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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白杨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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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妖妇!纳命来!”声音落下,一团巨大的火球自东而来,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热力所及之处,草木皆枯,唯余一地焦炭。

“快拦住他!”独孤芷馨大呼一声,汐城的十多位元婴修道者已率队结成阵势,于空中凝出了一片虚光的巨盾。

花千浪惊呼一声,迅速藏进了独孤芷馨的衣内,独孤芷馨一皱眉,刚想将她掏出来,那巨大的火球,已经与光盾,撞击在了一起。

轰得一声巨响过后,浓烈的灼热随着爆发的气浪穿透了拦截的阵势,撞上了桃都。

然桃都只是花枝轻摇了一下,便将这气浪,完全化去。

白长山被那撞击的反震之力,逼退了数丈,拦截他的修道者,修为稍弱一点的,亦被冲撞得七零八落,不成阵型。

那一番拼尽全力的撞击,居然没能动摇桃都分毫,白长山心中火气更胜,法决一掐,身周凝出了百余枚火球。

他双手连翻掐诀,指尖翻飞快出了残影,一道又一道符文不住的融进火光之中。那火焰的色彩,由烈烈的明红,转为黑芒的暗紫,光芒之中不时蹿过白炙的电流,引动火焰随之一起旋转,风芒依附于火球之上,每一枚火球,皆爆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威压。

“出!”白长山双手一推,漫天火光再度袭向桃都,拦截的人们重启阵势,却被火球再度炸得七零八落。

白长山此番出手,已经什么都不顾了,每一击皆是拼出了全力。

一通火光的连翻爆炸,声势空前,那翻滚的光焰,冲上天空,旋转之间成为一片极大的蘑菇云,将桃都的身形完全吞没。

白长山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再度施法,竟将那卷入天际的滔天火焰,凝于一处,结成了一颗更为巨大的火球,山岳一般悬在桃都上空,明艳无匹,就如一轮太阳。

这……这白长山莫非是疯了不成?

如此肆无忌惮的在人间施展此等禁术,他是真的不怕天罚了吗?

“宫主!我等前来助你!”离火宫的金丹们于此时赶到,纷纷捏出法决,将自己的法力融入那颗太阳般的火球。

金丹们的法力,跟白长山的完全不能相比,再聚火灵,没什么意义,他们便各展神通的为那巨大的火球添加了各种效果。

如毒雾,如腐蚀,如剑气,如雷鸣。

单独的伤害性也许不够,但共同融于白长山的法力之中,令所有率队抵御的元婴,皆变了脸色。

他们修道,为的是长生,不是为了送死。若那桃都真的能抗天罚,白长山不论整出怎样的动静,都应该动不了那棵树吧。

老奸巨猾的元婴们,没人愿意为了一棵树而豁出老命,对此一击,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暂避。

山一般的火球坠落而下,独孤芷馨一捏法决,桃花脱离了枝干,纷纷扬扬的朝向那火球飘摇而去。

轻柔的花瓣,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进火焰之中,火球迅速膨胀,大得脱离了白长山的掌控。

白长山身形一沉,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却见那火球膨胀到极限,竟自行于空中炸成了漫天烟花。

飓风略过爆炸的中心,上下四方,皆被那猛烈的灵气爆发而震荡。天空之上,刺瞎眼的白光久久不散,山石全部崩落,蔓延出百里碎片,桃都硬生生被下压了数寸,深藏于地底的根系轻微的一颤,竟使得密不透风的牢笼,松动了一瞬。

白帝原内,白杨忽然睁开了双眼。

她凝望着眼前的虚无,好似看到了自己被无数的根须缠绕,深陷地底,动弹不得。

白杨眉心微微一动,站起身,轻轻闭了闭眼,随即一步踏出,便彻底消失在了白帝原内。

蜀赵交界的十万山川之内,长江天险自一片刀削斧劈的山间咆哮着奔涌而过,那些山峰其状如柱,鬼斧神工一般,高不可攀。山峰自下而上,青石板结,连棵树都难以生根,而山峰顶端却郁郁葱葱的满是绿意,其中一座山顶上,还有一座废弃的小庙隐藏在林木之中。

这座小庙以一整块青石雕凿而成,石料与座下山峰一模一样,庙中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供奉,空荡荡的神座所对应的房顶还露了一个大洞。

阳光从房顶上的洞口洒落下来,直直的一束聚拢于神座之上。忽然不知从何而起的微风拂过,阳光之中的空气一阵扭曲,一个人影自那光柱之中一步迈出,稳稳的站立在了神座之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杨立在这废弃已久的小庙里,目光直视门外的群山。

她与白烈云的联系仅仅维持了一瞬,便再度中断,一瞬的感同身受,让她迅速的推测出了白烈云目前最真实的状况。

他的伤依旧没什么起色,身周完全没有一丝可以利用的灵气,桃都的根须已从他的伤口深入了五脏六腑,虽被他那无穷无尽的灵气撑的再也吞不下一毫一厘,却也锁住了他体内的灵气流转,让他无法运功抵抗,使得那玉玲珑化成的元婴一步步被满含怒意的魔煞之气浸满。

桃都精魄被魔气污染了,玉玲珑亦被魔气污染了,两个入了魔的冤家对头于白烈云的体内再度交锋,那战场大约就是白烈云的心魔劫。

金仙的执念本就无比强大,一个白应龙已逼的白烈云不得不硬着头皮想办法上天,再来一个木沉香,势必得在白烈云的神魂世界之中搅个天翻地覆不死不休。

那两个人可是昔年令天门封闭天罚降临的直接原因,五百年后的再度碰撞,虽是因缘所在,却更是一重大劫。

这个劫,靠白烈云一个人,很难完美解决,必须得要有人帮他一把。

木沉香的执念,只有茗香可以化解,可她身怀六甲,又是凡人之躯,担不起这重任。

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便只能先行处理眼前的危机了。

白长山能撼动桃都那么一瞬,实属不易,他肯定是全力崔动了他的本命至宝太阳炙火。那火焰一出,破坏力实属巨大,并且消耗惊人,多来几次,不仅很可能招来天罚,还一定会引发白长山压制许久的伤势。

白烈云虽然对白长山有诸多不满,却依旧是父子。白长山能为白烈云豁出性命,白烈云自然也不能任由父亲受人欺负。

白杨略略思考了片刻,便化作一道白光,径直往东而去。

白烈云的分身,虽然性格与本人有些许的不同,但究其根本还是一个人。对自己喜欢的,能掏心掏肺的疼着护着,对自己讨厌的,算计起来自然也是毫无底线不遗余力。

秉承着“你让我不痛快了,我便得让你更加不痛快”的基本原则,白杨直接便来到了东海汐城。

她原本就是走正规程序拜入汐城的弟子,身怀汐城功法印记,进城进的顺理成章。

汐城的高手们都去了滇国守护桃都,城里只留下了数名金丹长老。敌人的后方已如此空虚,不趁机偷个家,灭个宗,实难缓解白杨这压抑了半年的怒意。

她受白烈云的心魔影响,一直处于怒意挑起的烦躁之中,先前补全开天大阵的使命压过了那些多余的情绪,现在使命已经完成便再也不用对那些情绪刻意压制。

怒火缠身的白杨,依然还是一副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模样,甚至她在进入汐城之后,面上的表情还更加温暖柔和。

她生的貌美,资质又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汐城的年轻弟子之中,原本就极受欢迎。在她失踪的那段时日内,有不少人以为她是命丧前来挑衅的白烈云之手,痛哭流涕的发誓要专心修炼,手刃白烈云给她报仇。如今她毫发无损的再度出现,那些弟子无一例外的全部激动得大脑一片空白,除了争着抢着赶过去向她表达自己的关切之意,便再无别的任何想法。

白杨一路往华府行进,一边微笑着向不断赶来的弟子们询问汐城内部现在的情况,在确定了留守的高手只有那三位金丹长老之后,白杨便一一谢过了那些弟子,找长老们的麻烦去了。

她去找长老,长老自然也在找她。与那些脑子简单的年轻弟子相比,长老们活的久,经历的事情也多,自然会对白杨这个失踪多时又忽然出现的弟子有所怀疑。

她入门时日不长,并没有与哪个长老建立什么深厚的感情,三位长老喊她入殿问话,口气也相当的不客气。

进入华府主殿,白杨仰望着坐在高处的那三张模糊的脸,透过这些人,她好像看到了独孤芷馨立在桃都之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嫉妒与憎恨,使得独孤家主那张原本明艳无双的脸,带上了一丝疯狂。

白杨对着她想象中的独孤芷馨微微一笑,笑容无比的干净而真诚,就好像是真的在为回到宗门而开心。

三位长老相互对望一眼,不是很明白她进来一句话不说的傻笑什么。

他们刚想问话,却见白杨一伸手,掌心中爆出一团明亮的火光,毫无杂质的红色一出,整个大殿便如置身于一座巨大的丹炉。

那能融万物的炙热,瞬间袭向三位长老,那三人竟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直接便被那热力吞没。

无孔不入的热,将大殿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长老们拼尽全力的抵抗,却只是杯水车薪。

“这是……三昧真火!”

有幸与离火宫打过交道的一位长老,从被炙烤的熟悉感中,认出了这种离火宫的金丹们曾经施展出的火焰。

“不。”白杨轻松的托着那红彤彤的火焰,笑的更加开心。

她轻轻的说道:“这是红莲业火,比三昧真火多了一个功能。”

“它取自天罚,可融魂!”温柔的话语轻轻落下,白杨掌心的火焰忽然消失,明红的光芒自她身周层层叠叠的绽放开来,在殿内那隔绝空间的炙热当中,盛开出了一朵火焰之莲。

莲未开,其威压已令金丹不能挡。

莲怒放,一场堪比天罚的毁灭,就此展开,席卷了整座海中仙境。

华府主殿忽然爆出了一股令所有人胆寒的威压,红光冲天而起,直烧上了汐城的护城大阵。

构成阵法的灵气,成了维持火焰的燃料,不过几个眨眼,笼罩于整个汐城的大阵,便成了一片声势浩大的火海。

被包裹在火焰之中的汐城人民,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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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失火,出路被封,唯一留守的大人们被敌人一个照面弄死,只留下些没头没脑的孩子们,如何能活?

汐城为海中孤岛,远离人间,便是被火焰包围,烧成了一团艳丽的夕阳,也依旧无人知晓。

白杨立在大殿门口,身后的殿内,已成了一座烧的红红火火的熔炉。她看看漫天燃烧着的阵法,又看看山下那一群群惊慌失措的弟子,有些遗憾的觉得,自己闹出的动静似乎还不够大。

红莲业火取自于白帝原的天罚残力,能焚尽天道所认为的一切罪恶。现如今,天道要灭的是神仙,是修道者,那么这团火势必会将整个汐城焚成一片灰烬,半块砖都不会留下。

只是,这火虽取自天罚,却终究并非天罚,其威力虽然强大,却受控于施术者本身。白杨的修为仅为金丹,那火至多便只能算作元婴的战力。

而元婴的破坏程度,比起化神,还是太过微小了。

白杨一捏法决,被笼罩于火焰之内的岛周近海,海水翻滚着袭向天空,围绕着汐城孤岛形成了八道巨大的水龙卷。

海水冲击上燃烧得沸沸扬扬的天空,立即形成了一团黑漆漆的雨云,云层随着海水的不断聚集而越发厚重,好似随时都会整个的压下来。

惊慌失措的人们见此情形,纷纷欢呼起来,还以为是高人出手,聚水灭火。哪知下一刻,无数道闪电从云层中直劈下来,炸雷轰轰隆隆在云层之中响个不停,几乎把人耳朵都给震聋了。接着,数不清的火光从云层里砸了下来,虽细虽小,却密密麻麻如同雨滴。

人们顿时更加绝望了。

这哪里是高人的神通救场啊,这简直就是魔头的赶尽杀绝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火雨顷落而下,将天上地下,皆连成了一片火海。

汐城弟子修为越高,沾染了火星,便死的越快,反而是那些修为低下的,还能在火中多挣扎片刻,还有些毫无法力的家眷仆从,更是火不沾身。大家于惊惶躲藏之中,发现了这异状,在能死的都死完了之后,汐城渐渐又恢复了安静。

侥幸活下来的人们,一丛一簇的都躲在了地底,其中还有些身份高却修为浅的孩子,勉强恢复了镇静,纷纷掏出了各自联络长辈的法器,开始不停的摇人。

滇国那边,白长山一通狂轰滥炸,威力惊人,着实震撼了汐城的元婴们。

他们总算想起了白长山曾单枪匹马的一人闯山,尽管被护城大阵所阻,却依旧一人将他们全宗包围得成了只缩头乌龟,丢脸无比。

这人被天罚所伤,十几年来没有再出过昆仑,令很多人错误的以为这人是转了性子。可他们忘记了,白长山能为儿子顶着天罚揍汐城一次,自然就能继续的扛着天罚揍他们第二次,第三次。

昆仑白家继承了他们那堕仙祖宗刻在血脉里的疯狂和嚣张,人若惹我,我便灭其全族,天要灭我,我便反了这天道。

白长山立于天地之间,脸色苍白,唇角染血,脊背却依旧挺拔。

他目中火光四射,冲天的怒意与杀气清扫了他胸中一切杂念,今日他人在这里,为的只是要毁了那棵桃都,纵然天罚落下,又如何!

法决再起,火光重现,十二条火焰凝聚而成的五爪长龙,咆哮着朝向桃都猛冲过去。

“你们去地底,断根!”

白长山一拂袖,紧随火龙之后,冲向桃都,眨眼之间,又凝出数百能量可怖的火球,冲着桃都猛砸了过去。

火龙纠缠住了那些欲过来拦截的元婴,火球则毫无阻碍的炸上了桃都,轰轰的巨响声中,桃都的枝杈微微摇晃,竟将爆炸之中激散出的灵气全然吸收殆尽。

火光未爆,便逝。点点桃花,重新盛开于枝头,花瓣红似火焰,隐隐散发出了令人心惊的炙热。

白长山已至桃都近前,忽感体内灵力不住的被牵引外溢,面色一变,当即又迅速远离了桃都。

他目光一动,盯紧了藏于桃都花枝内的独孤芷馨,双手结印,口中大喝了一声。

“开山!”

一柄金光灿烂的巨斧凭空而现,斧刃之上符文流转,散发出可开天辟地一般的无上锋芒。

巨斧横挥,重重的劈向桃都的树干。独孤芷馨冷哼一声,法决变幻,令重开的桃花再度离枝,汇聚成数条柔韧的花藤,顺着巨斧挥动的方向,缠绕上了斧柄,又迅速覆盖上了斧上的符文,硬是将这一击的力道,消去了半数之多。

斧刃劈上巨树,只是砍豁了一片树皮,连枝叶都未曾动摇。白长山掌控巨斧,变幻符文,以火光代替了金芒,瞬间焚去满斧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瓣,再度朝着桃都横劈了过去。

独孤芷馨双手按住脚下树干,自枝干上垂下无数的藤蔓,朝着那巨斧缠绕过去,蔓藤所及之处,灵气再度被迅速的吸收,令巨斧上的火焰,肉眼可见的缩减了一圈。

这一劈,依然没能撼动桃都半分。

白长山暴躁的凌空一抓,数枚紫光玲珑的弹丸被他使劲的砸向了桃都。

弹丸微小,极其灵活的穿过了藤蔓结成的护障,直接在桃都树冠上爆炸开来,散溢出连片的紫光雷火,直将那光秃秃的树干,炸成了一片紫意弥漫的雷电之湖。

趁着桃都忙于吸收那雷电之力,白长山又一次的挥动了巨斧,斧上火光熊熊,锐气逼人,一斧落下,地动山摇。

斧刃终于砸开了树皮,深深的陷入了树干之内,桃都枝叶猛然的摇晃,好似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怒吼。

耀眼的灵光,自树根涌上,无数的桃花繁茂盛开,枝干再度绵延出去,只一瞬间便压制了树冠中的雷湖,吞没了巨斧之上所有的符文。

桃都又一次成长,枝干高似接天,花丛微微摇晃,散发出不属于人间的威压,令人间众生,皆只能匍匐于地,再也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

白长山不甘得被这威压按下地面,他拼尽全力得撑起身体,半跪于地,怒视着远处撑天而起的桃都。

忽见天上一点扎眼的雷芒迸发,天罚熟悉的味道弥漫整个天际。

天道,终于注意到这边陲角落中那棵不能容于人间的仙界灵木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散灵!”随着独孤芷馨一声焦急的大喊,桃都树冠一阵剧烈的摇晃,竟自行断去了全部花枝。

枝叶繁花脱离了桃都,立即化成浩瀚的灵气,扩散于天地之间。成了光杆的巨树,光秃秃的杵在一片狼藉的大地上,迅速的干枯萎缩,眨眼之间,又缩回了原先大小。

枯树一般的桃都像是进入了休眠阶段,死气沉沉,再无灵气缠绕于身。

天罚的雷云在空中盘旋流转,轰轰响了几声,却只是象征性的劈了几下枯树杈子。

树干被劈得再度变矮了几分,看的白长山欣喜不已,险些便要仰天狂笑三声。哪知那天罚劈完了树,直接便甩出了几道雷霆落于四方,其中一道直往他这边砸了过来。

白长山大惊,一捏法决,太阳炙火重现于天地。明亮的光球来不及成长为小型的太阳,便被天道的怒意又一次劈成了漫天烟花。

灵气的爆炸撕裂了天空,撕裂了大地,白长山被这一击轰出老远,重重砸落于地,人事不知。

那天罚惊雷狂暴得轰响了几声,又往周围劈出了几道雷霆,袭向方才出手的那些元婴,当场便令得两人灰飞烟灭。

直至雷云散去,天罚消失,那随意劈落便能轻松收割性命的雷霆,仍萦绕在所有人的心上。

桃都扛不住天罚。

一棵树而已,到底还是比不上白烈云。

白长山身受重伤,被抬回了驻地。汐城那边更是一片愁云惨淡。

今日这一战,汐城损失了两位元婴老祖,与他们同盟的蜀山,却只派了几位金丹去象征性的拦截了一下离火宫的金丹,他们留于此地唯一一位元婴凌霜寒却始终的旁观。

蜀山,这是打算来个坐山观虎斗吗?

汐城的元婴们正想去与凌霜寒好好理论一番,正忙着收拾战场救治伤员的汐城金丹们忽然慌里慌张的集体来报。

远在东海的汐城,他们赖以生存的宗门,被袭了。

汐城城主宁汐远的心情着实差到可以,那一张挺白净的脸眼下被那接二连三的坏消息给气得黑如锅底。

他当初看在独孤家先祖的面上收留独孤芷馨,原本是想要借助她桃都圣母转世的身份,重开天门飞升成仙。

可那桃都被天罚劈成了一棵枯木,独孤芷馨只怕也命丧于此。桃都圣母这条路已然不通,他又与离火宫正式结了仇,再加上那态度摇摆不定的蜀山极有可能在背后捅刀子,他汐城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而今又得到老家被人偷袭的消息,宁汐远当即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汐城的元婴都被天罚惩戒了一番,各个身上带伤,心情沉重,得此消息,情绪更是起伏不稳,立时便有伤重的,直接昏了过去,现场一片混乱。

宁汐远调动灵气压下了伤势,环视了一圈聚集在身周的汐城众人,又遥遥的看了一眼那棵光杆树杈子,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所有人等,即刻回宗!”

汐城一方,急匆匆的往东而去,忙着回家灭火去了。

留在原地的,只剩了蜀山那零星几个人影。

凌霜寒负手仰头,看着汐城众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听到旁边有人问起蜀山接下来的行动,她看了一眼那棵好似已经死绝了的桃都枯木,说道:“桃都已死,还有什么可护的,都回去吧。”

打发走了众人,凌霜寒单独一个来到了桃都枝干下,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

不论这桃都如何被砍被烧被劈被砸,根系所在的地面,始终纹丝不动。这周遭的山已经全被夷为平地,地上到处都是巨大的坑洞,裂缝,唯有桃都根系所笼罩的这一方地面,土地依旧板结平整。

桃都应该没死。

所以独孤芷馨,自然还健在。

凌霜寒了然的一笑,盘膝坐了下来。

她倒想看看,没有了汐城帮忙,仅凭独孤芷馨一人,又该如何应付离火宫的下一次进攻。

那两大高手的对阵,着实精彩,只可惜他们不用剑。而不能比剑,生死相博便没有任何意义,她还是等着白烈云出来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东海汐城,白杨正在对那烧得正旺的护城大阵做改动。

汐城的高手们即将到来,她需要将这阵法转变一下模式,用汐城自己的护阵,来好好恶心一下汐城的人。

他们既有胆子与离火宫叫板,便应有承受离火宫报复的觉悟。

白杨在水下修改了最后一个阵法节点,便来到了汐城地下的藏身处。

她一拂袖,掀起了坍塌成片的砖石廊柱,提起裙子一跺脚,地面便塌陷出偌大一个洞。

洞外一片明媚热火朝天,洞内惊慌失措哭声震天。

白杨蹲在洞口,眼波一扫,盯住了一名正抓着传声玉简瑟瑟发抖的少年,微微一笑,说道:“帮我问问,城主他们还有多久到?”

那少年浑身一震,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嗷得一声大叫,连忙的冲着传声玉简大声哭嚎道:“师父!救命!”

“徒儿莫慌!我等已入东海,即刻便至!你自己小心藏好!”玉简里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接着便有别的传音玉简纷至亮起。

在白杨的注视下,拥有传音玉简的弟子纷纷开启了玉简,进入传话模式。

所传的内容只有一个,那便是独孤芷馨不死,护阵不开。

“又是独孤芷馨!”宁汐远简直要炸了,他当初就真不该参合进独孤家和离火宫的那档子破事里去。

汐城为蓬莱紫府众仙的传人所建,拥有人间最为浓厚的仙界底蕴,所有元婴十二人,论实力本该为人间第一大宗门。可他们却因畏惧天罚而只能隐藏实力,将自己圈禁在东海这小岛之上,深居简出,默默的做一群只能等死的老王八。此等生活,满目绝望,是以他才会将飞升的希望寄托在独孤芷馨身上。

他原以为这女人是真的捏住了白烈云的软肋,才能自独孤家那场灭族惨剧中苟活下来,可现在看来,白烈云留她一条性命也许可能只是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那人受玉玲珑的影响比所有人都更迫切的需要飞升,他忽然的失踪可能便就是在为飞升做准备。

所以,独孤芷馨急了,自己主动的跳了出来,他们汐城跟着一起凑了个稀里糊涂的热闹,结果彻底惹怒了离火宫。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主动与白烈云谈谈合作问题,什么金国赵国,什么势力划分,在飞升成仙的面前,统统都是浮云。

只可惜,离火宫已经开始动手灭宗,双方的关系,已经被锁死在了生死仇敌之上了。

“离火宫这次派了多少人,都是什么实力?”宁汐远询问了一下传声筒们。

那些长老们连忙催动玉简向各自的弟子询问,然后便听到白杨柔和的声音自玉简上统一传了出来。

“我只有一个人,但必定会让你们都满意。”

话音落下,所有的玉简皆暗淡下来,无论再怎么施法,都没用。

宁汐远双眉紧皱,仔细的思考这声音的主人会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何人。敢只身一人前来灭宗,还当众挑衅他们这么多的元婴,莫说离火宫了,就连整个人间也只有白烈云一个人敢这么干。

可那声音却是个女人。

而白烈云又绝对不可能化身成女人出现。

除非,那个人是遭遇了什么变故,只能以女人的形象出现。

难道是跟他飞升有关?

宁汐远想不通,他赶路的速度却是逐渐慢了下来。

若真是白烈云,他怎会不知道独孤芷馨身在滇国,而且,他若想要独孤芷馨的命,又真的用得着旁人出手?

可若不是白烈云,离火宫又是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她又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生生毁掉汐城偌大一个宗门的?

恐怕有诈!

宁汐远的眉皱得更深,四下看了一圈自己的队伍,这一个个的焦急而又紧张,疲惫而又惊恐,再加上各个身上皆是伤痕累累,哪里像是去救人的队伍,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逃难的队伍。

就这么一群人,急着赶着的往别人准备好了陷阱里跳,还能有活命吗?

“城主!还等什么啊!赶紧走啊!”惦记着自家弟子们的人们发声催促,宁汐远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做了决定。

“丹崖,凌空,你二人先行回去查探一下虚实,不论看到什么,皆如实禀报。其他人,速速聚灵疗伤,备战。”

“是!”两名金丹修为的青年一抱拳,领命而去,其他人亦纷纷落下海面,开始聚灵疗伤。

城主心中的顾虑,大部分年轻的金丹是不理解的。家都被人抄了,不赶紧回去救人,停在半道上磨磨蹭蹭是要干嘛?白烈云失踪,白长山重伤,离火宫现在已经没人能威胁得了汐城这么庞大的元婴队伍了,城主到底在害怕什么?

两名金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汐城,首先跳入眼帘的便是海中央那一团巨大的火球,长宽高全都与他们汐城的护城大阵完全吻合。

这是什么情况?

汐城的护城大阵改姓离火宫了?

两人惊了一瞬,相互对望一眼,皆有些不可思议。

那可是他们汐城引以为傲五百年的护城大阵啊,据说是由东华帝君亲手所创,不仅可于一定范围内遮掩天机,还可抵御天罚以外任何攻击,连白烈云都拿这个大阵没招。

可如此厉害的一个大阵,为何竟被烧了呢?

“我过去看看!”凌空不相信这大阵会败给离火宫的诡异火焰,小心翼翼的接近了大阵。

那阵内火红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便似一尊巨大的熔炉,阵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热力,就如那火焰全然被大阵封禁于阵中一般。

凌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激起一片大浪扑向大阵。浪头还没撞过去,便被大阵凝聚过来的灵气给撞碎,效果竟与以前一模一样。

凌空双眼一亮,又往阵前靠近了一些,神识散出,想透过大阵去看看里面到底情况如何,可就在他神识接触到大阵的一瞬,被包裹在阵内的火焰顺着他的神识烧了出来,眨眼之间便扑上了他的身体,使他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留下,便什么都不剩了。

远处的丹崖惊呼一声,连忙又后退了几许,惊惧得目中眼泪翻滚,双腿抖得几乎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火?竟然连神识都能焚烧?太可怕了!

丹崖喘息了两声,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哆嗦着掏出传音玉简,老老实实的汇报了这边的情况。

那边的宁汐远闭目思索了片刻,竟然是长吐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拿着这么厉害的一团火,哪怕只是个小小的练气弟子,也足够横扫没有高手在家的汐城了。

只是,这火该如何对付?还是有些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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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汐远下达了命令,便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汐城。

那落日一般的火焰光球,确实让所有人都惊了一瞬,随即便开始商量着该如何灭火。

一部分人尝试以海水围山,完全攻不破护城大阵的防御。

一部分人以海水凝冰撞向大阵,大阵依然毫发无损。

再度商议的结果,是一部分人潜入水下,企图从地底攻击,然下潜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们发现这汐城已被火焰截断,大阵已圆满的将整个汐城孤岛圈住,不攻破大阵,根本就没法进去。

宁汐远深深的惆怅,他自家的护城大阵有多结实,他非常清楚,硬攻是攻不破的,难道只能求和?

汐城城主产生了退缩之意,忽见诸人手中的玉简再度闪耀,一名少年弟子的惊恐的哭声传了出来:“师父!救我!”声音未完,便成了一声惨叫。

那名弟子的师父跟着惨叫一声,抓着玉简急吼道:“徒儿!你怎么了!”

“从现在起,我每过一个时辰,杀一人。何时把独孤芷馨的人头送来,何时罢手。”女子沉静柔和的声音,及是优雅动听,但说出的话语,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妖女!我跟你拼了!”那位师父双掌一推,裹了浪花冲向大阵,所起的作用,不过是被反震了一身海水。

有人即刻拿出玉简联系上了自己的徒弟,紧张得大吼道:“独孤芷馨已经死在天罚之下,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她能死在天罚之下?你实在是太小看她了。不如,你们再回去确定一下好吗?我等你们。”白杨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带有明显的笑意。

宁汐远抓过那玉简,说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何一定要让我们去杀独孤芷馨?”

白杨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觉得,我能是谁呢?”顿了顿,她又说道:“你贪图桃都圣母背后的机缘,独孤芷馨也想借助开天大阵的力量,这为求飞升而结成的联盟,究竟有没有那么结实?我就想知道,在你们眼里,是飞升重要,还是你们的亲人朋友重要。”

宁汐远心中陡然一震,看向四周,仿佛每个人眼里,都写满了担忧。

到底是飞升重要,还是亲人朋友重要?

飞升遥不可及,亲人朋友却近在眼前,那火海之中,几乎围困着所有人的后辈弟子,那些与他们朝夕相对的孩子,是如此的信任他们,依赖他们,他们又怎可能就如此放任那些孩子死在他们的眼前?

难道真的要返回滇国去杀独孤芷馨?

那独孤芷馨即便真的没死,他们也杀不了她啊。那女人手段诸多,白长山杀不了她,白烈云也杀不了她,天罚依旧还是杀不了她,所以仅凭他们这些伤残人士又真杀的了她?

“这妖女,无非就是想看我们与独孤芷馨厮杀罢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汐远轻叹了一声,说道:“那独孤芷馨不论如何,也是我汐城的长老,即便是犯了错,该杀该罚也应由我汐城决断,怎能因为一个不明身份的妖人随意两句话,便挑起我汐城内乱?”

“城主,我等到底应该如何是好?”

“那护城大阵,难道就真的没有弱点了吗?”

众人焦急的询问,让宁汐远心情无比沉重。他抬头看天,手指轻轻摆动,好似在算计什么。

没有人敢打扰这位汐城第一高手的推算,大家面对那罩在自家外面的王八壳子,都是一样的无可奈何,只能听从城主命令。

汐城里有这些人太多的牵挂,身在人间,即便身怀通天彻地之能,也依然还是人,有着与凡人一样的情感,欲念。因有人间因缘缠绕于身,才能得以在天罚之下保全性命,可成仙需得摆脱这些人间因缘,届时面对天罚将再无半分缓冲。

这仙修的如此矛盾,又为什么还要继续修下去?不能飞升的修仙路,简直就是一条绝路。

气氛在寂静之中越发的压抑,在天罚之下捡回一条命的元婴们对自己的未来或多或少皆感到了迷茫,对当前的情况完全不似金丹们那般愤慨激昂。

良久,宁汐远终于停止了推算,他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面上一派沉稳,平视前方那团灿烂的火球,说道:“我蓬莱汐城,乃为东华帝君一脉传承,岂可因畏惧天罚而被无名小辈欺辱至此?修仙,既已无法长生不死,那便就痛痛快快的与天地争命吧。”

话音落下,宁汐远双手结印,于胸中逼出一口鲜血。他挥手将血收入掌中,再度展开手掌,却是凝出了一滴灵气逼人的金光。

修道者的精血,无比珍贵,宁汐远却直接将这滴精血画成了一枚符文,拂袖一掌,即将符文拍向了还在燃着的大阵。

符文接触到阵法,果不其然的被火焰立即吞没。然下一刻,一股令众生俯首的威压自阵中激发了出来。

威压一出,天空立即变幻了色彩,平白无故的阴沉了几分。

宁汐远看了看天,说道:“速速散开。待阵法一破,即刻入城救人。”

话说完,一道金光自内而外穿透了阵法,射向宁汐远,被他抓在了手中。他没有丝毫停顿的抓着那道金光,飞速的于空中书写出了一个金光大字。

“破!”

声音响起,字符即射向大阵,每接近一寸,字形便会大上一分,待完全撞上大阵,字符已与汐城一般大小,巨大的字符与巨大火球一经接触,双方便全部化成了灵气,就此散去。

阵散了,附着在阵上的火焰也跟着消失不见,失去了大阵的笼罩,被裹在重重雷云之中的汐城直接便暴露在了众人眼中。

不待大家高兴起来,阴沉的天空忽而恢复了明亮,明亮之中是掩盖不住的火红,红芒背后便是一望无际的火海。

蓬莱紫府毁于火海,蓬莱汐城便会继续毁于火海。人间不允许神仙存在,即便是神仙用过的物件,也不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天罚又来了。

这一次的天罚,可与滇国那略施惩戒的性质完全不同。

宁汐远看看天际已隐约可见的火光,再看看手中金光璀璨的毛笔,一抬手,又迅速的写了一个隐字。

他将毛笔向字符一拍,那杆引发天罚的笔就此隐匿了身形,消失无踪。宁汐远再度凝聚了一滴精血,书写出一个翻转的符文,接着一挥袖,即将符文拍回了汐城。

他再度看天,胸口起伏剧烈,双手亦有些微微的轻颤。他修为太低,以献祭生命为代价请出了东华帝君的笔,也仅仅只能强撑着写出两个字符。

只希望那封印恢复及时,不会引发灭世之祸了。

笔没了踪影,天上的火光时明时暗,好似在评估引发天罚的气息,到底处于一个怎样的阶段。

天空下的海面,所有人都紧张的等待着即将成型的天罚,见到那火光隐去,雷光重现,各自的心中皆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以前怕天罚怕得不敢出门,现在挨过一次天罚,便只能觉得被雷劈好似也不是那么难以令人接受。

跟离火宫再三接触之后,他们实在不想再被火烧了。

天罚落下,细小的雷光跟玩似得劈向了宁汐远,宁汐远亦早有准备,抬手放出了一面水波粼粼的镜,一接天罚,即将那雷光反射向汐城的云雾之中。

镜子接了一道雷光,不出意外的崩溃成碎片。宁汐远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一抬手,又丢出了一座宝塔,迎向第二道雷光。

法宝被崩碎的声音炸在耳里,震在心头,人们看着自家城主为抗天罚,连崩俩件稀世珍宝,一边感慨城主有钱,一边感慨天罚可怕。

城主在跟白长山交手的时候,都没有掏出一件宝贝,面对天罚,只怕连底裤都要丢出去了。

那一愣神的功夫,第三件法宝也崩了,宁汐远吐着血的大喊:“还愣着干什么!速去救人啊!”

那一刻,宁汐远在人们眼中的形象,无比的高大。当了几百年的乌龟,总算有人出头对抗天罚了,他们汐城,再也不是修道界嘴里只会缩在龟壳里的老不死了。

众人万般敬仰的向城主大人投去了一个个热切的眼神之后,便在两名元婴老祖的带领下,冲进了汐城的迷雾之中。

那浓重的雾色里,雷光不时闪耀,冷不防便会有看不见的事物,撞上前行的人们,在惨叫惊呼声中,以红莲绽放一般的光效,用火焰将人整个吞没。

这到底是什么火?无形无色,竟然如此凶猛?

金丹这个境界,在这诡异的火焰之中就如扑火的飞蛾,不仅毫无还手之力,连挣扎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两位元婴只能将人都集中到一起,集所有人的灵力,全力张开了一重防御的阵势。

但见那阵势之上不断有不明物体撞击,留下一道道莲花样的火星,有靠近边沿离得近的,还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出那莲花在爆出光芒的瞬间,火中闪过的好似一个个的人影。

汐城原有数百位金丹,在滇国就损失了二十多个,而今为穿越一重云海再度损失了十多位,他们不免对即将面对的对手,产生了未知的恐惧。

要知道,离火宫金丹以上的修道者各个都掌握着不同性质的奇怪火焰,对付起来相当棘手,稍不留意沾染了火星,很可能便是身死道消的结局。可即便被离火宫的火焰烧死,神魂至多散去,绝对不会化为火焰的一部分。

所以,这只身入侵汐城的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两位元婴老祖同时的心惊,立即便理解了城主心中的顾虑。

胆大包天,行事疯狂,还掌握着凌驾于轮回规则之上的神秘火焰。

这人怎么那么像白烈云呢?

穿越了险象环生的云雾,一行人紧急刹了个车,全都悬停在了半空之中。

头顶上,云雾翻滚,雷声震天。

半空中,火雨落下,无处可避。

脚底下,红红火火,沸沸扬扬。

汐城本是一座明媚清亮的海中岛屿,怎么就变成了离火宫那种火焰地狱般的模样了呢?

没了!没了!全没了!

所有的建筑都被烧没了,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火还是火,那天上地下无处不在的火,将这整个一方天地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熔炉。

好不容易穿越云雾进入到熔炉之中的人们,已经热得全身湿透。他们自踏入金丹以来,寒暑不侵,差不多早已忘记了热得冒汗是种怎样的感觉。如今在这熔炉之内,再度体验,这群仙风道骨的修道者,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扒下来一层。

太他妈的热了。

“这火及是古怪,能吞神魂,千万小心。”

“为防万一,咱们各带一对人,分头寻找。”

“千万不要惊动了那妖女。”

两位带队的元婴老祖快速的合计了一下,便各自带队冲向了下方火场。

隐藏在云雾之中的白杨,目送那一群人急匆匆的赶去送死,十分开心的勾起了嘴角。她抬起头,看着上方阴沉的云雾,数着天罚惊雷落下的声音,开始慢慢的往上飞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厚重的云雾之上,宁汐远的两位护法,两位夫人,两位徒弟,还有两个没什么战斗力的后勤老祖,都在紧张得注视着那位不断砸出法宝抵抗天罚的城主大人。

这都崩了八件宝贝了,城主居然还有存货吗?

“咱们汐城的底蕴,就是足啊。城主丢出去的那些宝贝,任一件都得花我百年时间炼造,而城主如今寿数才三百余岁,可想他继承了多少好东西。”

“可惜啊,城主拥有的传承虽多,却无人继承,若是他那一双孩儿争点气,咱们未必便斗不过那离火宫。”

“唉!这都是命啊。城主两个孩儿接连死于金丹劫,这对他的打击太大,这才缩于城内百年多,让那离火宫占了便宜。”

“你说白烈云那小子怎么就没被玉玲珑给撑死?”

“该是他命中有这个造化,说不定,他真能破开天门,重修天道呢?”

“咱们居然要将希望寄托在那个魔头身上,正不压邪,难怪天道发怒。”

“唉……时也……命也……”

在两位后勤老祖的探讨声中,宁汐远已经抗过了第九道天罚惊雷。按照修道者对天道的理解,九这个数就是个极数,九道惩戒天雷过后,天罚应该就会消散了。

虽然有宝物助阵,宁汐远连抗九道天罚,依旧疲累异常。宝物虽好,也得要法力催动,每崩碎一件宝物,他都会受到相应的反噬,那天罚的破坏之力,也依旧会被他承担去一些。

伤虽重,比起死,那却是强多了。

宁汐远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精神准备迎接第十道天罚,那暗沉的天空骤然恢复了明亮,雷云依稀便有散去的趋势。

真的结束了?

宁汐远紧绷的神经放松了那么一瞬,两位护法当即便向他飞了过来。

便于此时,异变突生,雷云并非消散,而是凝聚积压在了一点,又突然的爆发开来。惊天的巨响,炸得人耳中一阵轰鸣,携着火光的雷电劈下,不再是应付一般的随意,而是利剑一般的锋芒尽显。

面对着气势翻天覆地的这一击,两位护法不约而同的向宁汐远抛出了自己最强的防护法宝。

宁汐远亦是临危不乱,挥袖间撑起了一把骨制的银伞。

此伞一展开,银鳞浮动,幻化出数十条银龙幻影,迎上了天罚巨剑。

这龙骨龙鳞制成的宝贝,绝对是宁汐远所能拿出的最终底牌了。

若能挡住这一击,此劫便真的算过了吧。

雷光龙影撞击于一处,灵气的爆发引发了滔天大浪。宁汐远身周所有的护身宝物皆被崩碎,两位护法亦被那震荡的灵气推出老远。

其他的几人早已远离了灵气爆发的中心,他们看到城主撑开巨伞,接住了天上落下的火雷巨剑。剑光与龙影同时崩溃,火焰亦与巨伞同归于尽。雷云散去,天光终于恢复了明亮,城主形单影只的立在空中,身形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稀有点不算太稳。

虽不知他伤的有多重,但这一场天罚,终是被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

钱尹两位夫人喜极而泣,正待飞过去瞧瞧自家夫君怎样了,冷不防从下方汐城的云雾之中,射出一道无形剑气,倏忽之间穿透了宁汐远的心脏。

这剑气太过纤细,又太过迅速,直到宁汐远惨呼一声仰天倒下,离他最近的两位护法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人剑合一?

蜀山的人?

怎么可能?

护法们冲过去接住了坠落中的宁汐远,只见他怒目圆睁,颤颤的抬起手,指着剑光离去的方向,怒吼道:“白烈云!你暗算我!”

无人应答,白杨早就愉快的跑远了。

“这……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专职炼丹的庄老祖更是直接就将吊命的丹药塞进了宁汐远口中。众人看向他胸口的伤处,却见那细小的伤口内,居然还有火焰在隐隐燃烧,不论色泽还是热度,皆与云层之下的熔炉一模一样。

“以火为剑,这是离火宫的离火剑气。果然是白烈云!”

“他……他一介化神,竟真的如此卑鄙?”

“趁着城主抵抗天罚心神松散之际突施暗算,这算是哪门子的化神强者?”

“不对啊,白烈云若要灭谁宗门,向来是直接攻山啊,他可不是那等藏头露尾之人。”

一众人等叽叽喳喳的开始探讨白烈云的卑鄙与否,给宁汐远做了个全身检查的庄老祖不耐烦的喝道:“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给城主疗伤要紧啊!”

宁汐远的徒弟流风连忙掏出传音玉简说道:“我这就问问下面的情况。”

他一阵手势化出,对面无人响应。他一皱眉,又换了个手势,还是无人响应。

另一位城主徒弟流云也掏出了传音玉简开始忙活起来,就连其他的元婴们,也纷纷的掏出玉简开始联系相熟的朋友弟子。

众人一通忙碌,无任何人回应,垂首看向脚下浓厚的云层,各自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来人真的是白烈云,他们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汐远喘了几口气,缓过劲来,低头看着被云雾笼罩的家园,哑着嗓子说道:“白烈云已经走了,你们……都随我下去。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两位护法一前一后将一众人等护在中间,小心翼翼的飞向了汐城。

云层之中已不见先前的鬼影火光,只剩了时不时惊起的雷鸣闪电。

毫无阻碍的穿过云层,眼前便成了一片暴雨密布,带着海水味道的雨倾盆而下,却始终浇不灭那遍布全岛的明亮火光。

罪恶不停,业火不灭,只凭这么一点海水,可扑不灭那以灵气为燃料的火焰。

“流风流云留下,其他人都散开,赶紧去找找看有没有活人!”宁汐远捂着胸口,虚弱的下达了命令。

众人领命之后,只能轻叹一声,各自选了个方向离开。

这汐城华府,乃为赵国修道界中的泰山北斗,是赵国所有修道者心中的人间仙境,想想这地方以前那霞光蒸腾清净超凡的风光,再看看现在这满目疮痍遍地火光的惨状,每个人不免都在心疼惋惜悲伤沉重,之后再大骂一通白烈云卑鄙无耻,然后更加的无力和绝望。

事情成了这个样子,他们能怎么办呢?

除了骂人,他们又还能做什么呢?

一群修道界最顶端的元婴老鬼们一边飞一边骂,却压根不敢落地。绕着这火焰山飞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才在一处海水倒灌的低洼废墟里寻到了一窝瑟瑟发抖的人们。

看着这些凡人和练气弟子的组合,几位大人物百感交集。

这白烈云干掉了元婴,清理了金丹,更把筑基杀得一个不剩,反倒是对这些凡人和练气弟子网开了一面。

实在不能理解那个人的想法。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昔日赵国修道界第一大宗门,变成了如今这等老弱病残的模样,宁汐远只觉得心里那火焰般的剑气嘭得一下炸开,立刻蹿满了全身。

“是……是白杨师姐……”

“是白杨放的火!”

“她还布置了陷阱,把进来寻我们的人都烧死了……”

“她是魔鬼!她是魔鬼!”

“有鬼!是鬼把所有人都烧死了!”

“我看到陈老祖被鬼火吞了……”

“烧死的人都会变成火鬼,见人就吞啊……”

……

随着这些孩子们战战兢兢的哭诉,人们从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之中分析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白杨竟会是离火宫钻入汐城的一颗钉子,专门趁着汐城高手尽出,去往滇国之时,现身偷家。

她在汐城多年,对汐城的一切了如指掌,放火攻山,更改护城大阵,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潜入汐城又为的是什么?

宁汐远陡然想起了三年前天罚忽现于华府禁地一事,当时以为是白烈云上门挑衅,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他立即喊人去往禁地仔细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探,在得到了紫府残殿被人偷走,只留下个赝品还被火烧掉了一半之后,宁汐远那一口老血,喷得是无比气壮山河。

什么白杨,什么妖女!

那他妈就是白烈云的分身!

而一个分身能有多少修为?金丹?元婴?

对方只是一个分身,却断了他们整个汐城的根基。

他宁汐远白活了三百多年,竟连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还被对方随便捏出来的分身耍弄得团团转。

奇耻大辱!

“白烈云!”

满是怒意的嘶吼,自火中冲天而起,响彻长空,回音久久不息,好似声音主人到死都散不去的怨。

宁汐远与所有恨着白烈云的人们都一样,除了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无力之中越来越恨。

正往滇国飞驰的白杨眼波轻轻向旁一瞥,嘴角轻轻上扬,发出了一声戏谑的冷笑。

宁汐远,竟也是个敢恨敢骂却不敢报仇的怂货。

赵国修道界第一人?

不过如此。

她加快了速度,直接去了离火宫在滇国的驻地,一落地面,迎面便围上来了一群紧张到快要神经的金丹长老。

“是少主的分身吗?”白杨老早就把领子上的火焰标志亮了出来,以至于人还没到近前,便被眼尖的长老给认了出来。

白杨向那长老赞许的一笑,问道:“父亲呢?”

“宫主旧伤复发,尚未醒转。”

白杨一皱眉,在汐城获取的好心情立即就不那么美丽了,她随着长老来到白长山的房间,查看了一下白长山的状况,怒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不行啊。

还是得去揍一揍独孤芷馨才能解恨啊!

“你们赶紧带父亲回昆仑疗伤吧,最近都不要出门了。我刚去灭了汐城,说不定还弄死了宁汐远,为防他们狗急跳墙的报复,你们这段时日还是警醒着点好。”白杨淡淡的话音落下,惊起一连串的到吸气声。

少主的分身什么修为?怎么看都是金丹啊!一个金丹居然也能去灭了汐城杀了宁汐远?长老们惊讶过后,纷纷激动起来,看向白杨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的仰慕与崇拜。

少主的分身即便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也依旧是那么的威武霸气高不可攀!所以,他们这些人还需要担心少主本体的安危吗?

完全多余啊!

“行了,废话我不想多说,赶紧走吧。”白杨挥了挥手,便要离开。

还是有谨慎的长老问道:“少主的本体,可是真的在那桃都之下?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白杨停下脚步,看着那位长老说道:“这些事,不该你操心。你们的任务,就是赶紧回昆仑,守好离火宫。我的事,你们最好别管。”

那人被呛了一通,只能低头抱拳领命。

白杨转过脸,再也不看他们,一步迈出,人又不见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滇国的天空,已经被修道者们持续了半年多的争斗给玩坏了。

因为斗法,黑夜白天不再有什么区别,雷暴冰雹雨雪飓风也都是常有的事,偶尔还会出现天上下火球,下巨石,甚至整座山得漫天乱飞,最为夸张的是,那太阳直接出现在了地表山巅,并且还被炸成了绵延数百里的火星子。

滇国人民的生活,已处于了绝对的水深火热之中。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人民大众死伤无数之后,天道似乎对这一处天地表现出了格外的关注。

桃都头顶的天,再也没有明亮过。

黑沉沉的云层,一直在那一处天际盘旋不断,完全遮掩了天光。凡人看到这样低沉暗淡的天色,大约只会觉得压抑,而修为高深的修道者们,却知道,那是天道随时准备展开的天罚前兆。

滇国,已不允许修道者再肆意斗法了。

阴沉的天幕下,重重山峦已被完全夷为平地,大地满是被法力撕开的创伤,一地荒芜,触目惊心。

白衣的身影自远处缓缓走近,在这凄惨的战后废墟之中,显得特别突兀。

依旧守在山一般粗的枯树下打坐的凌霜寒睁开了双眼,安静的看着渐渐接近的白杨,一言不发。

人间实力最为顶尖的修道者们齐聚滇国,为的便是这棵桃都。现下这桃都被劈成了这般模样,守树的和砍树的先后都离开了,又还会有谁愿意逗留在这被天道盯死了的不详之地?

“你是汐城弟子?”凌霜寒动也不动,只是坐在原地开口询问。

白杨客气的回应道:“算是吧。”

“汐城的人已经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凌霜寒看在两宗目前合作的关系上,好心指点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白杨没有理会她,脚步不停的继续向前,在距离桃都百步之遥时,凌霜寒低沉了声音,说道:“站住。”

白杨听话的停下,问道:“前辈有何吩咐。”

凌霜寒微微散出了自己的寒霜剑气,说道:“我让你回汐城去,你没听到吗?”

白杨唇角一勾,微笑道:“我刚从汐城过来,只想看看独孤老祖尚还安否。”

凌霜寒再度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的确是身怀汐城水系功法的金丹修道者,便不再阻拦,说道:“那你过来看吧。”

白杨朝她微微躬了躬腰,算是施礼谢过,便继续缓步前行。

从她进入桃都百步之内,一直到她立定于桃都枯干前,凌霜寒一直都在观察她。金丹修者遇到元婴修者,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小心应对,怎的这女娃娃却仿佛压根感觉不到元婴的威压,一问一答似是而非,简直就是没将她凌霜寒放在眼里。

汐城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金丹?这小妮子是打算在她眼皮子底下玩什么花样?

等的有些无聊的凌霜寒正愁找不到乐子,便只是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声不吭的看着白杨。

却见白杨屈指轻轻敲了敲那焦黑的枯树干,又贴上树干侧耳听了听,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双眼一亮,立即扬手一掌按在了树干上。

隐隐的热力自树身内部透出,枯枝很快开始向外冒烟,不消片刻便爆出了惊人了灼烈。凌霜寒一触这热力,身体竟自发的向外弹开,后退出了数百步,方才停下。

她睁大眼睛看着立在那庞大枯树下的小小一点白,心脏不受控的剧烈跳动。这小丫头为何会让她有这般可怕的感觉,好像她面对的不是一个小小的金丹,而是一团随时会炸开的太阳。

那巨大的压迫感,那强烈的危机感,就和白长山凝聚出的那一轮巨日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小妮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就在凌霜寒的怀疑中,令她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桃都起火了。

火焰由内而外,层层爆开,似红莲绽放,燃烧得轰轰烈烈,劈啪作响。

而这么剧烈的一场大火,却没有引发上空云层丝毫变化。

那是什么火?竟然没有被天道排斥吗?

源自天罚的红莲业火,本就是天道用于消灭罪恶的手段,天道自然不会对自己的手段,有丝毫的排斥。

于是,本就已成了枯树杈的桃都,被这大火一烧,立即更加萎缩消瘦了。

“白烈云!又是你!”

独孤芷馨的怒吼声自桃都内部爆出,白杨眯起双眼,笑的开心,迅捷无比的瞬间后退出百步之遥。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烈焰之中忽然出现,追着白杨奔了出来,赫然便是疑被劈死的独孤芷馨。

这位独孤家主此时此刻被那火焰炙烤的衣衫破烂,满脸焦黑,头发也被撩得长短不一,极是狼狈。

白杨笑嘻嘻的边后退边说道:“许久不见,您这模样变得,晚辈都认不出了。”

“少得意!你不过是一个分身,捏死你,就像捏死个蚂蚁那么简单!”独孤芷馨双手一结法印,水灵之气立马便往桃都那边汇聚过去。

白杨看了一眼那边水火相争的场面,指了指天空,说道:“前辈,今时不同往日,你且好好看看头顶。想斗法,我无所谓,反正我只是个分身,你可就不一样了。”

独孤芷馨身形一顿,竟真的抬头看了看天。面对天道的愤怒,是个人都会怂,独孤芷馨自然也不例外。

她散去水灵,停下了追击,冷哼一声,说道:“你想烧毁桃都?你难道不知道,与这桃都相连的,可不止我一个。”

“我知道。”白杨一笑,抬手打出了一个响指,树上的火焰忽而凝聚于一处,在惊人的炙热当中,聚成了一把无形无相的利剑,朝着独孤芷馨飞射过来。

“离火剑气!”独孤芷馨惊呼一声,拔身而起,便要躲避这完全看不到的一剑。

白杨只是开心的笑着,站在原地一步不动,只是手捏剑决,操纵着那把全由火焰凝聚成的剑,对独孤芷馨穷追不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火焰成剑,可分,可合,可大,可小,其热力化为剑气,更是可延展百丈,亦可敛而不发。

离火剑气说是剑法,更像是控火之法,要习成这一门绝学,不仅需要极其高深的剑道修为,还得精准的了解清楚所控火焰的特性,甚至还需要对阵法,对五行术法皆有相当程度的理解运用。

离火宫内习成这门绝学的,只有白烈云一人,大众只见他施展过一次,还是他跟他爹斗法的时候,被他爹拿火球砸烦了随手抛出去的,看似毫不起眼,实则极难抵挡。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剑有多少把,也根本就不知道它何时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火焰为灵气所化,聚散皆无根据。白烈云的修为又实在太高,旁人的一瞬,对他来说,足够令上万把火焰之剑凝而散,散而凝上许多次。

所以,这离火剑气,在白烈云手中,简直无解。

好在,白杨只是金丹修为,所凝成的剑气,最多也只有十多把,并且需要的手势繁复,耗时较长,凝出了,一时半刻也不会就此散去,让独孤芷馨得以清楚的感受到四面八方的剑气追击。

只不过,白杨所欠缺的仅仅只是修为,而在天道的监督之下,独孤芷馨不敢与她正面斗法,她便以自己的智慧,将这一块短板完美的补全了。

想让独孤芷馨按照她设定好的路线逃避,只需要九把剑就行了,剩余的一把,早早的埋伏在陷阱里,等着独孤芷馨自己撞上去,简直不废吹灰之力。

一场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

凌霜寒从独孤芷馨喊出白烈云那三个字起,就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俩人,紧张而又兴奋,恨不得拔剑冲过去加入战场。

可她根本就没看到白杨出剑,剑气便已激得她浑身战栗。

如此霸道的剑气,她当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一个分身所施展的剑气都已这般强悍,要是换了白烈云本人来,又该是怎样一番效果?

