了一些,市场并不买账。

想来想去,只得开了新书《白姐》,最近追读才刚刚打开。

除此之外,每隔几日他也会去金都坊的汤池碰碰运气。

除开姚金福被杀那几天坊间严格了许多,这些日子又恢复了往常。

裴天保自信做的干净,想必青山帮也没查到什么。

这一日,他照往常一般泡澡,依旧没有收获,正要起身离开之际,忽然那位被他确认有问题的小二,将一身衣服通过长杆,挂到了目标柜子里。

裴天保心里一震,表面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

有人向八郎山传递密报!

鱼龙城鱼龙混杂,多少势力相互渗透,也不算太过稀奇,但让裴天保在意的是——那件衣服。

是振威镖局的配服。

裴天保心里激动起来。

不枉他等了这么久,终于抓到这条鱼了。

当时走镖的消息就是从这个家伙这里泄露出去的,他一定知晓内幕。

半个时辰,小二从柜子里取下衣服,一切似乎再正常不过。

但裴天保确定,他衣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里的密信肯定已经被人取走了。

等到那人出门,裴天保也起身取回衣服,跟了出去。

此时天色也快黑了,前边那人似乎对路很熟悉,步伐极快的在街区巷道中穿行,看路线正是回镖局的方向。

可没跟几步,裴天保忽然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只愣了一秒钟,他立马意识到不对,随即放慢脚步,与周围人群一般,放松的在街上溜达起来。

“裴师弟,这么晚了怎么到这边逛起街来?”

忽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裴天保一脸纳闷的寻声望去,在行人川流的身后,正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振威镖局的配服,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岑深。

“岑师兄。”

裴天保脸上露出偶遇的惊喜,眼中闪烁着喜悦,几步走到身前,“岑师兄这么巧,听说这边福瑞堂的糕点好吃,我来给小鱼买点尝尝。”

说着他拎起手中的纸包,笑着反问:“你怎么也来这边。”

岑深笑吟吟的凝视着他:“我来办点事情。”

“一起回去?”

裴天保试探问他。

“我事情还没办妥,你先回去陪小鱼吧。”

岑深摇摇头,随后意味深长的叮嘱道:“对了,最近城寨里乱象渐起,尤其城北,接连几日,已有多名武夫被杀,裴师弟晚上尽量不要乱逛了。”

“好,多谢岑师兄,那我们镖局见。”

裴天保笑着告别,随后转身离开。

他只走大路,偶尔还会慢下脚步,看看街边的小玩意,最后在一家摊位,又挑了一个小书包,才满意的返回桐人坊的家中。

就在裴天保宅子不远处,岑深漠然的站在街口,喃喃自语:“是他吗?”

而回到家中的裴天保,照常吃饭,洗漱,直到小鱼睡下,他才面无表情的坐下,看了眼手边打开吃了一半的糕点,不禁自问:“是他吗?”

当时从汤池出来,裴天保便谨慎的买了包糕点。

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盯着眼前的书稿,裴天保没有心思动笔。

“为什么会是他!如果岑师兄真的是镖局的暗桩,自己根本查不下去,今天这件事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甚至他都不确定,自己的举止,能否打消对方的怀疑,若是不然……

他渐渐皱起眉头。

尽管最近有所提升,但在一洗大圆满的岑师兄面前,他敢肯定,三十招内必败无疑,即使用左拳偷袭。

如果全身都能炼成左拳那样……

思虑良久,裴天保眼神渐渐坚定。

他无法将自己和小鱼的命运,交给其他人。

现在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岑师兄怀疑自己,最近就会对自己出手。

而唯一的破解办法,就是青山帮那具兽种熊尸。

只有得到那具兽种熊尸,才能让自己短时间得到突破!

想着,裴天保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八郎山外围地图。

他早有打算,只是先前不想冒险。

拿出地图,按照姚金福密信上的地址,他渐渐画出一条道路,考虑半响,又在两处着重画上一个圈。

如果要打伏击,这两处就是最优选择。

想着想着,裴天保忍不住看了眼小鱼房间的方向,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木剑。

鱼龙城寨越来越乱,几方势力蠢蠢欲动,他有种紧迫感。

自己必须加紧努力了,快些突破二次洗身,才有能力带小鱼离开这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二日武堂对练结束。

裴涂两人随口闲聊着,裴天保不着痕迹的问了一句:“岑师兄也是武堂出身的吗?”

“不是。”

涂天完全没留意旁边兄弟的眼神变化,开口道:“岑师兄是带技镖师,来镖局好几年了。”

“一直没有突破吗?”

涂天歪头回忆道:“我记着他刚来的时候应该是突破洗身一次不久,这几年也一直在精进,我看离二次不远了。”

说到这,涂天嘿笑道:“要是再有半年他突破不了,可就揍不了我了。”

裴天保略微惊讶,他以为涂天就算突破,最快也得一年,没想到他自信半年就能突破。

看来和自己对练时,这小子还是以磨炼拳法招式为主,并没有发动气血劲力。

“恭喜呀,后来居上,我看车衡他们也不如你快。”裴天保真心祝贺。

“马马虎虎,一般一般。”

涂天嬉笑着摆手,随后收敛了一些笑意,小声道:“不过他们也没闲着。”

“李超和李琳都在武堂呆了小三年,如果今年不能突破,就要出去走镖,李凌也稳固了一洗,稳步向大成迈步。

“这三人都是李茂的血亲,心腹,也是他将来的班底。

“为了三人能有所突破,我听说李茂特意花了一大笔银子,在黑街搞了一个药浴方子,现在到处配药呢。

“李茂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兽种肉也不会太缺,他要是硬想砸出几个二洗,也不是没可能。”

前不久,总镖头召见陈宁,并传了秘技,整个镖局都知道,私下里称陈宁是陈浩东之下第二个天才。

涂天,车衡也都在飞快进步。

几个人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前行。

裴天保听着,心里也不由涌起强烈的“危机感”,再不提升,就真的被抛开了。

“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镖局也有镖师从武堂出去后,在走镖的过程中突破的。”涂天安慰道。

他见裴天保有些低迷,又想到他的潜力……

“我有数。”

裴天保点点头。

……

山谷蜿蜒,两侧峭壁如削,顶部有怪柏樟松遮盖,阳光仅能透过狭窄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给这幽深之地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苍凉。

一个车队缓缓从山道口驶入。

当前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是脚力和膂力俱是不俗的扛旗手。

大旗猎猎作响,上书一字,“铁”。

“姜头儿,怎么走这条路,忒废鞋了。”扛旗手跟在马后抱怨。

拒马槽内,道路狭窄且多曲折,布满大小不一的岩石与碎石,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无论人和马的行进,都异常艰难。

真想不到为什么姜头儿会选这条路。

马上之人身材昂藏,披兽皮挂肩,乘驾大马,如一尊铁塔。

他目光盯着远处,声音低沉:“我们难走,匪人也难走,拒马槽这条道因早年水流冲刷而形成,没有遮挡,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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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走这条路也是一种博弈心理,匪人多半想不到。

扛旗手口气并不在意:“这边野山沟沟,谁还敢对咱们大铁门动手,八什么山?就凭那几条人马,敢对咱们动手,借他俩胆。”

姜仝回头看了眼车队中间的马车。话虽在理,可这次运送货物不简单,经不起闪失,否则也不会出动自己和八名一洗的好手。

车轮碾过碎石,在安静的拒马槽中,响起一阵阵刺耳声响。

就在车队驶过半程时,驾马开道的姜仝汗毛忽然竖起,霍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半空。

紧接着一声尖叫打破寂静,伴随一道银光划破天际,遥遥坠下。

姜仝单手勒马,巨大的力量下,大马前蹄高高跃起,堪堪躲开这一箭。

“敌袭!”

扛旗手大喝一声,车队瞬间停止,人员收缩,刀剑出鞘,配合十分默契。

咔擦,咔擦

紧接着远处山坡上爆发出一阵轰响,从山腰腾起烟尘,一路向下,拦路树木断折纷飞,仿佛有一条地龙在奔袭,势不可挡。

轰!

最终一条人影钻了出来,在地上踩出两个坑印。

来人肌肉虬结,体毛茂密,身躯竟比姜仝还要高大许多。

姜仝瞳孔一缩,脸色陡然大变,嘴里挤出几个字:“三洗武夫。”

对方从山腰处,便以气血将他遥遥锁定,这种对气血的运用,至少在三洗以上。

远处还有一名二洗箭手。

随着那名三洗武夫的出现,十几名一洗武夫和不少小喽啰也都从远处冒头,向这边围来。

姜仝震惊,不单是对这名三洗武夫,更是惊讶对方的阵势。

对方在这里出现,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对方知道线路,知道自己的根底,也知道货物要运送的地方,还针对性的派出了三洗武夫,说明——根本没打算让自己等人活着离开。

就这短暂的功夫,对方人马已经冲杀上来。

“姜头儿,怎,怎么办?”

扛旗手已经没了先前的轻视,紧张的握着旗杆。

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么个破匪山敢对大铁门动手。

“一会儿我拖住对方的三洗武夫,你们找机会冲出去,去鱼龙城寨,把消息带出去。”

说完姜仝翻身下马,抽出银枪,直面对面的武夫。

如果他要走,对方不一定能拦得住,但自己手下这些兄弟都要死在这。

大战一触即,随着三洗武夫奔袭而来,其余武者也都冲杀过来。

没有任何言语,就是——杀。

姜仝银枪横扫,对方的武夫竟然避也不避,只以手臂横挡。

姜仝大怒,就算你是三洗武者,这一下你敢接,也定要你皮开肉绽,太小瞧人了吧。

然而——

叮!

