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蓝站在二人几步之外,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大人与他分别也不过两日,这么短的时间难道就被公主给糟蹋了?
一想到这个结果,翟蓝便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大人!
倒是被压在身下的谢让面色淡漠,看着翟蓝变换的神色。
泠泠的对还靠在他身上的姜姝道:“公主还不起?”
姜姝好事被人打断,心中有些气恼。抬头见来人是翟蓝,一时之间有些心虚的愣在原地,翟蓝对谢让有多爱戴她简直太知道了。
如果当时遭遇行刺的只有她,没有谢让,只怕翟蓝都不会出手。
支起手腕慢吞吞的准备从谢让身上起身,但脚底突然踩中圆滑的石子。
才微抬起的上身,瞬间又重重跌入谢让怀中。
力道之大,谢让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微闷哼。
但是这回她可真不是故意的,毕竟旁边还有人在,她也不至于在别人面前上演这一出。
不过旁边的人并不这样想。
翟蓝那道火燎燎的视线还死死的盯在她身上,灼热的视线像是要将她烫出一个洞一般。
姜姝抬起小脸看着谢让,干巴巴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脚滑。”
谢让不置可否,剑眉微挑,“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姜姝还想再解释什么,突然林子后又传来一阵搜寻的声音。
翟蓝脸色瞬间一变,还不等他再说什么,清荷便从林子后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焦急。
余光猛然看见地上公主的身影,急切上前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但走进了才发现,公主竟与谢大人…抱在一处。
众目睽睽,光天化日。
姜姝偷偷看了看身旁的谢让,面容清冷。
不对,依她对谢让的了解,对方绝不会是这幅神情才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她想明白,护卫队从中间分开站在两旁。
皇后扶着嬷嬷的手快步走到姜姝面前。
见她无恙,伸手拉过姜姝的柔荑,紧紧握住,语气带着颤抖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姜姝带着冷气的指尖被放进温热的手掌中,暖意从指尖开始蔓延。
姜姝见母后竟也来了,惊喜交加,一股热意从心间发酵。
看着匆匆赶来的母后,泪意朦胧了眼眶,低头想掩下神态,却看见母后裙摆处被荆棘划破的痕迹。
金线绣织的牡丹花被山间泥沾染,变得灰扑扑的,针脚细密的纹路也被勾得破烂。
皇后身边的嬷嬷心疼的开口道:“公主您都不知道,自从娘娘知道您失踪后,这两日便没睡上一个安稳觉,日日担心,好在现在终于找到公主殿下了。”
姜姝看着母后眼下的乌青失了言语,愣怔在地。
“母后,是儿臣让母后担心了。”
找到姜姝,皇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怜爱的摇了摇头,“只要你无事就好。”
说完,将姜姝推到身后。
视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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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让抬手行礼,神色淡然,“臣未能保护好公主,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谢中书既已知罪,看在你这两日保护公主的份上,谢中书这几日便不用在公主面前护卫了,好好休息几日。”
“是。”
听到这个决定,姜姝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她本来就是想与谢让多些接触才要求对方护卫的,现在成竹篮打水了。
况且谢让在朝堂上的地位举足轻重,当众处罚是否有些过了。
直到坐上马车,姜姝还一直看着母后,有些想问,但……
“姝儿,是不是想问母后为何要让谢中书休息几日?”
姜姝迟疑了一瞬,点点头,又很快的开口说道:“若是不方便的话,母后就不用告诉我。”
皇后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今日你与谢让在林中被找到时,举止亲密,众目睽睽之下,怕是要生流言。”
“加上那谢让本就未尽到职责,若不是他出了纰漏,你又怎可能遇袭。光是这一项,罚他歇几日都是轻的。”
此时此刻,她突然醍醐灌顶,她说当时她借故靠在谢让怀中时,谢让怎么没将她推开。
好个谢让,原来是在这儿等她。
这一路上她跟着谢让走,路线全是谢让规划的,想必他是早已跟翟蓝通过消息,知道了方位。
毕竟当时翟蓝找到她们时可半点未惊讶。
所以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人看见她们举止亲密,这样赶来的母后为了避嫌也为了示警,便会将他从她身边调离。
好一出釜底抽薪,可恶!
马车另一边。
翟蓝放下车帘,给大人斟了热茶,这才小声说道:“大人,那些刺客是从皇城来的,他们身上皆有印记,应是世家豢养的死士。”
茶杯中的热茶袅袅升起,白雾升腾,模糊了面前人冰冷的眉眼。
“我这才离开几日,他们便按耐不住了吗?”
冷白的指节转动着茶杯,杯中滚烫的茶水贴近指腹,传来阵阵热气。
“传信给江森青,让他给皇城中的世家找点乐子。”
“是。”
翟蓝想起方才看见的一幕,不知道该不该问,眼神似有若无的看向上方,迟迟不曾开口。
半晌,还是过不了心中这关,迂回的说道:“大人今日一箭双雕,既摆脱了长公主,又能有时间去寻人,真是让属下佩服。”
这等拍马屁的话不符合翟蓝的性子,说出来语气也甚是别扭。
谢让轻抬眼睫,冷声道:“有话直说。”
翟蓝在心中纠结片刻,还是决定直言相问,鼓起勇气看向大人道:“大人这两日保护公主辛苦了,只是今日公主这等行事,大人是不是…就是…”
后面几字宛如烫口山芋一般说不出口,鼓起的勇气在看见大人冷冽的眼神时便已泄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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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
翟蓝垂下头,讷讷的小声说道:“是不是与公主……”
倏地,瓷白的茶杯被搁置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动。
谢让看着翟蓝的面色便知他心中所想,泛着冷意的脸此刻更是霜寒,“有这时间不如出去好好搜寻一下那群人的线索,出去!”
翟蓝灰溜溜的被赶下马车,长舒一口气,看样子大人应该是没有。
将翟蓝赶走后,谢让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方才对姜姝的孟浪之举。
这般想着,白玉般的耳垂仿佛又感觉到那轻酥的痒意,带着似有若无的热气。
那些动作,她都是跟谁学的?瞧着可不像是生手。
……
长安,贵妃宫中。
贵妃的贴身侍女接到小黄门的密报,脚步急匆的走进内室,附于女子耳边轻语了两句。
女子面上原本舒适惬意的面容瞬间变得震怒起来。
“什么!她没死?”
侍女点了点头,小心的看了眼贵妃的神色,胆战心惊的说道:“娘娘,不仅如此,咱们家派出去的死士全都死了。”
全死了?!
贵妃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直愣愣从半空重重的跌回软塌上。
家族培养死士不易,这一回折了这么多人进去,她只怕是闯下大祸了!
不,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些。
贵妃伸手抓住侍女的手腕,语气迫切的问道:“那些死士的痕迹可有清理干净?”千万不能让人查到她身上。
侍女点点头道:“娘娘放心,咱们家派出的死士都是看不出来历的,便是身上的图腾也都是别的世家。”
“那就好,那就好。”
……
除了这个小插曲,姜姝一行人平安无事的到了太华寺。
太华寺作为国寺,寺中的规矩也颇为严格。
一早,主持便带着全寺僧人立于两侧,等着皇后娘娘莅临。
见到皇后娘娘凤鸾后,弯腰行礼,“贫僧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主持请起。”
姜姝跟在母后身后,看着面前这幅场景吓了一跳。
属实没想到,这太华寺竟有这么多僧人,密密麻麻站了一地。
放眼望去全是光溜溜的戒疤脑袋。
母后被主持请去讲经,姜姝对佛法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
便跟母后分开打算在周围逛逛。
不得不说,这太华寺不愧是天下闻名的佛寺,居然建在悬崖峭壁之上,加上山间云雾遮挡,远远看着还真是有仙气萦绕。
只是不知为何,她从门口一路走来,遇见的沙弥全都对她避而不见,一看见她转头就走。
在门口时,她便觉得有些不对,那主持看见她与母后一起时,却独独只唤了母后。
当时她还未察觉出什么,但是谢让路过时,他却尊称了谢让,对她还是熟视无睹。
有些不对。
姜姝止住脚步,身后跟着的清荷瞬间也停下,站在原地疑惑的问道:“公主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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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眉头紧锁,她得找个人问问。
正巧面前来了个小沙弥,瞧着也不过七八岁,但是远远看见她,像是看见洪水猛兽一般,面色一变就想遁走。
姜姝对身后的清荷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便想着上前堵住小沙弥。
但哪知跟着跟着不仅跟丢了,在对方的七拐八绕之下竟还迷路了。
姜姝追得有些气喘,站在原地歇了好一会儿气。
最后坐在石凳上休整了一番,没想到那小沙弥瞧着瘦瘦小小的,跑起来倒是挺快的,看她下次不逮着他。
歇脚的院落倒是有些雅致,门前竟还栽种有兰花,寒冬腊月的竟也开了花。
兰花洁白的花瓣舒展,宛如天地间最后一抹绝色。
盆中栽种的兰花,吸引了她的注意,仔细看去竟是素冠荷鼎,这么珍稀的兰花就这样养在室外,也不怕有人路过给糟践了。
优雅的莲瓣兰随风舞动,颜色素净淡雅,像是绰约林立的仙子。
姜姝想要伸手去触摸一番,只是手才伸出,便在半空中被人拦截了下来。
闯入视线的是一把月白折扇,轻易拦住她的手。
视线往上,来人的脸被一顶长长的锥帽遮挡住了。
只看得见颀长的身影立于身前。
半晌,余白才淡淡开口道:“还望姑娘手下留情,在下也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将其培育成功。”
嗓音温和清冽,如同山间清泉的水声响起。
姜姝凭借自己的眼力,一眼便能看出此人绝对是个俊俏郎君。
柔荑不退反进,悄悄握住来人的折扇。
轻微使力,将其往她身边拉,娇软的嗓音响起道:“郎君若是想要我放过这株兰花也可以,但我放过了它,郎君就没有什么答谢吗?”
余白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道:“姑娘想要如何?”