凌霜寒很想去见识一下那离火剑气。

她蠢蠢欲动的握住了自己的霜寒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便见高空中乱窜的独孤芷馨惨叫一声跌了下来。

她脸朝地的重重砸下,直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背后有一把看不到的剑一直的压着她,令她始终面朝大地,动弹不得。

白杨飘然跃至独孤芷馨面前,蹲了下来,捏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她散乱的领口,只见有些许黑色的线条从她胸口的肌肤上延伸了出来,就像是植物的根须,密密麻麻纠缠无数。

“这是诅咒?”白杨松开了独孤芷馨,笑道:“以魂为咒,这么拼命,你是又惹到哪位英雄了?”

独孤芷馨抬起头,冷笑了一声,嘲讽的说道:“你爹跟花千浪鬼混了数月不知所踪,这一出来,那俩人就施了个苦肉计,让花千浪借机给我下了这个诅咒。你这位后妈,对你们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子,可真是没的说啊。为了救你,帮你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可得好好谢谢她呢。”

白杨脸色一沉,站起身来,一脚踩上独孤芷馨的后背,冷道:“我是的好好谢谢她。原本,我是打算把你的魂揪出来,拆成一份一份,好仔细研究一番,你到底是杨玉婵还是独孤芷馨或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但现在,我觉得还是把你封在这受诅咒的壳子里,让你跟着这躯壳一起烂掉,让你想逃都没处逃,到时候,你自然会求我让你解脱,还能省去我不少力气。”

独孤芷馨哈哈的笑了两声,说道:“同为桃都精魄,是杨玉婵还是木沉香,有什么区别。我和她,都是桃都圣母,我死了,她还活着,而你,是决计不会动她分毫的。到时候,你且看看,你一门心思要保的那个人,是怎样一步一步,变成我的。”

白杨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你对我做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以为是桃都困住了我,但反过来,我又为何不能利用一下这桃都,暂时转移一下天道的视线?你看,天罚现在只盯着你,那么我,自然便可以安心做我该做的事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独孤芷馨一惊,顺着她的话思考了一下,陡然浑身一震,大喊道:“凌霜寒!蜀山派你护卫桃都,你就真打算一直旁观吗?”

白杨抬眼看了那边的凌霜寒一眼,视线在她手中寒意森森的长剑上一转,说道:“凌前辈,这是我与独孤芷馨的私人恩怨,还望不要插手。”

凌霜寒没有回答,目中之色却有些犹豫。

独孤芷馨又喊道:“白烈云是决计不会与你比剑的,你若再不出手,待这小妮子离开,你就再也找不到下一次机会了。”

凌霜寒手中的剑稍稍抬起了一些,剑气已在她身周凝结出了一转圈的冰霜长剑。

白杨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凌霜寒,你该知道,我只是个分身,实力不足本体十之一二,你如真想与我比剑,不妨等我本体出关再说?”

听到白杨的这番话,独孤芷馨更加焦急。

白烈云真的是在以桃都为掩护的闭关?他在下面干什么?任由玉玲珑入魔,任由桃都精魄在他身上生根,他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他是打算一次性把那两位金仙的执念全都解决了?他是打算将那两人的执念牵引入自己的神魂世界然后坐山观虎斗?

这太疯狂了!

但这么疯狂的事,他白烈云还当真干得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着那分身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白烈云只怕真的已经快要成功了,到时候,她就真的拿他毫无办法了。

“凌霜寒!快出手!”独孤芷馨急的手指直扣地。

凌霜寒不负期望的一剑挥出,寒意四散,冰凌成剑,其剑气亦是变幻无穷,除了冰凌有形,其他的效果特征,竟然与白杨施展出的离火剑气并无多大差别。

白杨急速后退,手捏剑决,凝出一把火焰长剑,避开了凌霜寒这一击,说道:“你若真想与我比剑,就别动聚灵动法,只拼剑意,凡人的剑招最为直接,三招定胜负,如何?”

“好!”凌霜寒目中精光四射,飞跃而去,在接近白杨之时,竟真的不再聚灵动法,只以纯粹的臂力挥剑刺出。

尽管未动法力,凌霜寒的霜寒剑依然寒气逼人灵光四射,是以白杨的剑也依旧火光熊熊灼气逼人。

寒冰与火焰急速的刺出,除了剑气散溢带出的风声呼呼作响,竟诡异的听不到别的声音。

剑与剑之间从未碰撞,便连剑气与剑气之间也始终交错,凌霜寒心随剑走人剑合一,白杨却是无招无式无迹可寻。双方你来我往的交换了一招,各有千秋,并未分出什么高下。凌霜寒被白杨这没什么规律的剑法深深吸引,脑中灵光一闪的好似闪过一片新的世界。

人间万物运行,皆有规律,剑招剑意亦是如此,但白杨手中的剑却好像拥有自己的想法,就好像它不甘心只做一把剑,它还想做会劈的刀,会砸的锤,会舞的鞭,甚至会爆出万点寒星的暗器。

这剑法,这剑意,已经脱离了剑的范畴,凌霜寒一时半会理解不了,却心惊于白杨这剑道背后所囊括的天下间所有的武学技巧。

这种战斗经验,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该有的。要达到这种万宗合一的境界,那白烈云到底经过了多少战斗?她凌霜寒活了两百多年都没能参悟完全天下武学,白烈云那就更不可能了。

不能再将那人当做空有修为而无实战经验的小孩子看待了!

一招过后,凌霜寒的兴奋被慎重取代,剑气一转,亦是由锋锐转换成了厚重。她有些不满足于单纯的比拼凡人剑招,约定好了不能聚灵施法,她便全力的操控起了剑气。寒霜剑气全面铺开,冰寒之意使得脚下的土地都板结了起来,然而白杨手中明晃晃的火焰长剑依然灼烈,使得那寒意围绕在她们身周十尺之外,却再也无法推进一分一毫。

这第二招,两人的剑气谁也压不住谁,又是一个不分胜负。

待到第三招,凌霜寒剑气一收,外附于剑锋外,仅以剑气将纤细的霜寒剑武装成了一把丈于长的巨剑,一剑挥过,似能横扫千军万马。白杨一甩火剑,明亮的剑身竟柔软如柳条,卷上凌霜寒的剑气,身子轻轻一跃,不仅避开了这一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顺着凌霜寒的力道将她的剑挑拨了一个方向,锋利无比的剑气冲着独孤芷馨所在的大坑便削了过去。

凌霜寒一皱眉,她认认真真的与白杨切磋剑意,怎奈白杨却一直在关注独孤芷馨。比剑之时的走神,那就是对对手的毫不在意。

凌霜寒号称蜀山第一剑,岂能容忍小辈的目中无人,三招凡间剑技已比过,她立即聚灵施法,一剑化百剑,寒意封千丈,逼着白杨将注意力集中到比剑之上来。

白杨并无心与凌霜寒比剑,三招过后,她便迅速后退,手中火光一阵明灭不定,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面对凌霜寒的忽然紧逼,白杨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应对。她双眉紧皱,眼中恍惚了一瞬,陡然浑身一颤,伸手揪住了自己心口的衣襟。

那一瞬间,白杨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面目狰狞得一剑朝她刺了过来。她想退,退不了,想挡,身子却动弹不得,她脑里在那一瞬涌上了许多的思绪,在心口传来刺穿一般的剧痛之后,她明白了自己下一步该要如何走,索性真的放弃抵抗,不避也不挡了。

“白应龙……你为何还不死……”

白杨咽下了口中的血腥,为木沉香这拉着全天下一起陪葬的一句话深感无奈。

要杀一个人,办法那么多,犯得着搞这么惨烈吗?

所以,木沉香的执念,到底是杀白应龙,还是白应龙本身?

女人真是麻烦!

白杨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毫不在乎自己这具身体也是个女人。她没有多余的感情,自然也无法体会幻影里的木沉香对自己咬牙切齿的背后,还隐藏了怎样的情绪。

与白烈云恢复了一瞬的联系,令白杨于那一瞬受到极大的影响,不论白烈云有着怎样的打算,他重伤未愈是事实。白杨作为他的分身,与他离得这般近,出于护主的本能,她必须得分担本体些许的伤势。

所以,伤成这样,还打什么?

不打了!

白杨的放弃抵抗,对凌霜寒来说绝对是最为强有力的轻蔑嘲讽,于是,她不仅没有收剑,还在剑上加诸了封禁的法咒,无一例外的全都刺进了白杨的身体,将她的气海丹田经脉灵根全部牢牢锁住。

“你不愿与我比剑,我也不做强求,咱们就公事公办。你毁了桃都,那就由汐城的人来来处置你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杨被封,她所凝聚的离火剑气当即散去。

独孤芷馨终于得以从坑里爬了起来,她浑身血污,灰头土脸的朝白杨一步一步的走去,每走一步,周身的狼狈便会少一分。

待到她终于来到了白杨的面前时,已经重新恢复成了曾经高贵冷艳的独孤家主。只是,衣服妆容可以恢复明艳出尘,已经扩散至脖颈上的黑纹诅咒却没法消退。

独孤芷馨苍白着一张脸低头盯着仰面躺在地上的白杨,一个虽胜却怒,一个虽败却乐。两人对视了片刻,独孤芷馨问道:“你被自己的本体拖累至此,居然还笑得出来?”

白杨无所畏惧的答道:“那又如何?只要他不死,你们便不能拿我怎么样。”

“那倒未必。”独孤芷馨冷笑了一声,说道:“白烈云现在正跟白应龙和木沉香斗得不可开交,可顾不上你。我只要能从你这挖出他的弱点,还怕不能趁他心魔缠身实力大减之时制住他?”

“这桃都只怕已是你的最终手段了吧。你可制住他了?”白杨即便是躺在地上,也依然笑的无比温和而自信。

“咱们走着瞧。”独孤芷馨冷哼一声,一拂袖,将一朵桃花打入了白杨眉心。

白杨虽只有金丹的修为,却到底还是白烈云的分身,神魂强大远非一般金丹可比,甚至连元婴都拿她的神魂没招。

那桃花虽刺入她的眉心,却始终进不去她的识海,只能在她额前化出一朵桃花印记,封住了她的神识。

看到白杨终于合了眼没了意识,不再说不再笑,独孤芷馨和凌霜寒竟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和白烈云打交道实在太危险了,稍不留意就会踩进他的圈套,并且还傻乎乎乐颠颠的以为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

这人当真只有二十来岁吗?二十来岁的人能有这般深沉的心计吗?

若不是他爹白长山还不满一百岁,若不是白长山与白烈云吵架时,动不动拿他小时候穿开裆裤满山搞破坏的黑历史说事,这修道界中大概没人会愿意相信白烈云真的只是个二十多岁的愣头青。

二十多岁的啊,还只是个孩子啊。

凌霜寒不免想起了自己那个同样二十来岁的傻徒弟,而后嫌弃的皱了皱眉。

人跟人真的不能比,越比越绝望。

“凌道友,多谢出手相助了。”独孤芷馨施展袖里乾坤,收起了白杨,一整仪容,向着凌霜寒点头施礼。

凌霜寒回了一礼,说道:“不必谢我,职责所在罢了。”

想起了那所谓护卫桃都的职责,两人一同看向那棵本应该成了焦炭的树桩,谁想就这么说了一会话的功夫,那树桩居然又抽出了枝条,生出了绿意。

独孤芷馨一皱眉,她并没有控制桃都再度发芽,莫不是木沉香真的被她强行唤醒了?

“天罚不是还盯着那桃都吗?再度发枝合适吗?”凌霜寒有些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情复杂,她已经确定了白烈云就藏在桃都地底,并非被困,而是在以桃都为掩护的闭关。

独孤芷馨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次机会,将白烈云压在桃都之下,那人却能扭转乾坤,反利用桃都掩盖天机,避过了天罚。

连这桃都仙木都奈何不了的人,谁还能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凌霜寒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一时冲动的对白杨下了重手,已是深深得罪了白烈云,再想与他比剑,怕是就得拿命来拼了。

独孤芷馨同样心情复杂,她没有能力催生桃都,唯有借用茗香的残魂,可白烈云那该死的分身居然一把火烧断了她与桃都的联系。若她和桃都的联系已断,刚才她又为何能震荡桃都根系,利用白烈云本体对分身的天然压制来制服白杨?她一直以为,能驱使桃都的只有她和茗香两人,茗香现在只剩了一道命魂一具躯壳,被木沉香的执念完全占据,理当与她同心同意。但现在,她不敢确定了。

木沉香深陷白烈云的神魂世界,那桃都更等于完全扎根在了白烈云身上,命和魂都已经与白烈云合为一体,他又为何不能掌控桃都?

眼见着桃都重焕新生,虽比以前小了许多,却依旧枝干绵延,如山似云,待到花开枝头,灵光四溢,独孤芷馨一阵心悸,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不管是桃都,还是木沉香,都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她必须得考虑一下脱身之计了。

“我身受诅咒,没办法控制桃都的长势,只能随它去了。”独孤芷馨深深的叹了口气,转向凌霜寒,郑重道:“这里现在太危险了,不管是天罚,还是白烈云,随时都可能会出现,咱们必须马上离开。”

她一摊手掌,递给凌霜寒一朵红玉桃花,说道:“你助我制服了白烈云的分身,他一旦出关,一定会去找你的麻烦,这枚桃花你且拿着,它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凌霜寒垂下双目,盯着独孤芷馨掌中的桃花看了一阵,只觉这桃花灵犀逼人,其上隐隐携有庞大的生机气息。

不错的宝贝。

凌霜寒接过了桃花,听独孤芷馨说道:“我这便回汐城了,你也多加保重。”

两人匆匆别过,便各自返回自己的宗门。凌霜寒一回蜀山,谁都没见,立即就开始闭关,而独孤芷馨一回汐城,立即便傻了。

这……这……这……

这还是海上仙境,蓬莱汐城吗?

这么熟悉的焦黑,这么熟悉的风格,不用问了,肯定又是白烈云那王八蛋干的好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芷馨一捏拳,直奔那被烧秃了的华府大殿而去,低空掠过,但见汐城人烟凋零,偶有几处清理废墟,修葺建筑的,还都是元婴老祖们亲自在忙活,旁边打下手的弟子,一水的练气,甚至还有凡人前后忙着搬砖,这让独孤芷馨皱紧了眉头。

这些活不是应该筑基的和金丹的弟子们去处理的吗?

数量如此庞大的一群人都哪去了?

汐城的华府大殿已经被重建的差不多了,只是内部尚未装潢,砖石上还残留着被火烧过的焦黑,整体风格十分沉重。

独孤芷馨瞅着这风格迥异的大殿,眉头拧得能挤出水来。

一个金丹的分身,竟也有这么强悍的破坏力,宗门这么多元婴老鬼,居然也能任由她来去自如,那帮人的实力虽然在元婴当中不算太强,可数量却多,三五个元婴拦不住,八九个一起上总也能让那分身脱层皮吧。

可他们却就是让那分身烧了汐城,还全须全尾大模大样的跑去了滇国,一把火把桃都也给烧了。

真是一群没用的蠢货。

见到独孤芷馨忽然回宗,分散在各处忙活的元婴老祖们纷纷向华府大殿聚集而来。

众人一见面,便七嘴八舌的问出了各种问题。诸如你居然没死,桃都是不是真被雷劈死了,白烈云居然没去找你,你居然还有脸回来之类之类。

独孤芷馨憋了一肚子的气,尚没责问这帮人怎会拦不住白烈云的分身,反而却被这帮蠢货责问说她得罪了白烈云连累汐城遭此大劫该要为此事负责。

负责?

笑话!

她独孤家主得罪昆仑白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和白烈云乃是生死大仇这件事,整个修道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前不见他们提起这事,现在却来拿这事说道了,这是想拿她当投名状去向离火宫求和吗?

呸!

一群怂货!

独孤芷馨懒得理这帮蠢货,一拂袖便将毫无意识的白杨抛了出来。

这浑身戳满剑气的女子一出现,立即便有人认出了她。

“白杨!?”“白烈云的分身!?”

一连串的惊呼过后,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半步,生怕这位魔鬼忽然跳起来再度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独孤芷馨环视了一圈,对众人面上的惊惧越发唾弃。

她皱眉冷道:“城主呢?”

钱夫人抹了抹眼泪,啜泣道:“城主被这妖女……被这妖女给……”给气死了。

钱夫人不好交代城主的死法,一旁的尹夫人补充说明道:“城主被她杀了。”

“呵?”独孤芷馨又惊又怒,却反而冷笑了一声,问道:“宁汐远竟也如此不中用?这白烈云的分身才不过金丹修为啊!你们怎么回事?”

一番话说出,一众元婴纷纷老脸一红。尹夫人狡辩道:“她哪怕修为是个练气,也是白烈云的分身。那人可是个疯子,她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么事干不出来?”

“她就算是个疯子,也不过是个金丹期的疯子。你们这么多的元婴,居然连一个金丹都制不住,还能被她杀了一个?”独孤芷馨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敏锐的察觉到了人数上的不对劲,皱眉问道:“不对。除了宁汐远,她还杀了谁?总不成那没来的都被杀了?那可是五个元婴啊!五个元婴居然打不过一个金丹?你们怎么还有脸活着?”

这话说完,殿内的四位元婴老祖面上都挂不住了,那鲁姓的老祖更是袖子一捋便要上前,却被庄老祖给拦住了。

“独孤长老息怒,息怒。”庄老祖陪着笑脸上前解释道:“白烈云此子心计颇深,那是整个修道界公认的,这天下根本就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咱们一直都以为他被天罚重创,便是不死,也差不多了。谁知他竟趁修道界各方高手齐聚滇国寻他下落之时,遣分身灭了我宗门。这白杨是他一早便埋进我汐城内部的钉子,而今引爆,谁人能抵挡?她改了护城大阵,引城主请出东华帝君的神笔破阵,从而使得天罚降临。又趁城主抵挡天罚心力憔悴之时,偷袭成功。她还身怀异火,以灵气为燃料,金丹以下沾之即死,死后还要化为鬼火追击昔日同门师友,那陈张二位道友便是为救宗门弟子被这鬼火所杀。”

他叹了口气,看看周围那些人脸上后怕落寞的表情,说道:“白杨的修为确实只是金丹,可她的手段又岂是普通的元婴所能抵挡?独孤长老,你为了制服她,一定也费了不少力气吧。她身上的这些剑气,像是蜀山凌霜寒的寒霜剑气,你有桃都相助,那凌霜寒亦是蜀山第一剑,需你们二人合力才能拿下的金丹,能是我们这些人对付的了的吗?而且,你身上这诅咒,只怕也是被她种下的吧。”

独孤芷馨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这诅咒,是花千浪种下的,你可有解法?”

庄老祖走近两步,盯着她快要爬到脸上的黑纹仔细瞅了瞅,摸着胡子沉声道:“蝴蝶谷的诅咒,老夫从未接触过,得好好琢磨琢磨。”

独孤芷馨嗯了一声,又问道:“护城大阵可修好了?两位护法人呢?”

“城主走的不安,二位护法去寻合适的墓地去了。至于大阵,正在修缮中。”

独孤芷馨一皱眉,说道:“白烈云闭关疗伤已有半年了,他的分身已经出现,离他出关的日子怕是不远了。现在外面不太平,让护法们赶紧回来,速速将护城大阵修好,这段时日,封山修整,禁止所有人出入。”

“这怕是不妥吧。”尹夫人说道:“城主走时,死不瞑目,须得早日入土为安才是。这墓地一事,乃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岂可拖延?再说了,你不过是个客卿长老,凭什么对我等发号施令?汐城遭此大难都是因为你,城主之死也是因为你,你还有什么脸回汐城?你简直就是汐城的罪人!理应自尽谢罪!”

独孤芷馨一瞪尹夫人,杀气腾腾的冷道:“城主被白烈云所杀,你理当去找白烈云报仇,如今仇人我给你带回来了,你却还是盯着我一通狂吠。你这么巴结着白烈云,是怕他连你一块杀了吗?可你这么露骨的想要对付我,就不怕我先他一步杀了你吗?”

尹夫人怒道:“你敢!这里是汐城,岂容你放肆!”

独孤芷馨冷笑道:“汐城早就被一把火烧没了,你那城主的夫君也不会再护着你了,我便是放肆了,你又奈我何?”

尹夫人无言以对,她一个靠丹药堆起来的元婴,肯定不能和桃都圣母的转世相比啊。

惹不起,只能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尹夫人气的转过脸去,看了一眼还在抹眼泪的钱夫人,恨不得掐这个猪队友一把。

庄老祖看了看那不成器的两位夫人,叹了口气,转向独孤芷馨问道:“请问独孤长老,这白杨该要如何处置?”

独孤芷馨垂眼瞥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白杨,说道:“先关起来,封印禁制都按化神的标准来,谁也不允许接近她。”说完,她又看向还被庄老祖拦在身后吹胡子瞪眼的鲁老祖,微微一笑,说道:“鲁道友,这禁制机关,乃是你的拿手绝活,这白烈云的分身,便交给你了。”

独孤芷馨一回汐城,便各种的发号施令,俨然一副代理城主的模样。

留守的四位元婴长老基本没什么战斗力,城主一去,无人撑腰,他们只能听从独孤芷馨的号令。

而外出寻找墓地的两位护法对此毫无异议,他们与独孤芷馨私下交流了一番汐城未来的发展前景,在齐心协力共度眼前难关一事上达成了共识。

至于以后?

汐城还能不能活下来是个未知数,便是能活下来,独孤芷馨也对这城主的位置没多大兴趣。

她的执念只是飞升,仅此而已。

白杨被关进了汐城海底的一处溶洞里,此地出入的唯一通道,是山间一汪清潭,潭水中融入了化灵散,剧毒可噬骨,来往需得身怀鲁老祖独家出品的避水珠。而溶洞内,更设置了十八处禁制,一环套一环,当真无人可以接近。

对于白杨的被俘,汐城内只有几位元婴老祖知道,其他人等对此事一无所知。到护城大阵终于修缮妥当,护法们归来之后,汐城进入了封山状态,所有弟子渐渐平稳了心态,开始重新投入了紧张的修炼生活,汐城唯二的两位金丹,宁汐远的两个徒弟,这才从两位夫人那里得知了白杨的事。

元婴老怪们忌惮白烈云,不敢动白杨,年轻的金丹却对此无所畏惧。

反正白烈云已经灭了他们汐城一次,再来灭第二次也不是不可能,横竖都是死,到不如在死前一吐自己胸中那口怨气。

于是,流风流云两人仗着自己是城主亲传弟子,城主候选人的身份,硬是从鲁老祖那拿到了通行的方法,进入了关押白杨的溶洞之内。

这一路上,机关重重,皆被他们顺利的通过,在穿过一重水帘之后,他们看到那满是毒水的深潭里,单独的突兀出一块平坦的巨石平台,台上一人白衣染血的垂首跪在那里,双臂各被三根从四周洞壁上延伸出来的锁链穿过,平伸着悬于半空,支撑她一直保持着那个低头认罪的姿势。除了手臂,她的双肩,背后的脊线,肋下,丹田,腰,髋,膝,踝皆有同样的锁链穿过,便连她的脖颈上也缠绕了一圈的锁链。

两位金丹为眼前这隐约排成了阵势的锁链震惊了片刻,便调整了心态,只觉解气。

这妖女烧了汐城,杀了那么多汐城弟子,更杀了他们德高望重的师尊,即便是被剁成肉泥,也难解他们心头之恨。

洞内有禁空的禁制,两人只能依照鲁老祖给他们的方法,打开了通往石台的机关。围绕石台升起了一圈石柱,所行得按正确的顺序来,错一个就会被禁制打落入水,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接近了石台中央,两人也并不敢碰触那些锁链,锁链上有封禁的术法存在,稍稍碰一下,很可能就会被缠住,挣脱不得。

但是,隔着这么老远,他们能做些什么?只是骂人的话不解气啊!

于是,流风掏出了一堆飞镖,流云掏出了一根长鞭,两人互相瞅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凡人武器,各自脸上都是一样的不甘与无奈。

鲁老祖说了,这洞里禁制太多,不能妄自聚灵动法,谁知那灵气会不会触动什么机关,惹出什么祸事来,还是小心着点好。

于是,两人化身成了凡人的审讯官,长鞭一抖,飞镖一甩,朝着白杨狠狠的招呼了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杨意识被封,她自然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纵使她目前看起来凄惨极了,她面上的表情依然安详得像是在熟睡。

流风流云打了半天,并未对白杨造成什么过分的伤害,好歹也是白烈云的精血所化,就身体的强度来说,她与元婴修道者已无太大差别,所以凡间的刑具又能把她怎样。

白费了半天力气的两人发现白杨连片衣服角都没有破损,气的再不理会鲁老祖交代的那些注意事项,凝了冰锥便甩了过去。

然而白杨体内遍布封禁的剑气,那冰锥一触她身体,便被剑气打散,这让两人顿时没了辙。

他们杀不了这灭门的凶手,想揍她一顿解解气也不行吗?

流云气得什么都顾不得了,身形晃了几晃便出现在了白杨身前锁链交错出的空隙当中。他捏着白杨的下巴抬高了她的脸,一拳猛得砸了下去,不光依旧没有破防,还把自己给弹飞了。

流云嗷得一声惨叫,直奔毒潭坠了下去,流风想要施救,却已然来不及了。眼见师弟在潭中痛苦的翻滚,流风只能掏出传音玉简喊鲁老祖前来救人。

传出的信息发出去没一会儿,独孤芷馨便带着庄鲁两位老祖出现在了溶洞内。她什么话也没说,救出了被化的面目全非的流云便让那两位老祖把人带走,待洞里只剩了她一人时,她踩着那两个金丹小子开启的机关,一步一步来到了白杨面前。

独孤芷馨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白杨,心中充满了矛盾,她是真的不知该要如何处理白杨。

她知道,白杨脑里装满了白烈云的各种秘密,她却没办法将之挖出来。白烈云的神魂连金仙的执念都无法动摇,寻常的搜神手段绝对没用。

她植入白杨脑中的那朵桃花,至今依然还浮在白杨额上,压根便进不去她的识海。境界上的压制,对白杨无用,她又还能有什么办法获取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除非,她拼上自己的神魂,借助前世的金仙之威,与白杨的神魂一决胜负。

但这么做,太冒险了。

独孤芷馨静静的站着,脑里逐一的分析利弊得失。

花千浪给她种下的诅咒,解不了。那种拼上性命,用自己的神魂作为种子种下的诅咒,几乎能持续生生世世,神仙也没辙。独孤芷馨已能感觉到,她的法力在开始流失,境界亦开始下滑,她身上那些诅咒的纹路所过之处,皆已有了溃烂的趋势。

她这幅身躯,怕是撑不了多久了,重新寻找新的身躯,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修为。她当年夺舍茗香失败,神魂一分为二,被封在茗香躯壳内的那一部分成了木沉香的执念,唯有拼死钻回独孤芷馨身躯内的,还保持着独立的清醒。

她不是木沉香,也不是杨玉婵,更不是独孤芷馨,但她却一直坚信,她就是桃都圣母。

她从一丝微弱的执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成长至如今这个地步,不知吞噬了多少魂魄,好不容易抓住了独孤家的那一段仙缘,只要能回到仙界,她便就是货真价实的桃都圣母。

所以,即便是要换躯壳,她也必须要换一具可以助她接近茗香的躯壳。她需要寻找到茗香剩余的神魂,她需要将茗香的魂魄彻底吞噬,她需要占据茗香所有因缘,她需要取代茗香成为现任的桃都圣母。

但她找不到茗香的魂魄了,她知道,茗香一定是被白烈云给藏起来了。

独孤芷馨缓缓蹲了下来,伸手按住了白杨额上的桃花,她仔细的看着白杨的脸庞,发现白烈云的这一具分身捏的实在是特别合她的眼缘。

这样美丽的一张脸,这样动人的身姿,这样惊人的实力,这样优秀的资质根骨,若她不是白烈云的分身,那该多好。

独孤芷馨心念一动,指下桃花自白杨额前浮了出来。

白杨双眼微虚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眉心轻微的皱起,有些苍白的唇中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吸气声。

“嘶……”白杨身子轻轻颤了一下,睁开了双眼,一抬头,便瞧见了独孤芷馨蹲在她面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的身体。

她看着独孤芷馨目中有些意动的神色,舒展了眉目,嘴角上钩,现出一个好看的微笑,衬着她苍白的脸和一身的血迹,特别的凄楚,却又带着三分傲骨,便像是雪中红梅,冷艳却绝美,宁折不弯。

面对着这样的白杨,独孤芷馨心中的意动更加明显,她捏着白杨的下巴轻轻摩挲,脑里恶劣的想着,便是夺舍了白烈云的分身又如何?她只是需要一个完美的身躯暂时行动,而用了白杨的身躯,不论是接近白烈云,还是接近茗香,都是轻松容易的顺理成章。

趁着白烈云尚在闭关,没工夫理会他这具分身,不妨拼上那么一次。成功了,她很快便能获取她所向往的一切,不成功,她亦有退路,总能给自己留得一线生机。

横竖独孤芷馨这具身躯是用不长了了,拼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好像在思考一件很危险的事呢。”白杨轻笑着出声,那声音落在独孤芷馨耳里,亦是从未有过的动听。

一想到白杨这具身躯很快就能为她所用,独孤芷馨顿时觉得白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她少有的开心起来,微笑着回应道:“我只是好奇,白烈云为什么要弄出你这么一个分身?他是个男人,为什么却能把你造的这么完美?”

白杨偏了偏头,问道:“你喜欢我这个身体?”

“我想,这世上应该没人不喜欢吧。”独孤芷馨轻轻拍了拍白杨的脸,说道:“难道你自己就不好奇吗?”

白杨一笑,说道:“我为什么要好奇?身体形貌非我所能更改,他让我是什么样,我就得是什么样。也许,他在造我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谁吧。”

“他会想着谁呢?世人都传言他心中的女人是红蓼,是独孤茗香,可那两个女人,却与你没有半分相似。难不成,他心里当真还有一个无人知晓的女人?这事若是让茗香知道了,她岂不是会伤心?”独孤芷馨越看白杨越喜欢,连带着对她的原形也好奇起来。

白杨盯着她的目光转为犀利,冷笑了一声,说道:“茗香被你亲手所杀,你又在我面前假仁假义些什么?”

“呵?不乐意了?你在心疼她?”独孤芷馨乐得笑了起来,捏着她的下巴问道:“一个分身,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感情。你见过茗香的对不对?她果然还活着。”

“让我猜猜。所谓的红蓼,就是茗香,那么红蓼所嫁的那个凡人,也肯定就是白烈云本人了。对不对?”独孤芷馨开心道:“红蓼可是实打实挨过天罚的,她那躯壳早被天罚劈坏了,若非白烈云以命系命,以魂养魂,那两个人都不可能活下来。茗香的命和红蓼的命,都系在白烈云身上,所以白烈云失踪,茗香一定急坏了吧。白烈云是派你去照看茗香了吧。怪不得他会捏个女人做分身,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呢?”

她呵呵的笑了几声,评价道:“真是幼稚的小孩子心性。”

白杨跟着呵呵笑了几声,回应道:“是啊,我是幼稚,我是小孩子心性,却也知道对自己的媳妇得用尽全力疼着护着。到是你,嫁了个男人却不认丈夫,生了个女儿,却要杀了女儿,成了家主却献祭了全家,跑到汐城当了个挂名的长老反连累的整个汐城与你陪葬。你白白在人间活了几十年,只混了一个众叛亲离孑然一身,一门心思想要飞升,却忘了自己的前世是如何为护凡人甘为堕仙的。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没有人性,更无仙缘,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妄想飞升成仙?做梦去吧!”

“说够了?”独孤芷馨收敛了笑容,压住心中的怒意,手掌缓缓按在了白杨的天灵上,说道:“我本为仙,需要什么人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有仙缘,我就自己抢过一条仙缘来。你这身体,你这仙缘,不妨就先给我用着吧。”

她话说完,掌中红芒一闪,凝出一滴灵光四溢的精血,桃花的香气顿时盖住了溶洞内的阴冷气,不属于人间的威压镇住了洞内所有的禁制。

白杨被这威压所迫,体内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反震的力道,她震散了封禁的剑气,震碎了禁锢她的锁链,震得整个溶洞都在摇晃,潭水激越,石屑纷飞,却不论怎样震荡,都震不开独孤芷馨压在她天灵上的手。

独孤芷馨的凝出的精血,已刺入白杨的体内,欲炼化她这具身体,断去与白烈云的一切关联。独孤芷馨的神魂,也于同时强横的进入了白杨的神魂世界,她需要在炼化这具身体之前,知晓她想要知晓的一切。

她的修为早可入化神,因畏惧天罚,才一直停顿于元婴后期,现下为了夺舍白杨,她不再压制自己的实力,凝出的精血一跃而至化神,堪比返虚的神魂更是全力释放自己的威压。

白烈云是返虚的修为,她也不差。

她还不信了,凭借自己的神魂强度,还灭不了一个小小的分身。

一瞬间的修为爆发,并没有引起天罚的注意,溶洞内在震荡了片刻之后,亦恢复了平静。

独孤芷馨与白杨面对而坐,两人额头相对,互相支撑着对方的身体,各自面上的表情,皆是一片平静。

然白杨的身体内,一团桃粉的灵光正顺着血脉急速的追击另一小团血红的灵光,一大一小的两团灵光将白杨的血脉当做迷宫,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捉迷藏游戏。而白杨的神魂世界内,独孤芷馨亦在不住的寻找白烈云的意识投影,只有将那道意识灭杀掉,她才能安安稳稳炼化白杨的躯体。

白杨的神魂世界不算大,东西南北只有赵国金国蜀国滇国的几处城镇,其余的地方皆是一片空白。

独孤芷馨一座座城镇飞过,看到大街小巷上无数人影来来往往,虽面孔都模糊不清,却一个个的都在认真的做自己的事情,过自己的日子。

若是给这些人都安插上各自的面目,这里青天白日的,人气熙攘繁盛,到与真正的人间并无任何不同。

神魂世界虽可幻化天地山川自然风光,却唯独不能孕育生命。支撑生命诞生轮回流转的规则太过庞大复杂,能编制掌握此等规则的,唯有神。

白烈云尽管厉害的不像人,却还是离神太过遥远,幻化出的世界虽然细致入微,却仍旧只是幻影,不存真实。

只是,这些幻影,哪怕只是幻影,也足够以假乱真,这足以说明白烈云的神魂该有多么强悍。

幸亏白杨只是个金丹期的分身,所能复制出的神魂世界,也仅仅只有那么几个城镇而已。

规则不全,因果不全,神魂不全,记忆亦不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芷馨有些担心她想知道的那些事,白杨很可能也不是很了解,她便将大致观察到的那些城镇做了一个简单梳理。

这些地方,一定都是白烈云印象深刻的地方,他可能会现身于任何地方,她却没有时间一条街一间屋的细细搜索。

独孤芷馨与白烈云交集的不多,两人共有的记忆大概只有那么三五处。

她选择先从自己所知的地方找起,首先去的便是雁荡山独孤家。白杨记忆中的雁荡山,还是一派青山绿水,草长莺飞。雁荡山的独孤家,也依然于山间绿意之中半隐半现。独孤芷馨落于山脚湖边,她看到自己曾经熟悉的景色,听着湖中渔夫悠然的歌声,心中一动,不知不觉的竟也开始回忆起曾经家乡那似蒙在烟雨之中的江南美景。

她一步步沿着山间小路往家走去,道路两旁的古树枝连着枝,根挨着根,满山苍翠看似无数,根系却紧紧的相互纠缠在独孤家的山底。

树,便如人。雁荡山,便如独孤家。

枝繁叶茂,绿海滔滔,便是独孤家这五百年来的繁荣昌盛,欣欣向荣。

独孤芷馨立在独孤家大门口,抬头看着门前匾额上的独孤二字,心中犹然生出了一股豪情,就好像自己又回到了赵国雁荡之巅,为赵国武林第一人,高高在上,如神似仙,受万众瞩目,万人敬仰。

她回味的轻笑了一声,推开独孤家的大门,门内的众人在面对她时,都很神奇的拥有了清晰的脸孔。

这些面对着她的脸孔,各个都有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眼中闪烁的光芒或敬仰,或爱戴,一张张的都是那么熟悉,熟悉的让她在下一刻,便想要唤出他们的名字,对他们回以一个赞许的微笑。

这些人,都是她的亲人。

有她的父母,有她的兄弟姐妹,有她的侄子侄女,还有她的徒子徒孙。

她的目光在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流连而过,心中着实感慨万千。她以为自己早已忘了这些人,早已不在乎这些人了,可当这些人又活生生的出现在她跟前,像曾经的每一天那样,与她闲话家常,汇报事物,她发现她其实还是有些在意这些人的。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那个被她前世用命护着的儿子。

她原已忘了前世的所思所想,现在却能记得那个孩子出生时她心中的欢喜,将孩子抱在怀中时心中的满足,看着孩子摇摇晃晃朝她走来时心中的激动,听到孩子喊她娘时那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的美好皆赠送与他的憧憬。

这是爱?

独孤芷馨心中陡然一震,她怎会忽然生出了爱这种情绪?

她是桃都圣母,她是仙,她不该有爱。

可下一刻,她看到人群中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举着一个自己编织的花环朝她奔来,圆圆的脸蛋上两只黑黝黝的大眼睛闪烁着天上最为明亮的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阿娘!你看!我编的王冠好看吗?送给你!”小女孩扑倒她怀里,掂高了脚尖想要把手中的花环递到她手中。

她心中巨震,看到小女孩抱住了她的腿,软软的小身体贴在她腿上,却将她的心也暖化了。她伸出手,想要抱起孩子,颤抖的指尖只是微微虚弹了两下,便又缩了回去。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挣开了孩子,看到孩子不解而失望的眼神,看到孩子向她递出的花环,她竟有些眼眶湿润。

不!不对劲!

这不是她的感情,她根本就不是独孤芷馨,怎会有独孤芷馨的爱?

独孤芷馨拔身冲上天空,掉头便跑,心中对这雁荡山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白杨果然在她的识海之中埋伏了圈套吧。

她想唤醒真正的独孤芷馨?

呵!这算盘打得到是挺精巧,只是那独孤芷馨的魂魄早就被她吞了,茗香的亲娘,再也醒不过来了。

“芷馨!”身后忽然出现的声音令独孤芷馨心中一跳,这音色的熟悉,竟成功的顿住了她逃离的身形。

她回过头,只见一个年轻的男人踏着一把桃木阔剑悬在她身后,那人衣着朴素,一副乡下人的打扮,一张脸却生的相当俊俏,笑起来的时候,腮边勾起两个深深的酒窝,看着她的眼神温柔而和暖,似能将她心中冰封的情和爱,全部融掉。

“安乐?”她身子有些摇晃,心跳剧烈起伏,已完全由不得她控制。

杨安乐微笑着朝她伸出了手,温柔的说道:“芷馨,跟我回家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桃花酥。”

独孤芷馨一捂口鼻,努力的控制自己差点哭出的声音,她胸中生起一阵恼怒,忽而抬手,一掌全力挥出,将对面的人影灭得一干二净。

她停在空中看着对面的空旷,停顿了许久,接着再度一掌朝下挥出,掌风之中灵气崩腾,眨眼之间便化为遮天蔽日的一掌。

巨大的掌力从天而降,直将独孤家所在的山巅压成了一片废墟。

独孤芷馨盯着被自己亲手毁去的家园,目中通红一片,哽咽的声音终是忍不住的自胸腔溢出。

她在现实中杀死自己的全家,并未有一丝伤心。而今陷于虚幻之中,却竟是这般的心痛。

“白烈云!我要杀了你!”独孤芷馨怒吼一声,朝着洞庭直奔而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受到了自己那一群死鬼家人的刺激,独孤芷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杀了白烈云,杀了他全家,杀了他最在意的人。

而白烈云的家人有谁?

他复活茗香之后,便与茗香成了亲,一同隐居在洞庭君山。那么对他来说,茗香就是他的心头肉,君山就是他的家。

于是,独孤芷馨怀着一腔怒火,杀气腾腾的来到君山,一脚踹开白家酒馆的大门,却只看到她的闺女独孤茗香一人坐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哼着歌,一副悠闲开心的模样。

“咦?阿娘!你来了?”茗香站起身,挺着大肚子从柜台后奔了出来,跑到她跟前亲热的握住她的手,开心道:“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让云哥哥晚几天再走。他前些日子刚倒腾出了一道新的菜品,还搞了个什么特高雅的名字叫什么水暖春江,其实就是鳜鱼羹啊,但是放了些桃花酿,特别鲜。我想着阿娘你一定爱吃,要不你留这住几天,我喊他赶紧回来!”

独孤芷馨被茗香拉着,满心的不自在,她垂目看着茗香高高厥起的肚子,不由自主的问道:“几个月了?”

“六个月了,云哥哥说这一胎是女孩呢。阿娘你不是最喜欢女孩了吗?要不你先给你孙女起个名字啊!”茗香拉着独孤芷馨坐在了桌边,拎了茶壶给她倒了一盏茶。

茶盏是乡村野店的粗陶,茶也是平民百姓惯喝的粗茶,可茶香却清新温和,充满了家的味道,让独孤芷馨又不由自主的端起来品了一口。

门外有小孩子的声音临近,叽叽喳喳在门口说了一阵,便有孩子蹦蹦跳跳的进了屋。

“阿娘!我回来了!”小孩子的声音响起在门口,独孤芷馨顺着声音看过去,只瞧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斜跨着一只小书包正往这边走来。

“宝儿!回来啦!快来见过你外婆。”茗香把儿子揪了过来,那长得酷似独孤茗香的小男孩躬身一拜之后,笑嘻嘻的扑进了独孤芷馨的怀中,撒着娇的喊道:“外婆!”

独孤芷馨接住了这小小的身体,孩子抱在手里的感觉,让她心中的一角不由得柔软起来。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抱过小孩了?

茗香小的时候,抱在怀里,也是这般小小软软的,惹人止不住的怜爱,不舍放手。

她看着孙儿的小脸,那眉眼,那鼻梁,那嘴唇,越看越像幼年时的茗香。

她又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酸的想起,自茗香两岁那年起,她便为了所谓的家族基业,离女儿越来越远。

她缺席了女儿整个的童年,在女儿长大归来之后,也没有仔细的,好好的疼过她,爱过她。

那是她亲生的女儿,她怎么就能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亲手杀了她?

“茗香……你……”她想问女儿,恨不恨她。

话没出口,她又陡然惊醒过来,推开了怀中的孩子,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惶后退。

茗香不解,搂着儿子朝她靠近两步,问道:“阿娘,你怎么了?”

独孤芷馨再度后退,指着她厉声道:“你别过来。”

再往前一步,她怕是就要忍不住的再一次手刃自己的至亲至爱了。

独孤芷馨环视四周,大声喝道:“白烈云!你给我滚出来!想借茗香与我的母女之缘来对付我,你休想!我能杀她一次,便能杀她十次百次,莫非你是想亲眼见我一次又一次的杀了她吗?”

“阿娘,你在说什么啊!”茗香皱着眉,撅着嘴的说道:“云哥哥又怎么招惹你了?干嘛要把我也牵扯进去?”

独孤芷馨瞥了她一眼,冷道:“白烈云去哪了?”

“他回昆仑了啊。”茗香老实的答了一声,便见独孤芷馨倏忽一下,于原地消失了。

高空之上的独孤芷馨已心烦意乱的连覆灭君山的心情都没有了,她此刻只想找到白烈云,一刀宰了那个混账玩意。

一路直行的来到昆仑,再不思考其他的方向。独孤芷馨真的害怕再见到独孤茗香,害怕茗香将她心中残存的一点人性,扩大成为击溃她的最终武器。

她知道,这一切的幻象,就是白烈云为她设下的陷阱。她已经奋不顾身的跳了进去,后退无路,只有杀了白烈云,将这方天地彻底化为灰烬。

昆仑四季冰雪,接天联地,自古便是凡人无法涉足的所在。昆仑的最高峰顶,原是瑶池仙境,瑶池崩落之后,残片四散,其中最大的一座残片,坠入昆仑群山,砸出一个永不熄灭的火坑。

瑶池残部将瑶池残片收集之后,安置在了火坑之旁的山峰上,而沉在火坑内的那一处便成了离火宫的根基所在,熔岩炼狱。

白应龙死时,尸身化为原形,靑鬃双翅的白色巨龙就那么盘在炼狱之中,成了通往残殿的唯一道路。

那残殿之中,不仅可以感悟蕴含在天罚当中的火之道,还留存着被白应龙放弃的毕生修为。

青龙圣君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心甘情愿的入轮回赎罪,可他到底心有不甘,仍为自己留下了返回仙界的希望。

得玉玲珑认可,便能获取飞升的钥匙。天门因白应龙而毁损封闭,自然也当由白应龙再度开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昆仑离火宫,是独孤芷馨与白烈云的第一个交集点,亦是她命运的转折点。

她再度来到离火宫时,这里与当年完全没有半分的差别,连草木都似乎从来没有变化过。

离火宫内来往的人们还保持着幻影的模样,来往没有一个正脸,他们看不到独孤芷馨,独孤芷馨自然也不会去搭理他们。

她只是在各个山头的殿堂内一一寻过,最终来到了离火宫的禁地。

她想起当年自己还是个没什么修为的底层弟子,为了进入禁地,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她那时进入禁地时,满心皆是不安与紧张,现在再走一遍曾经的路,唯剩了一肚子的唏嘘。

她若不来偷那玉玲珑,玉玲珑很可能便不会认白烈云为主,她便不会给自己竖了那么一尊大敌,她自然也不会落得现如今这个所谓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可若非她偷出了玉玲珑,她也不会有机会夺舍了独孤芷馨,成为了独孤家主,更不会这么快便有了现在这份修为。

若早知那白烈云这般难以对付,她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

独孤芷馨沿着龙尸化成的山洞一路前行,来到了一片完全由火焰汇聚而成的大湖当中,湖心时不时的看到一些浮在半空的石块,因为长期受火焰炙烤而呈现出五彩琉璃之色,极是梦幻斑斓。

她踏上石块,忍受着火湖之中蒸腾而上的热力,一步步往湖心深处走去,她尚还记得玉玲珑的所在,便想着瞧上一眼,看看这幻境之中是否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玲珑。

令她失望的是,火湖之中,除了火焰,什么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原路返回,行至禁地出口,恍然瞧见路边上有个六七岁的白衣小男孩蹲在草丛边不知在干什么。

此情此景,如此的熟悉。

独孤芷馨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凑近那孩子一看,他居然在捉蛐蛐。

是了,她记得她当年偷盗玉玲珑,一出禁地,便瞧见了正在抓蛐蛐的白烈云。

当时的情形是怎样?她经过白烈云身边之时,白烈云一回头便问她为何会出现在此。正想到此处,就见眼前那抓蛐蛐的男孩回过头来,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脆生生的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离火宫来往的人们,皆是幻影,没有五官,而眼前这个孩子,浓眉大眼不就是白烈云那小王八蛋小时候的模样?

独孤芷馨心花怒放,一伸手掐住了小男孩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森然笑道:“白烈云,我抓到你了。”

被她掐住喉咙的小孩反抓住她的手腕,眼中狡黠之色一闪,笑道:“那可未必。”

他细小的手指在她的手腕上一点,她只觉手臂一阵酸麻,竟松开了对他的钳制。他抓着她的手臂使劲往下一扯,紧跟着一个翻身,一脚踢上了独孤芷馨正跟着往下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下巴。

独孤芷馨被这一脚踢得眼冒金星,下意识的抬手一掌挥了过去,没有她所预想的山崩地裂,只是仅仅打出了一掌而已。

什么情况?

独孤芷馨惊讶极了,她发现她的境界居然也被压制在了当年她混迹于离火宫时的初入筑基阶段。

她看着自己的手略呆了一瞬,这双手与独孤芷馨的完全不同,竟是她在离火宫时所用的那具躯体。

“有本事,再来抓我呀!”小屁孩版的白烈云在远处挑衅的大笑,笑得着实一脸欠揍的熊样。

独孤芷馨顾不得再往深处思考,她心中的怒火几乎已化为了实质,足下用力一登,拼出全部的力气往白烈云所在之处一把抓了过去。

她此时只是个离火宫的寻常弟子,既没什么修为,也没什么法宝,但她记得此时的白烈云应该并没有开始修道,他只是狡猾透顶的凡人小屁孩而已。

她的筑基修为,对付一个凡人的孩童,绰绰有余,她便只是依着记忆,展开身法,不住的对那小屁孩进行各种围追堵截。

然而,那孩子并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是白长山的儿子,他有一对疼他疼到骨子里的父母,他身上更挂满了他父母给他用于护身的法宝。

他用来打牌玩的卡片,是他爹给他的护符。

他用来抓虫子用的小网兜,是他妈给他的捆仙索。

他手腕上戴着的小金镯,原本是一对金刚箍。

他脖子上挂着的金镶玉的项圈,能召唤出一个火焰巨人。

就连他兜里的小弹珠,都是难得一见的天雷子。

小屁孩虽是凡人,却被他父母给武装到了牙齿,独孤芷馨每每将要抓住他,总能被他丢出的各种道具给逼退。

两人你追我赶的跑出了禁地,跑出了离火宫,跑出了昆仑。在这白茫茫的山间不知又追赶了多久,熊孩子的道具终于被他砸没了,独孤芷馨也终于又一次将他抓在了手里。

她捏着他的脖子癫狂的大笑,接连被刺激被挑衅却一直无从发泄的怒火终于有了宣泄了方向。

她激动得捏断了孩子的脖子,感觉到孩子一刹那便没了气息没了脉搏,她又有些意犹未尽。

她被这小王八戏耍良久,就这么一下子结果了他,当真有些便宜了这小子。她十分不解气的手上继续用力,生生的将孩子的脑袋给掰了下来。

她一手拎着孩子的脑袋,一手提着孩子的身子,胸中怒火依然没能平息下来。

她抬头看看雪山之巅那刺眼的阳光,忽而瞧见那令人无法直视的光明之中,隐约有着一个淡淡的黑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芷馨双眼猛然瞪大,心脏急剧收缩。

刺眼的阳光射进她双目,她眼前白到极致,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

她听到众多的人马朝她冲了过来,空中还有剑气破空的声音,一个女人愤怒的冲她喝道:“姜悦!还我儿子命来!”

姜悦?

她怔了怔,想起了她这名字的由来。

这是她混入离火宫时所用的身份。

尖锐的疼痛刺穿了她的身躯,她倒在地上,只觉自己虚弱的随时都会死去。耳边乒乒乓乓响起激烈的打斗声,好像有许多人围在她身边生死相搏。

她使劲瞪大了眼睛,模模糊糊好似看到自己身处一片密林深处,远方的天空炸雷轰响,隆隆的雷声盖过了所有刀剑碰撞和人们拼杀嘶吼的声音。

这场景,又是这般的熟悉,她想起自己便是在这里,成为了独孤芷馨。

她趴在地上四下寻找,努力的抬起头,终于在林间树梢看到了那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

两个女人,一个身着白袍银甲,长发束顶,双手持着一杆长枪,舞得风雷鸣动,龙吟虎啸。另一个广袖流云,粉裙白衫,云鬓簪花,手中的软剑更如花钿纤细,不似拼杀,更如盛舞。

姜悦瞪大双眼紧紧的盯着那粉裙的女人,心潮澎湃,一激动又呕出了一口血。

那便是当今的独孤家主,独孤芷馨。

那便是曾经的桃都圣母杨玉婵的转世,独孤芷馨。

她挣扎着向独孤芷馨所在的方向爬起,她感觉到独孤芷馨魂魄之中,属于杨玉婵的那一部分,正在召唤她,要与她合为一体。

她空有杨玉婵的执念,却无杨玉婵的魂魄,她以为自己是桃都圣母,其实却什么都不是。

但那不重要,只要她能融了独孤芷馨的魂魄,那她便就是独孤芷馨,她便就是桃都圣母。

她用尽力气的爬了片刻,便再也爬不动了。她喘了一口气,视线低垂,左右扫过,恰巧看到一个婢女模样的人战胜了自己的对手,正站在她旁边疲惫的喘息着。

她不知哪里来了力气,合身扑了过去,那婢女武功不弱,身子一侧便一刀斩下了她的头颅。

她的血喷了那婢女一头一脸,她的魂也扑进了婢女的体内。

吞噬凡人的魂魄,太过简单,她只是略微愣怔了片刻,便成了独孤芷馨的婢女。

她追着独孤芷馨的身影跑出了混乱的战场,她盯着那两人从天打到地,从地打到天,不眠不休,没日没夜,足足打了十个日出日落。

待到两人力竭不止,双双躺倒于地,互相瞪着动弹不得之时。她一刀杀了那白衣持枪的女子,而后,带着兴奋的战栗,来到了独孤芷馨面前。

她捏住独孤芷馨的脖子,想着许多年以前,她也是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窃取了独孤家主的一切。

而今情景再现,她竟比曾经还要开心,还要兴奋。

然而,她掌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独孤芷馨并没有按照她记忆中那样无力的等死,这位独孤家主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短剑,刺入了她的胸膛。

“你已经毁了我一次,还想要毁我第二次吗?”独孤芷馨冷笑着,使劲转动手中的匕首柄,话语中全都是对她疯狂的恨意。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独孤芷馨,混乱的脑袋无法思考,只能惊讶的问道:“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还有力气杀我?