就在接触的一刹那,对方手臂闪过一层暗金色,腕儿粗的银枪抽在上面,竟响起铿锵金石之鸣。

姜仝脸色大变,对方却已一拳轰来,急转之下,他抽枪横挡,直接被轰飞。

哇!

人还在空中,姜仝便吐出一大口血,落地后,眼神不敢相信的盯着那名武夫,一字一顿道:“莲花袈裟功。”

他心头大骇,八郎山的土匪,怎么会密宗的不传功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密林深处,阳光斑驳陆离地穿透层层叠叠的绿叶,洒下细碎光芒,投在一道身影上。

这人眼光锐利,身躯挺拔,每一次呼吸都控制得细若游丝,在他手中是一把青色胎弓,每一寸都闪耀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脸色沉稳,深深呼吸,目光如鹰瞰锁定山下的人,手臂肌肉澎湃鼓荡,刹那间弓如满月。

一点锋利的寒芒闪烁在箭矢尖上。

似乎是一种独特的呼吸法,男人的身体恍若漂浮云朵,跟随呼吸律动起来。

崩!

开弓炸响,甚至荡出一圈气浪。

箭矢激射而出,男人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卸去。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草丛中猛然炸出一道人影,速度极快的冲向男人。

来人时间把握的妙到毫巅。

巨响掩盖了他的动作,而箭手也处在凝气又泄气之间。

以至于男人近到他三步之内,方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以弓代棍,向身后横扫过去。

“铮......”

来人拳头赤红,释放灼热的劲力,重重捶下的一拳竟是幌子,瞬时变拳为爪,一把抓在弓上。

箭手其实膂力不小,情急之下挥弓格挡,可预想中的冲击没有发生,反而是弓身发起一阵拉扯的力量,接下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对方竟一把不要脸的扯走了自己的武器。

来人也不恋战,夺下弓转身就跑,一溜烟消失在林中。

男人迷茫的起身,看着深林陷入沉思。

反观裴天保,一点不敢耽搁,在林中撒丫子猛跑。

对方是个二洗武夫,就算没了弓,收拾自己也轻松,如果不是眼见运尸队伍太惨,他根本不插这一手。

拿枪的被三洗高手缠住,败北是早晚的,剩余人马几次突围,又都被八郎山的弓手点名,一旦拿枪的凉凉,自己黄雀在后的戏码肯定要黄。

裴天保见状,才不得已摸上来抢弓。

打肯定是打不过,只要能给下面的人制造机会就行。

形势果也的确如裴天保所料,没多大一会儿,车队就发现暗中的弓手停手了,在姜仝的牵制下,剩下的人开始拼死突围。

“姜头儿!”

扛旗手灰头土脸,旗帜早就不知所终。

姜仝满身是血,虽然他已二洗圆满,可和三洗终归不是一个层次,何况对方还拥有莲花袈裟功,连破防都难。

若不是他以秘法燃烧自身气血作战,早被对方轰杀了。

“一定要把货物带到鱼龙!”

姜仝没回头,再次燃烧生命,向对方发起冲击。

“我一定拼死守护!”

尽管都是一洗武夫,但八郎山的武夫水平参差不齐,在大铁门几名武夫联手下,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围杀的口子。

可人是冲出来了,但根本走不脱,双方实力还没有那么大的差距。

一路边退边拼杀,路上不断有大铁门的人被留下,同样八郎山也付出了惨痛代价。

最后,大铁门算上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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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后面至少还有六七名洗身高手带人追击。

何况他们都知道,对方还有一名不知为何停手的二洗弓手。就在大铁门人绝望之际,于一个岔路口,忽然窜出来一道人影,几人杯弓蛇影,当即刀剑相加。

来人连忙举手示意,“别动手,我是青山帮的,接到密报,有人要伏击你们,特来营救。”

旗手等人一喜,随即纳闷他怎么一个人?

来人却道:“我们的人不知道具体地点,便散开寻找,恐怕有的人已经在与对方战斗了,帮你们拖延时间。”

几人恍然,怪不得弓手停手了,应该就是被青山帮的兄弟拖住了。

“我叫姚金福,你们随我来,前面有青山帮的兄弟在。”

绝处逢生不外乎如此,所有人脸上都洋溢起了生的希望,终于不用死了。

姚金福引着他们向另一条道走去,路上并不好走,可一想到前面就是青山帮众,大伙疲惫的身躯再次焕发力量。

可不多时,后面再次响起追兵的声音,还有一股强烈的气血。

是二洗高手。

众人脸色一僵,怎么回事,难道青山帮的兄弟没拖住?

“你不是说青山帮能拖住他们吗?”

旗手神色着急,刚刚绝处逢生,又面临死境,让他有些崩溃。

此时姚金福脸色一凛,仿佛也感受到了身后的追兵,他大义凛然的站出来:“兄弟们,你们向这条道走,帮众就在前面,我带马车去另一边,拖住他们。”

“可……你”

旗手眼眶湿润,他今天见证了太多死亡,这位姚兄弟简直和姜头儿一样,是个好汉,我刚刚还质疑他……

想到这旗手甚至想抽自己一巴掌。

“不要管我,你们要活下去,来到鱼龙,我青山帮众定不负你。”

旗手抱拳,神色间充满敬佩:“我叫刘波儿,来自大铁门,兄弟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其余人也都钦佩的抱拳告别。

姚金福沉重的点头,随即驾驶马车离去,旗手也带着剩余人想另一处跑去。

不多时,八郎山追兵至此,带头的正是那名二洗弓手。

“他们分开了,怎么办?”

弓手眼神锐利,低头在地上看了看脚印,吩咐道:“你们去这边,剩余的人随我去追马车,尸体重要。”

众人分开追击。

从地上的痕迹来看,大部分人都去了另一边,只有一个人在马车上,他对付绰绰有余。

何况从气息来看,似乎还有点熟悉呢。

姚金福驾驶马车来到一处特别的圆石下面,从下面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烟雾,随即点燃释放起来。

感受到后方的气血逼近,他赶忙蹬上马车,掀开油布,下面是一个定制的巨大箱体,随着缓缓打开,一颗狰狞的熊首露了出来。

熊尸已失去了生命的热度,但却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它的眼睛半睁着,那缝隙中,仿佛有摄人的寒光溢出,让人窒息。

裴天保下意识退后一步。

这具熊尸带给他的压迫感,比当初的铁背猿还要恐怖。

特别是它脊背上长的那一排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大骨刺,泛着幽幽寒光,让裴天保不由自主的感到一股寒意升起。

太强大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庞大的熊尸静静地趴在箱子中,透出一股死亡特有的黯淡与沉重。

裴天保的呼吸也变得沉重,对于那双半睁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撇过头去。

这具熊尸带给他的压迫感太强大了。

在他打开箱子后,拉车的头马不自觉的躁动起来,似乎想逃离这里。

不再犹豫,裴天保快速沟通胸口的养灵瓶,一道袖珍黑熊的灵体,从尸体中升起,它无声咆哮,随后被瓶子吸收。

呼……

随着尸体被吸收,压抑的气息顿时如海浪退去,裴天保长出一口气。

做完这一切,他快速合上箱子,将油布铺好,跳下马车的时候,身后二洗高手也在快速逼近。

这个距离就算想逃也来不及了。

可裴天保并没有着急,他望向另一条道,刚刚伴随烟雾升起,那边便有一批人马赶来。

他蹲下身,从地上抹了点土在脸上,想了想,又把衣服拽的破烂一些,迎着那批人挥手。

对方也瞧见了,立马加快速度。

身后八郎山的二洗高手,已经迫近,裴天保已经能看到那张脸。

对方也瞧到了他,先是一愣,随即大怒,提着刀追砍过来。

就是这家伙无耻的抢了自己的弓!

裴天保看来不及了,迎着人马跑过去,犹如见到亲人般委屈:“我是大铁门的刘波儿,青山帮兄弟速来救我!”

没错,来的人正是青山帮众。

裴天保当时截胡了姚金福的书信,八郎山不知道车队的人数,保险起见,必然高手尽出。

那么裴天保想黄雀在后,就是难上加难,所以他偷偷给青山帮递了密函,告知今日八郎山要抢劫车队,只是没说具体地点,以狼烟为信号。

其实这也是赌,如果青山帮没理睬他,他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这其中变数太多,做不到机关算尽,只能搏一搏。

显然,这次让他搏到了。

见青山帮众冲杀过来,裴天保指着身后的追兵,悲愤道:“我们才刚上山,突然就被土匪打劫了,老大拼死守护,才保下了货物。”

他一身狼狈不堪的站在那里,双眼泛红,仿佛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嘴唇微微颤抖着,悲情,委屈,苦楚,在这一刻,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青山帮领头人先看紧张的了眼马车,还好完整。

他长出一口气,这可是副帮主的重要物资。

随后自责的叹了口气,消息被内鬼走漏,送货还在自家门口被劫,杀的只剩下一人,这让青山帮的脸往哪放。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位刘波儿兄弟,伸手又无奈的放下,最后只得拍拍其肩,随后手中大刀一举,神色凶狠,对身旁的帮众吼道:“跟我冲,剁了这帮八郎山的孙子!”