姜姝轻移莲步,握着折扇的手也跟着上前,柔声道:“我要看郎君的庐山真面目。”
余白退后一步,即使听见如此冒昧的要求语气也始终温和,“在下面丑,恐吓着姑娘,还是换一个吧。”
廊下,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处。
谢让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前方的两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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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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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以为他们是在交谈什么机密时,突然瞟见公主上前一步调戏对方,双眼猛地瞪大了一圈。
这公主见异思迁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这才几天没见他家大人,就看上旁人了。
况且这人面都没露出来,万一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就在他还在担心公主若是发现此人是丑八怪后如何收场。
大人突然转身离去,翟蓝忙不迭的也跟在大人离开了。
院内,余白瞧见那道石青色的衣袖从廊下消失,唇角微勾。
这时,姜姝突然上前伸手想要撩开他的锥帽。
柔白的指尖才碰上锥帽,对方便动作迅速的退开了。
“若是有缘自会看见,姑娘何必强人所难。”
话落,又说道:“姑娘既是想要报答,在下身无长物,便将手中折扇送与姑娘如何?”
姜姝原本只是好奇,现如今看对方这样回避,她便越想知道,只是今日大约是看不成了。
不过有东西不要白不要。
拿到折扇后,姜姝笑着朝余白问道:“我过两日再来找你玩,可好?”
“姑娘若是想看兰花,随时欢迎,只是在下不常在此处。”
……
小沙弥撑着廊柱喘了口气,好不容易摆脱掉公主和侍女,不仅松了口气。
看着她们四川乱转,不禁笑出声来。
但下一秒,小沙弥脸上的笑瞬间就消失不见了,那公主居然进了小师叔的院子!
这可怎么是好!
若是被长老知道了,定是要狠狠责罚他一顿。
想到此处,心里更是一阵慌张。
长老们本就不喜欢公主,在公主上山之前便嘱咐过万万不能让她靠近小师叔的院子,他今日算是闯大祸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时乖乖站在原地让公主抓住的好。
带着一张苦脸在原地站了半天,左等右等也没看见公主出来,更是心焦。
就在他准备去找长老认错的时候,姜姝终于从院落里走了出来,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下了。
又怕人发现,悄悄从身后小路离开了。
清荷跟上公主,看着公主手中多出的折扇,有些疑惑,方才公主手上有这个吗?
旋即摇摇头,愧疚的开口道:“公主对不起,奴婢没抓到那个沙弥,请公主殿下责罚。”
姜姝摆了摆手,现如今有了更吸引她的东西,那事便放一旁再说。
“唰”的一声打开折扇,白净的扇面上画着方才她看见的那株兰花,画技灵巧,看着便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感觉。
轻阖扇面,慢悠悠的走着,突然想起什么,他住在太华寺,不会是这寺里的和尚吧?
脚下的步伐一顿,随即又看了看手中的折扇,摇摇头,应该不会。
如果他是这寺里的和尚,又怎会送女子物件。
但他若不是这寺里的和尚,那又怎么会住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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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她想明白,谢让突然出现在转角处。
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姜姝都好几日没见着谢让了,此刻遇见更是喜不自胜。
开心的伸出手向他打了个招呼,“先生,你也在这儿,好巧呀?”
说完便快步走到谢让身边。
谢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托公主的福,在下现在除了闲逛也无事可干。”
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现在还继续甩锅到她身上,简直是可恶!
姜姝脸上的笑险些就要绷不住了,看着面前这张冷冽的脸,颇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只能咬牙切齿的说道:“是学生的不是,先生受苦了。”
“公主即知道,便少走动,免得又让旁人受苦。”
姜姝一双美目听见这话,有些不可置信。
什么叫做少走动免得旁人受苦,她又不是扫把星!
一团怒气从心中腾腾升起,但面上的笑意不减反增,抓住谢让的衣角笑道:“先生说得是,不过先生既然无事可干,那就带学生一起逛逛这佛寺如何?”
不是说她让人受苦吗?那她今天就一直跟着他,霉死他!
身后的翟蓝倒是想开口说什么,但还未开口便看见大人身后的手势。
乖乖的退在身后不再言语了。
“公主当真想逛这寺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没有退缩的理由,再说了,她本来就想跟谢让多相处一些时日。
不然到时候找他帮忙若是不帮怎么办,虽然现在情况也不算多好。
但是万一在相处时,关系突然升温了,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此处,姜姝便当机立断的点点头,语气之坚决,动作之迅速。
“既然公主想逛,那便走吧。”
姜姝乐呵呵的跟在谢让身后,只是说是逛佛寺,这路怎得越走越偏僻?
“先生,这是要去哪儿呀?”
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多,青翠的松柏还舒展着鲜亮的树叶。
不过更多的是已经凋零了树叶的枝干,光秃秃一片,显得颓然。
脚下传来枯枝破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更加孤寂。
翟蓝开口说道:“公主无需紧张,这地方可是太华寺的著名圣地,传闻太华寺的第一人主持便是在此处羽化登仙的。所以这座山由此得来名讳叫寻道山,往来上香的人都必然会来山上游览一番。”
羽化登仙,这时多久以前杜撰出来的事情,这也信?
姜姝实在没想到先生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但心里居然还相信这等传闻。
但为附和对方,还是笑着说道:“这座山居然还有这样的来历,那看来是得好好游览一番。”
话音落地,姜姝抬头看谢让,发现对方非但没有对她说的话感到赞同,反而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身后的翟蓝紧握拳头放在唇边遮掩住缓缓上扬的唇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才继续说道:“公主,那就继续走吧。”
寻道山远远看着并不高,但若是真往上走才会发现这山可真是一点都不好攀爬。
才至半山腰,姜姝便已走不动了,倚靠在大树旁气喘吁吁。
脚下仿佛被千斤重一般,很累,完全抬不起来。
翟蓝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在一些树木之间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印记,确认了猜想。
侧过身对着大人微微点了点头,就是这儿了。
谢让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树木,稀疏斑驳,周围地上并未出现异常脚印。
看来那群人掩盖痕迹很有一手。
“先生,学生走不动了。”
谢让收回思绪,侧身便瞧见姜姝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似是走得热了,拿着折扇打风。
谢让黑沉的目光缓缓向下滑落,折扇下方细细写着一行小字。
——余白拙作。
姜姝漂亮的桃花眸中潋滟着水光,鬓发微乱。
鼻翼间出了细汗,清浅的海棠香随着她微.喘的檀口飘散出来。
纤白的指尖捏着折扇,微小的细风吹散,将身前的散乱的碎发吹拂到柔白的脖颈处。
乌黑的青丝更显得脖颈白皙。
姜姝倚靠在大树身前,“先生,我们下山吧。”
谢让冷冷的看了那折扇一眼,开口道:“公主走了这么久的路,最好还是不要扇风,不然风邪入体怕是要生高热。”
姜姝捏着折扇的手一顿,但还不等她思量一番。
身后清荷听见这话,瞬间从身后伸手将姜姝手中的折扇拿走了。
“公主,您病才刚好,若是再生病了,只怕皇后娘娘便要责罚奴婢了。”
姜姝握了握空荡的掌心,抿了抿唇,好吧,不扇就不扇。
慢吞吞的走到谢让身前,捏住他石青色的衣角,娇声道:“先生,我们下山了好不好。”
姜姝使了巧劲捏住谢让的衣角,看着随意,实则不使力便不可能甩掉。
反正这个山她是爬不动了,再说了,马上都要用午食了,本来就是素斋,若是再不吃,那就更难捱了。
衣角处传来轻微的晃动,谢让睨她一眼,冷声道:“公主这便不逛了?”
姜姝点点头,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道:“马上要用饭了,学生可舍不得先生饿着肚子陪我逛,还是快些下山用饭才是。”
翟蓝站在身后听见公主说的话,心中闪过佩服,公主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谢让此行已然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自然也没有非登上山的理由。
也就随姜姝所想,迈步向山下走去。
姜姝眉开眼笑的松了手跟在身后,看着谢让玉立挺拔的身姿,不禁想起上次山上他背着自己的时候。
先生身形看着清瘦,但真正感受过之后才知道这衣衫下蕴藏的力量。
轻移莲步并立在旁道:“先生这几日休息,是怎么打发时间的呢?”
“看书。”
“说起看书,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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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让脚步微顿,随即又恢复向前。
出师?若是将她三心二意的性格转移到读书上或许还有出师的希望。
“先生怎么不回我?”
“难道先生是觉得我天赋超群,现如今就已经能出师了不成?”
姜姝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谁让先生不回答她。
“天资愚钝,不知从何教起。”
寻常人若是听了这话,指定羞愧难当,再不济也会面红耳赤。
偏姜姝是个例外,听见谢让所说非但没有羞愧之心,反而笑得眉眼弯弯。
“这么看来先生是很在意我了,寻常先生若是想判定一个人的资质怎么的也要个一年半载的,先生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看出我的资质,看来先生平日里没少关心我。”
说着说着,姜姝的脚步便带着逼迫般前进,直到跟谢让的脚尖相距不过半步,这才停下。
微踮脚尖,盈盈美目便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谢让,檀口微张道:“就是不知道先生是从何时开始这么关心我呢?”
猜猜下一章什么时候呢?
(没错,就是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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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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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皱起眉来,这话岂不是说她是个草包,脑袋空空,所以才会这么轻易被人看穿。
她才不是这样的人。
刚想出口反驳,便发现自己方才发愣的时候已经落后了谢让一截路。
想要追上去与他争论,但心急易出错。
才走不过两步,突然踩中一颗石子,身形不稳,向前摔去。
眼看着就要脸着地,姜姝心中一紧,这要是摔下去会破相吧。
要是留疤了她可怎么见人!
这时,走在前方的谢让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以为姜姝又搞什么小动作。
才转过身姜姝柔软馨香的女子身躯便闯入怀中。
谢让宽大的手掌虚虚扶住她的腰肢,纤细如柳,一个手掌便能握住。
姜姝紧紧靠在谢让怀中,身子微颤,月匈前不断起.伏还有些没缓过来,幸好谢让接住了她,不然……
想到后果,姜姝更是害怕一般靠得更近了。
柔荑捏着谢让肩上的衣衫越攥越紧,直至皱成一团。
谢让感受到身前女子柔软的触感,耳边传来她湿.热.急.促的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谢让还不见姜姝起身,眉间微蹙道:“公主还不起?”