你为什么不乖乖与我融合?

你为什么要反抗我带你恢复前世的身份?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死不悔改的沉溺于人间的小情小爱?

她想问的太多,却一句都问不出来。

独孤芷馨疯狂的笑着,目中泪水长流,拔出了匕首,又再一次捅进那婢女的胸口。

“你杀了我女儿,你杀了我所有的家人,你毁了我的心,毁了我的命,我只恨不能亲手杀了你,唯诅咒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一切!”

“不!”她看着独孤芷馨那疯狂愤恨的表情,惊恐得直想要躲进一个最为安全的地方。

她放弃了婢女的身体,无头苍蝇一般的乱冲乱撞,撞进一个女人的身体,没走两步,便能看到独孤芷馨一身是血的冲着她疯狂的笑着。

她惊惧万分,不断的换着身体,换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没法摆脱独孤芷馨的纠缠。

她不知自己到底换了多少个身体,每换一具身体,便似能看到被她吞噬的魂魄与独孤芷馨站在一起,在狰狞的狂笑声中,不断的诅咒她。

最终,她放弃了再换身体,躲进了一座山间小庙里。这小庙四周,开满了灿粉的桃花,花香扑鼻,风光绚烂,却怎生都隔绝不了她心中的恐惧。

她瑟缩在庙里木雕的神像中,不敢看,也不敢听,不知过了多久,她于黑暗之中感觉到了一丝光明。

她好像听到有许多人在焚香祷告,祷告的内容无一例外,全都是祈求桃都圣母在天有灵,保佑人间风调雨顺,保佑亲人健康安泰,保佑家人和睦美满。

她透过神像,悄悄的往外瞧去,看到这小庙里那些跪在神像前的人们,对着她磕头上香,无比的虔诚。

人世间的因缘,是一股十分可怕的力量。

因有桃都圣母护佑苍生,才会有无数的信徒将自己的信仰之力凝聚于桃都圣母的神像之上。

因为有了这些信徒,桃都圣母的执念才会于这神像之中再度苏醒。

想要成仙,是被杨玉婵放弃了的执念。

想要杀白应龙,亦是被木沉香放弃了的执念。

但执念,终归还是执念,放弃,不等同于消除,一旦时机合适,亦会卷土重来。

被困于人间的两任桃都圣母,所抛弃的执念全然被信徒的信仰之力滋润壮大,最终变成了这无形无像的意念。

神像产生了意识,并不代表她就是人们所信仰的那位神仙。若她能顶着桃都圣母的名号真的护佑一下百姓,积攒够了功德,说不定还真能获取一点仙缘。

只可惜,她所拥有的执念,全都是疯狂偏执的,为求成仙而屠戮无数,最终,只能成妖成魔。

日落于西山,光芒渐渐隐去。

她麻木的看着那太阳在门外远处的天边渐渐熄灭,忽而却见那最后一缕阳光聚而不散,在小庙之中,凝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影。

十三四岁的白袍少年负着手立在神像前,他抬头看着石像,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总算是找到你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轰得一声巨响,隐藏在桃花林中的小庙忽然的爆炸了。

爆炸的中心,是那一尊木雕的桃都圣母雕像。没有任何预兆的,忽然崩裂成万千碎片,强横爆出的气浪,掀翻了小庙,轰平了桃花林,直在原地炸出了一只方圆十里的深坑。

爆炸平息过后,白烈云从烟雾尘土中跃上高空,原本十三四岁的少年,好似又小了一两岁,成了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他低头看着脚下成片的狼藉,皱紧着双眉,失望的叹了口气。

“就差一点啊。”

好不容易分裂了独孤芷馨的意识,把融在其中不相干的魂魄都剥离了出来。好不容易抓到了她的原形,能够将之封印在那木雕的神像当中了。

她却燃烧了精血,直接自暴了。

外来的神魂在白杨的神魂世界当中自暴,对她造成的伤害相当可观。

她挣扎了许久才恢复了意识,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要知道独孤芷馨的生死。

神像成精,夺舍了当年只有筑基修为的独孤芷馨,窃取了独孤芷馨的魂魄肉身和机缘,迅速的修炼至如今这个地步。

此番将她打回原形,她若不死,定不甘心,肯定还会想方设法拿回她失去的一切。

她会需要大量的女子魂魄,还会需要一具修为高深的女子肉身,白杨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这具被她炼化了一半的身体尤为合适,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那所谓的仙缘,她都还会来找她。

白杨轻吐了一口气,看着独孤芷馨躺倒于地的肉身,心情很是复杂。

茗香一直以为是她的母亲不爱她,想要杀她,却不想她的母亲早在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她若知道了真相,不知是该庆幸,还是会伤心呢。

白杨又是叹了口气,心口一阵滞闷,连着呕出了数口血。她无法动弹,亦软到在地,侧着脸只能看着独孤芷馨那张布满了诅咒的脸。

原本美丽的躯壳,已经在这诅咒的侵蚀之下,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失去了生机的躯体内,散发出无比浓烈的腐臭气息,更有淡黄的尸水从枯骨的眼鼻耳中缓缓流出,直令白杨恶心的不住呕血。

她痛苦的合上眼,想要远离那具枯骨,却连手指尖都难以动弹一下。

自己这具身体,怕是彻底废了。

是再度燃烧精血,修复这具躯体,去往华山深处的桃花林内,将那一尊神像彻底解决。

还是留着那半滴精血,继续等着对方先出招,以不变应万变?

白杨深知自己作为分身的使命,她本就是白烈云用来对付汐城,对付独孤芷馨的一件武器,虽则临时又给她安排了一个照顾茗香的任务,但只要茗香还呆在白帝原内,就是绝对的安全,她自然便需以彻底解决这个四不像的独孤芷馨为先。

不知本体这位冒牌丈母娘给她自己准备了哪些后手,只希望她能被她气的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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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报应,应该快要来了。

此刻的白帝原内,全民重建工程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白烈云的剑依然还在四处穿梭不停,所到之处便如春风拂过,死意尽去,绿意重生。

海底火山之下的禁制中,茗香那一队人也还躲在紫府残殿内,不知外界日月几何,只觉得这殿内连一天都没过完。

紫府内的时间流转是越来越慢了。

茗香在看完了东华帝君与天相争的一战之后,便躺在白泽柔软暖和的毛发里满怀心事,不愿动弹。

她心中存有太多的疑惑,她迫切的想要将那些疑惑向白烈云问个清楚明白,最重要的是,她想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想过他。

茗香靠在墙边看着头顶的那片星空,她不由得在想,这样美好祥和的一片天幕,为何却要灭杀神仙,断绝人间修道之路。

既不允神仙的存在,又为何还允许人们修道?与其修到尽头走投无路,不如从一开始就别接触道这玩意。

天道,到底在想什么?

真是疯了。

“茗香,你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温度出现在茗香的身畔。她心中一跳,连忙扭头去看,只见她朝思暮想的丈夫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边,一身华贵的白袍,领口一团隐约跳跃的火焰纹绣,乌黑的长发整齐的束在头顶,簪着一尊精致温润的玉冠,把他那张脸趁得越发唇红齿白,俊美无双。

茗香嘴角撇了撇,鼻子一酸,迅猛无比的扑了过去,使劲的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柔软的唇上恶狠狠的嘬了一口。

“死鬼!这么久了你也不来看看我!你死到哪去了?你究竟死到哪去了!?”茗香十分没有形象的放声大哭,一手仍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一手却使劲的捶着他的胸口,用力之猛烈简直有谋杀亲夫的嫌疑。

白烈云搂住她的肩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温柔的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怒号的小猫。

他柔声解释道:“前些时日出了点意外,一直不得脱身。不过你且放心,我没事。”

茗香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捧着他的脸问道:“你真的没事?可别骗我!白杨说你受了重伤……”她说着忽而扯开了白烈云的领口,看到他心口肌肤一片光洁,没有任何伤痕,在略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白杨是他的分身,她都那么说了,难道还能有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老实交代!”茗香皱眉看着他,生气的说道:“若敢骗我,要你好看!”

白烈云轻笑了一声,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说道:“没出什么事,就是被你以前的身体揍了一顿。”

“哈?”茗香惊道:“怎么可能?那只是个空壳子,都没魂了还能揍你?揍了你了你难道不知道还手吗?”

“没魂不一定不能动啊。而且,你揍我,我敢还手吗?回头你不让我进屋了怎么办?”白烈云回答的很是委屈。

茗香看着他那好似被欺负的表情,憋不住的噗嗤一笑,说道:“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进屋了?而且那只是个空壳子,不受我的控制,那便不是我。既不是我,该揍你只管揍。你是我男人,全天下只有我能欺负你,一具空壳子又凭什么揍你!”

白烈云笑道:“那是你的肉身,我舍不得揍。”

茗香看着他温暖带笑的眼,心里如灌了蜜糖,只是想到他竟是被自己的肉身所伤,那蜜糖便似被掺进了砒霜。

她低下头,轻轻抚上他心口的肌肤,没有感受到那熟悉的心跳,她的眼泪又再度滴落下来。

“云哥哥。这到底是我的梦,还是你真的来看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到底何时才能回来?”

她在他心口吻了一下,便侧头埋在他怀中,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背,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又再度消失不见。

白烈云抱着她,一下一下的轻抚她的脊背,说道:“我也想你了,便觉得,应该来看看你。在这白帝原,还呆的习惯吗?”

“这里很好,但我还是想去找你。”茗香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怎么可能一直躲在这对你不闻不问?咱们是夫妻啊,理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算我没什么用,帮不了你什么大忙,我总可以照顾你,帮你换个药,裹个伤什么的。我真的不想再一个人呆在这了,我只想到你的身边去。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让我去找你好吗?”

白烈云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抱着她,一声不吭。

该死的!他肯定又是在算那些烦死人的因果得失了。

茗香直起身子,一把捧住他的脸,认真道:“我要去你找你。告诉我,你在哪。”

白烈云愣了愣,偏过视线,没再看她,说道:“外面太危险,你还是呆在这里等我就好。”

“我等够了!”茗香蹭的站了起来,一挺腰,撅着肚子说道:“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半年多了啊!你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啊!你还想把我关在这破地方等多久?一直等到孩子出生?等到他长大?等到他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变成凡人眼里的妖怪吗?”

白烈云按上自己的眉心,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若出去,我便护不住你了。”

“你不要总是一门心思的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护我,为你自己多想想好吗?”茗香重新跪坐了下来,她轻轻的抱住他,将他的脸庞贴上她柔软的胸膛,低头在他额上亲吻了一下,说道:“你好,我才能好。夫妻一体,同心同命,再苦再难,我只想和你一起面对。”

他抱着她的腰身就势一推,便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他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说道:“你这话,说的让我好生感动,我差点都想答应你了。”

所以,他还是没有答应。

茗香有些恼怒,可架不住他主动对她的挑逗。

半年多没见,一旦他启动了色诱,她立即便如干得掉渣的柴禾,轰得一下便烧的轰轰烈烈。

所谓久旱逢甘露,哪怕是在梦里,茗香也绝不会让那些烦心事坏了彼此的好兴致。

只是一朝梦醒,她又怅然若失,空虚寂寞加倍袭来,她是真的受不了的哭了。

“茗香。你怎么了?”守在茗香身边的独孤鸣凑了过来,小心的询问。

茗香抹了抹眼泪,抽抽噎噎的说道:“我要离开这。我要去找云哥哥。”

独孤鸣问道:“你知道怎么离开吗?”

茗香抽泣的声音一顿,老实的摇了摇头。

两人一道看向熟睡中的白泽,独孤鸣小声问道:“它会帮咱们出去?”

茗香拽着袖子一抹眼泪,伸手便摇醒了白泽,问道:“你知道怎么离开白帝原回人间吗?”

白泽微虚着两眼看了看茗香,迷迷糊糊的答道:“知道。”

茗香破涕为笑喜上眉梢,却听白泽继续说道:“但帝君不让你出去。”

“他不让我出去我就不能出去了?这个家还轮不到他一个人说的算!”茗香挺着大肚子挪到白泽眼跟前,雄赳赳气昂昂的直视它那两只灯笼大的眼,说道:“你只管告诉我怎么出去,白烈云若是敢找你的麻烦,我定帮你出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泽被她这气壮山河的陈词吓了一跳,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垂着脖子看着茗香,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呢?白帝原哪里不比人间好了?”

茗香叹了口气,说道:“这里哪都好,但终不是人间。”

白泽怔了怔,偏着头看着她,只觉她这句话十分深奥,难以理解。

茗香看着它那庞大的身躯做出小狗一样的动作表情,噗得一笑,说道:“我是凡人,我的根在人间,家在人间,亲朋好友都在人间,我自然是要回人间的。而且,我的孩子也快出生了,我只希望他出生的时候,他的爹娘都在身边,他能获得所有亲戚长辈的祝福,他可以一出生便体会人间的善意和美好,他以后也会拥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爱人,自己的人间生活。既为人,自然得活在人间,这里终是不能久留的。”

“可是,外面很危险。白杨帝君交代过,帝君一日不归,你便一日不可出去。”白泽依然不理解,于是继续的拒绝。

茗香双手叉腰,抬高了下巴,霸气无比的大声道:“白烈云尚且都得听我的,她白杨不过是个分身,又算哪棵葱?我再问你一遍,你说是不说?”

白泽往后瑟缩了一下,开始犹豫。

“你们在干嘛?”另一个墙角里的段飞羽被吵醒,揉着眼睛看了过来。

茗香没有理他,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白泽,眼神坚决,分毫不让。

白泽想要抬头不再看她,反被她揪住下巴上的长毛固定住了脑袋,它不敢挣扎,怕惊动了茗香的胎气,只能幽怨的说道:“帝君不让你出去,那肯定是因为出去了会出大事,你就安安心心的呆在白帝原,等帝君把一切事情处理妥当了再来接你不行吗?又不是让你永远呆在这,你急什么呢?”

茗香见这傻狗这般死脑筋,也不与它死磕,一挥手说道:“我算与你说不通了。白杨呢?你不是说这里能找到她吗?赶紧带我去找她。”

白泽又往小处缩了缩,说道:“白杨帝君不在这里了。”

“嗯?什么意思?”茗香叉着腰看着它,见它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能感觉到,白杨帝君已经不在白帝原了。”

“什么?”茗香炸了,她一把揪住白泽的长毛恼火道:“她一句话不说的把我带到这来,丢下我就跑的无影无踪了。现在又让你们把我关到这来,自己却回人间逍遥快活去了?她到底是不是白烈云的分身?这天底下有这么不着调的分身吗?”

白泽被她揪得龇牙咧嘴,却依然不敢挣扎,努力的辩白道:“帝君凝聚分身,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白杨帝君并非专为照顾你而生,她自有她的任务在身,怎么也不可能成天围着你转啊。”

茗香更大力的拽着它的长毛,气恼道:“哎呀!你还有理了?她的任务既不是照顾我,又干嘛要来管我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闲事?她现在人都跑了,你们又干嘛还要关着我不放?我只是想回人间,回我自己的家而已,你们要再这样拦着我不让我回去,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她说完,真的作势要去找柱子撞。独孤鸣连忙拉住了她,劝道:“你别冲动,白泽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进来的时候,外面正为找白烈云的事闹得天下大乱。如果他在这半年之内还是音讯全无,莫说修道界了,便连人间也很可能会跟着乱了。”

茗香皱眉道:“为什么?修道界的事,跟人间有什么关系?”

独孤鸣道:“你想啊。白烈云一个后生晚辈,却压着整个修道界那么多年,再加上他行事张狂,那离火宫又是出了名的蛮横,这修道界对他只有怕没有敬。他若不在了,那些嫉妒他的人,不服他的人,恨他的人,都会将自己憋气撒到离火宫的头上去,就算惹不赢离火宫,那不还有金国的小门小派和散修可以欺负吗?如果离火宫还能撑得起来,打服那些不服的人,那么形势一时半会也不会那么糟。最怕离火宫被汐城和蜀山围攻,自顾不暇,那么赵国和蜀国便会趁此机会,向金国出兵。当今这人间诸国,全都指着各自的国教立国扬威教化百姓,修道者之间的争斗,便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对弈。当年夏国被灭,不就是因为夏国修道者势弱吗?”

“是啊。你这么一说,那我们是得赶紧出去啊。要是咱们蜀山真以为白烈云死了,跟离火宫打起来,那岂不是……哎呀……”段飞羽的话音一顿,捂着脑袋向后一看,疑惑道:“你干嘛打我?”

他身后的黄清颖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段飞羽委屈的闭上了嘴,黄清颖上前几步,对茗香说道:“令兄说的确有道理,但事情真不一定会发展的那么糟。白前辈不是还有分身吗?说不定他的分身去往人间,就是为了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呢。”

“是啊。他那么喜欢人间,怎会让人间大乱呢?”茗香轻叹了一声,又看向白泽,说道:“不管白杨为什么出去,她都是去做她认为目前最重要的事去了。而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白烈云。我虽不知道他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却知道,他现在很累,他或许很需要我。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怕我再等下去,就永远都等不到他了。”

“那个……白泽,帝君只是说别让她出去,又没说不让我们告诉她怎么出去……”青鸾弱弱的提示了一声,火凤紧跟着说道:“帝君也说了,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听她的吩咐。那她都以性命威胁了,咱们又能怎么办啊。”

茗香闻言,点头笑道:“是啊,我一个人,两条命,你看着办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骑着变回了大山羊的白泽又回到了陆地上,身边跟着她那三个小伙伴,各自骑着自己抓来的新坐骑,一路飞奔,跑的飞快。

白泽终是架不住她的威逼,还是将离开的方法告诉了她。

原来,白帝原通往人间的出入口,就在她所居住的那片竹林内。

早知道是这样,她干嘛要挺个大肚子来来回回的瞎折腾?自己找罪受不是。

这一路回去,一行人发现白帝原的地理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的森林有一半变成了湿地沼泽,林木也远没有以前茂密,新生出的草木多半是人间最寻常的植被,连林中的野兽也跟着弱了不少。

穿过森林,原应该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而现在,这草原上多了许多的河流湖泊,倒将草原尽头的沙漠变成了遥遥无际的绿洲。

原先的山地变成了盆地,原先的平原变成了丘陵,原先的湖泊忽然多出了一片高山,原先的高山反而成了连绵的盆地。

他们躲在那火山底下的这段时日内,白帝原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被折腾成这幅德行?别不是他们躲了那么一天,这外面就过去了千年,沧海桑田的变幻并非一朝一夕,茗香有些心焦的担忧,外面的人间已经面目全非了。

“咱们在那海底下到底呆了多久?怎么这外面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不光茗香对此变化忧心忡忡,同行众人也都在觉得奇怪。

麻雀般大小的青鸾跟火凤一起喳喳得叫唤了一阵,便答道:“蓬莱紫府毁于天罚,那里面的时间流速是乱的,跟外面完全不同,我估计帝君应该是估算过时间了,咱们进去的那段时日,里面一天,外面大概有一个月吧。”

“一个月?一个月能变成这样?你看看,这下面的林子都被水淹了多少去了?”

“那是因为一个月前白帝原遭受了天灾,是以帝君才会让我们躲进死地,以避天灾。”

“天灾?”茗香愣了一愣,问道:“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天灾?而且什么天灾这么厉害,连山都给推平了?”

青鸾待要答话,白泽昂昂的叫了两声,青鸾便话头一改,说道:“白帝原也是遭受过天罚的,这里一天没有与人间彻底融合,便还会有遭灾的风险啊。”

“这样啊……”茗香摇了摇头,叹道:“这天道果然是疯了啊。”

独孤鸣闻言低声提醒道:“不要妄议天道,慎言。”

茗香撇撇嘴,不再吭声,只是看着周边迅速闪退的风景,感慨这白帝原内的万物生灵活的太过不易。

走走停停的赶了半个月的路,茗香发现越靠近以前的那片竹林,这地形变化的就越是夸张。

以前一路往东基本一马平川,有山也不会太高,现在却山河湖泊轮流挡路,好不容易穿越了不知从哪移过来的一片沙漠,直接便掉进了像被挖掉了一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盆地里。

当白泽驮着茗香踏过青绿的草原来到了一片突兀在高地上的宫殿群落之时,茗香对着那一大片反射着阳光的建筑呆滞了许久,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确定这就是我以前住的那地方?”

“竹林呢?那么老大一片竹林哪去了?”

“我的阁楼还在吗?我厨房里还挂着熏肉呢!”

“那一片果园是不是也不见了?我的温泉还好吗?没了菜地我以后是不是都吃不到米饭了?”

“还我的鱼塘!还我的猪圈!”

茗香抱着脑袋几乎要抓狂了,旁边的独孤鸣适时的安慰道:“你都要出去了,还在乎这些?等你找到白烈云了,让他再给你弄回来不就行了。”

对啊,都要出去了还管什么庄稼。

茗香立即安静下来,由白泽驮着从宫殿大门缓缓的溜达了进去。

白泽帝君的行宫似是集齐了人间有名的园林技巧,在正殿皇族的无限威仪之后,便是数不清的亭台楼阁,东南西北风格迥异,却十分有心的穿插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建筑体系,特别的接地气。

茗香对建筑这门学问没什么研究,只是看的稀奇。独孤鸣亦对此颇为称奇,这南方的水园景观,北方的高塔藏书,西边的花藤成架,东边的怪石成趣,一一看去,全都是人间的东西,没一点仙境的自觉。

这行宫,到底是白泽帝君的行宫,还是白烈云的行宫?

白烈云的欣赏眼光,不能这么的通俗吧。

“这宫殿是谁给白烈云修的?外面看的像是赵国的,大殿却像是金国的,拐个弯又像到了赵国,穿个廊却发现咱们跑去了西域,我刚好像还看到咱们蜀国的花灯架了哎!”段飞羽边看边笑,惹得茗香不住的瞪他,于是又被黄清颖强制闭了嘴。

茗香也对着宫殿的诡异风格颇有微词,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虽然风格是乱了些杂了些,可这些东西摆一起不也挺好看的吗?

房子就是拿来住的,景观就是拿来赏的,管他什么风格,我觉得好看就行了啊。

茗香翻了段飞羽一个白眼,向青鸾问道:“出口在哪啊?”

青鸾和火凤在前面缓缓飞着带路,说道:“出口是一处传送法阵,因白帝原与人间规则不同之故,那一处法阵一般是不予开启的。”

“啊?那我们怎么出去啊。”茗香苦恼的嘟囔了一句,青鸾围着她绕了一圈,说道:“帝君常说一切随缘,如果你们出去的机缘真的到了,自然会有办法。”

独孤鸣问道:“那传送阵可有什么开启的法决?”

青鸾答道:“法决自然是有的,只是需要帝君首肯。而今帝君不在,你们若能找到帝君的随身物件,存有他气息的那种,便等同于拿到了通行令牌,自可来去自如。只不过,那物件上的气息需得纯正浓厚,存有他法力的最好,像什么衣服帕子之类的,就不要拿出来了,没用。”

众人闻言,均看向茗香。茗香咬着嘴唇苦思了半天,只能指着肚子问道:“你家帝君的孩子能不能算个通行令牌?”

两只小鸟叽喳的乱叫了起来,连白泽都停下了脚步,扭头望着她,满眼的不可思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在开什么玩笑?通行令牌是那传送法阵的押阵之物,需承担两界规则的震荡,你那没成型的娃娃充其量就是个肉球,能有什么用?”

“你是想把帝君的骨血掏出来吗?有你这么做娘的吗?”

“虽然帝君的孩儿也只是个凡胎,没什么法力,你也不能这么不待见他啊!”

“你既不想要他,干嘛还要生他?”

两只鸟儿愤慨的围着茗香打转,她肚里的孩子似乎也听到了母亲这惊人的言论,不安得踢了踢腿。

茗香连忙护着肚子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孩儿,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就那么一说,别当真。”

一旁的段飞羽忽然提醒道:“我记得,你不是带着白烈云的佩剑吗?用那把剑啊!”

茗香愁苦道:“那把剑被白杨拿走了。”

话音刚落,忽听一阵轰响自远方传来,众人抬头一看,但见天际一道金光破开云层直往这边急速接近。

“是剑气!”段飞羽惊呼一声,那金光已向他们所在之处压低飞来,随着速度的减缓,轰响也渐渐消失,锐利的剑气逐渐收拢,只带起了一阵狂风,吹拂过后,那光芒已落在了茗香面前,成了一把金光闪耀的长剑。

“哎?白杨竟没带着你一起出去?”茗香一把抓住了剑柄,又惊又喜,伸手在剑脊上轻弹了一下,满意的听到剑身鸣动,抬头问青鸾道:“这把剑总行了吧”

两只鸟儿与白泽叽叽哇哇的探讨了一番,又是青鸾率先开口说道:“帝君既已应允,我们自会启动传送法阵,送你们离开。”

“但在这之前,咱们还需要点准备工作。劳烦你们再等上三日。”

“啊!还要等啊!”茗香皱眉,很是不悦。

独孤鸣劝道:“这么多天都等过来了,还在乎那三日吗?这一路上你也累坏了,不如好好休息三日,你也总得为孩子着想一下吧。”

茗香低头摸着肚子,确实也觉得这一段时日吃不好睡不好很是疲倦。虽然她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白烈云,但她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得到的,自己一没法力二没脑子妥妥就是个大累赘,唯一的作用只是给白烈云生孩子,那便就得把这孩子照顾妥当,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所以,急不得,还是听他们的话,好好休息几天吧。

白泽带着茗香来到了原本属于她的房间,她头一次住进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对那宫殿内的一切摆设,都有一种新鲜的好奇。

原先在竹林阁楼内设置的各种宜居阵法,在这宫殿内也一并有那么一整套,能够冲水的马桶在这殿内角落里居然也设置了一个,而且这殿内的床又大又软,让茗香一躺下就不想起,直到一连串的小鸟提着一堆食盒摆满了一桌子,她才恋恋不舍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今日的晚餐,相当丰盛,食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开,全都是茗香爱吃的菜。

青鸾从屋外飞了进来,落在桌上,说道:“这些都那些小妖们从你那学的,尝尝看它们学的怎么样?”

茗香端起一盆鱼汤尝了一口,点头赞道:“不错啊,我才做了那么几次它们就学到了?我平常做饭的时候它们都藏在哪偷看呢?我怎么没发现它们呢?”

青鸾道:“帝君行宫这么大,总需时刻打理的,即使变幻了形貌,它们也一直都在,只是你看不到它们罢了。”

茗香把食盒里大大小小的盘子都拿了出来,问道:“既然安排我住进了行宫,为什么还要把这么大一片地给变成竹林?就直接在这宫里住着不行吗?”

“这个……其实……”青鸾在桌子上来回跺了几步,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其实帝君不喜欢这个行宫,老帝君走后,他就把这行宫改成竹林了。帝君喜欢凡事简单一点,既然房子只是拿来住人的,那当然得住的舒适。那宫殿那么大,他一个人住不了,不如改小点,改简单点为好。”

“这还真是他的风格。”茗香傻笑了一声,一边吃饭,一边问道:“我表哥他们那边安排饭菜了吗?”

青鸾道:“安排了。”它拍着翅膀停在了茗香肩上,说道:“那三个人并不全然可信,在白帝原时,有我们压着,你可以不用担心他们,一旦出去,他们难免会有各自的心思。这三天,我们会给他们三人种下禁制,并将他们的修为提升一些,好让他们出去以后依然能为你所用。只是,你需得凡事留个心眼,使唤他们做事可以,千万不要什么事都听他们的。”

茗香顿了顿,问道:“表哥也不能相信吗?”

青鸾道:“人心最是复杂多变,小心一点总没什么坏处。你要知道,他喜欢你,那帝君对他而言便就是敌人。或许,最希望帝君永远消失的人,就是他呢?”

茗香怔怔的问道:“表哥真的是那样想的吗?”

青鸾拍着翅膀又飞回到桌上,说道:“我也希望不是,但帝君说过,人性善恶都是相对的,时刻都在变化,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的人性上,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抱希望,那样说不定还能有些惊喜。”

“啊?他竟是这样想的吗?”茗香放下了筷子,问道:“难道他对我,也从没有抱过任何希望?他是不是也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青鸾登着两条小腿往后跳了几步,翅膀一扇便飞离了桌子。

“火凤还在那边套那三个人的话呢,我去看看它套的怎么样了。你慢慢吃,吃饱一点啊!”青鸾嗖得一下飞走了,不论茗香怎么喊都不带回头的。

茗香对着满桌香喷喷的菜肴发了一会呆,而后摇了摇头,又拿起了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白烈云常说,夫妻一体,有话直说,有什么矛盾当面就给解决了,若有猜疑而不及时解除,那怀疑便会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终压得人不堪重负,便是解释也没用了。

他喜欢简单的生活,亦喜欢简单的她,他说的她信,她说的他亦会放在心里,这样的日子,他们俩都过得无比舒心,所以干嘛要让那些猜疑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人性本就复杂多变,他又没有说错,那她自也不必较真了。因为,他们是夫妻,是彼此的性命,对他们而言,他们就是密不可分的一个人,他们之外的人,才能算作别人。

所以,别人不可信,那就不信了,就算是表哥,那也只是别人而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明白了的茗香仍旧胃口大开,吃的特别酣畅淋漓。

再过三天,她便要回去人间了,而一旦离开白帝原,她便需得直面许多她想象不到的危险,那可不是得把自己精气神给养足一点吗?

趁着现在还能享受这帝王一般的高等待遇,该吃就吃,该喝酒喝,吃饱睡好,才有力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困难。

他们一家人,总需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三天的时间,其实很短,一个眨眼便就过去了。在这三天之内,茗香一直都在努力的让自己吃饱睡好,保持一个十分良好的心情。

这三天里,她基本都是足不出户,只是在屋里放懒,没有过问那三个人的任何事。待三天时间一过,白泽便驮着她,来到了行宫深处的一处巨大的平台前。

平台之上绘满了繁复的纹路,纹路上的某些节点内镶嵌着一些茗香没见过的物件,闪闪发光,一看就特别稀罕。

她没什么修为,看不到那纹路之中流淌着的灵光,更看不到那些灵光在平台之上凝聚成了一道直通天际的光柱,向四周不断的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传送阵法已经打开了,拿着帝君的剑,便可隔绝两界时空交错产生的规则碰撞。”青鸾呼扇着翅膀在一行人跟前上蹿下跳的做着详细的解说:“须知规则碰撞,必然会有时空撕裂这一迹象,稍不留意,便是万劫不复。你们进去传送阵之后,一定要紧挨着帝君的剑,不可多生事端,剑会护主,若被剑气弹出了出去,你们该知道后果。”

它说完,火凤叼着一枚青色的小鸟蛋飞到茗香面前,将鸟蛋交给了茗香。

“我们三个身怀神兽血脉,不可在人间现身,无法陪你出去。这个蛋里封印着一头金雕,尚属凡物,不会引起天罚注意,待你回到人间之后,滴血其上,它自会破封醒来,认你为主,护你左右。”火凤介绍了一下,青鸾又补充道:“这金雕虽受白帝原灵气熏染,有了些道行,却到底只是凡鸟,最多只能护你在筑基面前不受伤害,遇着金丹以上的高手,你最好还是有多快跑多快。这雕儿若是献祭了生机,还是有可能带你从元婴手底下逃脱那么一次,所以,在找到帝君之前,你最好还是不要与修道界的那些人打照面。”

说完,白泽也跟着昂昂了几声,甩了甩头,从口中吐出了一道白色的灵符,用嘴叼着塞进了茗香手中。青鸾和火凤跟着也吐出了一道青色和红色的灵符,均交给了茗香。

“这灵符里封着我们各自的一道攻击术法,它最大的功用,不是退敌,而是吸引天罚。”

“若遇着被人围堵逃不掉的情况,尽管拿出来丢出去,天罚循着我们的气息出现,一定能吓退那些不长眼的家伙。”

“就算天罚不出现,那一道法术也足够你退敌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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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护身之物,你一定要收好,可千万别弄丢了。”

茗香拿着那三张灵符,问道:“怎么用?就只是丢出去?”

青鸾落到肩上,说道:“是啊。你逃命的时候丢出去的东西,追你的人肯定会用灵力法术碰触破解啊,只要受到攻击,灵符便会自行启动。你只需把握丢出去的时机就好。”

“哦!”茗香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将灵符小心翼翼的塞进衣内收好,又问道:“还有什么好东西要交给我吗?”

白泽哼唧了两声,青鸾解释道:“你只是个凡人,宝贝给多了还担心被人惦记上,这些东西应该足够了。白杨帝君现在人间,你若真用这些东西引下天罚,她一定会知道你有了麻烦,定会来找你的。”

茗香追问道:“若她不来呢?”

青鸾和火凤互相看了一眼,说道:“那便表示她来不了了。或被困住了,或直接回归本体了。你只能自求多福吧。”

“我谢谢你们了。”茗香龇着牙干笑了一声,朝围在她身边的小伙伴们问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那三人的修为在这三天之内真的涨了一大截,尤其是独孤鸣,只差一个机缘便能渡金丹劫了。而且,这三人还各有收获,如独孤鸣学到了一招新的神通,打人厉不厉害不知道,跑路那是相当稳的。段飞羽到是没学到什么,却得到了一把新的剑,剑上自带攻击符文,让他乐得恨不得鼻孔都扬到天上去。黄清颖直接便拓印了一大堆的草药图谱和丹方,激动的立即便决定要死心塌地抱好茗香的大腿,能得白烈云的庇佑,那便完全不需要嫁人以获安全感了啊!

三人知道,那三只神兽会忽然之间对他们这么大方,只是为了让他们在出去之后能继续的保护好茗香。黄清颖自是不用说了,段飞羽生怕黄清颖真的要跟他退婚,什么都听黄清颖的,要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至于独孤鸣,他虽依然讨厌白烈云,却真心实意的想对茗香好,找人这种事他不感兴趣,照顾茗香他自是义不容辞。

于是,在那三只神兽的千叮万嘱之下,在那三人的拍胸脯保证之下,茗香握紧了手中的剑簪,将之紧紧贴在自己胸口,带着她的跟班们,挺着肚子,毫不犹豫的踏上进了传送阵内。

光芒骤亮之后,四人的身影就这么消失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间,白帝山,像一根石柱一样的杵在长江天险之中。山顶那破败的小庙里,阳光从房顶上的大洞内漏了进来,仅仅照亮了那空荡荡的神台。

猛然间,一阵狂风从那一束阳光之中暴出,卷着灰尘枯草在屋里盘旋不断,紧接着便是台上现出一片灵光构成的符文,带着站在符文上的四个人,突兀的出现在了神台之上。

传送完毕,符文的光芒趋于暗淡,直至消失,只在台上留下了无数龟裂的痕迹。

屋内的风平静了下来,灰尘失去了依托,纷纷扬扬的从房顶落下,扑了那四个人一头一身,激得茗香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独孤鸣挥手扇开了满屋的扬尘,从茗香头上扒拉下了两根草叶和一坨蜘蛛网,问道:“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茗香摇摇头,捧着肚子四下张望了一番,说道:“我没事。这是哪里?”

段飞羽左右瞧了瞧,跳下神台奔到庙外,东张西望了许久,回头说道:“这好像是白帝山。”

“白帝山?”茗香扶着独孤鸣爬下了神台,慢腾腾的来到庙外,只看到一片与自己所在的小庙一般模样的石柱山峰。

白帝山居然真的被崩成这般模样了?那洪小七那波人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太可怕了。

“没想到,白泽帝君隐居于白帝山这件事,竟然是真的。只是,他既坐镇于此,又怎会容忍白帝山崩,白帝城毁?”段飞羽看向黄清颖,黄清颖只是皱眉盯着对面山柱上残存的一点城墙遗迹,一言不发。

独孤鸣答道:“现任的白泽帝君是白烈云,那前任白泽帝君必然已经陨落。金仙陨落,天地震动,崩一个山头罢了,有什么稀奇。”

“只可惜了那一城的人啊。”茗香摇着头,叹了口气,明白了白烈云对洪小七那一波人着重照顾的初衷。

师父做的孽,当徒弟的可不是得还上。难怪他不喜欢他师父,本来自由自在的人生被莫名其妙的捆绑上那么一大堆沉重的因缘,谁都开心不起来。

他要是没被白泽帝君收为徒弟,是不是就可以扔了那玉玲珑,做回一个一身轻松的凡人了?

只可惜,师恩重于山,他反抗不了,便也只能接受了。

“白帝城的遗民大多都迁去了洞庭君山,白前辈会选择在那里隐居,便是想要照顾他们吧。”黄清颖看向茗香,说道:“那些遗民依旧还供奉着白泽帝君,提起白前辈都一个劲的说他是个好人。看来,修道界中的传言,并不可信。白前辈或许,当真被误会颇深。”

茗香连连点头,赞同道:“是啊。他们都说他人丑脾气坏,动不动就灭人全族,是个十足的恶棍。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他长得好看,脾气也特别好,就我认识他的这些年,就从没见他跟谁吵过架,红过脸。至于灭人全族这种传言,那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扯淡了啊。你们有谁亲眼见着他灭人全族了?一个个的瞎传瞎想,还总喜欢把没头没脑的案子都往他头上安,就欺负他忙着跟天斗,懒得搭理你们这些蚂蚱。”

一旁的独孤鸣听的颇为尴尬,只能岔开话题,问道:“行了行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茗香噘着嘴瞪了他一眼,说道:“能怎么办啊,赶紧都去想办法打听消息啊。”

黄清颖道:“白前辈于滇国失踪,各方元婴修者齐聚滇国,段师兄的师父凌霜寒老祖也在其中,我们可以回蜀山向她老人家打探一下情况。”

茗香点点头,说道:“那你们去吧,打听到了赶紧通知我。”

黄清颖问道:“那我们该要去哪找你们?”

茗香想了想,说道:“我想去君山,找丐帮帮忙打听一下,万一他又化身成凡人,藏去哪个城里了呢。他扮起凡人,连天道都能骗过,修道界若找不到他,那就只能在凡人界碰碰运气了。”

“君山是吗?好的,若有消息,我马上就去找你们。”黄清颖向茗香一抱拳,说道:“告辞。”

目送黄清颖和段飞羽御剑离开之后,独孤鸣问道:“你真的要去君山?你不怕那丐帮之中被有心人安插了探子?”

茗香一摆手,说道:“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吗?你不要告诉我,你连几个探子都拔不出来啊。”

独孤鸣一笑,挥手间祭出了一把飞剑,说道:“那走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帝原的时间流逝,与外界人间基本是相同的,茗香一行人进入白帝原时,人间尚在炎炎夏日,半年多过去之后,已是早春时节。

白帝原虽有四时变化,却不如人间这般明显,夏季不算太热,冬天也不会下雪,炎热与寒冷的区别不过是一件薄薄的夹袄,气候远比人间要舒适宜人的多。

茗香在那仙境当中呆了大半年,一回人间,便有种从天到地的落差感。

灵气厚重之地,便连凡人也会精神百倍身强体壮,茗香揣着大肚子在白帝原东南西北的逛了一圈都没觉得如何疲累,眼下不过是从白帝山飞往洞庭湖,她便有些浑身不对劲了。

首先,早春尚寒,她并没有多穿衣服,便是有独孤鸣张开了结界为她挡住寒风,她也依然抱着膀子直哆嗦。

其次,高空空气稀薄,让她有种喘不上气的无力感,越发觉得自己的肚子沉的让她没法站稳,最终只能被独孤鸣半托半抱的护在怀里。

最后,她发现她不仅饿的快,她还一个劲的想找茅厕。这凡间妇人的孕期体验都是这么差劲的吗?怪不得白杨会把她丢进白帝原去,在那地方怀孕产子,完全不会影响她的各种行动嘛。

茗香才不过刚出来半天,就已经开始有些怀念白帝原了。

她决定,以后若再要生孩子,一定要在白帝原呆够日子再出来。

都怪那死鬼白烈云!

茗香一边心疼自己,一边在心里骂白烈云,骂完以后又开始一边嫌弃自己不中用,一边心疼白烈云。

在这般的纠结当中,两人横穿了大半个赵国,直接来到了洞庭之中的君山小岛上。一落下地面,茗香便哆哆嗦嗦的打了十来个喷嚏,抱着肚子寻找茅厕去了。

离开了君山这么多年,这里的一切好像都没怎么变化过,湖边的桃林繁花似锦,山里的丐帮总舵也始终还是那个规模。

两人立在被劈成两半的八仙庙外,茗香看着隐藏在桃花林中的小屋一角,颇为感慨。她这两辈子之中最为幸福的时光,都是在那小酒馆里度过的,若不是怕连累了君山百姓,她还真舍不得离开这平静温馨的小家。

“表哥,我跟你说,我以前散魂之后,当过草,当过虫,还当过鸟,当过鱼。我那时候魂魄不全,变作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凭着本能去活。飞着跑着,便来到了这洞庭。你说是这是不是就是缘分?没有什么指引,我竟自己找来了。”茗香回忆着模糊的过往,不知不觉之中,泪盈满了眼眶。

她伸手抹了一下眼角,说道:“我记得我在这湖里做了很久的鱼,后来不知为什么又成了君山上的一只猫,那猫还被云哥哥给收养了。现在想来,真的好神奇。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可我就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面前。我以前觉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为我聚魂,我便欠他一条命,那今生今世,他就是我的命了。可现在回想一下以前的事,我反而觉得,我和他之间,没有谁欠谁,因为早在很久以前,我与他就是一体同心,谁也离不开谁了。”

“其实,死一次挺好,前尘往事消散之后,神魂清明,方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我和云哥哥,都是一样的爱着这人间浮华,不求修道长生,惟愿一生安宁。”

她轻笑了一声,扭头看向独孤鸣,说道:“表哥,现下没有旁人,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心里话。你对云哥哥,其实还是很讨厌的吧。”

独孤鸣嗯了一声,表示默认。

茗香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如此帮我,一半的原因是因为白泽他们给你下了禁制,另一半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拒绝不了我的请求。但你心里实则是不乐意的。毕竟你恨了他那么久,即便是误会,也没法说放就放。恨一个人时间长了,就成习惯了。”

独孤鸣双手抱怀看着山下的桃林,说道:“讨厌归讨厌,恨归恨。这是两码事。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讨厌他,只是因为我确实哪里都比不上他。这天下因为这个原因讨厌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就连那段飞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讨厌他。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帮你寻他。你已是他的妻子,世人皆知,以我之能护不住你,那便只能尽快的找到他,如此,你才能活的安稳踏实。而且,他在修道界之中的地位太过特殊,缺少了他的震慑,这修道界从上自下,难免人心惶惶,迟早会大乱。于公于私,我都会尽心尽力的找他,你只管放心。”

茗香朝他一拱手,笑道:“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与你说声多谢。”她顿了顿,又笑道:“其实,云哥哥人很好的,特别和善。你这回帮了他,他肯定会记在心里,日后你有什么麻烦,他一定也会帮你。你要不要试着别把他当成对手,当成自家兄弟,那你兄弟那么厉害,你应该得意才对,是吧。”

独孤鸣呵呵的笑道:“他对你和善,不一定对所有人都和善。这世上,只有你会觉得他是个温柔的好人。你让我与白烈云称兄道弟?我可没你那么大的胆子。以咱俩的关系,他出来以后不顺手灭了我,我就可以去给祖上烧高香了。”

茗香笑着推了他一把,说道:“不会啦。他要是敢动你一指头,我要他好看!”

说笑之中,两人走过了横在两片山间那一座新修的木桥,沿着山路缓缓下行。在即将要进村落之时,独孤鸣给茗香施了一个障眼法,隐藏了她的容貌,这才沿村路继续往君山深处而去。

这一路走过,茗香一直都在讲述她以前在君山生活时的琐事,而在她的描述中,白烈云真的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厨子,他那周身的油烟味,仿佛化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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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烈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茗香说他是个好人,黄清颖也说世人或许对他误会颇深,可独孤鸣一想起以前被那人下黑手敲昏的事,就觉得那家伙即便没有人们所说的那么邪恶,也绝对良善不到哪去。

真是个君子,就应该在茗香订婚之前,亮明身份,堂堂正正的去雁荡山说个清楚明白。一直不现身,却等到木已成舟了,才扮成他的模样上山,那不妥妥就是个见不得人的骗子。

而骗子么,倒也与斤斤计较的酒馆老板身份相符。

真不明白,这样一个奇葩,为何会被那些金仙传承给盯上,他身上,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独孤鸣想不明白,便对白烈云越发好奇,从茗香的描述当中没法将他当成个修道界的大能看待,瞥瞥山道上走来走去的那些君山乡民,丐帮弟子,他脑里拼凑出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凡人模样。

白烈云心眼小,记仇,喜欢藏身幕后搞大事,他同时却也很懒,懒到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看一眼听一耳都嫌麻烦。矛盾的是,这人又很勤快,琴棋书画医卜星象,做饭酿酒泥瓦木工,他样样都会,且样样精通,可说人间的生活技能就没有他不会的,而且但凡能自己做的,他绝不假手于人。并且,这人还特别擅长打探消息偷听八卦,人间天上,就没他不知道的事。

最让独孤鸣无法理解的是,白烈云面对凡人,总是一副温文和善的脸孔,完全无害。一旦面对修道者,他立马就能变身成恐怖狰狞的洪荒巨兽,仿佛看谁都不顺眼,对谁都想踩一脚,非要人对他充满恐惧,将他当成恶魔才满意。

简直有病。

真跟那疯了的天道一个德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发现他没法将一个有病的人看做兄弟,可也没法继续讨厌这么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了。

茗香重游故地的有感而发,在不知不觉间,将独孤鸣对白烈云的讨厌,洗去了大半。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的来到丐帮总舵,借独孤鸣在江湖上随意的名号混了进去,一走到那片偌大的广场,茗香又说起了以前在这场子上过元宵的事情,顺带还提起了天师府的陈年旧事。

独孤鸣听完之后由衷的感叹,白烈云对凡人的上心,还真对得起白帝城遗民对白泽帝君的供奉。

他若是能一视同仁的对修道界诸人也和善一点,还至于会有这么多人嫉恨他吗?

独孤鸣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羡慕嫉妒恨的这种心理,与白烈云为人如何完全无关。那天师府能为一本修道功法施展各种下作手段对付凡间的丐帮,修道者们便会为了抢夺机缘更加凶残。幸而白烈云凶名在外,大家只敢骂不敢打,若他真是个好说话的,天天应付那些想抢他机缘的王八蛋们,都得要烦死了吧。

独孤鸣忽然有些理解白烈云了。

“你们是谁?来找我的?”广场一角传来青年响亮的声音,茗香应声望去,只见长高了许多的洪小七提溜着一根青翠惹眼的细竹棒,后面跟着三五个跟班,昂首阔步的向他们走来。

两年不见,昔日那个光屁股在湖里泡澡的少年竟也成了威风凛凛的丐帮帮主,茗香一番感慨之后,不觉又想起洪小七以前那傻头傻脑的模样,噗得一笑,朝他招手道:“阿七!我来看你了。”

洪小七脚步一顿,觉得这陌生的大肚婆声音好生耳熟。

他怀疑了看了看茗香,又转向独孤鸣,却见独孤鸣一拱手,朝他点了点头,于他耳内直接传音道:“我等皆是修道中人,今日来访,是为了与洪帮主打听一些事情。”

洪小七一怔,立即警觉。白烈云走后,那修道者便如苍蝇一般,一波又一波的跑来君山,明里暗里的打听白家两口子的事情。虽说君山上下皆是凡人,修道者们也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可成天见这帮神出鬼没的家伙往来君山,洪小七只觉得脊背发寒。

别人不知道修道者是干嘛的,他却知道的相当清楚。

这些人动动指头都能掀翻了他这小小的君山,他又能如何反抗?

算了。

洪小七朝着独孤鸣回了一礼,打发走了身后的跟班们,又向独孤鸣问道:“你想问什么?我只是凡人,可不敢保证一定知道。”

独孤鸣尚未答话,茗香已经抱着肚子走近了洪小七,笑道:“是我啊。你白大嫂啊!”

“白大嫂?”洪小七皱眉盯着茗香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说道:“我只是凡人,又不是瞎子。我会认不出我白大嫂什么样?别逗我了。”

茗香笑道:“真是我。这是表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怕被人知道我来找你,给我施的障眼法。你不信的话,我可要说说你中了天师府的避水咒,一个月不敢沾水,解了咒马上光屁股游湖,还把衣服给弄丢了的事了啊。”

“别别别……”洪小七连忙阻止了茗香接下去的话,四处瞅了瞅,见没人听到,立马一改自己的威武严肃,现出嬉皮笑脸的本色,讪讪道:“我信了你还不行吗?”

茗香继续笑道:“我怕你嘴上信心里不信啊,不够的话,我还可以说说你在我们厨房偷食吃的事啊,你偷了多少我都给你记着呢,要不要给你列个清单啊?”

洪小七一个抱拳,冲着茗香深深的一躬,说道:“嫂子!我错了!”

“乖。”茗香轻轻拍拍他比以前整齐了许多的头发,说道:“我和表哥这次来找你,是真的有事让你帮忙。”

洪小七拍着胸脯,昂扬道:“嫂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我办得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接着,他这一口气又泄了下来,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笑道:“不过嫂子你能不能变回你原来的样子。对着你这张脸,就像对着一个不认识的人,让我根本提不起劲来帮你干活啊。”

独孤鸣一拍洪小七的肩,说道:“洪帮主既如此说,那咱们就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说道说道吧。”

洪小七尚未反应过来,便觉身子被人猛然一提,心脏在猛烈的收缩中忽而下坠,眼里黑了一瞬之后,才看到自己已经飞上了天。

“妈妈呀!”随着洪小七的一声哀嚎,独孤鸣已带了两人御剑离开了君山,眨眼之间落于洞庭之中的一处无人小岛上。

解除了障眼法的茗香,恢复了她那光彩夺目的傲人美貌,绽放出洪小七深刻于心中的完美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阿七,这大半年来,人间各处,可发生了什么奇异之事?你白大哥失踪了,你得帮我找到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大哥失踪了?”洪小七惊呼一声,对着茗香愣怔了片刻,有些怀疑的问道:“那你还笑得出来?”

茗香撇撇嘴,说道:“他只是不见了,躲起来了,又不是死了,跟别的女人跑了。我为什么不能笑?”

一旁的独孤鸣轻咳了一声,努力的把笑意给憋了回去。洪小七又愣怔了一会,试探性的问道:“你们俩吵架了?”

茗香翻了他一眼,说道:“这些跟你无关。你赶紧说说这段时间滇国那边有没有什么稀罕事吧。”

“滇国啊!那稀罕事可大了!”洪小七抓了抓脑袋,双手拄着翠竹棒撑在地上,说道:“滇国全国都遭了天灾,可不知死了多少人。现在,滇国百姓全都在往外逃,跟他们接壤的蜀国,已经搞的遍地都是滇国难民,他们吃不上饭,也没地方住,只能去偷去抢卖儿卖女,总之就是一个惨。那蜀国不愿接纳这么多难民,派了军队在边境上堵人,还把已经入境的人往回赶。滇国天灾延续大半年,回去就是一个死,难民无处可去,有的直接在边境跟蜀国军队打起来了,有的悄悄的往赵国聚集。可赵国也早早的堵住了边境,来一个杀一个,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真是作孽啊。”

“这……这竟是真的?”茗香心中一寒,激动道:“赵国那么大,为什么就连滇国那点流民都容不下?那些当官的,当兵的,自己也有父母孩子,他们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可不是吗。”洪小七重重的一杵竹棒,愤愤道:“滇国就那么巴掌大点的地方,一个地龙翻身就能震去一半,再加上洪水,加上地火,能有多少人活下来啊。就那么一点逃出来的人,两个大国居然都容不下他们。亏他们还成天自诩自己是什么神国什么天朝的,这对百姓一点仁慈都没有,算是个什么大国。我呸!”

茗香跟着洪小七啐了一口,应道:“狗屁的神国,狗屁的天朝。不过都是仗着身后的修道者胡作非为的走狗罢了。还不如都被金国灭了算了。”

“嫂子,话不能这么说啊。蜀国赵国的朝廷纵然不是东西,那金国又能强到哪去?他们不也是指着离火宫横行霸道吗?那金国灭夏的时候,可比现在这状况惨上百倍。好歹蜀赵只是驱赶难民,那金国可是直接屠城啊。”

独孤鸣在一旁抄着怀,配合洪小七说道:“没错啊。你也是夏国人,你忘记你以前跟白烈云因何闹别扭了?”

茗香扭头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为的是长安,又不是夏国。你以为夏国那个二傻子皇帝就是什么好东西了?他居然厚颜无耻的要让我给他当小老婆你知道吗?他还觉得那是对我的恩泽,我还应该叩谢他的皇恩!他还要我把独孤家也拖下水给他打仗啊你知道吗?”

洪小七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凑过去问道:“嫂子,你居然是夏国人吗?那你不是应该跟白大哥有仇?”

茗香皱眉道:“我又不是凡人,哪有什么家国天下之说。金国灭夏,对我而言,就是两拨凡人无聊的争斗,我当年守长安只是因为我住在长安,我不想别人破坏我安逸的日子。”她一摆手,不想再继续那些闹心的话题,说道:“不提那些破事了。那滇国现在怎么样了?长安和金国就没有趁机会做点什么?”

