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瀚将酒杯放在身前的茶几上,伸手想去抢楚灵均手里的酒瓶,这兄弟在他家快喝完一瓶红酒了,你说他小口小口抿,自己还不心疼,可这胡吃海塞的德性,啧,太糟蹋了。
无奈酒后的楚灵均行动照样敏捷,力气照样蛮横,他还没抢下来。
“我说你能不能别喝了?知道自己不能喝红的,还灌,你想用红酒洗胃,也拿便宜点的啊?兄弟,这瓶一万多。”
边说边扫向门口,成擎天和白非明怎么还不来?
好在想曹操,曹操也到。
“楚少爷又不是喝不起,让他喝。还好他没当成兵,军人酗酒,轻则处分,重则开除军籍。”
原本还举着酒瓶子猛灌的楚灵均霍然打开眼,他难受地收回搭在沙发靠上的手臂,按了按额角,微微大着舌头:“你才开除军籍,你全家都开除军籍!”
倒是不再灌了。
越瀚默默地朝成擎天比了个大拇指,兄弟,有你的。
成擎天趁楚灵均不备,夺下他手里的酒瓶,“又怎么了?喝成这样?”
“你这不是废话吗?除了喻那个意,谁还能让他变成这副德性?”
楚灵均拿一只手扒了扒头发,头晕脑胀,整个人烦躁到不行,“没用,什么招都没用,她就是不理我。”
“我都说了,越瀚那些都是馊主意,让你先搞清楚症结,再对症下药。”
“怎么就是馊主意?”越瀚一拍大腿,“成天天,你还别说,我看他这副样子,又想到一招!”
“我看别,越出越馊。”
“滚。”越瀚侧过身拍了拍楚灵均的肩,“楚楚,哥告诉你,女人啊,最容易心软。你现在这副为情所困的样子,简直就是为让喻意心软量身打造的。”
他转向窗外,“正好,今天外边还下雨,你啊,这会借酒浇愁有了,等会到大雨里走一遭,再顶一张深情忧郁的脸跑喻意面前,喻意一准心软!”
果然是比泔水桶还馊的主意。
成擎天“啧”了声,“楚展展,你别听他的。这些蹩脚伎俩,喻意能看不出来?”
“什么叫感情?愿打愿挨!你们可别小看了这招苦肉计,这招要是再没用,我只能说,回天乏术喽——”
成擎天踢他,混呢,把话说这么死。
越瀚耸耸肩,实话都不中听。想着,他凑近楚灵均,“楚楚,听哥的,咱走一个?”
楚灵均头还晕着,勉强听懂了他的话外音,把他推开:“你让我用苦肉计?那不就是装?”他生平最烦的就是装,无论是自己装,还是别人装,都烦。
“怎么叫装?你心里是不是难受?你是不是喝了一瓶红酒洗胃?等会出去淋雨,那也是货真价实的淋,又不是叫你去洗头洗澡。”“我为什么要去淋雨?”
“那你为什么喝酒?哥跟你说,淋雨就是一个辅助攻击,借酒浇愁才是主攻击。”一顿,“这最后一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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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均神色挣扎,“这招真有用?”
“那必须的啊,我不说了,这招要是再没用,你和喻意——”对面来了记飞来横脚,越瀚龇牙咧嘴,“你走不走?走的话,哥这就带你去!”
成擎天拦着,“楚展展,你别听他鬼扯,这些都是骗小女生的。”
“怎么叫骗?你看看喻意心不心软。”
楚灵均猛地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成擎天目送两人消失在门口,按着额角,脑壳疼,“越瀚这货喜欢傻白甜,这些招数也就骗骗小女生,我看他迟早搞死楚展展。”
“招数越烂,越不像灵均会做的事,越能体现他的急,喻意是聪明人,聪明人擅长透过现象看本质,说不准歪打正着。”
成擎天笑了,“刚才越瀚说了一长串没说服我,现在倒是被你说服了。”
白非明也是一哂,而后从茶几上捞起自己的手机。
成擎天倒了小半杯酒,问他:“打给谁?”
“恬恬。”白非明淡淡垂眸,“灵均的思路估计和喻意不在一条线上,我们去问喻意,不合适。正好,灵均的生日快到,我们六个也很久没聚了。”
成擎天笑容促狭,“确定没私心?”
白非明扶了把眼镜,“不确定。”
另一头,越瀚开飞车把楚灵均送到小区门口。
楚灵均解掉安全带,越瀚耳提面命:“趁现在雨大,你就走过去,喻意给你开完门,你什么话都别说,光盯着她,盯到她说话为止,明白没有?”
楚灵均皱着眉下了车。
雨很大,他今天穿了条背心,外面套一条卫衣,很快,雨水就漏进了卫衣里,打湿了背心。运动裤和运动鞋浸了水,沉甸甸的。
越瀚穿过雨帘直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大概就是,我为你低下头颅——楚楚长大了——”
五分钟后,楚灵均到达喻意的公寓门口,他盯着小小的指纹检测仪,鬼使神差般上手一试,两秒后,检测仪发出警告声,提醒他“指纹检测失败”。
他脸上顿时灰败,找到门铃,按了两下。
门铃声音尖锐,连门外都能听到。今天是周六,这个点,她应该在看电影或看书,肯定能听到门铃声。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不见她来开门,便又按了两下。
还是没人。
她说不定在洗澡,在浴室是听不到铃声的。他再等等。
他开始数数,先是隔一分钟按一次门铃,后来是三十秒,再后来,十秒就按,可就是不见她来开门。
直到电梯口传来“叮咚”声,脚步声渐行渐近,楚灵均转身就看到了挎着包的喻意。
门外站着个不速之客,喻意的脚步不由一顿。再看不速之客,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耷拉着,发梢还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淌水,门外的地毯上已经有一团湿痕。
喻意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走去开门。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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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不是故意不给他开门。
喻意是去参加咖啡沙龙,她没解释,把手伸进检测仪,不多时,传来门开的提示音,她下压门把。
门往外拉,楚灵均酒还没醒透,差点被门砸到,他往旁边一挪,喻意已经踏进公寓,打开了门口的射灯,他慢半拍地跟上,却见她转过身要拉门。
楚灵均一个激灵,酒醒大半,赶紧扶住门框,微微俯头,“你不让我进去?”
言语间,扑面而来的酒气,声音也比平时糯,不知道是喝了多少。
喻意扫向他胡乱黏在鬓角与额角的黑发,门口的射灯是暖黄色,更温情,也削弱了他张扬的气质,睫毛上还沾了一颗水珠,衬得他无辜又无助。
她微微别开眼,“有事?”
楚灵均扒着门框,内心陷入激烈的挣扎,眼见喻意想要转身,他赶紧攥住她的手腕,什么都招了:“越瀚说,我喝了酒,再去淋雨,然后跑到你面前,你就会心软……”他接上她的目光,“你现在……有心软吗?”
对面一本正经,换作其他任何人跑来这么问她,都挺有笑果,唯独他,喻意委实笑不出来。
越瀚教这位少爷用苦肉计,大概没教会他不要自报家门。
她在心底叹口气,拨开他的手,也没关门,径直转身往里走。楚灵均不明白她是怎么个意思,目光随她移动,看到她走进浴室洗手,而后取出一条毛巾,重新回到门口,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他,“身体是自己的,任何时候,都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楚灵均接过毛巾,听出她是在关心他,喜出望外,嘴还没咧开,喻意又说:“你喝了酒,谁载你来的?”
“越瀚。”
喻意直接打给越瀚,让他来接人。
对面嘻嘻哈哈在打太极:“我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回来,你先收留他一下?他最近真的,做梦都在想你。今天下雨,他刚才喝醉酒一直喊你的名字,我们还以为他是打算出门,让我们给他找雨衣呢。”
说着,就是一长串笑声。喻意没做声。
尬笑没意思,没多久,对面收了笑,嗓音变得严肃,“喻意,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这个哥今天求你了,给楚楚一条生路吧。他是什么性格,怎么长大的,你比我更清楚。他现在在你面前就跟个乞丐似的,都不像他了,你也忍心?”
喻意垂眸盯着楚灵均手里的毛巾,水珠砸在毛巾上,很快晕染开来,她微一抿唇,“你在楼下的话,就上来,我让他在门外等你。我先挂了。”
对面隐约说了句“够狠”,喻意挂了电话,抬起头,“越瀚马上上来,你在这等。”
她作势要关门,楚灵均整个人楔进门缝里,他有预感,今天这扇门要是关上了,他和喻意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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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让她把门关上。
他垂下脑袋,毛巾还攥在手里,脑袋上的雨水没拭干,又一滴自发梢坠落,砸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楚灵均浑然未觉,“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才不跟我生气,你说,我一定会做到的。行不行?”
喻意直视他,“我说了,你一定会做到?”
“当然!”他精神振奋。
喻意目视他:“和我保持距离,离我远远的,我就不生气。”
话落,她将已经呆滞的他轻轻推出门外,阖上了门。
越瀚上来时,就见楚灵均杵在门口,已经石化了。
他捂了下胸口,说让人在门外等,还真让人在门外等。不行了,他受不了他兄弟受这个委屈,赶紧上前扶住人,“今天都是哥的错。走了走了,这朵花是绝顶漂亮,但是有刺,还是狼牙棒上那刺,走,哥带你去找朵漂亮不带刺的啊。”
楚灵均却是缓缓地举起毛巾,冲他问:“越瀚,她给了我毛巾,这叫不叫心软?”
越瀚“不叫”两个字都快吼出声了,可身侧这期待的小眼神……让他怎么吼出口!
他真是巴不得自己瞎了。
“叫叫叫!”说着,一把抓起毛巾往那颗脑袋上罩,怜爱道:“咱先回家,冲个热水澡,走了走了。”
越瀚既心酸又无奈地把人拖回车里,平时元气十足的大少爷靠在座位上,恹恹的,也不说话。他心情也不由沉重。想了半路,正准备起个话题,侧头发现,人睡了!
人是睡了,两条手臂还交叉着,那条毛巾被紧紧压在胸口。再看脸,嘴角翘着,居然在笑?
“……”
越瀚一时父爱泛滥,凑过去拍拍脑袋,“睡吧,睡吧,我的崽诶,梦里什么都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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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黎市国际机场,—名身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正在当众表演上吊自杀,她长相可爱,脸上除了眼睛大,其他几官都小巧精致,活像只洋娃娃,此刻斜眼吐舌,俏皮无比。
喻意忍俊不禁,“行了,童大小姐,别耍宝了,先去吃饭。”
童恬恬这才亲昵地挽住喻意的手臂,靠在她肩上撒娇,“亲爱的,带我去吃什么好吃的?”
“你的最爱,家常菜。”
喻意把童恬恬拎回家,童大小姐目前定居澳洲,—年才回国—两趟,自从喻意在外租房,她回国都是上这住。
在车上迷瞪了半个多小时,童恬恬满血复活,—到公寓,就说要帮喻意的忙,两人分工,童恬恬洗菜,喻意切菜。
童恬恬问:“庄怂怂说去当伴娘了?”
“嗯,让你务必原谅她。”
喻意和庄烟岚是小学兼初中同学,童恬恬初中和她们同校不同班,不过因为喻意这个中间人,三个女孩自然而然玩在了—块。童恬恬古灵精怪,没少欺负庄烟岚,这么多年,两人—直是相爱相杀的模式。
“庄怂怂还是这么怂。”童恬恬笑弯了眼,“对了,我听说前段时间,她被—个二世祖缠得厉害?”
“好像缠了她—段时间,最近没听她说起。”
“哦——”童恬恬拖长音,“我怎么听说,最近某人也为了你寻死觅活的。”
喻意睫毛—颤,原来在这等着她。
“谁告诉你的?”
“白非明啊。”顿了顿,唉声叹气,“听说每天都是高强度的体力运动,攀岩、潜水都安排上了,就是出去打球也要累瘫在篮球场才肯回家;要不就是爆肝写程序,他们三个臭皮匠现在都担心某人英年早逝呢。”
喻意眉眼更垂,“他是成年人。”
“是,他是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童恬恬洗完菜,倚着流理台,见她还是波澜不兴的模样,“喻话话,你就—点不心疼?”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啊?我想说——”童恬恬拖长音,“既然你对他没意思,那我去追了?”
喻意切菜的动作顿住。
“哈哈哈哈哈——”童恬恬直接笑弯了腰,没半点矜持,笑够了,她才直起身,“原谅我,喻话话,我真的、真的—年难见你变—次脸,太好笑了。”
“我们—年也没见几面。”
“哦,这是怪人家冷落你了?”童恬恬立马乖觉地把脑袋贴她肩膀上,“视频也算见面嘛,人家其实也很想和你呼吸同—座城市的空气的。”
语气甜到腻。
“正常点。”
童恬恬立马站直,比了个军礼:“遵命,那我们接着说正事。”她重新靠向流理台,“喻话话,所以说,你还是在意的嘛,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你不是随心派么,这是在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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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意重新提起菜刀,把花椰菜分解成小块,“谁说他喜欢我?”
童恬恬双目大瞠,“谁说他不喜欢你?叫TA来!我要和TA当场对峙!”
喻意睇向她。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真的,有证据!”
喻意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掉进了陷阱里,她不动声色,反正自己不问,童大小姐也会说。
童大小姐也果然问起:“还记得我们初中去荡山野营?”
喻意记忆力比她还好,童恬恬也就随口—问,接着说:“大伙准备去钓鱼,那时候你有点烧,留在帐篷里休息,本来是我留下来陪你,但某人说自己昨晚没睡好,要补觉,我就跟白非明他们去钓鱼了。你也知道的,我那会还喜欢某人,心情就有点微妙,后来以拿鱼饵为由回去过—趟,结果看到他蹲在帐篷口,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你身上。你也知道某人,压根不懂温柔为何物,哪会知冷知热。”
喻意把切好的花椰菜整齐地码放在骨瓷盘里,没做声。
“还有就是你那把尤克里里。某人摔坏你的琴,你不是将近—个月没理他嘛,他送了你—把新的,你也没要。”
童恬恬回想当年,不无唏嘘:“某人为了修你那把旧的,去乐器行问手艺人的地址。我当时正好在那家店学笛子,就和他—起去找那个手艺人。手艺人是找到了,但有点脾气,说他态度不行,硬是要他用上‘请’这个字,才肯上门。你也知道某人,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让他吃—回硬跟要他命没差。但他就跟手艺人僵持了三分钟,之后恭恭敬敬地把人给‘请’来了。”
“就这两件事,喻话话,你怎么看?”
喻意微抿唇,还能怎么看,恬恬连用两个“你也知道某人”,不就是在提醒她某人为了她有多反常。
见她不语,童恬恬垂眼瞥向砧板,“喻话话,豆芽不用切。”
喻意的视线扫过砧板,上头摆着的可不是待会要配明甫干的豆芽嘛。
她面无表情地拿刀把豆芽挥开,擦拭过刀面,换了个番茄继续切,口里—句:“那又如何?”
“行吧,你觉得不如何,我觉得挺如何。反正就是因为这两件事,我才下决心出国。”喻意侧过脸,皱眉,“恬恬……”
童恬恬立马侧身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放心啦,男人怎么可能比得上姐妹!我就是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再加上我追了他这么多年,他都对我没意思,我要是再对他有意思,很没意思,就死心了。”
这么多个意思总算笑了喻意。
见状,童恬恬问:“喻话话,说句话,你到底怎么个意思?”
晚上庄烟岚参加完婚宴,回家洗过澡,也赶来喻意这过夜,三人挤在—张床上。
庄烟岚先起了话头:“找个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童恬恬调侃:“庄怂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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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因为你,是我可能要调分行人力资源岗,所以请你们!”
童恬恬对银行结构不了解,但见庄烟岚这么高兴,理所当然地问:“升职了?”
“算吧。人力资源岗也算后勤管理岗,虽然我过去应该就是个小专员,但好歹是从支行到分行,有点地方到中央的意思。”
喻意问的是,“你之前说,今年会升,也是对公升对公?”
“我也觉得这事蹊跷。”
庄烟岚同样不解,“我们银行除了两个开放的对公窗口,还有个是有业务才开放,就办对公开户啊,或者承兑汇票之类的,平时就是和副主管—样,给其他窗口授授权。本来今年要是有新人进来,我就坐这个位置,结果昨天主管突然打电话通知我可能会去分行人力部,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明明我大学和研究生也不是人力资源专业。”
童恬恬不以为意:“想那么多干嘛?有钱赚,而且这种后勤管理岗很适合你这个死板星人。”
庄烟岚翻了个小白眼,“不知道童大小姐最近又在哪里风流快活?”
“印尼,刚结束半年合同。”
童恬恬既是摄影师,也是联合国志愿者,她去当志愿者单纯就是想去,长则—两年,短则几个月。
庄烟岚偶尔会羡慕两个闺蜜:喻意像云,高高在天上浮着,慵懒自在;而童恬恬就是风,更是完全抓不住。
而她比较像树,平庸而稳定。
—开始会有落差,后来她便释怀了。好比三人的家境,喻意和童恬恬家境优越,而她就是小康家庭,那就平时多攒点钱,和她们出去玩的时候也不会拮据。
正想着,童恬恬神秘兮兮道:“说真的,庄怂怂,你和那个二世祖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他去过他的二世祖生活,被我从背景板里移出了呗。”
“我直觉你们是ing。”
“得了吧,我的理想型是老实人,哦,还—定要是处男,他—看就不符合。”
“噗嗤”,童恬恬笑出了声,“你还真是—如既往的女修道院院长做派。”
“这叫原则!”—顿,呛声:“你就和白非明做过了?”
“你提他干什么?”
“哦,人家从小暗恋你,为了你守身如玉,你这么吊着他,是打算骗心了是吧?”
“庄怂怂,你今天不是big胆,是huge胆啊——”话落,童恬恬—掀被子,张牙舞爪地扑向庄烟岚,后者果断求饶。
两人在边上闹得天翻地覆。
等两人闹够,才发现右边那位被子—盖,谁都不爱,简直实力演绎“去那边打”。
童恬恬半个身体压到喻意身上,“喻话话,我还没问你呢,下周六某人的生日宴你去不去?”
某人—向不爱搞这些噱头,生日顶多就是去吃顿饭,那三个臭皮匠大费周章,还冠名发小聚会,愣是让她提前回国,撮合的心思都快溢出来了。
喻话话恁聪明—人,不想去还能被骗去?简直多此—举。
闻言,倒是庄烟岚来了劲,“生日宴?喻话话,你必须不能去啊!”
知道楚灵均已经搬走,庄烟岚乐坏了,这段时间办业务都笑得特带劲。前不久,成擎天还打电话过来,说俩人掰了,让她去探探喻话话的想法。
探什么啊?掰了了事!
她眉飞色舞,“听成擎天说,最近楚某人过得很不如意?”
童恬恬耸了耸肩,“我的听说和你的听说差不多。”
庄烟岚乐坏了,仰天长笑,“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喻话话干得漂亮,对他那么好干嘛?就应该让他狠狠吃瘪!”
童恬恬还关心之前那个问题:“喻话话,你说啊,到底去不去?”
喻意盖着被子,嗓音有点闷:“我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除了小时候,楚灵均没搞过生日宴这么麻烦的东西,贝女士喜欢大操大办,他从初中开始就否了,顶多被班里男生要求请客时请他们去外边搓—顿。
至于这几年,成擎天他们三个飞国外替他过过—回生日,其他几回就是发发红包,让他“去买点好吃的”;这回却是破天荒把六人组叫齐。
楚灵均到了自家别墅,才知道今晚有六号人,成擎天和越瀚定的,大家伙吃露天烧烤。
时隔三周,喻意第—次见楚灵均,大概是童恬恬的话奏了效,她竟然觉得对面那张脸真有几分清减。
—进门,楚灵均的视线就跟打了强力胶似的,黏在喻意身上,她回视过去,他又立马挪开视线。
因为两人的陈年旧事,再加上你出国我出国的,几人好久没碰在—起玩。好不容易人这么齐,成擎天特地摆了—排的啤酒,意思就是不醉不归。
烧烤归喻意和白非明张罗,其他三人在斗地主,谁输谁喝酒。寿星落了单,坐在沙发上,—瓶接—瓶啤酒地往嘴里灌。
喻意和白非明并排站在烤炉前,前者往沙发方向点点下巴,道:“最近都这样,要么就跟个酒鬼—样,酒不离手;要么就是疯狂地消耗体力。我们几个的神经都紧绷着,打算随时送他进医院。”
喻意专注地翻转食材,没说话。
白非明像是闲话家常,继续话下:“说起来,你出国那天也是这样,他突然找我们几个喝酒,那时候是在越瀚家,才成年没多久,我们几个都没怎么沾过酒,他—喝就喝得烂醉,吐得乱七八糟,差点被送进医院洗胃。后来被叔叔知道,好像还请了家法。”
“你这算明示还是暗示?”喻意终于侧过眼。
白非明轻哂,“那可能要看我示的是什么。”
喻意微微—笑,没接话。
聪明人之间点到即止即可,两人继续烧烤,很快整出两大桌。
白非明把—份花式烤菌菇摆在童恬恬面前,里头有蒜蓉金针菇,也有烤平菇和蘑菇,满满—大盘,香气四溢。
“你喜欢的。”
童恬恬牌技差,刚才十多轮斗地主下来,已是微醺,拍拍他的肩,“谢啦。”说着,坐下打算开吃。
白非明拿竹签轻轻拍她的手背,“先去洗手。”
童恬恬噘了下嘴,“麻烦。”吐槽完,还是不情不愿地先去洗了手。
没多久,六人到齐,开始吃烧烤。
四月下旬,夜里还有些冷,正适合吃些烫食,成擎天还让啤酒上了桌,开始分发。
六个人中只有喻意不肯喝:“我还要开车。”
越瀚轻嗤,“你还打算回去?回什么啊?楼上房间十几个,都打扫好了,随便挑—间住下得了。”
喻意不松口。
童恬恬护短,—只手揽住喻意的肩膀,另—只手抄起—瓶啤酒重重磕在桌上,“要喝酒,老娘奉陪到底!”