奇耻大辱,今天不好好收拾这帮土匪,自己哪有脸面再见大铁门的刘波儿兄弟。

山道拐角,八郎山二洗武夫刚带人跑近,便看见一帮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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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洗武夫一个激灵,好像和他们没什么深仇大恨吧。

场面顿时大乱,没人注意到,好兄弟刘波儿已经趁乱离开了现场。

冲入林中,裴天保抹了把脸后玩命的跑。

这次虎口夺食,只能说命大,稍有差池,就要凉凉。

不过收获不小,这只熊尸的强大,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裴天保一刻也没停下,在确定无人尾随后,才返回到了家中。

小鱼上学还未回来,裴天保锁好门,回到房间,拉开衣领,看见袖珍小熊在瓶子中,终于才松了口气。

稳定好呼吸,开始献祭气血。一成,两成,三成……

裴天保惊讶的停下灌输。

此时他体内的气血只剩下两成不到,可养灵熊尸所需气血连三分之一还没灌满。

这次瓶子所需气血极多。

“除了熊尸生前就强大无比,可能与尸体的新鲜度有关吧。”

裴天保低头看了眼胸口的瓶子,也欣喜也忧愁。

需要气血越多,证明尸体的“灵”越完整,吸收后对自己皮肉的提升,绝对非同凡响。

但带来的负面影响也让他犯愁——气血亏损忒严重了。

气血是根本,炉火只剩火苗,他感觉力量弱了不少,连皮肤都失去了光泽,整个人像是大病一场。

“靠自己恢复来不及。”

只要肌体生机还在,就可以慢慢恢复,但恐怕没个三五月是不行,他等不了那么久。

岑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自己动手。

眼下必须要想办法快速补充气血了。

……

鱼龙城北,鱼龙坊。

几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彼此搀扶着,十分艰辛才来到此地。

他们望着坊间牌子,不禁相视一笑,眼中既有疲惫也有激动。

领头之人满脸污秽,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压了压乱糟的头发,又用袖头仔细擦干净脸,最后舔了舔干瘪龟裂的嘴唇,才一本正经的走到守卫跟前,抱拳道:

“在下来自大铁门,求见青山帮副帮主。”

“你谁啊?”

守卫瞥了几人一眼,哪来的叫花子都能随便见帮主。

“在下刘波儿,对了”

领头人试探性问道:“姚金福兄弟可在?”

“姚金福?你找他干什么?”

守卫眼神认真起来,前些日子帮里有消息传下,要注意一些人。

领头人一喜,忙说道:“我们是生死弟兄,快带我去见他。”

守卫给了旁边人一个眼神,一伙人不动声色的围了过来。

守卫冷笑道:“姚金福死了。”

“啊?”

领头人吃了一惊,随即神色悲悯,“好兄弟啊,都是为了我们。”

“给我抓起来,还敢送上总堂来!”

虽然五人中三人是一洗高手,可一路拼杀,后面又在山里迷路了许久,缺水断粮,早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几乎没有什么反抗,就被捆了起来。

领头人挣扎大叫:“放肆,你们干什么,这就是你们青山帮的待客之道吗?”

“本地的帮会太没有礼貌了!”

“这给你狂的,给我揍他。”

一堆人围上来对着五人一顿拳打脚踢,就算是一洗武夫也是被揍得头昏眼花。

守卫心满意足的收手,大手一挥:“押进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鱼挎着二哥给买的新书包,一脚踢飞路上碍事的石子,没好气的瞥了眼旁边比自己还矮半头的笨家伙。

越想越气,她干脆皱着小脸停下脚步。

身后低着头一路小心翼翼跟着的笨家伙,也急忙停下脚,差点撞上。好家伙,多亏自己眼疾,不然又要挨一顿揍。

小鱼眼角斜了他一眼。

后者乖乖上前两步,站在旁边。

小鱼指着他脸上的淤青,像一只炸了毛的母鸡,掐着腰,恨铁不成钢的教育:“学什么不好,学人打架,让人揍成这样。”

也有你揍的呢……笨家伙心里嘀咕一声,不过这句他可不敢讲出来。

“谁让他们说你的。”

笨家伙挠了挠头,站在少女身边,嚅嚅喏喏了半天,终于开口。

“你脑阔里面是啥?你都说了‘他们’,人多势众懂不懂嘞,要打……你得捡人少的时候晓得不。”

小鱼晃着头上的羊角辫传授方法。

随后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再说了,说两句就说两句呗,也不疼。”

“那不行。”

笨家伙破天荒的顶了句嘴。

“诶,这给你”

说着小鱼就举起小拳头,吓得笨家伙连忙闭上眼睛,但也没躲闪,缩着脖等在原地。

“算了,你呀,下次长点心,人家都有爹娘护着,咱们……有我二哥,但是他太忙,不能给他添乱,晓得了不。”

笨家伙眯眼看一眼,嘿,没捶自己,连忙庆幸的睁开眼睛,忙不迭的点头,“晓得晓得,只要下次他们说不你,我就不揍他们。”

小鱼瞪了他一眼,晓得个锤儿啊,榆木脑阔儿,说不通。

小丫头挎着书包继续走,两条小胳膊像柳条一样甩来甩去,肩头一晃一晃,脚步不自觉的就轻快了许多。

“对了。”

小鱼转过头,表情严肃的叮嘱:“到我家老实点,别打扰我二哥晓得不。”

“这个真晓得。”

笨家伙一脸认真。

两人沿着小路回家,小跟班起初不愿意去,她说得上点药,但对于这种小伤小病,他都习惯了,反正疼个几天自己就好了。

之所以去,他是有点好奇二哥,想当面问问,自己以后能不能保护小鱼儿。

回家的巷道很幽长,笨家伙像个称职的小跟班走在后面,一路盯着小鱼羊角辫上绑着的红绸飘啊飘,忽然,又见小鱼儿停住了脚步。

她鬼头鬼脑的站在拐角,向前探了探,又快速回来,转过头,皱起两条小眉头,语气紧张道:“坏了,有点子情况。”

“啥?”

说着小跟班就要探出去看,却被她一巴掌捂在脸上按了回来。

“你这么看不是暴露咱们了么,我刚刚看到两个人‘咻’的从墙上下来,手里好像绑着个人,进院子了。”

小鱼似乎吓得不轻。

“啊?那咱们快走吧。”

小跟班也跟着紧张起来。

小鱼再次皱起眉,又歪着小脑阔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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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离家不远,往回走又要绕很久,耽误给二哥做饭了。

“行。”

小鱼像模像样的深吸一口气,带着小跟班继续走。

两人低着头,也不开口,像是生怕看着什么似得。

巷道里很安静,就在路过小门的时候,小鱼又犹豫,她低声道:“好歹是条人命,就看一眼行不行?”

“行。”

只要跟着她,都行。

小鱼得到答复,似乎是添了胆气,蹑手蹑脚的往门口走,顺着门缝看向院子。

里面并没有人,房门也都关着,她挠了挠脸,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走吧。”

二哥教导过,善良不能以牺牲自己的安全为前提。阿弥陀佛,我可是看了,啥也没看着,出啥事和我都没关系啊……小鱼歪头看了眼天,心里念叨着。

两人顺利回到家,没想到裴天保早已经回来。

“二哥!”

小鱼惊喜的跑过来,随后想起了小跟班,将他拉过来:“这就是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同窗,喂,你礼貌呢。”

小鱼斜眼看了眼小跟班。

小跟班立马原地立正,正了正口气,学着人家抱拳的架势,自我介绍道:“二哥你好,我叫陈无敌,幸会幸会。”

裴天保笑了,也抱拳招呼回去:“陈无敌你好,我是裴天保,名字很棒。”

陈无敌当即美滋滋,毕竟得到了小鱼二哥的肯定,“我随便起的啦。”

“好了,你快写作业去吧,我要做饭了。”

小鱼赶走陈无敌,垫脚看了一眼,确认对方走远,小声对裴天保道:“二哥,他和人打架,挺惨的,我想给他上点药,这几天能留在咱家吃晚饭吗?”

裴天保笑道:“咱家你说了算,你说行就行。”

“耶!”

小鱼轻声比了个拳头,蹦跳着去做饭了。

吃完饭天色也黑了,当然就没让陈无敌回去,让他住到了大哥天放的屋子。

小鱼很高兴,一直展示大哥留下的各种玩具。

……

日子一天天过去,裴天保的气血还是没有着落。

这天一早他来到武堂,顿时发现镖局气氛有些不一样。

很多平时少见的弟子都过来了。

“怎么了?”

裴天保找到练功的涂天。

他也换上练功服,开始每日靠桩。

涂天喘匀口气,小声道:“八郎山疯了。”

“啊?”

裴天保心里一动,知道和前几天的事脱不开关系。

“和青山帮干了一架,死伤不少,听说有一个二洗的武夫都被乱刀砍死了。”

裴天保默不作声。

涂天用下巴点了点武堂里的人,比平时多了很多,“现在镖局的镖队除了走镖没回来的,陆续都回来了,最近不走镖了。”

裴天保奇怪:“就因为八郎山?”