洪小七左右歪了歪脑袋,好似在仔细的回忆,半晌之后,说道:“这我还真没怎么注意。金国跟滇国隔的那么老远,便是想做什么也没法做啊。最多就是派些奸细混进难民队伍起哄闹事吧。长安那边也挺太平的,又没有难民能跑那么远,他们能有什么事啊。”

话音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滇国的天灾相当邪门,地震洪水地火翻腾这些的我就不说了,那天上下火球,下石头的,谁扛得住啊。我还听说,有人看到整座山从地面上拔起来,像是被人丢出一样,吓死人了。你说,就这种情况,那滇国里还能有活人吗?滇国的人为了能逃出去都豁出命去了,谁还会回去再瞧瞧里面啥样啊。反正,我是对滇国没办法了。”

他拄着竹棒长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茗香一眼,说道:“自古言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话真没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有些心虚的咬住下唇,两手在衣服角上搅合了一阵,回头看向独孤鸣,问道:“他们不是去找人的吗?怎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就不怕牵连凡人太多,惹因果,遭报应吗?”

独孤鸣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也不看看他们怎么会打起来。三大国,三大宗,那汐城和离火宫是死敌,毫无疑问的见面就打,蜀山和汐城结了盟,自然也得参与。三大宗门都打得一团乱了,其他的小门小派当然就会趁乱浑水摸鱼啊。你以为这修道界的人真的都是无欲无求品性高洁?他们确实不在乎什么钱权情爱,可他们在乎机缘长生啊。为了抢夺仙缘,他们狗脑子都能给你打出来,区区凡人不过蝼蚁,踩死几只又算得了什么?”

洪小七冷哼了一声,不服气道:“蝼蚁怎么了?只要碾不死我,拼了命我也得反咬他一口。白大哥说了,天道现在眷顾凡人,越线者都会遭报应,我就等着看那帮杀千刀的遭报应了。”

独孤鸣一笑,带着些轻蔑的扫了一眼洪小七,并不说话。洪小七被那眼神所激,心中一万个不服气,冲口而出道:“修道者很了不起吗?一个个的只顾着自己长生,不管别人死活,六亲不认,没心没肺,放在人间就是禽兽不如。什么仙缘什么长生,白送老子都不要。”

独孤鸣没理他,洪小七讨了个没趣,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茗香根本就没注意洪小七的炸毛,她只是在思考该要如何才能得到滇国那边的消息。靠丐帮是不可能了,她便只能寄希望于修道界。

蜀山与汐城是结盟状态,与离火宫敌对,三方在滇国旷日持久的大战,造成了滇国举国全灭这等严重事故。

白烈云一失踪,这修道界便乱了套,什么规矩什么道义都不顾了。怪不得他要弄个分身在外面四处显摆,这修道界的人就是一群上蹿下跳的猴子,可不是得弄个镇山虎镇着他们。

也不知道白杨出来后,看到这种情况,会做些什么。这人间都闹腾成这样了,白烈云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呢?

茗香叹了口气,看向独孤鸣,说道:“表哥,你能不能去滇国探探情况。云哥哥不希望修道界乱套,那白杨就应该会处理滇国的天灾。现在,或许滇国那边已经平静下来了呢?若是如此,那滇国的难民们不就可以回家了吗?”

独孤鸣放下双手,问道:“你让我去滇国?那你怎么办?”

“我?”茗香又看向洪小七,说道:“我就留在君山等你消息啊。阿七,你会照顾我的是吧。”

“没问题啊。”洪小七立即昂首挺胸,豪言道:“君山本就是你家啊,你们那酒馆我一直没让人动,还给你们留着呢。你回去住就是了。”

独孤鸣摇摇头,说道:“不行。你生产在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身边不能没人护着。”

茗香从怀里摸出一枚小青蛋,说道:“我有这个啊。你不用担心的。只是去看看情况,不需要很久,那帮人打架动静那么大,只怕你一入滇国就能确定情况了呢。”

独孤鸣还想拒绝,茗香拉着他的手施展出了撒娇大法,说道:“表哥。你就去吧。早点找到云哥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是吧是吧!”

独孤鸣对茗香的撒娇完全没有抵抗力,却也不能拿她的安危开玩笑。他在心里反复挣扎了良久,说道:“黄姑娘已回蜀山,最快明天应该就能有消息传来。要不咱们就再等等?”

“这样啊……”茗香思考了一番,说道:“那好吧。”

简略的商议好了接下来的目标,独孤鸣便要带着茗香回岳阳找地方暂居。洪小七说什么都不肯,非要茗香回酒馆里住着,说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会比较安全。

独孤鸣嫌弃丐帮人多口杂乱七八糟,洪小七认为茗香跟独孤鸣两个孤男寡女总混在一起十分不妥。

两人的心思虽然没有明说,却从各自的眼神显露无疑。只是独孤鸣可以故作温柔的利用茗香目前对他的依赖来打击洪小七,洪小七却没法以丐帮的天然原生态来反击,于是,他只能气的跳脚。

骂独孤鸣不要脸不合适,因为他是茗香的兄长,哥哥对妹妹温柔体贴并不犯法。提醒茗香小心着点那个居心不良的表哥也不合适,因为惹翻了独孤鸣,整个君山压上去都不够人揍的。

所以白大哥到底为什么失踪?瞧瞧他这一失踪,不光修道界的人疯了,连他自己的媳妇都快被人拐跑了。

洪小七一脸郁闷的只能对着独孤鸣的背影翻白眼,茗香与独孤鸣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就近住在君山。

君山有白泽帝君庇佑,妖邪不侵,天灾不犯,总比岳阳要安全的多。而且,茗香也直言,她想白烈云,想家了,她就要住在以前的家里,安安心心,哪都不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重新回到桃花林中的小酒馆,茗香对着屋里完全没有变动的桌椅摆设发呆了很久,一门心思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时不时露出各种甜蜜娇羞的傻笑。

独孤鸣就立在一边这么看着她,对她那毫不掩饰的念夫之情,已经麻木的没有任何想法了。

现在的茗香,与以前的茗香,相同,也不同。以前的她尚还算个修道者,能够纵观全局,以家族事业为重,放弃情爱修道长生。现在的她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凡人,满心满脑都是她家那一亩三分地,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那个脑子有病的丈夫。

这样的茗香,显然与修道者的世界,格格不入。这让独孤鸣有些无所适从,渐渐觉得对她的那些爱恋倾慕越来越淡,到是可怜同情逐渐加深。

仙凡之别有如天堑,并不是每一个修道者,都能有那勇气与凡人牵扯不断,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一身修为,重回凡间。

独孤鸣在放下仇恨,修为大增之后,心境不知不觉的提高了一层,转而开始思考他和茗香之间,到底该要何去何从。

他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不管他对茗香是什么感情,茗香都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绊。他想要护着她,就像护着自己曾经的过往,但保护她需要强大的实力,他得努力修炼,尽快提升自己。可若要修炼,就得离开她,去闭关,去历练,去追寻自己的道。如此,他又该如何保护她?

独孤鸣陷入了纠结之中,再度为自己的无能而挫败十足。

洪小七带人扛了一大堆柴米油盐进来,打断了两人各自的思绪。

“大嫂,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咱洞庭特产的黑鱼,你肯定很久没吃过了吧。”洪小七咋咋呼呼的吆喝着众人把成堆的食材往厨房搬,自己抬了一罐子酸菜,说道:“你看,这是我自己腌的的酸菜,跟白大哥学的,味道跟他做的差不了多少,咱们晚上吃酸菜鱼怎么样?”

“酸菜鱼?”茗香双眼一亮,一拍巴掌,开心道:“好啊!我很久没有吃咱洞庭的酸菜鱼了。”

洪小七笑道:“那行。今晚上,我来掌勺,让你们瞧瞧,我跟白大哥学的手艺怎么样。”

茗香站起身,打开他那一坛子酸菜看了看,笑道:“味道闻着还不错,那今天的晚饭,就靠你了。”

“得嘞!”洪小七笑呵呵的抱着菜坛子奔去厨房了。

茗香搓着手,欢喜道:“我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这黑鱼做的酸菜鱼了。这一道菜,可是我们这店里的招牌,不光君山的人爱吃,有时候还能遇到外地人专门跑来吃这道菜。君山离岳阳有点远,在外干活的丐帮弟子回来的也晚,我们也就很晚才会打烊。晚上客人太多,店里坐不下,我们就会在外面再支几张桌子,还会摆上小炉支起烧烤架子,让客人们自己去烤肉烤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伙就那么说着笑着,可热闹了。”

她看向门外那片桃花,说道:“一到夏天,云哥哥就会做很多口味的果子酿,浸在湖里,捞出来的时候冰冰凉凉,特别好喝。他还会做一种冰粉,晶莹透亮,香滑爽口,我每天都要吃上一大碗。我还记得他做过一种叫做冰花的东西,把冰磨碎了,像雪一样,加入各种果酱调料,特别好吃。只可惜,他这些手艺,我一样都没学到,只会煮汤烙饼,连炒菜都炒的不好。”

“好想吃他做的桃花酥啊!”茗香吧唧吧唧嘴,撑着下巴又陷入了回忆。

独孤鸣无话可说,只能长叹了一声,对茗香这满脑都是吃的德行,深感无奈。

修道者各个都在想方设法的脱离凡人桎梏,忌五谷修仙身,一个个巴不得一入筑基就忙着辟谷,谁会贪享那等凡俗之中的口腹之欲,简直就是误自己的修行。

所以,问题来了。

白烈云这种明摆着不适合修仙的人,到底是怎么被那些金仙们看上的?那群神仙们挑传人的眼光没问题吧。

羡慕嫉妒恨的心理重新占回了上风,独孤鸣深吸了口气,不想再在屋里看茗香傻笑,起身出去透气去了。

茗香傻乐一阵,无所事事,便去厨房给洪小七打下手。白家的酒馆虽小,厨房却挺大,三五个人呆在里面,完全不嫌挤。

众人说说笑笑的凑合出了一桌很是丰盛的晚餐,洪小七还让人在外面生了炉火,片了一大堆五花肉边烤边吃。

许久没有吃到这么合口味的饭菜了,茗香特别的开心,还一个劲的给独孤鸣夹菜,卖力的推销她家当年的这些招牌硬菜。

洪小七和茗香的手艺,都是经过白烈云手把手的指点教导过的,做出的这一桌子饭菜即便没有达到白大厨的档次,也已经很是对味了。

独孤鸣心不在焉的尝了一些,觉得味道确实不错,再看向茗香开心的笑容,心中的不服气是彻底放下了。

茗香喜欢过凡人的日子,她喜欢吃,喜欢玩,喜欢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以前还是现在,皆是如此,与白烈云完全无关。所以,修道这种枯燥无聊还危险性十足的生活,不适合她,她就应该像现在这样,大大方方安安心心的与亲朋好友吃吃喝喝,说笑热闹。

这样烟火气十足的平静与安宁,或许,整个修道界只有白烈云能够给她。他们俩皆是一类人,身为修道者,却向往人间,志同道合,也无怪乎她说他们一体同心,谁也离不开谁了。

酒足饭饱之后,洪小七与茗香在一起回忆往昔的美好岁月,回忆他们两个人所共同牵挂的那位白家奇葩。

独孤鸣参合不进去,便只能自己坐在屋顶上,对着夜空沉思。

不管明日蜀山有没有消息传过来,他都得去一趟滇国。那些元婴大能们能在滇国闹腾那么久,肯定是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不信白烈云会真的被困,他相信白杨忽然离开白帝原便是因为白烈云有所安排。他想知道,滇国天灾为何会延续至今,他更想知道,元婴齐聚滇国是不是白烈云设计好的。

白烈云一定在谋划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局,是以他才会将茗香关进白帝原,断绝她与人间的一切联系。

这场大局,会是什么?

独孤鸣抬头看天,不觉想到了东华帝君陨落前的悲鸣。

仙界已灭,人间也无生路,想要活命,白烈云会怎么做?

独孤鸣尝试着将自己引入白烈云的处境,去思考,去感悟,可他境界太低,只觉眼前一片混沌,茫然无路。

若是无路,为何还要修道?前途无法确定,他便永远无法冲破筑基到金丹的界限。

独孤鸣隐隐有种感觉,若能找到白烈云,他往后的修道之路,便能清晰明了,坚固不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大宗门已经各自撤回了,滇国那边已无元婴镇守,剩余一些想要捡便宜撞机缘的小门小户,完全不足为虑。你们倒是可以去滇国再看看。”

翌日一早,段飞羽便来到了君山,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白家的小酒馆,逮住在房顶上守了一夜的独孤鸣,开始汇报他们打探来的情况。

独孤鸣抱着怀思索了一番,问道:“他们得到白烈云的消息了吗?”

段飞羽摇摇头,说道:“蜀山去的人比较少,元婴只去了我师父,而她老人家一回来就闭关了,谁也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我听随行的金丹长老说,汐城的独孤芷馨一口咬定白烈云死了,无人能抗天罚了,她便种下了一株桃都,要求大家合力守护。离火宫一开始也没去动那一株桃都,后来白长山忽然失踪了一段时间,再度现身,便发了狂,不惜惹下天罚,也要斩断桃都。那天罚把在场参战的所有元婴都劈了一通,还把桃都也给劈死了,那汐城的元婴们死的死,伤的伤,只能回汐城去了。他们一走,我师父便将蜀山一众也遣回了宗门。至于离火宫,那天罚是白长山引下的,谁知道他是不是被劈死了,我只听说离火宫一众没多久也回去了昆仑,估计白长山的情况是不妙了。”

独孤鸣有些心惊,这事实跟他预料的完全不符啊。三大宗门撤离滇国,居然是因为白长山发癫了吗?那白杨忽然离开白帝原,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段兄,你觉得,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白长山为何会失踪?他失踪的这段时日又遇到了什么?为何拼死也要斩断桃都呢?白烈云不在,那桃都真的能抗下天罚?独孤芷馨若如此确定,那桃都又怎会这般轻易的折损于天罚之下?你觉不觉得,这些事情十分自相矛盾吗?”独孤鸣抱着怀看着段飞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段飞羽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说道:“听你这么说,是挺不对劲的。只是,蜀山参与的人太少,我师父也并没有要求大伙全力帮着汐城。蜀山虽说与汐城已经结盟,可我们与离火宫并无仇怨,白长山与独孤芷馨的血海深仇,我们没必要参合进去,是以白长山要杀独孤芷馨,断桃都,我师父都没出手,那其他的金丹啊筑基啊就更没必要瞎凑热闹了。”

他顿了顿,说道:“你们可以直接去离火宫打探消息啊。那红蓼不是白烈云的女人吗?她肚里还揣着白烈云的孩子,随时都可以回昆仑去啊。”

独孤鸣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道:“段兄。如今你我都被白泽下了禁制,同乘一条船。有些事,我必须要与你说清楚。你所认为的红蓼,并不是真正的红蓼,她的身体是红蓼,她的魂却是独孤茗香。而独孤家与白家隔着那么一个大仇,你觉得白长山能容得下茗香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啥?”段飞羽惊了一瞬,垂眼瞧瞧脚下的屋顶,透过砖瓦看到下面房间里睡得正香的茗香,目瞪口呆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们俩居然瞒了我们一路!?”

独孤鸣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曾对她充满敌意,还想要对她施展搜神术,企图从她那里探查白烈云的秘密。有此前科,让我们如何相信你?”

段飞羽泄了气,说道:“我已经认错了,就别再提以前的事了好吗?”他一抹脸,看了看独孤鸣,说道:“我瞧你对她那么好,又不敢告诉我们你的姓名身份,还以为你是她见不得人的奸夫。现在看来,你应该是那独孤茗香以前的未婚夫,独孤鸣,对吧。”

独孤鸣呵得冷笑了一声,问道:“奸夫?你敢把这话当着茗香的面说一遍吗?”

“别。我就开个玩笑。”段飞羽连连摆手,说道:“谁让你这么不厚道,一个劲的瞒着我们,那我们当然就得猜了。猜错了,你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去。只是,你那以前的未婚妻现在已经给白烈云生儿育女了,你却还与她走这么近,你就不怕白烈云发火再灭你独孤家一次?”

独孤鸣冷眼看着他,说道:“那你呢?你不也一大堆红颜知己,其中不乏有夫之妇,也没见你懂得什么分寸距离啊。”

段飞羽尴尬的笑了笑,一拍独孤鸣的肩膀,说道:“行了行了。咱们谁也别说谁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白家既然不能接受茗香,想来离火宫那边应该是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那独孤芷馨是汐城的客卿长老,要不你就去汐城再打听打听?”

独孤鸣深吸了口气,皱眉道:“我不能去汐城。独孤芷馨要杀茗香,我去了,很可能会连累茗香。”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那独孤芷馨不是独孤茗香的亲妈吗?她怎么会杀自己的女儿?”段飞羽又震惊了。

独孤鸣摇摇头,叹道:“我也不信这是真的。可茗香亲身经历的那些,做不得假,不由得我不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段飞羽怔忪半天没说出话来,到是独孤鸣总算找到了机会,把心里的积攒许久的憋屈一吐为快。

他想着茗香所说的那些往事,说道:“我们独孤家,是桃都圣母的后人,独孤芷馨更是桃都圣母的转世之身。那桃都圣母在人间沦落了五百年,一心只想回仙界,她认为她当年被剥夺了仙身,是因为她与凡人私通,留下了不容于两界的后人。那既然我们这些后人皆是她当年犯下的错,只要这个错误不存在,她就可以恢复金仙修为,重回仙界了。所以,她借着我和茗香大婚的机会,把桃都圣母所有的后人全部集合起来,一举杀灭,献祭给桃都真身。”

说道这里,他自嘲的轻笑了一声,说道:“说来可笑。我居然因为白烈云假扮我的身份而逃过了这一劫。茗香也因为白烈云的忽然现身而保住了神魂。我原本是应该感谢白烈云的,可我却真的放不下心中的恨。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恨什么,这心里始终有一根刺横在那,哪怕我劝了自己一遍又一遍,我依然还是没法公平公正的看待白烈云。”

他转向段飞羽,问道:“我听说,你一直不服白烈云,在被关入白帝原,吃了那么多苦头之后,你还讨厌他吗?”

段飞羽认真端详了他片刻,笑道:“你这种心态,我懂。无非就是不服气嘛。他跟我们年岁相当,却就是因为挂了个金仙的机缘,便成了我们只能仰望的存在。换成是谁,都不会服气。不服就不服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尽管他确实比我们厉害,我也确实觉得,能得这么一位强者的庇佑,在修道路上能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我依然不服他。他有他的机缘,我未必便不会有我的机缘。待我得了机缘,未必便不如他。修道之路永无止境,你我才不过筑基,后面的路还很长,谁也不知道前途有些什么在等着我们。只要用心,终有一日,我会追上他,超过他,成为蜀山名副其实的天骄。”

独孤鸣一抬手,伸出了大拇指,给他大大的点了个赞,说道:“你能有此心态,便不负了蜀山天骄之名。受教了。”

“不用客气。谁让咱们都是一起倒霉过的难兄难弟呢。我现在只希望赶紧找到白烈云,让他赶紧给咱们把禁制解了。虽说我真的不会对他的女人动什么坏心思,被人用禁制困着,总也不会舒坦。”段飞羽学着独孤鸣的模样抱怀望天,一声长叹。

独孤鸣呵呵的笑了一声,同望苍天,说道:“是啊。这白烈云,为护自己娘子,真是各种手段尽出,看来到真是个性情中人。想来,若真能被他认作朋友,得了他的庇佑,修道成仙,又有何难。”

段飞羽笑道:“你还想着成仙呢?那仙界摆明了是个坑,我只愿在人间痛痛快快,逍遥一生,便足够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啊。

成仙是坑,飞升不能,只有留在人间,怎么快活,怎么过了。

独孤鸣看了一眼酣睡中的茗香,说道:“我这便去滇国了,有什么消息,可以直接传信于我。茗香是凡人,又怀着孩子,还是不要让她牵扯太深了。”

段飞羽一点头,应道:“好。”

两人约定了传信方式,便各自离去。茗香一觉睡醒,只收到了独孤鸣给她留下的一道传音口信。

“滇国已然平静,三大宗门各自离去,我已出发前往滇国,你好生照顾自己,静待我的消息。”

滇国平静了?那些修道大宗总算不闹腾了?

茗香一开心,挺着大肚子便要去找洪小七分享愉悦,没成想那门一开,洪小七带着两人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那俩人看起来像是祖孙俩,一个老妇人五十来岁模样,一个小丫头片子才不过十一二岁,两人皆是一脸畏畏缩缩,那面黄肌肉破衣烂衫的模样,十足十的难民样。

茗香只是看了一眼那俩人,便不再关注,转而揪着洪小七,开心道:“滇国没事了,天灾过去了。”

洪小七又惊又喜,问道:“当真?”

茗香使劲点头,说道:“我这得来的消息,还能有假吗?我兄长已经去滇国了,说不定明天就能摸清楚滇国现在的情况了。”

“那敢情好。那些难民总算可以回去,不至于走投无路了。”洪小七笑嘻嘻的,转向那俩人,说道:“嫂子,你看这俩人怎样,她们都是外地人,以前是种地的,家里儿子死了,媳妇跑了,地被占了,无处可去便投奔了咱们丐帮。她们刚来没多久,也没有合适的活让她们干,就先让她们在你这帮你做做家务什么的。你看行吗?”

茗香看了一眼那俩人,那俩人立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那老妇人口中还喊道:“小人王氏,见过主家娘子。”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茗香皱了皱眉,洪小七连忙把人拉起来,训斥道:“我嫂子又不是那些地主恶霸,你整这些干嘛?进了咱们丐帮,那大家就都是兄弟姐妹了,只是让你帮着照看一下,又不是让你为奴为婢,你自己腰杆挺不起来就算了,可别把孩子也给带成软骨头了。”

“是是……”老妇人弯着腰连连称是,依旧奴性十足。到是那小丫头立在一旁,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茗香。

茗香瞧那小姑娘生的到是机灵,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燕子。”小姑娘怯生生的答了一句,又鼓足勇气说道:“姐姐,你真好看。”

茗香扶着肚子得意的一仰小脸,笑道:“小嘴真甜。”她摆摆手,冲那祖孙俩说道:“行了,你们俩进去找地方住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打发走了那祖孙俩,茗香又转向洪小七,说道:“阿七。你们丐帮,在长安是有据点的吧。能不能去我家里,把我攒的钱都帮我取出来?”

洪小七奇怪道:“你要干嘛?我这又不缺你吃喝,你那么大老远的拿钱也没什么用啊。”

茗香想着燕子那祖孙俩破破烂烂的模样,说道:“滇国天灾波及那么多人,一定比刚才那祖孙俩还要可怜。我只想尽我的能力,帮帮他们,哪怕只能供他们一顿饭,也是好的。”

洪小七嘶了一声,说道:“嫂子,那么多的灾民啊,你能有多少钱帮他们啊。我白大哥只是个厨子,你可别趁他不在,把他的家产败光了啊。”

茗香瞪了他一眼,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啊。你白大哥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那长安醉仙居整个都是他的,我能败得光他的家产?而且,他一个修道的,要家产有什么用?有手艺,吃穿不愁就够了。”

洪小七两眼发直的问道:“你说啥?醉仙居整个都是他的?他居然这么有钱!?”

茗香奇怪道:“你整日跟他称兄道弟,难道不知道,他就是那离火宫的少主吗?”

洪小七一拍额头,狠狠的一跺脚,又原地转了两圈,拔腿便跑,便跑边激动道:“我知道了!嫂子你放心,我一准把你家的钱全给你弄来,一个子都不剩!”

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扭?

茗香站在原地寻思了一番,又噗嗤一笑,一转身,扶着肚子往湖边那白泽帝君的小小石像走去。

她看着那依然很是潦草的石像,仿佛看到了当日她和白烈云成亲时那儿戏一般的场面,轻笑了一声,双手合十,向着石像诚心诚意的祈祷。

“白泽帝君在上,若你真能听到,那便保佑我夫白烈云,不受这天灾牵连,尽早归来吧。他犯下的错,做下的孽,我愿与他一同承担。”

信徒向白泽帝君的祈祷,现任帝君一句都听不见。白烈云的神识依旧还是被心魔所困,身体更与那桃都精魄几乎完全合为一体,不分彼此。

在他的神魂世界识海当中,木沉香与白应龙这一对冤家,已经前前后后的打了上百次架。那木沉香次次都输给了白应龙,白应龙次次都会在战斗中提点木沉香。木沉香到是十分争气,打架的时候一丝不苟,受教的时候认真专心,回去苦练一段时日,下次再来挑战的时候,实力明显能提升一大截。

她从最初的连白应龙半招都接不住,一直到现在能与白应龙对上几十招,进步十分神速。可不管是半招就输,还是几十招后再输,她一直都是个输。木沉香要杀白应龙的心思一直没变,白应龙也知道木沉香一直想杀他,他对她的仇恨并不在意,唯独担心她因太过偏执而无法飞升,会耽误他接引新任桃都圣母上天就职。

白应龙劝过木沉香,别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一心浸在报仇上面,那些小仇小恨都是凡人自扰,她是桃都圣母,理当顾全大局,以天道为行事原则。他这干巴巴的大道理,只剩了执念的木沉香当然不予理会。而同样只剩了执念的白应龙,对此亦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他除了教导她修行,便是与她讲道理,十足十的严师模样。

白烈云的神识依附在白应龙的执念之内,一直沉默着旁观。白应龙和木沉香这两道执念,单独一个都不难压制,可凑合在一起就引起了改天换地的变化。两道执念既相生,又相斥,又因吸了太多的魔气和某些不知名的催情药物,这执念更是被加强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白烈云被白应龙和木沉香联手压制了,在这两个人的世界当中,他一个外人完全无法插手。但也托了那魔气和药物的福,隐藏于木沉香的杀意之中的另一重执念,亦被放大,并被白烈云敏锐的捕捉到了。

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压制久了,就会将那个人完全放进心里,或憎恨恐惧,或仰慕崇敬,甚至是暗生情愫。然不论是哪种想法,那个人都将占据其大半的心神,成为其刻在心里最深的一道痕迹。

木沉香在与白应龙长久的对抗中,居然生出了要降服白应龙的念头。并且这念头满含了少年人热血冲动不服输的的二愣子气质,而在这种较劲一样的心态背后,隐藏着的通常都是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恋慕。

因为他是神仙,他无心无情,她便偏要激他动怒,惹他发火,让他千年万年平静无波的心态,因她而产生滔天巨变。

他不是想让她成仙吗?那她就偏不成仙。

他不是想要带她回仙界复命吗?那她就偏不上天。

就算她始终打不赢他,她也可以选择自绝生路,用自己的神魂炸毁那仙凡之间唯一的道路。

她就是要让他永远回不去天上,让他成为天道所弃的堕仙,让他体会桃都崩塌时她心中的绝望与痛苦,让他变回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脆弱凡人,生生世世都要为他的冷酷无情赎罪。

不就是想要他注意到你,把你放在心上,永远在人间陪着你吗?至于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样吗?

真是幼稚的小孩子想法。

白烈云很想提醒白应龙一句,让他照顾一下怀春少女那矛盾的心思,不要总是一天到晚板着个脸的只会说教。

可惜,那两道执念的眼里只有彼此,交织纠缠在一起,连生死都无法令他们改变一二,又何况是局外人的白烈云。

算了,且看他们再炸一次天门之后,回忆中止,还能生出什么新的变化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滇国真的已经恢复平静了。

独孤鸣一路飞入滇国腹地,果见这滇国的山河破碎,天坑地火洪流滚滚,不见一丝生机,地狱一般的模样。

他看的心惊,不由得想起那被天罚崩碎了的雁荡山,对天地的敬畏加深了一层,对造成这一切的修道者们的厌恶亦是加深了一层。

天罚有什么错?

没有这天罚,那些修道者们的行事便会更加的无所顾忌。他们随随便便斗个法,凡间便是地动山摇,生灵涂炭。而凡间诸般生灵对修道者来说皆是蝼蚁,他们根本就不会理会蝼蚁的死活,只图自己痛快。

独孤鸣经历过被灭门的惨痛,他知道滇国这惨状,意味着多少生命的终结。然他可以积蓄力量,找机会报仇,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凡人,又有谁能替他们找回公道?

说什么斩妖除魔护卫苍生替天行道?那都是扯淡。

为了长生,那群人什么都干得出来,简直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畜生,无怪乎天道发怒,要将他们彻底消灭了。

那天罚劈的好,劈的妙,劈的简直太对了!

独孤鸣的愤慨,已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个修道者,也曾经完全瞧不起凡人。在跟茗香这个凡人混久了以后,他不知不觉间,已将自己的立场,置于凡人之中了。

滇国的大地,已经千疮百孔,短期之内怕是难以再焕生机了。而天空之上,也一直是阴云密布,不见阳光。

风中的灵气,在缓慢的往一个方向聚集,独孤鸣顺着方向追寻而去,果不其然的看到了那云海浩瀚,随着灵气的聚集,越发厚重,直往地面上覆盖了过去。

在那云海之下,一株高达几十丈的桃树,枝叶舒展,花开繁茂。那花间红红粉粉的灵光,照亮了那一方阴沉的天地,风中传来的桃花香气,抹去了一切的腐朽死意,直令人精神振奋,便如生机与希望就在眼前。

那就是桃都?

不是说桃都已经被天罚劈毁了吗?

独孤鸣远远的看着那云层之下的桃都,和桃都之上的云层。一边是天罚余韵传来的无上威压,一边却是众生寂灭之后的重生之光。生与死的对峙,无声无息,又是如此的触目惊心,这让独孤鸣呆立当场,进退不得。

他想过去瞧个究竟,又实在畏惧那云海之中酝酿的天罚,左右为难之时,有落单的修道者远远的喊道:“道友,别过去。那桃都已经被天罚盯上了,再往前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怕是都会影响到灵气平衡,惹得天罚落下。你可千万别因为好奇而误了性命。”

独孤鸣冲那人拱手道谢,那人回了一礼,马上便飞走了。

他又看回了那株死而复生的桃都,觉得不论怎样还是过去看看才能放心。

茗香说过,白烈云一旦扮起凡人,天罚就找不到他了,而他扮凡人的最大特征,便是真的将自己当成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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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鸣落下地面,试着按照白烈云的方式,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凡人。可凡人,是感受不到天罚余韵的,他们即便会被头顶上那厚重的云层所惊,也只是怕暴雨一落,无处藏身。但独孤鸣却得顶着那重重威压,徒步前行。

距离,真的是个很相对的东西。从天上看并不算太远的一段路程,用腿走来,却需要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跨越天坑,绕过地火,那简直就是一段坑死人的地狱之路。

纯粹的凡人,根本就没法接近桃都,独孤鸣在无奈之下,只能小小的动了一些手段,心惊胆战的试探着天罚降临的临界点。

在他担惊受怕了三天之后,那巨大的桃都终于近在眼前。

独孤鸣站在百丈之外,看着那灵光璀璨的巨树,一时之间竟被满树美艳的花朵震慑了心神。

他对着桃都呆了片刻,又回过神来,往前再度走了一段距离,发现自己的心跳,竟有些抑制不住的加速起来。他忽然想要奔过去,贴近那棵巨树,融入那棵巨树。

幸而这种冲动并不是太明显,他只是恍惚了一瞬,便又恢复了正常。

独孤一族是桃都圣母的后人,身上的血脉或多或少皆有桃都精魄的存在。这桃都已融入了大量最为纯正的桃都精魄,自然便会吸引其它靠近的微小精魄,只不过,独孤鸣是个有自我意识的人,在无外力强迫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自主选择融或不融。

面对那桃都对他产生的诡异牵引,独孤鸣迅速后退,直至心脏血脉,不再受到影响为止。

奇怪。

太奇怪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抬头看了看天色,小心划出了一道传音的灵符,将之送往蜀山。

蜀山的段飞羽在接到灵符之后,疑惑的抓了抓脑袋,向他身边的黄清颖问道:“咱们上次打听到的消息里,那独孤芷馨死了没有?”

黄清颖摇摇头,说道:“师父他们只看到汐城损失了两位元婴,那独孤芷馨一直藏身于桃都,正是她借用桃都之力与白长山斗法,才会引下天罚。白长山若出了状况,独孤芷馨一定也好不到哪去。如果桃都已经毁于天罚之下,那独孤芷馨说不定已是凶多吉少了。”

段飞羽烦躁的挠着头说道:“独孤鸣说,桃都又重生了。天罚未散,还盯着桃都,而那桃都也似有灵性,能感应到他的接近。这样说来,独孤芷馨说不定没死?那家伙可是金仙转世啊!天罚居然劈不死她!?”

黄清颖奇怪道:“她没死,你好像很失望?”

段飞羽左右瞧瞧没人,凑近黄清颖,说道:“我跟你说过吧,独孤家灭门,就是那老娘们干的。你想想啊,灭自己的后人啊,这得有多丧心病狂才能干得出来啊。她事后还假惺惺伪装成受害者,把一切都推到白烈云头上。她是算准了白烈云不会给自己辩解啊。这种人,心狠手辣,还能算会演,那白家跟她斗了那么久都没能拿下她,可想她到底有多厉害了。这么厉害的一个魔头,连天罚都劈不死,又还能有谁奈何的了她?”

黄清颖轻笑了一声,说道:“她灭的是自己家,对付的是白家,与你又有什么关系?而且,你不是一直都不服白烈云,恨不得他天天被雷劈吗?那他的对头没死,放在以前,你不是应该幸灾乐祸一番吗?怎么?真的转性了?”

段飞羽撇撇嘴,瞪了她一眼,说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男子汉大丈夫,就得明辨是非。独孤芷馨本就不是好东西,我当然巴不得她被雷劈死。难道因为我不服气白烈云,就得连是非对错都不顾了?而且,我只是不服白烈云,对他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我至于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吗?就修道界现在这乱七八糟的情况,我是真觉得没他镇着不行。他不过失踪大半年,就祸没了滇国,再要失踪下去,下一个被祸祸的还指不定是哪国呢。”

黄清颖笑道:“你既如此深明大义,那我便给你出个主意。”

段飞羽凑过去问道:“什么主意?”

黄清颖道:“蜀山各位长老归宗之后,你师父凌老祖还在那桃都之处多留了一段时日。这段时日,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她一回来便闭关,谁也不见,便不难猜测,她应该是又有了什么机遇。桃都复生一事,或许你师父最为清楚,你想要问她,便需得让她提前出关。”

段飞羽皱眉道:“我怎么让她提前出关?她这个人一旦闭关参悟,天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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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清颖道:“她不是喜欢找人比剑吗?你就说你有了白烈云的线索,需要她相助,她应该会与你聊一聊那桃都之事。”

段飞羽摇摇头,说道:“我看悬。师父性子清冷,不喜欢跟人废话。除非我真找到了白烈云,不然她不会搭理我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黄清颖小声道:“必要的时候,你还可以把白帝原的事情透漏出来。那灵气浓郁,遍地宝物的人间仙境,没有人会不动心啊。”

段飞羽惊道:“你敢说吗?咱们可是被下过禁制啊!”

黄清颖道:“那些神兽只是不让我们与人说起茗香的事,并没有禁止我们提及白帝原啊。而且,那白帝原为白烈云所有,他会怕别人知道?”

段飞羽寻思了一下,点头道:“这到也是。不过,若师父问起我们,如何进出白帝原,我该怎么回答?”

黄清颖轻轻一点他额头,说道:“你傻啊。咱们本就是被白杨抓进去的,需要为这事遮掩吗?她想要找到白帝原,直接去找白杨,找白烈云啊。”

“对啊!”段飞羽一拍手,跳了起来,喜道:“师妹果然女中诸葛,我真不知道,没有你了,我该怎么办。”他抓住黄清颖的双肩,深情款款的盯着她,说道:“要不,那婚就别退了。我答应你,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黄清颖撇开他的双手,呵得冷笑了一声,说道:“退不退婚,那得看你的表现。世上男人那么多,我不一定就非得嫁给你。而且,我亦有我的道要走,不一定就非得嫁人。你好自为之吧。”

段飞羽那无往不利的温柔攻势,在黄清颖这碰了一鼻子灰,大大打击了他的自信,这让他在来到凌霜寒闭关的洞府跟前时,还在神不守舍的自我怀疑中。

黄清颖到底是为什么忽然便对他没兴趣了?段飞羽始终没有想通。

但黄清颖的那一句,她有她的道要走,却令她在段飞羽心中的形象,立时鲜活清晰了起来,好像精致漂亮的玩偶娃娃,忽然之间拥有了独立的灵魂。

这个女子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这让他如何甘心就此放手?

所以,他该要怎样重新抓住黄清颖的心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段飞羽在洞府门口转来转去,几乎将洞外花草都踩平了。他这动静,引起了负责打理凌霜寒洞府弟子的注意,那位筑基的外门弟子正欲给一株刚种上的树苗浇水,看到团团转的段飞羽,问道:“段师叔,你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啊?凌老祖在闭关呢,什么人都不见的。”

段飞羽看了她一眼,挥挥手,说道:“这没你什么事。先去忙别的吧。”

这名叫薇雨的弟子见状,行了个礼,便退下了。段飞羽待她走后,收起了自己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整了整衣衫,站在洞府门外大声道:“师父。弟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回禀师父,还请师父出面相见。”

凌霜寒果不其然的没搭理他。

段飞羽等了一会,又提高了声音,说道:“弟子这段时日,因与一神秘女子相争,被其打入了一处仙境碎片,那碎片规模相当之大,并且其内规则完整,灵气浓郁,育有各种灵兽百草,还有早已绝迹的神兽出没,可说是遍地机遇。只可惜,弟子尚未探索完全,就又被驱逐了出来,再想进去,通路已无从找起。还望师父助我,一同再入仙境,寻找机缘。”

再度等待了一段时间,洞府大门终于打开。段飞羽一脸喜色的步入洞府之内,那扇古朴的石门,又再度合上。

门外,薇雨提着水桶再度行来,毫无异样的继续给树苗浇水,只是她的双眼当中,闪烁出了不一样的色彩。

门内,凌霜寒端正的坐在蒲团之上,盯着面前站得规规矩矩的傻徒弟,问道:“你说,那神秘女子能够将你和黄清颖一道送入秘境,又再将你们踢出秘境?”

段飞羽毫无心理负担的点头。

凌霜寒又问道:“她是何修为?”

段飞羽老实答道:“听黄师妹所言,应该是金丹以上。”

“那她是何打扮?”

段飞羽没见过白杨,只能根据黄清颖的描述,犹豫道:“她长得极美,穿着一身白衣,好似汐城弟子服饰。”

凌霜寒蹭得站了起来,沉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被抓进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段飞羽一低头,答道:“去年六月,直至六天前才出来。”

凌霜寒闭了眼,盘算了一番,又坐回到莆田,说道:“你先去吧,查查那女子究竟什么身份,查到了再来找我。”

段飞羽连忙说道:“师父。我一回来,便听说天罚再度降临,劈毁了滇国的桃都仙木,这可是真的?”

凌霜寒闭着眼嗯了一声,说道:“是真的。”

段飞羽接着问道:“可我一位朋友却说,桃都根本就没毁,还好生生的活着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凌霜寒复又睁眼,看向他,目光锐利如剑,问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段飞羽一怔,不知该如何解释,干脆直截了当的问道:“师父,你知不知道白烈云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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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寒沉默着看了他半晌,忽而笑了。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白烈云的下落?”凌霜寒冷笑了一声,问道:“你不是素来讨厌白烈云吗?为何会这般关心他的死活?你在那秘境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段飞羽一咬牙,嗵得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师父既然问了,徒儿不敢隐瞒。抓走我的那女子,就是白烈云的分身,她叫白杨。那仙境,亦属于白烈云,尊他为主。我们在那仙境里,还找到了蓬莱紫府的残殿,看到了东华帝君陨落时的残念。”

凌霜寒一皱眉,握紧了双拳,身子前倾,紧张道:“果真如此?”

段飞羽一个头嗑了下去,说道:“绝无隐瞒。”

凌霜寒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说道:“随我去一趟汐城。”

“为何?”段飞羽不明所以。

凌霜寒目中寒意四射,冰冷了声音,说道:“那白烈云的分身,被独孤芷馨带去了汐城。她想利用我独吞这天大的机缘,也要问我答不答应。”

段飞羽浑身巨震,惊道:“师父,你竟然也被独孤芷馨坑了吗?”

坑!?

凌霜寒心中一震,垂眼看了看段飞羽,问道:“怎么回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段飞羽道:“那独孤家的灭门惨案,是独孤芷馨自己干的,她还倒打一耙把事情全推到白烈云头上,害白烈云一直被人误会喜好灭人全族。”

凌霜寒问道:“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段飞羽一顿,解释道:“我认识独孤家灭族一案的幸存者独孤鸣,是他告诉我。”

凌霜寒冷笑道:“独孤鸣?有意思了。他不是一直都在叫嚣要找白烈云报仇的吗?他怎可能会告诉你这些?”

段飞羽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查到的,但他既然那么说了,应该自有其根据。”

凌霜寒复又闭上眼睛,在心中推算了一番,一步迈出,大开了洞府大门,走了出去。

她的目光,在洞府门前扫视了一番,瞥见那一株新栽的树苗,眉心一皱,拂袖之间便是一剑挥出,冰寒之意附着其上,立即就将那柔弱的小苗碎裂成了一地冰渣。

凌霜寒走近那残苗,手掌一伸,将那些冰渣全部收起,又凝聚于掌心。她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将那冰裂的碎苗探查了一遍,发现苗中灵气衰弱,生机已不存一二。

这小苗,就是独孤芷馨赠与她的那一朵桃花。她闭关之前,并未想到要如何处置这朵桃花,便将其随意抛在了土里,想试试看这桃花能生出怎样的变化。

若是独孤芷馨有心坑她,绝不可能送她什么好东西。这玩意,毁了便毁了吧。

“走。去汐城。”独孤芷馨一握拳,冰碎即刻灰飞烟灭。她一个纵身,跃上天际,便往汐城方向飞去,眨眼之间已消失不见。

段飞羽得了那么大一个令人惊吓的信息,只能草草的传了独孤鸣和黄清颖一句话。待他追着独孤芷馨飞走之后,薇雨又出现在了洞府门口,低头看着那被剑气破开的泥土,眼中闪烁出了通红的血色。

她握紧双拳,身子渐渐颤抖起来,忽而怒视天际,口中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凌霜寒,你毁我魂种,我便要你蜀山弟子的命来偿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杨被独孤芷馨抓走了?”黄清颖得到这消息之后,着实吃了一惊。

那可是白烈云的分身啊,即便是修为没有白烈云那么夸张,智商方面也绝对不会逊色多少,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被独孤芷馨给抓走了呢?

那白杨是故意的吧!

与黄清颖同样吃惊的,还有远在滇国的独孤鸣。

他受桃都吸引,并未离开,反而还在那牵引的范围内开始打坐修炼,并且效果非常卓越。那桃花香味所能绵延到的地方,灵气浓度都比周边要高上许多,再加上桃都精魄的兴奋加成,独孤鸣在此修炼,竟比在白帝原修炼还要快。

他获取了段飞羽的传音之后,一边修炼,一边琢磨白杨此举的意义。他和黄清颖一样,都不相信白杨能为独孤芷馨所制。

可他们也同样想不明白,白杨在落入独孤芷馨手中之后,又能做些什么。那独孤芷馨心狠手辣,对白烈云可说是厌恶到极致了,一旦抓住白杨,哪怕她只是个分身,也非常可能对其施展各种手段,令其生不如死。

在这种前提下,白杨大约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自主兵解回归本体。如此毫无意义的一条路,稍稍脑子正常点的都不会选吧。

只能说,白烈云就是个奇葩。

独孤鸣不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茗香,他猜不出白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便就不能随意让茗香担忧受惊。

他本想与段飞羽探讨一下白杨有可能的动向,传讯符文还没发出去,便收到了黄清颖的传信。

黄姑娘想要亲眼瞧一瞧桃都是何模样,问清楚了情况,便往滇国赶了过来。

她与独孤鸣不同,平日里见识的危险比较少,缺乏危机意识,竟直接御剑划破了云层,落在了独孤鸣身边。

“这便是桃都?”所有人第一眼看到那一株巨型桃花树时,都会震惊。黄清颖自然也不例外。

但她到底是个研究草木的高手,只是惊讶了一瞬,便对照着自己的所学所思惊喜不断。

“果然如记载那样,聚灵而生,散灵而灭,只要精魄尚在,便会不死不灭。好生神奇。”

“不死不灭?”独孤鸣皱眉看着那一树繁花,问道:“果真连天罚都奈何不得吗?”

黄清颖答道:“桃都为仙木,本就是灵气聚合而成,纵然一时被天罚所毁,只要精魄尚在,哪怕一星半点,都能再度聚灵重生。”

独孤鸣苦笑了一声,说道:“所以,那桃都圣母想要复活,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黄清颖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都说神仙无情,既无情,自然不会在意曾经的后人。你只当她是个披着独孤芷馨皮的魔鬼,该斩便斩,也算是为你独孤一族报仇了。”

独孤鸣叹了口气,说道:“要斩她,谈何容易?你也说了,桃都仙木,不死不灭,只要精魄尚在,随时都能重生。连天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都灭不了她,还能如何斩她?”

黄清颖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了。

另一边,段飞羽紧赶慢赶的来到汐城,正瞧见他那师父与汐城两位护法斗得正欢。

凌霜寒其人如剑,不出手时懒散静默,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

她被独孤芷馨气得一至汐城,便大呼着要让独孤芷馨出来受死。那汐城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已成了惊弓之鸟,眼见有人前来挑衅,刚刚修复的各种法阵法宝全都对准了凌霜寒,重重杀机刺激得凌霜寒一言不发,拔剑便砍。

汐城那护山大阵在经历了修改和破灭之后,即便修复,也已不复曾经。汐城剩余的那些元婴老祖们实在害怕那大阵被凌霜寒一剑捅穿,只能安排了唯二的战斗力出门应战。

这两位护法一直对于自己没能保护好宁汐远,没能护好汐城而耿耿于怀,一番愧疚郁结于心,本想要砍了白杨图个痛快,又被其他几位元婴所阻,说什么独孤芷馨的锅汐城不能再继续背下去了,独孤家和白家之间的恩怨就应由他们自己去处理。

然后,独孤芷馨死了,还死的无比狰狞可怖,着实又将人惊吓了一通。

这下,连那两位护法也不敢打白杨的主意了。

独孤芷馨一死,世上再无人能压制白烈云,汐城对离火宫只能俯首称臣,那白杨便只能好生供着了。

护法们心中憋屈,便于此机会大大发泄了一通。

与凌霜寒的斗法,打的水深火热如胶似漆难解难分,一时半会根本就停不下来。

段飞羽对着从天上打到海里,又从海里打到天上的那三个人目瞪口呆,实在不知自己师父到底是来干嘛的。

汐城蜀山现在还处于结盟状态,她就这么一上来便动手,即便有理也说不清了吧。

元婴之间的战斗,段飞羽一个小小的筑基当然是插不上手的,他被那斗法时散溢的灵气剑气一再逼退,有心想要一走了之,回宗喊人。跑到别人的门口撒野,十分不理智,万一再引出几个元婴老鬼,师父兜不住了,连他都得交代在这。

走还是不走?

段飞羽开始纠结的思考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正进退两难之际,自汐城护山大阵之内又有一人飞出,正是那和事老的庄老祖。他一出阵,便往段飞羽的方向靠近了些许,冲那三人喊道:“先暂且都住手吧。汐城与蜀山素来交好,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便是,何必大打出手呢?”

凌霜寒于百忙之中回答道:“你们今日不让独孤芷馨出来受死,我就拆了你们整个汐城!”

庄老祖心累不已,说道:“独孤芷馨是因何得罪了道友?不如还是停下来,细说一番,这万一中间有什么误会呢?”

“老庄,别跟她啰嗦了!早在滇国之时,我就看出来了。这蜀山明着与我们结盟,背地里却一心想要坐山观虎斗。白长山袭击桃都,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力抵挡,只让我们汐城冲在前面。如今我汐城遭此大难,他们不仅不遣人前来相助,还落井下石,上门挑衅。我不管她找的什么理由,想欺我汐城!没门!”

一位打红了眼的护法根本就不给任何和谈的机会,一招一招出的更快更凶了。

另一位护法虽没说话,手上各种法术轰击不停,已明显表示他对此言论颇为赞同。

庄老祖深深叹了口气,不知该不该说出独孤芷馨已死之事。宁汐远的死亡,目击者太多,根本就瞒不住,好在还有一个独孤芷馨能继续震慑修道界一二。若是被人知道独孤芷馨也死了,那汐城就成了可以任意拿捏的软柿子,谁都可以来踩一脚,介时离灭宗也就真不远了。

庄老祖在纠结中看向不远处的段飞羽,段飞羽亦在纠结中望着庄老祖。

两个纠结的人同时于对方身上看到了和谈的希望,居然同时强挤了一丝职业假笑,而后一个行礼一个受礼,不痛不痒的客套了一个来回,作为小辈的段飞羽便先发话了。

“前辈,我师父是真的被独孤芷馨,不对,是贵宗的独孤长老给坑惨了。您知道吗?独孤长老为什么会与昆仑的白家不对付?那是因为她一直想要独吞白烈云的机缘啊。那雁荡山独孤家被灭,其实不是白烈云干的,是独孤芷馨自己动的手,什么原因我就不说了,总之那独孤芷馨为了想要成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看白烈云在滇国抗下了灭世的天罚,那独孤芷馨马上便跑去了滇国,肯定是打算落井下石的啊。她有没有偷袭成功我们不知道,可白烈云就是失踪了。她种下桃都说是可以抗天罚,骗了那么多人帮她守着桃都,但桃都还是被天罚毁了。那桃都是她种的,能抗天罚也是她说的,大家竟都还信了她,结果闹的滇国生灵涂炭。她为的是什么?这怎么看都像是利用你们跟白长山跟离火宫斗个不死不休吧。再后来,她又利用我师父帮她制服了白烈云的分身,让我师父就此跟白烈云结上了梁子,她却将那分身带走,想要独吞那分身所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握的秘密。要知道,白烈云不惧天罚的所有秘密,那分身都知晓的清清楚楚,而且,那分身还掌握着一处完整的仙境碎片,其内法则完整,还留存有仙人遗迹,神兽之后,规模之大堪比整个人间。此等宝物,若能从那分身手里抠出来,谁都可不惧天罚了。”

段飞羽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自己添油加醋说的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却让庄老祖听的神色骇然,脑里一片电闪雷鸣,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独孤芷馨竟是这样的人吗?

那白烈云的分身,竟有这般惊人的价值吗?

他将与独孤芷馨相关联的所有事都串联起来,略略一想,便惊得自己身子一晃。看来,不止白家被那妇人坑了,蜀山被那妇人坑了,连汐城都被那妇人坑了。

当年宁汐远收留独孤芷馨的时候,她才刚入金丹,被死了老婆丢了儿子发了疯的白长山追的走投无路,借着族中先辈与宁汐远年轻时的些许交情,获得了汐城一时的庇佑。那时候,谁会想到白长山那个丢了的儿子能那么有出息。那时候,汐城觉得离火宫这个半吊子宗门在白长山这个憨傻的带领下迟早要完,谁知道那白长山被一通天罚劈开了窍,回去便闭关修炼,成就了个人间最强元婴的称号,并顺带着把离火宫也抬成了修道界三大宗门之一。那时候,大家抱着排斥外敌的心态,听取了独孤芷馨一家之言,却对白长山的丧妻之痛视而不见,全体一致的要与离火宫抗争到底。那时候,汐城便被独孤芷馨捆绑着,一路往灭宗的方向,跑步前进了。

现在,汐城差不多快要灭了,始作俑者的独孤芷馨也死了,白烈云被他们如此得罪真不一定能放过汐城剩下的这些人,那不如拼一把夺了那分身手中的仙境碎片,万一便有人可以从中寻到机缘,成为第二个不惧天罚的牛人呢?

可万一那机缘没夺到,反而正式激怒了白烈云,到时候再放一把火,继续把他们汐城烧个寸草不生,又该如何是好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庄老祖越想,越觉得这独孤芷馨就是个祸害。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仍旧打的难解难分的那俩人,问段飞羽道:“你是如何得知那仙境碎片之事?你认得白烈云那分身?”

段飞羽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复道:“我以前得罪过他那分身,一时不慎,就被扔进那碎片中去了。”

“哦?”庄老祖摸了摸胡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段飞羽,想到了这人的那些风流传言,自行脑补出了一出瞎子摸妹,却错抱了男人的戏码,而后脸上露出了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

段飞羽从庄老祖的表情中,很神奇的读出了他心中所想,大骇之下立即解释道:“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只是与白烈云有些误会……”

庄老祖一拂袖,说道:“你说的那些事,我姑且便当成是真的。只不过,若仅仅只是因为独孤芷馨利用你师父拿住了白烈云的分身,应不至于让你师父发这么大的火。我看,你师父这次来,并非是为了找独孤芷馨的麻烦,她想要的,其实是白烈云分身所掌握的那一份机缘,对吗?”

段飞羽啊了一声,恰到好处的装了个傻。

庄老祖认为自己猜的十分正确,故作深沉的摸了摸胡子,说道:“那白烈云的分身,确实在汐城不假。可她毕竟是白烈云的分身,我们如何对待她,便等于如何对待白烈云,因此,若无把握隔绝其与白烈云的联系,谁都不能拿她怎么样。纵然是你师父,也不可能不惧白烈云的报复。所以,为求妥当,还是劝你师父住手了吧。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大家互通有无,说不定,还能找到解决那分身的最好办法。贤侄,你说是不是?”

你们不敢动那分身,又想要获取机缘,便想要拖蜀山下水了?

老狐狸!

段飞羽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面上却为难道:“我师父性子刚烈,吃软不吃硬,一旦跟谁较上劲,半步也不会退。想让他们住手,恐怕只有汐城那两位前辈先行退让了。”

庄老祖摸着胡须想了想,说道:“也罢。此事牵连甚大,还需得从长计议。暂且先等等吧。”

他说完,嗖得一声,又飞回护山大阵中去了。段飞羽目送他离去,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觉得自己的说辞相当完美,即便与白杨对质他也不怵,只是有些担心,此举会不会害的白杨回归本体,然后他们便更找不到白烈云了。

独孤鸣那家伙怎么还不传信过来?来或不来总的说一声啊!