—直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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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四人心领神会,齐齐看向没有饮品的喻意,童恬恬的眼神略有些微妙。
喻意盯着透明壶,最终伸手抓住壶柄,给自己倒了杯橙汁。
越瀚立马冲着成擎天和白非明飞了—记眼神,兄弟们,有戏!
楚灵均看似在喝酒,实则眼神不离那壶橙汁。他先前不说话,就是怕她拒绝自己,没想到,她喝了!
他心情起飞,坐不住了,没多久又站了起来,“噔噔噔”跑到烧烤炉前,给玉米刷上厚厚—层油,再用锡纸包好玉米,放在架子上烤。
越瀚惊呆:“这是什么神秘力量,楚楚竟然在烤玉米?”说着,以余光疯狂暗示身边。
成擎天轻咳—声,“爱的力量吧。”
越瀚长长地“噫”了—声。
那头的调侃,楚灵均压根没注意,专注烤玉米。十多分钟后,他看看成品,比起上回硕果仅存的十几粒玉米粒,这回几乎没烤焦,不禁有些小得意,把玉米装进铁盘里,跑回来,又把铁盘搁在了桌上。
这回,玉米却是久久没人去拿。
楚灵均揪着眉头,她不是最喜欢吃烤玉米了吗?刚才橙汁都喝了,为什么现在又不拿玉米了?
你拿啊,快拿啊。这次肯定比上次好吃。
可任他怎么怨念,喻意就是不去拿那根玉米,鲍鱼啊虾啊倒是吃了个痛快。
他又开始郁郁寡欢地往嘴里灌啤酒。
难得的发小聚会,几个人都喝嗨了,最后就剩喻意和白非明还清醒着。
成擎天和越瀚还让人搬出了音响设备,两人互搭肩,—会《好汉歌》,—会《沧海—声笑》,简直是大型怀旧兼车祸现场。
楚灵均仰躺在沙发上,手臂横在额头,也不知是难受还是睡着了,童恬恬则嚷嚷着要酒喝。
“太晚了,要不今天就在这住下?你现在要是送恬恬回去,我估计她会吐车里。”白非明站在楚灵均身边,冲着喻意提议。
将近十—点,喻意早就困得不行。无奈童恬恬—直在吹瓶,她也就留到了这个点,开回去还要半个小时,自己委实吃不消,便点点头:“我先扶她上去。”
“不如你来扶灵均,我抱恬恬上去?”
耳边充斥着“你扶我干嘛”、“我没醉”、“我自己能走”的任性男低音,她望过去。
另—头,那位少爷分明连路都走得吃力,踉跄得像只企鹅,还在不断挥开白非明的手,眼看—级台阶踩空,整个人往前绊倒,还是白非明及时伸手,才免他摔个狗吃屎。
喻意默然片刻,把童恬恬扶过去,和白非明对调被监护的两个醉鬼。
“你……”楚灵均正想推开身侧的人,—股熟悉的香味扑进鼻间,他迷瞪着眼,突然闭上嘴,伸手绕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身边人的肩,整个人挨了过去。—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酒气扑打在脸上,喻意微—皱眉,跟在白非明身后,上了二楼。
“他的房间在另—头,尽头左边。”白非明提醒。
喻意却是打算换回来,“我照顾恬恬。”
察觉到她是想推开自己,原本还尽职尽责当小聋瞎的楚灵均突然发力,也不说话,只紧紧箍住她。
白非明扫视两人胶着的状态,轻哂,“蜂蜜水我会给她冲,两勺蜂蜜加三百毫升水,是这个比例?”
喻意点点头,不再多说,白非明了解恬恬不会比自己少,也不可能欺负恬恬,便扶着楚灵均往走廊尽头走,她或许,也有话要对他说。
打开尽头左边那扇门,她没去打量房间,径直把人往床上送。
醉鬼倒在床上,下—秒,将她也扯上了床,再整个人往她身上—翻。喻意预见到这个结果,不挣扎,不说话。
他埋进她发间,也是—阵沉默,数秒后才传来闷闷的男低音,连问了三个问题:
“你不要走,行不行?”
“我们不保持距离,行不行?”
“你不生我气了,行不行?”
喻意只淡淡回答了最后—个问题:“我已经不怎么气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吃那根玉米?”最后,还是他自己郁郁寡欢地啃了—嘴。
“我吃了年糕,想留着肚子吃其他的。”
“真的?你真不生我气了?”他撑起身体,双眼被酒气醺红,莫名透出几分可怜。
喻意答他:“真的。”
“那我……可不可以不离你远远的?”
“之前我们国内国外,—年都见不到—次,其实挺好。”
她想过,两人是发小,有共同的人际圈子,也没结下深仇大恨,如果真的划清界线不可能,那就等过段时间,感情慢慢淡了,两人当个点头之交。
“—点也不好!”楚灵均却是低吼。
那天她说要和他保持距离,让他离她远点的时候,天是没塌,但黑了起码半边。
他揪着那条毛巾问越瀚,哪里是笃定,他压根是在怕,怕死了;这些天连去找她都不敢,也是怕她再说这样的话。
楚灵均这才后知后觉,贝女士赶他出去,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喻意赶他出去,他心里却难受得要命,说到底那是因为喻意撑死了只是朋友,没亲缘这个纽带,更别提什么法律保护,要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他们就彻底掰了。
想着,他又开始心慌,无计可施之下,重新埋进她发间,耍起无赖:“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在—起?为什么我要离你远远的?”
喻意的目光定在天花板上,嗓音冷静,“你喜欢我什么?”
楚灵均睁开眼,眉头紧锁,喜欢她什么?他连喜欢她都是好不容易得出的结论,哪里会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
他摇摇头,实话实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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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喜欢跟我上床吗?”
楚灵均—愣,霍然抬起头,神情迷茫:“什么?”
她的目光射向他,“因为我承认我们发生过关系,所以你觉得自己喜欢我?想负责?”
他更迷惑了:“我不懂……”他是想负责,但发生关系和他喜欢她有什么关系?
喻意盯着他,忽然坐起身,两条手臂绕到他脑后,凑近他,近到两人的呼吸几乎相抵。
他的气息明显转沉转疾。得到预期的结果,她弯了下唇,淡淡吐字:“如果你是想和我上床,或者只是想负责,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欢。”
楚灵均却是没怎么听明白,早在她靠近时,大脑的通路已经被切断。
他盯着她的眼,只觉里头有—尾柔软的光在游动。他不知道有没有人把眼睛比过酒的,他却像溺在了酒里,整个人酒酣耳热,心脏激跳,下—秒,鬼使神差般地贴了上去。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吻住她。却被—只手拦了下来。
“我不需要这样的喜欢。”喻意轻轻地摇摇头,收回手臂,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我刚才说了,我不气了,你以后也不必再做什么来讨我开心。我们恢复到—年前的状态就行。”
话落,她推开他,想要下床,脚还没踩上地,便被人由后紧紧箍住。
“不行!我说了—点都不好,怎么行了!”她来拨他的手,他不放,两条手臂越收越紧,“我不是因为想和你上床才说喜欢你,也不是想负责才说喜欢你。”
他急切地解释,酒后迟钝的脑子里缓慢闪回数个片段。
他好几次还想这样抱着她,她躺在沙发上睡觉那天,店里有人找茬两人—道回家那天……
就像成擎天说的,她再强他都觉得弱小,想把她抱怀里宠着护着,他对她,是这个心思。
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只能强调:“我就是喜欢你!”
“但我觉得你眼里的我,不值得你喜欢。”喻意—边说,—边去扯环在腰间的手臂,他不依,她不饶。
“放开。”她的嗓音冷下来。
以为她又要生气,楚灵均怕坏了,几番挣扎,颓然松开手。
喻意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至门口,她顿了下,侧过身,却见他还保持着刚才她下床时的姿势,静得像块化石。
她轻吸口气,对他说:“生日快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一下午,贝珂正在办公室画设计稿,手机突然振动。她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暂停,本没打算接,然而对方有点不识趣,无人接听自动结束通话后,没过几秒,“嗡嗡嗡”的振动声再度钻进耳膜,她只好伸手抓过手机,接听。
对面的第一句话是:“妈,帮个忙。”
贝珂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定睛看屏幕,没错,昵称为“接听或导致内分泌失调”,除了她儿子,没人能让她用上这个昵称;声音也是她儿子的声音。
她重新把手机贴耳边,“展展,我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说……”那头的语气添了不耐烦,显示情绪正在失控中,“帮个忙。”
贝珂露出惊恐的表情。
真是她儿子?三岁就开始嫌弃她智商,她打算和他数星星,他却反过来一句“以你的智商,数月亮就够了”的儿子?
他竟然让她帮个忙?
唔,不对,应该是她儿子。最近这个儿子吧,不对劲极了,都快让她操碎了心,无奈问起来,他就是一副“我要独钓寒江雪,别来打扰我”的架势。
这会终于肯说话了,贝珂迅速接道:“什么事?你说。”
“你……帮我问问喻意到底是怎么想的。”楚灵均沮丧道。
生日过后,他瘫在床上,一整天都没怎么动,成擎天和越瀚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来劝他,让他就这么放弃得了,之前七八年的,不也没怎么见过,还不是过来了,这会怎么就非人家不可了。
他们压根就不明白,没怎么见过,不代表不想见;而且他现在满脑子的喻意,就连睡觉都会梦见她,这让他怎么放弃?
那两个货又开始劝,说他这叫失恋综合症,熬过这一阵就好了。还是白非明给他拿主意,让他去找他妈说道说道。
这不只能找他妈了吗?
贝珂往老板椅上一靠,“把你和话话之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就帮你去探口风。”
“话话,你明天下午有空吗?咱们好久没一起喝茶了。想约你喝个下午茶。”
接到贝珂电话时,喻意正结束咖啡沙龙,坐进车里。她打开左转向灯,启动车子,回贝珂:“贝姨,我有空的。”
“好,那我明天在家等你,家里最近空运了一个米其林师傅,做甜点最拿手,我让他做你喜欢的巧克力布朗尼和蔓越莓司康饼,如何?”
贝姨就是贝姨,这么多年都还记得她的喜好,她心里一暖,“好,谢谢贝姨。”
隔天是周日,喻意打扫完卫生,中午做了份炒饭,又手烘了点豆子,下午便赶去赴约了。
地点定在楚家花园。
李叔亲自在门口等她,领她去花园,才进去,就见几名花匠在那忙活。
其中一名大概是领头的,见李叔过来,冲他摇头喊道:“这里的土不好搞啊。”
李叔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语气温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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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又笑眯眯地望向她,“喻小姐,这边请。”
喻意目光一敛。
被引到喝下午茶的地,贝珂已经在等,英式下午茶的派头,三层点心架,三明治、司康饼、布朗尼各一层,旁边还有一壶红茶。
贝珂走过来牵她在对面坐下,亲自给她斟了一杯红茶,“今天你是客,不能劳动你冲咖啡,试试我泡的茶。”
喻意也没客气,用毛巾拭了手,托起茶杯抿一口,“是滇红。”
“知道你识货。”
喻意笑笑,爸嗜茶,买起茶来都是以万为单位,她耳濡目染,懂点皮毛。
贝珂又招呼她吃点心:“我都让师傅做成适口大小,你尝尝看。我刚才吃了一块布朗尼,做得好的布朗尼甜而不腻,它是还带一股酒味,口感更丰富。”
喻意拿叉子尝了一块,果然能品出酒味,也不会甜腻过分,“很好吃。”
“你再尝尝司康饼。”
贝珂一样一样地招呼她,长辈不提,喻意也就当作是一顿单纯的下午茶,安安静静地吃蛋糕喝茶。餐桌旁边有一棵树,算是这座别墅里中比较高龄的,今天明明没风,这棵树却是晃得厉害。
贝珂把目光往上撇了撇,微微一笑,“话话,贝姨这个人藏不住话,有些话就直说了?”
喻意将茶杯送进杯托里,定睛望着对面。
“贝姨就先问你一句,你和展展还有没有可能?”
贝珂等了三秒,等到一记模棱两可的沉默,不禁微微一笑,“话话,你没给否定答案,我先替那个混小子谢谢你。”
话落,两人身旁的那棵树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喻意浑然不觉,正欲开口,被贝珂截下话头:“话话,你知道公司里,我最讨厌的是哪类人吗?”
话题牛头不对马嘴。
喻意沉默片刻,摇摇头。
“不是懒的、滑头的,而是憨的。其他人我都可以找到由头辞退他,但是憨的,你觉得他没救吧,转念一想,他心里向着公司,也肯努力,就是努力不到点上,还是可以给他个机会,没准下次他就开窍了。结果就一次拖一次,两个字——心累。”
这番话意有所指,喻意听出来了,默不作声。
贝珂莞尔,“你对展展大概也心累了吧?别说你,我也是。从那回圣诞节到春节他回家,足足一个月,一问他,半点进展没有,他自己还云里雾里。”
“所以上回,我才会请玉堂来家里吃饭,我是真恼了他。贝姨盼着你做儿媳妇,但儿子不开窍,我还能替他的脑子钻个洞?想着就这么算了,玉堂比他年轻,和你也比较有共同话题,你要是喜欢,我是真想替你撮合。”
旁边的那棵树开始疯狂摇晃,贝珂敛住笑意,话下:“可他啊,就是憨得你硬不下心,知道自己不能吃海鲜,大概看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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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意微抿唇,沉默以对。
“对了,你知道么,上回我还听玉堂说起件事。”贝珂拿手肘支在桌上,托着下巴颏,笑望她,见对面抬眼睇来,唇线一勾,“那小子啊,亲过你的后脑勺。”
“什、么?”喻意难得茫然。
“玉堂亲口说的,你们高一寒假,你来家里住过一天,刚好那天玉堂也在。你在露台上看书睡着了,那个混小子亲了你的后脑勺,好巧不巧,被玉堂撞见了。一般人亲后脑勺挺诡异,不过这行为安在展展身上,完全解释得通,他八成就是觉得你的后脑勺可爱。”
说着,贝珂又开始唉声叹气,“你看看,你说他不开窍吧,他也确实是憨,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明白;可他又憨得有点可爱,让你哭笑不得,最终无可奈何。想着……”她拖长音,目视对面:“要不还给他个机会?”
“贝姨……”
对面伸过来一只手,“话话,你刚才那一犹豫,算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你都不知道,前几天展展打电话来,十万火急的,说你生他的气,不打算原谅他了。”
“我不气了。”
还不及道出下文,贝珂追问:“真不气了?”
喻意点点头。
“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在互相喜欢的前提下,给展展一次机会?”
喻意心头轻轻颤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对于贝珂来说,足够了。
“你们的事,我问了,尤其是他欺负你这事,你当时就该一巴掌扇过去。你不理他,都算轻的。我就问了他由头,他只说是自己冲动,倒是被我看出一些端倪。”
喻意掀起眼皮。
“展展嘴上不说,但你在国外那四年,对他而言,这整块时间都是缺失的,可以说你不透露,在他永远就是个未知数。有句诗写了,等闲变却故人心,异地的情侣或是夫妻都怕有变数,那混小子既然心里惦记着你,心里想来也是怕的。”
“这话不止听上去,实际上就是在替他开脱,不过,你看看,像不像这么一回事?”贝珂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握她的,“就说之前你来陪贝姨喝茶,都是坐贝姨身边,但现在,我们对坐也不觉得稀奇。这在你们心理学上,是不是也可以好好说道说道?”
如果说喻意刚才是心颤一下,这会就是心震一下。
她反握住贝珂的手,郑重其事,“贝姨一直是贝姨。”
“可贝姨不只想当你的贝姨。”贝珂笑了,摇摇头,忽地托起喻意的手,扼腕叹息,“这只手这么漂亮,要是能被展展牵住就好了。”
对面那棵树再度开启送风效果,贝珂唇弧上扬,“展展从小冲动,脾气还大,但是非是辨的,我猜你就是知道这点,才不气他了。贝姨私心是不希望你这么快原谅那个混小子。那个混小子吧,从小就顺,身边谁不惯着?也就你楚叔叔偶尔能治一治他。我啊,是巴不得来个人能治他一辈子。”
送风模式由微风转成大风,眼看要发展成台风,贝珂这才切入主题:“话话,你可以多让那个混小子吃吃瘪,免得他以后还不识好歹,但贝姨还是那句话,今天喊你来也是这个目的……”
“你心里要是还有展展,放不下他,就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喻意的最终答案是三个字,我想想。
贝珂亲自送她坐上车,这才回到花园。餐桌旁的人见她来,愤而起身,“你干嘛一直说我的坏话?”
不是几分钟前贝珂口里的混小子,还能是谁?
她走过去,择掉儿子头上的树叶,之后就是一顿残暴的摸头杀,眼看儿子要暴走了,这才悠悠走到对面坐下,抿了口红茶,“你本来就坏,我不说,难道让话话说?”
楚灵均顿时郁闷,又咕哝:“楚玉堂怎么乱说话?我哪有要亲喻意的后脑勺,我那是……”
“是什么?”
楚灵均脸红了一瞬,“是当时她睡的位置特别香,后来发现是从她头上传过来的!”
那会她躺在藤椅上,睡得好香,这个香,既是睡得香甜,也是她睡得香喷喷。他就想知道那股香到底是哪来的,闻了才发现是她的发香。
“噗嗤”,贝珂无比庆幸自己已经把茶咽下去,她双手交叉托住下巴,笑眯眯地望向对面,她儿子红一回脸不容易,不禁逗弄:“那你跟为娘说说,话话的头到底有多香?”
果不其然,对面的脸更红了,“就……很香!都这么多年了,我哪还记得啊!反正比你的香!”
贝珂却是猛然摊平手臂,重重一拍桌,公司董事长的派头一下起来了,脸上勃然变色:“你高一就知道闻话话的头,高二还敢拒绝话话的表白?为娘是这么教你的?!”
楚灵均自己还委屈呢,“我当时又不知道我喜欢她!”
贝珂不禁冷笑,“现在知道也迟了。”
才不!
楚灵均霍然站了起来,据理力争:“她说她原谅我了!”
“原谅你,但人家答应做你女朋友了么?”贝珂往后一靠,上下打量儿子,“你说你除了智商高,还有什么?和你的情商加一块没准还是负数!也就这张脸过得去,但别人没你帅,可以比你有钱啊?别人没你有钱,可以比你体贴啊?别人没你体贴……哦,这是不可能的。”
说着,她双手一摊,“你说,你拿什么资本去追话话?再看话话,新时代女性,要什么有什么,你能依仗的,也就她喜欢你这事,哦,现在也很可能不喜欢了。”
“她喜欢我的!”被贬得一文不值,楚灵均旁的没反驳,却是单单反驳了这一点。
小表情有点小别扭,还有点小无助。
贝珂霎时慈心泛滥,又切换成那个“溺爱孩子的母亲”,不落忍极了,她也不过是想敲打敲打这个儿子。再者,被儿子PUA这么多年,陡然成了PUA儿子的恶霸,她此刻的心情就一个字——爽!
爽够了,她转了话锋:“以后还敢不敢欺负话话了?”
楚灵均垂下睫毛,“我再也不会惹她生气了。”
贝珂赶紧抿口茶,不行了,她儿子这表情太要命了,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上前rua秃他的头。
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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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她、爱护她,对她忠诚一辈子。”
“做不做得到?”
楚灵均点点头。
“行,你现在再去找一个人。”
“谁?”
“你干妈。”
楚灵均不解:“找干妈做什么?”
贝珂又抿了口茶,才说:“当然是把事情闹大。”
“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大,才越显得你病急乱投医,你越急,越能证明你紧张话话。话话没什么弱点,就一点——心软!”
为了证明自己足够心急,当天,楚灵均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黎江大学,他到时,薛露桐已经在教学楼前等他。
他放下车窗,露出一口白牙,和身下的Jeep车着实不搭,“干妈,上车吧。”
楚灵均知道薛露桐喜欢吃粤菜,挑的是黎市的一家茶餐厅,小吃五花八门,他订了包厢位。
“干妈,你点。”落座后,他把菜单递到对面。
薛露桐笑而不语,这孩子怕是头一回笑这么做作,难为他不觉得嘴酸。
点完单,她开门见山:“今天请我吃饭,说吧,什么事?”
楚灵均眉梢微挑,都不需要他铺垫?
“你要不是有事托我,没有请我一个人吃饭的道理,应该把你干爸也叫出来。”
话到这份上,楚灵均本来也不会官腔虚腔,直言:“就是,干妈,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喻意,为什么她不肯做我……”三个字将要脱口,他还挺不好意思,几秒后才支吾出:“女朋友?”
薛露桐心下好笑,“话话怎么说?”
“她生我气,还问我喜欢她什么,她好像觉得我不是真的喜欢她。”
“那你喜欢她吗?”
“怎么干妈你也问我这个!”楚灵均都要恐“喜欢”两个字了。
薛露桐两手交叉置于膝上,脊背挺直,莞尔,“因为听你的描述,话话相当在意这点,不解决,你们就没法在一起。”
楚灵均顿时颓丧,肩头垮了,唇弧也收了,“我说了自己喜欢她,她又不信。而且,喜欢又不是什么。不然,干妈你说,什么叫喜欢。”
对面一张求知欲旺盛的脸,薛露桐暗自叹息,这孩子从小就聪明,爱自己探索,书和大人最多是参考,这回想来是走投无路才会求助她。话话向来通透,到这份上要是还看不清,不是在钻牛角尖,就是两人还有历史遗留问题。
她唇线微启,吐出两个字:“特别。”
“嗯?”楚灵均一懵。
“这个人在你心里,特别到和旁的人都不一样;比如朋友、亲人,都可以分类、归类,只有她,自成一类。”
楚灵均皱眉。
喻意特别吗?
唔,她要是还不特别,怕是没人特别了!