“不仅仅。”

涂天也一脸奇怪,“说来的确奇怪,八郎山和青山帮干架之后,虽然死了人,不过一下子就硬气起来了,城寨的不少镖队都被他们劫了。”

“要是单单八郎山还好,潼山,五虎山也都跟着凑热闹起来,整个城寨外都乱成了一锅粥。”

“前一阵子也乱,但没有闹得这么僵过,这下直接撕破脸了,所有城寨出去的镖局,几乎无一幸免,只有一些老镖头带队的能勉强走过。”

青山帮和八郎山对上,裴天保是知道咋回事的,可三山都闹腾起来,委实是他没有料到的。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那总镖头有什么对策吗?”裴天保又问。

“去城北了,各大镖局总镖头都去了,听说连兄弟会和青山帮也邀请了。”

裴天保点头,三山闹得这么凶,各方势力都坐不住了。

“对了,这些人回镖局还有另一件事。”

说到这,涂天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内外添乱的,孙午一你知道吗?”

裴天保摇摇头。

“是城寨的大商户,人称‘药王’,鱼龙城寨的植种,有三分之一都是出自他手,就连咱们的花梨种,都是早些年从他手里买的。”

“他怎么了?”裴天保好奇。

“倒不是他,是他女儿,前些日子被人绑了。”

涂天一脸头疼,“能在鱼龙做大的,都不简单,女儿被绑了,第一时间就发了悬赏令,把全城寨一十四家镖局所有镖师都雇佣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么豪气。”

裴天保有些惊讶。

镖局除了走镖,也会为一些有钱大户提供安保工作,这他是知道的。

可一口气雇下鱼龙城寨所有镖师,这未免也太豪横了。

涂天又眉飞色舞的说道:“这有啥,还有更厉害的,孙午一答应,只要有人能救回他女儿,就送一棵龙首大王参。”

“龙首大王参?植种?”

涂天眉毛不自觉地轻轻上扬:“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你别小看了植种,不比兽种那也是相对而言,龙首大王参种植条件非常苛刻,培育的手段也是他孙家秘传,这么说吧,一颗龙首大王参,千金难求,我说的千金,是千两黄金,还有市无价。”

“这么厉害?”裴天保是真的震惊了。

老话说得好,劫道的不如卖药的,还真他娘的准。

“当然了,听说孙午一原本是某个药门弟子,得罪了仇家才跑到这避难,他能在鱼龙立足,全赖他手里的植种秘方,而且这么多年他就一个爱女,平时连手指都不舍得碰一下,这下让人绑走了,你说能不下血本吗?”

裴天保看了看周围的人,问道:“全都是来给他找女儿的?”

“不止我们,其他镖局同样如此,你要知道龙首大王参的诱惑力。”

涂天拍了拍他,示意他看向武堂门口,小声道:“龙首大王参对于我们武夫是宝药,不仅可以洗涤肉身,更能强气血,据说每三年才能长成熟一颗,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裴天保目光亮了一下,这大王参正是他现在所缺的。

“心头火热了?”涂天笑问道。

“按你所说,的确是修行宝药。”

有了大王参,熊尸的所需气血足矣。

正说着,武堂门口进来一位脸色冷峻的中年人,所有人都向他靠拢过去。

中年人黑发如瀑,特别让裴天保在意的是那双手。

骨节照比常人要大很多,手背上一条条突出的筋脉如同虬龙般蜿蜒,如同精心雕琢的磐石,粗犷而充满张力。

“李镖头。”

涂天小声叮嘱了一句。

裴天保“嗯”了一声,两人过去。

“孙掌柜的悬赏令想必你们都知道了,他与我们镖局常有合作,故此拜托我们务必尽力寻找,奖赏就不说了,非常丰厚,希望大家多卖些力气。”

“如果我们镖局能帮忙找到孙掌柜的女儿,对镖局后续的合作也大有裨益。”

“家里的镖师和武堂学员,这几天就辛苦一些,白天都散出去,晚上两人一组,各自负责区域。”

总镖头和王五去了城北商讨三山事宜,镖局里唯有他来主持这件事。

公布后,李镖头旋即和几名老镖师商讨起来区域。

裴天保正要和涂天离开,忽然武夫的敏锐让他转头望去,却是逐渐散开的人群,并无异样。

“怎么了?”涂天纳闷。

裴天保摇摇头。

兴许是感觉错了。

正与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名镖师看着名单的李茂表面无恙,心下却一阵惊讶,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机敏,只看了他一眼,就被发现。

裴天保两人离开武堂,涂天看了看人流,问道:“你说哪里最有可能?”

“如果人还没走的话,城南最有可能。”

南边坊间人流杂乱,一帮一会的人也稍有涉足,最好隐藏。

涂天叹了口气:“城南也不小啊,那么乱,无异于大海捞针。”

虽然嘴上抱怨着,两人还是走了一遭城南。

这里裴天保比较熟悉,包括泥泞坊在内的几个最乱的坊间,带着涂天走了一遍,直到太阳落山,也未发现异常。

期间两人也遇到了其他寻找者。

性格跳脱的涂天一下午简直在遭罪,他瞅了眼天上的乌云,忍不住抱怨道:“太无聊了,一想到晚上还要出来,占用我和梦茹姑娘的美好时光,我的心都在滴血。”

“你这样想,要是让你找到了,足可以帮你的梦茹姑娘把整座望月楼都翻新一遍,是不是心里好受一些。”“你还蛮会安慰人的嘞。”

其实裴天保也没抱什么希望,这个时代没有监控,没有数字定位,如涂天所言,真真是在大海捞针。

两人路边随便吃了一口,便返回武堂,基本人也都回来了,无精打采,都没有收获。

可这一下午的逛街,每人也至少有三十两银子入账,毕竟孙午一可是一口气包了全城寨的镖师。

“晚上再辛苦辛苦大家,夜晚需要结伴而行,遇到危险不要硬上,及时通知镖局。”

其实对于这帮底子在手的武夫来说,并不算问题,只是太过枯燥,但没办法,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裴天保看了一眼,自己竟然和李琳分到了一组。

再看其他组,都是老人带新人,想必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李琳是镖局里为数不多面容姣好的女学员。

两腿修长而匀称,因为常年习武,身材呈现出流畅而坚韧的线条,只是性子冷淡了些。

与裴天保搭档,也不言语,离开武堂后,便独身前行。

临走前,涂天还冲他眨了眨眼,可裴天保却无奈的摇摇头。

先不说他之前伤了李凌,得罪了李家跟脚,李琳这种女人也不是他喜爱的。

两人一前一后,对于李琳而言,她早已习惯了男人的注视,身后裴天保想什么她都不用去猜。

但她从不介意这些人的眼光,因为他们在她眼里,都只是她一步步离开鱼龙路上的踏脚石,她不属于这里,应该属于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去南城。”

李琳没回头的交代,对于今晚的夜查,形式大于实施,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她觉得就算绑匪没离开,也不会躲在城里,在南边那些下九流待的地方更适合。

“稍等一下李师姐,我回家和小妹交代一下。”

镖局离家不远,他需要先和家里的两个小家伙打声招呼。

“行吧。”

李琳勉强答应。

……

“小鱼儿,你二哥今天咋还没回来涅?”

陈无敌叼着笔头,他是发现了,本子上的东西与他命里不合,多看一眼眼皮都打架,还是偷偷看小鱼儿不困。

小鱼正襟危坐的在写先生留的作业,被打搅后,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有啥事?”

“我想和他学拳。”

陈无敌讨好的赔笑。

“嗯,男孩子学拳也不错,但是现在学太小了吧。”

小鱼伸伸胳膊,好不容易写完,回头再看陈无敌,天呢,不知道在本子上鬼画符个什么嘞。

她白了他一眼,教训道:“学个锤子,有啥用啊,快点写啊,怪费油灯的。”

“不不,学拳可以强身健体,可以一个人揍好几个人,还有就是头两天你说那俩绑人的”

“嘘嘘嘘!”

小鱼突然捂住陈无敌的嘴,与此同时外面门被推开,“我回来了。”

“还没睡呢你俩?”

裴天保进屋,看了桌上一眼:“还在写呢,早点睡吧,不用等我,今晚镖局有任务。”

“行嘞。”

小鱼乖乖点头。

裴天保走后,小鱼长出一口气,旋即冲着陈无敌龇牙道:“以后不要在我二哥面前提那事哦,小心我捶你。”

陈无敌一脸疑惑,小声道:“为啥不让提那个被绑人的事哦?”

“是啊,我也想知道。”

裴天保从门外进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都怪你!”

小鱼瞪了一眼陈无敌,随后拉着裴天保的手,堆起讨好笑脸:“我就是好奇。”

“你说。”

裴天保看向陈无敌。

后者可犯了难,一个是小鱼儿,一个是小鱼儿的二哥,这咋办啊。

他着急的挠挠头,瞟瞟这个,又看看那个,这可给裴天保气笑了,赏了他一个板栗,“快说。”

小鱼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说吧说吧。”

陈无敌这才放心把那天的遭遇诉裴天保。

“对不起哈二哥,我下次不好奇了。”

小鱼一个劲摇晃裴天保的胳膊。

“好吧,下午为例,以后不允许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裴天保故意板起脸。

小鱼乖巧的点头。

二哥早交代过,这阵子城里不安稳,除了上下学不许乱跑,这事让他知道,肯定要一顿说教。

其实也不是自己非得好奇,只是在泥泞坊的时候,听隔壁阿婆说过,向佛祈愿,要诚心,临时抱佛脚不行的,平时要多做善事佛才会保佑,如果做亏心事,佛就不理你了。

她怕,怕那个事自己没救人,被佛祖看到,认为她不是一个好人,这样向佛祖许的愿,大哥和大爹平平安安,就不灵了。

裴天保亲昵的揉了揉小鱼的脑袋,而后对陈无敌道:“锁好门吧,你要做一个男子汉保护我小妹,知道不?”