姜姝平复了心绪,柔白的小脸在他怀里有恃无恐的蹭了蹭,细腻的脸颊感受到谢让衣衫下结实的触感不禁眯了眯眼。
娇嗔道:“若不是方才先生说了那样的话,我又怎可能会险些摔倒,现在腿都被吓软了,起……”不来了。
还不等她说完,谢让突然抽身离去,修长有力的手指钳制住她的皓腕将她从他身上扒下,随手丢给身后的清荷扶着。
动作迅速,姜姝只感受到手腕传来一阵痛感,再睁眼便已经在清荷怀中了。
揉搓着被捏红的手腕,姜姝颇有些委屈的瞪着他嘟囔道:“先生下手也太重了,好疼呀。”
谢让的视线随着她这句话转移到她手腕上,柔白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一道红痕,看起来像是受到什么虐待一般。
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到摩挲了两下。
但,他方才好像并未用多大力气,只是这样便红了,未免太娇气了。
淡漠的眼神掠过着对方手腕上的红痕,冷声道:“下山了。”
姜姝带着怨气的撇了对方一眼,下山途中她扶着清荷的手再没有与谢让说过一句话。
回到房中,很快便有僧人前来送饭。
打开一看全是素食,姜姝吃了两口便实在没胃口了,她身上的毒距离发作已经不足十天了,但是谢让如今对她的态度完全没有改变。
只要碰上了,便避她如蛇蝎。
况且她这毒若是发作,只怕时间不会短。
越想越觉得心烦,垂头丧气的撑着小脸,对眼前的困境想不出办法。
身后清荷给公主捏了捏肩,看见公主这般烦恼的模样。
忍不住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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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不对,她若是说不喜欢那她这般缠着谢让便说不过去了,她身上的毒暂时不能让人发现。
想到这儿,口中的话瞬间转了个弯,声音低垂的说道:“但是先生貌似并不待见我。”
说完那双充满亮光的眼眸瞬间失去了光泽,像是伤心极了。
……
谢让住处,翟蓝在身前喋喋不休的说着今日上山的发现。
但说了好半天,也不见大人有个回音。
抬起头看着大人小声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对?”
谢让薄唇微抿,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一抹红痕。
她好像很生气,从下山后就再没跟他说过话。
就连走的时候都冷冷的。
也是,她那般娇气的人就连手上多了一个伤口都要注意半天,更何况被他捏出来的伤痕。
桌前的翟蓝完全没有领会到自家大人的心思,又上前一步问道:“大人?”
谢让闻声回神,像是才发现他在房间一般。
……
清荷听见公主所言,思索片刻说道:“公主或许可以换一个办法,谢大人是世家出生,从小便极守规矩,想必是看公主太热情了,谢大人招架不住这才对公主这般。”
“是吗?”姜姝有些半信半疑,难道真的是她太主动太热情了,所以谢让才这般不待见她?
她幽幽叹了口气。
也许她真的操之过急了,谢让年纪轻轻便已手握大权,出生显赫,长得又是仙姿玉貌。
这样的人自然不缺美人,但是从始至终都未曾听见他身边传来有女子的消息,足以可见他的自律。
况且纵横官场这些年,想来他应付那些男女之事也颇有手段,所以她对他的引、诱才显得微渺起来。
如此看来她确实该换个套路才行,争取在这十天内让他们的关系有所上升。
门口送药的翟蓝没想到会听见这一幕,虽然,虽然他早就发现公主对他家大人不一般,但是他没想到公主居然承认喜欢他家大人。
手中的药宛如烫手山芋,一时之间送也不是走也不是。
早知道他在看见门口无人时就不该进来,也怪大人。
方才若是大人不那么用力将公主的手腕弄伤,他何至于进退两难。
在门口踌蹰了半晌还是悄悄退了出去,在廊下随意找了个僧人让其帮忙将这药送给公主,便匆匆离开了。
姜姝手撑着脑袋思考,该怎么才能跟谢让更进一步呢。
柔白的指尖一下下的击打在桌上,发出微小的声音。
以前她遇见的那些人根本不需要她绞尽脑汁,别说引、诱了,就是朝他们看上一眼,都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可谢让不是这样的人,这就让她一筹莫展了。
身后清荷见公主还是愁眉不展,又开口说道:“公主,奴婢听说谢大人家中时常有文人出没,想必谢大人私下喜欢跟那些文人探讨学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公主何不从此处入手?”
姜姝听到这儿,眼睛亮了一瞬,对呀,她怎么没想到。
随即姜姝似是想到什么,又垂下头。
若是让她诗情画意,绣花弹琴她还能聊上几句。
但是这学问属实是她的短板了。
姜姝的视线漫无目的的在房中漂浮,试图从中找到破局的办法。
突然,她的视线被桌上的一把折扇吸引了目光。
对了,今日遇见的那个郎君!
瞧他言行举止皆不俗,想必在这学问上也颇有一番见解。
那她先去找那公子探讨一番,再去找谢让。
这样不仅能让谢让对她刮目相看,还能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一举两得。
想清楚了当前关窍,姜姝又想起今日离开时那公子说的话,他说他不经常在那儿。
看来她得早点去寻他,不然若是找不到这个办法可就用不成了。
清净院,姜姝带着一匣子糕点悄悄走进来。
今日天气尚可,余白坐在院中石桌旁,手执棋子破桌上残局。
黑子落地的一瞬间,余白眼角余光看见身后偷偷进来的姜姝,唇角略微勾起。
轻声开口道:“姑娘对在下院中兰花真是喜爱,这才离开多久,便又回来看它了。”
姜姝将手里装着点心的匣子轻放在石桌上,拿出里面精美的糕点,讨好的笑道:“郎君养的兰花风姿绰约,我回去之后久久不能忘怀,还望郎君不要怪我打扰才是。”
余白笑笑,伸手请姜姝坐下道:“能得姑娘一声赞美,这兰花也不算白开一场。”
但姜姝可不是来闲聊的,寒暄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声东击西的问道:“郎君瞧着便有文人风骨,小女子最近看书有些不懂之处,不知能否请教一下郎君。”
余白握着茶杯的手一顿,随即放下温声道:“在下才疏学浅,只怕献丑,姑娘若不介意也可给在下看看。”
听到对方这么开口了,姜姝立马从身后拿出装在匣子里的书籍。
迫不及待的翻开标注的一页,问询道:“郎君,这是何意呀?”
姜姝拿的书是策论,书上被标注的句子写着:古今兴衰更多在于治理,请分析前朝覆败原因。
姜姝在房中选了许久才选中这一道题,她觉得这道题有格局,况且谢让官职刚好涉及。
她到时候去问谢让,说不定他就对她刮目相看了。
余白看见题目后并不正面回答,而是提问道:“姑娘觉得前朝是如何覆灭的呢?”
姜姝没想到这个问题会抛给她,坐在石凳上,思索一番。
红唇微张道:“大家不都说是前朝君主暴戾,所以覆灭吗?”
说完,姜姝又好像想起这句话的不对之处,一个朝代的覆灭若是只与君主有关好像又夸大了一些。
余白坐在对面,手上拿着一颗棋子道:“姑娘说的不错,其实前朝的覆败就像是棋局上的棋一般,没有一颗棋子是无用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永远不知道决定棋局成败的是前一步棋还是后一步棋,所以只有看清棋局才能掌握棋局走势。”
姜姝做在院中听了好一会儿,觉得面前这人说的很有道理。
等拜别对方后,姜姝便兴冲冲的带着书向谢让住着的院子走去。
谢让住的地方很幽静,往来都瞧不见人影。
姜姝提着裙摆兴冲冲的走进去。
碰巧撞见翟蓝从书房走出来的,翟蓝见到公主脑海里又想起今日在门口听见的那些话,眼神躲闪,低下头道:“公主怎么来了?”
姜姝摆摆手道:“本宫今日看书遇见不懂的地方,今日得空特地来向先生讨教一二。”
说完,便推门走进。
谢让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策论看着,听见推门声抬眼望去。
迎着谢让冷漠的视线,姜姝在心中打好的腹稿也散乱了一阵,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一时之间做不出反应。
旋即她用力掐了把手心,纤长的睫羽轻颤,走上前道:“先生今日也看了策论,学生方才也看了,对里面的一个问题感触颇深,先生可要听听?”
谢让放下手中书卷,微挑着眉峰看向对方。
姜姝在书房左右观看了一瞬,看见窗前有一副棋盘,心中暗喜。
走到窗边,将方才在院中时余白说的话重述了一遍。
说完,姜姝感觉谢让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谢让听着面前女子吐露出的言语,眼眸幽深,依他对姜姝的了解,这番话觉无可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那么,是谁在她耳边说了这些?
下一章还是在后天哟,不见不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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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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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姝见谢让望着自己久久不曾言语,心中微喜。
石榴红的衣摆在空中翻转一瞬又落下,柔白的小脸带着娇矜的凑到谢让面前。
头上戴着的蝴蝶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在鬓间摇晃。
眼眸微微上挑道:“先生这样看我,是不是觉得学生说的很有道理?”
谢让轻抬眼角,露出清冷的眉眼,墨黑的睫羽落在冷白的眼下,似是画卷上的水墨。
但眼角的那处红痣又无端为他增添了几抹艳色。
姜姝蠢蠢欲动伸出指尖,握住桌上尚未沾墨的狼毫,紫檀做成的笔杆细腻冰凉。
姜姝举着微硬的笔尖顺着谢让修长的手指掠过滑至手背。
酥麻的触感从手背蔓延,但姜姝犹嫌不够,手持笔杆在他手背上打转摩挲道:“先生怎么不说话?”
姜姝见谢让迟迟不开口,便想再凑近一步,没想到谢让突然站起。
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住了她的身影,姜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脚步微微后移时,姜姝突然抬头看见谢让的眼神,带着一丝冰冷的戏谑。
姜姝瞬间止住步伐,站在原地。
谢让眼眸低垂,薄唇轻启道:“教学之事,急不得,公主这般浑水摸鱼更是不可取。”
姜姝心头一颤,疑心谢让知道她做的事。
但谢让不可能知道才是。
“公主怎么不继续说了?”