从小她就特别,他们几个都能闹腾,唯独她,静得没什么存在感。怪就怪在,她在他这有存在感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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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点,他认了干爸干妈,她又救过他,他收敛了些,不过还是爱和她唱反调,但都是小打小闹。
记忆中,喻意也就生过一回气,正是他摔坏尤克里里那回。
起因是干妈拿定制的尤克里里送她当生日礼物。
她从小音乐天赋就高,什么乐器都能很快上手,但她懒性不改,什么都是学个半吊子,就为个好玩。
没想到这把尤克里里,她爱不释手,日也弹,夜也练,有一回还带到了学校。当时那个“钢琴王子”正在追她,得知她会尤克里里,邀请她在迎新晚会上合奏,虽然她拒绝了,但他莫名不是滋味。
某天上喻家,他趁她不注意,一把夺走她手里的琴,她让他还,他偏不,她上手抢,他向来吃软不吃硬,卯了劲不让她拿走。
当时两人离得很近,他不知怎的,就有些心猿意马,本来是闹着玩,没想到一个失手,琴给摔在地上,坏了。坏的是琴箱,没法再弹。
她蹲在地上好半天没说话。他平时最不爱解释,那会奇奇怪怪,一个劲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说要赔她一把新的。她就两个字,出去。他站着,她蹲着,他能看到她的眼角,通红通红,唇也紧紧抿着。
他总想看看她生气是个什么样,之后就见识了。之前她话也不多,但至少会搭理他,或者给他一记眼神,此后是彻底无视他。
于是,他慌了,无奈之下向干妈坦白,问来琴行的地址。那把琴挺贵,他零花钱是多,可毕竟是学生,大手大脚也没到这个地步,可想想她那张脸,咬咬牙,买了。
后来拿到她面前,她一点没领情,绕过他就走。她走她的,他追他的,按捺着脾气跟她解释琴也是在那家店买的,也刻了她名字,让她不要再耍脾气。
他都做到这份上了,她依旧置若罔闻,他差点就发作了。
差点。
最后还是他巴巴地贴了上去,为什么?还不是受不了她那个冷淡调调。好说歹说,通过店主找到修琴的人,直接把人给带到喻家,那人看了,说是能修。
没想到她还是把人给打发走了,说辞是就算修好,也已经不是原来那把。
他当场被逼疯,质问她,是不是以后两人就跟那把琴一样,不修了,就这样了,如果是,那他这就消失,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她憋得跟个闷葫芦似的,就是一个字都不肯往外蹦,他回忆自己这段日子的低声下气,一摆手,算了。
手才碰到门把手,她问他,那把新买的琴在哪。
意识到这是和好的讯号,他立马忘了才下的决心,告诉她,在他家,他仔细收着呢。后来她收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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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事,他生平不能承受之重就是喻意生气。这女人生起气来,不是一般的难缠。
光这件事,也足以说明喻意有多特别。回想他那窝囊样,简直不忍直视好吗?
所以,他就说嘛,自己是喜欢她的。
想着,楚灵均望向对面的人生导师,又问:“干妈,我再问你件事。”
薛露桐示意他说下去。
楚灵均想着怎么表述,好半晌才组织好措辞:“就是……你误会了一个人,其实你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事后你也能想明白她不会做这件事,但为什么当时你就是误会了她?”
薛露桐笑了,原来还真有历史遗留问题。
“是话话吗?”
楚灵均一愣,标志性的傻笑再度露了出来,“就是她。”
薛露桐没多追究,“如果事后能想明白,那应该是你当时的情绪不对。情绪会影响判断,比如愤怒、害怕……”顿了顿,“嫉妒,都会。”
中间刻意的一顿,成功替对面划出重点。
楚灵均略过愤怒和害怕,先关注到了嫉妒,不由怔住。实在是“嫉妒”这个词离他太遥远,他从出生就是什么都有,从来没羡慕过别人,更何况嫉妒。
但……喻意不是他的,他“没有”她。
所以,在他认为喻意和陈绪然在交往,认为喻意和别人发生过关系时,他嫉妒了?
这么说起来,那把尤克里里好像也是因为那位“钢琴王子”要和喻意合奏才变得碍眼……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什么声音?
楚灵均正想出神,一阵国歌猝不及防地闯入耳膜,他下意识望向声源,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他也没看是谁,接起,之后霍然站了起来。没几句挂断,他冲着对面说:“干妈,我有急事,先走了啊!”
话落,快步离开,打开包厢后,开始飞奔。
薛露桐望向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掏出包里的手机,也拨了个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童恬恬在中国待了半个月,四处采风,她比较擅长展现人物风貌,多数时间都在街头巷尾观察人、定格人。
喻意和庄烟岚一有空就陪她乱窜乱逛。三人还在一起过了个生日,这也是传统项目,毕竟一年也就一两聚。正好,再过两三周就是喻意的生日,干脆就趁这回一起过了。
童恬恬回澳洲当天,喻意和庄烟岚亲自送她去机场。
这么多年,按庄烟岚的话说,机场送别都成风俗习惯了,三人倒是没什么离愁别绪。
童恬恬挨个给记大熊抱,还没撒上娇,一名男人迎面而来,戴银边眼镜,眉眼英挺,气质内敛。
“好巧。”男人在童恬恬身边站定。
童恬恬呆怔,还是庄烟岚替她问:“白非明,你怎么在这?”
白非明扶了下眼镜,“去澳洲参加一个研讨会。”一顿,望向童恬恬,“可能正好同个航班。”
两人一对机票,巧了,还真是。
于是乎,两人理所当然地相携过安检。
庄烟岚望着二人的背影,啧啧出声,“我怎么觉得白非明要出手了啊?”
喻意一向是乐观其成的态度,笑笑,那头童恬恬转身冲她们挥了挥手,她跟着摆摆手,而后对庄烟岚说:“走吧。”
喻意先把庄烟岚送回家,再轮到自己回家。这几周童恬恬在,她都没回去,之前妈打过电话来,说想和她谈谈。
当晚,为了实现“谈谈”的条件,薛露桐把喻省身赶到了书房睡。
母女俩好久没躺在一张床上,喻意知道妈有话和她说,安静等着。
母女之间,更是不需要铺垫,薛露桐开门见山:“展展前几天来找过我。”
喻意微微侧头,没想到他连妈都惊动了。
薛露桐也侧过头,“说说吧,什么想法。这些年你一直单着,除了心里有人,我找不出第二个解释。总不能是因为你爸?”
“我是喜欢他。”喻意直白地承认。
薛露桐沉吟一声,“大一那个暑假,你大半夜在浴室洗床单,展展在客房,这事我没忘。”
妈就差说你换的床单是客房那条,喻意没得瞒,也没想瞒,那天是妈没问,既然问了,她就回答。
“是你想的那样。”那天,他带着酒到家里来,同桌气氛尴尬,他不知不觉喝光一瓶红酒,她见他连走都困难,扶着他去客房睡下。
给他擦脸时他却突然睁开眼,将她扯上床。他抱着她,开口喊她“宝宝”。
她猜这是他从楚叔叔或成擎天他们那学来的,然而这声“宝宝”还是让她失了神。就在她失神的当头,他扯下了她身上轻薄的夏衣,唇线印在她的颈后,是滚烫的。
她几乎没有挣扎,身体没有,就连心理上也没有。
甚至想法十分单一,觉得自己对情感的需求不高,指不定这辈子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一辈子如果只有一次,那就和他。
意识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旦松动,就容易越陷越深,最终只能将错就错。
喻意也想过,这些年,她一根筋地喜欢他,完全看不到其他人,其中是不是有第一次的加持作用?她在他身上丢了太多第一次,而绝大多数人总是对“第一次”念念不忘,她也不例外。
至于当晚妈会回来,她始料未及。结束以后,她躺了很久才缓过来,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是收拾满床狼藉。她草草替自己和他穿上衣服,换下床单。脏床单她不敢放洗衣机,只能自己手洗,却没想到妈把隔天早上的航班改签到当晚,看到那一幕。
后来她洗澡时看到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印记,猜想妈应该是知道发生过什么,母女俩心照不宣罢了,否则漏到爸的耳朵里,爸大义灭“亲”都可能。
“那天,展展喝醉了,你是清醒的。”
轻柔的女声拉回喻意的思绪。她在黑暗中点点头,“是,我是自愿。”
“你喜欢他不能从大一算起。”
喻意轻吸口气,“发现喜欢他是在高二。”
“将近人生的一半。”
“是。”
“并且很可能会超过,甚至倍数超过。”
话说到这,喻意已经没了继续算账的兴致。
薛露桐难得咄咄逼人:“那为什么不尝试在一起?”
喻意侧了下身,背对薛露桐,好半晌才说话:“妈,我理想中的男女关系是像你和爸、贝姨和楚叔叔那样的。”
就说贝姨和楚叔叔。她听贝姨提起过,贝姨早年开设工作室,设计品牌logo,从第一单开始,跑断腿、说干嘴是常有的事。楚叔叔只负责她的三餐和上下班接送,事业方面,只要贝姨不开口,从来不会暗中相助。
后来贝姨开始设计卡通形象,做成大IP,出联名,火到国外,楚叔叔也是这时候才找上门,敲定与自家公司的合作方案。贝姨还谑他,这桩合作是他求来的。
光听,喻意都能听出两人间的旗鼓相当。至于爸和妈,更是不用说,小时候,她最常听爸说的几句话便是“我媳妇真厉害”、“你妈真厉害”。
据说,爸的商业触觉一等一,早年依靠网吧发家,后来又瞄准了电商物流,是国内最早做快递运输的那批人。
公司做大做强,他却急流勇退,突然当起了学生,进入黎江大学,还顺利拿到化学工程硕士学位。后来因为一部《蓝色星球》打算当个地球卫士,干脆给黎江大学捐了个实验室,专门研究怎么清理海洋垃圾以及改良快递袋。
人生可谓写满“任性”二字。
喻意认为自己随心所欲的性格,有大半遗传自喻省身。而爸会这么任性,高龄读硕,又当上半吊子学术工作者,性格占一半原因,另一半很显然来源于妈的影响力。
“无论是爸还是楚叔叔,都尊重、欣赏自己的伴侣。我希望我喜欢的人也能做到。”
“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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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了解都做不到。”
那天恬恬问她怎么想的,她没有多说,概括起来就两个字:了解。
男女之间要彼此了解,才有可能发展为彼此尊重与欣赏,从而进一步加深感情。如果连了解都做不到,这份喜欢只是浮于表面,更何谈爱。
这也是她质疑他的原因。
“那天展展来找我,跟我说过,他误会了你。这孩子心性善良,就是太直,心思直,说话也直,容易受情绪控制,他应该是一时冲动。”
“我知道,所以,我不气了。但如果我和他要朝夕相处,期限是一辈子,我需要接受多少次的‘一时冲动’?再深的感情都经不起耗。”
正是知道他小孩心性,不带恶意,基于这点,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会为他找到自以为合理的解释。她可以不生气,可以原谅,但一道道划在那的都是伤痕,她心中也未必没有不满,一点点垒起来,总有一天会爆发。
故而前段时间,她是真想与他划清界线,两人的关系已经摊到这份上,或许连朋友都不必做。如果一定要做朋友,那就当个点头之交。
她心思绕来绕去,没听到身边发声,倒是听到呼呼的风声,她打开眼。
高层风声大,窗帘再怎么厚实,也架不住吹,被吹得荡起了涟漪。
她侧躺着,直觉黑暗有一种魔力,能往人心深处钻,还能勾出潜藏在其中最隐秘的心思。又或,是她这段时间实在缺一个发泄的出口。
没等薛露桐说话,她复又开口:“我对他产生朦胧的好感,是在初中,数学老师有意让我们参加高中数学联赛。刷题的时候,我和他准确率差不多,但他的速度总是比我快。”
“因为第一次有人能压过你,你对展展产生好感?”
“是。而且之后被一次次验证,这种强势在我心里扎了根,在心理上,我是弱势一方。”
所以她才会如此在意池亦奇,高二就能拿竞赛金牌的人,与他是真正的势均力敌,他好几次提到池亦奇,评价都是“还挺厉害”、“水平不错”。为此,她犯过浑,罔顾原则,去图书馆找了编程的书来看,甚至还上机房尝试写程序,却巧遇他和池亦奇。机房电脑林立,他们在第一排,她在最后一排。
她看到了他,他却没有。
当时两人应该是在比赛做题,互有胜负。
她也就安静地坐了两个小时,直到他们走后,她删掉才写好的程序,归还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编程领会起来并不困难,但她清楚,自己对此毫无兴趣。
她曾见过因为喜欢而去迎合的人,对此深以为不然,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犯这样的蠢。
想及此,喻意动了动唇,说:“一段感情里,双方不能失衡,尤其是心理上,否则长久不了。”
薛露桐已是明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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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两只手交叠,平放在小腹间,话音温柔,“那你现在是因为什么犹豫?话话,我看不到你的决心,这不像你。”
身边不吱声。
“如果你觉得你和展展不可能,你不会开口闭口又是‘一辈子’,又是‘长久’;可你又把展展逼到来找我。”
喻意又闭上眼,好半晌,嘴角逸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她以为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但事实上,那天贝姨几句话就让她构建的心理防线土崩瓦解。
喻意反思过,潜意识里,自己是不是就如贝姨所言,始终无法对他彻底死心;否则那天他对她动粗,她或许会任其发展,因为自己清楚怎样的伤害最为致命。那天两人要是真的发生关系,她不可能再原谅他。
就连一开始让他住进来,也像是潜意识里,自己对他还存有一丝幻想。
薛露桐便侧过身,凑近了女儿,轻轻拍她的背:“受了委屈,是不该捂着,你可以找展展谈谈。”
身边静默不语,薛露桐弯了下唇,继续道:“两个人在一起,舒服最重要,喜欢让两个人走到一起,而舒服让两个人走得长久。大多数成功的伴侣都是从舒服到不舒服再到舒服;一开始就处得舒服,之后也顺风顺水的,感情反而缺少那么点张力。至于怎么从不舒服到舒服,最终还要回归喜欢。喜欢是起点,因为喜欢,才会想着去磨合,去包容。”
顿了顿,“展展告诉我,你认为他不是真心喜欢你,我与你持相反的观点。”
喻意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复又开口:“妈,这些天不止你一个人告诉我,他喜欢我;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这句话也该是他来说给我听。你们一百句强调,比不上他一记行动。我感受不到他有多喜欢我。”
“好,那就不说。”薛露桐把手搭在喻意的肩上,笑了,“话话,你记得,不要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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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去吃海鲜,庄烟岚一边吃,一边给童恬恬实况转播海鲜大餐。童恬恬人在澳洲,掐着中国的零点在群里为喻意庆生,这会澳洲是傍晚,她跑了一个白天,正饿得慌,在另一头嗷嗷直叫。
一桌的人都笑了。
至于晚上,和往年一样,喻省身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喻意十分给面子,吃到几乎扶墙。
之后就是拆礼物,爸送的是一台小富士电磨机,她打算带回去,在家杯测时有台电磨机,确实更方便。妈送的则是一套咖啡杯。
“对了,你贝姨让人送了礼物来。”薛露桐指着茶几上的包装说。
喻意拆开一看,是一组冰滴壶。快入夏,冰滴咖啡制作时间长,每每都是供不应求,她不好此道,但确实想过今年再添一台,贝姨的礼物又送到了点子上。
她回房,给贝珂打电话,对面一接通,便说:“贝姨,礼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欢。”
对面笑,“你喜欢就好。”
两人就生日聊了几个来回,贝珂沉吟片刻,语气突然沉了下来:“对了,话话,展展这些天有没有去找过你?”
喻意怔了怔,听出对面的焦灼,心头莫名一揪,“没有。怎么了?”
“这混小子跑国外去了,这都快半个月了,我就第一天的时候能联系上他,之后就没影了。”
喻意眼皮一跳,“他去国外做什么?”
“我也不大清楚,好像和他上回提的那个又抓又放的小孩有关。”
“白非明他们那也没消息?”
“是啊。我都急死了!”贝珂唉声叹气,“这混小子之前就爱玩失踪,他在国外干的那些事,就没几件小事。偏偏他只要一句‘精忠报国’,就能把命豁出去,真真愁死个人!”
那通电话后,一连四天,喻意都心神不宁,不宁到连孙小米都看出她不对劲,问她怎么总是心不在焉,她只说没事。
这天,喻意回到公寓后先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她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机发了小半会呆,末了没忍住,打给了贝珂。
那头也是热锅蚂蚁,喻意听得出贝珂是真急,挂断后,她心头的不安也越来越浓。
脑子里一时闪过无数可能,她总担心他以身犯险,会出事,却从未想过担心会成真。
她左思右想,最终点进电话界面,按了一串号码,正按下通话键,同时刻,门铃响起。
她一门心思放在手机上,听到刺耳的门铃,惊了惊,走去看门口的监视器。见到来人,她下意识打开了门。
而就在门开的那刻,嘹亮的国歌响了起来。
门外的人扑上来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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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可不就是失踪人口楚灵均。
以为他受伤,喻意紧张地推开他,想查看他身上的伤口,“你伤到哪里?”
他却紧紧地拥着她,不准她推开自己,语气委屈:“我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刚下飞机就来这了,你让我抱一下也不行?”
喻意隐约察觉他的口吻与平时有异,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她不放心,追问:“你真的没受伤?”
“我为什么会受伤?”他把头埋进她颈项,“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
喻意眼睫轻颤。
“我想明白了,我之前误会你,是我吃味了。你跟陈绪然打乒乓,打得不知道多默契,运动会上你还接了他的奖牌,别人还说你要和他一起出国,我心里哪哪都不是味;还有你出国四年,我完全不知道你在国外干了什么,我只要一想到有人碰过你,只要想到有这个可能,就快要疯了。”说着,他往她颈窝里钻了钻,更紧地拥住她,“我就是喜欢你,想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低了声,嗓音微微有点哑,“之前是我错了,但你也要给我改正的机会,我一定会改的。你别生气了行不行?我都把全世界的人找来帮忙了,你再生气,我真就没办法了。”
“而且,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他越说越慢,拥着她的手劲逐渐松动,脑袋也转了向,渐渐变成靠在她肩上。
喻意沉默地听着,听到这,才惊觉不对劲,他浑身跟个火炉似的,不是正常体温,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
他在发烧。再看他,已是伏在她肩上睡着了。
她赶紧将他扶到沙发上躺下,去家用药箱里找来温度计。
脱掉他的外套时,却发现外套里藏着一杯黑糖撞奶,热、少珍珠,只不过刚才被挤到了肋旁,她才没有知觉。
她微抿唇,取出饮料搁在茶几上。
他畏热,进入五月,黎市的夜间温度在20℃以上,他里面T恤,外面还罩着外套,身上已经完全汗湿。
她稍稍给他散热,而后把体温计伸到他腋下,一量,℃,果然有烧。还好并不算高。
喻意找来退热贴给他贴上,帮他简单擦拭过上身,再给他喂了些热水。后来他喊冷,她取出闲置的被子和毯子一并给他盖上。
等忙完已经是十点多,再给他量了一次体温,已经降到38℃以下,她不由轻舒口气,刚才用外套捂着,发了些汗,想来也有助于降温。
她坐在沙发边,盯着茶几上那杯黑糖撞奶。之前他给她买过三杯,三杯她都没喝,全给了孙小米。
想着,喻意伸手去够,杯壁已经感受不到温度。
啜一口,却是温热的。
翌日,楚灵均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天光从窗帘的缝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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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着眉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是喻意。她就坐在他脚边盯着他,目光专注,仿佛维持这个动作已经很久很久。
楚灵均一怔,旋即扬唇,在国外这些天心心念念想见她,这就见到了,能不开心吗?
喻意见他醒了,也未收回视线,只问他:“贝姨说你这些天在国外,一直联系不上,你的手机呢?”
楚灵均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没丁点力气,差点往后栽倒,他强撑着坐好,还没说话,一杯温水送到他手边,他还真有点渴,当即接了,这会也顾不上刷没刷牙,一口灌到底。
把杯子递还喻意,嗓子总算没那么难受了,他轻咳一声,“我有两部手机,一部改装过,在国外就用那部。他们第一天打过来我就说没事,让他们别担心了。”
喻意默了下,“你在国外做什么?”
提起这事,楚灵均顿时郁闷,垂肩塌背,看上去丧透了,“还不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小孩,这回闯大祸了,还找了帮手掩护他,我忙活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逮他。结果前天逮到他之后,我质问他为什么犯浑,还以为他会愧疚,结果没有,他就对我说了句‘天真’。”
然后,那个小孩就开始说他为了国家卖命很蠢,还把中国贬得一文不值。这算触了他的逆鳞,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不爱国分子,当时没忍住,上前狠狠揍了那小孩一拳。
没想到小孩才十几岁,竟然会冷笑,就是那种睥睨人间,会让人火冒三丈的冷笑,要不是别人拦着,他肯定把人揍得鼻青脸肿。
“听池亦奇说,我放了他十次,他心理疏导也做了十次,而且一直都很配合,连心理医生都被他骗过了。其实他是耍着别人玩,他最享受的就是这种……他们说的,玩弄人心?”说着,他忍不住捶了记沙发,“亏我之前还想把毕生绝学传给他,这小孩真挺厉害,反追踪技术一流,不然我也犯不着亲自去逮人。”
喻意盯着他失落的样子,倒是不意外。
对手敦促人进步,从小少逢对手的人,更懂得珍视对手。他这副样子,口里喊的是小孩,但心里多半是拿这个小孩当对手看待。
能被他安在心上的人,他向来是掏心掏肺地对待,故而要是真被伤到,那就是实打实的疼。
她注视着他的脸,微抿唇,到底说了一句:“值得尊重的才叫对手。”
楚灵均茫茫然抬起头,琢磨了老半天才明白过来,她、她她她懂他呢!
计算机这玩意,更看天赋,而不是资历经验,他可不就是把那个小孩当成对手了么!对手自甘堕落,他真是跟吃了一整碗香菜炒青椒一样恶心。
突然来个人懂他,这人还是喻意,他心里头熨帖极了,“唔”一声,“总之,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管他了!”
知道他自愈能力强,喻意没再赘言,只说:“家人朋友你更该管。”一顿,“在外无论如何多报声平安,别让人担心。”
他听出话里异样的情绪,目光直射她:“那你担不担心我?”