陈无敌赶紧挺起胸膛,一副大人模样:“可以交给我。”

裴天保挥挥手离开。

出了门,裴天保皱起眉,要不是他刚刚想起叮嘱两人要锁门而返回,还真就错过了这条消息。

但他也不太相信,小鱼她俩碰见的就是孙午一的女儿,忒巧了吧?

快走几步,李琳等在路边,见他出来便向城南走去。

“李师姐等一下,我听小妹说,她下学的路上似乎遇见了一起绑架,就在那边,离这不远,要不去看看?”

裴天保提议,指向不远处的巷道。

绑个人这件事,在鱼龙城其实并不少见,这次动静闹这么大,只是因为被绑的是孙午一的女儿。

等了半天,李琳已经有些不耐烦,她眉头紧锁,嘴角微微下撇,形成了一个不易察觉却足以传达情绪的弧度,“小孩子的话有什么信的,城寨里每天都有人丢,你觉得绑匪会在铜人坊?”

裴天保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觉得可以去看看。”

李琳不去,他可以自己去,如果说得通还能一起共事,说不通他也懒得看她脸色。

“绑匪会蠢到藏在镖局旁边吗?”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要去你自己去吧,我……”

话音未落,裴天保已经转身离去,没给她再哔哔下去的时间。

可恶!

看着裴天保果断离去的身影,李琳心里没来由的滋生出一种不满的情绪,她没有在对方的眼中看到那些熟悉的眼神。

有的只是平静与淡然,仿佛当自己是空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陈无敌描述的地方并不远,只是巷道有点深。

裴天保蹑手蹑脚靠近院子,他透过大门缝朝里看,只观察了两眼,便细心的发现了问题。

院子里堆了不少茜草、红花、黄栌等草本,旁边还有码放好的黑石墨矿料,由此判断这是一家染布的小作坊。

可这两天天气并不好,这些原料不能湿水,按理应该趁早笼盖起来,可并没有。

说明院子至少这几天没人打理。

“内院还有光,家里有人,不该放置不理的。”

裴天保小心退后,不能确定绑匪就在里面,但这户人家肯定有问题。

犹豫一下,他决定先探查一番。无声翻过一丈高的围墙,轻轻落在院内。

秋至到来,一阵微风拂过,带动着树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院子里干叶子不少,也无人打扫。

他压着墙根阴影,收敛气息,无声无息的向后院摸去。

主房有五间,只有最左边两间亮着灯,他没有着急过去,而是向右边黑着灯的房子靠过去。

刚一靠近,便神色一肃,凭借敏锐的五感,他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就在自己面前这间房。

他矮身靠过去,借着墙蹬上房顶,双脚挂在悬山顶上,细细感受一番,屋内并没有气息后,便捅开一层窗纸向里望去。

借着月光,屋内景象隐约可见,裴天保定睛一看,当即一股凉气顺着脊背窜上,头皮发麻。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叠满了尸体,脸色苍白,死相恐怖,至少有十几具。

大人小孩都有,显然是全家被灭口。

鲜血在地上干涸,至少时日不短了……他天保做出判断。

他脸色凝重的回到房顶,又接连检查了旁边两间房,都无人居住。

来到第四间房,他越发小心,这间屋子亮着灯,很可能有人。

他无声贴近,屏蔽气息,感受屋内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只捕捉到一道呼吸,有些急促,并不是习武人的平稳绵长。

犹豫一下,他稳住一口气血,依法炮制,倒钩梁体下来,小心捅破窗户,向里面看去。

桌上有一盏油灯,闺床,梳妆镜……应该是一间卧室。

再向里看,一把木椅上,赫然绑着一个女子,尽管她神情憔悴,嘴巴被塞住,但身上衣着光鲜,头饰,一看就不是寻常女子。

裴天保心脏怦怦跳动。

就是了。

没想到真是孙午一的女儿。

怪不得所有人都没找到,原来这伙人并没有去杂乱的城南,就藏在振威镖局的眼皮子底下。

泼天富贵近在眼前。

在裴天保眼睛里,坐在那里的根本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颗价值千金的龙首大王参!

只要拿了大王参,吸收熊尸的气血绝对够了。

他压抑住心中激动,翻身回来,目光闪烁。

他在评估风险。

房间里没有看守,估计是对方自信的认为,没有人能猜到他们把人绑到这里。

如果做的小心点,他有把握可以悄无声息的把人带走。

利弊分析后,他做下决定,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如果把消息带回镖局,大王参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倒挂着梁顶,无声的推开窗户,在女子望过来的瞬间,连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对方眼中绽放惊喜,随即点点头。

还好,不是蠢蛋,没有咋咋呼呼……裴天保心里松了口气。

他十分小心,翻身从窗外进来,脚尖点在窗格上,随后悄无声息的落地,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他来到女子身边,掏出匕首,缓慢的割开绳子,同时用眼神示意她保持安静。

女子虽然紧张,但感受到裴天保身上传来的安全感,她点了点头,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时间仿佛凝固,裴天保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耐心,最后无声的解开女子身上的绳子。

然而,正当他准备背起女子撤离时。

外院房顶忽然传来脚步声,接着落进院内,并且来人没有掩盖气息,在武者的感知中清晰可见。

刹那间隔壁冲出两道气息,直冲而去。

同时,另一道气息也奔着这屋过来。

“坏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琳很生气。

她没想到裴天保会这么忽视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站在原地,内心犹如被细雨轻拂过的湖面,表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汹涌。

一种被忽视的屈辱感油然而生,甚至产生了扭曲的较劲心理。

凭什么我要在这里等他,他一个耗尽潜力的泥腿子,凭什么他说去哪就去哪,我才是两人里面更强的那个人,我应该支配行动,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城南!

想着,她脚下行动起来,顺着刚刚裴天保所指的巷道走去。

为了节约时间,她跃上房顶,在院落间跃起落下,想找到那个家伙。

然而就在一个庭院,李琳忽然感受到一股气血波动,她直接断定,就是那个家伙,随即落在院里。

还未等她发声,房中气血骤然壮大,随即两条人影冲了出来。

直到此时,她才幡然一惊,难不成他说的……

“该死!”

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呵斥声,裴天保就知道是那个莽撞的蠢娘们闯进来了。

可念头还未落下,房门已被人撞开,一名黑衣中年人进来。

他目光一扫,落在裴天保的身上,看见女子被救下,咆哮一声,几步赶杀过来。

裴天保抱着女子就地一滚,躲开攻击,可也失去了跳窗逃走的机会。

不得已转身向外跑去,刚出门口,又有一条人影从屋内激射而出,抬手便是一拳。

裴天保右手搂着孙家千金,左手气血催发,拳头瞬间变得赤红如铁,与来人硬碰硬的对轰了一拳。

两人各退几步。

来人脸色微变,右拳轻微抖动,皮肉烧出一层焦黑,他没料到同为一洗,对方的拳头竟如此霸道,皮肉已练到这个火候。

这个气血不应该啊……

裴天保也很无奈,如果不是当下体内气血亏损,他相信这一拳绝对能给对方一个惊喜。

恐怕后面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借着对方犹豫之际,他迅速向院落墙边退去,却被从屋内追出的人截住。

四对二。

而且更让他绝望的是,院中还有一名二洗高手,气血炼入皮肉,李琳已经开始露出败相。

万幸的是,院内摆了一趟趟的晾染杆,挂着染好风干的染布,能让两人还有躲闪之机。

屋内追出之人步步紧逼,裴天保带着人,实难招架,没几步就被逼到院子中间,李琳也在这时靠了过来。

忽然,她放弃身前的对手,转身看向扑杀裴天保的黑衣人,右手抬起,食指与中指快速拨动,裴天保耳中清晰的响起一声脆鸣。

接着他眼前出现一条几乎不可见的轨迹,将空气一分为二,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随即又迅速愈合。

黑衣人也意识到什么,但根本来不及躲,捂着胳膊闷哼一声。

与此同时,李琳低喝一声:“裴天保!”

根本不用她开口,裴天保怎么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将孙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千金甩给李琳,他腾出双手,对着黑衣人胸膛,双手前后交替,自上而下,打出猛虎下山剃中威力极大的式子,猛虎硬爬山。

黑衣人勉强用一只胳膊阻挡,裴天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再踏前一步,右肘拉弓后挂,左拳顺势而出,又一式“虎山靠”带着不可阻挡之势,以臂肩之力将对手撞开。

长久靠桩锻炼出来的臂膀肌肉,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在黑衣人眼中,裴天保恍若一头猛虎扑怀,自己直接被顶飞出去。

走!

两人心照不宣,全速从黑衣人这边突破。

“哪里走!”

身后二洗高手脚下发力,炼过腿部皮肉,让他速度再拔一筹,竟后来居上赶超上来,同身位一记凶猛的鞭腿,侧扫向两人。

呜呜劲风袭来,逼得二人不敢硬抗,只能闪避。

这一退,便又让另一人堵住了退路。

李琳再次弹指。

那边被裴天保击退的人捂着胸口,大声预警:“小心飞针有毒!”