姜姝看着谢让幽深的眼眸,要说出口的话又吞了下来。
一双上挑的桃花眸低垂下来,带着几分委屈的瞪了谢让一眼。
随即低声嘟囔道:“先生的意思就是说学生笨,是块朽木,学生岂敢说话。”
谢让实在没想到姜姝竟还能编出这套话来,哑然失笑。能将这错处不留痕迹的推到他身上,可见是煞费苦心了。
剑眉微挑,既然如此,又怎么能浪费了对方这一番心意。
宽大的衣袖掠过姜姝石榴红的衣裙,高大的身影与她擦肩而过。
姜姝面上虽然还装作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但看见谢让略过她直直的向书架走去,心中极快的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谢让修长的手指在书架上翻找,很快便找出一本书放在桌面上。
书本落桌的声音并不响,但落在姜姝耳里却是犹如惊雷一般。
无他,只因谢让找出的书封面上写着策论二字。
谢让把这本书翻找出来什么意思,姜姝在这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再说了这书桌上不是有一本吗,怎么还特意去找了新的一本。
想到此处,姜姝不自觉的抬手揉了揉鼻尖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公主对这书很感兴趣,俗话说书读三遍自解其意,公主即这般有兴趣,那就将这书抄上三遍好好理解这书中的意思。”
姜姝听完这话,眉间拧成一团,又抄书!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桌上这本书比她平时里看到的要厚些。
足有她一个指节高,这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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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长卷翘的睫羽翻飞,一双桃花眸泛着水汽的看着谢让道:“先生,学生手疼能不能不抄了。”
说着,手上石榴红的衣衫恰到好处的滑落,露出白嫩手腕上的一圈红痕。
皓腕间的红痕不见消退反而更加鲜明起来。
姜姝观察着谢让,但对方面上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模样,没有丝毫波动。
半晌,谢让才放下手中的书卷慢慢道:“一点红痕,未伤及筋骨不影响公主抄书。”
姜姝咬了咬唇瓣,今日他还让人给她送药怎得没过多久他就变了一副模样。
见事无转圜余地,姜姝只得磨磨蹭蹭拿起书,装模作样的翻开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便让她发现不对,这书上怎得还有这么多的批注?
柳眉微蹙道:“先生,这些批注?”
“都要一一抄写下来。”
姜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歇,将书本翻得哗哗作响。
好不容易翻完,姜姝才发现这本书有将近一半的批注,怪不得比她平日看到的厚这么多。
心中泛苦,这怕是要抄到回京都不一定能抄写完。
一想到这,姜姝的手腕便开始发软。
拿起书本,红唇微抿,“那先生,我就先回去了。”
还不等她转身离开,谢让突然开口道:“公主就在此处抄写,若是有不懂的开口询问便是,毕竟我还是公主的先生,教导之责不可废。”
姜姝此时只觉得今日来此,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别说一举两得了,这简直是损失惨重。
她还想着回去抄写,还能找人帮她抄抄,这要是在谢让眼皮子底下抄,那就半点做不得假了。
转过身,娇美的小脸上强撑着一抹笑意道:“先生日理万机,学生在此处,怕是多有不便,学生还是回去抄写好了。”
姜姝不死心的做着最后的挣扎,只是手里拿着的书都要被她揉皱了。
谢让清冷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不妨事,现下时间尚早,公主快些动笔吧。”
说完,撇向桌前的一方矮凳与书桌。
姜姝只得不情不愿的坐下,翻开书本开始抄写。
心中带着怨气,在抄写时红唇微微翘起,露出不自知的憨态。
谢让侧目看了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书上。
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书本翻开的窸窣声和笔尖在纸张上书写的沙沙声。
许是抄写到不解之处,姜姝的眉宇间不自觉的皱起,手中抄写的动作都停顿了两分。
还不等她多思考一瞬,身后便传来谢让的声音。
“有何不解?”
谢让突然出声,吓了姜姝一跳,笔尖的墨汁滴落在雪白的纸张上晕开一大片墨渍。
方才抄写好的一页就这样被毁掉了。
姜姝捏着笔杆的手都微微用力了几分,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谢让咬牙切齿的说道:“先生都是这般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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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只是见公主愁眉不展以为公主遇见难题,这才上前,倒是公主这般心虚。”
听见此言,姜姝手上拿着的笔杆又再次捏紧了几分,脸上的笑意不减,从齿缝中挤出字道:“这么说来是学生小题大做了。”
谢让站在一旁道:“公主知道就好。”
话落,看着面前姜姝落笔顿住的地方,挑了挑眉,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地方停下。
泠泠开口道:“公主可是对着府衙所做的事情困惑?”
姜姝顿住的地方正是五年前在江南发生的一场疫病。
那是江南经过大旱后又迎来水涝,民众苦不堪言,但天不随民愿。
好容易水涝过去,又发生了时疫。
时疫才出现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风寒,但随着病症越来越严重,得此病的人越来越多,官府的人这才发现。
但是此时为时已晚,时疫扩散性强,那时整个村庄十有七八都被感染上了。
无奈之下县衙便封锁了整个村子,在夜里放了一把火将整个村子活活烧死,七百余人无一生还。
当时报上京的时候,圣山虽然对此震怒,但仍有百官为其辩护。
那官员最后也只是被罢官了事。
姜姝看着书上寥寥几句,便书写了村庄里几百口人的性命,有些难以理解,“这村庄里尚还有未染病的百姓,那官员此举未免太过激进。”
书中一旁的朱红小字批注:虽不义,但亦可取。
姜姝看着这行批注嘟囔道:“什么批注,简直误人子弟。”
“公主觉得县官不对?”
姜姝转头看着谢让道:“当然不对,为官者本来就是为百姓做事,自古以来大灾之后便会出现疫病,那官员根本就没有好好了解这些,一味的等到村里人多半都得了此病,才慌了。”
“况且发现也不过一日,郎中都没开始医治,他便在夜里放火烧毁村庄,根本就是想逃避罪责。“
姜姝一脸愤愤的说完,看着谢让寻求认同。
却见谢让避开她的眼神,“公主可知时疫的扩散性有多强,那官员舍一个村庄的人便能保住全国百姓……”
姜姝听见此言,双眉微蹙,站起身打断道:“先生这话便是觉得这桩买卖划算是吗?”
“那若是有一天让先生杀49人换51人存活,先生可愿意?”
“中间不过两人的差距,先生想必能轻易做出决定,那若是100换101,1000换1001呢?先生也会觉得做的对?”
姜姝讽刺的说着,猛地起身逼近谢让势要问出一个答案。
谢让薄唇微抿,转身想走,却被对方抓住手掌,温热的指尖贴上他的掌心,带起热意和不知名的战栗,让他站立在原地。
姜姝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抓住对方的手面对着他道:“先生不是要传道授业解惑吗?学生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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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清亮的桃花眸一眼不错的盯着他,势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谢让退开一步,不容拒绝的拂开对方的白玉指尖,清冷的眸子像是一汪冷泉,“公主殿下,上位者从来只看结果。”
姜姝看着落空的手,有些失神。
只看结果。
姜姝看着面前谢让清冷的面容有些气不过,但她又知道谢让说的确实如此。
否则那官员又怎可能只是一个罢官而已。
但是姜姝莫名就觉得谢让不是那样的人,不然方才也不会下意识的向他寻求认同。
姜姝站在谢让面前半晌,看着他淡漠无波的面容一股怒火突然就席卷而来。
向前一步逼问道:“先生说只看结果是吗?”
姜姝眼角极快的向后看了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后突然握住谢让的手放在她心口之上。
手下传来绵软的触感,还不等谢让反应过来,姜姝突然惊叫出声道:“先生,你……”
失去了姜姝的支撑,谢让宽大的手掌从她绵软之处滑落下来,白玉般的耳垂微微泛红,一双幽静无波的眼眸掀起巨浪。
谢让才要出口斥责,身后突然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
往后一看,只见翟蓝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前,鞋履都被茶水打湿了还不自知。
姜姝站在他家大人身前,一脸绯红,潋滟的眼中泛着水光,似羞似怒的看着他家大人。
猜猜谢让为什么让女鹅抄书~
固定一个时间哈,宝子们,咱们稳定晚上七点更下次,下一更可能在明天晚上七点,也可能在后天晚上七点,这个具体就要看看这个下一章肥不肥了哈哈哈哈,如果肥就是后天更,不肥就是明天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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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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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傻的愣在原地,就在他思考是默默退下还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走进去时,姜姝率先有了动作。
其实当时是她看见翟蓝过来的,还算好了角度,能保证让翟蓝看见他家大人放在她心口的手,而从他的角度看见她抓住他家大人的手,也只会以为她是在阻止。
目的达成,姜姝含羞的低下头,泛着水光的氤氲眼眶瞪了谢让一眼,咬着红唇似是而非的说道:“先生,若没有旁的事,学生就先告退了。”
说完生谢让开口辩驳,步履匆匆的就向外走去,路过翟蓝身边时停顿了一瞬。
翟蓝立刻心领神会,一脸严肃的对着姜姝说道:“我方才什么都没看见!”
虽然这是她一手促成的,但是翟蓝说出这话后,姜姝脸颊羞红,偷偷向后看了谢让一眼,又飞快的离开了。
谢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或者说,从他当时碰到对方绵软后就开始僵硬在原地。
垂下的手自然的滑落在身侧,但谢让总感觉有些不自在,修长的指尖微动,好似还没从方才的景色中脱离出来。
翟蓝小心翼翼的绕过碎瓷片走进来道:“大人,我说当时在村落找到您时,您怎么不走,原来是因为公主。”
“但是,大人,现在好歹是在寺里,公主今早还在生您气呢,您现如今就这般,是不是有些孟浪了。”
说完,翟蓝恂恂的看了看大人。
只见谢让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翟蓝暗自腹诽道:大人您都把手放人家公主身上了,他还能往哪方面想。
姜姝从谢让院子里跑出来之后,脸上的绯红还没消散下去。
出来被冷风一吹,姜姝才发觉方才她有多冲动。
月匈前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灼热的触感,他的手掌真的很大。
沐浴时她瞧过她身前之处,颤颤巍巍,她的手掌也顶多握住多半,当方才她握住谢让的手掌贴在她身前时,好似他一掌便握住了。
这般想着,脸上的绯红又再次上涌。
清荷站在公主身后,看着公主娇美的面容无端又飞起红晕,有些担心。
“公主,可是发热了,您的脸好红呀。”
姜姝泛着水光的眼眶朝清荷看了一眼,摇摇头示意她无事。
回到院中,姜姝这才反应过来,今日她去找谢让还专门寻了帮手押题,就是为了让谢让对她刮目相看。
现在好了,确实是刮目相看了。
姜姝躺在床上用棉被盖住自己的面容,在床上咕涌咕涌的翻滚。
翻转了许久,还是有些不自在,突然坐起身对清荷说道:“备水,我要沐浴。”
另一边,翟蓝第三次端着水从院外进入他家大人的屋子,也不知他家大人碰上什么了,这已经是他家大人洗的第三遍手了。
骨节分明的手浸入盆中,细细揉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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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沐浴完后躺在床上,暮青色的帷幔在头顶蔓延,像极了今日谢让的衣衫。
当时她抓住谢让手的时候,他好像都没怎么挣扎,她放上来的时候也不见他动弹。
想到此处,姜姝翻了个身,乌黑的秀发散落在她身后。
脑海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姜姝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了,将身前的被子拉了拉,闭上眼睡觉。
这晚,姜姝做了个梦。
梦里,还是那件屋子,但不同的是,她握住谢让的手放在她月匈前时。
翟蓝并没有出现,屋中只有他们二人,当她回过神松开手想往后退时,谢让突然揽住她的腰肢往前一按。
柔软的身躯瞬间与他紧密贴合,谢让冷白的指尖停留在她的额间,后沿着她的鼻尖滑至她的唇边,最后落在姜姝小巧的下巴处,微微用力抬起姜姝娇美的容颜,慢声轻语道:“公主不就是想要这般,躲什么?”