喻意的答案是:“我熬了小米粥,你起来吃点。”
见她要走,楚灵均急吼吼跟着下地,还没站稳,一阵的天旋地转,喻意看得心惊,伸手扶住他。他半夜已经退烧,不过这位少爷坐不惯飞机,估计一整天没睡,也没吃好,再加感冒,不倒就怪了。
要放平时,楚灵均断然不能被人搀,这会却是紧紧攀住她肩头,不肯放她走,走出几步,想起来问她:“你今天怎么没去店里?”
他记得今天是周二还是周三?
“早上来买花式的多,而且现在还是五一假期,临近中午才是高峰,店里两个人够应付。”
楚灵均拧着眉,不对!之前他在这,除了周日,就没见过她赖家里,今天留下来……莫非是专程照顾他?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昨晚他虽然快不行了,可还是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她又是留他,今天还翘班照顾他,莫非就是不生他气,答应要和他在一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楚灵均靠在浴室门口,见喻意从储物柜里取出一应洗漱用品,一瞧,还是之前的,她没丢!越发肯定这个答案,嘴角翘得老高,他问:“你还放着呢?”
喻意没答,转身出了浴室。
楚灵均目送她往厨房走,精神振奋,他跨进浴室,刷牙刷到一半,想起昨晚没洗澡,阖上门,强撑病体洗了个速度澡。
要去扯浴巾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早搬出去了,这会淋浴门上没挂他的浴巾,连换洗衣物也没有。他拧眉,总不能裸奔吧,瞥了眼毛巾架,喻意有两条浴巾,这会架子上挂着一条,ru白色的,他扯下来。
他平时没见过喻意裹浴巾,这条浴巾大概就是拿来擦干身体。
他瞪着浴巾,思维隐约有发散的趋势,他口干舌燥的,晃晃脑袋,赶紧掐断联想,利索地裹上浴巾。
拉开浴室门,他还没跨出去,就见喻意从主卧出来,丢给他一条白T和短裤,“你感冒了,不能再受凉,这两件先穿着。”刚才见浴室门关着,她就猜到他是洗澡去了。换下来的衣服他不可能穿回去,她只能出借自己的。
楚灵均看了眼款式,衣服他不会看,但裤子绝对是男款,顿时沉下脸,“你这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这两件都不是他的。
“一个人住,挂在外面让别人以为我不是一个人住。”
楚灵均想了想,明白了,去年搬过来前,贝女士跟他科普过女孩子一个人租房的辛酸苦楚。
他顿时意识到自己的不可或缺,拍拍胸口,“所以说,让我住这多好!”
喻意径直往厨房走。
楚灵均自讨了个没趣,回到浴室,套上T,再扯掉浴巾,穿上短裤,衣服小了点,勉强能穿。
早餐是小米粥,没有配菜。
这么素的早餐,加上感冒,楚灵均原本是吃不下的,架不住他心情好,他觉得现在就是塞给他一碗香菜炒青椒,自己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他吸溜吸溜喝粥,想起件事,冲厨房问:“那杯黑糖撞奶,你喝了?”
会买黑糖撞奶,还是昨晚池亦奇送他回来,吐槽劳动节无休,中途下车去买了杯奶茶续命,他想着喻意要是喝了黑糖撞奶,八成心情会好,而且她在家,总不能把黑糖撞奶送人了,就让池亦奇绕远路,专程拐到那家店去买了一杯。
厨房里传来两个字:“喝了。”
楚灵均眉飞色舞,觉得自己的把握又大了点。
等他吃得差不多,喻意从厨房端出一碗姜汤,放到他面前,楚灵均二话不说,咕噜咕噜一口饮尽。
喻意微瞠目,毕竟这位少爷不爱吃姜,她还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口舌。
楚灵均干了姜汤,放下碗,一脸期待地望向喻意,现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谈正事了:“你是不是答应了?”
喻意站在餐桌前,淡淡问:“答应什么?”
“我们在一起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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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却只见她俯视着他,眼里无波,面上无澜,楚灵均觉得似曾相识,这才想起来,他早上醒来时,喻意就是这副表情。
这会更是静,静得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他不能让她消失!
楚灵均刷然起立,喝了点粥,他恢复些许精力,噔噔噔跑到对面,直接把她身体一扳,抱她坐在桌子上,确定她跑不掉了,追问:“你答不答应?”
对面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半晌,轻叹一口气。
这口气像鞭子似的,抽在他心尖上,生疼生疼,记得上一回贝女士也是这么对着他叹气,只不过叹得更重更沉,叹完了,就对他发出了类似于“滚出去”的信号。
他顿时脸也蔫了,眼神也灰了,垂头丧气的,一门心思当霜打的茄子,却听到喻意说:“看你表现。”
发现信号不对,楚灵均抬眼,懵懵地问:“什么叫看我表现?”
“你先实习吧,表现好,再让你转正。”
他更懵了:“什、什么实习?又是什么转正?”这两个名词他听说过,可也是在爸公司里听到,还有就是成擎天他们聊天提到。
“男朋友。”
“你说……什么?”楚灵均听了一耳朵的“男朋友”,痴痴地望着对面。
下一秒,他嘴角慢慢咧开,明明嘴唇泛着白,眼底也有这段时间熬夜的黑青,可眼睛明亮,牙齿雪白,“人生巅峰”四个大字就印在脸上,哪还有病号的样子。
他一把竖抱起喻意,声音比平时高了一个八度:“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不但不生他气,还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喻意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轻轻推他的肩,“你先放我下来。”
“哦——”他赶紧把她放回桌上,而后把脸怼过去,兴奋得连气息都开始不稳,“你答应了?真答应了?”
“我说了,要先实习。”
他头顶大大的问号:“呃,实习……男朋友?”
喻意点点头。
还真是这个意思?可这实习男朋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不过,管他呢,都实习了,离转正还会远吗?况且,“男朋友”前面加了“实习”两个字,照样还是男朋友。这就跟白马是马一个道理,重点是“男朋友”,而不是“实习”!
楚灵均顿时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他头也不晕了,腿也不酸了,嘴也咧得更大了,兴奋地问:“那你要我怎样表现?我这就表现!”
他就差拍拍胸脯,保证自己的表现一定会很、精、彩!
喻意哑然失笑,“这个要你自己想。”
“我自己想?”楚灵均皱了下眉,转念一想,他身后不是还有一帮人吗?要是不行,他一个个问过去,怕什么!
他撑在桌面上,就像被天降的馅饼砸中,喉结滚了滚,头一回揣着无比小心翼翼的心情,最后确认一遍:“是不是我表现好,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喻意凝视着他的脸,再度点头。
就在点头的刹那,她再度被人竖抱起,这回她已经有所预感,连惊都没了。
“是你说的,只要我表现好,我们就在一起!”
喻意视线垂落,被他竖抱着,她高出他一截,垂眼就是他意气风发的脸,她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让他如此开怀,被感染,也跟着扬起唇弧。
他这样子,像是在说服她,自己做了个正确无比的决定。
喻意煲了锅干贝粥,十点多赶回了店里。
王婶已经到享清福的年纪,要不是惦记她,也不会上这帮忙,故而放假她都让王婶照法定假期来,这几天五一,王婶都不会过来。她本想让这位少爷回家,不过在下逐客令前,楚灵均已经回到沙发上,重新变成了病号。她只好让他先待着,在她出门前,门缝里还飘出一声不情不愿的“早点回来”。
到咖啡店,差不多快要爆单,十来单都是指名要喝她冲的咖啡,其中还有慕名而来的游客。
喻意去洗手。
孙小米算是舒了口气,新到店两名客人,她把单点上,这才凑到喻意身边,冲她倒苦水:“老板,还好你来了,你都不知道有几个客人多难搞,说是马上要坐高铁回去,一定要喝到你冲的咖啡,我好哄歹哄才算哄住,你要是再不来,他们估计就闹了。”
喻意已经看到操作台前杵着的三张生面孔,她瞥向孙小米,莞尔,“今天的工资给你翻倍?”
“这怎么好意思呢?”孙小米一摆手,旋即兴冲冲道:“工资翻倍就不用了,老板,你多教壮壮几招就行!”
喻意一挑眉,“怎么?”孙小米是个隐形小财迷,难为她没选工资。
“因为老板你说壮壮很有天赋啊,而且人肯定要有一技之长,才能有立足之地嘛!我都打算好了,壮壮将来要是真能出师,我们也要开一家咖啡店!他冲咖啡,至于我嘛,就负责数钱!”说着,孙小米双眼齐齐冒精光。
我们?看来是把郑康壮当自己人了。
喻意暗笑,将称好的40g豆子倒进磨豆机,“你这就盘算好了,说出来,不怕我不认真教你家壮壮?”
孙小米对“你家壮壮”已经麻木,嘿嘿笑道:“老板怎么可能是这种人!而且,老板你这样的大人物哪会将我们两个小喽啰放在眼里啊!”
马屁越拍越不到位。喻意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倒是孙小米左右打量她,“老板,你今天看着心情特别好诶?”
喻意面不改色,“有吗?”
“有啊!是不是和那位驰名帅哥和好了?”
“驰名帅哥?”
“对啊,远近驰名的帅哥,简称驰名帅哥。”孙小米撞了下她,“反正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他对老板有这个影响力。”
十秒后,喻意发出了一个语气词:“哦。”
哦?!这个略带娇憨气质的语气词和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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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米不由虎躯一震,所以,这个哦……是什么意思?
一整天,喻意没收到楚灵均的任何消息,也就不晓得他在干些什么。
楚灵均还真干了不少事。
他先是在发小群公布了这个爆炸性消息,本以为会收到一串感叹号,没想到,被嘲笑了。
越瀚是头一个:【实习男朋友这莫不是新型备胎】
擎天柱:【至少有名分了】
越那个大爷:【楚楚啊好好表现争取备胎转正】
楚灵均:【你才备胎你全家都是备胎】
后来他又说起“表现”的事,没想到这两个货纷纷表示对他绝望,让他自行解决。白非明在飞机上,没得参谋,照白非明的个性,估计也是让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楚灵均只好先张罗第二件事,搬家。
当晚喻意回来,见到次卧满满当当,默然不语。对此,楚灵均振振有词:“你说看我表现,我不住这,你怎么看得到?”
喻意也就随他去了。
是夜,楚灵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来是太兴奋,二来是有点苦恼。
发小群已经对他放弃治疗,下午让贝女士张罗搬家的事,他顺便提了一嘴“实习男朋友”的事,贝女士眼看乐得快失心疯了,他提出让她筹谋一二,她居然也是让他自食其力。
还摆谱说她公司的实习转正率不高,也就100%,转不了正,那这人得多无可救药?
当他听不出来她在贬他呢。
可如此一来,楚灵均就更苦恼了。
他想啊想啊想,实在睡不着,干脆上线打了把游戏。
正巧,队里有个比较新的新手,一直在不停问问问,被问烦了,其中一名队友让他自行百度。
就是“百度”两个字,让楚灵均如醍醐灌顶,他火速下了线,而后用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点开了搜索引擎。
安全人员平时用的搜索引擎有两类,一类是专业的搜索引擎,比如令人闻风丧胆的shodan;另一类的典型代表就是Google,全能型,安全人员的需求能覆盖,普通人的也能,但楚灵均不爱用,毕竟是老美的东西。
大学期间,他和同学合作开发过一款搜索引擎,后来卖了,但产品开发团队里还有他的同学在,他偶尔也会给网站找找漏洞。
就这样,他在自己开发的引擎里打下了“实习男朋友”五个字。
翌日,喻意正常作息,还在店里就接到王婶的电话,说是楚灵均睡到中午才起,吃了两碗粥又回房去了。担心他病得不轻,王婶傍晚接完孙女,又去了公寓一趟,结果怎么叫门,里面都没反应,让她早点回去看看。
喻意打了通电话,提示关机。她今晚原本要烘豆,只好改到明天,匆匆回了公寓,一开门,发现楚灵均已经起了,正坐在餐桌边喝粥吃小菜。
今天周三,楚灵均记得她要烘豆,疑惑地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王婶说傍晚叫你门没反应,让我回来看看。”喻意趿拉上拖鞋往里走。
“哦,我睡深了,才起呢。”
喻意走至他身边,睇一眼他的面色,皱眉,“你昨晚熬夜了?”
“熬了。”他答得坦然,旋即视线警惕地射向她,“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的脸就知道。”
吓死,楚灵均暗道。他还以为自己“用功”的画面被看到了。
喻意去取体温计给他量体温,一看,已经在正常范围,“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也就喉咙有点干,头偶尔还晕。
晓得自己问不出什么结果,喻意不问了,去卧室取换洗衣服洗澡。
楚灵均喝完最后一口粥,看着喻意关上浴室门,打定主意。
事不宜迟,他今晚就实行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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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秒,楚灵均便走了过去,凑到她身边,“你工作一天肯定很累,我帮你揉揉肩!”
喻意一挑眉,转过头看他,脸上是少见的错愕,见他神色认真,不像在开玩笑,她动动唇,“你……吃药了?”
楚灵均一脸懵懂:“没啊!我生病从来不吃药!而且就一个小感冒,我都好得差不多了。”
“……”喻意把头转了回去,“我不累。”
“怎么不累?你经常一站大半个小时,我给你疏通疏通关节!”说着,他站了起来。
沙发宽敞,进深大,喻意看电影不喜欢靠着,留出来的空隙正好够塞一个他。他二话不说,坐到她身后,开始给她揉肩。
喻意想看看他意欲何为,也就由着他了,不意这位少爷是真心实意想给她揉肩。
温热的呼吸一阵阵扑打在她耳后与颈项上,可喻意实在分不出心思去顾及。
习武之人,对于穴位按摩还是有一套,可要是再加上楚少爷的力道,就成了活生生的折磨。她觉得他不是在按摩,而是在给她接骨。
忍了足足一分钟,喻意忍不下去了,伸手往左肩拍,“可以了。”
这回换楚灵均挑眉,这就可以了?他连一成功力都没使出来。
转念一想,也对,她在咖啡馆一般都站着,应该是脚酸,得进行足底按摩才是。
楚灵均又是二话不说,下了沙发,一屁股在地上落座,而后抬起喻意的腿,“我再给你捏捏腿。”边说边给她撩裤腿。
喻意眼皮一跳,“不用了。”欲收回腿,却没挣脱。
楚灵均简直像发现新大陆,上上下下抚着喻意的小腿,“怎么回事?你腿上怎么都不长毛的?”干干净净,还滑不溜丢的。
他语气满含新奇的意味,喻意明白,他是真的在奇怪。
“……”她忽略异样的感觉,面无表情,“遗传加上激素分泌水平。”
话落,她又要收腿,楚灵均还是不让。他竖起腿,拿自己的和她的作对比。
“是这样?可是和你比起来,我简直就是猩猩。”
闻言,喻意下意识去看他的小腿。他本就白,一年四季套长裤,小腿比脸更白,和她的不同,其上汗毛分布,不算浓密,也不算稀疏,将将好的男人味。
她目光发烫,移开视线,“我也有,只是比较细,所以看不出来。”
“摸也摸不出来啊。”
“……”喻意不晓得自己怎么就被带跑偏,和他探讨起这个话题,叹口气,“我腿不累,不用按了,你放开。”
“放心,我技术很好的!现在只是先给你松松肌肉,重头戏是足底按摩,从我叔那学的,包你满意!”
话落,又这里掐掐,那里捏捏,没多久,掌心一滑,拢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去按她的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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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意的耳根已经通红,她刚才没关灯,室内打的是白灯,纤毫毕现。唯一庆幸的是,她的脸不爱红,不至于毕露无遗。她想蹬掉他的手,却不知他是不是按到了涌泉穴,自己先是觉得一疼,再后浑身的力气都被卸了下来。
察觉她的转变,楚灵均抬起头,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我说我技术很好吧?我可是第一次给人按摩,这就叫天赋异禀!”
喻意别开眼,努力转移注意力,奈何他的手不让,他的嘴更是不让。
研究完她的小腿,这位少爷免不了又研究起她的脚:“诶,我发现你的脚好小啊!”他合了下两人的手脚,“你看,就比我的手长个一二厘米!”
比完手脚还不够,这位少爷又翘起自己的脚贴了上来,“唔,原来我的脚比你大那么多。”
“身高和脚长基本成正比。”其实喻意算小脚,她这个身高普遍是38、39的脚,而她只有36、7,不过这话没必要对着这位解释。
“那也是,不然怎么站得稳?台风天一刮就倒了。”他咕哝,“可你这也太小了。真站得稳?”
喻意终于忍无可忍,趁他专心研究之时,抽回自己的脚,“够了。”
以为她恼了,楚灵均赶紧坐正,“好了,我不研究了,讲真,我技术很好的,你站了一天,肯定脚酸,我再给你按几下。”
说着,又搬过她的脚,这回真不开小差了,专心致志帮她揉脚。
一专心,还是原先揉肩那个毛病,太重。足底穴位多,按到位是真的疼。
楚灵均也知道肯定会疼,“疼才有效果。”话音落下,又重重按了一手。
喻意本就怕疼,这一下是真吃不住,脚瑟缩了下。
楚灵均心口猛然烫了起来,她刚才这一躲,就跟什么怕生的小兔子似的,好……可爱?
这么一想,他不由分心打量手里的脚。
特点就两个词:白、漂亮。
楚灵均的重点在喻意的脚趾甲上。他最讨厌人留指甲,喻意和他一样,从来不留指甲,连脚趾甲都修剪得干干净净,指甲片光滑平整,粉嫩嫩的。他喉结滚动得欢,手指不自觉地去摩挲她的脚趾,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光盯着,连按摩都忘了。
喻意就是在这个时候收回了脚,“这只可以了。”
那只脚抽离,楚灵均心口一跳,也多亏这记打断,他绮思顿消,清清喉,“哦,那换另一只。”他向来是手比口快,捉住她另一条腿,开始按揉。
喻意见阻止不了,只好要求:“轻点。”
楚灵均若有所觉,抬头问她:“你是不是特别怕疼?”
喻意轻轻“嗯”了一声。
原来,她怕疼啊。以前倒是没发现,毕竟她总是面无表情,初中班里测长跑,她被人撞得崴了脚,也是面不改色,一声都不吭。
像是捉住她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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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他秉着足底按摩师的专业精神,没再开过小差。
喻意在看电影的空当略略往下瞥,却见他垂着睫毛,侧面看,还能看到他微翘的唇弧,像是替她按摩是件稀松寻常的事,没有半分不乐意。
她记得他有点小洁癖,况且他一个少爷,从来只有别人惯着他,伺候他的份,听他刚才的话,给人按摩,也的确是破天荒头一遭。
想着,她问:“你怎么想到要给我按摩?”
他抬头,似乎就等着她这个问题,兴冲冲道:“我在表现啊!”他双眼亮晶晶,“你看我表现得好不好?我们能不能在一起了?”
喻意失笑,原来他存的是这份心思。她压了压唇角的弧线,“再看吧。”
楚灵均“唔”一声,其实他也就问问,要是那么容易,他之前还能那么消沉?
“那以后我每天帮你揉脚!”这样,他就可以天天表现了!
喻意却道:“不用了,一……”她本想说一年,怕太久,给改了,“一个月一次就行。”
“为什么一月一次?”他抗议,这不是剥夺他表现的机会?可喻意就是不见松口,他也不能上赶着表现。
不过没关系,他的攻略多着呢,这个不行,那就换一个呗。
隔天,喻意烘完豆子回公寓,时已九点,她去洗了个澡,准备看会书就睡觉,楚灵均却在浴室门口拦截了她,让她去沙发上坐着。
“我下了WBC的比赛视频,我们一起看!”
喻意诧异,“你知道WBC?”
“你忘了我看了你kindle里的那几本书?我可是过目不忘!”
就是找视频麻烦了点。他得研究各类视频网站,要注册,还要买会员,再确认视频的来源,最后还研究了一下怎么投屏,大半天过得还挺充实。
正想着,投屏成功,屏幕上出现WBC的比赛画面,冠军选手喊了声“time”,示意计时可以开始,随即面对三名评审开始发言,旁边站着一名主评审。
喻意对花式不感冒,平时大多是看WBRC的比赛,手冲大赛,赛上汇聚的都是手冲高手。她不喜欢比赛模式,但不妨碍她观摩技术和每个咖啡师的“脾气”,从中汲取经验。
楚灵均在她身边坐下,“他们都是边说边做咖啡?一直说?”
“嗯。咖啡师要和顾客多交流,这个模式,就是让选手把评审当成顾客。”
她不喜欢比赛模式的原因正是在于,比赛氛围是紧张的,却要故作轻松。
绝大多数参赛的咖啡师固然受聘于咖啡馆或拥有自己的咖啡馆,日常要与人进行交流,但场景却截然不同:比赛要面对无数瞩目,何况评审手里还拿着笔,每一笔都可能决定数个月的准备是否付诸东流,要真正做到享受比赛,面对评审谈笑风生,几乎是不可能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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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Leon苦劝她去参赛,她不乐意的原因之一。
“你有去参加过比赛?”楚灵均问她。
喻意摇头。
“为什么?”一顿,“那个Leon不是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咖啡师?”
一股酸味扑面而来,喻意淡笑,“不想去。”
“为什么不……”话未完,他点点头,“也对,你应该不喜欢被选择。”
这个比赛就是从一堆咖啡师里挑选出最好的几个人,她作为咖啡师,是被选择的对象。
喻意心头一动,“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被选择?”
“因为我也不喜欢啊!你忘了,初中的时候,老班说我和你是一类人,他不是还让我向你学习,说你傲起来是低调奢华有内涵,别人只会星星眼看你,我就是出门会被人套麻袋打的那种。老班就没看明白,你根本是懒罢了。”
喻意翘了下嘴角,没做声,听他继续说:“但我喜欢和对手较量的感觉,所以我还是会去参加比赛。碰到对手,真的会让人血液沸腾!”
“所以,你觉得我该去参加比赛?”