二洗武夫的感知要强上许多,强行制止身形,铁马桥下腰,堪堪躲过刺面的飞针。裴天保两人再次退到院中,隔着一排排染布与对方对峙。

夜幕低垂,此时一片厚重的乌云缓慢飘过,遮挡住了月色,黑暗慢慢袭来,人影被逐渐吞没。

裴天保喘息急促,气血消耗的太厉害,身体已经有些不堪重负。

对方那名二洗武者忌惮李琳手里捏的飞针,但也只是一时,一旦这片乌云飘过,借着月光冲杀过来,两人凶多吉少。

“还有几根飞针?”

裴天保快速低声问询。

“还有两根。”

大难当前,两人默契的同仇敌忾。

他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被震晕过去的孙氏千金,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劲,“给我一根。”

“你帮我掠阵,挡住那名二洗高手三息便可,我摸黑过去杀右边那人。”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还能搏一个活路。

当下两人被四人拦住,二洗武者在前面,受伤那人在左边,但他此时一定十分警觉,未必能偷袭得手。

身后人也挨了他一拳,对他身手有所忌惮,只能选右侧的人。

他气血不厚,但皮肉因为养灵瓶炼的好,能出其不意。

力求借着天色和染布的掩护,突到身前,以求一击必杀。

但二洗高手的五感十分强大,如果从侧面支援过来,他必死无疑,所以需要李琳以飞针掣肘,二人打一个措手不及,才有机会逃脱。

一旦离开街道,离镖局不远,对方肯定不敢深追。

这是两人唯一的活路!

“给。”

李琳瞬间洞悉了他的意图,也不废话。

弹指飞针要求武者具备极高的专注力、反应速度以及对手指力量的精准控制,姓李的跟脚都习了指功,才有那等威力,他要过一根,看中的是飞针上的麻痹毒素,增加偷袭概率。

两人瞬间交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完毕,裴天保没有犹豫,全身肌肉进入行衣,牟足一口气血,直奔右侧突杀过去。

体内气血所剩不多,他打算不再保留,就算耗费全部气血,能得到龙首大王参,也足以调理回亏损。

裴天保完美控制着身体,精密的躲过每一块染布,力求不发出一丝声响。

已经离对方不足十步,还未发现他。

然而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致命的呼唤,“裴师弟,小心右侧那人的拳头。”

声音不大,但并未压低。

裴天保浑身激灵了一下,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李琳这个狗娘养的!

出声的瞬间,左前方一道气血暴涨,得到提示的二洗武者瞬间冲杀过来,发动全力一击。

裴天保睚眦欲裂,也只得返身退回。

然而空气中似有一道轻吟,接着腿上一痛,飞针刺入。

一股麻痹毒素瞬间侵入他的左腿,让他不得已止住脚步。

就是这耽误的瞬间功夫,二洗武夫已经突面,一记高踢直冲他的脑袋,巨大的冲击撕裂空气,倘若踢中,恐怕脑袋会如西瓜爆掉。

“呃啊……”

黑夜中响起先前受伤黑衣人的嘶吼。

原来趁着裴天保吸引二洗武者的时间,李琳爆发全部力量,以李家拆骨指,捏断了对方的肩胛骨,一瞬间跳上围墙,毫不犹豫的翻了出去。

此时她目光冷静,面色没有丝毫动容,全力向镖局奔跑,唯有看向昏迷中的孙氏千金,心头才迷上一片火热。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尽管裴天保的方法具有两人脱逃的几率,但那也只是几率!

她要的是活下来!

我不能死在这,外面更广阔的天地在等我。

而且……

大王参是我的了,突破也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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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洗武夫发现李琳带着人质逃脱,愤怒之下,这一腿之力越发恐怖。

经过日夜炼洗的鞭腿,犹盛利器,裴天保双臂交叉阻挡,根本没有效果,最外侧的右臂当场骨折,整个人如炮弹仰天倒飞出去。

二洗武者脚下发力,闪身窜上围墙,“不留活口。”

说罢翻身追击出去。

就在二洗武者离开的瞬间,仰面倒飞中的裴天保骤然睁开双眼,原本气若游丝的身体再次恢复活力,他单脚磕地,强行改变倒飞轨迹。

又是我?!

黑衣武者来不及悲鸣,就被倒飞的裴天保撞了个满怀。

此人接连受伤,抵抗力已经降到最低,裴天保左拳犹如木薪引燃,释放炙热的劲力,轰然捶在对方的胸口。

不过黑衣人也是狠厉,明知自己身体状况,已经挡不下这一拳,索性放弃防御,同样一记手刀直插裴天保肋下。

扑哧!

接近二洗皮肉硬度的一拳,硬生生轰破了黑衣人的胸膛,但他的手刀,也插进裴天保的肋下两寸。

异变突发,剩下的两人直接愣住了。

他不是应该被一腿踢残嘛?

两人对视一眼,确定对方的确是名一洗武夫,随即联手攻过去。

裴天保此时气血空虚,左腿被毒素麻痹,右臂骨折,若不是凭借养灵瓶洗出的非同肉身,硬吊着一口气,早交代在这了。

此时他已顾不得暴露不暴露,手掌中黑气浮现,发动抱藏气血清洗功,一道人形气血从黑衣人头上被吸出,化进他的体内。

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气血融进身体,让裴天保的身体一时之间产生了排斥,哇的喷出一口血。

献祭!

他没有完全留下这股气血,快速将一大半献祭给瓶子,减少身体的排斥反应,四成,五成,六成……

他已经无心观察瓶子的变化,因为两人已经杀到眼前。

“他吸收了刘坚的气血?”

一名黑衣人神色大骇。

另一名相对魁梧的黑衣人眸光紧盯裴天保,见他呕血,出言提醒:“应该是某种还没炼成的功法,还有,小心他的左拳。”

他刚刚看的清楚,对方左拳暗含的炙热劲力,明明还是一洗,为何左拳皮肉磨炼的那样厉害?

同伴谨慎点点头,旋即两人同时攻去。

就算有了临时气血补充,裴天保此时状态依然十分糟糕。

但也许是性格使然,越是危机,越是绝境,他越是冷静。

眸光闪动间,裴天保快速分析眼前局势,随即目光锁定左侧之人。

面对攻杀过来之人,他没有躲闪,左腿被毒素麻痹住,过多的动作既会拖累他的攻击势态,也会平白浪费气血,还不如以逸待劳。

“小心是你。”

右侧人叮嘱一句,眼中杀意大起,拳头随即加重,想在一瞬间结束战斗。

左边黑衣人看见目标是自己,也怕对方玉石俱焚,攻击只有五分,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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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天保左拳再次如红铁,摆出猛虎下山剃的拳架子,然而在三人汇聚之间,他竟陡然转向右侧,将后背完全没有顾及的暴露给左侧之人。

右边黑衣人瞳孔一缩,心头怒极,随即拳头毫不留情的砸下。

一个受了重伤之人,怎么敢托大面对自己的拳头,难道他觉得可以在背后被攻击之前秒掉自己?

砰!

两人眨眼间互换一拳,黑衣人心头大定,对方拳势要比自己弱一些,只是那股炙热劲力有些威胁。

砰!

又是互换一拳。

黑衣人嘴角勾起,因为他看到自己同伴的一拳,也毫不留情砸在裴天保的后背。

裴天保身体忍不住向前倾,可也仅是如此,他仿佛根本不在意,接连与面前之人以伤换伤。

背后的黑衣人也懵了,自己一拳砸下去,如同打在铁块上,对方衣衫下的皮肉,坚固的离谱。

他不信邪再次轰出一拳,他坚信只要对方还是一洗的武夫,这一拳必要伤他筋骨。然而,势大力沉的一拳却如泥牛入海,根本没有杀伤裴天保。

正面的黑衣人见状,心神也出现一丝纰漏,他顿时震惊,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啊!”

背后之人不再顾忌,集中全身气血的一拳,毫无保留的轰击而出。

就在这一拳捶下之际,裴天保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面色瞬间差了下去,怎么能不受伤,只不过是他凭着铁背猿异化的肌肉在硬撑。

一口鲜血喷在黑衣人脸上,裴天保右腿发力,整个人向前位移,在两次换拳之间,一枚飞针悄然出现在他手中。

尽管没有李琳的准头,但这么近距离,瞎子也不会打偏。

而几拳下来已被麻痹大意的身后之人,在裴天保极致的前冲之下,这一拳竟挥空了。

就是这一瞬间。

裴天保等的就是这一瞬间。

黑衣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待他看清时,一枚拳头已经砸过来,他仓皇格挡,忽然看见赤红的拳头绽开,一抹银光乍现,接着前胸一痛,倒退开来。

飞针!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胸口毒素已然扩散。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眸子平静的家伙,所有的攻击不过是发生在几息之间,这些都是他设计好的吗?

他惊讶,裴天保不惊讶,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贴身上前,左手如赤红老铁,直插进黑衣人的腹部。

刚刚几次换拳,裴天保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情况,洗身着重在上身,腹部以下最为薄弱。

五指成钩,裴天保一把将对方的脏器掏了出来,扔向身后之人。

再次凝聚拳势的黑衣人被吓了一跳,迎面飞来那鲜红还冒着热气的肠子,让他肝胆俱裂。

裴天保左手再次凝聚黑气,抱藏气血清洗功发动,滚滚气血被提取,吸收。

唔……

他的身体受伤不轻,已经难以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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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祭。

裴天保忍着强烈的不适,再次将大部分气血丢给瓶子,七成,八成,九成……

只在体内留下两成时,身体的反噬才轻下来。

转眼之间,被一个残血反杀两人,剩下之人,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深深的恐惧。

不可能!