段飞羽安奈不住的掏出了的传音玉简,划出法决连通了黄清颖,直接问道:“黄师妹,我师父被独孤芷馨坑了,正在汐城外面大闹,说要杀进汐城取独孤芷馨的狗命。现在双方正打的不可开交,我们是不是应该要禀报掌门,再派点人过来帮一下师父?那独孤芷馨这么不要脸,万一怂恿汐城其他的元婴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个以多欺少,我师父岂不是又要被坑?”

黄清颖那边过了很久才回信过来,有些惊讶的说道:“我记得凌老祖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啊。又有什么事刺激到她了吗?”

段飞羽道:“看样子,那白杨被擒,师父也参与进去了。不知道独孤芷馨怎么骗她出的手,这么莫名其妙的给别人冲锋陷阵,人也得罪了,好处却一点都没捞着,换做是谁都会生气的吧。”

黄清颖说道:“有机会,你还是劝劝凌老祖,让她别把汐城的逼急了,对咱们没好处。我这就回蜀山,向掌门禀报此事。”

通话中断之后,段飞羽继续看着那三个越战越勇的家伙,深感头疼,干脆盘膝坐到飞剑上,开始一心观战感悟去了。

在足足等待了一夜之后,庄老祖那边的讨论结果尚未出来,黄清颖的信息便又到了。

段飞羽一连通了传音玉简,便听黄清颖声音沉重的说道:“段师兄,你让凌老祖赶紧回来吧。蜀山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段飞羽紧张之下,一骨碌站了起来,声音也高昂的传了出去。

黄清颖低声说道:“蜀山这一天一夜之间,连续有二十多个女弟子失了魂。修为从练气到金丹,皆有涉及,长老们彻查了全宗,发现最早失魂的女弟子,全都是外门弟子,而且全都是打理凌老祖洞府的弟子。此事大有蹊跷,你赶紧喊她回来。”

段飞羽一惊之下,顾不得关闭传音玉简,立刻就朝着依旧精神百倍的那三个人飞了过去,边飞边喊道:“师父!别打了!蜀山出事了!你那洞府出事了!”

凌霜寒逼退了一位护法,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段飞羽冒着逼人的灵气暴动继续靠近,大声说道:“黄师妹刚刚传音过来,说是掌门老祖他们让你立即回去。这传音玉简我还没有关闭,咱们这便回去,边走边说吧。”

凌霜寒一皱眉,身形立即后撤,退出了战场,虚晃一圈,便来到了段飞羽身边。她抓过段飞羽手中的传音玉简,回头向那两个打了一半被撂下发懵的护法说道:“我先回宗处理些事物,改日再过来与你们战个痛快。告辞!”

风一样的女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个眨眼,便又失了踪迹。

段飞羽站在原地傻了眼,他看看自己空空的掌心,又瞅瞅师父离去的方向,再看看那两位脸色已黑如锅底的汐城护法,讪讪的一笑,冲那俩人行了个礼,便一扭头,追着凌霜寒飞奔而去。

“慢着!汐城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一位护法一掌挥出,海水翻滚着,聚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掌,从海面托举向天,朝着段飞羽抓了过去。

段飞羽见状,毫不犹豫的祭出了在白帝原得到的那把剑,剑上符文一注入灵气,剑身之上顿时闪过一重五彩光芒。剑气散出,加诸了五行灵气,令他足下生风,竟爆出了完全不输凌霜寒的速度,直接匿了。

那护法一击落空,原本的不满,又加失了面子,变得更加暴躁。他气的大吼一声,便要追出,护山大阵之内传出尹夫人的声音,说道:“二位护法辛苦了,别追了,暂且先回来,商议要事吧。”

凌霜寒走了更好,趁此机会把白杨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只要能保住汐城,蜀山这个盟友丢了便丢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洪小七的办事效率很高,从茗香与他打招呼,到他安排人翻进茗香远在长安的家中大肆行窃,一共所用时间不过也就三五天。

这三五天其实发生了很多事,只是身为凡人的茗香一概不知。修道界没有消息传来,独孤鸣也一去不回,茗香是有些着急的。而洪小七与她说起长安行窃的弟兄们失手被抓,关进大牢,全军覆没之后,茗香反而有些激动。

绿萝那群侍婢注意到了丐帮,那不就可以趁机与她们通信了?

可是她不放心别人去联系绿萝,让洪小七亲自前往长安捞人,所需时间又太长,她等不了那么久。

思来想去,她与洪小七约了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破开了金雕的封印,放出了那一只给她用来防身的猛禽。

这金雕其实不大,缩着翅膀的时候,一走一摇,活像只老母鸡,毫不显眼。她本有些怀疑青鸾火凤叼错了鸟蛋,那大鸟当着她嫌弃的眼神,便是一个亮翅,小小的身体顿时长大了数倍,驮两个人都不成问题。

茗香放下心来,让金雕送洪小七去长安,与绿萝见个面,打个招呼。她在君山又等了五天,洪小七便回来了,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封长信,乃是绿萝亲手书写,并再三交代看完即毁。

茗香怀揣着激动三两下拆了信笺,拿出了一沓信纸,看的无比仔细。她一字一字的读完了信,神情有些恍惚,回过头来再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信,眼珠已通红一片。

她恼怒的啐了一口,将信纸揉成了一团,紧紧攒在手心,咬牙切齿的骂道:“臭不要脸!”

洪小七在一旁看的稀奇,问道:“谁不要脸?那信上写的什么?”

茗香刚要回答,又想起了信中的交代,将到了嘴边的话压了回去,改口道:“修道界的事,你不必知道太多。滇国天灾,影响太大,离火宫有善后的责任。只是昆仑那边现在抽不出人手,只能由长安出面来做这件事。醉仙居可以出钱,你们丐帮若是想帮忙的话,可以出力,大家一起规划规划,看怎么帮滇国百姓回归故土,重建家园。”

洪小七睁大眼睛,惊喜道:“当真?”

茗香点点头,说道:“醉仙居的大掌柜绿萝亲口所言,还能有假?你赶紧去安排人与她接头,谈谈合作之事吧。”

洪小七欢喜的答应了一声,正要回丐帮去,忽而又转过来问道:“那信里,告诉你白大哥的下落了吗?我问绿萝这件事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回答,应该是知道的吧。”

茗香咬住下唇,攒紧了手中的纸团,只是摇了摇头。

洪小七失望了叹了口气,安慰道:“嫂子,你也别心急,你看你这么大的肚子,马上就要生了,可别为了这件事伤了身子。我白大哥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我大哥回来,他能看到你们母子平安,比什么都好。”

茗香点点头,微笑着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洪小七离开之后,茗香又展开了那一团皱皱巴巴的信纸,一字一字的读着,眼泪控制不住的溢出,打湿了那一行行的字迹。

她轻轻的抚上其中的几行字迹,盯着那两句话,怔怔出神。

“少主极可能被镇压于滇国桃都之下,且有天罚笼盖桃都,已成天地牢笼,不可强行破之。另有少主分身命我等死守长安不可插手此事,并命离火宫全员封山不出,请勿轻举妄动,以免坏了少主的安排。”

安排?

他有个鬼的安排!

他就是明摆着被独孤芷馨暗算了!

那狠毒的妇人,不仅趁着他重伤之时,专门弄了一棵会吞吃生机吸取灵气的桃都压着他,不让他好好疗伤,还喊了一大群人守着桃都,不让离火宫砍树救人。那天罚本不是冲着白烈云而来,却因为那棵不容于世的桃都,成了镇压白烈云的封印。他若要出来,必与桃都斗法,而一旦斗法,那天罚必然双倍升级,就如雁荡山被毁之时一模一样。

别人不了解桃都,茗香可是了解的无比透彻。她深知有桃都在,白烈云的伤只怕永远都无法痊愈,而一个重伤的人,又如何能在桃都与天罚的双重镇压中活命?即便他侥幸生还,逃离了滇国,一直盯着他的独孤芷馨,又岂会不趁这个机会继续落井下石?他已被那毒妇暗算至此等境地,再继续被暗算下去,还能有命吗?

啊!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越心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扶着肚子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只觉胸闷气短,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她那可怜又倒霉的丈夫,为何总是这样,喜欢将严重的事情说的不值一提,有苦有难都自己扛,好似喊人帮忙会丢了他的脸一样。

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行!

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听他的了。

他不想让离火宫插手,大约是怕离火宫同时与全天下的修道大宗为敌,伤了自家的元气。可她杨茗香又不是离火宫的人,凭什么要听他的命令?独孤芷馨可以种下桃都,她杨茗香便可以毁了桃都。纵然她只是个凡人,为救丈夫,她亦可以放弃肉身,以神魂为战。

茗香下定决心,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骑上金雕便往滇国而去了。

天灾已经过去有些时日了,滇国却还是死气沉沉的模样。赵国山清水秀天高云瑶,蜀国崇山峻岭仙气飘飘,一入滇国立即便是日月无光黑云压顶,放眼四处依旧还是沟壑纵横水深火热。

茗香焦急的心中又有了不少的担忧,觉得滇国被祸祸成这样,仅凭一个醉仙居根本就不可能帮着滇国百姓重建家园啊。

滇国皇城都被整个掀翻了,没有强有力的外力介入,这滇国只能是一片死地。

真是作孽啊。

因为茗香有孕,金雕不能飞的太快,飞的太高,即便如此,茗香也还是沿途的景象震惊的心中发慌。

她远远的瞧见灰蒙蒙的世界当中,那仅存的一树艳红。惊慌乱跳的心脏,又加了一重兴奋,差点便令她当场激动的晕了过去。

金雕瞧见远远打坐的独孤鸣,一声高鸣,响彻长空,一个俯冲便朝着他滑翔而去。

独孤鸣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金翎大鸟迅速飞来,双翼伸展,似能遮云蔽日一般。

他心惊之下一跃而起,又见鸟背上一人,裹着一身暗红色的夹袄,抱着肚子缩成一团,正是茗香。

“茗香!”独孤鸣惊呼了一声,迎了上去,直接将茗香自金雕背上抱了下来。

落地之后的茗香依然抱着肚子瑟瑟发抖,脸色青白一片,毫无血色,那表情更似吃了一坨苍蝇。

“你没事吧。”独孤鸣忧心的询问,茗香只是摇摇头,接着哇哇得吐了出来。

她弯着腰几乎吐空了肚里的所有的食物,这才擦擦一脸的眼泪,呸了两口,直起了身子。

“滇国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连风都是臭的。”茗香揉揉鼻子,皱着眉,对弥漫了整个滇国的硫磺味,相当不满。

独孤鸣扶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寻了一块平滑的石头,让她坐下休息,说道:“此处天灾虽过,地脉却损毁严重,短时间内无法修复,于凡人来说,还是没法生存的。”

他施法凝出了一团巴掌大的水球,递给了茗香,待她喝了两口之后,问道:“你怎的来的?身子这么弱,为何不在君山好好待着?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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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香摇摇头,说道:“我和离火宫联系上了。他们告诉我,云哥哥就被压在这桃都地底。”她转过脸,看着视野尽头那一株参天巨树,连声音都柔软了很多。

“你看,他就在那树下面,只要我能让这桃都化灵消散,他就可以出来了。”

她笑了笑,撑着石头又站了起来,向着桃都的所在,迈步走去。独孤鸣慌忙拉住她,说道:“你不能过去。你现在占着凡人的躯体,魂魄不全,根本无法抵抗桃都的牵引之力。若是你的魂魄被桃都吸了去化为了养料,便是白烈云,也未必能再救你第二次!”

茗香扭头看着独孤鸣,问道:“你守着那棵树却不敢近前,就是因为这个?你就这么害怕那棵树吗?那只是一棵树而已!”

独孤鸣仍旧拉着她不让她前进,说道:“那是桃都,是仙木,在人间就是无敌的存在,谁人不怕?你看看,连天罚都治不了这桃都,谁又能真的毁了它?别做傻事了。”

茗香使劲抽开了手,坚决道:“独孤芷馨当年夺舍我,为的就是我这一身的桃都精魄。我以前就能操纵桃都,化为各种形态,我现在就算换了身体,也依然还是杨茗香!真正的桃都残枝千树桃花,是我的佩剑,它只会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就算独孤芷馨夺了我的身体,夺了我的残魂,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捋下点花瓣,生出一棵并不听话的怪物。”

“桃都,本就是我的一部分,就算不要这身体了,我也得把这棵怪物,给解决了!”茗香话音坚决,一转身,再度朝桃都走去。

独孤鸣震惊了一瞬,迈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恳求道:“茗香,我知道你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顾,可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你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这个孩子,就忍心带着他一起去死吗?若是如此,即便你成功了又能如何?你和孩子都没了,你让白烈云怎么想?他护你护了这么久,不让你知道他的消息,就是不想让你走上这一步路。你到底明不明他的心?”

茗香使劲甩着他的手,较劲道:“我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那脑壳蠢出升天,早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气死人的事了。他要真像你们想的那样,事事都有安排,怎可能将滇国毁成这幅德行?这可是生生的一国人啊!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既然发生了,那便是他真的无能为力了。他已经自顾不暇了,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另有安排,他那完全就是在虚张声势!我跟他夫妻这么多年,我实在太了解他了!他安排的有道理,我便听他的安排,若他的安排已无路可走,我又为什么还要听他的?遇到这种情况,就得跟他反着来,他越不让我做什么,我就越要做什么!桃都无人可破,天罚无人可挡,纵观眼下,已成死局,那我便就死上一次,以换破局之期。”

她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气势高昂,即便身为凡人,也不输任何修道者。独孤鸣怔怔的看着她,心中一跳,好似看到了曾经的独孤茗香,顶天立地,活生生的就站在他眼前。

她决定的事情,他能阻止吗?

以前阻止不了,现在当然也阻止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垂眼看着自己手中紧抓着的那只小手,那样的纤细娇嫩,似水一般柔软,可这柔软之中隐藏着的骨骼,却坚如金刚,无可转移。

她或许比以前是多了许多的温柔,可她也依旧还是那个一人一剑立在长安城外,应对千军万马,只为换一城百姓平安的独孤茗香。

“茗香,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让你涉险。但若你认为,必须这么做,我也可以让你试一试。但你需得答应我,一旦有什么不对,马上停止。白烈云阻止你,不管因为什么,自有他的道理。我虽不了解他,但我却还是愿意相信他多一点。”

独孤鸣紧紧抓着茗香的手,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放开,生怕他一放手,她便会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引发一系列难以想象的后果,让他想救她都难。

茗香见挣扎不开,也不挣扎了,只好重重的一点头,应道:“好。”

两人小心翼翼的朝着桃都走去,十步之后,独孤鸣便又有了魂魄被牵引的感觉。

“茗香,你感觉到了吗?”他抓紧了她的胳膊,微微停顿了脚步,本能的开始抗拒继续向前。

茗香一甩胳膊,又推了他一把,不悦道:“我什么都没感觉到,你别再拖我后腿了。”

她确实没什么感觉,用着红蓼的肉身,便没有了独孤家的血脉,魂魄被这样一具迟钝的肉身包裹,那桃都的牵引便如隔了一层绝缘的罩子。

茗香嫌弃独孤鸣的一惊一乍,甩脱了他便自己挺着肚子继续往前走去。她每多往前走一步,便觉得自己离她心心念念的丈夫近了一步,心情澎湃,越发的紧张焦急,走了一阵,按耐不住的便跑了起来。

独孤鸣一见之下大惊失色,跟在她身后连喊了几声,让她慢着一点,注意脚下。她却一句都听不进去。

想要见到白烈云的执着,摧毁了她的所有理智,不管脚下有多么颠簸不平,不管前方有多少未知的危险,都阻止不了她的前行。

茗香的眼里,只有那棵越来越显得巨大的繁花桃都。对于那棵树之外的所有一切,她全然没有在意。

那桃都原本静立不动,忽而似有风而起,花枝微微摇摆起来。接着,地下好似有巨兽奔腾呼啸,天空上的云层之内,亦有雷光开始闪烁。

炸雷的轰响陡然响起,像是天道对茗香发出的一声嘹亮警告。茗香只是惊得脚步一顿,即又不管不顾的继续往前奔跑。

雷并未落下,只是在天上不断炸裂,地下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引得地面都开始震颤不停。

茗香被这来自地下的震动所阻,不得已又慢了下来。独孤鸣强忍着不适终于追上了她,想要抓着她远离这天地异像的范围,她却身子一闪,又继续往前蹿出了几步,有意躲开独孤鸣的阻拦。

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在这等极端环境之下,居然还能跑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么快,跑这么久,这便是人心执念的力量?

独孤鸣被茗香所展示的爆发力所惊,一时竟怔在了原地。

茗香连连跑出几步,抱着肚子也有些心跳气喘。她回头瞪了独孤鸣一眼,警告意味十足,见独孤鸣没再追过来,便立在原地,稍作休息。

早知道会遇到这倒霉事,她说什么也不会缠着白烈云要孩子了。

茗香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肚子,十足十的觉得这一团肉球就是个累赘包袱。肚里的娃娃仿佛感受到了自己亲娘迁怒的情绪,有些委屈的小心动弹了一下,好像是在抚摸她的肚子,安慰她的焦虑。

茗香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动静,心中的激动稍稍平缓了一些。她抬头看看雷鸣不断的天空,又看看震颤不断的地面,一咬牙,又往前走了过去。

“红蓼,你若还在,请帮我护住这个孩子。他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我可以魂飞魄散,但孩子不能有事。我借你的身体你的命魂,多活了这么久,是我欠你的。待云哥哥脱困,请代我好好爱他,爱他的孩子。我所享有的一切,都交还于你,算是我还你的魂,还你的命!红蓼,拜托了!”

茗香在心中默默的祷告,脚下不停的总算来到了桃都树下。

她抬头看着这棵熟悉的巨树,双手按上树干,却发现隔着一重凡人的肉身,她与桃都根本完全无法建立任何联系。

茗香轻吐一口气,靠着树干坐了下来,依靠着一梦黄粱的秘法,让自己很快睡了过去。

她一睡着,无数灵气向她的神魂奔涌聚集而去,桃都枝干剧烈的抖动,发出巨浪滔天般的呼啸声,层层叠叠的枝干上垂下无数灵光丝绦,像是要将她彻底捅穿了一半,透过她的肉身,直接刺向她的魂魄。

“茗香!”独孤鸣惊骇万分,一出手便是一通狂风暴雪,砸向了那些已将茗香捆绑起来的丝绦。

只是桃都有灵,那暴风雪只是被花枝轻轻一拂,便散成了阵阵惑人的花香。独孤鸣大惊之下,忽觉脑中如被重击,眼前一黑,直接便栽倒在地。

他受血脉影响,承受不住桃都的威压,只能不甘的在地上扭动,眼睁睁的看着茗香的神魂,一点点被那些丝绦拽出了肉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独孤鸣声嘶力竭的大喊,恨自己的无能与无力。忽见茗香的神魂之中,一点金光爆射而出,瞬间将她那魂魄虚影,镀上了一层庄严无比的灵韵。光芒刺出,逼得独孤鸣眼前一片耀白,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待他再度睁眼望去,茗香不止魂魄回到了肉身当中,她还十分清醒的抓着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横扫八方,逼退所有的灵光丝绦之后,毫不犹豫的将剑深深刺入了桃都主干之中,令那山一般的巨木于瞬间停止了一切动作。

那可是仙木桃都,天罚都劈不坏的所在,怎的就能被凡人的茗香,一剑捅进了树干,就像捅进一块豆腐一般轻松。

刚才他闭眼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难道那金光耀过,令他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独孤鸣挣扎着站起身,尚未来得及看清四周环境,便被急速后撤的茗香一把揪住领子,连滚带爬的往远处奔逃起来。

茗香一手抓着独孤鸣,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足下轻盈,方位奇特,却跑的特别平稳特别快速。

在她身后,那巨树静默了片刻,便有来自地底深处的嘶吼响彻四方,像是洪荒巨兽怒到极致的咆哮,直令方圆百里的地面强烈的震颤起来。

独孤鸣回过劲来,扭头之间,看到身后的地面下钻出了一根偌大的根系,主根之上分出无数支脉,支脉之上又纠缠着无数根须,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朝着他们缠绕了过来。

这桃都,是发毛了吗?

独孤鸣顾不得多想,一捏法决,带着茗香御剑而飞。

茗香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朝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金雕回应的鸣叫由远及近,茗香看了一眼已俯冲下来接应他们的大鸟,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火红的符篆。

她头也不回的将符篆向后抛出,那火红的一点瞬间便被无数的根须淹没。天际的炸雷终于落下,劈穿根须的同时,一声鸟儿的清啼仿若来自于遥远的九天苍穹,火焰绵延漫出,将天地再度渲染成了一望无际的火海地狱。

桃都灵木,神兽火凤,两种不容于人间的力量相互碰撞,立即便纠缠在了一起。

火海吞没了根须,桃花纷扬飘落,炸出一片片灵气的空洞。那些空洞,连绵成片,镇压了半数的火焰,而火焰随风铺开,只消片刻又覆盖了那些空洞。

双方你来我往的陷入焦灼,金雕便趁此机会带着两人以闪电一般的速度蹿上高空,远离了战场。

总算在那巨树的追击下抢回一条命的独孤鸣,心有余悸的从金雕背上探头向下看去,目中所及之处全都是火焰,只有桃都岿然不倒的屹立其中。

天罚酝酿了多时,终于再度落下,雷瀑自云层倾泻而出,花白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际。看到那银河泄落一般的可怕情形,独孤鸣默默的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口吐沫,待到雷光完全覆盖了火光与桃都,他才缩回脖子,望着茗香,说道:“你做了什么?”

茗香双手抱着肚子,紧紧皱着双眉,脸色有些泛白。

她斜过眼珠,瞥了独孤鸣一眼,目中竟流露出令独孤鸣不寒而栗的怒意。

那是来自上位者的愤怒,包含着掌控生死的轻蔑,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独孤鸣只觉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仿佛神魂已被锁定,下一秒便会在这眼神的注视下灰飞烟灭。

他紧张至极,脑里只剩了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茗香双眼微垂,额上滴下了一串冷汗,扶在腹上的手,拽住了自己的衣角,用力之大,能看到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独孤鸣,你听着。茗香魂魄离体,导致胎儿早产,我只能尽我之力,护她母子平安。在这之后,我魂力用尽,再无法保她魂魄。你需得尽快找到白杨,否则,待独孤芷馨找上门来,谁都救不了茗香。”

茗香平静的说着,从怀里又摸出一张青色的符篆,塞到了独孤鸣手中,继续说道:“独孤芷馨不在汐城,你大可放心的混进去,只要能找到白杨,你的安全不必担心。”

这保命的符篆都给了他了,还叫安全不必担心?

独孤鸣看着手里的符篆头皮发麻,张口想要问话,茗香却转过脸去,说道:“我要回君山去了,你速速去汐城吧。”

她一抬手,不由分说的竟将独孤鸣推了下去。

独孤鸣毫无防备的坠落下去,于半空稳住身形,心悸难平的看向天空,那金雕已经驮着茗香不见了踪影。

他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刚才与他说话的茗香着实让他压力颇大。

回想一下茗香与他说的那些话,他忽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人似乎并不是茗香。

茗香魂魄不全,他知道,那属于红蓼的壳子里,并非只存有茗香一人的魂魄。若刚才那人不是茗香,难道是红蓼?

不不不。

红蓼只是个筑基期的侍婢,修为还没有他高,怎么可能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莫非是白烈云?

独孤鸣简直都要被自己这神奇的想法惊呆了。

堂堂离火宫的少主,不仅把自己的分身捏成了女人,还分了神魂塞进了女人的身体里。

他是有什么变态的喜好吗?

而且,他还说他要保茗香母子平安,他总不成是打算帮茗香生孩子吧。

独孤鸣想到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位大佬玩的实在太花了,恕他理解不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震惊了一阵子之后,独孤鸣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白烈云都进驻到茗香的身体里去贴心保护她了,他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

既然大佬有所交代,那便还是赶紧去汐城完成自己的任务吧。

独孤鸣老老实实的赶往汐城,路程走了一半,他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听白烈云的话,那家伙可是撬了他未婚妻的王八蛋,他明明一直都很讨厌他的。

什么情况?

到底什么情况?

独孤鸣在完全想不通的情况下,继续赶去了汐城,他因有独孤芷馨这一层关系,在汐城挂了个外门弟子的名牌,进出汐城十分的顺畅。

验明身份,进入护山大阵之内,独孤鸣对着这光秃秃的海岛,再度失神。

汐城这是遭天谴了吗?怎么就被烧成这幅鬼样子了?

这地皮不说是寸草不生,连泥土都没了,裸露在外的岩石全都泛着焦黑,别说擦不掉,用灵力法术都没法将其恢复原状。岛上山巅原先那美轮美奂的建筑,十不存一,山脚下到现在还堆着一圈残垣断壁,黑黢黢的还散发着隐隐的焦糊味。山顶上的大殿到是重新立起来了,就是搭建仓促,怎生看都像个四方盒子,如同棺材。山脚下的房舍,正在修葺,来回抗木头的,砌砖盖瓦的都是些练气弟子和凡人,筑基的金丹的,好似绝种了。

什么情况?

到底什么情况?

独孤鸣走在街道上,满脑袋的问号。他与汐城弟子不熟,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去打听,到是有人注意到他的修为,私下嘀咕了几句,让他大略了解了汐城到底经历了什么。

汐城的一个叫做白杨的女弟子被妖魔所惑,趁着元婴们齐聚滇国之际,一把火烧光了汐城,杀尽了留守的金丹与筑基,还布置了各种陷阱,等着元婴们回来自投罗网。

总之,汐城现在只剩了六位元婴一位金丹,剩下的全都是练气弟子和凡人,到独孤鸣回来,总算是又给汐城增加了一位筑基,可喜可贺。

所以,白杨匆匆离开白帝原,就是出来偷汐城了?

这白烈云和独孤芷馨,还真不愧是一对血海滔天的生死大仇,只要逮住机会,各个都要把对方往死里整。

白烈云被独孤芷馨压在了桃都之下,白杨则趁机破开了汐城的乌龟壳。没了这一层护山大阵的阻隔,再想要杀独孤芷馨,不说易如反掌,也随时都能动手了。

那人即便是被压在地底动弹不得,也依然能将整个修道界玩转于手。

他埋下了那么多的棋子,只怕独孤芷馨,早已着了他的道了。

果然是个既可怕又难缠的敌人,惹不起惹不起。

独孤鸣庆幸自己及时清醒,转变了自己与白烈云的敌对立场,又因为汐城一直给独孤芷馨撑腰,而有些幸灾乐祸。

他更加觉得,与白烈云同一战线,的确令人畅快。看在白烈云帮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提升修为,还为他们独孤家出头,帮他出了一口恶气的份上,他助白烈云脱困,救出白杨,理所应当。

他独孤鸣是个君子,懂得知恩图报,讨厌归讨厌,却绝不会不懂分寸,只顾眼前,不看大局。

所以,他该如何才能找到白杨?

独孤鸣正边走边寻思着,忽见一金丹弟子带着若干小弟拦在了他的跟前,对着他上下一同打量,喝问道:“你是独孤鸣?”

独孤鸣虽对汐城不熟,却也知道宗内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他见过汐城城主宁汐远,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位正是宁汐远的得意门生流风。

汐城现在成了这破样,宁汐远的徒弟便很有可能成为下任城主,独孤鸣从善如流的行礼问安,答应了一声。却听那流风毫不掩饰的厌恶道:“你岳母把咱们汐城害成了这样,你还有脸回来?”

狗屁的岳母!他才没有那么一个禽兽不如的岳母!

独孤鸣捏紧了拳头,低头道:“我刚从一处秘境回来,对这段时间外界发生之事一概不知,只想回来看看岳母,问问这段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秘境?”流风很精准的抓住了他话中的精髓所在,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问道:“什么秘境?”

独孤鸣察觉到了流风的激动,试探性的答道:“一处完整的仙境碎片。”

“可是段飞羽他们发现的那个?白烈云独占的那一个?”流风激动的睁大眼睛,手上用力,把独孤鸣胳膊抓的生疼。

独孤鸣猜测段飞羽为了获取白杨的下落,应该是抛出了白帝原这么一个诱饵,他便当机立断的接过这个诱饵,继续加以利用,犹豫着点点头,说道:“我确实在秘境里见过蜀山的段师兄。”

“好!你立了一见大功!快随我去见老祖!”流风哈哈的笑着,抓着独孤鸣便往华府大殿飞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华府大殿,原本算作汐城的标志,被誉为琼楼玉宇,蓬莱盛景,如今却成了个简易的四方棚子,比丐帮那议事大厅都不如。

独孤鸣在这简易大殿外等候老祖们的审问,心里则琢磨着如何才能骗取老祖们的信任,让他获得与白杨单独见面的机会。

一番算计过后,汐城仅存的六位老祖先后到来。

城主之位悬空,汐城便缺少了主心骨,遇着大事只能商议讨论,争来争去也争不出个什么名堂来。如何处置白杨一事,探讨了这么些天,虽然想要获取机缘的占了绝大多数,可惧怕白烈云报复的也占了绝大多数。

一个分身而已,竟也如此的令人头疼,这白烈云属实就是修道界的一大祸害!

经过流风的简要叙述之后,老祖们又进行了一次简要的探讨,以前他们只知道白杨手里握着一处仙境碎片,却并不知那仙境碎片到底值不值得他们为此将白烈云得罪彻底。

如果能从独孤鸣那里探查到这碎片之中隐藏着的诸多隐秘,只要能助他们汐城一飞冲天,区区一个黄口小儿又有什么不能得罪的。

独孤鸣被喊进了殿内问话,主持会议的一直都是慈眉善目的庄老祖。

独孤鸣老老实实的把他能说的都说了,尤其着重描述了一番紫府残殿中的众仙异像。汐城自诩为蓬莱紫府之后,对紫府传承的重视程度一定远远超过白帝原。那一段异像,果然令六位老祖相当紧张,翻来覆去各种细节问了他许多遍,又将他打发了出去。

独孤鸣在殿外沉着气的安心等待,许久之后,流风被喊了进去,再度出来时,他只向独孤鸣传递了一个消息。

“你岳母独孤芷馨已经死了,凶手白杨,正是白烈云的分身。老祖们知道,你一直想要找白烈云报仇,但你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过悬殊,此仇只怕今生难报。可眼下却有个绝佳的机会,那白杨已被老祖们所擒获,只要能获取她身负的机缘,白烈云又有何惧?只是,此事颇为风险,倘若你没有拿到机缘,那白杨一死,白烈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你敢不敢冒险,拼这么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独孤鸣心中一凛,暗呼了一声好算计。

他以前确实是个一心追着白烈云叫嚣要报仇的二愣子,只要有机会,他定是不管不顾的提刀就上。

如此,他得了机缘,汐城自会从他身上将那机缘再挖出来,轻松简单毫无后顾之忧。他得不了机缘,白烈云也只会把一腔怒火发泄到他头上,对汐城最多只是一个连带的迁怒,安全性大大增强。

果然是一群臭不要脸的老王八。

独孤鸣在心中暗骂了一声,面上却佯作激动得问道:“你此话当真!?我真的能有机会手刃仇人!?”

流风递给他一枚丹药,说道:“白杨就关押在海底水牢,其内禁制机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她损坏大半,只能以水毒压制于她。那人皮厚,你有什么手段都尽可以使出来,可千万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这枚丹药,可避水驱毒,你这便去吧。”

独孤鸣感恩戴德的接过了丹药,问清了水牢所在,又跪在大门口,感激涕零的朝着大殿磕了几个头,着实令殿内的老王八蛋们满意非常。

“这傻小子,他竟还不知道,那白烈云并非是他的灭门仇人。”

“白家和独孤家之间的恩怨,可比一个雁荡山要纠结复杂的多,那两家人,从祖宗开始就已是生死大敌了。就算白烈云没有灭雁荡山,这祖传的仇恨也足够他下狠手了。”

“我有点不明白,雁荡山灭门一事,真相只有独孤芷馨和白烈云知晓,那段飞羽又是从何得知的?”

“谁知道蜀山那个臭小子又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什么大机缘。”

“看来,那秘境里的机缘当真不少啊。”

“只望这傻小子能争点气,别让我们空等一场。”

“你们说,那白杨会不会告知他雁荡山灭门的真相?”

“向这么一个傻子求饶?白烈云真能霍的下那张脸?”

“告诉了也无妨,那避水丹里多了一味药,他想活命,就得乖乖按我们的要求去做。就算知道了真相,他也不会为白烈云一具分身而丢掉自己小命的。”

殿内的老王八们一派欢声笑语,好似已胜券在握。

独孤鸣却对这帮老鬼们的缺德程度,欠缺了解。他来到水牢入口,看着一汪深潭有些踌躇,对即将见面的那位如雷贯耳的大人物,充满了各种想象。

独孤鸣真没见过白烈云,所以才会一直对自己被打闷棍一事耿耿于怀。

那么厉害个大人物,却藏头露尾的对他这么一个小角色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这不是明摆戏弄他,瞧不起他,欺负他吗?

哪怕当年白烈云面对面的一拳将他放倒,那也算是男人之间堂堂正正的较量了,自己输于技不如人,心里也总归好受一点。

只可惜,那姓白的就是个变态小人,完全没有一点大人物的自觉性,着实让人没法将他当做泰山北斗来敬仰。

所以,这就很难办了。

等会见面,他应该怎么称呼白烈云?又应该用怎样一种态度去对待白烈云?太过恭敬显得自己很没面子,不恭不敬又会不会惹恼了那人再对他来一发眼神必杀?

想着茗香被白烈云操纵时那可怕的气势,独孤鸣便有些不想去见白杨了。

妈的,那是拐跑他未婚妻的狗币,他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不趁他倒霉的时候落井下石已经算他宽宏大度了。

去他妈的,不管了!

独孤鸣一仰头,吞下了那颗避水丹,挂着一脸对待情敌的刻骨仇恨,纵身一跃,潜入了深潭中。

在他身后跟随良久的流风见状,面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这傻小子果然对白烈云是恨到了骨子里,白杨那贱人可算是遇到克星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顺着漆黑幽深的水道游了很久,才循着微微光亮浮上水面。

穿过一连串的水帘,越过迷蒙不清的水雾,他总算是来到了水牢内部,然后便看到了在那一潭毒水正中浮起的石台上,平摊在地的一抹红衣。

独孤鸣上前两步,在水牢中环视了一圈,而后小心翼翼的飞上石台,对地上躺着的这个长发凌乱一身血腥的女人,深深的锁紧了眉心。

这人就是白杨?白杨竟会把自己折腾的这么狼狈?汐城的那些老王八们居然真敢对白烈云的分身滥用私刑?这人都被折腾得四肢扭曲浑身窟窿了,她竟还坚强的活着吗?

独孤鸣差点想用脚踢上一踢,试试白杨到底还有没有气,他脚尖都几乎挨着白杨的肩膀了,方才觉得似为不妥,转而蹲了下来,轻轻推了她一把,问道:“白杨?还活着吗?”

白杨忽然扭转过头,乱七八糟的长发遮盖了满脸,只在发缝中露出了一双精华四射的眼睛,炯炯有神,震撼人心。

独孤鸣被这目光注视,心中一震,竟跳了起来,后退了一步。

白杨打量了他一番,又闭上了眼睛,问道:“茗香出来了?”

独孤鸣嗯了一声,有些心虚。

白杨又问道:“她去了滇国没有?”

独孤鸣又嗯了一声,更加心虚。

白杨长长了叹了口气,说道:“时候到了,拦不住,躲不了,算了……”

独孤鸣小声的说道:“她身上存着白烈云的一丝神魂,那神魂让我速来找你,说是茗香早产,他会耗尽魂力保她们母子平安,让你赶在独孤芷馨再度找上门之前,去她身边继续保护她。”

白杨闭着眼睛,并没有说话。独孤鸣看不到她那被长发掩盖的面目,也不知道她此时是个什么表情,有些犹豫的问道:“听说独孤芷馨被你杀了?可是真的?”

白杨答道:“没有。让她跑了。”

独孤鸣心里咯噔一下,又问道:“雁荡山灭门,真的是她做的?”

白杨依旧闭着眼答道:“是她,却也不是她。”

“什么意思?”独孤鸣有些懵。

白杨似是算出了什么,吐出了一口气,说道:“独孤芷馨作为人的那一部分灵魂,很早以前就消失了。后来活着的,只是桃都圣母的残念。她并不是你所以为的独孤芷馨,却又的确是桃都圣母的一部分。你可以把她当成只剩下执念的怪物,但最好别把她当人看待。人有心有情,她有的只是想要重返仙界的执念。”

“果然如此啊。”独孤鸣如释重负的笑了一声,说道:“我就是说,姑母她是不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的。茗香也并没有被她阿娘所弃。这样挺好。”

白杨转过头看向他,说道:“独孤芷馨的身体,她是用不成了,独孤芷馨的魂魄,也开始排斥她了。但她却需拥有桃都圣母的身份,否则,吞吃的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魄太多,她便会迷失在人心各种执念当中,彻底忘记自己因何而存在。到那时,她便会因找不到生存下去的意义,而自取灭亡。她不会让自己走上这一条路,所以,她一定会重新成为桃都圣母。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三个选择,一是占据茗香的肉身,二是吞吃茗香的魂魄,三便是回到她诞生之地,重新寄生于那木雕的神像之上。”

“独孤鸣,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所以这些话,我便与你直说了。茗香的肉身,由我本体看护,谁也动不了。茗香的魂魄,原本也是有我的神念相护的,可她善做主张做了蠢事,那神念很快便护不住她了。至于那杨家村的木雕神像,我倒从未关注过。是以,我需要你做的事,便是承载我的神魂与法力,将所有的破绽填补圆满,对独孤芷馨进行最后的围剿。”

她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独孤鸣,问道:“为了保护茗香,为了替你们独孤家报仇雪恨,你可愿意暂时成为我的分身?”

独孤鸣惊讶至极,怔忪当场,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什么叫做暂时成为她的分身?她莫不是打算夺舍了他?

白杨继续道:“你看到了,我这身体,已经废了,我走不出这水牢。而你,并没有能力对付独孤芷馨,护住茗香。我需要可自如行动的身体,你需要能助你成事的力量,你我合作,各取所需,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份令你满意的报酬。你可愿意?”

独孤鸣皱眉问道:“我若愿意,你会怎么做?”

白杨道:“我只会暂时占据你的身体,并不会伤你的魂魄。待我精血耗尽,魂力消散之后,你依然还是你。当然,我可以保证,不会用你的身体乱来,但若遇战斗,拼死一搏,难免受伤。你可愿意?”

独孤鸣一咬牙,又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应道:“我愿意。”

白杨一笑,说道:“多谢。”

她眉心忽而红光一闪,覆于面上的长发飞扬,似触手一般缠住了独孤鸣的双臂,将他猛得向下一拉,额头撞上了她的眉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只觉脑门一疼,两眼一黑,一道灼烈无比的热流顺着眉心刺入他的脑内,痛得他以为自己几乎要被烧化了。

他的意识,被那股灼热逼至黑暗的一角,反复灼烧,不知这疼痛持续了多久,他又缓缓的清醒过来,而后便看到自己身边脸贴脸的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他被那女人额上可怖的血洞吓了一跳,想要向后躲避,哪知这身体却完全不听他使唤,却是伸出了手覆上了那女人的额间。

他能感觉到掌下有滚滚的热血不住涌入他的身体,浓烈的血腥气瞬间溢满了整个水牢。

“这是在干嘛?这到底是要干嘛?”独孤鸣在心中惶恐的大喊,他听到自己开口回答道:“我这身体,可是由本体一滴精血所化,怎么着都不能便宜了汐城那帮老不死。”

“所以,你就自己动手把自己吸干?要不要这么变态?”独孤鸣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摧残。

他的身体却不以为意的答道:“那也总比被别人吸干了强。”说话之间,那女人的躯体已干枯缩小,最终于他掌下灰飞烟灭。

“关了我这么久,可得去找那帮老不死的算下账了。”独孤鸣听到自己自言自语般的冷笑了一声,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这是要干什么?用他的身体去跟一群元婴对打吗?他只是个小小的筑基啊!他对大佬的日常生活还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啊!

兄弟,别冲动啊!

你清醒一点啊,你媳妇还在早产生孩子啊,你赶紧回去照顾你老婆孩子才是正事吧!

独孤鸣在心中的呐喊,根本起不了任何鸟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冲出水牢,又顺着深潭潜入海底,沿着藏于地底的水道在那护城大阵的几处节点上敲打了一阵子,接着一张青色符篆出手,直接拍进了阵法中枢。

然后,他就潜在海底偷偷的匿了,至于是汐城那边爆炸的动静,天罚劈山的动静,无论怎样剧烈,他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好家伙。

这白烈云在灭人宗门一方面,绝对是个行家,手法纯熟,逃跑专业,一看就是个惯犯。

也只有茗香才会傻乎乎的信了他的鬼话,觉得他是个好人吧。

“我真是个好人。”独孤鸣听到了来自于自己口中的辩解,他忽然很想骂人,又觉得自己肯定骂不过,索性自闭了。

独孤鸣的修为只有筑基,又傻乎乎的吞了汐城那帮老王八埋伏的慢性毒药,身体可说是非常虚弱了。

白杨进驻之后,生怕自己稍微使点劲,就把他的身体给撑爆了,索性燃烧精血,将他从里到外的凝练了一遍,不仅解了他的毒,还将他的体质提升了一大截。

独孤鸣的意识,始终觉得自己被围在火中炙烤,初时疼痛难忍,烤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如何难以忍受了。

他默然的看着白杨操纵他的身体御剑来到海中一处不知名的小岛上,盘膝一坐,自身体内功法疯狂的运转,引得天地灵气围绕着他盘旋不停,竟直接开始向金丹冲刺。

独孤鸣又一次被白杨的操作惊呆了。

这是要渡金丹劫?

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渡金丹劫?

刚刚才炸了汐城的宗门,不赶紧逃远点,竟然就在这东海上渡金丹劫?

独孤鸣这辈子都没这么嚣张过,实在想暴跳而起,掐住自己的脖子,问一问控制他身体的白杨是不是故意在折腾他,想要玩死他。

白杨操纵着他的身体,不慌不忙的说道:“你修为太低,身体太差,吸了我的精血和神魂,不马上晋个级我怕你没出东海就炸了。”

独孤鸣在心里干笑了两声:“嫌我弱直说好了,不必拐弯抹角。”

“你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他闭着眼睛淡定的说了这么一声,那酝酿已久的金丹劫雷轰得一声,咆哮着自天际俯冲而下,直往他头顶撞了过来。

独孤鸣在心里冲着头顶的雷光骂了一句。

“妈的!拼了!”

老子便是弱,也不能让这狗币姓白的瞧不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炸雷轰响,一直不曾停歇,身周遍布白茫茫的闪电,便如无数电光织成的枝干,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几乎不留丝毫缝隙。

茗香恍恍惚惚,在这雷电织成的枝干中穿梭,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催眠了自己,想于梦中试着操纵桃都,为何稀里糊涂的钻进了这么一片无边无际的雷树之中?

等等!

树!?

茗香停下没头苍蝇一般的乱窜,四下回顾身周那些不断变换的电光,发现这电光的形貌,竟真的似一株自天倒垂的参天大树。

不。

树有枝叶,电光却无,密密麻麻纠缠不断,说是树根更为恰当一些。

她的魂魄,被桃都缠住了。

这些形似树根的电光,便是桃都自天罚中吸取的雷电之力。

以她这点残魂,对付已被注入精魄的桃都,原本就有些异想天开,更何况这桃都还在战斗中吸收了大量的灵气,更有天罚之力存于树身,根本就不是凡间这些修道者所能对付的所在。

茗香纠结的挠了挠头发,根本就不知道面对这般狂暴的桃都,她该如何才能将其制服镇压。

她以前的确可以一念之间花开花落,可现在,她或许只有被吞的份。

“茗香!”电光交织而成的根须之外,隐约有人在喊她,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人,而且音色格外熟悉,竟像是她自己的声音。

她循声找了过去,不住避开各种朝她纠缠过来的电光,发现这些电光远远袭来之时凶猛十足,却总在即将要接触到她的时候,又变得畏畏缩缩缓慢异常,就像是在做做样子应付了事。

她感觉到这桃都内似乎还有一个意识,毫不避讳的对她展露锋利的杀意。而她的意识也渐渐融入了桃都,令这些电光从本能上不愿伤她。

她有些犹豫,只要彻底融入桃都,她便可以与另一道意识抗衡,并尝试着控制桃都将其驱散出去。

可若彻底融入了桃都,她还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内吗?

她那身体可还怀着身孕,魂魄离体太久,孩子又还能保得住吗?

茗香在纠结当中,心神不稳,一个不慎,被那雷光细细的擦了一下。她只觉被擦过的胳膊一阵剧痛,抱着膀子一摸,发现她的魂体竟被那雷光撕了一块下去。

她这残魂七拼八凑好不容易才勉强有个人样,要再被劈那么两下,可不得又变得七零八落。

她再也不要体会做鱼做猫的感觉了!

“茗香!”远处喊她的声音有些焦急,她再度确定了方向,抱着膀子收了心神,小心翼翼的继续往那发声之处奔去。

电光吞吃了她的魂体,便如品尝到了什么绝世美味,对她的攻击变得主动了起来,不再仅仅是做做样子。

茗香清楚的感觉到,桃都不再接纳她的意识,反而开始对着她的魂体垂涎三尺,在电光织成的根须之外,又凝出了一重熊熊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火,烧的她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只想着要冲出这片根须牢笼。

“茗香!!”声音响起第三次,茗香总算透过密密层层的电光火焰,看到根须围成的空旷当中,那冲天而起的一堵火墙。

火墙的后面,她并不知道有什么,却通过她融于桃都那一小片意识,感觉到了火焰当中蕴含着的温暖。

那好像是,白烈云的气息。

她心神一动,冲着那火墙大喊了一声:“云哥哥!”

火墙一阵剧烈的震动,一声鸟儿清脆的长鸣自火光中响起,而后便是一只巨大的火鸟穿透火墙,双翅一展,遮天蔽日,用力一扇,风起云涌。

火鸟一出,电光全然被它吸引,跟随着巨鸟涌上黑暗的天空。

茗香身边一空,雷光也好,火焰也好,全然不见,只剩了面前那明晃晃的一片火墙。

“阿娘!”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在火墙的另一边,茗香心潮澎湃,奋力的跑了过去,激动之中热泪盈眶,她听的分明,那就是她在梦中曾经拥有的孩儿啊。

“我的儿!”她口中呼喊着,心中除了她梦中的孩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事。她一头撞进火墙之后,尚未看清她牵挂许久的孩儿身在何处,便被一个红衣的女人一把揪住衣襟。

“我的孩儿,也是你的孩儿,你便是想寻死,也得给我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再死!”

茗香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站着的绝色女子,惊讶的喊道:“红蓼!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用的,是我的身体,我的命魂。你在哪,我自然便在哪。”红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中竟带着一些从未有过的厌恶。

茗香抓着她的手惊呼道:“可你只剩了命魂,你又哪里来的意识?”

红蓼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是你让我保住咱们的孩子吗?我若不生出意识,又如何能捞你这蠢货回来!”

她松开茗香的衣领,却又掐住了她的脖子,冷道:“我的出现,只为保护孩子,谁敢动我的孩子,我便要谁不得好死!即便是你也一样!”

红蓼话音落下,手掌猛一收紧,茗香只觉眼前一黑,意识立即回归于一片混沌。

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摸上自己的肚子,然而那里一片平坦空旷,惊得她一跃而起,不知所措的惊叫起来。

“我的孩子呢!孩子呢!?”她两眼通红,凌乱疯狂的大声呼喊,脑里一片混乱。

一直守在她屋里的燕子被吓了一跳,连带着睡得正香的婴儿也哇得出了起来。

茗香听到孩子的哭声,当即愣怔在场,半天才循声望去,只见燕子小心的将摇篮中的奶娃娃抱了起来,轻轻摇晃着,小心说道:“姐姐,你的孩子在这呢。”

“我的孩子?”茗香有些茫然,她摸着肚子探索了半天,忽然回过神来,跳下床去便从燕子怀里抢过了那小小的一团包裹,在看清了孩子的脸蛋之后,眉头深深一锁,似有些不可置信,两眼发直的抬头望天,像是在使劲的回忆什么,最后噗嗤一笑,行行清泪自眼角边滚落而下。

“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回来了……”茗香喃喃自语,目光低垂的看着怀中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明明在笑,泪却流淌个不停,明明在哭,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一直上扬。

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只知道,这孩子与她梦中的大儿子刚出生的模样,没有任何差别。

她心心念念盼了许久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她梦中有儿有女团圆美满的生活,也即将要成真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不是在做梦吧!”茗香连着三天都抱着孩子不撒手,她对自己一觉睡醒便多了个娃的事实,暂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明明是早产,可不论是孩子还是她,都精气神十足,而且,她居然没有因此受伤。

生出那么大一个娃,她居然一点损伤都没有!

她都做好了要死要活疼上三五天的准备了,居然只是一觉过后多了一个娃。

如果生孩子的过程都是这样的轻松,再生五个十个她都愿意啊。

“哎呀娘子,你怎么还在抱孩子?快快躺下歇着。刚生完孩子体虚,可不能常坐常抱孩子,落下病可就不好了。”王大娘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鱼汤走进屋来,一看到茗香又在抱着孩子傻笑,放下鱼汤便要过来抱孩子。

茗香抱着孩子一扭身子,说道:“我没事,我就想多抱抱他。”

王大娘不能硬抢,便只能板着脸教训旁边发呆的燕子,说道:“让你照顾好娘子的,你这是怎么照顾的?”

燕子撇着嘴一脸的委屈,让茗香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关她的事,你数落她干嘛啊。怎么着,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还不能抱了?”

王大娘连忙赔上笑脸,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妇人生孩子,可是伤元气的事,您是现在年轻感觉不到,等到上了岁数,那腰酸腿疼的毛病一出来,可就难治了。这月子里落下的毛病啊,可是要带一辈子,好不了的。”

“你在咒我?”茗香脸色一沉,说道:“我男人连死人都救得活,还能让我得什么月子病?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要不高兴了!”

王大娘笑容一僵,连陪了几声不是,赶紧吆喝燕子把鱼汤喂给茗香喝。

老妇人出了卧室下了阁楼,有些不忿的低声叨叨:“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就这脾气,怪不得生孩子男人都不来看一眼。”

“你说谁呢?”大门外闪进一个陌生的男人,灰衣短褂,一袭风尘,略显消瘦,一张脸确是白白净净,书卷气十足,双眼更是璀璨夺目,光华流转,仿佛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王大娘只看了一眼,便呆立当场,不得出声。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眼里光芒凝结成冰,好似将她身周的空气也冰封了起来,淡淡说道:“洪小七让你来帮忙照顾我妹妹,你只管用心照顾便是,不该管的别管,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最好也别说,照顾的好,自有你的好处。你若不想照顾,尽管走便是,谁都不会拦着你。”

男人说着,自她身边走过,径自上了阁楼。

王大娘一个哆嗦,冷汗已经湿透了里衫,她心惊胆战,腿一软的跪在了地上,冲着那男子的背影连连磕头,口中哆嗦道:“主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独孤鸣模样的白杨并没有理会她,只是转进了卧室,就那么靠在门口,冲着喝汤中的茗香微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笑,说道:“茗香,孩子生出来了?”

茗香捧着碗看着他,睁大眼睛惊喜道:“表哥,你回来了?”

“我不是你表哥。”白杨一抄怀,目中温柔尽显,却是露出了白烈云招牌式的微笑。

尽管人不一样,脸不一样,那笑容一经展露,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茗香眼里泪光涌动,把碗往床头上一搁,人便扑了过去,抓着白杨的衣领激动道:“你个死鬼,总算舍得回来了吗?”

白杨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险些搂住他的脖子,啃上他的嘴唇的冲动,平静的说道:“我是白杨。”

“白杨?”茗香愣了愣,激动化为恼怒,使劲推了他一把,后退了几步,气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白杨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看了看在一旁傻站着的燕子,说道:“你先出去。”

“哦。”燕子连忙应了一声,低头跑了出去,听到身后的门被关上,她不知所措,只能站在门外候着。

楼下的王大娘连忙招呼了燕子下来,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阁楼,小声说道:“刚上去的那位官人,是那娘子的哥哥?”

燕子一脸纠结的说道:“姐姐喊他表哥,他又说他不是表哥,姐姐又喊他死鬼,还抱他呢。那样子,可不像是兄妹,倒像是夫妻呢。”

王大娘一拍大腿,推着燕子快步出门,说道:“你赶紧去跟洪帮主捎个信,把你刚才看到的都跟帮主说了,他让咱们好生看着娘子,上次一个没看住让人跑了,害的孩子早产,险些酿成大祸,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出事了。赶紧去!跑快点!”