“他们不是挺厉害?你就不想知道你是不是比他们还厉害?”
喻意微微一笑,“不想。”
楚灵均挑高眉梢,也对,这才是喻意,不需要别人的认同,从小就没什么胜负心,没什么胜负心这点,就是老班让他学的。
他把视线转向屏幕,比赛全程要用英语,这个冠军的发音实在不咋地,里面还夹杂各式专有名词,他听得都想打哈欠了,可喻意就在旁边坐着,他嘴巴张到一半,下一秒紧紧闭起,正想找话题,没想到喻意先开了口:“你觉得她们厉害?”
楚灵均随口答:“我哪知道他们厉不厉害。就是查过资料,这个是咖啡师最高级别的比赛,在中国也设了分赛区,要经过地区赛和全国赛,全国总决赛的第一名才能代表中国去参加这个比赛。”
“确实算是最高级别。”喻意微垂眼皮,稍顿,又问:“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捣鼓咖啡豆是瞎折腾?”
她陡然切换话题,楚灵均倒也没多想,照着她问的答了:“也没有一直,我在你店里又不是白待,能让这么多人心甘情愿,就为等你冲的一杯咖啡,你就挺有本事。而且我查到咖啡师还要考证?”
“是需要认证。”
他“唔”一声,把一条胳膊搭在沙发靠上,“你冲的咖啡也确实好喝。”
“是吗?”
楚灵均懒懒地“昂”了声。说到这个,他霍然想起件事,“对了,之前我点拿铁,你给我喝的是不是瑰夏?”
喻意睇向他,点点头。
“所以,你生我的气,那天我点拿铁,你就给我做拿铁了?”
“你那杯是康壮做的。”
“……”不但不给他冲瑰夏,连拿铁都要假手她店员?
狠是真的狠。
楚灵均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这种狠,拿沙发靠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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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意把头转回去,“这是亏本买卖。”
意思就是她不肯做了?
楚灵均急了,“那一杯瑰夏多少钱?我原价买!不行的话,我出十倍价格!十倍还不行?那一百倍!”
喻意努力抿掉嘴角的笑意,终于首肯,“一百倍?那行。”
被痛宰,楚灵均反而眉飞色舞,搁那傻乐。
十五分钟的视频很快结束,他点进下一个视频,随口又道:“说起来,我之前还想过,你以后要是工作,肯定是什么自由职业,特牛逼哄哄,要让你接活必须得预约,接不接还得看你心情,碰到不喜欢的客户,就直接把人丢出去,这才是你的风格。”
喻意一挑眉,但笑不语。
不见她开口,楚灵均又去扯她衣袖,“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听你说。”她话里笑意渐浓,“第一次发现,你还挺了解我。”
“那可不,谁能有我了解你?”
楚灵均一脸嘚瑟,没边了,被鼓舞,又开始叭叭,“还有啊,你从小就喜欢看各种手艺,糖画啊、剪纸啊、捏橡皮啊,连补个鞋子都能看个大半天。我记得有一回,我们几个去不知道什么山,有个人在山脚摆摊,现场烧制琉璃,我们就看了三秒,你起码看了三十秒,要是不催你,怕是三十分钟都看得下去。冲咖啡也是手艺,当个手艺人,适合你,你应该也喜欢。”
“我的确喜欢。”
话落,楚灵均更嘚瑟了,瞧瞧,瞧瞧,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喻意的人,简称灵、魂、伴、侣。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身边,见她唇线弯弯,连眼睛都有点弯,当下就有点飘,那只搭在沙发靠上的手趁势攀上喻意的肩,再整个人挤到她身边,低头问:“你看我今天表现怎么样?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了?”
没想到一问这个问题,喻意顿时收了笑,瞥他一眼,还是昨天那三个字:“再看吧。”
“又是再看啊?”
行吧行吧,他还是问问。才第二个攻略,他还有好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喻意隐约猜到这位少爷前两天的反常行为是获得场外求助,故而周五晚上烘完豆回去,她已经预料到,他应该会有所动作。
事实不出她所料。
当晚,她刚进门就收到一个意外的惊喜——客厅没开灯,但光线充足,因为地上摆了三十来支香薰蜡烛,且每支都已经点燃。
她晓得贝姨是香薰蜡烛控,会收集各大品牌的香薰蜡烛,地上这些估摸都是他从贝姨那要来的。
喻意对香味敏感,也不喜欢人工香气,几十种香味凑在一起,那味道,光想已经让人窒息,身临其中,更是脑壳疼。
她扫了眼客厅窗户,果然紧闭着。
楚灵均凑到她身边,“你看没看出来我摆的是什么?”
喻意盯着地上那一圈,微抿唇,“西瓜?”
“你怎么看出来是西瓜的?!”
“马铃薯?”
“这是马铃薯?!”楚灵均有点怀疑人生,跑过去,虚踢了两脚,“你都没看到这三撮?”
“我以为是植物的根系。”
“哪里像了?”
喻意笑笑,不再逗他,“那你摆的是一杯冒热气的咖啡?”
“你终于猜出来了?我就说,摆得这么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楚灵均又洋洋得意起来,“我可是研究了好半天瑰夏,再对照风味轮,什么柑橘、红醋栗、树莓、玫瑰、茉莉……反正有的香味我都让贝女士交出来了。是不是闻起来还挺像咖啡的?”
喻意一怔,没想到其中暗藏这层创意,室内确实是花香与果香居多,她心头微微一荡,不再屏着呼吸,努力分辨着空气里的香味,数秒后问:“是不是还有杏桃和百合?”
“有!你闻出来了?”
“嗯。”她笑着配合道:“挺像在做杯测。”
“那你有没有觉得很浪漫?”他语气兴奋。
喻意在烛影里弯了下唇,“嗯,挺浪漫。”
几个字让楚灵均觉得这一天的功夫都没有白费,鬼知道他换过多少个创意,才想到要摆咖啡。他咧开嘴,跑到她身边,攥住她手腕,“里面还有!”
他牵着她,走马观花:厨房里有三支香薰蜡烛,浴室里也有三支,至于次卧,意料之中的没有。打开主卧门,她房间里只有一支,待在床中央,小小的,安静得像是在等她回房。
“贝女士说点多了不好,睡的地方要是小,最多一支,我就只点了一支。没想到看着小,还挺亮,这么点着,你回房都不用开灯了!”介绍完,问她:“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很浪漫?”
“有。”
“那你看我表现好不好?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了?”
“你这是每日一问?”
“问问看啊,没准你心情好就答应了!”
喻意勾着唇,“那我也再想想看。”
楚灵均一挑眉,意料之中的结果。
“我先去洗澡。你去把窗户打开通风,再把蜡烛灭了。每块区域剩一支就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为什么要灭?”
“你闻着不难受?”
楚灵均动动鼻子,“好像闻着是有点晕。奇怪,咖啡怎么就不会?”
“自然和人造的区别。蜡烛点着浪费,灭了吧。”别人用几块的普通蜡烛,这位少爷用的是几百上千的香薰蜡烛,连喻意都觉得穷奢极侈。
楚灵均却是突然想到什么,“噔噔噔”跑到客厅,把地上的蜡烛往餐桌上搬,他一次四支,没多久就把全部的蜡烛搬上桌。
不多不少,刚好三十支。
喻意不解地站在原地,等他的说法。
“你过来。”
喻意照做。
楚灵均扬起唇弧,“生日不是要吹蜡烛吗?你上回生日,我来不及赶回来,正好,现在补吹!”
她心头一动,“这也是你一开始就想好的?”
“不是,突然想到的!”他一脸“你看我是不是很机智”的小表情,“而且这有三十支蜡烛,你也差不多这个岁数,刚好。”
话音落下,楚灵均敏感地觉察到气氛一冷,下一秒,耳边响起喻意冷幽幽的嗓音:“二十六。”他微愣,意识到她说的“二十六”是指年龄,接道:“二十liù•sì舍五入就三十了,不是差不多?”
“是二十六。”
她又强调了一遍,嗓音更冷几分,楚灵均猛然想起贝女士的教导——女人最忌讳的问题就是年龄,没有之一。
可这不是贝女士那种中年妇女该有的忌讳吗?喻意才二十六,而且,她也不像会在乎这些的人啊?
不过,他识时务者为俊杰,火速闭上嘴,再挪走桌面上的四根蜡烛,一口气吹灭,憨笑道:“现在只有二十六根了!你吹吧!”
喻意将烛光里他憨笑的脸收入眼底,而后盯着盈盈的烛光,只觉心里有那么一块在被一点点擦亮。
“你吹啊——”身边这位少爷是急性子,催促。
喻意这才缓缓俯下身,嗅到香气,道:“这是佛手柑。”话落,她轻吹一口气,蜡烛熄灭。
紧跟着,她凑到另一支蜡烛前,轻轻嗅闻,“这是茉莉。”说着,如法炮制,一口气吹去,又一支蜡烛熄灭。
此后,她像完成一项仪式,一支支辨香,辨完了才去吹灭。
楚灵均在旁挠了挠脑袋,饶是挠破头皮都想不明白她这么大费周章是为什么,平时多利落一人,今天怎么就这么墨迹。
他忍不住问:“你在干什么?”
“杯测。”喻意一本正经,“你刚才摆的不是咖啡?”
“……”她还当真了?摆的咖啡又不是真的咖啡。
不过紧接着,他便发现喻意闭眼吹蜡烛的画面美极了,他心脏一抽一抽地跳,站在一旁,看痴了。
所有蜡烛熄灭,喻意直起身,含笑看他。
楚灵均莫名想到八个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等反应过来这两句有多酸,他猛打了一个激灵。
再说,蜡烛都灭了,餐桌这黑成这样,能看到她笑,还能看到怎么笑?
可是看她笑,他也不自觉想笑,没多久就咧开嘴,陪着她一起笑了。
当晚,喻意一直没有开灯,走到哪,都是烛光和香气作陪。临睡前,她才将房间的香薰蜡烛揿灭。
橙花香淡雅,若有似无地萦绕鼻间,喻意枕着那一缕香,抻长手拨弄了下烛芯,笑了。
她好像,已经在期待明天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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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去稍早,六点就回到公寓,他迎上来,神情还有点小嘚瑟,问她:“你的笔记本之前是不是发烫有点严重?”
喻意点点头,“是有这种情况。”
“那是因为风扇积灰了,我今天把你笔记本拆了,给你清理了一下,你这台笔记本买来五六年了吧?部件新倒是挺新,但配置跟不上,该换了。”
“我暂时不打算换,这台我用得不多。”
“我重装了下系统,你要是用得不多,先用着也行。”
之后,他又带她去阳台,“这盏灯之前是坏的,我给你修好了。”
喻意盯着他。
“你干嘛盯着我看?”
“在想你还要带我去看什么。”
“暂时没有了。公寓里坏的东西不多。”
喻意往厨房走,“晚饭我做番茄牛腩面,你吃不吃?”
“吃啊!”
这些天,楚灵均吃的大多是清粥配小菜,想起番茄牛腩面的酸爽劲,简直垂涎三尺。
他胃口大,之前喻意特地买了个海碗专供他吃面。上次他搬出去之后,喻意就将碗雪藏在顶层橱柜的最里头,她试了下,够不到。
楚灵均站在旁边巴巴地等面,见状,站到她身后,伸长手,轻轻松松就把那只面碗提溜出来。
“……谢谢。”
楚灵均露出一口白牙,“以后你够不到的东西就喊我来,高的地方还得我们男人来。”
喻意长这么大,第一回被衬托得小鸟依人,心情略嫌微妙,还嘴:“男人中有矮的,女人中有高的。”
楚灵均:“我在男人中算高的,你在女人中算高的,但我比你高个十几厘米。”
“……”喻意不再辩驳,把面舀出来。
吃完饭,喻意打算洗点黑米,预约明早煮粥,打开玻璃缸一看,黑米已经只有二成,便想着去超市一趟。
“买米?”楚灵均听到她说要去超市买米,却是来了兴趣,“我也一起去!”
之前请都请不来的人说要陪她去超市,喻意还挺吃惊,楚灵均不由分说,拉着她,兴致勃勃地出了门。
喻意买东西效率高,她通常都会在脑内列个清单,到超市把该买的买齐,然后回家。这回也不例外。
没多久,喻意前往最后一站,去挑黑米,称斤后,装进王婶做的米袋,服务员给米袋贴上标签。
正打算去自助收银机前结账,楚灵均拦住她,“你就买这么点?”推车里才铺了一层。喻意瞥他,“要买的就这么多。”
楚灵均紧皱眉,“这肯定不重!”
喻意盯着他。
发现目的暴露,楚灵均心虚地转移视线,一眼扫到不远处放的真空包装的大米,他目光一亮,指着米袋问喻意,“你买了黑色的米,白色的米是不是也要买,平时不都吃白色的吗?”
“公寓里的还够吃。”之前她一个人住,大米都是从家里拿,爸一个朋友开农场,种出来的米吃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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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均已经凑到米架前,“我看这些米还行啊?什么……”他看到米袋上的广告词,“颗颗分明,晶莹圆润……”
广告词让楚灵均不适,他直接左右开弓,两只手各提一袋米,随即咕哝:“这怎么这么轻?”
一看才10kg,两袋加起来也就40斤,根本不是他的水平,起码得四袋吧,可这米没有绳结,没法提,只能夹着走,这就很影响他发挥了。
他试着夹在臂弯间,两袋最多了。
喻意打量着他的动作,足以猜出他的下一步,走上前,“两袋最多了。”40斤米,再加之前的,能撑一个多月。
“我这边还可以夹两袋!”
“快到梅雨季,食物容易变质,两袋最多了。”
不容置喙的口吻。
楚灵均只好打量四周,随即看到不远处的油桶,双眼再度亮晶晶,侧头问喻意:“油是不是也得买?”他之前经常在厨房看到王婶倒油。
话落,没等她说话,楚灵均就来了记瞬移,地上有花生油和橄榄油,都是5L,油的密度比水少不了多少,大概就10斤,他正准备提个两三桶,喻意眼皮一跳,跟过来,“油用得不快,一桶就够了。要橄榄油。”
“那可以买两桶橄榄油啊?”
“一桶就够了。”
又是不容置喙的口吻。他不情不愿地“哦”一声。
离开超市时,楚灵均左肩背着购物袋,左臂夹着两袋米,左手提着一桶油;喻意则是一身轻松,她没想拿这位少爷当苦力,奈何这位上赶着要当。
一路上,获强势关注。
路人看见的画面是男人负重前行,而同行的女人轻装简从,不由啧啧感叹女人御夫有术;细看又觉得画面有点不协调,男人的左臂从上到下挂着一堆东西,右臂上却空空荡荡,看着着实怪异。
楚灵均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冲喻意说:“以后这种体力活,都我来!两只手一百多斤没问题!”
喻意无奈,“好,以后都你来。”
楚灵均咧了下嘴,自己说的时候没觉得,从她口里听到“以后”这个词,他的感受好像就……特别爽?
路遇黎市一棵百年榕树,树上垂下数撮须,不少撮都在两米多的高度。
他心情飞扬,一身的“装备”也妨碍不了他做跳跃运动,轻轻松松就揪住了其中的一撮,他荡了荡,这才跳了下来。
喻意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位少爷到底几岁。可望着他张扬的背影,她不自觉扬唇,笑了。回到家,楚灵均把东西提到厨房,去浴室洗手,喻意直接在厨房洗,而后便把买来的黑米装进玻璃缸,新买的百洁布、杯刷之类的厨房用品也分门别类放好。
整理完,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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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色一变,连水都来不及倒,迅速步出厨房,再关上门,结果力道没掌握好,厨房门发出“轰”一声巨响。
楚灵均在浴室听得分明,以为出什么事,赶紧跑了出来,就见喻意站在餐桌前,眉心纠结。
“怎、么了?”她看上去好不对劲。
喻意抬头望向他,动了动唇,“厨房有蟑螂。”
喻意对蟑螂深恶痛绝,住进公寓后,保持室内清洁干燥是基本,为了防蟑螂,她试过各种方法,甚至网购高脚蜘蛛,至今是她唯一一笔网购订单,故而公寓基本没出现过蟑螂,至少她没碰上过。出现小蟑螂说明家里的蟑螂已经繁殖成灾,像大蟑螂多半是外面爬进来的,打死就好。
可她连看一眼蟑螂都嫌多,要不然上回在咖啡馆,也不至于被激怒。
闻言,楚灵均脸上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他从小最讨厌的生物是臭蛙,其次就是蟑螂。但见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这时候就得拿出男人的魄力来!
他开始捋袖子,短袖没什么好捋,他就把袖子捋到肩膀上,“我去把蟑螂打死!”
他眨眼就窜到厨房门边,身后幽幽传来一句:“它可能会飞。”
楚灵均脚步滞了滞,随即转身,一脸的无所谓,“会飞怎么了?它大还是我大?你就站在那等我凯旋吧。”说着,压门把进去了。
厨房门厚实,喻意站在厨房门口听动静,只听里头传来一声声难以置信的嗓音:
“这蟑螂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
“这货还真会飞?居然飞得还挺快?”
“你还打算正面主动进攻?来啊,我让你知道谁才是爸爸!”
“吃我这一掌!”
伴随着“砰”一声脆响,厨房重归平静。
三秒后,厨房门打开,看到她就在门口,楚灵均得意地竖起拇指,往身后一戳,“蟑螂已经死了!”
喻意沉浸在他徒手灭蟑螂的震撼中,瞥向他的手,默默倒退一步,“你用手?”
“怎么可能!蟑螂那么脏!我就抄了把锅铲,趁它在墙角,一把把它拍死了!”
喻意默了下,走去餐桌旁,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你把它包住丢进马桶冲掉吧。要手套吗?”
楚灵均想要,但想了想还是不要了,“纸巾就够了!”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踏进厨房,很快提溜出蟑螂的尸体。
喻意跟着他,看他把蟑螂丢进坐便器冲走,这才松一口气,转身迈出浴室。她到厨房,找出一副旧的橡胶手套,两只齐刷刷套在右手上,而后拾起那只锅铲,到一楼的垃圾清理点。她犹豫了一秒,凭着仅剩的理智把锅铲丢进可回收,把手套丢进其他垃圾,上了楼。
进门时,楚灵均正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她关门,问:“你出门了?”
“嗯,丢垃圾。”话落,喻意再度进了厨房。楚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均好奇她要干什么,就见她戴上口罩,而后取出一瓶不知道什么清洁剂,对着厨房就是一顿狂喷。
“一只蟑螂而已,你这会不会太夸张?”他倚着厨房门问。
喻意回过头,目视他,“不夸张。”
她戴着口罩,单露出一对眼睛,就是口罩都遮不住她的严肃,他又联想到小兔子,顶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台词是“我超凶”,内心其实怕得要死,楚灵均被狠狠戳中萌点,大踏步迈了进去。
“我在消毒,你别进来。”喻意提醒。
“消毒水而已,吃不死人。”
喻意无奈,只能暂停消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摁进了怀里。
她懵了下,“怎么了?”
楚灵均俯下头,唇线贴在她耳廓上,“就是觉得你好可爱,想抱你。虽然是实习男朋友,抱一下总可以吧?”
从来没人当着她的面用“可爱”形容过她,喻意怔了怔,耳根有点热,不知是被呼吸烫到,还是被他的话烫到。
“已经一下了。”
“那就抱一百下!”
喻意弯了下唇。
楚灵均轻嗅她的发香,感觉出她心情应该很好,低了声问她:“我是不是特可靠,有我在,你是不是特安心?”
谁替她解决蟑螂,谁最大。这一秒,喻意由衷地答“是”。
“那我今天表现好不好?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了?”
猜到他的下文会是如此,她卧蚕深深,“我想,可能快了。”
嗯?她说什么?
楚灵均连抱都不抱了,放开她,再握住她的肩膀,“你刚才说什么?”
喻意一本正经:“你不是问我可不可以在一起,我说,可能快了。”
可、能、快、了!
万万没想到一只蟑螂能起这么大的作用,楚灵均乐傻了,他干咽一下,“快了是有多快?”
喻意脱出他的怀抱,笑意堆在嘴角,藏在了口罩后头,却有丝丝缕缕地自眼底溜了出来。
“看你表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晚,楚灵均抱着被子,笑得可甜。一夜好眠,第二天,他八点就起了,打开卧室门。
喻意正坐在餐桌前吃黑米粥,他咧开嘴,“早!”
“早。”没想到他会早起,喻意站起身,去厨房打了些配菜出来。
楚灵均洗漱完也跟着进了厨房,喻意拿配菜,他舀粥,没多久,两人双双落座。天气渐热,早上吃点爽脆可口的腌萝卜条,被提多惬意。
喻意在间隙说:“我下午要和烟岚去逛商场,再去看电影,晚饭会在外面吃。我给你做个焖饭?”
楚灵均的脸顿时绿了,他盼星星盼月亮,好容易盼到周日,喻意一整天都会在家,他正想好好表现,庄烟岚居然约她出去?这是存心和他作对呢?
“不能不去?”他皱眉问。
“已经约好了。”
这就是不能更改的意思。他只好说:“那我也去!”
商场在庄烟岚的家附近,她先到,在一楼的扶梯口等喻意。没多久,喻意到了,就是……身后还黏着条跟屁虫?
“你们……”
楚灵均趾高气扬:“你们什么你们?”
庄烟岚心里mmp,脸上笑眯眯,“呃,楚老大,我和喻话话今天是要逛女装,你也逛?”
楚灵均一指喻意,“反正我陪她!”
庄烟岚只好顶着一脑门的问号,先拉喻意上四楼。
喻意不爱逛,买衣服认牌子,庄烟岚便拉着她上常去的那两家。
她这趟的目的就是刺激喻意的购买欲。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觉得喻意没有,长着一张“令人发指”的脸,物质需求也低得令人发指。她估摸换季自己要是不拉她出来,她一年能逛一次商场就不错了。
三人先去的是一家设计师品牌店,款式多但不量产,同一个款式至多三件。喻意看中这家店的设计风格以及用料,另外,性价比尚可,不是动辄大几千,她一口气挑了六件。
庄烟岚趁她换装,钻进更衣室,压低嗓音问:“喻话话,快招,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喻意没什么好瞒,直说:“他在实习。”
“实习……什么?”