黑衣人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他只是一个一洗武者,还受了重伤,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为什么不会倒下?

“啪嗒”。

一声细微的声响,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那是黑衣人额头上冷汗滴落的声音。

就是这一瞬间,裴天保向他袭来。

他胆寒了,被眼前这位浑身浴血,手脚半废的年轻人吓到。

他双眼圆睁,瞳孔中是恐惧是绝望,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奔走,在黑夜中翻墙越境,头也不回的逃掉了。

呼……

长出一口气,似乎抽空了裴天保所有的力量,双腿再也无法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轰然倒在地上。

血水混合着汗水浸透了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痛的凉意,却也无法缓解他此刻的疲惫。

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他的思维也渐渐飘远。

身体的负担在这一刻全面爆发,不少皮肤开始龟裂,流出大片鲜血,疼痛让他又瞬间清醒过来。

献祭。

裴天保毫无保留的贡献仅存的气血。

一定要够啊……他在心里祈祷。

九成半,十成……

嗡!

胸口震动,袖珍熊的身影从瓶子里冲出,连接裴天保的意识后,缓缓坠向他的肌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仇斌怎么也没想到,有人能猜到自己的落脚点。

在他们进城之前,城内的探子已经打听清楚这家染布作坊的背景,且周围有振威镖局,治安也算不错,一旦事发后绝对安稳。

故此他们潜入后,便直接杀了原主人,在内应的接应下,绑来了孙玲玲。

至此事情就算完成了一半,只等上头和孙家谈判。

但他万万没想到,消息还没收到,孙玲玲就被救走了。

而且对方只来了两名一洗武者,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处地点好在稳健,没人怀疑,但也坏在离镖局太近,追太近肯定要被留下。

躲在巷尾的仇斌,最后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娘们逃进了镖局。

“如果还没宰了那小子,我一定要亲手捏碎他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

仇斌陷入无能狂怒,把这件事都归咎在裴天保的身上。

然而,正当他回到院里,准备叫人离开的时候。

突兀的止住了身形。

漆黑的院子静寂无声,借着月色,他一眼便瞧见地上的两具尸体。

还有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

尸体皆是黑衣,都是自己的人,没发现那个家伙的尸体……仇斌脸色剧变,眼里闪过惊惧,他心中渐渐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接着,他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脚下一闪,离开了原地。

整个人如受惊的猎物,全身肌肉紧绷,紧紧盯着一旁的角落。

哗啦啦……

一阵水花搅动,一条人影从角落里的水缸里站起,他一边擦着身子,一边走来:“等你好久了。”

语气平淡的仿佛在随口说着一件不经意的小事。

待对方走出房子阴影,看清面目的瞬间,仇斌心脏猛的漏跳一拍。

他以为在他离开的时候,院子里的打斗,引来了其他高手,导致自己人被杀,但他万万没想到……

始作俑者竟是刚刚差点被自己打死的年轻人!

而此时的他,与刚刚判若两人。

他的肉身上正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仇斌来自山上,幼年便持弓狩猎,成年突破后,更是跟随山主和弟兄们进过无回山深处。

此时裴天保给他的压迫感,就像直面老山深处那些恐怖的兽种一样,充满野性,原始,冰冷和死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做出这种突破的?

此时仇斌已经确定,半盏茶前的少年,突破了!

并且皮肉炼的比自己这个已突破一年的人还要变态。

“我现在能否退走?”

仇斌脸色严肃的望向对面的年轻人。

他不想在这里生死相向,肉票丢了,他的任务已经失败,多做无益。

“可以。”

裴天保出人意料的答应,“不过,你得留下一样东西。”

“什么?”

仇斌眉毛一挑,有些诧异。裴天保抬手指向他的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的脑袋,我得拿它回去换大王参。”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了余地。

仇斌也不再废话,调动气血,足下发力——骤然转身狂奔,小样,老子修的腿功,不仅腿法迅猛如电,跑的也快,你追的上吗……

裴天保似乎早有准备,伸手取过一旁晾晒染布的竹竿,手臂肌肉瞬间紧绷,如同山岳般稳固而充满爆发力。

接着,他手腕一抖,那根竹竿便犹如离弦之箭射出,速度之快,竟带起了一阵细微的破空之声。

呜呜……

听见耳后响起急速且尖锐的刺鸣。

仇斌脚果断跟一划,在地上犁出一道深痕,硬是止住了身形,同时一根竹竿擦着他身前飞过,如长枪般钉在了墙上。

尾部留有“嗡嗡”余颤。

好在停下,否则这根竹竿洞穿的就是自己的胸膛。

仇斌眉头深皱,内心震惊,好强的膂力!

他脸色沉重的转过头,看来要……不死不休了。

裴天保没再废话,脚下发力,鞋底与地面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声音,整个人毫无征兆的激射出去。

仇斌脸色剧变,凭借那道声音,他便知晓这一下的力道。

他竭尽全力摆出防守架子,试图伸手挡住对方的第一次爆发性攻击。

反观裴天保,在接近仇斌的一瞬间,扭腰,转胯,蓄力,恰似一张烈弓,肩胛转动,以山崩之势撞向对手。

猛虎下山剃,虎山靠。

动如猛虎,发若炸雷。

在接触的一瞬间,仇斌竟有些恍惚,裴天保身上那股磅礴力道,实在是匪夷所思,他面对的好像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老山深处的蛮熊兽种。

那种体长丈高,体重在两千斤以上,臂力动辄四五千斤的庞然大物。

在这股恐怖的力道面前,仇斌浑身散架一般倒飞出去,软倒在地。

血沫在他嘴边打转,没有大片流出,只因他的脊背和脏腑,都被这一击撞碎了,随着鲜血上涌噎在喉咙。

最终仇斌挣扎几下,倒在地上气绝。

收手后的裴天保自己也很讶异,感叹磨山熊果然恐怖。

自己气血亏损状态下,以虎山靠,竟直接撞死了一名二洗武夫。

当时裴天保受伤太重,只得将希望放在突破上,只有突破,才能利用二洗后的皮肉提升,恢复和压制住身上的伤,对于熊灵能带来的好处,他根本没机会考虑。

而当他融合袖珍熊后,便得到了这只熊的信息——磨山熊,一百年兽种。

它比以往融合都要强大,加持了裴天保两只臂膀的大菱形肌、前锯肌、肱二头肌、三头肌、阔背肌,以及后颈部的颈夹肌的力量。

此时他臂膀上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无与伦比的爆炸力量。

带给裴天保的感觉就是,充实。

力量压缩到极致的充实。

而且两条臂膀的皮肉提升后,发力间,便可联动背部的斜方肌,形成一套“弓力”体系,打出更多的伤害。

裴天保微微发力,体内所剩无几的气血透体而出,形成红甲。

这就是洗身两次成功的标志。

磨山熊的“灵”太强大了,使他全身皮肉的精炼程度远远超过二洗标准,要更加坚韧。

“得找人试试,才知道我现在皮肉的程度。”

裴天保走到仇斌身前摸了摸尸,几人都没携带任何物件,应该是不想被发现身份。

他没犹豫,旋即剁下头颅,向镖局大步走去。

肉身达到什么标准,他不清楚,但特殊皮肉强化的“弓力”体系下,他这一拳,至少二洗入门的武夫接不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今夜城南格外热闹,不少宵小之辈都龟缩起来,瑟瑟发抖的望着街上那些气血彪炳的镖局弟子。

几乎每一家镖局都有人来溜达过。

所有见不得光的犄角旮旯也都被光顾过,可注定所有人空手而归。

搜寻无果后,弟子们也都陆续返回。

振威镖局武堂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闲散聊着天。

毕竟李镖头发过话,如果回家睡大觉也太不地道。

但没人抱希望。

孙午一家里不是没有雇佣护院,这样都被人绑走了,肯定是内鬼所为,并且制定了详细计划,哪能轻易的被发现。

然而就在此时,武堂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渐渐有人望去,引起更大的呼声。

只见李琳一身狼狈的走进来,显然与人动过手,在她搀扶下,还有一名昏迷的女子。

孙玲玲?

所有人呼吸紧促起来,如果真的是,那她可就走了大运。

很快有李镖头手下的老镖师赶过来。

李琳虽然身上狼狈不堪,但表情坚韧,冲老镖师道:“幸不辱使命。”

老镖师一阵激动,一边吩咐人去告知李镖头,一边搀扶下孙玲玲。

武堂众人顿时哗然。

真是孙玲玲。

一十四家镖局全部出动,上百名镖师弟子,竟然被李琳找到了,所有人都向她投去羡慕的目光。

那可是龙首大王参啊。

“恭喜李师姐。”

有新学员率先开口,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我们都以为这次任务希望渺茫,没想到被师姐你找到了。”

“是啊,想必是一番恶斗吧。”

另一名弟子接过话茬,看着场中虽狼狈,却独有一股风采的李琳,语气中满是敬佩,“这下连带着咱们镖局都有光了。”

“小琳,你是从何处寻来的孙玲玲?”