姜姝惊慌的摇了摇头,柔媚的嗓音从缝隙中传出,“没,没有。”
两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姜姝感觉她呼吸的时候,身前的起伏若有若无的贴近了谢让的胸膛。
似是察觉到危险一般,她双手抵在谢让身前,想要借此拉开距离。
头顶传来一声嗤笑,像是在嘲笑她自不量力一般。
谢让修长的指节顺着她的下颌再次向下,经过她柔白的脖颈,停在了她衣襟交叠处。
很快姜姝便感觉身上一凉,整齐的衣领被人解开,露出莹白的锁骨。
“不,不要……”
姜姝眼眸瞬间泛红,两朵云霞飞入她的脸颊,意图伸出手阻挡住对方。
却被对方另一只手钳制在身后,使得她不得不再次跌入谢让怀里。
谢让的目光如有实质的落在她身上,像是在巡视领土一般。
好一会儿,谢让突然低下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公主,公主起来了。”
姜姝被清荷摇醒,眼眸中荡.漾着还未散去的春意,梦中的感觉仿佛还在。
姜姝感觉对方的呼吸声还回荡在她耳畔,低.沉.急.促。
“什么时辰了?”
话说出口,语气中带着的娇媚是姜姝都未曾预料的。
清荷只觉得公主今日格外好看,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泛着水光,只看一眼就像是要将她的魂勾去。
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像是立在枝头的海棠,秾丽柔美。
“公主,已经卯时了,今日要去正殿上香,皇后娘娘那边派人来催公主了。”
姜姝连忙起身,坐在镜前任其装扮。
脑海里却还在停留在那场梦里,如果谢让真的如同梦中这样就好了。
那她可太有办法来应对谢让了。
等等,昨日谢让好似并没有生气,也没来找她秋后算账,难道谢让当真吃这套?
试试不就知道了。
如果真的吃这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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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太华寺的主持们立于佛像前。
待到她到后,院中跪坐的沙弥们便开始颂起了经文,靡靡之音在殿中泛滥。
姜姝在人群中左右观看,才在左边看见站在一旁的谢让,一身白衣遗世无双。
她的视线炙热的如有实质一般,谢让偏头向后一看,便瞧见立于中间的姜姝,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瞧见是她,谢让面无表情的转过头。
姜姝瞧见对方这幅神色,若有所思,他这幅模样看着好似也并不生气。
那她还装什么文静娴雅。
就在她还出神的盯着谢让时,站在前方的主持突然停下动作。
视线准确无误的看向姜姝道:“施主心不静,今日怕是不宜上香,还请施主改日再来。”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寂寥无声,这次前来太华寺本就是为了长公主殿下恢复神智而来,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主持要是要将长公主请出大殿,这……
姜姝感受到大殿中意味不明的视线朝她倾覆而来,听见主持的话语,冷眼看着面前的主持,付之一笑。
她从走进这座寺庙开始,便感觉到这里的和尚对她都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原本还在想是从哪儿来的,现如今可算找到源头了。
“主持若是专心礼佛,又怎知我心不静,可见主持心也不静,既如此又如何能侍奉神佛?”
主持显然是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也许是被人捧得太高了太久了,猝然听见反驳之语,哑然在地。
一时之间,大殿寂静无声。
皇后见场面僵持,轻拍了身边的嬷嬷,使了使眼色。
嬷嬷随即心领神会,站出来说道:“主持这几日给娘娘讲经想必是累着了,既如此,今日的法事便劳烦监寺主持,主持回去好好休息。”
话落,主持苦笑出声道:“多谢娘娘体恤,贫僧的心乱了,确实不适合主持这法事,”说着转头对着身旁的监寺道:“师弟,今日便劳烦你了。”
说完,主持便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便退出了大殿。
主持走后,这场法事完成得异常顺利,很快便结束了。
姜姝本想随着大众一同退出大殿后再去寻谢让,不曾想在门口被母后给叫住。
停下脚步,有些不解的看向母后道:“母后,怎么了?”
姜姝走近才发现母后面色有些苍白,以为母后不舒服,连忙上前扶住母后。
皇后看着面前神情有些着急的女儿,嘴边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现在还不是好时候,也许过段时日说比较好。
抱着逃避的心态,皇后嘴边的话换了一波道:“太华寺主持在这寺里清修多年,对国对……都有功劳,今日之事切莫放在心上。”
姜姝看出来母后一开始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还是顺着话往下说道:“母后放心,只要那主持不再来找我麻烦,我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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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点点头,笑着道:“那就好,按照惯例行过法事后还需在这寺中静待十日,如此才能显得诚心。”
“这几日你乖乖的,等回了长安便任由你玩儿。”
姜姝开心的点点头,窝在母后怀里蹭了蹭,撒娇道:“母后,在你心里难道女儿只会玩吗?”
皇后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能玩才好,等过几日,你弟弟也要回来了,到时候说不定路上还能遇见。”
对于这个弟弟,姜姝倒是听清荷给她说过。
言语中对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很是夸赞,记得她才苏醒的时候便有收到他送来的礼物。
只是现在被外派,不在京中,所以她还未曾见过。
但从周围人的言语中,姜姝不难推断出她这个弟弟对她还是相当不错的。
送母后回到院中后,姜姝这才想起要去寻谢让。
在路上随手抓住一个侍卫询问,得到回答后便朝着谢让离开的方向走去了。
回廊转角处,两个小沙弥正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道:“那人今日在大殿之上怼了主持,你可听说了?”
“怎么没听说,当年皇后娘娘能在寺里顺利产下他们,还不多亏了主持心善现如今却是这幅嘴脸!”
两人聚集在一处,一个小沙弥悄悄看了看四周小声道:“你可知为何主持这般厌恶那妖星。”
另一人愣愣的摇头道:“不是师兄说那人命格凶煞,会带来不吉,所以叫我们也不要接近她。”
那小沙弥明显是知道些什么,高深莫测的摆摆手道:“非也非也。”
“那是因为什么?”
小沙弥将上次偷听来的话凑到他耳旁说道:“你可知十七年前的那场大旱,据上一代主持说那场大旱便是那人带来的,其生下来便不详,若不是出生皇家,此刻早已……还有小师叔,本来小师叔是要继承主持之位的,就因为看了那人一眼,便被主持剥夺了资格!”
旁边的小沙弥明显不知道此事,听到此事瞪大了双眼,“那,那师兄咱们还是离那灾星远些吧。”
说完闲话两人便准备向住处走去,不巧的是两人走到转角处时却碰见站在门后的谢让。
两人显然没想到这墙后有人,想起方才说起的那些话,两个沙弥有些惊慌失措。
嘴唇快速抖动了几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才发出一个音节,便看见面前男子的目光。
像是山顶上常年不化的积雪,冻得人瑟瑟发抖。
小沙弥喉间一紧,双腿不自觉的发软,握着佛珠的手不停的发抖,“施,施主,好。”
他现在也只能赌这人没听清他说的什么,毕竟他方才说话时声音并不大。
再或者,这位公子是才到的,并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但是,天不遂人愿,谢让站在他们面前久久未曾离开。
半晌,谢让才冷冷开口道:“佛门乃清净之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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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沙弥瞬间瘫软在地,他们二人都是寺里和尚捡来的孤儿,若是此刻被赶下山去,天寒地冻,只怕死在街道上都没人发现。
不行,不能被赶下山!
两个小沙弥跪在地上磕头道:“施主恕罪,小僧已经知道错了,还请施主高抬贵手!”
姜姝距离谢让还有些许距离,只看见那两个沙弥突然跪下不断磕头求饶,心生好奇,带着清荷走上前想看看究竟。
绕过拐角便看见谢让。
只见谢让面色清冷,对地上的两人看也不看,开口道:“你们若是自己去,尚还能安稳离去,若是再耽搁下去,那便不能保证了。”
“先生,你怎么在此处?”姜姝看见谢让着实有些惊讶。
又看向瘫坐在地上,瞳孔灰败的两个小沙弥,,有些疑惑,这两人是怎得惹到谢让生气了。
她可不会自作多情以为先生是因为她而惩罚这两人,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地上的小沙弥见她出现,眼里闪过一丝希望,说不定求求这公主他们能避免被赶出寺内。
只是才要张口,翟蓝便抢先开口道:“参见公主殿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二人冲撞了我家大人,正说着让这二人还俗下山出呢。”
姜姝点点头,“那快去吧,别耽搁了时辰。”
待到翟蓝带着两个沙弥走远后,姜姝渐渐回过味来,谢让是谁,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自刎了都能面不改色的继续向前走。
这两个小沙弥怎么冲撞到了谢让,才会让谢让将他们赶下山去?