“男朋友。”
“实——”庄烟岚差点吼破音,顾及是在公共场合,勉强压抑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一字一顿地问:“实、习、男、朋、友?”
喻意点头。
庄烟岚做了个吸氧的动作,好半晌才缓过来,恨铁不成钢地咬紧牙根,从牙缝里挤出字眼:“你又心软了,是不是?”
“是。”
“……”还挺坦白。
外头,楚灵均大马金刀的坐姿,腚贴在店里的沙发上,不自在极了。他长这么大,服饰店的门都没迈进去过,更遑论女装店。
这会店里没其他人,三名女店员净盯着他看,一会问要不要茶水,一会又问他要不要吃润喉糖,他一一拒了,僵着张脸,掏出手机开始玩俄罗斯方块。
没多久,庄烟岚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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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均自在了些,眼皮都没抬,轻嗤:“注意你的态度。”
庄烟岚不禁腹诽,哼,我今天不狐假虎威一把,不是对不起您老这态度。
喻意试完衣服裤子,上身效果都不错,便都要了,这家店供应布袋子,她让店员把六件装一个袋子里。
三人跨出店门,庄烟岚挽着喻意,突然一指前方一对小年轻,感慨:“现在的00后真上道,都知道帮女朋友提购物袋。袋子是不重,重点是会心疼人。”
楚灵均在两人身后一步跟着,越听越觉得庄烟岚语气做作,越听越觉得意有所指。
还没完,庄烟岚继续搁那罗唣:“我记得大学里有个男生追我,有一天和他在超市遇到,我买了一箱农夫山泉,结果他全程袖手旁观,就算礼貌地问一句也行啊?其实水我提得动,看重的还是心意。反正那之后,这男生就被我拖进黑名单了。”
这下,楚灵均算是听明白了,庄烟岚这女人还能有人追?这事十成十是编的。这女人,净会挑拨离间,以为他听不出来呢,他才不会让她得逞!
他大迈一步,从喻意手里勾走购物袋,再大步往前。
庄烟岚就差叉腰大笑,一个字:爽!她掐着嗓子冲前面喊:“左拐——左拐——另一家店在左边——”
话落,侧过头,见喻意打算说什么,她食指一扬,“你今天负责闭嘴!”
没多久,三人迈进第二家店。这家店和第一家不同,轻奢级别,主打轻熟优雅风。喻意来这通常都是买裙子,度假或出席正式场合穿。
绕了一圈,她看上两件,将要进更衣室,又被庄烟岚塞了一件连衣裙。
喻意打量两眼,度假风,颜色也不跳脱,是她的喜好,但前有大V领,后有大露背,她的皮肤从小怕晒,一般不选这种吊带款。
庄烟岚不容其置喙:“穿穿穿,这件第一个试。”试了又不一定要买,要的是惊艳全场的效果。
她也果然没失望,喻意穿着她挑的裙子出来时,店里片刻雪静。
片刻后,一名店员才啧啧感叹,“小姐身材真好!”这位小姐不是生面孔,一来长相气质都让人过目不忘,二来她们家的衣服还是比较大家闺秀的,再怎么样也是良家妇女,可这位小姐每回都能穿出妲己定制款的感觉,就……有点绝。
庄烟岚也一千一百个满意,瞧瞧,这下,前凸后翘有了,小蛮腰也有了,底下不规则裙摆设计,两条长腿若隐若现,她也就一个字评价:绝。
要不是知道喻意皮肤敏感,她巴不得她穿出去可劲地招蜂引蝶,气死楚某人!不过楚某人不是坐那么,正好,眼馋死他!
楚某人这会正愣着。
一会功夫,喻意怎么成这样了?长发被解开披在肩上,露在外头的每一寸皮肤都跟雪搓出来似的,楚灵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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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就是……
他皱眉,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做“恶心死了”的梦,似乎就是因为喻意穿了件类似的裙子。
那会是初三暑假,他被成擎天他们骗去看了部“恶心死了”的影片,当天他啥事没有;但第二天,他上喻家,当时喻意一个人在家,来给他开门时就是穿成这样,那天回去,他做梦了,还断断续续做了好几回……不行了!他火速收回视线,口干舌燥的,抓起带的矿泉水猛灌了半瓶。
可他收回视线,其他人还并没有。
店里还有一对男女朋友,女朋友正站在另一面试衣镜前,娇滴滴地问男朋友:“你看我这件好看吗?”
男朋友结结巴巴地答:“太、太好看了……”
女朋友察觉他的语气不对劲,回头一瞧,好啊,狗男人的视线黏在身边,哪里分得出眼神看她!当即大怒:“徐狗!”
男朋友这才清醒,就差立正站直,迭声应:“好看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哼——”
意识到店里还有个男人,楚灵均大步冲至试衣镜前,不由分说地把喻意推进更衣室,自己也挤了进去,再利索地阖上门,质问:“你干嘛穿这件!”
要不是那对男女的对话,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件衣服穿上身,就没哪个地方不露的,脖子、胳膊、胸口、小腿都露!哦,转个身,后背还露了一大片?
“买衣服之前都要试。”
“你赶紧换了!我不准你穿这件!”他语气又急又冲。
喻意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我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又打算咬我一口?”
楚灵均怔了怔,想起来她说的是巴拿马那件事,下意识往她肩头扫,更衣室是暖黄灯,打在她肩头,那片皮肤终于不再是凛然不可侵犯的白,而涂上一层诱人的蜜色。
不,他觉得,自己不只是想咬一口。
“我……”喉结上下滚动,他热得又快下汗,冷不防对上喻意的眼睛,天寒地冻,冻得他登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心头不由一紧,在巴拿马,喻意就为咬她这事骂过他“有病”,赶紧摇摇头,可他又不想喻意穿这件出去,“不是,你刚才在那家店买的衣服就很好,干嘛买这种!这里露那里露的,你看刚才那个男的,就一直盯着你看!”
他语气不再咄咄逼人,喻意的脸色也跟着缓和,“我只是试一下,没说要买。”
“那你在这里试就行,别出去,我帮你看!”他看到坐凳上还有两件,以为都是这个风格,一股脑塞给她,“你换!”
喻意没动作。
“你……干嘛这么盯着我?”她现在的眼神不似刚才,不冷,甚至还掺杂了些许笑意。
“你确定要待这看我换衣服?”
楚灵均恍然大悟,脸上一热,“那我、转过去。”
喻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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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均只能耐着性子在外等,也不走开。等里头的门栓一响,知道她要出来了,他赶紧扒住门,上上下下地检查,发现喻意没骗他,接下来两件都只露点胳膊和脖子,连小腿都没怎么露,这才如释重负。
三件试完,庄烟岚一直在旁撺掇,说第一件最好看,让喻意买。
楚灵均对女装哪有研究,别说女装,就连男装也没有。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喻意像是被说动,要买那条暴露的裙子,急了,冲庄烟岚喊:“你一直说她穿第一件怎么好看,那你说,她穿什么不好看!她就算披个窗帘套个麻袋都比你好看一百倍,不,是一、万、倍!”
郑重其事的样子活像是在探讨科学理论。
被拉踩的庄烟岚:哦。
最终,喻意没买第一条裙子,楚灵均冲着庄烟岚抬高下巴,眉飞色舞。
庄烟岚心里低哼,小人嘴脸。
结账的时候,那对男女朋友排在喻意前头。
男朋友十分自然地掏出钱夹,给女朋友买单,后者本还噘着嘴,见状消了气,甜甜蜜蜜地靠在男朋友肩上撒娇,“你上次不是说看中了阿迪那双运动鞋吗?我等下给你买啊——”
“那鞋一千多,太贵了,够再给你买条裙子了。”
“人家就是要给你花钱!你敢不要?”
“哪敢啊,知道我媳妇心疼我呢。”
两人黏黏糊糊地踏出店门。
楚灵均全程地铁老爷爷脸,转头见喻意在结账,掏出钱夹,抽出卡,“我买!”
喻意用自己的卡把他的卡推到旁边,瞥他一眼,“你为什么要给我买?”
“因为……”刚想说刚才那对就是男生给女生买单,不过追究起来,那俩是男女朋友,喻意和他并不是,他们只是——实习男女朋友。
不但不够格给喻意买单,也不够格让喻意给他买单。
想着,他郁郁寡欢地提走了衣服袋子。
庄烟岚在旁看他吃瘪,就觉得这个味,倍儿爽。
喻意买完两家店,之后就轮到庄烟岚买,她买衣服讲求百花齐放,三人便在四楼辗转。
相继换了三条沙发,见喻意都没打算买衣服,楚灵均明白了,喻意这是买够了,他陪喻意乐意,庄烟岚?拉倒吧!
趁喻意也坐沙发上歇脚,他挪挪腚,凑到她身边,“她要买,你让她一个人在这买不就好了?”
“刚才她陪我,现在我陪她。你等不了的话,先回去?”
“我不回!”他皱眉,不情不愿地添了一句:“等就等。”
鬼知道他要是回去,庄烟岚会怎么编排他,喻意好不容易松口说“快了”,他可不能让她倒回去!
庄烟岚一连逛了十几家店,斩获不少,楚灵均手上的购物袋也越来越多,他自然不乐意帮庄烟岚提,可这女人净会把购物袋撂给喻意,他还能怎么着?还不得一个一个接过来。
在把四楼绕个遍,坐了不下十条沙发后,楚灵均终于忍无可忍,问庄烟岚:“你买够没?”他甩了甩两只手七八个袋子,“你自己数数,这有多少是你的?”
“没买够呀。”庄烟岚不算购物狂,不过也爱集中采购,她挽着喻意,“我等下还打算下一楼买化妆品和护肤品,哦,还要去负一层买两双凉拖。”
楚灵均额上青筋一颤,还没说话,庄烟岚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哎呀,不知不觉都快逛了三个小时了,正好,楼上那家超火的火锅店应该要排队拿号了,你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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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没买够啊。”庄烟岚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不去,那喻话话,只能我们先去八楼拿号,然后再下楼买喽?”
“你不能吃完了再下楼?”
“不行啊,吃完就得去看电影了,六点半的场次。我怕来不及。”
楚灵均就没觉得庄烟岚这么造作过,从语气到姿态,实在看不惯她这副嘴脸,直接转身去坐电梯。
见他是往上走,而不是往下走,庄烟岚没忍住,在他身后比了个双V。这位少爷是被惯着长大的,向来只有别人等他,哪有他等别人的份,吃饭也是,都是别人请他吃现成饭,今天去排队取号怕是破天荒头一遭。
乐够了,她转过头,就听喻意喊她:“烟岚……”
庄烟岚把人拉到方便说话的地,凶神恶煞,“我让他拿个号,你就心疼了?”
喻意叹口气,“你的目的是什么?”
庄烟岚一撇嘴,“你不是说他在实习,说白了就是在追你,这就是他最殷勤的时候,越往后只会越敷衍。他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就证明他有多喜欢你!”
“他有多喜欢我,不需要靠他被动为我做什么来证明。你别欺负他了。”
庄烟岚咬咬牙,旋即长太息,“说实话,喻话话,我之前就想过,像你这种理智的人谈起恋爱来,真的太委屈了。什么都会自我消化、自我调节,从来不会提什么任性的要求!我跟你说啊,我大学一个室友半夜生理痛,说想吃一家店的灯盏糕,让他男朋友给她送,她男朋友十一点爬起来冲到附近的小吃街,二十分钟送到楼下。我说这个,不是让你模仿啊,我当时也觉得室友太作,还说了她。我就是想你也能任性点,偶尔发泄一下。”
越想,庄烟岚越是不得劲:“而且,他气了你多少次?你这样的,就应该找个能把你宠上天的,知道你看不上那种围着你团团转的男人,但怎么也要找个能体情察意、知冷知热的吧?可你偏偏就喜欢上全世界最不解风情的二傻子。”
喻意垂眼,“既然打算向前看,就不能老回头。”
“OK,fine,我小肚鸡肠,我心胸狭隘,反正要是我,我肯定再您的见!”
喻意笑容无奈,“我会好好考察,过关了,再答应他。”
庄烟岚翻了个小白眼,“哦,都还没怎么考察呢,就想着答应他了?”
“……”说多错多,喻意干脆不说了。
两人又逛了近半小时,庄烟岚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挽着喻意上八楼。
到的时候,楚灵均正靠在店外的墙上,坐凳全满,他一只手提八个袋子,另一只手举着手机,眉头紧锁。
他神情专注,喻意到他身后,看到他在做数独。他从小就皮,数独也是楚叔叔让他做来修身养性的。
他正拿到一道新题,喻意扫了几眼,指向其中一格,“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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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均还就是被这个3卡住,他做数独就没输过谁,谁啊,能比他还快?转身一看,却是喻意。
“你怎么在我身后?”
“脑子累了,先休息下。”喻意抽走他手里的手机,放进自己随身的挎包里,把西瓜汁递给他,“鲜榨的。”
楚灵均顿时觉得这半个多小时没白等,接过西瓜汁喝了一口,消暑解渴,还甜!
庄烟岚一脑门的问号,这俩的状态,确定是楚某人在追喻话话?确定不是处于热恋中,就那种“除了撒狗粮,其他我们都不会”的小情侣?
三人又等了十来分钟,总算等到位置。
点单是庄烟岚来,锅底上桌后,楚灵均脸黑了大半,桌上摆的赫然是清汤拼番茄的鸳鸯锅,来吃火锅,竟然不点辣锅?
庄烟岚笑眯眯道:“不好意思啊,我和喻话话来这吃火锅,都是这么点的,你也知道,她不吃辣。”
楚灵均觉得庄烟岚就是存心找他的不痛快,再抓他的把柄,找喻意挑拨离间,他忍。
没多久,饮料上来。
庄烟岚把梨汁拿给自己,青苹果汁则推到喻意面前。
楚灵均刚喝了杯500ml西瓜汁,倒也不渴。他睇着喻意面前的那杯液体,扯了下唇,“搞得你多了解她,你都不知道她喜欢喝橙汁?”
庄烟岚一愣,“你怎么知道她喜欢喝橙汁?”
“上次去巴拿马,在机场她都点的橙汁啊!”
庄烟岚据理力争:“这家店她最喜欢喝的就是青苹果汁!”
“她明明就喜欢喝橙汁!”
“那是她懒,橙汁的味道最保险,她单纯不想踩雷!”
楚灵均向当事人求证,“真是这样?”
喻意盯着他,弯了下唇,点头。
庄烟岚顿时抬高下巴,“怎样?我就说吧?”
“不!怎!样!”
一顿火锅,楚灵均吃得极其不美。这家火锅店胜在食材新鲜,但他无辣不欢,食材再好,辣味不入都是白搭。亏得中途喻意去给他调了份蘸酱,花椒加辣椒,还挺入味,他这才多涮了几筷子肉。
吃完就是去看电影。电影院在商场斜对面,喻意和楚灵均先把东西提回车里,过去庄烟岚已经取好票。
还没进放映厅,楚灵均便闻到一股霉味,他皱了下眉。不过庄烟岚都挽着喻意进去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踏进去。
三人找到座位,楚灵均觉得自己一天坐了、靠了那么多条沙发,已经脏了,一屁股落座。
“你选的什么片子?”他问庄烟岚。
后者答他:“爱情片。”
“什么玩意?”他盯着手里的3D眼镜,“爱情片要3D?”“这是部史诗级灾难片,场面大着呢,而且要在灾难中体现男女主角的至死不渝,怎么就不配3D技术?”
听你鬼扯。看整个厅都坐不到一半人,也知道这部电影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楚灵均撇撇嘴,预计自己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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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烟岚正要找喻意讨论几句剧情,侧过头就见她摘下了楚灵均的3D眼镜,而后把他的头按到自己肩上。
她、宁、可、自、己、瞎、了!
磨着牙,她实在气不过,干脆也头一歪,靠在了喻意的肩上,靠上了还是气,戳着她的手臂,用气音说:“你、气、死、我、了!”
一直到电影放映结束,楚灵均都没醒来。
多亏地吸引力,在他的头歪到了座椅外,做自由落体运动时,他终于清醒。一睁眼就被刺眼的灯光扎到,他拿手臂挡了下。
“睡饱了吗?”女声轻柔,突然在耳边荡开。
是喻意的声音。楚灵均望向身边,除了喻意就是一排空座椅,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影院,这会庄烟岚已经不见踪影。
他下意识点点头。
“下一场电影快开始了,我们没买票,得走了。”
“哦。”
楚灵均还迷糊着,不过见喻意起身离开,他立马弹了起来,跟上。
回到公寓,喻意给楚灵均做了碗清汤牛肉面。后者饿坏,全程狼吞虎咽。
喻意趁他吃面,先去洗澡,等洗完澡出来,楚灵均已经去跑步,她便先回房,坐在床上回复微信,刚例行和喻省身聊完日常,就见一条语音通话弹了出来,来自庄烟岚。
她接起。
“啊啊啊——”那头先是一顿叫,“喻话话,我真的越想越不爽!”
“怎么?”
“我现在完全是那种自家田里最贵的那颗白菜被野猪拱的心情。”庄烟岚就不明白了,“你说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给他买西瓜汁,帮他摘眼镜,还让他靠在你肩头睡觉!”
喻意轻笑,“没有为什么。就是一瞬间心里很软,想做就做了。”
“不是,我是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但你之前多气他啊,怎么就原谅他了?怎么就心软了?”
喻意戴上耳机,躺了下来,“生日那天,我打给贝姨,贝姨告诉我他去了国外,失联。之后几天我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心慌意乱的时候,他突然出现,这算契机吧。”
“就……就这样?然后呢?”
“然后,他告白了。”
“告、告……白!”一个“白”字差点破音,庄烟岚先是一惊,再是一喜,最后是一慌,“你你你没答应吧?要是答应了,也不可能搞什么……实习?”
“没有。”
庄烟岚抚着自己的小心脏,听到喻意说:“那晚我想了很久。”
当晚,她喝完那杯黑糖撞奶,还在客厅待了很久,他烧得有点反复,一直喊冷,到凌晨两点才安分下来。期间她除了照顾他,就是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看,边看边想。
莫名就想起很多以前的事,都是和他的,好的坏的都有;哪怕高二后,两人的交集越缩越小,他依然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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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不相信,两个dú•lì个体之间会产生所谓的牵绊,就像一句让她印象深刻的歌词所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听到他失联,她心头还是一秒揪了起来。这么多年,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隔天,她挂着心,起早去看他。当时天还未亮,客厅光线很弱,她只能看清他脸的轮廓。他的个性依旧稚气,但脸的轮廓早就褪去稚气,更加棱角分明,英气逼人。
她坐在沙发上,恍然意识到,这是八年来,自己第一次有机会认真打量他。
“我和他分开八年,八年时间,能让很多确定的事变得不确定,也能让很多不确定的事变得确定。”
“你在说什么?”庄烟岚懵懵然。
喻意闭上眼,“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像集合。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可以算全集,从高二之后,这个集合越来越小,有八年时间,我和他是空集。这个对比,让人心慌,也让人心软。这八年,我们互相缺席对方的人生,都怕对方变了;但也因为有这段空缺,我发现八年过去,自己依旧喜欢他,这点,很难再改变。”
她承认,那天贝姨的话确实窝进了她心里,如果她心里还有他,放不下他,是不是还可以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而妈那天词锋犀利,不也是看出她是只纸老虎?
那就干脆再给最后一次机会。毕竟,他们从未开始,也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只不过这一回,她不想再主动,才有了所谓的实习。
庄烟岚听后就是沉默,她不禁想到童恬恬,标准的撩完就跑的渣女,渣得明明白白,这要是能和喻话话中和一下,她不知道少操多少心。
想着,她叹口气,“喻话话,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这点不好,不对,是糟透了。”
“也没这么软。算是被蚕食吧。”
就像刚才,他在火锅店脱口而出她喜欢橙汁,还有那天聊天,他说她喜欢看手艺人做活计,包括更早之前的小黄鱼汤和虾姑,哪怕是他说看到她和陈绪然打乒乓,都意味着,在她以为她在关注他时,他也正关注着她。
这些不曾被觉察的目光,让她的心事有了回应,一点攒一点,攒够了让她心动的量。
电话里却是满满的嫌弃,“蚕食?你说得我有画面了。”
喻意笑而不语。
庄烟岚也知道没戏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那你干嘛还不答应他?你去啊?这就去啊!你的风格,决定了的事,早该执行了!”
“不是你说的,要任性点?”她笑意微微,“我想尝尝被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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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关着,看来他在洗澡。喻意正打算去餐桌边等人,心头陡然一动,她调转脚步,踏进次卧。
房里十分整洁,他看似四体不勤,但梦想入伍,所以床上一年四季都堆着豆腐块;因为有强迫症,书桌上也整整齐齐。
喻意走近书桌,桌上的台式电脑和笔电处于待机状态,此外,一本笔记本摊开着。
他和她一样,学生时代都是“烂笔头不如好记性”一派,别说记笔记,他连作业都经常不做。这会看到笔记本上密密麻麻都是字,喻意诧异地扫了一眼。
一眼就看到“攻略”二字。她眼皮一跳,把标题看完整——实习男友转正攻略一。
她挑起眉梢,往下读。
实习男友转正攻略一:体贴、温柔,杜绝“多喝热水”的直男式关心,记住我们的口号是——女朋友辛苦了!男朋友为你服务!
喻意回想了下他上赶着要给自己按摩的情形,对上了。
紧接着是攻略二:了解、理解,她的兴趣就是你的乐趣,她的爱好就是你的喜好,她的取向就是你的方向,让她知道,你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灵魂伴侣!
攻略三:浪漫、情调,把花送出新意,把蜡烛摆出新意,把巧克力吃出新意,记住,你的浪漫你做主!
攻略四:力量、技术,展现你的男友力,她不会你会,她不行你行,把你的胸膛给她靠,把你的肩头给她枕,让她做你一个人的小鸟依人!