也有镖师镖师疑惑询问。

李琳站在人群中央,将额前的一缕秀发顺到耳后,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这幅样子,的确撩拨了在场不少人的心弦。

她神色从容,语气温柔:“我想兄弟会和青山帮的人多在城北,绑匪不好藏匿,城南呢,固然乱,好隐藏,但绑匪会不会也利用我们这个想法,反其道而行,不去城南,反而留在镖局众多的城中地带。”

“抱着这个思路,我便从咱们镖局所在的铜人坊搜索起,没想到还真让我侥幸找到了绑匪,他们的带头人是一名二洗高手,我也是九死一生,才将人解救出来。”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找了那么多遍都没发现,原来人就在铜人坊。

有人开始带头鼓起掌来,夸赞李琳有勇有谋,不仅想法独特,还能在二洗高手下成功脱困。

“的确是实力使然,可喜可贺。”

同期的武直没有吝啬赞美。

“巾帼不让须眉,师姐智勇双全,我等羡煞不来。”

车衡也在众人声音小了下去的时候,适当开口赞叹。

就在所有人都恭贺之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人挤了过来,大声询问:“裴天保呢?他不是和你同一组吗?”

涂天和李超刚回来不久,听到此事,首先便想到好兄弟裴天保,想恭喜一番,却没看到他的身影,一颗心当即沉了下去。

众人闻言,也随即想起李琳同组的另一个人。

李琳听此话,眼眶瞬间泛红,不忍的别过头去,哽咽道:“裴师弟他,他为了让我带着人质离开,自己……自己挡住了追兵,现在,恐怕凶多吉少了。”

空气顿时凝固,不少人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是个汉子。”

有些老镖师眼神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他们走过太多镖,也曾见过同伴舍身,此时也为裴天保的气节动容。“都怪我,如果我能突破到二次洗身,就能带回他了。”

李琳深深的自责,掩面哽咽,“我对不起他。”

众人沉默。

“师姐你无需自责,或许……或许这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车衡眼珠子一转,适时开口安慰。

裴天保潜力用尽,也许以后在武道上也难有精进,这种体面的死法,或许对他而言也不错。

“是啊,不怪你,他是为了镖局,咱们干的就是这一行。”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涂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天还一起寻街、闲聊的兄弟,此刻便已经生死相隔。

他眼眸赤红,不顾的其他,大声咆哮:“他在哪,你确定他死了吗?”

“涂天你冷静点,人死不能复生。”

武直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狗屁。”

涂天挣扎开,目光直勾勾盯着李琳:“我问你,他在哪?”

李超默默横在他的身前。

“裴天保毕竟死了,李师姐好歹受了伤,你不要这么冲动。”

有弟子不满开口。

“离裴师弟家不远的第三条巷子。”

李琳柔弱中带着坚强,“我能体会你的心情,我们同去,带回他的尸身。”

涂天奋力推开人群,就要往外走,然而——

今夜星辰渐隐,月光也被厚重的云层吞噬,武堂外只有一片无垠的黑暗。

就在黑暗中,一道人影步伐缓慢却坚定的走入武堂。

随着他的进入。

热闹的空气顿时为之凝固。

那是一个上身赤裸的年轻人。

在他仿佛石雕凿刻的肌肉线条上,布满伤痕和血渍,尤其肋下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目光坚毅,左手拎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一步,一步的走入武堂。

“天保!”

涂天高呼一声,随即狂喜,推开人群来到兄弟的面前。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满身伤痕的好兄弟,“你……”

“我没事。”

裴天保笑着开口,露出鲜血干涸的牙齿。

他继续前走,目光炯炯的盯着人群中央的李琳。

李琳在看到他的一刹那,便已心神失守,她敢肆意开口的原因,就是她知道,面对一名二洗武者,三名一洗武者,裴天保必死无疑。

什么话还不都任她说吗?

可此时,裴天保竟如死神归来一样回来了,如何不让她震惊。

他为什么还能活下来?

李琳心中骇然,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裴天保,她心神急转,当即心一横,有了想法,必须赌一把大的。

就在所有人的惊讶目光中,李琳对着裴天保“噗通”跪了下去。

一脸悲切和柔弱。

“裴师弟,是我对不起你,留下的那个人应该是我,你要怨就怨我吧,大王参也让给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琳这一跪,惊住了所有人。

李琳以身犯险,救回孙午一的女儿,面对强敌,二人力所不逮,只得弃车保帅。兴许过程没有她说的那么漂亮,也兴许是无奈中的选择,裴天保才被留在当地。

但……她已经赔上了武者的全部尊严。

众人脑海中闪过种种猜测,都觉得李琳已经做的足够情义。

有老镖师上前,搀扶起李琳,对裴天保劝慰道:“能回来就好,天保你心里不要有埋怨,面对那种情景,必须要有选择。”

“是啊,能活着比什么都强,如果当时是我,若必须留下一个人,我车衡也心甘情愿让兄弟们先走。”

车衡心里拎的很清楚。

一个是潜力用尽的泥腿子,一个是即将突破的李镖头血亲,虽然这话说出来有点冠冕堂皇,但雪中送炭的情分,必然弥足珍贵。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去死?”

裴天保看不出脸色的盯着车衡。

“裴天保,你这就有点咄咄逼人了,李师姐都给你下跪了,你还要怎样?”

一个女学员为李琳发声,同为女弟子,李琳一直是她的榜样。

“你的意思是下跪就解决问题了?”

涂天看出兄弟的神情不对,他知里面一定有隐情,便上前一步,“天保,你当着大伙的面,把事情讲出来。”

李琳闻言,眼中悄然闪过一抹怨恨,她用手背抹了一把脸,排开众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裴师弟,我对不起你,当时情急,我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你有怨气,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已经到这份上,裴天保如果长篇大论讲起,就是得理不饶人,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子,事后必然落得口舌。

“李琳师姐,不必如此,当时……当时情况紧急,何人顾得了那么多,自然是有实力的脱身,若是实力不济,还在这心中怨恨,那就是自己无能。”

那女学员还坚持为李琳发声。

她认为裴天保心生怨恨,自是因为李琳实力高超,能自行离开,却没有带上他。

“哎,话不是如此说的,但有些时候有些取舍,也是要做的。”

这些还未走过镖的娃娃不理解危难之时,伙伴信任的重要,这些老镖师却都经历过,但李琳的一跪,即使当时做的有些权宜,那也没必要深追究了。

老镖师无奈的叹气。

老人或许能有所感触,可大多数的学员根本没有意识,他们只觉得李琳又下跪,又让出属于她的大王参来赔偿,已经做的够好了。

“呵呵……”

面对群情,裴天保冷笑起来,他无惧的扫过所有人,强势开口:

“什么让出大王参,那本来就属于我的,人是我救出来的,要不是她冒冒失失闯进去,我本可以安然无恙的带走人质。”

“大言不惭,你什么水平心里没数吗?”

不用李琳解释,车衡都觉得这很荒谬,一个小小一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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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天保,大丈夫自当大度一些。”

武直也在一旁开口,他也不信裴天保之言。

裴天保冰冷冷的看过去:“你知道当时什么情景吗?劝人大度,你该死!”

“你!”

武直眯起眼睛,脸上肥肉堆满怒意,眼神威胁的看着他。

但裴天保根本无惧,看都不看他,继续道:

“真相如何,等孙玲玲醒来,一问便知。”

随后他目光炯炯的望着李琳,冷漠道:“你也不用在这假惺惺的演戏,你敢不敢告诉所有人,你是怎么离开的?”“你不敢,我来说。

“当时我们被围困,我以身犯险,想突击杀掉对方的一洗武者,就在关键时刻,是你——

“故意出言提醒对方!

“导致计划败露,使我遭到二洗武者的攻击,又在我退走之际,以飞针在背后暗算于我,为你的逃走拖延时间。

“你说,你这一跪足不足以救你命!”

说到这里,裴天保杀心大起。

来自于磨山熊的戾气,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此番收获颇丰,但都是拿他的命换回来的,稍有差池,自己恐怕就回不来了。

这个女人丝毫没有悔过,还在这茶里茶气的演戏。

在他眼里,李琳已是必杀之人。

裴天保这番话震耳欲聋,如晴天霹雳般炸响在众人耳畔,众人满脸吃惊,眼中交织着震惊、诧异、不信任等多种情绪。

如果他的话属实,背后暗算,背叛同伴,在镖局就是铁律,当诛!

谁也救不了她的命!

可……可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怎么会,会发生在李琳身上。

“你胡说,裴天保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知你心中怨气,但你不能污蔑我,你说有二洗武夫,你怎能回来的?”

李琳这时候选择死扛到底,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在场,只要她死咬不放,没人会相信对方。

众人反应,也恰恰如他所料,如果在两人中,只能相信一个人,那一定是李琳。

“我看你是疯了!”

那名女学员愤怒的指责裴天保。

她认为裴天保在这泼脏水,无疑不是在将自己的无能怪罪在李师姐身上,还有他就是想独吞大王参。

对,他想利用李师姐的歉意,独吞大王参。

女学员眼冒火光,不分青红皂白的指着裴天保大声道:“所有人都看看,李师姐什么水平,他有什么水平,撒谎也不考虑清楚,李师姐要走,还要拿你挡刀吗?我看你就是想独吞大王参,其心可诛!”

愤怒在人群中迅速蔓延,不少李琳的青睐者都认为事实如此。

“你放屁,我兄弟说的话你没听见吗?那颗大王参本就是他的,孙玲玲就在此,等她醒来真相便知。”

有人愤怒,有人观望,只有涂天愿意为他兄弟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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