想到此处,姜姝眼眸微转,突然退后了一大步,委屈的细声道:“先生还是离我远一些比较好,方才我听见那两人说我从出生时便被断定是……”
谢让没想到她会听见,又见她往后退了一步,唇角微抿。
以往她见着他,不是千方百计的想凑近,就是有千百个小动作。
今日不过是听见一些莫须有的事情,便开始疏远他,往日也不见她如此。
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眉间微蹙道:“子虚乌有的事情何需理会。”
姜姝垂下的唇角微勾了一瞬,抬起头来看着他道:“那两人也许说的没错,先生此次与我一同出行,就被我拖累,差点命丧贼人之手,若是先生未曾与我同行,也许就不会遇见这件事,更不会有后面一连串的事情发生。”
谢让没想到对方竟真的将那两个沙弥说的话记入心中了,平日也不见这么听话。
向前一步,语气少见的带着几分安抚道:“当时遭遇的贼人并不是朝公主去的,公主才是受了无妄之灾,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并不是公主的错。”
姜姝轻抬眼眸,眼眶里凝结着一层水雾,微微上挑的眼尾也有些泛红,怯怯的说道:“真的吗,先生?”
“自然。”
姜姝听见此话,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只是眼眶里的泪水还在不停的打转,轻眨睫羽的瞬间便顺着面颊滑落了下来。
谢让伸手想从袖中拿出锦帕递给对方。
突然,姜姝扑进他怀中,玉臂环绕在谢让的腰间。
清甜的海棠香扑面而来,柔若软玉的女子身躯便落入他怀中。
姜姝虽面上伤心,实则将头埋在他怀中闻着那股清苦的冷檀香,心中简直高兴的要开出花来。
这时,扭送两个小沙弥下山的翟蓝恰巧回来,“大人,我已经将两人交给……”监寺处理了。
翟蓝:不是吧,阿sir,又让我撞见。
怎么样,肥不肥,肥不肥求夸夸!!!!
快点个收藏呀,不然迷路可就找不到了哟(撒泼打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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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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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大人也是,怎得这么不矜持。
这还在外面呢,若是被旁人看见可怎么是好。
谢让站立在原地,冷白的面上虽还保持着镇静,但雪白的耳垂却悄然染上了一丝绯色。
姜姝抬头便看见,心中一喜,原来他当真吃这套。
想着想着,玉臂便抱得更紧了。
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往日那般冷冰冰的人,现如今还不是被她撩拨得换了副模样。
想必昨日她做出那事后,他的反应比起现在只多不少。
这般想着,姜姝忽然有些可惜当时自己没多留下看看他当时的反应。
最后还是清荷看公主久久未起身,又看见翟蓝去而复返,这才微咳了一声。
姜姝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毕竟若是现在逗弄狠了,他躲着不见她可就不好了。
慢悠悠的从谢让身上起来,纤长的眼睫上还垂着几滴泪珠,似颤微颤。
“先生,是学生失态了。”
说着,柔荑却依旧握着谢让白色的衣袖不曾放下。
翟蓝见大人与公主分开些许,这才走上前小声说道:“大人,都处理好了。”
谢让抬手拂开了姜姝握住他衣襟的手,恢复了以往清冷的神色,淡淡开口说道:“公主殿下无需多想,今日天寒,公主还是早些回屋休息才是。”
姜姝看着被轻轻推开的指尖,低垂下头道:“先生,我能不能跟你一起,我不想一个人。”
说着,那双清亮的桃花眸又隐约泛起水雾,怯生生的看着他。
谢让紧紧抿着唇,想起方才的那个拥抱,面色波动,眼神却慢慢冷却下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姜姝使出的那些拙劣的手法他不是不知道,但他还是放纵了。
半晌,谢让这才冷冷开口道:“公主若是不想一人,可以多唤些侍女作陪,在下还有要事,恕不能陪同。”
姜姝有些愣愣的站在原地,欢喜雀跃的神态变得低沉来下来。
方才他还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就突然转变了态度。
谢让看着面前女子再次暗淡下去的目光,周身气息也变得低迷下去。
翟蓝站在大人身后,有些唏嘘,他家大人跟公主搂搂抱抱之后,又弃之如屣,真是渣男!
眼带谴责的看了他家大人一眼,随后同情的看向公主。
谢让说完这话后,却迟迟没有动身离开,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姜姝,视线落在她葱白的指尖上,心中生出一丝浮躁。
姜姝低着头,面上哀伤,心中却在琢磨怎样才能缠上谢让。
又在心中对比了昨日与方才的行为,从方才谢让的神色来看,他也没有对她生出反感之心,反而还维护了她,所以问题出在哪儿了?
低垂的视线在四周乱转,突然停留在谢让修长的手指上。
等等,心中一个荒诞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难道是今日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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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她一时上头与谢让有了肌肤之亲,但今日不过是抱了抱,男人都是贪多的人。
昨日尝了这么大的甜头,今日这些肯定满足不了他,所以他方才见她再没别的动作,态度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想到此处,姜姝不免有些羞恼,这人面上端着一副清冷如仙的模样,现如今瞧来也与普通男子别无二致。
一时间,姜姝心中不知是惋惜还是庆幸。
还不等她想出办法来与他再次亲近,谢让便已抬步离开了。
姜姝看着那人挺离去的背影,本想追上去,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姑娘。”
谢让虽抬步离去,但脑海里总浮现方才姜姝眼睫垂泪的模样,不免有些心乱。翟蓝跟在身后,见走了些距离了这才说道:“大人,您这前脚才抱了公主,后脚就提脚走人是不是有些过于无情了,还有昨日……”
话还未说完,谢让突然停下脚步,冷声道:“看来你挺在乎公主的,不如你别在我身边当差了,去公主身边做个贴身侍卫。”
话落,翟蓝立刻闭嘴不再言语,但走了一段路后,又忍不住说道:“大人,主要是属下觉得公主太可怜了,好歹也是长公主结果还遭到寺里僧人这般议论。”
“公主才恢复神智不久,乍然听见这些估计伤心坏了,大人方才又这样对公主。”
谢让脚下的步伐有些停顿,随后又说道:“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去公主身边当差。”
另一边,姜姝看向出声处,余白戴着一顶锥帽,白衣胜雪的站在墙角处。
晃眼一看,姜姝还以为是谢让去而复返。
眼眸闪了闪,随后靠近余白道:“郎君怎会出现在此处?”
余白回避笑道:“那姑娘又为何会在此处?”
面前之人身量挺拔,气质较之谢让多了分温润,若是不戴那帏帽想必又是一位让人见之不忘的美男子。
凉亭中,姜姝与余白对坐,围炉煮茶。
烧得绯红的炭炉萦绕出滚滚热气,雪水混杂着茶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若是平日,姜姝定然要好好与面前这位郎君说笑一番,但如今却无甚心情。
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水,凑至唇边浅尝。
雪水的冷冽和茶叶的醇香瞬间在口齿中弥漫,姜姝眼神微亮。
没想到这寺中还有人有如此好的茶艺。
开口夸赞道:“只以为郎君文采了得,不想茶技也如此高超。”
余白拿着茶钳的手行云流水,“能得姑娘一声夸赞,是这茶的荣幸。”
围炉煮茶本是雅事,但心中装着事,再好的茶也尝不出滋味。
姜姝婉拒了对方添杯的动作,柔荑拨弄着手中青白的茶杯。
微微叹了口气。
“不知姑娘有何烦心事,不如说出来,或许在下能为姑娘解答一二。”
姜姝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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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男子,男的想必比她更了解男的,或许他能提供什么好的主意也说不定。
姜姝清了清嗓子,凑近他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她呢,有一个很想接近的郎君,但是那个郎君对我……我朋友忽冷忽热,有时候很纵容,但是有时候又对我朋友很冷淡,你说,我朋友该怎么办?”
余白冷白的指尖停顿了一瞬,温润的开口道:“男子都是有劣根性的,你朋友为了接近这个郎君想必没少费心思?”
余白这番话简直说到她心坎去了,可不就是费了好些心思。
但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思及此,姜姝又凑近了些许,有些讨好的笑道:“那郎君可有什么方法帮帮我朋友?”
红炉上的茶水恰好沸腾,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
姜姝看着余白漫不经心的从炉上倒下茶水制茶,动作不紧不慢,颇具美感。
“还请郎君好心帮帮我朋友,等到我朋友事成一定铭记郎君相助之恩。”
余白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看着姜姝,突兀的问道:“那姑娘心中可是有了心仪的郎君?”
姜姝没想到话题怎得就扯到她头上,下意识的摇摇头道:“没有。”
反应迅速,姜姝自己也没想到。
但是转头想想,也确实没有,她现如今这般对谢让,也不过是想她在毒发时能让谢让帮帮她。
所以她也不算说错。
面前的余白也没想到她回答的如此迅速,听见回答之后像是松了一口气。
随即才慢慢开口道:“按照姑娘说的,极有可能是你朋友太主动,让哪位郎君有恃无恐,所以才这样对姑娘朋友。按照在下的想法不如从现在开始保持距离,制造落差感,这样说不定姑娘朋友想接近的那个郎君就会自己送上门。”
姜姝半信半疑,余白说的这种办法她以前也是见过的,以前在教坊司时,有些姐姐想钓贵家公子,用的便是这般手段。
但那位姐姐结果却不怎么好。
不过现在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那不如一试。
万一成功了,岂不皆大欢喜。
寻到新办法,姜姝心中欢喜,轻巧的拿起桌上的茶杯便要一饮。
但不巧的是,轻薄的瓷胚像是受不住热茶的浸透,瞬间在她手中碎裂开来。
滚烫的茶水浸湿了她身前的衣衫,娇嫩的肌肤乍然受到摧残,姜姝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柔荑捂住身前被滚烫茶水打湿的衣衫,冬日衣衫虽厚,但被茶水浸湿后紧贴肌肤,灼热的茶水轻易的便渗透了进去。
姜姝一向爱美,就算是在冬日,也不愿穿得厚实嫌不好看。
是以,女子鼓鼓囊囊的身前也隐约浮现出曲线。
姜姝一心都在这烫伤中,无心顾及这春光.外.泄。
对面男子的白色帏帽被风掀起后隐约看见春色,随后又悄无声息的落下。
这时,突然一件披风遮住了她全身,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公主这是做什么?”