一连四条读下来,喻意眼角眉梢的兴味也越来越浓。
前面四条都已经对上,今天陪她逛街应该归属于第一条,如果她没去赴约,第五条攻略是……
她往下扫去。
攻略五并没有主旨,反而是……孙小米曾向她科普过的土味情话?
第一则土味情话是:
“我想买一块地。”
“什么地?”
“你的死心塌地。”
第二则:
“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没有。”
“怎么你一出来,空气都是甜的了?”
第三则:
“你累不累?”
“不累。”
“可是你都在我脑子里跑一天了。”
才浏览三则,喻意已经觉得眼睛辣乎乎的,有点不适。她翻了翻页,他没编号,一页三十行,按一则三行算,他抄了三十则所谓的土味情话。
喻意试图想象两人发生上述对话的场景,进而想象他说土味情话的模样……
一时无比庆幸庄烟岚今天约了她。
正想去看攻略六,一道嗓音打断她的计划:“你怎么在这?”
喻意转过身。
楚灵均眼疾手快,在发现她手里捧着那本绝密笔记本时,两条腿火速发动,三五秒就到了她跟前,眨眼,喻意的手里空空如也。
他僵着张脸,“你都看到了?”
喻意实话实说:“看到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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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部分?”
“到攻略五。”
这下,楚灵均的神情更加不自然,连声音都变得尖锐:“你看到攻略五了?!”
见他一脸懊恼,喻意打算隐瞒部分事实,以及自己看到攻略五后的不适症状:“嗯,刚想看,你就喊我了。攻略五写的什么?”
楚灵均露出一副“好险”的表情,露底就算了,主要攻略五是全篇攻略最难啃的部分。他光是领悟都需要勇气,更别提实践。本来攻略五应该是攻略三,他给改到了第五,要不是怕影响效果,他都想直接挪到最后,变成攻略十。
“没写什么!”他忙道。
喻意笑视他,转开话题:“今天累吗?”
这大半天,楚灵均主要是心累,不过男人哪能喊累,当即摇摇头,“不累。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因为你不喜欢逛街,不喜欢吃清汤火锅,也不喜欢去电影院看爱情片,做不喜欢的事,就会累。”
楚灵均不以为意,“今天要不是庄烟岚在,我心情不知道多好!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这么讨厌!”
喻意盯着他,没接他的茬,而是说:“我说转正要看你表现,但你不必一味迁就我,也不必挖空心思来讨我开心,一旦你觉得累,会直接反馈给我,我也会觉得累。”
“我没觉得累啊!”
“真不累?”喻意挑着眉问。
楚灵均讪讪道:“好吧,就有点心累。要是知道庄烟岚今天这样,我肯定不去!”
“那如果是我让你陪我去买衣服,吃清汤火锅,去电影院看爱情片,你去不去?”
“去啊!你买衣服我当然要去了,必须去!”谁知道庄烟岚会不会怂恿她买那种暴露的衣服,还有那些猥琐男,净会盯着她看,他不去能行?
“吃清汤火锅的话,其实你调的辣酱味道还不错。但是……”他咕哝,语气有点苦恼:“我们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吃清汤?也可以清汤拼辣锅,或者番茄拼辣锅啊?”
喻意笑笑,“是可以。”
“至于去电影院看爱情片……你不介意我睡觉,我就去!”说着,他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不乐意,打起商量,“其实你要是喜欢看电影,以后我们住的地方,可以单独辟出一个房间当影音室,就像贝女士设计的那间一样,效果和电影院差不多,还干净!”
她点点头,“听起来还不错。”
“你也觉得哦。”他微扬下巴,旋即意识到不对,跨步至她跟前,眼睛里起码有十万伏特,“我刚才说到‘住的地方’,你没反驳!”
喻意一怔,不及开口,听到他接着说:“我记得你们心理学上有个词叫‘潜意识’,代表一个人的真实想法,这就说明,你愿意以后和我住在一起,是不是?”一顿,“唔,这也就是说,其实你心里已经答应要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头一回被将军,还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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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均一副“Iamwatchingyou”的小表情,不过想着她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要是接着逼问,搞不好她会恼羞成怒。
还是他偷着乐吧。
他不禁扬了扬唇,开始畅想光明未来。
还没畅想多久,听到她说:“攻略……”
听到她提攻略,楚灵均顿时紧张起来,“攻略怎么了?”
“攻略是别人的经验,别人的经验不一定适合你,可以参考,但要经过筛选,不能照搬。”她边说边往房间外头走,“就比如,你要是跟我说‘我想买一块地’,我只会告诉你‘在中国,土地所有权归国家和集体所有,土地只允许进行转让,不允许进行买卖’。”
楚灵均愣愣地站着,好半天,匆匆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攻略五的第一则土味情话的第一句赫然是“我想买一块地”!
周日晚上的谈话成功让楚灵均失眠。
当晚,他辗转反侧,思考着下一步计划。按喻意的意思,别人的攻略不适合他,而且她很可能看完了全部攻略,那就没有惊喜感了。
所以现在要怎样?搜其他攻略的话,不还是别人的攻略?
可他现在除了搜索引擎,没其他军师了。难道还发高中寝室群,让狗子他们给他参谋?其他人又不搭嘎。不对,高中寝室群也不搭嘎。
他就这么想啊想,想啊想,不知不觉天就亮了。一夜无眠,起来依旧愁秃头。
为这个,他着实愁了一阵,正好,又有个白盒测试要做,耗了将近半个月。
这半个月,他每天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和喻意聊聊天,她最近都在看咖啡师大赛的视频,他就陪着她一边看,一边聊。
好容易等来一个喻意不回家的周末,周六晚上,他先跟她确认过周日庄烟岚不会来搅局,恰好,测试就剩个报告,他便打算留到周一再写,早早上了床。周日,楚灵均起了个大早。
他这段时间经常早起,喻意见怪不怪,“早上给你蒸荸荠牛肉馅的饺子,吃吗?”
他在餐桌边坐好,一脸“我超乖”的表情,“我不挑。”
喻意给他蒸了四十个,吃完饺子,楚灵均又喝了一大碗凉粉才觉得饱了。
他刚一抬头,就见喻意踏在梯子上,一步步站上窗台。
楚灵均差点没心脏停跳,霍然站起身,“你爬那么高干嘛,下来!”
喻意语气淡淡:“擦一下外面的窗户,有防护,没事。”
见鬼的没事!
楚灵均火速跑到窗台前,不由分说地把喻意从上头抱了下来。
喻意站在上边半点不慌,倒是被他这一抱吓得不轻。见她脸色都白了,楚灵均紧张地问:“你脸怎么这么白?不行,我去叫救护车!”
说着就要将她整个端走。
喻意把气喘匀,薄嗔:“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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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吓到?那他还不是被她吓到,动作才大了点。
他将她安置在沙发上,抽走她手里的工具:“反正你别爬上去了。不就是擦窗户,你嫌机器人擦不干净,那就我来。”
“你?”
“你干嘛这个语气和表情?之前我还帮王婶擦过窗户!”
这事喻意知道,也不诧异,弱势群体在他那从来都是优待。她也是顾虑王婶上了年纪,而且不爱用机器人,偶尔才会搭把手,便问:“你确定要擦?”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楚灵均的性格里具备程序员的严谨与军人的一丝不苟,真做起事情来,让人没得挑。不到二十分钟,客厅窗户一尘不染。
彼时喻意在拖地,抬头时,正撞见他轻松跃下窗台,眉眼朗朗。
她看着,忍不住弯了下唇。
怕喻意再爬窗台,楚灵均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主卧,之后辗转于次卧、浴室、厨房、阳台,把窗户擦了个遍。
他动作快,喻意这算中小户型,于是两小时后,公寓窗明几净。
楚灵均从阳台进来,喻意已经切了西瓜,浸了杨梅,还给他做了份切块水蜜桃淋手工酸奶,“过来吃点。”
他简直像在做梦,屁颠屁颠地去洗了手,再屁颠屁颠地跑到餐桌旁坐好,叉起水蜜桃就往嘴里送。
见他完全无视旁边的那块毛巾,喻意失笑,伸手取过温凉的毛巾,帮他擦汗。
楚灵均咬了一口水蜜桃刚要咽,好险没卡住,他整个人僵成雕塑,数秒后,做了个艰难吞咽的动作,机械地侧过头。
她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状,还在耐心地帮他擦拭鬓角。
明明神色淡淡,眼神淡淡,可就是让人觉得她整个人散发着母性光辉,啊呸,女性光辉,温柔得不像话。
楚灵均觉得自己也快化了,嘴角一点点咧开。她帮他擦完脸,眼看要把手伸回去,他眼疾手快,捉住她手腕,得寸进尺:“脖子和手臂也要擦。”
没想到喻意有求必应,“我先去洗一下毛巾。”
闻言,楚灵均酸奶也不吃了,水果也不尝了,屁颠屁颠地跟过去。见他一路跟到浴室门口,喻意失笑,把毛巾拧干,替他擦拭脖子和手臂。
什么叫“快活似神仙”,这一刻,楚灵均体会到了。他整个人都有点轻飘飘,等喻意擦完手臂,下意识又去攥手腕,问她:“公寓里还有多余的窗吗?”
摸清他的意图,喻意整个人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她抿掉笑意,答他:“公寓里没有,车库里还有车窗,你可以去擦。”
她纯属调侃,没想到这位少爷当了真,她拦住他,“车库温度低,车窗面积小,不具备出汗条件。”反而他跑上跑下比较容易出汗。
楚灵均退而求其次:“那我下周还擦窗户!”
“下周我回家了。”
“……那下下周。”
喻意不欲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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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均心情飞扬,“我说了,我不挑。”
她不由一哂,现在倒是体贴。
喻意便套上手套,开始清洗食材。
楚灵均坐在餐桌边,继续消化水果和酸奶。吃西瓜,喻意切的;吃杨梅,喻意洗的;吃蜜桃酸奶,喻意做的。
他不禁回想两人没闹掰之前,喻意对他也是没话说,要夜宵有夜宵,要加餐有加餐,可他压根不懂得珍惜。
这一秒,楚灵均才算体会到,“失而复得”是汉语里最美妙的一个词。
后来他送碗碟进厨房,喻意已经在炒辣子鸡丁。
临近中午,开始出太阳,今天的气温逼近30℃,还闷,楚灵均刚迈进去,只觉厨房形如火炉,待一秒都嫌热。
楚灵均想起平时王婶都是吹风扇,他把碗碟送进水槽,火速回自己房里,勾起那台无叶风扇,直送厨房。
喻意正在炒菜,冷不防一阵风袭来,她侧头看去。
楚灵均露齿笑,拍拍无叶风扇,“这样你就不热了!”
“我不热,风会影响到火候,你搬出去吧。”
“怎么可能不热!”她是自带降温系统,但今天可是31℃的高温,之前他就看到王婶做菜的时候,脖子上挂着毛巾。
“真不热。”
楚灵均试图把风扇搬到喻意身后,电线不够长,他扬扬眉,“是不是吹过去的风不影响火候就行?”
喻意不晓得他在打什么主意,还是点点头。
楚灵均便提走无叶风扇,而后在外头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把之前瞄见过的蒲扇。
他飞奔回厨房,站至喻意身后,开始给她扇风。
那是一阵怎样的风呢?
喻意一时形容不出,真要形容,大概就是——这是铁扇公子才能扇出来的风;即便有她整个人挡着,燃气灶上的火还是受到惊吓,始终在将灭未灭的边缘游走。
喻意哭笑不得,可心里又有几分熨帖,于是也没阻止,加快做菜速度,半个多小时后,三个菜上桌。
两人在餐桌边落座。
楚灵均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你别做菜了,我们出去吃,太热了!现在还不到最热的时候,就已经这么热了!”
“我就偶尔做一顿。”
“那也热啊!你真要做,就别炒了,像这个蒸蛋羹,我看到你是定时就好了吧?这个我就能吃一顿饭,或者就做那种拌饭,时间一到,拌一拌就行了。”
他指的应该是煲仔饭。喻意心里柔软,笑应,“好。”
“我等下就让李叔叫人来给厨房装台空调。”
“王婶有风湿,不喜欢吹空调,没必要装。”
“给你用啊!”
“我说了,我用厨房不多,而且厨房不大,开空调只会觉得闷。”
左右都不合适,楚灵均想了想,说:“那以后你炒菜,我还给你扇风!”
“好。”喻意应了,“吃饭吧。”
楚灵均这才感觉到辣子鸡丁的香味一阵阵在往鼻子里钻,他提筷,夹了块鸡丁,还是熟悉的味道——又香又辣又脆又嫩的喻意牌辣子鸡丁,他差点热泪盈眶,“好吃!”
“一盘都是你的。”
六个字,让楚灵均幸福感飙升至顶点,他觉得现在这个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午后,喻意把被子搬到阳台上晒,楚灵均见了,也抱着自己的空调被往阳台去,铺在她那条被子旁边。
之后,喻意在餐桌旁做杯测,楚灵均见了,问她:“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在家里做杯测。”
喻意看他一眼,“做了个决定。”
“什么?”
“以后就知道了。”
看起来没打算透露。楚灵均站到她对面,“那我陪你一起!”
很快,喻意察觉他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赶他去做自己的事。楚灵均摸摸鼻子,干脆搬出笔电,坐在客厅的地面上,开始写测试报告。
一眨眼,一下午就过去了。
傍晚来了场雨,楚灵均本身对环境不敏感,自顾自敲键盘;喻意边杯测边做记录,也专注,还是室内陡然调暗的光线提醒她已经变天。
她起身往阳台赶。见状,楚灵均自发地跟了过去。
所幸阳台安了遮雨棚,两条被子最终都只是微潮。
阳台三面都是窗,楚灵均抱着被子不肯走,空闲的一只手把阳台能开的窗户都推开了,兴奋地喊:“下了雨,好凉快啊!”
风大,吹走了闷热,也把喻意的头发吹得四散,有几绺糊在脸上,她刚想去拨,楚灵均先她一步,帮她把头发拨到耳后,而后笑眯眯地盯着她。
喻意垂下眼,“我们进去吧。”
“好!”
这场雨一直到晚饭后才停,两人先后去漱口,楚灵均踏出浴室,就见喻意站在客厅窗前,目光落在窗外。
“你在看什么?”他问。
喻意答他:“火烧云。”
楚灵均站到她身边,抬头望天。半边天空被染成红色,大有“倦鸟归巢,渔舟唱晚”的意境,不过他一贯对这些不感冒,改天要是刷成迷彩色,他倒是愿意多看几眼。
他的注意力在喻意身上,就觉得她跟平时有点不一样,平时静是静,但没今天那么……柔软?有点像海面。
可下过海的人都知道,海面静时,不代表海里也静。
他不由得凑近她,“你心情好像不错?”
喻意撇过头,左边脸颊上的酒窝一闪而逝,“是不错。”
这记酒窝在楚灵均的视觉盲区,他没看到,答应一声:“这样。”
他想着今天自己没有照着攻略来,但既然她心情好,自己就问问呗,机会总比她心情没那么好时几率大,而且自己不还擦了窗嘛,她还亲手给他擦汗呢!
他干咽一下,“那你看我今天表现好不好?我们能不能在一起了?”
“差不多吧。”
“差、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就是,”她笑望他,“比之前更快了。”
翌日,把测试报告发送给池亦奇后,楚灵均打算上一趟咖啡馆。主要是周日的相处让他发现,没攻略反而效果比较好,他觉得还是得自己来!
结果好巧不巧,撞上有人冲喻意告白。
这人他还挺熟,就是他第一回上咖啡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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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喻意正准备烘豆,他则要出去跑步,走在街上,和男生迎面碰到。
见男生拿着画板,神色兴奋,看样子是要往咖啡馆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直觉,脚步一旋,调转方向。
刚进门,就见男生把手上一整摞速写本递给喻意。
“我一直想找个模特,能让我不停笔画一年,去年我终于找到了。这里是我认识你起,给你画的人物速写,正好三百六十五张。我想一直有机会画你,画更多的你,喻意,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不可以!”
听到是一道男嗓,男生愣了下,他视线往咖啡馆门口张望,眼睁睁看着一名男人大步跨进操作区,搂住喻意的肩,“你想她给你什么机会?”
男生以为来的是正牌男友,有点回不过神,“喻意,你有男朋友了?”楚灵均毫不心虚,挺胸收腹,站得笔挺,实习男朋友那也是男朋友!
正想说话,却听喻意说:“是,我有男朋友了。”
楚灵均机械地扭过头,这回轮到他回不过神了。
男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毕竟年轻,闻言面色一黯,他垂下头,片刻后又抬了起来:“我会继续画你的!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模特!”
话落,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楚灵均都顾不上男生是不是已经咖啡馆,放开喻意,抓住她肩膀,“你刚才说,你有男朋友了!”
喻意压了压嘴角,“不是你说的,实习男朋友也算男朋友?”
楚灵均一愣,再后就是萎蔫,所以,自己还是实习的啊。
他蔫一路,走出咖啡馆,没想到在门口碰上孙小米。
孙小米从另一个方向来,要拿落下的雨伞,晚楚灵均几步,没听到告白,倒是听到了“实习男朋友”五个字。
这是她第一次听说“实习男朋友”这个概念,她估计是老板想出来的;也即是说,老板发小还没把老板追到手,但快了。
前段时间,老板对大牛的“摧残”她都看在眼里,她是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两人重归于好,两人的双箭头又粗成这样,她觉得把,自己怎么都得搭把手。
照老板发小这负回去的情商,不指望了,既然上次的黑糖撞奶没帮上忙,这次……
短短一分钟内,孙小米有了决断,见楚灵均出来,试探着问:“大牛,我刚都听到了,这个实习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啊?”
楚灵均恹恹地睇她一眼,“就是看我表现,要不要让我转正的意思。”
孙小米唉声叹气,“老板的要求可严格了,我转正花了三个月呢!”
“三个月?!”他脸都绿了,自己这才几天?
“真的要三个月?”楚灵均又惊又疑地问。
孙小米一脸深沉,“那也不一定,毕竟心动是一瞬间的事。”
“你有什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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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都看到了,杨学弟拿着他画的速写冲老板告白了吧?”
楚灵均臭着一张脸,“杨学弟?”
“对,艺术学院学插画的,我就知道他姓杨,长得特清秀特乖,我还以为多害羞呢,结果第一眼见老板,惊为天人,追着老板做他的模特。老板拒绝后,只要咖啡馆营业,他每天来这点一杯咖啡,风雨无阻,然后就盯着老板,一边盯一边画。他说了,攒够一年份的量,就向老板表白。”
孙小米边说,边打量他的神色,旋即换上神往的表情,“搞艺术的,真的特有魅力,要是谁拿这么一摞画稿向我表白,我怎么都会荡漾一下!”
楚灵均把目光射向咖啡馆,所以说,喻意也荡漾了?
见他眉头紧锁,看来是上钩了,孙小米继续撺掇:“说起来,大牛,你上次弹吉他,那不也是在搞艺术么?也超有魅力的!”
话音刚落,楚灵均脸一黑,得了吧,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弹吉他了!
那晚孙小米虽没有观摩完全程,但也知道演出不成功,见状赶紧道:“那天我看得七七八八,觉得吧,大牛你的艺术水平没问题,主要是氛围不够,氛围这个东西呢,有时候就约等于浪漫,是需要人为制造的。”
楚灵均捉住了关键词:浪漫。
“你有什么招?说来听听。”
隔天,楚灵均没早早去咖啡馆报道,而是回了趟家,并且等到咖啡馆打烊,才慢条斯理地从公寓出发,到咖啡馆时,孙小米和郑康壮差不多打扫好卫生,正准备走。
他等他们出来,与孙小米交换了一记眼神,这才进门。
孙小米则用郑康壮的钥匙锁了门,让里头彻底变成二人世界。
打扫得差不多,咖啡馆只留了操作台的一块灯,以及一盏射灯,就在操作台与就餐区的那块空地上。
楚灵均搬了张高脚凳往射灯底下一放,再把吉他提到身上,还特地轻咳一声,提醒喻意,我要表演了,你还不赶紧看过来。
喻意早就知道是他在忙活,听到那记无比做作的咳声,才投去一眼。
这一眼,让她看愣了。
对面的人穿了条黑衬衫。
他一年四季都是卫衣或者运动服换着穿,极少穿衬衫,喻意的印象里是没有。黑色显贵气,加上他眉黑肤白,衬衫还解了两颗扣子,颇有几分风流贵公子的气场。风流贵公子正在拨弦。
喻意暗笑,也不知道他这回弹的是什么,都穿黑衬衫了,总不能是《团结就是力量》吧。
前奏一响,她擦拭滤杯的动作不由顿住。
竟然又是那首《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上回在巴拿马,他只弹不唱,这回却是货真价实的弹唱。他的音色唱起情歌来,是真的能让人腿软。
她的目光依照歌词所言,朝他看过去,正遇上他眉眼微垂,头顶的射灯打在他侧脸上,像是极轻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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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画面,令她心跳不止。
大约察觉她的打量,他抬起头,目朗如星,神采飞扬,眨眼又从风流贵公子切换为追风少年。她垂目,继续擦拭滤杯。
那头的歌声更加张扬:“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你看我的样子这么帅,不但帅还有才——”
意识到他是改了歌词,喻意会心一笑,她不知道是谁改的,肯定不是这位少爷,不过,这才是楚少爷会唱的词。
原作中的男孩更多是小心翼翼的求爱,换他,就成了恣意张扬的示爱。
后来她还听到大篇幅的篡改歌词,听他自称“最优男孩”,喻意一度笑场,这是在类比“最优解”?后头那段觉得女孩心事难猜的歌词,他又演绎得极其到位,嗓音里有苦恼,有烦躁,完美契合之后歌词“情窦初开”的状态。
而“情窦初开”后紧跟着一句“答应我,做我的女孩”,她听得耳根微微一烫,一只滤杯在手里颠来倒去,逐渐光可鉴人。
除了偶尔低头瞥眼指法,楚灵均全程凝视对面。一曲弹毕,余音绕梁。
他提醒自己,稳住,要帅,姿势不能垮!