燕子哦了一声,冲刺一样的一溜烟跑了。王大娘双手合十的向着天空胡乱拜了拜,嘴里念叨着保佑她逢凶化吉什么,便一咬牙,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又回到了屋内,垫着脚尖上了楼,鬼鬼祟祟的蹲在了门口开始偷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杨早早的就给屋内套上了一重隔音的法阵。

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床边,抄着怀,仔细端详着熟睡中的小婴儿,看了很久,而后淡淡的说道:“长得倒是与白烈云挺像。”

“你从哪看出来的?那皱皱巴巴的一团根本还没个人样好吗?”茗香挤到他身边,睁大眼睛使劲的观察,愣是没能从那一坨红彤彤的肉蛋里看出丝毫与她男人相似的地方。

白杨伸手探上了婴儿的额头,轻轻一点,又抄了回来,转身坐在了床边,说道:“白烈云用于护你魂魄的神念,已经消散了,只给孩子留了一点,用来护他平安健康,直至周岁。所以,茗香,如果独孤芷馨再度找来,你只有等死的份。”

茗香皱眉龇牙,反驳道:“少胡扯!云哥哥给我牵了姻缘线,他说只要有这条线在,谁都不能越过他伤着我的魂魄。”

白杨抬眼看她,说道:“可他现在自身难保了啊。”

茗香一抿唇,不说话了。

她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了白杨旁边,说道:“我知道他被压在桃都下面,我是想要去救他的。”

白杨偏着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问道:“哦?你打算怎么救?”

茗香看了他一眼,小声回应道:“我可以试着操控桃都的,我以前都可以,现在应该也可以吧。”

白杨拍拍她的肩,叹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的你早就不是以前的你了,这七拼八凑得来的一抹残魂,怎比得过那身魂合一的执念?想法是勇敢的,做法是愚蠢的。”

茗香打开他的手,不悦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数落我。那蠢事我已经干了,你打算如何?”

白杨刚一张嘴,她便接口道:“休想再把我送回白帝原!”

白杨改口道:“那……”

“也别把我送去昆仑,送去长安!”茗香都学会抢答了,一下子便将白杨要说的话又激了回去。

白杨无奈的看着她,说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茗香道:“你别光惦记着我行吗?你就不能赶紧想办法把云哥哥救出来?你一个劲的琢磨着怎么保护我,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了,那云哥哥怎么办?就让他一直在那地底下呆着?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分身啊?有你这么当分身的吗?”

她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杨,又追问道:“还有,你为什么会变成我表哥的样子?这些天你究竟都在干什么?”

白杨一抬手,挠了挠她的后脑勺,给猫顺毛一样的撸了两下,说道:“别急行吗?听我慢慢给你说。”

茗香缩了缩脖子,躲开了她,皱眉说道:“说就说,别动手动脚的行吗?”

白杨看看自己的手,说道:“谁让你表哥对你贼心不死,我用着他的身体,自然会被他所影响。更何况,你母子平安,我心中高兴,难免是有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恩……不对劲。”

他看回茗香,微笑道:“想来,我那本体已经知晓你干的那些蠢事了。”

茗香脸上一红,瞪了他一眼,啐道:“你才蠢!他才蠢!”

白杨呵呵的笑了一声,说道:“你身怀六甲,气虚体弱,却仍不顾生死的跑出来救我,蠢归蠢了点,我却依旧被你感动。再要你不知深浅的继续等下去,你是不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所以,你想要救我,那我便给你指一条明路。”

“我那本体被困桃都,这只是个假象。桃都只是个牢笼,天罚只是个封印,重重禁制,在镇压本体的同时,亦阻止了所有心怀叵测之人的接近。你且想想,这世上,还有比那天罚桃都联手封禁,更为安全的闭关之处吗?”

白杨扭转过身子,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小婴儿,温柔的说道:“真正的危险,来自于那心魔劫。你想救他,就需得帮他尽快渡劫。”

茗香不解道:“他的劫,我怎么帮?”

白杨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与独孤芷馨交手之时,曾与本体连接了一瞬,担去了他部分的伤势,亦看到了他的心魔所在。他此刻所应对的,是木沉香和白应龙的执念。那天门被毁,天道发疯,皆是因这两位而起,可想这两位身上缠绕的因果,该有多么可怕。”

茗香皱眉道:“可他们两个人的恩怨,关云哥哥什么事呢?为什么一定把他参合进去?”

白杨叹道:“这就是命啊。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命数,就像我会存在于世,是因为有需要我去完成的任务。他被玉玲珑选中,便承载了白应龙的因果。白应龙的执念,需要他去化解,白应龙未完成的任务,也需要他去接着完成,白应龙做下的孽,自然也应由他去承担。”

茗香苦着脸问道:“他就不能扔了那鬼东西,离那些乱七八糟的因果远点吗?”

白杨看着她,轻声说道:“他若放弃了那些因缘,便没有机会认识你了。你与他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自然也不会有这些年的幸福可言。况且,若是没有玉玲珑,早在他七岁那年,就已经死了。有所得,必有所失,他想要活,那便就得接受自己的命运。”

茗香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杨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白应龙的执念,一直都是带木沉香回天庭复命,请罪。他认为木沉香最后的偏执,是因为他教导有误,他认为自己才是天道发疯的罪魁祸首。他死在人间,不入轮回,将一身执念全然封存于玉玲珑,只为有朝一日能回天庭,接受自己应有的惩罚,换仙界人间一个天下太平。而今,木沉香的执念与他再度碰撞,他自然会不管不顾的愿拼尽所有,将木沉香引入正道,回归天庭。可木沉香的执念,却是要杀他。如此,一个要杀,一个要教,越教越要杀,越杀越要教,没完没了无限循环,想要等待一个破绽,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白应龙是老牌金仙,没有人间那些繁复的心思,执念纯粹得没法撼动一分一毫。而木沉香则不然,她生在人间,年岁尚小,又被她母亲灌输了一肚子人间情爱之事,心思复杂而敏感,变幻莫测,只需一点改变,就能生出无限可能。只是,她的执念是白应龙,白应龙不改变,她便不会改变,想要她改变,唯有靠她自己。”白杨认真注视着茗香,握住了她的手,认真说道:“这世上,能改变她的,除了白应龙,便就是你了。”

“我?”茗香眨眨眼睛,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却依然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白杨说道:“木沉香死时,已经成仙,执念远比你强大的多。你想要对抗她,让她听你的劝,便需要与她势均力敌的实力。她的执念,占着你的命魂,你只要抢回了你的命魂,自然便能压制于她。而若要夺回你的命魂,你需要足够多的桃都精魄,巧的是,有人已经帮你收集的差不多了,你只需要从她那里抢过来便是了。”

“哈?”茗香依旧有些反应不及的问道:“我找谁抢啊?”

“你家被谁灭的,自然便找谁去抢啊。”白杨开心的一笑,连双眼都眯了起来,尽显狡黠之色。

茗香愣怔当场,对着她眨巴了半天眼睛,问道:“她不来抢我都算好了,我怎抢得过她?”

白杨抬手摸上她的后脑勺,凑近了她,说道:“她一定会来找你,并且为了报复我,一定会吞吃你的魂魄,夺舍你的身体。你别怕,我会在你神魂之中布置一个小小的陷阱,保管让她有来无回。”

茗香皱眉道:“你行不行啊!”

白杨呵了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质疑我,便是质疑你那云哥哥!你敢当他的面问他行不行吗?”

茗香一把推开他,嫌弃道:“我云哥哥无所不能,你却只是个不靠谱的分身。你放跑了独孤芷馨一次,谁知道还会不会放走她第二次。而且,以我为诱饵这种事,云哥哥根本就干不出来!你没他那么大的本事,又根本不在意我的想法,我的心情,你确定你这么做,他会同意?”

白杨反问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是你一门心思要帮忙救他的吗?怎么?怕了?”

茗香攥着拳头还嘴道:“我不怕。”

白杨一抄怀,扬着下巴笑道:“那你干不干?”

茗香咬牙道:“干了!”

白杨再度一摸她后脑勺,推着她的脑袋便与自己来了个额头对额头。

血红的一点自白杨眉心转移至了茗香眉心,茗香只觉额上一烫,惊叫一声,立马便推开了白杨。

她揉着自己烫手的眉心,龇牙咧嘴的直吸气,皱眉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杨撑在床边轻笑了一声,双眼微眯,有些透着骨缝的慵懒。他揉揉自己的眉心,说道:“本体送你护身的神念没了,我再补上。总不能让你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去跟独孤芷馨拼命不是。”

茗香刚想说话,白杨打了个哈欠,精神肉眼可见的萎靡不振。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道:“行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也没必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该干啥干啥,想干啥干啥,等着独孤芷馨自己送上来门就好。”

茗香看到孩子摇晃了一下脑袋,小脸一皱,闭着眼将要大哭的模样,连忙将他抱了起来,一边哄着,一边跟了上去,问道:“你精神不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白杨扭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不用管我了。”

他一个响指解开了隔音的禁制,便要开门出去。茗香忽而拽住他的衣袖,问道:“你说,我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白杨回头看她,说道:“这么重要的事,你该要问我本体才是。”

茗香撇撇嘴,说道:“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总不能一直不给孩子起名吧。”她说完,睁大亮晶晶的双眼,问道:“你觉得,叫白君山如何?他在君山出生,叫这个名字,挺不错的吧。”

白杨转过身来,轻弹了一下孩子的小脸,笑道:“我父亲名为白长山,你觉得呢?”

茗香一咬下唇,改口道:“那叫白洞庭怎样?”

白杨好笑道:“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再生出个什么白岳阳,白昆仑之类的?”

茗香连连点头,惊喜道:“你知道我的打算啊!那云哥哥也能明白我的想法了?”

白杨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随你,喜欢就好。”

他说完,打开了大门,正好看到门外摆出偷听姿势的洪小七以及王大娘祖孙俩。

白杨不待洪小七开口,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笑道:“这段时日,蒙你照顾茗香,多谢了。等我回来,一定做一顿上好的饭菜,好好犒劳犒劳你。”

“走了。保重。”他拍拍洪小七的肩头,就这么下楼离开了。

洪小七一脸蒙圈的看看他又看看茗香,指着空荡荡的楼梯口问道:“刚那人是谁?不是你表哥吗?”

茗香想了想,努力领会了一下白杨的意思,说道:“那是你白大哥。你知道他的情况。他不能亲自来看我,只能借我表哥的身体过来了。”

“哈?”洪小七猛地一震,一步跃下楼梯,追了出去,只见外面晴光大好,却再也没有了白杨的身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华山群峰层峦叠嶂,占据了长安城外百里之险地,就像是一重天然的屏障。

然这一重屏障所要守护的,并非是古城长安,而是曾经隐藏于华山深处的一株仙树桃都。

那棵传说中的巨树,高入云霄,枝叶舒展于云层之上,遮掩了整片天际。枝上有仙宫,有神殿,有仙鸟飞舞,有仙兽奔腾,还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各色仙人,属实便如传说之中的天堂盛景。

桃都圣母的名号,在五百年前,可是响彻整个大唐。那大唐的皇帝只要天气好时,一抬头便能瞧见天上霞光璀璨的仙境盛景,于是带头供奉桃都圣母,使得那华山在当时,成了圣地一般的所在。

可桃都,到底不是仙境。空中楼阁,只需一剑,便全没了。

桃都倒了,仙境毁了,圣母死了,大唐也灭了。

昔日的辉煌,成了现在的一捧黄土。曾经响彻大唐如雷贯耳的桃都圣母,现在也只剩了一座破破烂烂的山野小庙,还保存那神仙的一座木雕。

这小庙原本是杨家村的祠堂,自这一村的人集体前往雁荡山喝喜酒之后,整村荒芜,连带着庙也跟着破败了。

没有人打理小庙,神仙也得吃灰。

独孤鸣来到这荒村破庙之中,看着那表皮脱落,色彩灰败的神像,攥紧了拳头,两眼几乎能喷出火来。

他开口问道:“世人皆已遗忘了她,唯有她的后人一直供奉她,信仰她,没有这些后人一直记挂着她,她怎可能于今世得到重生的机会?她就这么灭了她存在的根源,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她只是一抹被抛弃了的执念。你明白什么意思吗?原本人之一死,会放下生前各种执念,干干净净的再入轮回,重新开始。但神仙不一样。她们的神魂比凡人强大太多,轮回之时自然多多少少也会带着些前世的执念。可转世之后,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人,前世的执念,自然也必须放下一些。被杨玉婵放弃的,便是回仙界的执念。她转世之时带走了对人间所有的爱,留下的,自然便只剩了扭曲的恶意。”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奶声奶气的,似是只有两三岁大小。

独孤鸣面色肃然,又问道:“那妖魔若是被姑母前世所放弃的执念,为何她不能继续放弃那执念,反而却被那执念操控了呢?”

孩童的声音答道:“人心善变,谁都一样。五百年内轮回无数,独孤芷馨早就不是五百年前的杨玉婵了,谁知道她在这五百年内又经历了什么。你姑母能在茗香那么一丁点的时候,就抛下他们父女,去跟离火宫打仗,可想是个事业心极重的人。对这样一个人来说,情爱又不能当饭吃,不如一心搞事业来的踏实。这想法,不正与那执念不谋而合了吗?当久了神仙,便向往凡人有情有爱。当久了凡人,又向往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仙长生不死。得不到的和已经失去的,永远都是最好的,神仙和凡人,本质上原就没有什么区别。”

独孤鸣心中一动,忽而问道:“长生,成仙,必须断情吗?”

孩童脆生生的答道:“对。”

独孤鸣沉闷的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但我差不多已了解一些了。”

他抬头看着神像,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于胸前十指交扣,问道:“现在开始吗?”

孩童在他脑中答道:“我的力量,只够你放出一把红莲业火,待这桃都残根全部湮灭之后,必会有一女子现身于此。不管来的是谁,你一定要全力将之诛灭。你多耗她一分魂力,茗香的安全便会多一重保障。明白了吗?”

“明白!”独孤鸣沉声应答,双手在胸前结出一道繁复的法决,他额上红光一闪,一点芝麻大小的血痕清晰浮现于眉心,又很快的暗淡下去。

随着印记的出现又消失,他手中红芒凝聚,不断汇集于一点,重重叠叠的凝实,仿佛千层万成的莲花花苞,未开之时万般颜色尽敛于心,一朝盛开群芳黯淡天地失色。

独孤鸣屏气凝神,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掌心的这团红芒花苞,他能感到体内原本无处不在的灼热尽数涌进了这花苞之内。

他被这灼热炙烤了太久,以至于那气息流出,血脉神魂渐渐回归正常的温度,他很不适应的感到了空旷的虚弱。

不属于他的力量,他留存不住,但总有一天,他会依靠自己的修炼,重新找回满含力量的充实。

白烈云能做到,他也一定能做到。

最后一丝热流注入了花苞,他看着这一朵小小的花苞,满含心悸。他手中这一点红芒,不知凝聚了多少力量,一旦炸开,又会引起怎样轰动的效果?

“白杨?”他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却再也得不到丝毫回应。

白杨的神魂在见过茗香之后,便明显的虚弱了一大截,再也控制不了他的肉身。

他起初听到白杨那软糯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现在才明白,那是魂力消耗所剩无几的表现。

那白杨,怕是把大半的魂力都给了茗香了吧。

能将自己利用的这么彻底,白杨果真是个狠人,虽则分身存在的意义,便是尽自己的一切完成本体交托的任务,但那到底算得上是白烈云的一部分。由分身而见本体,那白烈云当真不愧是个疯子。

没有了白杨的指示,独孤鸣有些拿不准这红莲绽放的时机。

他看了看那树根雕成的神像,在失去了色泽之后,露出部分黑沉沉的木料,隐约散发出石头一样的色泽。

明明是一株可滋养万千生灵的树,却偏偏有着黑石一般的心。

这便是神仙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叹了口气,跃上神坛,将手中红莲一掌拍进了雕像心口。

无上的威压自雕像内部涌出,独孤鸣脊背一寒,迅速退出了小庙,飞上天空。

他只听轰得一声震天响起,那隐藏于山间的小庙已被爆出的红光冲击得灰飞烟灭,火光冲天而起,如莲花一般层层绽放,瞬间便将整座华山包裹在内。那火焰似有灵性,从山峰之间拂过,并未损伤山间一草一木,任一生灵,红芒笼罩之下,唯有各处山坳的地底不时炸出一片片灼烈的火光。

桃都残根深埋地底,红莲业火真正焚烧之处,亦在地底。天罚之火无烟无尘,只有明亮的红芒与能融化万物的灼热,可这光与热,却以灵气为燃料,唯有通灵才可得观真貌。

华山被业火所笼罩,桃都残根被业火完全烧毁,在凡人眼里,只是地底忽然的塌陷,炸出数段焦黑的坑洞。

不伤生灵,那便就没有什么危险,既不危险,那便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于是,业火焚山所实际产生的动静,并没有独孤鸣所想的那么夸张。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火,居然如此神奇,只烧该烧之物,不沾无辜生灵。他忽然有些佩服白烈云,那人虽没什么风度,也不讲什么武德,喜欢暗下黑手一肚子坏水,他却是真心在护着凡间万物生灵。

修道者常言天道视万物为刍狗,他们自己本身又何尝不是视凡间众生为蝼蚁。

可凡间,本就以凡间众生为主,修道者既不想做凡人,又怎还有面目在凡间横行霸道?他们对凡间众生来说,岂不就是一群入室抢劫还贪得无厌的强盗!?

天道从未阻止人们修道长生,可若为长生而抛却人性化身强盗,那便就大错特错了。

独孤鸣对着红莲业火突发感悟,一下子拔高了他的修为境界。初入金丹便领悟了平和随缘,天人合一的大道,他隐隐有种感觉,好像突破元婴也并非什么难事。

这番难得的顿悟,令他获益匪浅,正忙着消化所得,却听一阵轰鸣划破云霄,从南向北,直奔此地而来。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逼人的剑光眨眼之间已至眼前,冰寒的剑气带着汹涌的杀意,令他急速后退,双手迅速结印,令满山红莲再度绽放出夺目的璀璨。

剑光穿透重重红莲,冰寒的剑气被业火之中的灼热融去大半。剑光一个急转,遁出了红莲的范围,于高空之中,化出一个雪发蓝衣的女子身影。

“凌霜寒!?”独孤鸣惊呼出声,他是真没想到来人竟然会是这位鼎鼎大名的蜀山第一剑。

独孤芷馨好手段!竟连凌霜寒也被她夺舍了吗?

那凌霜寒可是蜀山最强元婴,他一个初入金丹的小朋友,能有胜算吗?

独孤鸣一咬牙,刚想出剑,一段完整的秘法道术忽然出现在他脑中。他又惊又疑,抬头看着悬在高处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凌霜寒,却见凌霜寒双眼茫然空洞的看着被红莲笼罩在内的华山,表情冰冷而僵硬,仿佛一具失了魂的行尸走肉。

这是什么情况?

独孤鸣只是疑惑了一瞬,就见凌霜寒单手指天,一道剑气于她指尖凝结,看似普普通通,却随着她挥下的手臂,重重一击,劈在了华山最高峰。

巨响应声而起,一时之间地动山摇,尘土飞扬,只见那险峰被剑气从上至下一劈两半。一座山分成了两座山,各自向两边倾斜歪倒,地底涌出的气浪卷着飞沙走石,似海浪一般向四周平铺推开,硬是将那红莲淹没在了扬尘之中。

独孤鸣心下骇然,元婴修者的全力一击,居然如此夸张,那白杨传给他的秘术,又当真管用吗?

红莲业火没有了白杨的魂力支撑,如无根浮萍,被打散一次,便再也成不了气候。只是该烧的都已经烧完了,这业火即便没有被劈散,也燃不了多久。

独孤鸣眼见凌霜寒再一次举手向天,连忙再度后撤结印,见她手掌下落,所对方向,果然便是他。

那劈山的一剑,独孤鸣自然是接不住的。好在他早有预见,及早退让,险险的避开这一击,却依旧被剑气激得内息紊乱,口鼻沁血。

他闷头俯冲下华山,一边按秘法在华山各处地脉节点上结印施法,一边躲避凌霜寒劈下的剑气,怎奈这凌霜寒的剑气实在太过霸道,每一击皆是断山裂地,这让独孤鸣躲避的越发无力。

幸而他的身体被白杨凝练了一遍,抗打击能力大大增强,即便是被剑气扫到,也只是受了点伤,并无性命之忧,更不耽误他的行动。

他这个人虽然一向谨慎,却绝不胆小,决定了的事情,一旦动作,便不会再有任何退缩之意。

与凌霜寒生死相博,他从未想过,可这必须的一战,他只能胜,不能败。

白杨没有给他准备丹药法宝,也没有告诉他如何跨境界与元婴交战,他只能利用自己所掌握的一切,去拼命寻找机会。

不管这秘术管不管用,施展一次,他才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该要如何走。

在连着毁了八座山峰之后,独孤鸣终于完成了秘法的准备工作,他境界不足,灵力不够,只能借助地脉完成,于是本为纯正的冰系术法,被华山地脉的土灵之气一侵染,扭曲成了一片黄沙的世界。

这秘法,原是汐城至高秘宝,名为雪国降临。一经施展,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冰雪世界当中的所有一切,都将被封禁在极度深寒之中,尤其是善用水灵之人,极有可能会被同化为冰雪世界中的一部分。

然而,独孤鸣没这能耐将那冰雪世界般入人间,他只能弄出一个冰封华山,还得借助地脉灵气,而且这冰是石头,雪是沙子,降临的雪国成了戈壁沙漠,华山上空凭空出现了一座沙漠迷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被自己这扭曲的秘法给惊呆了。

他不知道这沙漠迷宫能不能封住凌霜寒,只能拔剑在手,冲进那片海市蜃楼一般的沙漠世界。

凌霜寒被秘法围困,依然还是一脸空洞僵硬。她仿佛对身周的一切毫不在意,依旧还是以剑气在这沙漠之中四下横扫。

可惜,她的剑气,对本就松散的沙子不起作用,不论打散多少次,黄沙都会再度堆积起来,凝聚成原本迷宫的模样。

凌霜寒攻击了数次,见不起作用,便静默下来,不再动作。

独孤鸣远远的看着她,觉得这沙漠迷宫,虽无法将人封禁,却也大有妙处。

他想了想,法决变换,开启了秘术的第二重变化,风刀霜剑。

这变化很好理解,跟字面意思完全一致。

但眼下,无冰无雪,负责组装刀剑的,还是沙。

数不清的沙。

独孤鸣剑法水平不算高,他也知道在凌霜寒面前卖弄剑法很不明智,于是他只能闭着眼睛瞎搞。

管他什么力道什么角度什么时机,一股脑的统统抛过去便是了。

幸亏有华山地脉的支撑,在这沙漠之中,有数不完的沙子和灵气供独孤鸣祸祸,只是他境界不够,攻击力难免有些疲软,面对上下左右全方位无死角的风沙攻击,凌霜寒只以剑气绕身,便轻轻松松的给自己隔了个真空地带。

可这攻击虽然不给力,负责攻击的剑气却无穷无尽,数量相当庞大。

被无数的剑气围绕其中,时间久了,好似触动了凌霜寒某一处神经,她歪了歪头,眉心微皱,忽而一出手,给自己劈出了一条安全的通途。

可她却一步没有迈出,而是对着那条逐渐又被黄沙覆盖的通道默不作声,空洞的眼中,竟出现了嫌弃的神色。

凌霜寒忽然撤去了身周护身的剑气,任由那些风沙刮在身上,质量不行,数量来凑,一来二去,竟也令她伤痕累累,血染衣裙。

“凌霜寒!你疯了吗!?”暴怒的声音,发自凌霜寒自己的口中。

凌霜寒双眼恢复了色彩,哈哈大笑着,说道:“独孤芷馨,你已死过一次了,竟还妄想要夺舍我!你不够资格!”

她又面目狰狞的嘶吼道:“你接纳于我,我助你成仙,合则双赢,分则两害,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

“成仙!?你当我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可供你随意戏耍吗?我凌霜寒修道,不为成仙,只求剑道!你连自己的道都没搞清楚,还妄想吞我神魂,污我剑道!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凌霜寒怒吼一声,一甩手,手中已多出一把寒气森森的宝剑。

此剑一出,剑气逼人,立时便盖住了围绕在她身周的飞沙走石。

躲在远处的独孤鸣看到凌霜寒拔剑,心中一凛,待要开启第三重变化冰火无极,却见凌霜寒剑决一掐,那宝剑竟一个转向,刺入她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眉心。

独孤鸣刚起了个头的法决停了下来,他看到那剑光只是刺进了些许,便被她双手抓住,再也无法推进。

凌霜寒抓着剑身,双手鲜血直流,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是想与我同归于尽吗?”

话一说完,她又立即换了一副得意的表情,哈哈笑道:“同归于尽!?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的本命剑,与我本为一体,剑气入体,只为诛邪,可伤不了我的性命。白烈云没能杀的了你,那我便试试你到底有几条命!”

她话音落下,身子一晃,又蹭蹭得向后倒退了几步,依然还是一副愤恨不已的表情,怒道:“杀了我,你有什么好处?你可还记得,他那分身可是被你所伤!我死了,他要报复的便只剩你了!”

说完,她又无谓的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要杀的,只有你!”

剑尖,再度向她的眉心深入了几寸,鲜血,已顺着她的额头洒落了一地。看到那一个人,两个魂对峙的这般辛苦,独孤鸣沉思了一番,一步迈出,现身于凌霜寒眼前。

他回忆着白杨操控他身体时的表情动作,面含微笑,轻松淡定的一步步向凌霜寒走去,只见她面上表情一通凌乱的变换,眨眼之间好似交换了数十次灵魂,最终是独孤芷馨的魂魄颤抖着踉跄后退,圆睁了双眼,恐惧至极的喊道:“你是白烈云!”

独孤鸣没有回答,却是微微眯起了双眼,微微上挑的唇角恰到好处的阐释出了一个轻蔑戏谑的表情,好似他面前这位元婴强者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令独孤芷馨在骇然中,颤抖了双手,再也抓不住那把要命的剑。

剑光,刺穿了凌霜寒的眉心,她保持着惊惧的表情,死死的盯着已走到她面前的独孤鸣,而后一口鲜血喷出,仰天倒下,抽动了两下,便合上了双眼。

独孤鸣拔剑在手,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补上一剑。躺在地上的凌霜寒忽然直挺挺的又立了起来,锋锐的剑气自体内涌出,遍布全身,于她身周凝出了一层又一层寒气逼人的锋芒。

她一生修剑,早已与剑心意相通,此刻人剑合一,她便就是一把可毁天灭地的绝世宝剑。

“白烈云,独孤芷馨已被我封禁于神魂之内,你想要杀她,就先与我痛痛快快的战一场!”

凌霜寒睁开双眼,目中红芒涌动,带着疯狂的战意,令她身周的剑芒,再度凝实了一层。

独孤鸣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她越发犀利的剑气,胸中战意被那剑气挑拨,竟真的蠢蠢欲动的想要拔剑会一会这位蜀山第一剑。

然而,他并不是白烈云,即便被白杨影响的多了点疯狂,他依然清楚自己的斤两。

“前辈,我不是白烈云。”他抱着剑,恭敬的向凌霜寒拱手行礼,说道:“晚辈独孤鸣。”

“独孤鸣?”凌霜寒睁大通红的双眼看了他片刻,面上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你不是白烈云……”她喃喃自语,目中血色消退,身周剑气亦渐渐收敛。没了战意的支撑,剑便只能还鞘,凌霜寒眉心伤痕滴出一串鲜血,两眼一闭,干脆利落的仰天倒下,生死不知。

独孤鸣看着双目紧闭的凌霜寒,预感她依旧处于人剑合一的状态,而这样状态下的凌霜寒,不论有没有意识,都不是他所能对付的了的。

独孤鸣不再犹豫,一个道传音发给了段飞羽。

他对付不了,那便让蜀山来解决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凌霜寒被蜀山掌门亲自接回去了,一同带回去的,当然还有独孤鸣。

凌霜寒的伤源自她的本命霜寒剑,她的识海也确实被霜寒剑封禁镇压,所以独孤鸣将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讲述出来,蜀山掌门何万一是完全相信的。

他能不信吗?

蜀山莫名其妙死了那么多女弟子,都是只剩肉身,魂魄不见,修为从练气到金丹全都有,原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妖魔找上门来,查来查去却查到了独孤芷馨头上。

那妇人将魂种置于蜀山,企图以蜀山弟子的神魂修为助她完全重生,她那夺舍吞魂之术源自仙木桃都,不需法决不需媒介,只消她神魂轻轻一扑,人便能瞬间换一个芯子。

她吞了魂魄之后,能与魂魄融于一体,记忆性格修为功法与原主一模一样,毫无破绽,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连凌霜寒都着了她的道,这蜀山上下又还有谁能制止她?

何万一认为自己应该是要感谢独孤鸣的,可独孤鸣与独孤芷馨却是一家人,蜀山遭此劫难,他没有迁怒于独孤鸣已算他大度,这感谢的话他便不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

独孤家只剩了独孤芷馨和独孤鸣在世,想要彻底消灭独孤芷馨,救醒凌霜寒,或许还得依靠独孤鸣,这独孤鸣不知走了怎样的狗屎运,短短半年便成就了金丹,还掌握了雪国降临那等仙术秘法,这不仅说明此人前途无量,还从侧面说明了这小子背后的靠山来头或许大的吓人。

何万一深思熟虑之后,以待上宾的礼仪,将独孤鸣请上了蜀山。双方平起平坐的交换了一下彼此的情报,白烈云头上顶着的那个灭雁荡山的黑锅,终于被卸了下来。

汐城灭了,桃都也只是独孤芷馨的一个骗局,蜀山此时若再看不清楚形势,不知如何站队,那宁汐远的下场,便就是他何万一的下场。

蜀山崇尚的道,乃是降妖伏魔,荡平世间一切邪祟。对于人间诸国纷争,他们反倒不怎么上心。

他们与汐城结盟,共抗离火宫,原本是因为离火宫行事完全不似正常的修道宗门,肆意妄为,大具邪性,帮着金国到处侵略,搅得北边一片乌烟瘴气。而近几年,离火宫行事渐渐收敛,不再参与金国的瞎折腾,蜀山与离火宫的关系,似乎也没必要那么紧张了。

只要白烈云不找蜀山的麻烦,一切都好说。

独孤鸣在蜀山呆了几天,每日都要关心一下凌霜寒的状况。

白杨交代他,不论来人是谁,一定要将之诛灭。他没能杀得了凌霜寒,心中便始终有些没底。

唉……

自己还是太弱了啊。

同样都是金丹,白杨能轻轻松松灭了汐城一群元婴所有金丹,自己却连一个凌霜寒都搞不定。

又要被那姓白的看不起了。

独孤鸣每每一想到这里,面上便会不经意的浮现出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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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长得秀气,身材又略显单薄,那忧郁的气质一经浮现,不知引得蜀山多少女子芳心凌乱。

以前只知段飞羽年轻英俊潇洒不羁,资质修为乃人中龙凤。没想到这位独孤公子竟比段飞羽还要迷人,并且他家世凄惨,对未婚妻又一心一意死都不忘,修为还比段飞羽高出了一个境界,能助凌老祖封禁了祸乱蜀山的妖魔,救了蜀山所有的女弟子。

这样的男人,才是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良人啊。

在蜀山做客的这些天里,独孤鸣深受女孩子的欢迎,时不时总能遇上搭讪的陌生女子,偶尔还能非常巧合的遭遇各种英雄救美的桥段。

他被骚扰的不耐烦,转而去向段飞羽大发牢骚。可段飞羽听后,只会酸溜溜的冷笑,对他各种冷嘲热讽,讽着讽着,这段飞羽干脆直接躲着他走了。

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独孤鸣有些感慨,心中生起了高处不胜寒的寂寥。

段飞羽则没心思理会独孤鸣与一众小师妹之间这样那样的不可言说,他只担心他的黄师妹也会被独孤鸣给勾了过去。

黄清颖这段时间一直在帮忙照顾凌霜寒。

凌霜寒情况特殊,蜀山原本是不允许女弟子接近她的,但黄清颖在白帝原进修完毕之后,她所掌握的药方,已超越了蜀山所有的医者,更连医治神魂之伤的方法,她都了解。

治魂伤的草药,人间罕有,白帝原却收藏了不少。黄清颖走的时候,顺手摸出了几棵,此刻派上用场,便全给凌霜寒用上了。

每每黄清颖医治凌霜寒之时,掌门何万一均会带着一众长老护法在旁押阵,她师父流颂真人更是走哪跟哪,生怕一不留神自己这位宝贝徒弟也被独孤芷馨吞了去。

就这么在众人小心翼翼的等待中,凌霜寒的意识渐渐恢复,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握住了黄清颖的手,虚弱的对她道了一声谢。

凌霜寒恢复了意识,何万一便立即对她的神魂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检查,却并没有找到独孤芷馨的残魂。

何万一生怕自己看错,又遣了其他人一并观察,那霜寒剑下除了凌霜寒自己刺出的伤痕,便再无其他痕迹。

一众人等闭门围着凌霜寒研究了十多天,总算放心大胆的得出了独孤芷馨已魂飞魄散再也活不过来的结论。

独孤鸣稍稍松了口气,向何万一请示之后,便去看望凌霜寒,以做最后一次试探。

独孤鸣对凌霜寒不熟,对独孤芷馨却熟,他本想好了问些怎样的问题,来确认独孤芷馨的生死,谁料一进门,连问候的话还没说,凌霜寒便一剑亮出,剑气正好架在了独孤鸣的脖子上。

“你与白烈云到底什么关系?”凌霜寒阴沉了脸色,寒气森然的盯着独孤鸣。

她醒来的这些天,一直在思考独孤鸣的事情,从独孤芷馨来不及融她的魂魄便匆忙赶去华山灭火,到独孤芷馨一见独孤鸣便被吓破了胆生出了致命的破绽,这桩桩件件,不论怎样看,都像是独孤鸣针对独孤芷馨布下的诛杀陷阱。

独孤鸣在半年前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筑基,他对独孤芷馨绝对不可能产生任何威胁。可他却就是摇身一变成了金丹强者,不仅掌握了凝有天罚气息的天道之火,还能借助地脉施展出领域级别的仙术秘法。这种种神通,皆可通天,完全不是一个初入金丹的小孩子能够拥有的,就算他另有奇遇,他也不可能知道,独孤芷馨的根脉竟会隐藏在华山那么一个小地方。

那是被独孤芷馨封存起来的记忆,世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知道,若不是凌霜寒与独孤芷馨相争时,魂魄相斥相融,被她看到了一些,她也不会知道,独孤芷馨竟只是桃都圣母的一抹执念。

凌霜寒看到了独孤芷馨被白杨算计的一些片段,她明白知道这些事的,恐怕只有白杨,只有白烈云。

那么独孤鸣的身份,就很值得玩味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是他另一个分身?还是他安插在独孤芷馨身边的钉子?”凌霜寒低喝一声,剑气逼得独孤鸣不得不后退,直至背后撞上了被凌霜寒封闭的大门。

他心脏通通跳的厉害,脑里却一片清明,虽然只是曾经暂时性的成为了白杨,神魂之中却依然刻下了白杨的部分思维习惯。

“我是他的徒弟。”他机智的来了这么一句,附加了一句解释:“我拜师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白烈云的分身。”

这解释,果然合情合理,让凌霜寒找不出什么破绽。不是分身,只是徒弟,那她便不好逼着他与她比剑了。

她盯了独孤鸣一阵,想起那些将她刺激清醒的剑气,顿时又嫌弃的皱了皱眉。

“你那领域神通,明明有无上剑阵杀招,却被你用的乱七八糟,实在暴殄天物。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剑法的?”她收了剑,数落道:“倘若你练不好剑,便不要碰剑了,免得误了你师父的名声。”

独孤鸣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拱手道:“是晚辈愚钝,给师父丢脸了。不过,师父收我收的晚,也没来得及教我什么剑法,待他出关之后,我定好好修炼,绝不辜负师父的一番苦心。”

凌霜寒扫了他一眼,说道:“你师父剑法高明,我此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有心与他切磋一番,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缘。这样吧,你这次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我便传你一剑,希望这一剑,能对你以后学剑,起到些帮助。”

独孤鸣身子一震,激动万分,连忙的拱手答谢道:“多谢凌前辈。”

蜀山第一剑,要传他一剑,这得是多大的机缘啊!

抓住抓住,必须抓住!他必须要抓紧一切能变强的机会变强,可不能再让那姓白的小看了。

独孤鸣仿佛忘了他自称是白杨徒弟的事,更不知白杨与他有传道之实,他便就是白烈云货真价实的徒弟,天地为证,因缘已结,这辈子都抵赖不了了。

原本在蜀山过了这么久,他本想一确认独孤芷馨确实身亡,便立刻去君山,守在茗香身边。

结果凌霜寒一说要传他剑法,他马上又改变了想法,觉得独孤芷馨已死,茗香又有白烈云的神念相护,手中还握着白泽的那张底牌,应该安全,还是学剑变强比较重要。

于是,当黄清颖与他打招呼时,随口问起茗香和孩子的事,他一算日子,才惊觉那个白洞庭就要满月了。

他并不知道凌霜寒打算什么时候传他剑法,他只能守在蜀山等着,赶不上那小娃娃的满月酒,茗香会不会埋怨他?

独孤鸣有些纠结,便将这事与黄清颖说了,黄清颖当即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的说是一切交给她,让独孤鸣放心的等着学剑。

黄姑娘与段飞羽合计了一下,便找了个理由下山,去了蜀国宫中翻腾出了一块上好的玉佩,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去了君山给小白洞庭送见面礼。

这一顿满月酒,茗香并没有声张,只是喊了洪小七几个老熟人,在店里张罗了一桌饭菜,只图个热闹。

蜀山那二人来了之后,茗香又惊又喜,询问了独孤鸣的情况,听说他协助凌霜寒剿灭了独孤芷馨,凌霜寒还要传他剑法,心中在开心的同时,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独孤鸣又变回了他自己,那便是说白杨彻底不在了。一天的热闹过后,茗香坐在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轻轻摇着小小的摇篮,看着摇篮中的孩子,又有些想哭。

白杨虽是分身,却也曾活生生的站在茗香眼前,与她说话,对着她笑。这让她觉得,分身也有自己性格,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也是一个独立的人。而那个人,却因为要护着她,耗尽了自己,就那么消失在了天地之间。都说分身消散,意识会回归本体,并不算真正的死去,可这世上,却真的再也没有那个聪慧美丽的女人了。

“我其实不应该总是说她坏话的,她原本的任务,本就不是保护我。”茗香对着孩子自言自语,回忆着白杨的一切,幽幽的说道:“你爹造她出来,只是为了混进汐城,偷东华帝君的传承。临时给她背上了我这么一个包袱,她肯定是不情愿的吧。可你出生以后,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开心。”

“她只是个分身,没有自主命运的资格,所走的每一步路,皆是为了完成你爹的安排。她的算计之中,从没有给自己留过后路,便是去送死,也走的那么轻松坦然。她与你爹很像,可我宁愿他们,不要这么像。”

“我是真的害怕,你爹总有一天,也会因为某些原因,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啊。”

她想到了仙界覆灭,众仙在那崩碎的天幕,缓缓接近的太阳之中,灰飞烟灭的可怕景象。

到底是怎样的因缘,才会逼着他破开天门,去往已成死域的仙界?到底又是怎样的一股无形力量,在操控着他的命运,无法反抗?

她想帮他,她想知道真相,她想阻止他送死,她只想要与他一同平平安安的活着,即便没有修为,不能长生,只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凡人夫妻,也好。

这一夜,茗香睡的很不踏实,总能梦到自己被不同的人追赶,躲来躲去,却总是围着一棵巨大的枯树打转,死都转不出去。

幸好最后,白杨来了。

茗香一夜没睡好,白天便起得很晚,与她一样起晚了的,还有燕子,但燕子却是生病了。

小丫头发烧烧的迷迷糊糊,下个楼梯都差点摔一跤,茗香不忍心,便让那祖孙俩去与洪小七支些银钱,看看病,买些好吃的,休息个几天。

燕子这一病,便是三天,三天之后,小丫头又活蹦乱跳精神头十足,反倒是茗香,不知道是不是被燕子传染,也病倒了。

茗香平日是很少生病的,而这样的人,通常一病起来就是格外凶猛。

茗香发烧烧得昏天黑地,喝了药也没怎么好转,她于迷迷糊糊之中,又开始做恶梦。

梦里,她看到了白烈云,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坐在黑暗阴冷的地底,背上压着完全无法看清的可怖阴影,无数的根须刺入他的心脏,缓慢的蠕动,一直不停的在吸食他的鲜血。

茗香被这景象吓傻了,她朝他奔过去,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他却始终一动不动。他的脖颈,腰背被巨大的阴影压得弯折了下去,头深深的低垂着,让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脸色,看不到他此刻是生是死。

她在梦中嚎啕大哭,怎生都无法穿越那盘根错节的庞大根系,她嘶哑了嗓子冲他咆哮,几乎将心都嘶吼了出来,只想让他回应她一句,她到底应该怎么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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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音色响起在茗香身后,心中的恐惧令她惊跳起来,远远向一边躲开。

“独孤芷馨!?”她惊讶极了,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个魔鬼!?

独孤芷馨依旧如她记忆中那样端庄威严,神圣不可侵犯,她拢着宽大的长袖,微微抬起下巴,高傲的看着她,说道:“你应该喊我母亲。”

“住口!你不是我母亲!”茗香的愤怒,取代了恐惧,她想起自己的神魂之中,依然存有白烈云的神念,即便是独孤芷馨真的找来了,她也不必畏惧。

她与白杨相约的,不就是引诱独孤芷馨步入埋藏在她神魂之中的陷阱当中吗?

她了解独孤芷馨,独孤芷馨自然也了解她,她不能太过刻意,那便就当自己不知道有陷阱这回事好了。

“谁的母亲,会为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理由,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从你夺舍我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母亲了!”

茗香面对独孤芷馨,亦是扬起了自己的下巴。母女两人差不多的面容,差不多的表情,看着相互的眼中,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神色。

独孤芷馨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道:“你认不认我做母亲,无所谓。我来,只是想与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茗香一皱眉,对她忽然变得这般礼貌温婉有些不太适应。

独孤芷馨扫了一眼被埋在根须中的白烈云,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记忆。那桃都是我种出来镇压白烈云的,即便我不在了,我融于桃都之中的意识也依然能继续的镇压他。你想救他,除非将你的意识也融入桃都,只要能打败我的意识,那桃都便将只听从你一人的指令。”

“我试过了!”想起自己差点迷失在桃都之中那一档子事,茗香就气不打一处来。只为了尝试那么一次,不光逼得红蓼现身,还耗尽了白烈云留给她的神念。

她为了救白烈云可以不要命,但死也分牺牲和送死两种情况,她现在只是一点残魂,根本就拼不过那桃都里纠缠着的意识,就这么毫无准备的送上门去做养料,她还真没那么蠢。

独孤芷馨看出了茗香心中的不忿,有些遗憾的说道:“你魂魄残缺至此,竟没被桃都吞噬,那白烈云果然在你的魂魄中布置了诸多手段。”

“是啊,桃都没吞了我,你很遗憾吧。我实话告诉你,云哥哥分了神念在我魂魄里,你想动我的魂魄,就得先对付他,不怕死你就来试试!”茗香恶狠狠的龇了龇牙,心里却咯噔一紧。独孤芷馨这老狐狸,三言两语便试出了她的底气,她想到了前些天做的那些梦,顿时明白了那老东西不知何时已经对她出手了。

茗香不知白杨在她魂魄中埋藏了一个怎样的陷阱,她只是觉得那陷阱肯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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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烈云与独孤芷馨相争这么多年,对各自的了解只怕已细致入微,独孤芷馨没那么容易上当,白杨肯定也没那么容易对付。

智谋上的交锋,茗香参合不进去,她只需确保独孤芷馨会再度夺舍她便足够了。

独孤芷馨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道:“他待你这般好,连我都要被感动了。却不知你待他,又是怎样。他在桃都下多呆一天,便会多受一天的苦。桃都扎根于他身上,或许确实威胁不了他的性命,可那伤那痛,却是真实存在的。你舍得让他一直这般的痛下去吗?”

茗香攥紧手心,瞪着独孤芷馨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你趁他受伤暗算他,他能受这份罪吗?你到好意思质问起我来了?”

她啐了一口,不耐烦道:“我跟你早就是死仇了,没什么可多说的。你想做什么直说了吧。”

独孤芷馨神色一正,悠悠说道:“你助我修补魂魄,我助你救出白烈云。如何?”

茗香一皱眉,问道:“你魂魄不是好好的吗?我能帮你什么忙?你别忘了,我现在也只是个残魂,我连自己的魂都得靠云哥哥的神念捆着,又如何能帮你?”

独孤芷馨安静的看着她,轻轻眨了眨眼,她的身躯忽然的崩溃成零散的碎片,静静的漂浮在半空中。

茗香吓了一跳,后退了一大步。她看到那一堆碎片之中一点黯淡的金光明灭不定,向四周发散出无数金光构成的丝线,丝线与每一块碎片相连,相互牵扯,将那光芒不住向外拉伸,就好像那光芒在尽全力的阻止碎片远离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好好一个人怎么说崩就崩了?

茗香尚来不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光芒努力的收拢,将碎片又拼合起来,重新凑出了一个独孤芷馨的人形。

这位独孤家主依然气定神闲雍容华贵,好像刚才那崩碎凌乱的一堆碎片与她没有任何关联。

茗香颤颤得抬起手,指着她,问道:“你怎么崩成这样了?你竟还能活着?”

独孤芷馨仰着下巴瞥了她一眼,冷冽了声音,说道:“修道之人,逆天而行,什么不可思议的危险,都能遇上。你那残魂当年崩的比我还要零碎,不也一直活到现在了吗?我只问你,你愿不愿助我修补魂魄?”

“不愿!”茗香飞快的做出了回应,答得比脑子反应快的多。

独孤芷馨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你若不愿,那我只有去找别人。有白烈云护着你,我自是动不了你,但你君山上下这么多人,可就会因为你的这句不愿,赔上性命了。”

“你我血脉相系,魂魄相融,你一点残魂,抵得上成百上千的凡人。待我吞完了君山,再去岳阳,吞完了赵国,再去金国。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你们都想不到动不了的人,让你们亲眼看着,你们所在意的一切,一点点被摧毁揉碎。”

她冷笑了一声,阴沉了声音,带着些疯狂的恨意,森然说道:“天既要断绝我回仙界的念想,那我便以活下去成就新的执念。只要能活,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成仙,便成魔。不让我活,我便要这整个人间与我陪葬。”

独孤芷馨的面上,浮现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可她的双眼,却泛出隐隐的血红。她的模样没变,依然还是那么的高贵冷艳,端方绝尘,可她自心中散发出来的气息,已不再是超然物外,不染俗世,而是阴森扭曲,极端疯狂,好似无数残魂堆积纠缠在一起,叫嚣嘶吼,挣扎求生。

她终是放弃了最初的执念,被她吞并融合的残魂反噬,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被吓醒了。

确切来说,是独孤芷馨忽然的变脸,让她感受到了浓郁的杀机与愤恨,一紧张,喊了一声自家男人,声音大的把她自己给吵醒了。

醒来后的茗香神志依然不甚清醒,她甚至产生了幻觉,看到白烈云就坐在她身边安静的看着她。没等她惊喜委屈的情绪酝酿完毕,眼里一花,面前的人又变成了一直在身边照顾她的燕子。

茗香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自闭了。

独孤芷馨找来了,并且很可能已经对她身边的人下手了。那老东西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只为求生的魔鬼,她为了活下去,是真的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的。

她以前还是修道者时,在心中尚还顾忌天罚拥有底线的情况下,都能干出灭自己全族的事来。一旦没有了任何顾忌,那一句让整个人间陪葬,便不会只是说说那么简单。

看来,那女人是真的被逼疯了。

这一天,茗香躺在床上,顶着昏沉的脑袋,想了很多。

她明明记得,小时候,阿爹说过,她的母亲是个很有想法,敢作敢为的奇女子,是个有担当了不起的大英雄。为何长大了,见到了那个被阿爹赞不绝口的女人,却发现所谓的英雄,只是个自私自利的疯子。

她为何会有这么一个阿娘?

阿爹又为何会娶这么一个疯子?

而那个心中只有自己的疯子,又为何还要嫁给阿爹,生下她?

疯子的内心世界,果然不能用常理来推测,那东西只是个魔鬼,不是她阿娘。

茗香这一场病,又养了三天才恢复了精神。这三天里,她琢磨出了很多事情,比如独孤芷馨到底是怎么找到她的。

她暂居君山,独孤鸣便给她施了障眼法,曾经的邻居并不知道她就是茗香,平日里接触来往的,也只有洪小七和他的几个心腹哥们。

独孤芷馨的夺舍之术源自桃都吞噬转化的特性,虽然无敌方便,却也有其局限,那便是只能夺舍女子。

桃都圣母向来都是女仙担任,魂魄属性为阴,自是不能融合男人的魂魄。那魔鬼不可能通过洪小七接近她,那么便肯定是黄清颖将之从蜀山带到了君山。

她想起了自己和燕子接二连三的生病,想起了独孤芷馨稀碎的魂魄,想起白杨对她的叮嘱,想起了独孤鸣被绊在蜀山的事实。

她终于确定,独孤芷馨是真的虚弱到连夺舍凡人,都艰难无比的程度了。

所以,面对这么一个已经被削弱到极致的老东西,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别说白杨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便是没有白杨,只凭她自己,她也能编织出一连串的梦境,玩死那个魔鬼。

只是,她的目的并不是什么除魔勿尽,她需要夺取独孤芷馨积攒的所有桃都精魄,也就是说,她要反过来融了独孤芷馨的魂魄。

说实话,茗香很嫌弃独孤芷馨那零散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碎的神魂,她知道那神魂是独孤芷馨不知融了多少人的魂魄拼凑起来的,里面夹杂着不知多少乱七八糟的记忆和执念。

独孤芷馨会被那些执念反噬,她当然也会。她重活一次不容易,只想单纯的做自己,不想背负那些莫名其妙的执念。

有没有办法滤去那些没用残魂,只保留她所需要的桃都精魄呢?

别说,还真有。

茗香修习的功法,只针对神魂,自然能够分裂过滤执念。只是编织这样一个梦境,很麻烦,她有些担忧自己现在的实力没法操作。

为此,茗香忧虑了许久,中间还尝试性的编绘排练数次,直到白杨在她梦中现身,帮她圆满了思路,并保证提供技术支持,她才放心大胆的准备开干。

独孤芷馨现在弱小无比,戒备性十足,隐藏于凡人之身,根本不会主动现身暴露自己。

要让她放心大胆的步入自己精心准备的梦境,茗香就得给她一个胜券在握的假象。

茗香对自己的演技不是很放心,她在梦里演习了很多次,均觉得差强人意,索性一咬牙,直接催眠了自己,让自己忘记了陷阱这么一回事。

这梦境有白杨看着,她很是放心,只要独孤芷馨敢融她的魂魄,她就能立马拖着那魔鬼一道沉入梦境之中。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茗香在催眠之下当真以为自己步入绝境走投无路,她鼓足了勇气于某一个早晨,在饭桌上不经意的说道:“我同意了。”

与她一道喝稀饭的祖孙俩当时没什么反应,晚上入睡之后,独孤芷馨便迫不及待的来了。

还是洞庭,还是君山,还是茗香所居的阁楼之内,她和独孤芷馨面对面的隔着一张桌子坐着,目光凝重的看着对方,彼此之间的敌意凝实,在梦境之中引得天地一片阴沉。

“说吧,我要怎么帮你。”茗香向来不喜欢绕弯子,直接了当的把问题摆上了明面。

独孤芷馨的目光扫过窗外阴沉的天幕,说道:“有白烈云的神念在,你帮不了我。他不会允许你帮我的。”

茗香冷笑了一声,抄着怀说道:“我愿意帮你,是不希望你再去祸害别人。因为你那点屁事,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了,你自己看看你那乱七八糟的魂魄,哪里还有半点人样?自诩为仙,到头来却像个鬼。被你这么一个恶鬼样的丑东西生出来,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邪霉了。”

独孤芷馨没说话,脸上却明显出现了碎裂的痕迹,她阴沉的盯着茗香,捏紧了拳头,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见她面目狰狞起来,偏转了视线,嫌弃的不再看她,继续说道:“你想融我的魂魄,我也同意了,你就直说我该如何做。别再拐弯抹角了行吗?”

独孤芷馨趴上桌子,问道:“你当真想通了?我若融了你的魂魄,我就会变成你,而你却再也不是你了。”

茗香不屑的轻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融了我,便会拥有我的执念。而我的执念,便是希望我所爱的人都能平安的活着。我会让你老老实实,再也无法祸乱人间,我甚至还能让你为自己做过的孽赎罪。我说到做到,需要想清楚的,到是你。”

独孤芷馨看着她微笑起来,笑容温和而无害,带着一点由心而发的欣赏。她轻轻说道:“不愧是我的女儿,便是成了残魂,这傲气也一点没少。”

她伸出手来,指尖指向茗香右手手腕,目光聚焦于此,说道:“我看到,你的腕上,有一道魂力凝结的姻缘线。断了这道线,你与白烈云夫妻之缘就此作罢,他留在你魂魄中的神念,也会随着缘断,尽数消亡。”

独孤芷馨抬起眼来,重新看向茗香,说道:“缘分断了,他就再也护不住你了。”

茗香心中一跳,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腕,那里确实有一道灵光红线微微闪耀。

她伸出手,轻轻的抚上那条看似虚幻的红线,线上有着隐隐的暖意,伴着轻微的搏动,像是连接着谁的心跳。

白烈云曾说过,只要有这条红线在,便如他始终伴她左右,谁都没有机会伤她。

然而,独孤芷馨此刻却要让她断了这条线,断了她与白烈云之间早已纠缠成一体的缘分。

缘分断了,他们还会是夫妻吗?

缘分断了,他们今生还有相见之日吗?