只一句,姜姝便听出来人是谁,珍珠般大的泪花从眼角滑落至卷翘纤长的眼睫处,随着睫羽的轻颤而缓缓坠落。
泪珠盈睫,白嫩的指尖趁机抓住谢让要收回的手。
委屈的开口道:“先生,我好疼。”
细微的嗓音带着轻颤,披风下的身躯还有些瑟缩,似是真的疼极了。
谢让:你到底让她脑补了什么,我怎么就是这个形象了?
(戳手手)(不敢说话)(害怕)
宝子们,宣布一个好消息,从下一章开始作者就开始日更了哟,嘿嘿嘿。
所以下一章更新的时间就定在后天晚上九点,以后日更都是这个时间哟,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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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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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馨香柔软的身躯靠在他身侧,细腻的柔荑也轻轻搭在他手臂上,让他轻易不敢动弹。
嘴边本要说出的话也被堵在喉间。
清荷一脸焦急的看着公主,想要搀扶却不知从何下手,只得恳求的看向谢让道:“麻烦谢大人送公主回厢房,奴婢去找大夫诊治。”
话音刚落,清荷便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姜姝嗅着怀中的冷檀香,额角渗透出细汗,湿.润.的红唇也在小声的嘶气。
湿热灼烫的呼吸从谢让耳边略过,掀起一阵热潮。
坐在一旁的余白见此突然开口说道:“若是谢大人有事在身,在下愿送公主回房。”
此言一出,翟蓝感觉自家大人身上的气势低沉了些,眉目间愈发冷峻,清冷的双眸审视般看向余白。
姜姝感受到身前的灼热,一心只有自己的伤势,毕竟她可不愿意身上多出一块疤痕。
见身前谢让迟迟不动,心中有些低落,立起身子缓缓从谢让身上站起来,正准备开口麻烦余白送她回去时。
谢让突然开口道:“不劳费心,臣这便送公主回房。”
话音刚落,姜姝便被谢让带离凉亭。
余白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手指微动,突然开口说道:“公主殿下别忘了您朋友之事。”
姜姝原本整个身子都倚靠在谢让身上,听到这话后,忽然想起方才所言。
站直了身子,只让谢让搀扶着她行走。
转过头对着余白轻点了点头道:“多谢郎君解惑,改日再来答谢郎君。”
身侧谢让道神色再一次沉了下去,冷声开口道:“公主再不走,这伤就要耽搁了。”
姜姝闻言,立刻提步向前走着,还不忘催促谢让快些。
姜姝步履匆匆的赶回房中,清荷在门口带着大夫急忙迎了上来。
清荷从谢让手中接过公主,小心翼翼的带着公主去了内室。
毕竟伤在身前,需要解衣查看伤势,在外面多有不便。
姜姝迈进房门的脚步一顿,想着先前与余白的谈话,转头对着谢让道:“先生若是有事便先去忙吧,我这儿有大夫,没什么事的。”
此话一出,别说谢让,就是翟蓝也诧异了几分。
先前公主可是逮着机会就要与他家大人接触,如今受伤了这么好的机会竟还赶他家大人走。
但转念一想,方才他家大人对公主冷言冷语,再加上受伤了,心情不好,怕是也不想见到他家大人。
谢让薄唇微抿,眉目间像蒙上了一层冰霜一般。
不过是见了那男子一面,就开始要与他保持距离。
但面上毫无变化,清冷的嗓音响起道:“如此,臣先告退了。”
白色的衣衫消失在垂花门处,姜姝看着谢让毫不留恋的离开,胸口又有些闷闷的不舒服,虽然是她让他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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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姜姝褪去衣衫,露出身前被烫伤的肌肤。
女子肌肤柔白软玉,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但美中不足的是这软玉上凭空多出一块绯红。
来的是位女医,看了看姜姝身前的绯红,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得太重。
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清荷道:“万幸这茶水不算太烫,公主只需早晚在伤口处涂抹这药膏,五日内便可恢复如初。”
姜姝也长长舒了口气,还好不会留疤,不然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喝茶了。
另一边,谢让带着翟蓝从院中出来,顺着石径小巷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方才那处凉亭。
余白还坐在石凳上,独自品茗。
数九寒冬,围炉煮茶,真是人间雅事。
余白明显看见了谢让,站起身道,“谢大人若是不忙,何不一同尝尝这茶?”
谢让神色淡漠的走进来,看着地上还未收拾的碎瓷片,眼带冷意,“国师好雅兴,就是不知如此藏头露尾意欲为何?”
余白倒茶的手一顿,轻笑一声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谢大人,不过在下并非是藏头露尾,只是前几日脸上不幸受了伤,这才戴了锥帽。”
谢让如玉的指节端起茶杯,带着清香的茶水在杯中摇晃,清浅的茶香随之弥漫。
“那还真是可惜。”
这话一出,也不知是可惜余白脸摔伤了,还是可惜这伤没再重一些。
但显然这可惜剩下的意思几人都心知肚明。
茶香浓郁,溢于唇齿。
谢让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不知国师修行了这么多年,如今出山可是准备要回京了?”
翟蓝站在身后听着,闻言,心中一颤,脑海里瞬间想起这位国师的丰功伟绩。
这位要是回京了,只怕京中的天又要变了。
余白浅笑不语,良久,才开口说道:“难道谢大人此次来,就没有奉圣意要将我带回京中吗?”
谢让长眉微挑,“国师大人云游四海,为民祈福,找不到国师大人的踪迹又谈何带回。”
余白倒是没想到谢让会说出这个答案,轻笑一声。
“谢大人不愧是三元,短短三年就在官场上有如此成就,想必令尊一定很开心吧。”
说话的人轻描淡写,身侧坐着的人也风轻云淡。
只有身后的翟蓝听见这话,不自觉的握紧来手中的佩剑。
谢让拿起茶钳从茶罐中取出茶叶,放入煮沸的雪水中。
清冽的雪水瞬间席卷了落下的茶叶,在水中沉浮游荡,很快便散发出茶香。
“国师还是这么喜欢说笑,就是不知道国师回来有没有去前任主持牌下祭拜。”说完,谢让仿佛才想起来,“抱歉,我忘了,国师好像早被前任主持逐出师门了。”
“一时失言,还望国师勿怪。”
余白捏着茶盏的手捏紧了一瞬,神情的失控仅一瞬间,很快便又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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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让仿佛这时才发现雪水中煮过时辰的茶叶,面带可惜的说道:“这么好的雪水浪费了。”
余白站起身道:“谢大人觉得雪水可惜,在下倒是觉得可惜了这上好的茶叶。”
“那看来,我与国师聊不到一处,便不打扰国师雅兴了。”
话毕,谢让便起身离开。
余白坐在亭中,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谢让,眼眸微动,撩开手腕上的衣袖。
一道丑陋曲折的疤痕便显露出来,如蛆附骨的留在手腕上上。
“谢让,可惜了。”
下一秒,亭中再无一人,红炉上沸腾的茶水也消失不见。
只有地上留有一地的碎瓷和再无清香的茶叶。
谢让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翟蓝才凑上前道:“大人,国师出现在这儿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可要属下将他……”
走在前方的谢让闻言转过身来,漆眸微垂,“不需要,他如今既然出现在这儿,想必是想借这个机会回京,这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内室,姜姝将身前的伤痕上了药,冰凉的药膏一上,身前的灼烧感瞬间减轻了数倍。
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衫坐在榻上,清荷坐在一旁,给她轻揉肩颈。
姜姝垂头看着身前的伤,这位置有些不尴不尬,要是这般,这几日她都得在房中休息了。
过了两日,姜姝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在房中待着这几日着实也待闷了。
恰好听清荷说在后山有红梅开了,好看极了。
想着闲着无聊,姜姝便带着清荷往后山走去。
后山盛开的几株红梅,娇艳欲滴,还未走近便能闻见浮在空中的清香。
走进一看,一簇簇红梅呈现在眼前,似窈窕少女低眉含羞,娇柔艳丽。
身上水红色的衣衫也沾染上了这红梅香气。
姜姝陶醉的深吸一口气,清浅的梅花香吸入肺腑,像是要将这几日来的沉闷都一扫而光。
“公主若是喜欢,不如攀折几株带回房中,找个琉璃花樽养起来。”
姜姝欢喜的点点头,跟清荷分开攀折。
在后山玩闹了好一会儿,姜姝这才带着清荷走下山。
谢让的住处距离后山很近,姜姝回房时必定会路过他的小院。
站在身后的清荷看了看谢让院门,突然开口道:“公主,咱们今日攀折了这么多花,不如给谢大人也送一些,毕竟那日还是谢大人送公主回房的。”
姜姝前行的脚步停了一瞬,看着面前开着的院门,心绪一转。
面上的笑意突然变大了几分,转头对着清荷赞许的点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全,是该好好谢谢才是。”
说完,拿着手上的红梅走进院里。
姜姝还是第一次来谢让的院子,不免有些好奇,四处看了看。
好似跟她的院子差不了多少,不,看起来比她的院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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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长得就够冷了,住的地方也这么冷冰冰的。
倚在廊下的翟蓝听见脚步声,猛地睁开双眼,侧身向脚步声处寻去。
手中的佩剑已然出鞘,转角碰上时,翟蓝手里的佩剑还未来得及收回。
扬起的劲风将姜姝手上捧着的红梅摧残了个干净,娇嫩的花瓣飘落在地,方才还美艳无比的红梅,现如今只剩下一把光秃秃的花枝和嫩黄的花蕊还在枝头。
翟蓝傻眼了,没想到来的人竟是公主,愣在站在原地颇有些不知所措道:“公主,您怎么来了?”
姜姝看着翟蓝还未收回的佩剑,剑身雪白,刀口锋利。
翟蓝顺着公主视线望去,看见还未收回鞘中的剑,立刻回过神来,连忙将其收回鞘中。
跪下请罪道:“臣不知公主到来,惊扰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瞧不见那雪白利刃,姜姝不免有些可惜,摆了摆手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见院外无人这才进来的。”
“多谢公主宽恕。”
她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了,平日里先生与翟蓝同进同出,今日怎么不见先生了。
“先生呢?”
翟蓝眼神飘忽,顾左右而言他道:“公主此来可是有事?”