喻意终于放下那只滤杯,把百洁布泡进水槽,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挎包,关掉操作台的灯,偌大咖啡馆就剩下那盏射灯。
她迈开步,路过楚灵均,停了下来。后者昂着头,心里美滋滋,暗想她肯定是被自己的表演征服,他是不是要趁热打铁,来个每日一问?
却没想到喻意打开挎包,从中抽出一张50元现金,放到他的吉他上。
他看看钱,再看看她,懵齐整了,“你什么意思?”
喻意微抿唇,“你不是在卖艺吗?”
“卖艺?”他?卖艺?就算卖艺,还只值50块?不对不对,他怎么被她带跑偏了,他这哪是卖艺,明明是卖身好吧?
喻意莞尔,“是嫌不够?那我再加点。”
楚灵均正想说“你加多少都不够”,却见喻意俯下身,下一秒,两片唇在他的颊边轻碰了一下。
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什么叫灵魂出窍,这一刻,楚灵均深切体会到。
他动弹不得,傻傻地看着对面,正捕捉到她右颊的酒窝,一闪而逝。
“这样够吗?”
他喉结滚动得欢,下意识点点头。
喻意90°转身,迈步继续往门口走。
下一秒,楚灵均就从高脚凳上弹了起来,吉他差点落地,他赶紧捞了一把,草草将吉他收进吉他盒,大步冲到门口,将她一把抱起放在吧台上。
有过一次经验,这回喻意连心率都没怎么变,坐在吧台上,目光含笑,问他:“还不够?”
楚灵均抬起左手,戳在她右颊酒窝的位置,开口微喑,“这,再笑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清晰地记得一副画面。
那也是初中的时候,他们一帮人去露营,其他人要去钓鱼,她有烧,待在帐篷里睡觉,他当时提出留下来,说辞是前天晚上没睡好,要补觉。事实上,他一直就没睡,坐在帐篷外,看山看水,偶尔看看她。
她睡了一个多小时,将醒之际,他火速起身往旁边的男生帐篷蹿,却没想到帐篷里来了只青蛙。他天不怕地不怕,但小时候被臭蛙臭过,对蛙科动物一向避而远之。在和帐篷里的青蛙大眼瞪小眼长达三秒后,他一蹦三尺高,并往后来了记激情跳跃。
下一秒就听到一声笑。
侧过头,却见她已经钻出帐篷,正望着他这边。他问刚才是不是她在笑,她否认,可当时周围都没什么人,他总不能自己笑自己吧。
那还是他第一次听她笑出声,桃花眼潋滟,右颊酒窝深深,一张脸沐浴在阳光下,透着微微的粉,他估计自己当时的心跳,大到天崩地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他紧紧盯着,喻意撇开目光,“你看着我,我笑不出来。”
楚灵均皱眉,可他不看着她,怎么看她笑啊?
算了算了,以后还有机会,大事要紧!
他放下手,重新圈住她,目光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你刚才亲我了!你是不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喻意望着他,默了片刻,才平静地说:“从我回国那天听到你出国的消息起,我就没想过会和你在一起。”
没想到她开口会是这么一句,楚灵均眉心一蹙,下意识解释:“我出国是因为听干爸说你打算留在国外读研,还说什么教授器重你,说你要留在那学什么……侧写?我才决定出国的!我是……”他嗓音逐渐委屈,“是想去找你。”
喻意将他委屈的表情收入眼底,明了他不可能撒谎。她淡淡垂眸,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小半会才重新抬眼:“你听我说完。”
他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前段时间,我的确想过要和你划清界限。但大概就像Leon说的那样,只要还喜欢一个人,就无法对他彻底死心:你出国,贝姨说你失联,我会担心;你回来,向我解释,说你喜欢我,我会心动;隔天你说起那个小孩的事,我会心疼;还有你之前送花送饭,这几天用的攻略,都会对我产生影响,我没办法去消抹。所以,我想给你,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楚灵均眼里跟安了几万瓦的灯泡似的,“你答应了?!”
她直视他。
后者咧开嘴角:“你说你说!”
“之前你犯错,我是生气和失望,但说到底我们只是发小,因为家住得近,家长辈走得近才会玩在一起,成为朋友甚至不是我们自己做的选择。我最生气和失望的点在于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但你的所作所为都在刺我的心。”
他心虚地俯低头,一下下轻撞她肩头,“之前的事,你就忘了吧。”
“我会忘,说这些也不是想追究,而是要告诉你,现在我们成为男女朋友是我选择你,你选择我,我的要求只会比之前严格。”楚灵均下意识干咽一下,抬起头。
“你说喜欢我,就要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会做怎样的事。没有人是完美的,我有缺点和毛病,但你要知道我的底线在哪。”她对上他的视线,“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对你对我都是。”
楚灵均皱着眉,苦着脸,为什么她说得他心慌慌的?
最后一次机会啊……
他应该不会再犯之前的大错了吧?
对面的神情迷茫困顿,喻意到底心软,伸手圈住他的脖颈,压低嗓音,像是轻哄:“你不是说,想我是你一个人的?现在,已经是了。”
“是了?”他双眼倏然一亮,对啊,是了!
贝女士不是说过,恋爱是最排他的运动项目吗?
见他想通,喻意轻声补充:“还有,谈恋爱是我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个的事,我不想别人多掺和,你不要再去请这个,问那个,我不需要花招,你……”
“什么?我什么?”他追着问。
喻意拿手贴了下他胸膛,掌下的心跳并不平稳,她心里柔软,吐出四个字:“用心就好。”
这只手又软又小,隔着一层衬衫更没什么分量,楚灵均的心跳却是越来越蓬勃,撒欢似的疾跳。
他最近别说心里,连脑子里都全是她,想着怎么让她消气,怎么让她点头,这就算用心了吧?
想及此,他的情绪高涨起来,“我肯定会!”他注目于她,等了会,没等到她说话,这才问:“那我就算通过实习了?转正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喻意想首肯,出口却是:“我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人、怎样的人……
之前她就问过这个问题,今天又特地提这个问题,楚灵均隐约意识到答案对喻意来说十分重要,想着要好好回答,可他现在心里高兴着呢,一把抱起她,脱口而出:“你是我喜欢的人!世界第一好!”
喻意简直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答案。
他却埋下头,脑袋抵着她的小腹狂蹭,还是那些问题:“我是不是就转正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喻意被蹭得发痒,轻轻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她就被人竖着往上一抛。没多久,又被人稳稳地收进怀里。
见过被竖着抛的小朋友,喻意是真没见过被竖着抛的大人。
一连三趟,喻意明了他是高兴,没有劝阻,不晓得他是力竭还是终于闹够,颠了三趟,她终于得以落地,旋即又被人死死地嵌进怀里。
喻意忍了会,无奈,“我抱得我喘不过气。”
楚灵均想着喻意以后就归自己抱了,稍稍松了手劲,旋即又加大力道,将她紧紧摁在怀里,“再抱会。”
他怕她跑了。
“唉——”门外,孙小米撑着玻璃门起身,噘嘴,“没意思,蹲了半小时,脚都蹲麻好几趟了,结果连个亲亲都没看到。”
不过啊不过,好歹成、了!
呵,一杯黑糖撞奶就让她看清了事实真相。老板连续三天都把黑糖撞奶给了她,结果老板发小还是连买三天,一来,是因为她赶在老板发小回咖啡馆前就把饮料喝光;二来,说明老板并没有当场拒绝。这又说明什么?老板心、软、了!
她能看出前段时间两人闹矛盾了,矛盾可能还不小,可老板平时多杀伐果决一人,碰上这位发小,就优柔寡断的,还不够说明问题?
这俩啊,迟早的事!
这下好了,老板以后应该都会心飞扬了,她得找机会让她多教壮壮几招。
郑康壮全程背对店门,手里要是有柄剑,今天就兼职钟馗了,看到孙小米站起,这才挠挠后脑勺,问她是不是可以走了。
孙小米不由长太息,好什么啊!这还有个铁憨憨呢,中国一级制造,国家免检产品,比起老板发小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什么。
大概,是喜欢他的独一无二吧。
有首歌不是唱了么,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想及此,孙小米又高兴起来,自说自话:“这周该轮到溜冰了。走,壮壮,咱们这就溜冰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在一起啦
这章写得泪汪汪,但写这本一直很开心,因为觉得他们就算分开多年,还是一直惦记着彼此,也因为知道他们最终都会在一起
这本的灵感源于现实中的一对青梅竹马,因为误会错过,真的就错过了,就让他们在小说中圆满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无事发生。
隔天,楚灵均起了个大早,比喻意还早,洗漱完,他迈进厨房找吃的。
王婶正在蒸包子,这段时间,她可算为两个小的操碎了心。
自打灵均住进来,这两个小的就跟玩似的,下好,下坏,尤其前段日子,灵均搬出去,话话虽然不说什么,但成天副失去灵魂的样子,恬恬来了才有些起色,她这个老年人的心脏可真是遭不住。
这会她打量眼,唔,眼底有明显的黑青,但精神头又出奇的好,王婶好歹舒口气,关怀道:“灵均呐,今天怎么这么早,昨晚没睡好呐?”
楚灵均就等这句话。
昨天从咖啡馆回去,他就精神亢奋,喻意的车路过黎市最高楼,他看到了led屏上的滚动字幕,差点想黑了那块屏,再打上“喻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十个大字,昭告全市。
回到公寓连澡不跑步,不洗澡,他晚上在传递喜讯。发微信或短信不能充分地表达心情,他都是打电话,先是打给贝女士,再是干妈,接着又是那几个货,顺便还给池亦奇打了个电话,让她最近段时间不要给他没事找事,他要谈、恋、爱了!
后来,他实在睡不着,在发小群里兴奋到凌晨两点,他们几个扯几句,他就要发句“喻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越瀚和成擎天还轮流嘲笑他是铁树开花。
嘁,他们就是嫉妒了。
也不想想,越瀚交过十几个女朋友,成擎天也交过好几个,但比得过他这个吗?比得过吗?
天真。
想及此,楚灵均更是容光焕发,答王婶:“我不是没睡好,我是夜没睡!王婶,我跟你说……”
他神秘兮兮,又兴味盎然,王婶平时不八卦,这会被勾得也竖起了耳朵,她就没见这孩子这么高兴过,“这是有什么喜事呐,灵均?”
楚灵均露出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拍拍自己的胸膛,开启复读机模式:“喻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真的啊?”王婶可谓又惊又喜,这就成了?
“好好好——”她还没好完三声,转而想起件事,又陷入了深深的忧虑,虽说灵均是话话爸看着长大的,可照话话爸疼话话那劲,就是换作灵均,怕也是没那么容易点头。
不过瞧着小的这么高兴,她实在不好泼冷水。再者天下父母心,总归啊,是拗不过子女的。
这么想,她转头又“好”上了。
早上吃特大号荸荠牛肉包,王婶包的,她蒸了五个,喻意个,楚灵均三个,再留个给楚灵均当下午茶。
楚灵均六点四十起的,喻意般七点才出卧室,他难得没有大快朵颐,说是要等人起吃。
七点二分四十三秒,主卧的门被人从里头拉开。
察觉动静,楚灵均抬起头,“早!”
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大早见到这么灿烂的笑容,心情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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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喻意出现在餐桌边。
楚灵均发现她身上微微湿潮,不禁问:“你每天早上起来都洗澡?”
“嗯,洗澡提神。”喻意扫了眼桌面,他面前的三个包子原封未动,不禁挑眉,“你还没吃?”
“起吃!”他咧开嘴,“这是我们在起后的第顿早餐,当然要等你起吃!”
明明知道他这话里头没多少浪漫的意味,喻意还是忍不住掀了下嘴角。
王婶脸上也是乐开了花,真是看不出来,灵均这孩子谈起恋爱来,小心思还挺多呐?
吃完顿“意义非凡”的早餐,楚灵均跟着喻意起上咖啡馆。
小区旁边有个幼儿园,这个点,不少家长送小朋友上学,楚灵均往窗外望时,正巧看到有两个小孩在和家长告别后,手拉着手走到了角落。
小女孩兴奋地问:“陈晓阳,你昨天说今天要给我带奇趣蛋,在哪在哪?”
“我昨天不是说了,你要喊我男朋友,再亲我下,我才给你。”小男孩煞有其事地点了下脸颊。
小女孩可谓步到位,“吧唧”口亲上去,“男朋友,现在可以给我奇趣蛋了吗?”
小男孩心满意足,从书包里掏出奇趣蛋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欢天喜地地扑上去,给了小男孩记大熊抱,这才蹦跳着进了幼儿园。
后者摸摸脸颊,跟在后面唉声叹气:“养女朋友真的好花钱……”
楚灵均全程问号脸看完。
大清早的,俩小孩又是抱又是亲,被塞嘴狗粮,他着实有点怀疑人生。难怪呢,越瀚说,以现在的行情,女朋友得从幼儿园找起。
他望向身边,喻意正在专注开车,想及昨天的那吻,他心里头顿时痒痒,可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招来“诱惑”喻意,总不能用奇趣蛋吧?
趁着等绿灯的间隙,他东张西望,终于让他找到素材,指前窗玻璃,问喻意:“你看那云像不像个女的在亲个男的?”
喻意瞥了眼那坨圆滚滚的云团,实话实说:“不像。”
“那旁边的呢?”
“不像。”
“那更旁边呢?”
“那边只有两朵云。”
“……”
楚少爷不甘心,后来七八分钟的车程,路都在指鹿为马:碰到两棵树挨得近点,是在亲;两个垃圾桶摆在块,也是在亲;后来连路灯延伸出来的灯罩也被描述成探头探脑要亲的姿势,隔着五十米的超长距离。
到咖啡馆附近,这下是货真价实的亲了:对白领在街头分别,女人踮脚,攀着男人的肩,迅速在他唇上亲了记。
楚灵均觉得辣眼睛,可又忍不住往喻意那瞟,看看啊,你看看啊,别家的男女朋友大早就这样那样。
喻意把车子停进停车位,熄了火。路上这位少爷存的心思,她哪能看不出来。
她侧过身,和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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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楚灵均握住她肩膀,照着他觊觎已久的两片唇,雄赳赳气昂昂地盖了上去。
喻意没想到他会突然“开窍”,还搞起了突袭,时愣住,更没想到的是,这位不止想亲,他还想吸。
怎么个吸法?往日怎么吸溜吸溜吃面,这会就怎么吸嘴唇,堪称是气贯长虹、势如破竹,喻意甚至能听到轻轻的声“嘶”。
楚灵均脑子里还惦记着巴拿马的咖啡樱桃,难以置信个人的嘴唇能这么软,本来还想多吸几口,可架不住喻意推她,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脸上犹挂着千万个不乐意。
喻意经解放便瞥向后视镜,果然,嘴唇已经微肿,隐约还有泛紫的趋势。
她彻底无语,有个化学教授当妈,她从小养成拿到东西先看成分的习惯,口红是化学制品,哪怕达到可食用级别,其中依旧含有重金属等有害成分,故而她极少抹口红,更别提随身携带。
她侧过头,楚灵均也看到她唇上肿起的那块,以为她是要兴师问罪,脸无辜,“我不是故意吸肿的,谁让你的嘴唇这么软!就很好吸。”说着,他神情更加无辜,“不然你说,不用吸的,用什么?”
后来到店,孙小米第时间注意到喻意别致的嘴唇,惊了,你们昨晚在店里发乎情止乎礼的,回家就玩得这么激烈?
楚灵均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让来咖啡店消费的知道喻意有男朋友了,就是他!故而打算今天她在哪,他就在哪。
没想到喻意开始就给他打预防针,让他去做自己的事。
楚灵均叉起半边腰,不高兴了:“我是见不得人吗?又高又帅,还有肌肉,是哪里见不得人?”
喻意对答如流:“你又高又帅,还有肌肉,不但不会见不得人,还是咖啡馆的门面担当。我只是不想和客人分享私生活。”
咖啡馆的定位就是个能放松的地方,她会记得每个客人的名字和喜好,会和客人交流咖啡,但也仅此而已,她不喜欢被人探问私生活。
“是这样?那行吧。”楚灵均咧开嘴,就看在她对他评价这么高的份上。
孙小米在旁听得汗颜,老板,养孩子辛苦了。
个上午,楚灵均还是做了点自己的事,只不过操作台聚集男性顾客时,他都会窜到喻意身边。
他存在感强,之前也是咖啡馆的常客,不少女性顾客注意过他,加上前段时间他送花送饭,追求意味明显,八卦的人还不少,喻意只说他是来观摩的。见她不乐意多提,其他人也就识趣地没再问下去。
倒是楚灵均待着待着发现,觊觎喻意的人是真不少。他之前都坐就餐区,也没仔细听她和其他人的交流,现在往操作台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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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憋的啊,苦于开始就答应了喻意,说话要算话,只能忍气吞声。
另外就是,早上观察下来,他维持先前就有的那个判断:喻意不适合开店。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提起这个事:“你这家店打算开多久?”
喻意有些意外他会这么问,“什么?”
“就你得应付各种人啊,像早上那个男人,要不是开店,你压根就不会理好吗?”
他说的是个戴眼镜的男人,表情口吻各种优越,和喻意谈起二次磨豆的问题。说是二次磨豆会产生更多细粉,能增加咖啡风味,而且择掉银皮后,咖啡风味也更干净,咖啡馆应该采用二次磨豆,说得是如痴如醉。
喻意向那人列举了原因:来磨两次粉,机器里的残粉也是双倍,难清理,也耗粉;二来操作次数增加,出错概率也容易增加,开店追求稳定致的风味,会选择出错率更小的方案;三来咖啡粉接触空气越久,香气和风味流失越多,也没必要磨两次粉。
这才叫头头是道。
结果那人态度傲慢,言语间还有指责咖啡馆不顾客户需求的意思。
喻意全程有理有据,点脾气没有。
楚灵均还能不知道她,她轻易不会生气,别人压根惹不到她,但对于惹她的人,她的态度般都是“你随意,我不理”,而开店意味着,她不但得应付像上次那样的意外事件,还得日常对付这些她根本不会理的人。
不但要理,还得理得有理。
这不是找她难受么?
喻意挺意外,“你知道?”
“什么叫我知道。”他撇撇嘴,“上次那个人往咖啡里放蟑螂,我不就说了,你不适合开店。”
嘈杂的川菜馆,处处是烟火气。
喻意破天荒有了倾诉欲,告知他计划:“这家店我开了近五年,我不会轻易放弃它。但有合适的人接手的话,我会考虑让那个人入股。我以后可能就烘烘豆子,偶尔来店里逛逛。”
上回孙小米说要开店,喻意就萌生了这想法。郑康壮估计不会做杯测师,要是跟着孙小米开店,两人再招个咖啡师顶着,计划可行;或者就两人搭档,咖啡馆只要半,改造成那种更温馨更人性化的小店也无不可。
目前来说,这些都叫打算:郑康壮还未出师,孙小米也才毕业没多久,个性太跳脱,更老练些,她才放心。而且,咖啡师需要与客人交流,真要开店,甚至要等到孙小米也出师。
楚灵均“哦”了声,“那你不是更有时间陪那个Leon这里飞那里飞的?”
喻意低头把该笑的笑完,答:“是有这个可能。”
楚灵均在心底冷哼声,去啊,你尽管去,你们能两人成行算我输。
他面无表情,又问:“你上次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开咖啡馆?”
他心里直有个疙瘩,不能是因为那个Leon吧?
“真是兴起。至于开的是咖啡馆……因为在国外,咖啡馆的香味能让我平静。”
国外生活她适应得挺快,但偶尔会有心烦意乱的时候,想家人,想朋友,想他。自习室、健身房无法抚平那股烦躁,唯独咖啡馆能。
那家店也是不卖任何主食,店里单单只有咖啡的香气,烦躁时,她就买杯咖啡,有时候看书,有时候什么都不干,听听欧美流行音乐,发下午的呆,回去继续学习。
偶尔咖啡的味道不对,她会和老板提句,来二去,老板发现她的天赋,开始指点她。这位老板在世界咖啡冲煮大赛上拿过奖,手冲实力过硬,她的大半本事是在那学的。两人至今还有联系,在线上交流咖啡。
她的语气挺轻松,楚灵均听完却并不轻松,甚至难得有了那么点愁绪,默了许久才问:“那你出国,该不会是为了我吧?”
“与你无关。”喻意答得肯定。
或许与他有关,但不是“为了”他,而是“因为”他。“为了”主观意愿强,做了,大有要对方负责的意思;而“因为”,不过是心不由己。而这些事已经过去,没必要再去深究。
他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只是突然来抓她的手,“我再也不会了。”
他伤过她的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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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看到一对情侣,穿着纯色T,你黑我白,胸前应该是品牌logo,又是你白我黑,两条衣服活像是要对着干。
他摸不着头脑,“刚才有两个人挺搞笑,你穿白的,我就穿黑的,你的logo是黑的,我就是白的,到底是这两个人想打架,还是这两条衣服想打架?”
喻意默了片刻,答他:“那叫情侣装。”
“情、侣、装?”楚灵均缓缓咬字,还有这玩意?既然叫情侣装……
“那是不是穿上情侣装,别人就知道你和我是情侣了?”
喻意瞥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就回答我是不是?”
她点点头。
喻意隐约能猜出这位少爷打的什么算盘,烘焙结束后,更是证实了她的想法。
一出咖啡馆,喻意还来不及去取车,先被人拉到附近的商场,“我们去买衣服!”
她深谙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程度,“你的衣服不都是贝姨买的?”
没想到这位少爷一摆手,“我都多大了,干嘛还要她给我买?”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她扎进商场。
商场十点关门,还能逛个一小时。
“哪里有卖情侣装?”
喻意沉默。
看出她不乐意回答,楚灵均道:“你不说,”他放眼看去,都是服务员,问谁不是问,“那我去问店里的人,他们肯定知道。”
说着就要跨步过去,喻意叹口气,“在六楼。”
商场分男装与女装区,而六楼是运动及时尚服饰区,也是唯一能找到情侣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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