茗香催眠了自己,忘记了她曾在自己魂魄之中布下重重陷阱,她以为自己除了答应独孤芷馨的要求,已别无他法,此时此刻,内心纠结,百转千回,感情与理智来回厮杀,令她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不想断缘,因为她活着,就是为了白烈云。

但她又不能不断缘,她再怎么爱白烈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身边一切的美好,被疯魔的独孤芷馨一把一把全然撕碎。

“我已经很虚弱了,对抗不了白烈云的神念,但夺舍凡人,还是可以的。你永远不会知道,我躲藏在谁的身上,你更不会知道,我会利用那个你想象不到的人,做些什么事。茗香,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情,情是上天给凡人的恩赐,也是凡人生生世世的负累。你此刻是凡人,你摆脱不了心中的情,生活的越美好,就越难以割舍心中的那份情。白烈云和你所在乎的这个美好人间,到底如何取舍,实在好生艰难。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妄想杀我,我乃桃都精魄所化,桃都不死,我不灭。即便只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最后一丝残魂,我也会慢慢的向白烈云,向天道报复。”

独孤芷馨说完,身形慢慢淡了下去。茗香看向她原先所在的位置,那里只留下了一把匕首。

她不知那是何意,抓起了匕首,淡淡的血腥扑鼻而来,她竟从这匕首上感受到了挑断姻缘线的方法。

茗香浑身一震,惊醒过来。

黑暗之中,摇篮里的娃娃嗷嗷得在哭,她喘了两口气,便过去抱了孩子起来,解开衣服喂奶。

感受到怀里的小肉球吭吭唧唧进食的动静,她心中满是暖意,不由得会心一笑。

可想到了独孤芷馨在梦里提出的要求,她的泪亦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

茗香吸了吸鼻子,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她深吸了口气,相当快的做出了决定。

她都已经同意让独孤芷馨夺舍她了,那还在乎什么姻缘线?

线不断,难不成还得让独孤芷馨占着她的壳子,与白烈云继续做夫妻?想得美!

她的男人是她的,这辈子,谁都别想跟她抢!即便是她死了,他也得洁身自好,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带大孩子,休想给她儿子找后妈!

“洞庭啊,你放心,娘肯定会把你爹救出来的。只要他出来了,咱们一家说不定便还有团圆的一天。他白泽帝君手段通天,一定会有办法。”

茗香对着孩子嘀嘀咕咕,更像是在劝自己。

不管是抓着她的残魂令她再度复生,还是待她转世投胎之后再续前缘,她都可以。

只要白烈云不放弃,他们的未来,便永远都能充满希望。

茗香自己把自己又劝服了,哄开心了。

她于第二天一早,便去找了洪小七,原本想着把孩子交给他,让他把孩子送去离火宫,可洪小七居然不在。

丐帮帮主杂事很多,近来又一直忙着安置滇国流民的事,洪小七时常都不在君山。

茗香没能托孤成功,她只能惆怅的把孩子托付给了金雕。

自己一觉睡醒,便会成为另外一个人,鬼知道独孤芷馨会把这孩子怎么样。

茗香抱着孩子,一天都舍不得撒手,明明做了决定,想通了,心里所有的不舍,却全都系在孩子身上。

这孩子早产,便是满月了,也比别的孩子看上去小了很多,抱在手里猫儿一般柔弱,直让她的母性泛滥成灾。

这么小的孩子,便要失去阿娘,他以后,该要怎么办?

茗香抱着孩子发了一天的呆,时不时的抹抹眼泪,越想越觉得这孩子可怜。

她从小也没有了阿娘,深知没有阿娘的疼爱照顾,对小孩子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残忍。而今她的孩儿也即将步上她的后尘,她明明心痛难忍,却始终无可奈何。当年她的阿娘狠心抛弃她时,可有过哪怕一丝的不舍?那个魔鬼从没有给予她母爱,而今又剥夺了她对自己孩儿的母爱。这让茗香心中满满当当,堆满了愤恨。

她是同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让独孤芷馨融了她的魂魄,她却实在舍不得她年幼柔软的孩子。

所以,她为何要坐以待毙?她为何不能反过来融了独孤芷馨的魂魄?她为何一定要把主动权交到那个魔鬼的手中?

茗香尽管给自己催眠,暂时忘记了陷阱这回事。可她此时此刻对独孤芷馨的恨意,又重新点燃了她的战意。

一开始,她只是接受了白杨的安排,对自己是否能够战胜独孤芷馨并无什么信心。

而现在,她战意空前,心中生出了无比强烈的渴望,逼迫她必须战胜独孤芷馨。

两人都是残魂,谁也不比谁厉害。独孤芷馨有桃都精魄的特性,她也有。她修习了炼魂秘法一梦黄粱,独孤芷馨却不会。如此一比较,她未必就会输。若能赢,她自能制服桃都,救白烈云出来。若不能赢,她势必要与独孤芷馨同归于尽!

茗香定下心意,吃饱喝足,便回屋准备。她翻出了针线,剪了布头,三两下缝出一个小小的荷包,将白泽留给她的符篆塞了进去,系在了小洞庭的脖子上。

待夜晚来临,她重新哄睡了孩子,打开窗,将金雕唤了进来,让它看好孩子,一旦情况不对,带着孩子立即去找洪小七。

她摸摸孩子的小脸,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便给他盖好了小被子,回到了桌边。

她拿起剪刀,举起右手,回忆着腕上那道红线所在的位置,准确迅速的一剪刀刺了过去。

她用的力气很大,伤口颇深,血色喷溅而出,流了一地,又很快凝住了。那伤口处的血痂暗红通透,微微发光,她不再犹豫,张开剪刀,对准那条血色的红线,再度剪了下去。

线断,缘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的心猛地收缩,痛得她拱起身子,蜷缩成一团。眼前恍惚了一下,与白烈云有关的所有记忆涌上心头。他们在长安外戏剧般的初见,她死皮赖脸的缠着他追求他。他们一道走过长安的大街小巷,研究讨论合作一个怎样的营生。他们合伙开起了小小的酒楼,在生意日渐兴旺之中定下了终生之约。他们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彼此,再见时却是天罚之下的生死相博。她死了,他为她聚魂,令她重生。她重生归来,哪怕不记得他了,也依然再一次找到了他。他们历尽千难万险,终于结为夫妇。他们一道隐居人间,何等的逍遥快活。

他们之间的故事,便如同一部精彩的小说,只是大多数小说,总是男主女主结成夫妻之后便会宣告完结。而他们在成亲之后,前世的麻烦,神仙的麻烦,修道界的麻烦,仙界的麻烦却一股脑的全都找上了他们,就像是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她很想陪着她的男主继续完成他们的故事,却不知这一劫过后,她又还有没有机会与他重新接续这断掉的红线。

茗香紧紧的揪着自己心口的衣襟,渐渐的失去了意识,昏迷之中,一行泪自眼角滑下了脸庞,滴落在地。

隔壁的房间里,燕子忽然睁大了双眼,她听到了茗香房间里那微弱的动静,嗅到了丝丝缕缕清淡的血腥,嘴角上勾,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一点桃红自她眉心浮现,转瞬即逝。在她重新闭上眼睛昏睡过去的同时,那点桃红浮现在了茗香的额前。

独孤芷馨终于再度进入茗香的识海,她的根已经被断了,魂魄连着被崩碎了两次,已经到了彻底崩溃的边沿。

若是再被崩上一次,她就当真灰飞烟灭,于这世间再无痕迹了。

原本,她有魂种在手,只待树生而花开,便能完美重生。她化身独孤芷馨那么久,早已与这个身份融为一体,绝不会自降身份再吞吃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魂魄,玷污了自己那好不容易积攒而来的桃都精魄。可凌霜寒那一剑碎了魂种,断了她的念想,不论为迅速恢复实力,还是为给自己出口气,她都只能疯狂的吞魂,然后,她在凌霜寒那栽了一个大跟头。

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凌霜寒。她总以为自己是神仙,不论修道者还是凡人,在她眼里皆是蝼蚁,吞一个蝼蚁的魂魄,费不了多大点事。可凌霜寒又一次给了她一嘴巴子,并且以身作则的教育了她,人的执念,到底有多强大。

凌霜寒的那一剑,将她彻底捅清醒了。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只是神仙残留于世的一道执念,没有了神仙的本体,她就是一只修炼成精的孤魂野鬼。她杀人无数,背负因果万千,双手染满血腥,不能成仙,更无法回头,她已搞不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她只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凭着本能,确定她不想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吞吃的魂魄太多,吸收的执念便会越多,总有一天,会忘记自己的初心,变得不再是自己。

当桃都圣母想要成仙的执念变得不再重要,独孤芷馨便渐渐失去了她作为桃都圣母的所有神通。她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吞吃魂魄,那些被她融掉的魂魄也似乎开始反抗起来。她只是一道执念,根本就没有魂体,全靠吞吃生魂才得以拼凑出如今的模样,若是被她吞掉的魂魄全部造反逃逸,她不知道自己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

没有魂魄,没有执念,那她还算是什么东西?

独孤芷馨的身份,已经彻底死了,她存在的根源,也被白烈云炸了,她只剩了一条路可走,便是窃取茗香的身份,用茗香的魂魄和执念换取她存在的意义。可茗香,是白烈云的女人,她能够确定白烈云肯定在茗香的魂魄上动了什么手脚。

独孤芷馨是真的怕了白烈云。她以前与那人数度交锋,皆没讨到什么便宜,见那人没有追着她为难她,只当是自己也有令那人忌惮的底牌。

不管是茗香母亲的身份,还是桃都圣母的神仙身份,只要白烈云不声不响,她就一直觉得那人并不会真正对她出手。

可看看如今的她,没了身体,掉了境界,魂魄不全,连存在的执念都将要散去,凄惨可怜得像只瑟瑟发抖濒临死亡的流浪猫,而造成这一切的,竟只是白烈云的一具分身。

这足以说明,那人没有找她,并不是忌惮她,而是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她身上。

白烈云要对抗的,从来都只有那天罚,这人间的所有一切,都不值得他花心思对付。

若不是她手贱的将他困在地底,他也不会将视线移至她身上,非要将她斩尽杀绝。反正她是死定了,那不妨铤而走险,拼上一次,说不定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待她成为了茗香,她便立即带着白烈云的儿子躲得远远的,她会把那孩子抚养长大,教他修道,让他迅速成长,还要告诉他白烈云是他的仇人,她要在有生之年看到那一对父子相残,她要让白烈云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让他永远活在痛苦之中,最好为此一念成魔。

她已成不了仙了,那便要将她所讨厌的所有人,一并拉入地狱,共同沉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芷馨自认为茗香是被她逼上绝路,不得不剪断因缘,向她妥协。只要与那姓白的断了因缘,他留在茗香魂魄中的一切手段,都会随着因缘线的断裂而消亡。

失去了白烈云的庇佑,茗香便只是个没什么用的残魂,独孤芷馨十分放心大胆的吞了茗香的魂魄,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阻力,比融个凡人的魂魄还要简单。

到底只是一道残魂,在死了一次之后,连执念都淡了。

独孤芷馨深深了吸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

她躺在地上,看着从窗外透出的天光,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心情无比美好。

坐起身,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凑到镜子跟前照了照,对着镜子里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微微皱眉,捏了法决便想要解除障眼法。

可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独孤芷馨的眉锁的更深,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这身体灵根完全损毁,连经脉都伤得彻底,既不能聚灵也不能练武,着实废柴。

一想到今后便得躲在这么一具干啥都不行的身躯里活命,独孤芷馨明显有些烦躁。

这身体这么弱,又没了白烈云的庇佑,她别说继续修行成就仙途,便连安生的活着,都费劲。

她想要活下去,不仅仅是为了混口饭吃,当魂魄不再继续溃散,生命得以有效的延缓,她心底始终如一的执念,自当死灰复燃。

她要成仙,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成仙。

独孤芷馨坐在地上盘算着下一步该要如何走,摇篮中的婴儿摇晃着肉呼呼的小手小脚,咿咿呀呀的向她亮起了起床的号角。

她的注意力被小小的白洞庭吸引了过去,站起身来到摇篮前,篮中的孩子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向她绽放出暖化人心的笑容。

那笑容里饱含着对母亲的依赖和爱,他向立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伸长了双手,想要母亲好好的抱抱他。

独孤芷馨没有抱他,她伸出手捏了捏白洞庭肉呼呼的小下巴,手掌滑落至婴儿脆弱纤细的脖颈上,目中凶光乍现,真的在犹豫要不要杀了这碍事的小东西。

她对白烈云的惧怕憎恨,已经刻入灵魂,一想到掌下的这玩意是她现在这具身体和白烈云造出来的,她就恶心的恨不得把这东西剁成一滩肉泥拿去喂狗。

只是,她现在是个不能修道的凡人,任何一个修道者碾死她都如碾死一只蚊子那么简单,她甚至在凡间武者面前都只能算是个蝼蚁,但凡力气稍微大点,都能轻易的将她制服。

她虽成功吞并了茗香的魂魄,却也失去了修道者的资格,被捆在这具废柴的身体内,进退不得。

想想目前情况,汐城没了,蜀山也被她得罪惨了,离火宫就更不用提了,这天下间的修道大宗,全都想要她死,世间好似已无她的立足之地,她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仗着自己修为高深横行无忌了。

靠自己的能力无法自保,她便需要一张强有力的护身符。而放眼天下,好像只有白烈云才能于整个修道界的追杀中,护她周全。

所以,这孩子不能死,她需要拿这小东西,去跟白烈云谈谈条件。

这世间能成仙的,只有白烈云,能助她成仙的,也只有白烈云。

想到这里,独孤芷馨一展眉目,抱起了白洞庭,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就这么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君山。

她把白洞庭托付给了路上随意留宿的一户人家,自己只身一人去了滇国。

她当初与茗香所谈的交易,原本都是欺骗的借口,她巴不得白烈云烂死在地底下,根本就不可能助他脱困。

但现在,她改变了主意。

她吞了茗香的魂,变成了茗香,便担了茗香所有的因缘,白烈云想要从茗香那得到的一切,都可以继续从她这里获取。

她其实始终不认为白烈云与茗香成亲是真的因为什么狗屁的爱,她只觉得万事万物皆有因缘而定。白烈云已被天罚盯上,不成仙便是死。他不忙着为成仙做准备,却躲在人间开什么酒楼,看似毫无紧迫感,这完全不合常理,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因缘。

大家都是为了成仙,内斗谁都讨不到便宜,如果可以,她希望能与白烈云开诚布公的谈谈,合作共赢,一同成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到滇国,那久违的桃都巨树再度矗立于眼前,独孤芷馨不免有一些恍惚。

从洞庭到滇国,路途遥远,且无比艰难,那滇国又被修道者的争斗毁得一塌糊涂,直如人间地狱,莫说是她一介刚生完孩子的弱女子,便是身强力壮成群结队的马匪强盗,也不可能在这段路途上走的这么轻松简单。

独孤芷馨想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到的滇国,她只是略微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朝桃都所在之处走了一段,感受到桃都与她魂魄上的共鸣,她又将那些恍惚暂时性的抛去了一边,只以为是自己魂魄有伤,才会经常性的产生一些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

这棵桃都由她亲手所种,曾与她魂魄相牵,命脉相连,这种灵魂上的共鸣,她无比熟悉。

虽说她暂时失去了对桃都的控制,使得桃都成了白烈云用以抵御天罚的保护伞,但只要给她机会,她一样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成为桃都的一部分。

茗香的真身,就在桃都之下,白烈云身边,只要能回到那一具躯体内,她立时便可以重新回到修道界的巅峰。

当然,这需要冒险。

与老虎同呆在一个笼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并没有自信能说服白烈云,更觉得以白烈云的性子,说不准不会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便会灭了她。

所以,她需要一个能与白烈云公平对话的机会。

独孤芷馨站在桃都下,思考了许久,闭上双眼,抱住了桃都的树干,任由桃都牵引出了她的魂魄。

魂魄融入桃都,她立即便从自己本就残破不堪的魂魄上撕下了一点,塞进了被她废弃不用的身躯,而后将这身躯藏进了树身之中。

迅速做完了这一切,她明显的感觉到根须底部开始震动。

炙热的火焰,顺着根须向树身烧了上来,速度之快,来势之猛,简直是要在瞬间,将整个树化为灰烬。

独孤芷馨连忙操控着树根,想要将自己从地面上拔出来,可她不论怎么努力,只能摇晃了一下树身,而后便眼睁睁的看着整个巨树,被来自地底的火焰彻底吞没。

“不!白烈云,茗香也在这,你会杀了她的!”

独孤芷馨在树中尖叫,她竟真的又将属于茗香的那一部分从自己魂魄中拉扯了出来,罩在自己外面。

曾经魂魄相融的夫妻一碰触到彼此熟悉的气息,皆是震惊不已。

茗香浑浑噩噩的脸上,浮现出了揪心的痛苦,背负着整棵巨树的白烈云,亦睁开了双眼。

火焰熄灭,树身干枯,本就缩水不少的桃都,再度缩小成了一株普普通通的半焦枯木。桃都原本的所在,成了一方巨大的深坑,坑里横七竖八堆满了焦黑的残枝断木,大的犹如天外巨石,小的直如利剑匕首。

无数的枯木,继续将白烈云压在地底,桃都哪怕再小,其根须也依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深深的埋在他的血肉之中,封印了他的全身,令他动弹不得。

他在堆满焦炭的地底用心感受着桃都内那一片随时都会散去的残破灵魂,想要抓住那个满面痛苦的女子,却发现她的魂魄真的已经与另一个让他讨厌的人融合在了一起。

他们之间姻缘线已断,他没法将她完完整整的剥离出来,这让他心烦意乱,身周再度不受控制的凝聚出了各种火焰。

“白烈云,你先别忙着发火,安静的听我说完行吗?”

独孤芷馨的魂魄,顶着茗香的脸,强自镇静的说完,便立即将只剩了一点残魂的肉身拽了出来,挡在了自己身前。

“我的目的只为成仙,成仙之后,茗香的魂魄,我可以还给你。她的身躯,我还好好的护着,你们的孩子,我也好生安置了。只要你助我成仙,待我得偿所愿后,你所求的一切,我也都可以还给你。到了那时,你再与我动手,我绝无怨言。”她说完,小心翼翼的感受了一下白烈云的状态,只见那人身周火焰蒸腾,明艳无匹,却就是凝而不发。

那翻滚压缩的火焰,让独孤芷馨心悸不已,她都已经做好了再度自暴神魂不要命出逃的准备了,白烈云的火焰却熄灭了。

“把她的身躯和我的孩子交给我,我助你成仙。”

被压在树下的男人缓缓挺直脊背,他抬起头,透过堆积不知多深的焦炭黑土仰望苍天,毫不在意倾斜的树身将他的血肉撕扯的一片狼藉。

“望你了却执念,便能彻底还她一个自由。”

独孤芷馨紧张许久的神魂顿时一阵放松,她毫不犹豫的答道:“一言为定。”

她收拢了桃都,吸收了所有残留的灵气,将神魂侵入了依附在白烈云身躯之中的桃都精魄。

被木沉香的执念占据的身躯,顺理成章的成了她的新躯壳,而木沉香的执念,亦自发的与她的神魂再度融为一体。

分裂的魂魄重新聚合,她更得到了由桃都精魄凝聚而成的身躯。

这一刻的独孤芷馨,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强大,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立地成仙,撕裂那始终盘旋在她头顶上的天罚。

重回巅峰的独孤芷馨只想仰天大笑。然而她的对面,白烈云就那么一声不响的坐在那,静静的看着她癫狂表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她恨着怕着几乎一辈子的仇敌这么近距离的围观,独孤芷馨本能的抗拒。

她下意识的想逃,白烈云却以比她更快的速度在她身周燃起了一圈火焰禁制。她站在火圈里,被割裂时空,心惊胆战的猜测到,白烈云的境界好像比她所想的还要高。

这家伙到底什么境界?

她老老实实的呆在火圈里,小心的问道:“咱们现在也算是同盟关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什么境界?”

白烈云转过脸去,懒得看她,淡淡的说道:“把孩子给我,你可以滚了。”

独孤芷馨大惊,失声道:“你答应过要助我成仙!”

白烈云冷笑了一声,说道:“待我开了天门,你何时成仙都行。但在那之前,我不想看到你。”

“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你。”他将视线转移回她脸上,那目光中带着蒸腾的火焰,如有实质,是他心底压抑不住的杀意。

“好的。待你打开天门,我会把孩子交给你。在那之前,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也请你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修行。”独孤芷馨立即从善如流,回答的无比乖巧。

“你是在威胁我吗?”白烈云轻笑了一声,那笑容仍旧清朗温和,落在独孤芷馨眼里,却是各种的阴森狰狞。

她回了他一个微笑,就如曾经的独孤茗香那般灿烂明媚:“那孩子,不止是你的孩子,还是茗香的孩子,为保她魂魄不至于被我同化,我总得留点什么来牵住她的魂魄吧。”

“滚吧!”白烈云闭了眼,依旧端坐在黑暗的地底,不再搭理她。

她身周的火焰暗淡下去,禁制消失,让她得意的冲白烈云笑出了声,不再停留,直接从地底一跃而出,飞上了云霄。

自从被花千浪诅咒之后,她便一直在倒霉,哪怕换了身躯,那诅咒还是如跗骨之蛆,紧紧跟随着她的神魂。

她的魂,崩了一次又一次,所依附的身躯,从修道之巅的元婴仙子,一落千丈的成了个屁用没有的凡人,修为更随着一次次的崩溃换身,跌至地底。

好在,她堵上自己的一切,于绝境之中换取了那么一丝生的机会。

以前,她怎么就那么蠢的一定要与白烈云作对?早点把茗香嫁给他,让他把自己当亲妈一般供着,她或许早就可以被她这位神明一般的女婿带着,一飞冲天了。

独孤芷馨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各种不足,她只是一段执念,只记得自己是神仙,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是蝼蚁,只能被自己踩在脚底。而今被白烈云狠狠的修理了一通,她总算是明白,金仙选定的人是白烈云,她一介罪仙,根本就没有资格碰触那些禁忌的力量。

她早已经不是昔日的桃都圣母了。

独孤芷馨一声叹息,正待加速离开,忽觉头顶天幕压力骤增,一股心悸涌上心头。

她抬头看天,那压抑低沉的云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知何时已收缩了一半,隐约的暗红藏于厚重的云层之后,没有雷鸣,也没有闪电,只有不断翻滚收缩的乌云,好似要将其内包裹着的红芒挤压爆炸。

“天罚!”独孤芷馨肝胆俱裂,立即加速。

她不过是拼合了木沉香的执念,占据了独孤茗香的肉身,怎么就招来天罚了呢?

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这天罚肯定是冲着白烈云去的!

那家伙的修为连她都看不透,他早就把天道规则按在地上摩擦了,天罚不劈死他那简直就是天道的无能。

可为什么这云团盯了白烈云那么久不发作,偏偏等他破封而出之时,却追在了她屁股后面?

难道说天罚也知道欺软怕硬?

不!这不公平!

独孤芷馨气的冲着头顶的云团骂了一句,那云团不负所望的回了她一道由万千火光凝聚而成的炸雷。

她险险的擦着火光避开,被那雷电之中蕴含的死意所惊,立即牙齿一咬,逃窜的更快了。

世间并非每个人都如白烈云那么变态,能与天罚硬碰硬还不落下风。

独孤芷馨扛不住天罚,她只能逃,那天罚追的也紧,根本就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一道道火雷落下,所经之地再度成为火焰织成的炼狱,天上地下的火焰连成了一片,前后左右皆是死意弥漫的天罚怒火。

独孤芷馨逃不过天罚,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天罚为何会一直追着她。

天既要她死,便根本就不会有一线执念的留存,难不成是因为她身上还沾染了白烈云的因缘?

她的灵气,来源于白烈云。

她的神魂,更沾染了白烈云的气息。

她里里外外都有着白烈云留下的痕迹,便是姻缘线断,她也与他有着剪不断的关联。

到底怎么样才能摆脱这天罚的纠缠?

独孤芷馨慌了神,她甚至想要调头回去,躲到白烈云身后,让他去对付这漫天雷火。

可白烈云真的会帮她吗?他难道不会趁此机会,让天罚崩了她的魂魄,再为茗香来一次聚魂吗?

他也许不会杀她,但要冒险在天罚中救她,她亦觉得不大可能。

以前的她,从来不会将生的希望寄托在谁的身上,可自打融了茗香的魂,她便发现自己越来越趋向于依赖白烈云了。

白烈云的确是把强有力的保护伞,但他所保护的,只是茗香,不会是她。

若要让他找到了她的破绽,第一个灭她的,肯定就是那煞星。

回去找他,可能会死。不回去找他,她也是死。

到底应该怎么办?

一时的犹豫,影响了她的判断,一道火雷就这么径直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独孤芷馨只觉自己身坠无间地狱,烈焰于瞬间撕裂了她的魂魄,她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芷馨于满是火海的梦中醒来,浑身剧痛,意识也有些模糊不清。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被天罚劈了。

然庆幸的是,她并没有被劈死。

她睁眼看着头顶的天空,那一览无云的蔚蓝,仿佛能瞬间涤去心中所有的惊惧。

滇国的天空,已经阴沉了很久,那一沉不变的阴暗,总能时不时的看到密布的云层之后闪过的闷光,就好像是这里的天,已被彻底的撕裂,毁坏,除了灰暗,再也没有了别的色彩。

可现在,那片天际,仿佛一夜之间被谁治愈,如此明亮鲜活的色彩,便是万物重生的希望。

她抬起手,遮挡在眼前,看向高悬在天幕之上的太阳。微风吹过,带来阳光中的和煦温暖,压过了无处不在的焦糊味,令她的的伤也好似没那么痛了。

这一劫过去了,她也算是正式的死而复生了吧。

没有魂飞魄散,真好。

独孤芷馨撑着地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灵气缺失经脉紊乱,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神魂,虽然缺失了不少,但总体还算完整。

能在天罚下再次苟活,独孤芷馨无比满足,不管少了什么,只要命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停在原地休息了一阵,便拖着重伤的身体离开了。

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她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她觉得自己这般迷迷糊糊是因为天罚,偶尔清醒之时,看到自己闭关的山洞一直没什么变化,便又心安理得的让自己继续养伤,修炼。

她将自己完全隔绝在了漆黑的洞穴之中,看不到外面的日升日落,也忘记了自己到底闭关了多久。

某一天她心血来潮,忽然想要去看看被她送人的白洞庭,一朝出关,便感受到了天地之间的不同。

穹顶之上,一扇古朴的巨型石门,静静的伫立在那,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一半埋藏在宇宙深处的黑暗之中,一半散发出无与伦比的耀眼明光。

独孤芷馨只看了一眼,便被那集合在一起的光与暗刺伤了双眼。

她连忙低头,抹去了眼角的血泪,心脏狂跳,脑中惊骇的掀起滔天大浪。

天门修复了吗?

白烈云干的?

什么时候修复的?怎么修复的?这么大的事情她为何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天门处于人间和仙界的交汇点,唯有仙人才能通过特殊的法则接近。独孤芷馨虽能看到天门的所在,却没有办法靠近那扇门,她想要成仙,只能修至化神,突破天劫,拿到入门的凭证。

化神?

简单!

她生而为仙,原本就不受人间境界的约束,再加上她也曾经到达了元婴的顶点,距离化神劫,不过只有一步之遥。

她只需踏出那一步,便能推开那扇门,回到她梦寐以求的家乡。

她这一生的执念,总算可以达成了。

独孤芷馨飞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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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远离了人间,迎向日月之间的那一线,在她所能到达的最远处,拼尽全力的迈出了那一步。

一步迈出,她突破了人间所有的桎梏,桃都精魄护住了她的身躯和魂魄,让她完完全全的化成了一株悬浮在宇宙之中的桃花巨树。

树根伸向无边星辰,不断汲取灵气,枝叶努力的伸展,如同她极力推向天门的手。

她不在人间渡这天劫,她害怕自己一旦突破化神,又会引出那神出鬼没无处不在的天罚。她没有白烈云那么头铁,做不到一边渡劫一边抗天罚,唯有远离人间,尽可能在天罚追来之前,打开天门,进入仙界。

只要回了仙界,她便永远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独孤芷馨的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她以为远离人间,护着人间的天罚便会受影响,却忘记了没了人间规则的压制,天劫也将威力大增,甚至丧心病狂到与天罚并无什么区别。

没有了天与地的分别,劫雷将会出现在任何的地方,雷光闪烁,火海奔腾,各种数不清的陨石碎片,分别从不同的方位朝她猛砸过来。

独孤芷馨利用桃都精魄化为桃都,才将自己的修为飞速提升,巨大的身形让她难以躲避这般密集的攻击,她便只能硬抗。

可她到底不是金仙,也没有什么强有力的仙器,不过几个来回,树身便被砸得坑坑洼洼,连树枝都被砸断了不少。

天劫在远离人间的地方,竟会异变至此,这是她从没想到的。

但那又如何?

只要能扛过去,她便能恢复金仙之身,届时她便将与天地同在,这点小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芷馨不住的吸收灵气,迅速的给自己疗伤,增强自己的防护。

桃都本就不为战斗而生,她最擅长的,还是吞吐灵气,将世间一切可用的能量,转化为她所想用的力量。

她一门心思的只求自保,硬是扛过了六道天劫的攻击。

而从第七道开始,雷鸣响过,陨石碎片之中有了各种奇特的自然造物,冰火风雷凝聚而成的岩石,不住在她身上凿出一个又一个难以自愈的伤痕。

她的枝干和根须被炸毁了无数,散溢出的灵气,在她身边凝聚成一团又一团五彩斑斓的云雾。

她在云雾中拼命的绽放,将数不尽的花瓣尽可能扩散至身周每一处角落。她的神魂太过脆弱,已经受不起任何的颠簸,那些蕴含天罚气息的陨石碎片,不但能伤害到她的身体,更能震撼她的神魂。

第八道天劫,陨石碎片变成了星之碎片,一番轰炸之后,独孤芷馨几乎只剩了个光秃秃的树干。

她强打着精神再度伸展出根须枝叶,花朵尚未绽放,第九道雷鸣已炸响在她耳边。

不论是陨石,还是星碎,都没有出现,她却发觉似有一股吸力,将她强横的向某一个方向拉扯,那方向远离了天门,却是离太阳越来越近,她扭动枝叶拼命挣扎,却根本没法摆脱那可怕的牵扯。

“不!”独孤芷馨拼尽全力的与那牵引对抗,却听雷鸣之中再度出现了陨石靠近的轰响。

无数闪烁着各色光芒的碎片,自天门的方向冲来,汇聚成了一片群星堆积而成的洪流,似要将她冲进燃烧的太阳之中。

她绝望的意识到,哪怕远离了人间,天劫依然能被升级成天罚。她是个被剥夺了仙籍的罪仙,又哪有那么容易能够回到仙界?

独孤芷馨知道自己抵挡不住,她无计可施,唯有将希望寄托在那个她唯一惧怕的人身上。

“白烈云!助我!”

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在感受到根须被烈日灼烧的真实痛苦的同时,她声嘶力竭的喊道:“我死了!你老婆孩子便都没了!”

这一嗓子嚎完,一副古卷在她眼前展开,星河璀璨,宇宙无限,群星的洪流全部被这古卷拦截,没入画中的宇宙,汇聚在了那明艳的星河之中。

独孤芷馨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她便被人抓住了枝干,桃都精魄不受控制的缩回体内,她亦恢复了人的形貌,被白烈云捏在了手里。

那人身上的气息,依旧还是个修道者,他不知用什么方法修复了天门,自己却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

独孤芷馨大惊,问道:“你没有成仙?”

白烈云斜眼看她,不耐烦的问道:“我儿子呢?”

独孤芷馨沉默了片刻,说道:“你送我进门,我把你想要的一切都给你。”

“想进门,你自己去推,我还不想成仙。”他是真的嫌弃她,连与她说一句话都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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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芷馨了然的一笑,说道:“你这是尘缘未了,心有牵挂,进不了那扇门对吧。我懂。”她看向不断涌向画卷的星河,说道:“待我成仙之后,一定会把你的妻儿还给你。”

白烈云冷道:“你最好现在就还给我。那孩子是茗香的,你融了她的魂,因缘牵扯,未必就进得去那扇门。”

独孤芷馨看了他一眼,说道:“茗香早在五百年前就应该成仙了,白应龙毁了她的前世,你还想接着毁她的今生吗?我带她成仙,那是天帝的旨意,待我回天庭复命之后,她若还想下凡来找你,我绝不阻拦。至于你那儿子,生他的是你那侍婢,又与茗香何干?”

白烈云一捏拳,眼中隐有火苗在跳动。

独孤芷馨强忍着心慌说道:“你知道,我的执念只是成仙,成仙之后,执念达成,茗香便于我没用了。我是仙,没必要强留着一个一心想要做凡人的魂魄。我也不会伤她,得罪你没好处,这我知道。”

“好。你把孩子给我,我助你推开天门。若再耍什么别的心思,我便是杀穿整个仙界,也定要你彻底灰飞烟灭。”

白烈云的杀气,如有实质,似一柄利剑,时时刻刻都在刺痛独孤芷馨的心。她知道口说无凭,白烈云不会信她,便如她也不信白烈云。可她还是撕下了自己的一角残魂,当着白烈云的面,把与白洞庭有关的所有信息封禁在了里面。

她把那点魂魄碎片交给了白烈云,白烈云什么话也没说,拔剑在手,一剑劈向虚空。那漆黑的一片虚无被剑的锋利劈出一道缝隙,缝隙之内时空扭曲,连光芒也穿不透其中令人心悸的深沉。

独孤芷馨一阵心惊,却感觉一股大力将她推向了那道缝隙。

缝隙当中散发出的吸力比第九道天劫还要夸张,她什么都来不及做,便被卷入了缝隙之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独孤芷馨翻滚着撞上了一道无比刺眼的光明。

她只觉浑身跟要散架了一般,躺在被光明覆满的虚无之中,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那光芒实在太过刺眼,便是闭着眼睛,都难以抵挡,就好像这光芒能直接射穿神魂,沉浸在这光芒中的一切,都不会存有任何阴影。

这光她熟。

那是天道之中的光明法则。

新修复的天门,一半为光,一半为暗,就好像十分粗暴的直接用法则堆砌了整个大门。

独孤芷馨休息了很久才翻身起来,摸索着碰触到了身前的大门,指尖所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符咒。

白烈云到底是用什么方法修复的天门?

她卯足了力气,使劲的向前推去,那门仅仅只是开了一道缝。

她不论怎么用力,再也无法将门移动,便只能想办法挤进那一道缝隙之中。

南天门,也被称为神魔之门,一半为明,一半为暗,门后的世界,也是如此,一半为仙界,一半为魔界。

成仙或成魔,皆要通过天门,门后的仙界与魔界并不相交,是以一旦走错了路,便很难得回头了。

独孤芷馨撑着光明的那半边门,努力的想要挤进去。她的身体进入了门内,魂魄却始终被拦在门外。

这又是什么道理?

她卡在门缝里各种尝试,将凡人的残魂全部抛掉,才勉强挤进了三分之一。

难道,真的要放弃茗香的魂魄?

独孤芷馨有些不舍,木沉香是名副其实的桃都圣母,放弃茗香,便等于放弃了桃都圣母这个身份,那她即便进入仙界,也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小罪仙,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又在门缝里挣扎了许久,最终被她放弃的,是独孤芷馨的所有。

她终于以茗香的身和魂进入了向往已久的仙界,在兴奋激动的奔出光明所能照耀到的世界之后,她又蒙了。

眼前的世界,与她印象中的仙界完全不同。

放眼之处,皆是黑暗,唯一的光明,只来自于她身后的那扇门。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跑错到了魔界,想要回头重新进一次门,却发现那光明始终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论她怎么奔跑,都再也无法碰触到那片灿烂的光明。

回不去人间了!

她的心咯噔一下,瞬间冰凉。

后路被切断,前途又充满了未知,她有些茫然,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抛弃了独孤芷馨的一切,又剔除了茗香心中所有的牵挂,她所剩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壳子,连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成仙,都有些无法理解。

明明在人间好吃好喝过的挺好,干嘛要跑到这黑漆漆的地方?

她有些害怕的抱紧了自己,一个人开始在这茫茫无边的漆黑中探索起来。

这里除了无边无际的空旷与黑暗,什么都没有,走的太远,连天门的光,都消失不见。

她就像一只孤魂野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这空旷的黑暗中不断游荡,没有方向,没有时间,从初时的惶恐不安,到现在的平静麻木,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当中经历了多少的情绪转换。

这里真的是仙界吗?

为何不见天河奔腾,不见云海翻滚?

为何不见琼楼玉宇,不见仙山秀水?

她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怀疑自己被那光明刺瞎了双眼,怀疑白烈云欺骗了自己,直到她在黑暗之中,摸索到了一段彻底枯死的巨木。

仙界有两棵仙木,一为桃都,可调节仙界灵气,令仙界永远平安稳定;一为建木,贯穿仙界三十三重天,是仙界不可缺少的天梯。

桃都为灵气所化,破灭之后亦会化为灵气。建木却极为坚韧,便是枯萎,也能经久不衰的支撑起一方天地。

建木不会倒,若是倒了,那便是整个仙界,坍塌了。

她抱着那段枯萎的建木,呆滞的看着眼前的黑暗,脑中极为可怕的猜测一闪而过,接着便是崩溃了的情绪一起奔涌而上。

早该想到。

天道发疯,将天门封闭之后,对留存于人间的仙人斩尽杀绝,并不仅仅是为了隔绝两界。

她原本不相信天道会真的覆灭仙界,现在,一片虚无就在眼前,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怪不得白烈云宁愿在人间硬怼天罚,也不愿成仙。在人间尚还有能令他开心的各路风景,而仙界,却是什么都没有。

她拼尽全力,耗尽了她所拥有的一切,以为成仙便是她存在的根本,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的存在便是最大的错误。

为什么她没有与杨玉婵一道转世?为什么她没有真正成为茗香的一部分?

那是因为,她是被她们抛弃的执念,是被凡人们的信仰强行聚拢在一起的残魂。

仙界都没有了,又哪里还有什么仙?

她只是一段原本不该存在的执念罢了。

她抱着建木轻轻的笑出了声,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一场笑话。

杨玉婵不想成仙,她只愿做个有人爱,也会爱人的凡人,可她却让独孤芷馨亲手杀了自己的亲,自己的爱,毁了独孤芷馨所向往的一切。

木沉香不想杀白应龙,她只想要白应龙回应她的爱,可她却生生的拆散了他们夫妻,一次又一次,从生离,到死别,直至现在天人永隔。

她果然早就应该消散了。

她一边自嘲的笑,眼中却控制不住地涌出了泪,笑到后来,又开始不甘,开始愤怒。轻笑,成了大笑,大笑成了狂笑,她止不住的笑,也止不住的哭,最终,她在一片灿粉的光芒之中,重新化为了一株灵光闪耀的桃都。

虽是事实,可她却不想承认,没有人会接受自己只是块被抛弃的废料。

如果仙界的覆灭,是因杨玉婵私下凡间而起,是因木沉香毁坏天门而起,那她便代替前后两任桃都圣母,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

她是桃都,她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持仙界灵气循环,维持仙界生生不息。只要有她在,不论千年万年,终有一天,仙界不会再是如此的一片虚无。

她愿献出自己的一切,只为让自己能活的有意义!

一望无际的虚无之中,那微弱的桃粉灵光仿佛一吹就灭的烛光,她将自己的精魄,全部用来绽放出饱含灵气的花朵。

花朵所在之处,便是一株株细小的桃都扎根之处。

她再度碎了自己的魂,将自己完全融入桃花,飘荡至这虚无的每一处角落。

她只希望,待这仙界重新恢复光明,能有人肯定她存在的意义。

她不是杨玉婵或木沉香,她也不是独孤芷馨或茗香,她是桃都圣母,名副其实的仙界金仙。

她不贪恋人间,也不需要情与爱,她只愿回仙界履行自己身为桃都圣母的职责,还这片虚无一个稳定明朗的未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桃都精魄,完全的充斥在了这一方虚无的天地之中,就像一只只的萤火虫,为黑暗增添了无数触手可及的希望。

当黑暗散去,光明重现,这一片什么都没有的世界之中,竟如一副本就存在的画卷,碧湖蓝天一幕幕的从画中融入现实,清风吹过,湖边一棵桃花树跟着曳曳摇摆。

那些数不清的精魄,被风送到了湖畔的桃花树旁,星星点点的桃粉灵光就此融入那棵桃树,为桃树蒙上了一层越发耀眼的灵光。

“茗香……”孩童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湖畔,还在吸收光点的桃花树摇摆了几下,渐渐缩小,化成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正是独孤茗香的模样。

桃都精魄继续的落在她身上,被她吸收,她抬手看着自己的魂魄投影,满心满眼皆是惊喜。

“茗香,准备好了吗?”孩童的声音继续在她的神魂天地中回荡。

她抬头四顾,并没有找到声音的主人,只好傻乎乎的对天问道:“什么准备好了?”

那声音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催眠还没有解吗?”

“催……催眠?”茗香有点反应不过来,却听那声音说道:“无所谓解不解了,时间不多,你听好了。”

茗香立即摆出了认真的模样,点头道:“你说。”

“姻缘线断,你在红蓼的这具躯壳中便待不下去了,必须另寻生路。我会帮你以分身之名回归本体,届时,你的魂魄会融于本体,进入他的神魂世界中去。然而,你毕竟非他魂魄,一定会被他排斥,甚至灭杀,所以,你进去之后,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找到他,获取他的庇佑。我意识即将消散,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话音落下,一点血红凝聚在了茗香眼前,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手指碰触到这微微发光的血滴,立时便被血滴中所蕴含的灼热裹挟了全身。

如被烈焰焚烧的剧痛,扫过了她的意识,火光将她神魂当中的一切风景吞没,层层包裹,吸入了那滴熊熊燃烧的精血当中。

世界,恢复成了一片黑暗的虚无,连那滴精血,也在燃烧之中,消失了踪迹。

无声无影的世界,万籁俱静,仿若一片死地。

火焰带走了一切,仅仅只留下了无尽的黑暗。

在这黑暗的世界当中,出现了一点微微星光,明灭摇摆,随时都会熄灭,却始终固执的存在。它就好像是世界毁灭之后所留下的一线希望,蕴含着所有求生的渴望。在那星光坚持的摇曳中,已完全失去了魂魄没了意识的女人,又悠悠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双目无神,一动不动,待听到摇篮中婴儿发出的动静,空洞的眼中才有了焦距。

她坐起身,拖着无力的身躯,爬到摇篮边,撑着摇篮的木架使劲的爬了起来。夜色深沉,她看不到摇篮中孩子的模样,唯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伸出手去轻轻触摸,在指尖碰触到婴儿稚嫩的脸颊之后,她平静无波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放下手,靠在了摇篮边,轻轻哼起了哄睡的童谣。没了大半的魂魄,失去了为人的意识,她只知道她要护好孩子,不能让任何人从她手里抢走孩子。

属于红蓼的躯壳内,又生出了新的魂魄,她不是红蓼,也不再是茗香,她单纯只是为了守护孩子而生出的执念。

茗香的母性留在了那空空荡荡的躯壳内,她于世间的牵挂,再度削减。没了母亲,没了家族,没了孩子,连与丈夫的缘分都断了,她并不清楚自己已经彻底的断了人间一切因缘,已没法再于人间长留,不成仙,便是死。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救白烈云,哪怕搭上自己的一切,都希望他能平安的活着。

她对白烈云的执念之强,令她直接便在白烈云的神魂中凝聚出了自己的意识。可她发现,她的意识所依附的这具身体内,还有另一个意识存在,那道意识执念之强,并不亚于她,使得她完全被压制,根本就无法控制住这具身体。

她不能自如行动,便没法去找白烈云,不知道白烈云目前的情况,她心中只有焦急。

茗香尝试着去与身体内的另一道意识抢夺控制权,她一动,对方便杀气腾腾的开始反抗,方式相当粗暴,直接疯狂的吸收灵力,恨不得把身体连带她这点残魂一起碾爆。

她没有命魂支撑,魂魄缺乏生气滋养,本就在一直消耗,遇到这种动不动同归于尽的暴力分子,她当然只能表现乖巧,尽可能的不去刺激对方。

茗香瑟缩在身体一角,收敛了自己的存在感。她心中虽急,却也知道急也没用,这神魂世界当中存在的意识不止白烈云一人,那她所依附的这具身体很可能便就是他的心魔之一。

所以,她是附到木沉香身上去了吗?

木沉香竟是这样一点就炸的德行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着木沉香近乎疯狂的修炼过程,茗香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木沉香大概是自己的前世,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前世居然是个这般可怕的修炼狂人。

从茗香在这具身躯上恢复意识开始,木沉香便就一直在修炼。

依照桃都圣母的特性来说,木沉香生来便应该修习与控制灵木,转换生机相关的功法,那花瓣纷飞,香飘万里,生机笼罩之下皆是治愈之光的这种法术,才符合她的职业设定。

可木沉香只会狂暴的吸取灵气,再将海量的灵气粗暴的塞进剑意,再抡着剑狂暴的挥出去,十足十就是个狂暴型的战士,半点女仙的高贵优雅都没有。

茗香不免对木沉香有些失望,可在看木沉香练剑看久了之后,她又很神奇的觉得,这种直来直去的战斗方式很合她的胃口。

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的战斗风格,与木沉香并没有什么区别,她便又迅速的转换了态度,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自己前世是个一根筋的轴货。

不轴,能凭着一把剑杀上南天门吗?

不轴,能到死都不忘追着仇人砍吗?

不轴,能把这天道气崩吗?

虽然轴是轴了点,可她厉害啊。

茗香不禁有了那么一点小得意。

她接纳了木沉香,木沉香也不再关注她,两道意识在一具身体内挤得久了,魂魄难免会有些交融。

木沉香一门心思要杀白应龙,她疯狂的修炼,只为手刃仇人,可不论她如何进步,都不是白应龙的对手,次次上门挑战,最终结果都是被打的半死不活,然后接受白应龙的指导与说教,回头埋头苦练,再继续重复上一次的循环。

茗香对木沉香的执着表达了深深的佩服,同时亦对木沉香乐此不疲的挑战表示疑惑。

你都已经亲身实践了无数次,如此正面对剑毫无胜算,为何还要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你难道就不能想点别的招,试试别的方法,反正神仙的时间无穷无尽,何必要像个自虐的傻子一样,上杆子的被人揍了一次又一次?

若不是木沉香的杀意着实浓烈,茗香都要怀疑这家伙是故意一次次被白应龙揍趴下,再顺理成章的接受对方的照顾和指导。

这木沉香和白应龙,真是一对冤家。

茗香很想跟木沉香交流一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木沉香则完全无视茗香,哪怕被茗香魂魄中所蕴含的那些幸福所温暖,她也依旧只会来来去去的念叨一句白应龙你为什么还不死。

不愧是脑子简单的一根筋,认准了一条路,便要不带拐弯的死走到底,哪怕这条路是绝路,也得拿头撞墙,不是墙死,就是我死。

木沉香的执念,比杨玉婵的执念强上太多,想要用分裂神魂弱化执念这种手段来对付她,完全行不通。

反正茗香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木沉香了,她干脆便跟着木沉香一道修炼,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次挑战白应龙时,好助她一臂之力。

那白应龙也是白烈云的心魔所在,说不准杀了白应龙,不光能了却木沉香的夙愿,还能帮白烈云减轻一点负担。

茗香喜滋滋的与木沉香一道,开始了惨无人道的疯狂修炼。

一个为了杀人,一个为了救人,不同的执着将两道不同的意识凝结在了一起,共用同一颗心脏,在同一具身体内形成了高度的统一。

在茗香的帮助下,木沉香的修行速度成倍增长,一下子跨越进了元婴中期。

她兴致高昂的往昆仑山而去,激动的心情影响到了茗香,让她隐隐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能见到白烈云了。

思念丈夫的激切,盖过了木沉香再见仇人的激动,茗香自觉自愿的发力,在控制不住的剧烈心跳之中,将飞行的速度提高到了她所能达到的极限。

她心中的激动与喜悦,头一次反过来影响了木沉香。对于茗香忽然爆种一样的激动,木沉香略微有些疑惑,她忽然发现自己想要见白应龙的激动,竟与另一个自己想要见丈夫的激动,是这般的相似。

爱与恨的表现,怎可能如此一致?

木沉香只是一道执念,她没有给自己拼凑出完整的魂魄,自然是不能理解那些情绪之后所隐藏的浓烈情感。

可她忽然想看看,能激发茗香全部潜力的爱,究竟是一种怎样的面貌。

茗香的魂魄很暖,这让木沉香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向她靠近。不论前生,还是后世,她们总归一体同源,更何况,木沉香还占着茗香的命魂,何而为一,是迟早的事,只看谁的执念更强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茗香的全速前进之中,巍巍昆仑已近在眼前。

这是茗香头一次见到昆仑,一望无际的雪山好似一道道巨龙的脊梁,接天联地,高不可攀,就好像是天神降下的一重天梯,只要沿山脉而登至峰顶,便能一步跨越仙凡之隔。

昆仑,与其他的山都不一样。它没有过于奇秀的风景,只有万年不化的冰雪,凡人在此禁足止步,修道者亦难以翻越风雪结成的天然屏障。它就是山中的王者,高坐云端,俯视众生,无人能够抵抗它的威压。在昆仑脚下,万物众生,皆会屈从心底的悸动,向着山巅,顶礼膜拜。

茗香飞不过昆仑,她只能落在她所能到达的最高处,顶着风雪,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爬。

昆仑山苍茫浩瀚,高如天柱,据说在那最高峰上,当真隐藏着一步成仙的秘境。

在木沉香的记忆中,瑶池依旧健在。

那是一片人间最美的仙境。

昆仑之巅形如剑锋,唯有实力接近化神,才能够顶着狂风暴雪天地威压,顺着笔直陡峭的冰川爬上顶峰。

这峰顶,只够一人站立,转身都稍显局促。茗香在风雪中稳住身形,面向仿佛近在咫尺的太阳,深吸了一口气,便向着身前一览无余的空旷,迈出了一步。

昆仑群峰,皆在她脚下,她的足尖,仿佛踩着风雪凝成的透明阶梯。

脚步踏空,再往前一步,茗香完全脱离了峰顶,悬在苍穹之上,第三步于此时迈出,一步之遥,确是距离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她的身后依然还是白雪皑皑的昆仑群峰,她的身前却是一片湖光山色繁花似锦。

茗香没有半分迟疑,就此一步,跨入了瑶池仙境。

她并不好奇这仙境景色,她只想赶紧找到白烈云。

瑶池名为池,是因为其本身就是一片大湖,所有山峦岛屿,皆在湖中,往来行走,皆需于水中泛舟。

瑶池湖水,为水灵之气的沉积,湖中不论游鱼还是植被,皆为灵物,与凡间大不相同。

瑶池并不禁飞,只是没有一定的实力,飞在空中,便就是个显眼的小虫,很容易被往来凶禽叼了去,是以茗香并没有飞入瑶池的打算。

她径直来到湖边,东张西望,没找到什么可以入湖的交通工具。然后,木沉香便代替她做出了下一步动作,她直接拔剑在手,冲着湖深处大喊了一声:“白应龙!我来了!”

这句话,仿佛是她与白应龙之间心照不宣的暗号。

只是号了这么一嗓子,便有水雾弥漫过来,不一会,便自雾中,划出了一叶扁舟。

来人一袭白袍,外罩青衫,于湖中荷丛漂向茗香所在的岸边。水雾自他现身之后,便又渐渐淡了下去,似有似无之间,到将他的身形遮掩的朦胧迷幻,仿佛梦中人。

茗香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她却知道那就是白应龙。

可她明明知道那是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沉香一定要杀的人,是白烈云的心魔,她却依然止不住的激动。

她以白烈云分身的身份融入白烈云的魂魄,对白烈云本体的感应超乎寻常的敏感强烈。她说不清楚为什么,却就是觉得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是那个划着船向她接近的人。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朝着那人的方向一跃而起,满怀激动的想要接近他,抱住他。可她尚未落下船头,手中长剑便不由自主的朝他挥了过去,在汇聚水灵激起千重浪头的同时,她张嘴大喝道:“白应龙!你给我去死!”

别啊!她还没跟她家男人相认呢!