那自然是没有的,只是这几日也没看见先生,再不来看看,只怕先生都要忘了她了。
“还没感谢前几日先生送我回房,今日恰巧得空所以来看看先生。”
被遮掩的门房处,一块竹青色衣衫露了出来。
姜姝看见那衣角,嘴边的话又打了个转道:“不过既然先生不在,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话落,姜姝看着手上只余枝干的红梅,心生一计。
抬头满脸笑意的看着翟蓝道:“翟护卫跟在先生身边辛苦了,这些时日也麻烦了翟护卫不少,恰巧今日我与侍女见一处梅花开得正好,要是不嫌弃,这花便送给翟护卫。”
姜姝从清荷手中重新挑选了完好的红梅递给翟蓝,随后又将手中光秃秃的梅花枝也塞到他手中道:“就麻烦翟护卫将这花枝送给先生吧,这花没有了花瓣,带回去也不好看,就留给先生了,感谢先生当日的搭救之恩。”
说完,就施施然的带着清荷走了。
翟蓝看着手中光秃秃的花枝眉头紧皱,公主方才莫不是说反了?这花枝怎么送呀!
而且还是因为这花枝没了花瓣带回去不好看才送给他家大人,翟蓝拿着这束花枝宛如拿着烫手山芋一般。
一脸不解的转过身,看见大人站在他身后,猛地一个激灵,话语不经大脑思考便开口道:“大人,公主说这花枝没了花瓣不好看要送给大人。”
谢让:不好看,所以送给我……
今天是心碎小谢哈哈哈哈哈哈哈
新年第一更!啦啦啦,从今天开始日更了,嘿咻嘿咻。
大家新年快乐呀!!!!
这章评论给大家发红包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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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转开口弥补道:“大人,小的一时口误说错了,这花是公主特意挑了送来的,只是方才小的没拿稳,让花落地花瓣都摔掉了,这才呈现出这幅模样,还请大人恕罪。”
翟蓝说出这话原本只是想弥补一下方才言语的失误,怎么也没想到大人真会因为这事罚他。
岂料下一秒听见他家大人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地上的花瓣一片一片拾起来。”
翟蓝低头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花瓣,一片一片拾起来,这得费多少时间呀。
地上花瓣层层叠叠,这要是一片一片的拾,得花小半个时辰。
以为大人是看见地上的花瓣嫌弃脏乱,翟蓝小声道:“大人若是嫌这花瓣碍事,不如小的一把扫帚打扫了,很快就好。”
话落,翟蓝微微抬头偷看他家大人的神色,只见眼眸微潋,神色幽深。
立马蹲下身,开始拾落下的花瓣。
手中抱着公主方才送的红梅,动作间有些施展不开,便随手将手中的红梅放在廊下,专心致志的拾起地上花瓣。
半晌,好不容易将地上的花瓣收拾完,抬手拿廊下红梅时,手却摸了个空。
左右摸索都不见后,猛地抬头一看,廊下哪还有什么红梅,就只剩下几朵遗落的红艳花瓣。
……
姜姝抱着红梅回到房中,清荷从屋里找出一个琉璃花樽,清洗干净后将摘下来的红梅尽数放了进去。
一时之间,屋内暗香浮动。
姜姝饶有兴致的拨弄着枝头的红梅,轻轻将枝头破损的花瓣摘下,小心修剪着。
修剪得差不多了,这才将花樽搁置在窗台。
屋内温度适宜,姜姝只穿着一身轻薄的衣衫,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皓腕。
清荷晃眼一看只觉得欺霜赛雪,莫名有些口渴。
忙垂下头将手里煮好的姜茶端给公主道:“公主,外面天寒,喝口姜茶暖暖身子吧。”
姜茶一上桌,姜姝便感觉周围的暗香开始消散,四周开始弥漫姜茶的辛辣味。
她看了看桌上还散发着热气的姜茶,有些不想喝。
再说了就只出去了一小会儿,应该没事,于是讨好的朝清荷笑笑,“有些烫,我待会儿再喝。”
清荷伺候公主这些日子,不说了解多深,只这句话说出口那这姜茶多半是喝不了了。
想着今日天也不是太冷,不喝就不喝吧。
用过午食后,原本还算不错的天突然飘起雪花,轻飘飘的从空中滑落,降临到地上。
很快便化作一团水雾,消融在地上。
不一会儿,这雪便越下越大,地面上很快就积起一层薄薄的积雪。
青翠的松柏也挂上一层白雪,时不时传来雪花簌簌掉落的声音。
姜姝看着地上的积雪,有些心痒痒,她好久都没堆过雪人了。
“清荷,我们出去堆雪人吧。”
清荷给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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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姜姝眼带遗憾的看向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
手伸出窗外感受着泠冽的寒风,轻薄的衣衫被寒风吹起,露出藕白的手臂,莹润细腻。
柔荑上有飞雪落入手中,冰冷的触感从手心传来,但不过瞬间手心便只剩一片濡湿的水气。
夜半,窗外的雪花还在不停飞坠,松柏上纤细的树干像是承受不起这雪花的重量,不时传来“簌簌”雪花落地的声音。
姜姝躺在床上,耳边传来窗外细微的响动,雪已经下了许久了,积雪想必已经很深了,要是堆雪人已经够了。
想到这儿,她便有些睡不着,悄悄从被衾中坐起来,掀开帷幔。
今日她让清荷不必守夜,如今屋中便只有她一人。
从屏风处取下衣衫穿好,轻手轻脚的从院中溜出去。
早晨她与清荷去看花的时候,她便发现此处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宽阔又偏僻。
用来堆雪人再合适不过了。
等到了地方,果然跟她想的一样,满院子都是雪,脚踩下去还有些松软。
女子穿着水红色衣衫,外罩一件大红色狐裘,未施粉黛,乌发垂于脑后,有些单纯懵懂,但一双上挑的桃花眸又露出几分清媚来。
像是雪夜里化型的精魅,秾艳清丽。
姜姝先是伸手搓了一个小圆球,又将它放在地上滚了几圈,看它渐渐变大了,又依法炮制的做了雪人的上半身。
很快两个一大一小的雪人便做好了,姜姝将两个雪人挨得很近。
小雪人站在大雪人身旁,莫名有种依赖感。
姜姝蹲坐在雪人面前,看着两个相互依偎的雪人,神色突然低沉了下来。
以前每到冬日,爹爹都会陪她堆雪人,但是她总会嫌弃爹爹堆得丑,不让两个雪人站在一起。
可是现在她想要爹爹堆的那个丑雪人,也看不见了。
眼睫微垂,纤长的睫羽宛如轻颤的雨蝶,遮住氤氲的一双眼眸,周身飞雪还在不断落下。
落在她乌发上,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层薄薄的雾气和湿润的触感。
姜姝就这样在这儿呆坐了好一会儿。
半晌,姜姝突然感觉头顶多了一片阴影落下。
抬起双眸往上看去,只见长指如玉握住了一把油纸伞,将要落在她头顶上的雪花尽数挡去。
再往上看便是那副神姿高砌的清冷面容,看着蹲在地上的她薄唇微抿。
“公主为何在此?”
姜姝没想到心血来潮的一次外出竟会碰见谢让,面露惊讶。
“先生怎么也在这儿?”
谢让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清冷的嗓音说道:“睡不着,出来走走,公主为何在此?据我所知,这处地方距离公主的院子应该有些距离。“
姜姝清媚的小脸低垂,柔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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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白的指尖受到寒冷泛起绯红,在积雪上显得尤为明显。
良久,底下才传来微弱的声音道:“他们都说我不详,离我远远的,先生也不来找我了。”
姜姝边说边悄悄抬头看谢让的神色,岂料一抬头便撞入对方眼中。
他淡漠的站在身前,垂眸看着她,轻轻拨动着手腕上的沉香水珠,一声轻响仿佛在姜姝耳边响起一般,让她怔怔不敢言语。
再次将头垂了下去,柔嫩的手心被指尖紧攥,发出细微的痛感。
却也让她更加清醒,方才他的眼神就好像能看穿她一般。
心口猛烈的跳动,让姜姝怀疑这心都要蹦出来似的。
一阵寒风吹过,姜姝瑟瑟的蹲在地上,似是才感觉到寒冷,一双剪水秋眸萦绕出盈盈水雾,似泣非泣的看向他。
谢让握着伞骨的指节一紧,他一直在这儿,从姜姝走进来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看见了。
只是看见对方玩了一会儿后,神色落寞的蹲在原地,便鬼使神差的走了上来。
见对方不再言语,谢让想起前几日沙弥之事,心中微叹。
“此处天寒,臣送公主回房。”
姜姝回头看了看雪地里依偎着的两个雪人,准备起身。
不料在地上久蹲之后,双膝发麻,酥麻软痛感袭来,一时没站稳,就这样朝着谢让扑了过去。
也不知是太突然了还是怎的,就这样两人双双跌落雪地中。
身前是谢让宽厚的胸膛,姜姝还未从摔倒的天旋地转中回过神,身后的垂散的乌发全落到身前,与谢让的墨发交、缠,一时分不清谁是谁的。
姜姝仰头想要询问谢让可有受伤。
恰好此时谢让低下头,姜姝红润温热的唇瓣,正正好好的落在谢让微凉的唇角上。
一时之间,天籁俱静。
姜姝只能感受到胸口处猛烈跳动的心跳,和迅速蹿红的双颊,一双秋水眼眸也因此变的潋滟起来。
谢让幽深的瞳孔微缩了一瞬,温热的唇瓣像是灼热的香膏,将他的唇角与她柔软唇瓣接触的那一小块儿皮肤,像是烈火灼烧一般,几近焚烧。
想要伸手将她推开,双臂又像是失了气力一般。
姜姝温热馨香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肌肤,带起一阵酥麻。
姜姝感受着唇下微凉细腻的触感,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淡淡的冷檀香被她席卷进唇中。
似是不满足这浅浅的滋味,湿.热的唇瓣渐渐向旁边挪去。
谢让猛地回过神来,想要起身,墨发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得凌乱起来。
但心急易出错,一番动作下来非但没能成功起身,反而因旋转了方向唇瓣直直的印上姜姝的红唇。
姜姝愣了一瞬,又很快的反应过来。
挺翘的鼻尖抵着他的鼻梁,轻轻蹭了蹭,随后微微偏头,同他的鼻梁错开。
柔嫩.湿.润的红唇对着他的薄唇摩.挲了一阵,微张檀.口将他的上唇轻轻含.住,湿.润的唇角带着淡淡的海棠香,如同小兽一般啃.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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