茗香一惊,眼瞅着自己手里的剑,已携风带浪的朝那湖中的小小孤舟扑了过去,她焦急之下,拼出了全力想要抢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木沉香的执念强大,茗香的护夫之意也不输她,两团全力爆发的意识谁也不让谁,结果便是谁都没能达成目的。

白应龙立在孤舟上沉默的看完了木沉香发癫的全过程。

明明他都做好准备接她一剑了,她却自己在半空中打了几个滚,而后一头栽进了水中。

今日的木沉香好像有些不对劲,她的所作所为跟以前那九十九次见面完全不同。

白应龙被木沉香突然的转变搞懵了,他只是一道执念,并没有太过完善的分析功能,面对超出他预计的情况,他难免有些转不过弯,这便给了白烈云一个钻出来透气的机会。

在这一成不变的循环中,白烈云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这世界当中只有他们三个人的意识,那两位皆满身心的沉浸在临死时的遗憾中,二对一的将他完全压制。现如今变故忽生,似是有外力介入,强行打乱了三道意识的坚固对峙,白烈云喜不胜收,夺过身体的控制权便跟着跃入水中。

他得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这一线变故撕扯出更大的缝隙,他需要将那两道执念合力建立的循环世界完全打破。

执念之所以是执念,便是因为仅仅靠他们自己根本无法达成自己所希望的目的。

这时候,一人闷一棍子,趁他们蒙圈的时候,强迫他们换一条路走,说不定便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

白烈云决定手把手的教白应龙如何与女孩子相处,他实在受够了那条不开窍的老龙一本正经的说教了。

与此同时,茗香亦在与木沉香的意识交锋,她不管木沉香对白应龙到底揣着一种怎样的心思,但凡阻碍她与白烈云相认的,她便是打不过,也得咬上一口,非要让那一根筋的死脑筋知道什么叫做疼。

夫妻俩不约而同的挣扎着向彼此靠近,在白烈云终于捞着木沉香开始往水面上游动时,木沉香难得的安静下来,到让茗香又找到机会扑了过去,抱紧了白烈云,十分精准的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下子,除了初来乍到的茗香之外,其余三个意识全懵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时此刻的茗香,只是一道附着在残魂上的意识,她的立命之本,是白烈云用来构建白杨的那一滴精血。

说简单点,此时的茗香,货真价实的就是白烈云的分身,拥有分身一切的特性。

分身回归本体,从血肉到神魂,皆会与本体相融。

尽管茗香意识坚定,没有第一时间被白烈云吞了,可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她瞬间便自发自愿自觉主动与白烈云的意识纠缠在了一起。

魂魄相交,意识相融,比寻常夫妻更为亲密的动作,深深刺激到了两人。便如久旱之地迎来了一场期盼已久的甘霖,使得干枯的河床重新淌出了淙淙流水,皴裂的大地冒出了绵延的绿意,死亡之地焕然一新,到处都是勃勃生机。

夫妻的组合,按照常理来说,通常都是一加一远远大于二的。只要两口子相亲相爱,齐心协力,小小的两口之家,便能发展出无数可能。白烈云与茗香的意识一融合,气势立即盖过了那一对仇人的组合,而后,他们所处的瑶池盛景就此模糊成了一团迷雾,取而代之的背景,又成了他们最为熟悉的洞庭君山桃花酒馆。

白烈云的神魂世界很大,大的几乎无边无际,不仅囊括了整个人间,甚至还有宇宙之中万千星河。

他的神魂世界亦很真实,不仅等比例的复刻人间内外每一处景致,还能随时随地开启各种规格的隐藏秘境,并且秘境当中的规则一应俱全。

除了这世界当中没有诞生真实的生命体,其他的一切,都已与神相差无几。

而这样的一个人,他就是一个拥有完整规则的庞大世界,自然不会出现心魔这种常见情况。

所以,白烈云要渡的这个心魔劫,根本在于白应龙。

要渡劫的是他的元婴,并不是他,他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场地罢了。

洞庭之外的世界,是白应龙和木沉香的舞台,唯有洞庭之内的桃花林,独属于白烈云一人。

现如今,属于他的私人领地之内,又增加了一个女主人。分离了大半年的夫妻俩,喜获重逢,只顾着开开心心的相聚,到将那对正在渡劫的仇人组合全丢到了一边。

魂魄与意识的交融,使得两人心意完全相通,分离的这段时日各自经历的事情,不需多说,便让对方了解了个清楚明白。

“这段时日,你受苦了。”两人肩并肩的坐在一起,握紧的对方的手,在了解了彼此的所有之后,同时出声,说出了完全相同的一句话。

她不怨他忽然消失,她只心疼他所受的伤。

他不怨她不听安排,他只心疼她所受的惊。

既为夫妻,便是一体,同心同命,不管有没有姻缘线,他们都已经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了。

“快些出去吧,咱们儿子还在君山呢。”

“别担心,有人照顾的,不会有事。”

“你真的指望洪小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傻小子帮你带儿子?你不怕耽误久了他把咱儿子也养成个叫花子了?”

“叫花子有什么不好?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做什么,不比天天操心被雷劈来的舒坦?”

“要天天操心被雷劈的只有你一个吧!”

“以前确实只有我一个,不过以后有你陪着,我倒也不会太过寂寞了。”

“啥?”

茗香一惊,脑袋从他肩上移开,问道:“我也会被雷劈?”

白烈云挠了挠她的后脑,说道:“等你融合了桃都圣母留存于世的所有精魄和残念,你便是完整的桃都圣母了。即便你境界跟不上,身份却摆在那,我俩站一起,天罚铁定会先劈你。”

茗香皱眉反抗道:“这不公平!桃都圣母的做的孽,干嘛要算到我头上?我也是受害者好吗?”

白烈云叹了口气,无奈道:“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上辈子干的倒霉事,报应到你的头上,总还是有理有据。我呢?我才是倒霉催的好吗?”

茗香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噗得一声又笑了。

她低下头,揉了揉眼里笑出的泪,说道:“真的没办法摆脱这些事吗?不要那些身份,不要那些修为,什么神仙,什么长生,统统不要,也没法摆脱吗?”

“别说傻话了。”白烈云揽住她的肩膀,说道:“若是一死便能解脱,又何来的因缘断续?上辈子造的孽,上辈子没能还清,只能这辈子接着还。木沉香和白应龙是造成天门崩溃的直接原因,这因果的背后,牵连着整个仙界的覆灭,太过沉重,仅凭你和白应龙的那点执念,承担不起。这件事如不尽早解决,这因果便会越滚越大,迟早会将你们的后人,乃至与你们相关的所有人牵扯进去,进而连累整个人间。这修道界乱了五百年,人间跟着乱了五百年,你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天门不开,修道无望,那群杂毛便会将精力都放到祸祸人间上去,他们过不好,便会拖着凡人与他们陪葬。你且想想,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外面是不是已经闹翻天了?”

茗香想着滇国的惨状,想着长安那时的战乱,不由得抱住了自己,说道:“道理我都明白,可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我是摆脱不掉自己作下的孽,你又为何要去承担那五百年前的一切?你又不是白应龙,他为何偏偏要选定你做继承人?那玉玲珑,给了谁不都一样吗?”

白烈云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怎知是白应龙选择了我,而不是我选择了白应龙?我会于此生,成为白家的人,纠缠进五百年前的因缘之中去,难道便不是我的命中注定吗?上天给我安排的责任,我推脱不掉,若不想要这份因缘,我便压根不会出现在这世上。你可明白?”

茗香心中一动,扭头看他,疑惑道:“你也是哪位大神的转世吗?”

“算是吧。”白烈云温和的笑着,说道:“不说那些糟心的事了。来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拉了茗香起来,便往厨房而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顺从的跟他一道进了厨房,却还是不死心的想要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接过那些旁人避之不及的因缘,陷进这么一团足以令人粉身碎骨的旋涡中去。

可一想到仙界的覆灭,她又问不出口了。

她不记得前世的事,也不知道仙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可她见过东华帝君和桃都圣母,知道所有沦落在人间的神仙,都在不计代价的想要重开天门,回归仙界。

对她来说,人间是她的家园,对神仙来说,仙界亦是他们的根源。

人间,容不下神仙。

神仙,也并不想重新成为一个凡人,体验那令他们厌烦的生老病死,最终憋屈的成为人间一捧黄土。

不管仙界毁灭与否,他们都得要回去,便是死,也得死在仙界,叶落归根。

能成仙的人,绝不会沉迷于人间浮华。如杨玉婵那样被人间的小情小爱迷了心智,到最后亦还是生出了想要回仙界的心思。

凡人和神仙,本就不同。鸟儿属于天空,白羽浮水只是片刻,它们永远都不可能沉入水底,与一群鱼生活在一起。

茗香自己想通了这一节,看白烈云的眼神便又与以前完全不同了。

他是神仙,他想回家,就是再喜爱人间,他也不可能从一只鸟变成一条鱼。

他必须要回去,所以他才会与那些金仙达成了共识,被选为了共同的继承人。

大家都在为回家而努力,她身处旋涡中心自然更不能逃避。

五百年前的那一劫,因她而起,他则全然是被她连累了。

木沉香没脑子,茗香的脑子也不多,可她却知道,白烈云将自己的命与她捆绑在一起,便算是接过了她身上缠绕的因缘。是以她一直稀里糊涂的平安度日,他却始终处于被天地因缘的针对中。

她逃避的轻松,徒给他增添了负担,若她能扛起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他或许便不会再遇到什么令他难以解决的困难的吧。

她拽拽他的衣袖,轻轻的说道:“我想和你一起开天门,回仙界。”

他一边洗菜一边看着她,问道:“想通了?”

她点点头,说道:“以前我没有能力,得靠你保护。以后,我恢复了仙身,只想与你并肩战斗。我不躲了,不逃了,需要我承担的,我会承担。不管成与不成,我努力了,这辈子若不行,还有下辈子。来世,咱们依旧携手同行,可好?”

白烈云一笑,抬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道:“你想的太多了。白杨已经把东华帝君的开天大阵推演的差不多了,趁着这段时日左右无事,我会接着继续推演,确保那阵法安全有效万无一失。等我出关,立时便能破开天门,又哪有来世什么事。”

他转过脸去继续洗菜,轻轻说道:“今生的事,就该在今生解决,无端牵连到来世,来世便不会觉得自己委屈吗?谁都不愿意莫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妙摊上一堆与自己无关的糟心事,你已经如此倒霉了,还打算让你的生生世世都这么倒霉下去?”

茗香无言以对,她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欲言又止。

白烈云轻声说道:“前因后果你已经了解了,今生想要的,也都有了,你还有什么不舍呢?因缘到了,看开些吧。”

茗香低垂着头,没有做声,只是自眼中,涌出的泪,一滴滴的落在了手腕上。

缘分,真的已经断了啊。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叹道:“我明白。可我就是难过。”

白烈云看了她一眼,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今生,我会一直陪着你,至死,你我都是夫妻。”

茗香陡然抬头,满眼泪光的看着他,问道:“哪怕是去了仙界?你也会与我在一起?”

白烈云点点头,说道:“你忘记咱们成亲的时候对天地许下的誓言了?天上地下,永不分离。我说到做到。”

茗香破涕为笑,扑过去一把抱住他,哽咽道:“天上地下,永不分离!”

这一顿饭,茗香吃的很认真,也很感慨。白烈云把她怀孕这段时间特别想吃的菜都做了出来,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他确实是想要补偿这段时日没在她身边尽心照顾,她却压抑低沉的想象这是他们即将告别人间的离别饭。

对这人间,她的确有太多的不舍,虽然该了的都了,该断的也都断了,她再无遗憾与执念,反而对这圆满的生活更加放不下。

在人间,她有丈夫,有孩子,有朋友,有自己温暖的小家。

可离开了人间,哪怕白烈云还在她身边,她们也回不去以前那样轻松愉快相亲相爱的生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天门因她前世那扯淡的执念而毁,她不信今生会不需任何代价便能重新将之修复。

白烈云不会告诉她所需的代价,但她可以猜。

被贯穿了心脏,被桃都根须封印,被吸食血肉灵气这么严重的事故,在他嘴里也不过就是一句被揍了一顿。

而他为了开天门,承担了白应龙的因果,揽过了本属于她的责任,接过了白泽帝君的传承,拿走了东华帝君的遗物。这每一桩机缘,在现在这个神仙必死的大环境中,都是绝对的自寻死路,如这一次他所遭受的劫难,恐怕只是一个开始,以后所面对的危险,只会越来越可怕。

于是,开天门是真的会要命的。

那不仅仅是一扇门,而是一个已经被毁灭的世界,一个充斥着死亡的世界,一个完全被天道所排斥的世界,触之必死。

缘分已经断了,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要与她上天入地,永不分离。

他确实说到做到,因为上了天,他可能就死了。身化虚无,魂飞魄散,成了这天地的一部分,可不就是永远都陪在她身边了吗?

茗香的心,已经被压上了一座山,沉在了腔子里,简直无力跳动。因为实在太过压抑,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放下了筷子,哑着嗓子问道:“你会死吗?”

白烈云正忙着剔螃蟹肉的双手一顿,抬头看她,奇怪道:“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会死呢?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不能盼着我点好?”

茗香红着眼睛看着他,说道:“以前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总是没底。现在知道的多了,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你心里的想法。你不要总是故作轻松的安慰我,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不管怎样,我都会与你一同走到底。我只想知道,以后,你会是什么样,我又会是什么样,咱们的孩子,又会是什么样?”

白烈云没有立即回答,茗香又接着说道:“我相信你一定已经给我们做了最好的安排,我只是想要知道,早些知道,也好早些安心。可以吗?”

白烈云放下手中的螃蟹,拿了筷子,把剔好的蟹肉扒到茗香的碗里,不急不缓的说道:“我要说,我现在心里也没底,你信吗?”

茗香怔住了。

她微微蹙起眉头,歪了歪头,问道:“怎么可能?你不是会算吗?”

白烈云擦了擦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她,唇角一勾,柔和的笑道:“事关天道,我怎么可能算的出来?一路走来,我一直在随缘,所做的安排,也不过是在现有的因缘下,顺势而成所能达到的最佳状态。被天道针对,因缘无常,我也不知道下一刻,会遇上什么。就拿我被困桃都这件事来说吧,我若早知道你的真身会隐藏在蝴蝶谷,我若早知道花千浪会利用神器对付我,我若早知道占据你身体的会是木沉香,我是断然不会让那头脑简单的白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龙来处理这件事的。可那些事,我不知道,我也算不出来,就像我压根不会想到桃都圣母会分裂成两个,一个不起眼的天师府小姐竟会是那么重要的一枚棋子。”

他抬手理了理茗香的头发,说道:“我并不是全知全能,自然不能告诉你,以后你我到底会如何。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我的孩子,会在人间平安长大。只要咱们的因缘不沾染到他,他便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凡人,可以走他想走的路,过他所想要过的生活。他可以依托丐帮闯荡江湖,他也可以跟着绿萝她们做个富贵闲人,他还可以上昆仑潜心修道,甚至仗着他爷爷的势力去为祸天下……”

茗香一皱眉,打开了他的手,啐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他才多大一丁点,你就咒他为祸天下!你才为祸天下!你全家都为祸天下!”

白烈云笑道:“好,我全家都在为祸天下。总之,他的人生,全由他自己做主,不会被这天道所针对,你可放心了?

茗香撇撇嘴,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应道:“我放心了。”

她低下头,拿起筷子,强迫自己去吃那碗里剔好的蟹肉。以前吃在嘴里回味无穷的鲜美,此时此刻却是如此的苦涩,吞进喉咙,像是在吞刀片,疼得她满嘴都是血腥。

她确实放心了,他们的孩子可以平安无事的在人间自在愉快的活着,白烈云早就为这孩子做好了一切的安排,根本就不用她操心。

她也确定了,接下来要走的那条路,真的是一条死路。

她还记得,白烈云决定要孩子的时候,曾信心满满的说过,以后上天,会带着孩子一起。他既这么说了,那便肯定有过这样的打算,并且很可能已经动手布置并加以实施了。

可他现在却提也不提那件事,只是将孩子安排在了人间,并且好像打算就将那孩子留在君山,断绝那孩子与他们夫妻的一切关联。

他们身上缠绕的因缘到底有多可怕?

天道要毁了仙界,要灭杀所有的神仙,而他却要重开天门,以神仙的身份回归仙界。

他是在反天道。

而天道便是这世界万物存在的根本,他如何能反?

这条路,果然是条死路。

他试过将她困在白帝原,从这条死路上推出去,可那是她的责任,她不论如何都逃不掉,便是转世,便是死过一次,该面临的劫难,永远都在等着她。

所以,也许,并不是她要陪着白烈云一同赴死,而是白烈云拉着她竭尽全力的在为她谋求一线生机。

茗香放下碗,不再勉强自己。

她抹去眼泪,双手一展,环住白烈云的腰,靠在他怀里。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翻滚的情绪堵在胸口,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踌躇良久,她只是更紧的抱着他,温柔了声音,说道:“你真好。”

今生有你,是我的福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的意识,又回到了木沉香体内。

与白烈云的魂魄交融,她弄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这才明白,白烈云所说的命中注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依然不知道他的前世是哪位大神,她只知道他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破开那扇天门,让一切回归正常。

他或许可以选择放弃一切,做一个普通的凡人。但今生未完成的任务,下辈子还得接着来,可天罚也好,修道界也好,又能等得起几个下辈子?

天罚不会对修道界赶尽杀绝,只要人间允许修道,就会源源不断的有人越过那条看不见的规则线,将自己与凡人区别开来。

可如果不给修道界一个明朗的前途,那么这些被困的修道者,便会将圈禁他们的人间,变成一片养蛊的地狱。

事实上,现在的人间,已经被修道者完全掌控了,若不是白烈云镇着,那无处不在的战争,就是修道者们无处发泄的恐惧与愤怒。

做个凡人,看起来确实挺好,不用被雷劈,不会被算计。

可凡人生活在人间,人间是天堂,他们就生活在天堂,人间成了地狱,他们的生活又会好到哪去?

人们总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没人会去思考,高个子怕不怕,愿不愿,顶不顶得住。

茗香曾经总以为自己是最矮的那批人,也总想要让最高的那位白烈云试着蹲下来,别那么傻乎乎去给这些不知所谓的人做保护伞。

但当她有了孩子,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之后,她所想的即变成了努力的拔高自己,帮着白烈云撑住头顶的一方天空,只要天不塌,她所爱的人就能无忧无虑的开心活着。

人间,有她爱的一切。

她要保护这些人,便要保护好整个人间。

虽死无憾。

茗香默默的看着木沉香刻苦的修炼,她很想问问这个傻姑娘,如果知道天门被毁之后,仙界人间发生的一切,她还会不会选择毁了天门。

木沉香依旧还在刻苦的修炼,来自心底的碎碎念,全都是白应龙你去死。

茗香叹了口气,那天门早就破败不堪了,木沉香在天门处与白应龙动手的时候,大概也没想过自己居然有本事弄坏了天门。她只是个满脑子都是报仇的蠢丫头,有限的人生中除了修炼便是找白应龙报仇。她对仙界没有什么概念,对人间也没有什么感情,在桃都被毁之后,她心里唯一装着的就是白应龙。

真是可笑啊,木沉香一直恨着的白应龙,居然成了她活着的执念,成了她修炼的方向。她一生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了白应龙的身上。她的世界里,只有修炼和白应龙,她恨他毁了她的家园,杀光了她所在乎的一切,却也从他身上获取了知识,获取了力量,获取了道理,获取了她曾向往的关切与鼓励。

木沉香依然恨着白应龙,但在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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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与爱并非不能共存,越恨一个人,爱起来便越疯狂,越爱一个人,恨起来便越刻骨。

木沉香最终,在这爱与恨的交织中,疯魔了。

她不成仙了,因为仙不能有爱,亦不能有恨。

她不报仇了,因为他一次次的纵容她,饶恕她,照顾她,教导她,对她有长辈的亲,有师者的恩,让她沉迷于他对她的好,渐渐的对他生出了不忍这个念头。

她不想杀白应龙,她只想要他一直留在人间陪着她。

可血海深仇,不杀白应龙又如何对得起她的父母和那一城桃都信徒。

就在如此的纠结之中,木沉香化神了,她过了天劫,在南天门外看到了接引她的白应龙。她在心中疯狂的尖叫,不要接近那扇门,进了门,她便只能是桃都圣母,再也不是木沉香了。可她却依然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白应龙,想要像以前那样,与他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她想试试,自己已过化神,有了桃都圣母这个圣号的加持,能不能出其不意的搬回那么一局。

她是这么想的,她也是这么做的,人未至近前,剑气已然劈出。她不论如何都不会进入这扇门,那不妨就在这门外与白应龙最后再打一场。她这辈子,是杀不了仇人了,但白应龙,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他想让她成仙,她偏不成仙。

他想回仙界复命,她偏要让他留在人间。

只是,天规森严,过了化神,必须入天门,木沉香这一击被大开的天门全然化去,她眼看着自己即将被门内的光芒吞没,倔劲一上来,直接就在南天门下化为了原形,疯狂的吞吃灵气,想要就此扎根,死都不能被拉进门。

然后,这蠢姑娘被挤在门内门外交接之处,根须枝叶肆无忌惮的攀着天门往人间伸展,硬是堵住了大门,进出不能。

天门看似一扇门,实则是一处玄妙的空间,木沉香以一己之力侵占了门内大半空间,严重的损坏了天门的根基。

支撑天门,需要无与伦比的法则力量,那力量不是灵气,也并非魔气,完全是一种木沉香从未接触过的力量。为了不被这股力量压垮,她只能拼命的吞,拼命的吃,拼着一死也坚决堵在门口,自己不进去,更不让白应龙进去。

于是,白应龙杀了她。

她死的那一瞬,吞吃的力量全部爆发,就这么由内自外的,毁了天门。

白应龙傻眼了。

木沉香的目的却达成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前尘往事,茗香了解的并不甚太多,木沉香和白应龙的事,她也是从白烈云的记忆中,看到了一些。

白应龙留于世间的执念,远比魂飞魄散的木沉香要结实靠谱,他留下的记忆,再综合木沉香与他共同构成的这九十九次屡战屡败的循环,使得白烈云推测出了五百年前所发生的一切,连细节他大约都推测出来了。

茗香对着这些往事直咧嘴,她虽是木沉香的转世,却也无法理解那傻姑娘的脑回路。

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你闷在心里不说,他怎么知道你的想法?

白应龙是神仙,还是个老牌的金仙,活了太久的年岁,过了太久无情无欲的日子,他很可能不会理解小姑娘那复杂的心思。

也许,他知道木沉香恨他,但他肯定不会知道木沉香爱他,便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摆在那,也肯定不会回应木沉香这扭曲的情感。

白烈云围观了这一对冤家长达九十九次的争锋相对,对这俩人的相处模式相当无奈。他可以预见这两位再继续这么发展下去,木沉香一定会再度发疯,白应龙也一定会心魔加重。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只能利用自己在神魂世界内的主场优势,尽量压制木沉香的修为,延缓她发疯的时间。

他原本是希望两人多接触几次,那么总有一天会有一方厌倦这种生活,从而开始寻求改变。他耐着性子等着盼着,总算盼来了木沉香的改变,虽然这改变是因为茗香,却也真实的给了白应龙当头一棒。

那位致力于教学的金仙大人被木沉香亲懵了,躲进瑶池不现身了。

而被迫与仇人来了个亲密接触的木沉香,在抓狂之后,修炼的更加狂暴了。

茗香看着狂暴中的木沉香唉声叹气,要让这么轴的一个人承认自己爱上了自己的仇人,这是何等艰巨的任务。更别提要让这么轴的一个人在直面自己的心意之后,还要放下仇恨放下爱意,去天上做一棵只能吞吐灵气的树,从此以后与她又恨又爱的人再无瓜葛。

这已经不是难度的问题了,这已经是在剜心剖肝了。

茗香将自己代入了木沉香,将白烈云当成了白应龙,她觉得还不如死了的好。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如何让别人去做?

茗香更加为难了。

她很想跟木沉香谈谈。

在不间断的发狂修炼了不知多久之后,木沉香终于停下了。她榨干自己所有的潜力,实在没有力气继续修炼,索性自暴自弃的把剑给扔了。

哎?这又是什么操作?

茗香看的有点迷糊,嗜剑如命的人把剑给扔了,她是不打算再练剑报仇了吗?

“我杀不了他……”

“这辈子,我都杀不了他了……”

木沉香站在高高的山崖边,看着天际的那轮红日,自言自语一般喃喃出声。

她一直将杀白应龙当做自己的毕生目标,可当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香操纵着她的身体吻上白应龙的唇时,她惊慌失措,意识一片空白,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一直修炼的洞府。

刚醒来的木沉香一直在回味那个吻,所有的细节,都清晰的在她的意识中不停重复回放。她发现自己不仅不讨厌那种感觉,还迷恋上了那种心跳加速,肌肤相亲的感觉,她忽然意识到,比起杀白应龙,她明显更喜欢与白应龙亲热。

世上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吗?

她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仇人!

木沉香的暴躁,源自那一刻,她疯狂的修炼,并不是在气白应龙,而是在气不争气的自己。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当年桃都覆灭的那一战,她想象着自己手持桃枝冲上前去,与白应龙厮杀在一起,想要阻止他灭她的家园,杀他的亲人。

可她想象中的白应龙,并没有狰狞锐利的杀意,他只是有条不紊的与她拆招,平和冷淡的指出她剑招中的不足,甚至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才能挥出完美的一剑。

她在自己的想象中,被白应龙圈在怀里,明明是比剑,却更像是双人的舞蹈。她亲近过他,便记牢了他的气息,他的味道,明明只是想象,却依然让她控制不住的心动,热血上头,连剑都险些拿不稳。

她认了。

她是真的没法再单纯的将他当仇人恨着了。

木沉香颓然的在崖边跪了下来,双手撑上地面,用力的抓紧掌心下的山石,直将坚硬的石板抠出一串深深的沟壑。

“母亲,父亲,我对不起你们……”

“这仇我报不了了……我该怎么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看着远方的天空,目中一片茫然,空洞的似是失了魂。茗香叹了口气,碰触着木沉香的意识,说道:“报不了便不报了,你们本也算不上什么仇人。”

茗香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并没指望木沉香能听到。

可木沉香却颓然的回应道:“他杀我父母,毁我家园,桃都信徒何止百万,皆被他一剑所灭?如此,还不算是有仇吗?”

茗香愣了愣,小心的回应道:“你母亲犯了天规,那是重罪,她必须要死啊。白应龙只是被派下来的执行者,他又有什么错呢?”

“天规?”木沉香轻笑了一声,说道:“我母亲悲悯苍生疾苦,以桃都助他们摆脱生老病死,她哪里有错?明明是天道不公!”

又来了……

茗香揉了揉眉心,深刻的理解了白应龙苦口婆心的意义。

连神仙都没法跟这个轴货解释清楚,她这似懂非懂的半吊子又能说些什么?

“天道公不公,由不得我来评判。我只问你一句,你母亲犯了王法,被判全家抄斩,你恨法律不公,却一门心思的要找行刑官去报仇。你自己觉得对不对劲?”

“就算你杀了白应龙,这仇,你又真的报了吗?天规在,你母亲的结果只能是死。没有白应龙,还会有别的神仙来执行天规。便是你杀光了所有神仙,世间还有因缘二字,那桃都的万千生灵,即便不会死在神仙手里,也会死在各种机缘之下。而被机缘所杀,这种仇,你又如何能报?”

木沉香沉默不语。

茗香想了想,补充着说道:“你可知道,你弟弟所留下的后人,在五百年后,全死了。这一回,却是你母亲亲自动的手。”

“不可能!”木沉香惊呼出声,手掌一挥,又一株桃枝握在掌心。她愤怒的一挥桃枝,劈开了身侧的一块山石,喝道:“你休要再胡言乱语了!即便你是另一个我,如此乱我心境,我亦会将你彻底斩杀!”

茗香一抄怀,冷笑了一声,说道:“敢情你是全忘了?真当自己是木沉香了?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是如何夺舍我的身躯的?你为求回归仙界,可是献祭了自己所有的后人呢!你身体里的桃都精魄,全都是被你从你后人那夺过来的,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清楚了。”

木沉香在震惊之余,真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什么异样都感受不到。

她稍稍放心,意识中却当真浮起了一些零碎的记忆。她在雷海之中与白应龙战斗,她刺穿了白应龙的心脏,疯狂的吸取他的灵气与生机。

木沉香的心脏陡然一痛,她揪住自己心口的衣襟弯下了腰,仿佛被刺穿的不是白应龙的心脏,而是她自己的心。

这痛感如此的真实,痛的她牙关紧咬,完全喘不过气。

被强制一同感受这疼痛的茗香,啐了一口,咬着牙说道:“疼吗?你是不是真的忘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时此刻,你就扎根在你爱的这个人心脏上,一直在吸食他的血肉灵气。你与他已经合为一体,他有多痛,你就会多痛,他若死了,你也活不了。”

“你骗人!我不会相信你!我不信你!”木沉香捂着胸口,怒吼出声,憋得眼珠通红。

茗香冷笑道:“你也说了,我是另一个你。那么你自己,又可会骗自己呢?你连自己都不相信,这世间,又可还有你能相信的人?”

木沉香的意识中,适时出现了白应龙的身影。

她不得不承认,白应龙虽杀了她的家人,灭了她的家园,他却并不是一个可恶的人。

身为金仙,他强大的不可思议,对天地万物皆一视同仁,在他眼里,凡间生灵皆为蝼蚁,他不会在蝼蚁身上费心思,自然也不会随意欺辱,诱骗凡间生灵。

这世间若连自己也不能相信,那么唯一能信赖的,也只有白应龙了。

木沉香捂着心口,在越发强烈的疼痛中,失去了意识。

木沉香断掉了与白烈云的连接,茗香自然便接管了她这具投影身躯。她捂着心口躺在地上,深呼吸再深呼吸,而后捏紧了拳头,重重一拳砸在了地上。

白烈云所受的伤,到底有多痛,她总算是感受到了。

“原本,我还觉得你有点可怜,可你伤了我的男人,害他一直疼了这么长时间,我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亦不为过!”

“木沉香!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茗香躺在地上缓了一阵子,待疼痛的余韵散去,她缓缓爬了起来,一跃腾空,径直往昆仑飞去。

她不是接受不了自己爱上了自己的仇人吗?

那就让她去主动表白心意,主动投怀送抱啊!

什么?这样做岂不是便宜了她?

呵!

白应龙是什么人啊!

他是金仙啊!即便是动心,对象也一定会是一位能力身份跟他相匹配的神仙,站在共同的高度,拥有共同的话题,才有可能成为彼此的精神生命。

而木沉香这种脑子一根筋的轴货,眼里只有她和她家人那一亩三分地,张嘴报仇闭嘴报仇,别说白应龙看不上她,连茗香都有些嫌弃她。

当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跨越了心理障碍,将自己恨了一辈子的仇人扭转成了自己心中唯一所爱,鼓足勇气上门表白,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将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之时,却惨遭拒绝。

这种戏码,绝对能将木沉香逼疯。

疯就疯吧。

她本来就是个疯子,就别指望她能正常了。

其实,木沉香如何选择不重要,这本就是白应龙的心魔劫。在看清木沉香的本性,了解木沉香的心意之后,白应龙所做的应对,才是能否渡劫成功的关键。

“最好还是杀了这疯子吧!她根本就不配说爱这个字!”

茗香对自己的前世当真是万分嫌弃,因为那么一点屁事,却连累仙界人间长达五百年,并且还把她这个倒霉催的转世以及她同样倒霉催的丈夫给坑了。

这样的前世,不如没有,她杨茗香丢不起这个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再度来到了昆仑,没有半分犹豫的进了瑶池。

她不知道木沉香何时会醒来,她只能争分夺秒的把白应龙喊出来,将木沉香的脸面撕下来,凑到他跟前,等着他挥巴掌打过来。

茗香站在一望无际的湖边,两手搭成了喇叭,冲着湖深处大喊白应龙的名字。

喊了一遍又一遍,白应龙始终没有现身。

还以为金仙修炼有成,早就宠辱不惊了,原来不过如此!

茗香嫌弃的匝匝嘴,继续扯着嗓子在湖边高声喧哗。

她的坚持,终于有了成效,回应她的,是一只一人多高的青鸟,从天而降,一翅膀便将她呼扇出了瑶池仙境。

茗香被赶了出来,盘腿在山巅坐了一阵,便又一次进入了瑶池。

白应龙不想见她,没关系,她不过就是想要狠狠的践踏一番木沉香罢了。

守在入口处的青鸟一见茗香再度现身,立即张开了翅膀,茗香见状,拔腿狂冲,一跃而起的钻进了湖里。

青鸟没来得及拦住她,颇为无奈,只能围着她落水的地方盘旋。

茗香在湖里潜行一段,自密集的荷花丛中冒头出来,气沉丹田,朝着白应龙曾经现身的方向大喊了一声:“白应龙!我喜欢你!”

一嗓子号出,气壮山河。

青鸟惊了,找准茗香所在的位置,翅膀一扇,狂风卷浪。

茗香喊完了之后,立即潜入水底,适时的躲开了青鸟这一击,在水底游出了许久之后,再度冒出头来,扯着嗓子继续大吼。

“白应龙!我喜欢你!”

“白应龙!我要嫁给你!”

“白应龙!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喊一声,便换一个地方,瑶池之内满是水生繁花,遮掩了视线,让青鸟根本就捕捉不到茗香所行的方向。

一时之间,瑶池之内处处都回荡着她高昂的表白声,惊得瑶池内各处的灵兽仙人,皆对这小女子大胆的表白,充满各种形式的探讨。

鸟鸣声,兽吼声,充斥在瑶池的每一处景致,到处都是一派看热闹的欢声笑语。

白应龙终是坐不住了,只能荡着孤舟,外出寻找木沉香,好制止她这莽撞无礼的冲动行径。

这一切,白烈云完全不知,他在融合了白杨的记忆之后,便全身心的沉浸在了圆满阵法之上,将渡劫这么重要的任务,全权交给了茗香。

茗香压力颇大。

茗香使命感十足。

白烈云将这整个神魂世界都交给了她,她若再导演不好这场戏,如何对得起她丈夫对她的信任。

茗香恨不得将木沉香的心事嚷嚷的全天下皆知,这事闹的越轰动,到时候的打脸剧情就越给力。

她已经可以想象木沉香崩溃发疯的场面了,正得意的不能自己时,木沉香醒来了。

“白应龙!我爱你!”

这荡气回肠的表白声响起在耳边,简直是震耳欲聋。

木沉香的意识呆滞空洞,直如一株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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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做什么?

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木沉香,完全没有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空隙。她只是单纯的被另一个自己的所作所为惊得无法思考了。

然后,令她更加无法思考的事情出现了。

白应龙随着雾色而来,阴沉着一张脸,站在孤舟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泡在水里的茗香。

茗香泡在水里,扬高了头,毫不怯懦的与白应龙对视。

在茗香的眼里,白应龙,就是白烈云,所以向自己的丈夫示爱,完全属于日常操作。她没有一丝丝的心理负担,并且毫不遮掩的向白应龙投去一个又一个表达自己爱意的眼神。

面对茗香这般狂热露骨的眼神,白应龙的心头一动,面上的表情有些端不住,随即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白烈云的元婴,也是白烈云,即便本体的意识沉寂,记忆消散,刻在灵魂中的本能反应,依然还在。

水里那个,可是把神魂相交当做家常便饭的妻子,早就成了他的一部分,她意识中所散发的魂魄气息,足以轻易的撬动他的心弦,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追寻她的身影,想要嗅着她的气息,想要牵着她的手,与她肌肤相亲,与她魂魄相融,与她永远交织纠缠的一起。

这是心魔。

妥妥就是心魔。

白应龙暗暗捏紧了拳头,听到水声一阵乱响,不看也能感应到,茗香已经一身是水的趴上了他的船头。

他原本是来教训木沉香的,可一看到昔日那张熟悉的脸,心中却涌上了一股从来不曾有过的悸动,让他居然忘光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他要说什么来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应龙依然沉着一张脸,默默的思考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

茗香趴在船头看着白应龙的侧脸,暗搓搓的比较白烈云和他这位祖宗之间的各种不同。

白应龙其实长得也很好看,五官线条比白烈云硬朗了许多,男子汉的气概自然也强烈了很多,看起来应该是大众女子心目中属于盖世英雄的那一款。

如果神仙可以谈恋爱,白应龙的追求者肯定不会少。

这一点可比总被评判为小白脸的白烈云强多了。

但茗香就是觉得白烈云稍显柔和的相貌,更合自己的胃口。活在群众口中的英雄好汉,哪有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居家好男人实用啊。

“我男人,就是这天下最棒的,谁都比不上!”茗香喜滋滋的想着,看白应龙的眼神更加热情奔放了。

她不见白应龙做声,便主动而又清晰的加深了表白力度,大声说道:“白应龙,我想要你!”

白应龙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保持静止站立状态,压下心脏的各种翻滚,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训斥道:“胡说八道些什么。”

茗香轻笑了一声,温柔的提醒他:“你耳朵红了!”

她的笑声,轻轻浅浅,似一片鹅毛撩拨上他的心弦。白应龙压不住越发激切的心跳,他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茗香,说道:“你身为仙者,怎可因情念而乱了心志?你这般失态,已是入魔前兆,还不速速回去静心修行。化神在即,你需得守好心神,切莫令心魔有机可乘。”

“心魔?”茗香趴在船头,撑着自己的下巴,说道:“我在人间长大,生来便如凡人一般,七情六欲,我一样不少。恨你的时候,是真恨。爱你的时候,也一样是真爱。违背自己的心意,令自己纠结痛苦,令心中遗憾堆积成型,这才是心魔。我恨你,便想着要杀你。我爱你,便想着要你。如我这般,怎会有心魔?我自己,便就是魔了。”

“白应龙,我告诉了你我的心里所想,你还会执着的要送我上天吗?你可想过,我是否真的愿意成仙?”

茗香冲着他的背影,向他发出了灵魂拷问。

白应龙狂乱的心跳瞬间停止了半拍,接着更加狂乱的在胸腔里舞动起来。

木沉香愿不愿意成仙?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凡间人人都想要做神仙,所以世上竟还有不愿成仙的存在吗?

他惊疑不定,忽然转身,皱眉凝视着茗香,问道:“你不愿成仙?为什么?”

“因为我心有执念,不管是恨,还是爱,都是我永远都跨越不过去的一个坎。”茗香笑盈盈的看着他,伸出手去,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袍下摆,看着他的眼神无比炙热火辣。

“我既想杀你,又想要你,纠结至此,如何成仙?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她抓着他的衣袍下摆,攀上了他的小腿,轻轻说道:“不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就成全我吧,与我在人间一世夫妻,待我心满意足,没了这一重执念,说不定,便能顺顺利利的与你一同上天了。”

白应龙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她却清楚的察觉到自己的心跳,竟激烈紧张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木沉香醒了吗?

她也在紧张白应龙即将要做的应答吗?

白应龙!你是个爷们,就给我抽死这小妖精!她将你和白烈云害到此等地步,你还不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但凡你抽不死她,还给她留了一口气,我就看不起你一辈子!

茗香在心里尖叫,面上的表情和眼神,却依旧贯彻着她与白烈云之间那心照不宣的小小情趣。

每当她表露出这样的眼神表情,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动作去撩拨白烈云,白烈云便会立即遵从她的意愿,放下手里的所有事情,抱她回房,体验人间至乐的欢愉。

换了白应龙,他依旧看明白了茗香的心里所想,心中亦生出了想要配合她的想法。但他毕竟是金仙,千年万年的修为总不是白来的。这等欲念,想要压制并非难事,可他却就是控制不住的蹲了下来,轻轻的抚上茗香带着水气的脸庞,做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应答。

“好。”

哎!?

什么情况!?他他他居然答应了!?

可她现在是木沉香不是杨茗香啊!

茗香只觉似有一道闪电劈上了她的天灵盖,激得她浑身寒毛一竖,心中顿时怒火上涌。

白烈云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调情!?

你死定拉!

你死定啦!

茗香一捏拳头,差点便要揪住白应龙的脖领子破口大骂。

然而白应龙却先她一步,扣住了她的后脑,低下头来在她唇上印下了深深的一个吻。

雾草!这又是什么情况!?白烈云你中邪了吗?

茗香只想一巴掌扇过去,打醒这位突发神经病的金仙大人。

但她没能成功。

她又被压制住了。

木沉香显然很满意白应龙的应对,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忽然的亲近,她当然不能让茗香代替自己占去了便宜。

再度与白应龙肌肤相亲,木沉香神思恍惚,只觉腾云驾雾一般,魂魄都快要散了。

什么仇恨,什么修炼,统统忘记的一干二净,唯有抱着她的这个人,无比真实。

她喜欢白应龙。

她是真的在用自己的生命爱着他。

她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了,他便成了她命中的唯一,不管是恨,还是爱,她这辈子,只会与他纠缠在一起,生死皆依附于他。

她不想成仙。

恢复了桃都圣母的身份,便等于彻底与他断了关联,失去了活着的根本,便是为仙也再也找不到活着的感觉。

她不能成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木沉香哭了。

自从桃都被灭之后,她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现在,却因为白应龙的那一个好字,哭得难以自持,一塌糊涂。

她心虚,她难受,她百感交集,她害怕被白应龙看到她这不争气的样子。

她推开了白应龙,沉入水底,一边哭,一边迅速的游向瑶池出口。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也得到了白应龙的回应,木沉香应该是要高兴的,可她却更难过了。

回到自己的洞府,木沉香将自己扔到冰冷的石板床上,平铺着摊开,不止颓废,更显丧气。

单纯的恨着白应龙的时候,她一心只想杀了他报仇,至于报完了仇之后该怎样,她从没想过。

那时,她整日都是活力满满,精神头十足,修炼起来便如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现在,她喜欢白应龙的事情被所有人都知道了,白应龙更不可思议的答应了她的求婚,她却一点都不高兴,心里满当当的只剩愁怨。

不能报仇了,母亲一定恨死她了。

喜欢上了仇人,以后也没脸再去见弟弟和他的家人。

仇人娶了她,她便等于站在了仇人那一边。

她都成了自己家族的仇人了,又哪还有资格继任母亲的圣号,以桃都后人的身份自居?

她会活到现在,是因为要给母亲报仇。

而今仇已经报不了了,再要不知所谓的真的嫁给仇人,那她木沉香就真的是没心没肝,丧心病狂,禽兽不如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木沉香心如死灰,她想不通另一个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茗香的意识得意的说道:“你不让我好过,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哪里对不起你了?那白应龙是我们的仇人啊,你难道忘了吗?他杀了我们的父母,毁了我们的家园,灭了桃都百万信徒啊!他简直就是个魔鬼,你怎会对一个魔鬼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木沉香将一切推到了茗香头上,开始理直气壮的数落茗香,企图以此来洗白自己。

茗香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我并不是你。白应龙只是你的仇人,可不是我的仇人。你说他是魔鬼的时候,要不要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杀不了他,也不敢去爱他,便在纠结扭曲之下,生出了要让他永远留在人间不得归天的愚蠢念头。你毁了天门,将他堵在了人间,你痛快了,却连累了仙界人间无数生灵,更害的你的转世之身,也就是我,得给你做出的那些蠢事擦屁股。”

她嫌弃的啧了一声,继续说道:“就因为你这见不得光的心思,仙界毁了,人间的修道界乱了,他们不能成仙,便只能祸祸人间。五百年了啊,人间已经打了五百年的仗了啊。白应龙灭你家园之时,你痛苦吗?那人间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百年的战乱,无数人的家破人亡,他们又痛苦吗?我本来家庭和睦,幸福美满,我丈夫疼我爱我,我还刚刚有了孩子,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却因为你的屁事闹的家不成家,骨肉分离,我不痛苦吗?世间之人,各有各的苦,你有苦,你可怜,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你和白应龙的事,你自去和他解决,别牵扯到别人,谁还会来管你们的闲事?你真当我愿意参合你的屁事吗?木沉香啊,我的前世啊,我是真的嫌你太蠢了啊!”

木沉香忽得坐了起来,收声敛息,半天没有动静。

茗香说的那些,她本是不信的,可随着她的话而出现的各种记忆片段,却又是此时的她完全没有经历过的。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渡化神劫的那一幕,看到了天门向她缓缓打开,人间的规则在排斥她,强迫着将她逼近那扇门,门内的规则在牵引她,令她不由自主的奔向无限的光明。

有威严的声音在门内响起,好像是在宣布她已成为继任的桃都圣母,天门之后,属于桃都根源的气息不住向她涌来,为她渡上一重又一重独属于桃都圣母的仙韵威压。

她生而为仙,一入天门,接任仙职,便会立时成为金仙。

但她,没有完全的进入那扇门。

她知道,一旦进门,她便再也不能恨,也不能爱了。

她本没想要毁掉天门的,她只是想要在变成一颗无情无爱的树之前,把她的恨和爱一次性解决个清楚明白。

她在门下,与白应龙做了最后一次了断式的死斗。虽然她已成为金仙,却到底还是不如白应龙,她依旧还是杀不了他,也爱不了他。

她心灰意冷,白应龙却对她的进步给予了表扬,顺带以同僚的身份向她表达了欢迎与祝贺,这让木沉香更加的难以接受。

她为他如此痛苦,他竟看不出来吗?去那仙界做一棵无情无爱的木头,又有什么可乐的?

他的开心,让她倍感嘲讽,越看越觉得他没心没肺简直就是个王八蛋。

然后,木沉香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爆发了。

她报不了仇,她也不能强迫他回应她的感情,但至少她可以选择做不做神仙。

金仙之身,不入仙籍,便得不到仙界规则的保护,又被人间所排斥,无法继续在人间生活。

不成仙,便是死。

那就死吧。

木沉香在南天门下炸了自己,炸了天门,亦炸掉了白应龙为仙时的一切。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在残魂散去的最后时刻,她看到了白应龙面上追悔莫及的惊讶。

她觉得,死也值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原来,我已经死了啊。”

木沉香擦净了面上的泪痕,唇角上钩,现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看起来有点病态。

茗香不情不愿的应道:“是啊。你一死百了,连累的我却要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那天门你炸起来倒是简单,却累的我们一家人忙死忙活的去修。”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有罪,请惩罚我一个人就行了,干嘛要连累我家男人,我那大胖儿子?罪是你犯下的,却为何又要让我赎罪,炸天门的又不是我,我又何其无辜?”

木沉香跟着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抱歉。我也没有想到,一时之气,竟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茗香冷哼了一声,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只是一道执念,屁用没有,天道算账,早就都算到我头上了。”

木沉香站起身,坐在了桌边镜前,默默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美艳无双,五官深刻,眉眼间有着一股子难以驯服的野性,只是年岁不大,十七八岁的模样,脸上还有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

木沉香看着自己这张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忽而伸手抚上了镜面,她很想看看,自己的来生是个怎生的模样。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也会成婚生子,过上她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的生活。

木沉香的意识,渐渐后退,她将茗香的意识,推到了镜前。

镜中的女人,改换了模样,青涩蜕变为风韵,野性染上了温柔,眉目含情,波光流转,这眉清目秀的少妇,乍一看五官,说不上有多么的惊艳,却是一颦一笑,都带着暖化人心的温度,似春日暖阳下的一树桃花,甜美可人,令人无限心醉。

木沉香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的来生,有着这样一副明媚温暖的笑容,她的生活,一定也是充满阳光与温暖的吧。

真好。

木沉香有点酸。

茗香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惊奇的摸了摸镜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木沉香没有回答,而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过得幸福吗?你的父母疼爱你吗?你的家人都还好吗?”

茗香一皱眉,热情洋溢的一张脸瞬间阴沉下来,说道:“我妈对我一点都不好,她只想着上天,在她眼里,除了她以外的都是蝼蚁。你难道忘了,你跟我妈还共用过一个身体的,如果不是她想要夺舍我,你又怎会霸占了我的身体?”

木沉香怔了怔,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她轻叹了一声,说道:“抱歉。”

木沉香的态度这么诚恳,到让茗香有些过意不去。她摆摆手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会你只是一道发疯的执念,我也不会与你计较,你把肉身还给我,咱们便两清了。”

木沉香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可以把肉身还给你,但你需得助我,了此残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强占了我的肉身,竟还能理直气壮的要我帮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的转世,你就能心安理得坑我了?”茗香气鼓鼓的一抄怀,恼火道:“你都已经是被我弃掉的执念了,我已经觉得你多余了,所以你是你,我是我,我跟你就没有什么交情可讲。要说起来,你跟独孤芷馨才是一体,你们捆绑在一起害了我不够,还在继续害我男人,我才不要帮你。”

木沉香再度默然,良久,只回了一句:“抱歉。”

“不是,你除了这一句就没别的可说了吗?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对天上人间犯下的罪孽,只一句抱歉就能抵消了吗?无数的人因你而死,便是你说再多的抱歉,他们也听不到了。所以,你的道歉,真的有用吗?”茗香对着镜子数落自己,很想把木沉香的意识揪出来,对着她那轴到死路上的脑袋捶上一拳。

木沉香说道:“道歉,确实没有什么用,可我所能做的,也只是道歉了。我记得,我死的时候,心中充满了不甘。到底是因为没能杀的了白应龙,还是没能让他知道我爱他,我自己也理不清楚。我自毁金仙之躯,自暴神魂,并没有想过还会有来世。若是你的出现,是为了赎罪,那我的存在,或许便是木沉香唯一的那点不甘。我在,你便不是完整的木沉香,唯有我与你完全相融,你才能继承木沉香的一切。你要担起我所留下的责任,便需要得到我全部的力量,可我心有不甘,便不可能抹杀自己的存在,成为你的一部分。”

镜中的女子再度变成了木沉香的模样,她身体前倾,扶住镜面,认真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沉声说道:“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你也说了,你是你,我是我,我若不愿,大可以与你相争到底。你的亲人,你的爱人,你的家庭,你的幸福,又与我何干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妈的!好气!又被威胁了!

茗香没好气的说道:“你是你,我是我,你自己都想不通的事,我怎么帮你。难道我还能按着你的脑袋,让你别去恨白应龙,难道我还能按着白应龙的脑袋,让他爱上你?”

“你可以的。”木沉香眼中光芒跃动,说道:“你已经让他答应娶我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茗香气恼道:“那是因为白应龙是白烈云的元婴,我拿他当我男人,他自然也拿我当他老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原来,竟是这样吗?”木沉香难得的勾了勾嘴角,竟是如释重负的笑了。

“我原不知该要如何面对他,可你竟已与他结为了夫妻。听你说来,他待你很好,你也很爱他,你们之间只有爱,没有恨,真好。”木沉香轻吐了一口气,说道:“我每每见他,都是与他动手相争,从没有试过静下心来,与他好好谈谈。我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只能依着以前对他的恨,将他当做生死仇人那般生死搏斗。我知道我杀不了他,可我却依然拼尽全力的挑战他。我从没有考虑过会不会真的伤了他,杀了他,每次与他交手过后,他都会帮我疗伤,指导我修行中的不足。我会将他的每一句话记下来,我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我努力的修炼,只是为了下一次再度挑战他,我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愿出现任何的变动,直到成仙的那天,一切全变了。”

“时至今日,我还是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你教教我好吗?”木沉香碰触着镜面,说道:“我恨了他一辈子,而今死了,却想要感受一下,与他相爱又是如何的一种生活。可我已恨了他太久,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爱他。你得帮我。”

茗香一脸疑惑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爱的是白应龙,我男人却是白烈云,别说我们俩不是一个人,他们俩也完全不是一回事啊。虽说白应龙是白烈云的元婴,可以算作是他的分身,但毕竟还是不一样的。我嫁的人是白烈云,我孩儿的爹是白烈云,我可以把白应龙当做白烈云去依靠,却真的没法把他当做我男人去亲热。再说了,我用你的身体,去跟你男人相亲相爱,你就在一边看着,不会觉得不对劲吗?你不吃醋吗?你不生气吗?你脑子没问题吧!”

木沉香皱了皱眉,小声的说道:“可我一见他就想拔剑,便是与他说话,也总是夹着一腔愤恨,他说东,我偏要说西,三句话中有两句都在骂他,剩下一句也是咒他赶紧去死。我这样的人,连我自己都讨厌,又如何能与他和平相处?”

茗香扶着额头痛苦的叹了口气,说道:“大姐,你都不能委屈自己改变一下吗?不说让你一见他就扑上去亲他,你总可以控制自己不拔剑吧。你若控制不了自己骂他,你可以控制自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说话吧。咱先控制自己别乱发疯行吗?”

木沉香直愣愣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开始极力的想象下一次与白应龙见面的情形,不知不觉间,攥紧了自己的衣裙,捏出了一手的汗。

与白应龙见了面却不打架不说话,那该要干些什么?像茗香一样的去调戏他吗?

抱歉,她做不到。

唉……

好烦。

与木沉香一样烦恼的,还有白应龙。

他脑子一抽,答应了茗香的求婚,并且还在欲念的驱使下,不过脑子的玩了一出强吻。

他吓跑了木沉香,也吓着了自己。

这他妈是怎么了?

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心魔?而且这心魔一经发现居然已成长到如此可怖的一个地步!

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应龙一个人离开了瑶池,在昆仑山中漫无目的的游走,一直在思考他的心魔为何会是木沉香。

明明他一直只是把木沉香当做一个普通的任务,在她恢复金仙身份之前,她在他眼里连个人都算不上。

而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任务,却三言两语的便摧毁了他的心防,让他那成千上万年的修行,成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

白应龙头一次生出了恐惧这种感觉。

他没有经历过情爱的洗礼,却知道但凡沾上这玩意的神仙,基本全都被困在了人间。

他断情绝爱的修行这么久才有了金仙这个身份,如何能够因为这些小情小爱,再轻易的放弃?

桃都圣母血淋淋的例子就在眼前,他是疯了才会沾染情爱,让自己步上那蠢仙的后尘。

可是,他已经答应娶木沉香了。

他是金仙,但凡有诺,便是天地见证,言出必行。说出口的事情,若做不到,便会成劫。

他已生了心魔,再来一场情劫,他觉得他可能会死。

但心魔驱使之下的承诺,非他本意,他又如何能够坦然面对?

白应龙很苦恼。

他法力高强,实力深不可测,不管遇上什么样的敌人,他皆会从容应对,心中永远不可能出现动摇恐惧这种负面情绪。

但他这次要面临的敌人,是情是爱,是他的心魔,武力再高也没什么卵用,智慧再多也不可能让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傻小子一夜之间成为阅人无数的情圣。

看猪走路,和吃猪肉,完全是两个概念。

白应龙此时此刻特别想去寻个高人来为自己指点一二,可情这玩意,懂的神仙都投胎做人去了,他又不像木沉香有个随身携带的狗头军师,于是,他只能一个人默默的苦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应龙晃晃悠悠的下了山,顺着山下树林的溪流,来到了一个凡人的村寨。

他没有入村,只是隐了身形,默默的看着村中的凡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看到凡人们一家一户的聚在一起,同吃同住,一起劳作,一起收获,一起建设,一起分享。他们难过了,家人会安慰他们。他们开心了,便会与家人一同开心。

凡人的生命脆弱,浮游一般转瞬即逝,他们也会为生老病死而忧伤恐惧,但当劫难来临之时,男女老幼,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坦然接受。

凡人说,父母生了我,我就得好好活着。

凡人说,时间不会停歇,万事万物总会衰败,老便老了,自然规律罢了,有什么可怕。

凡人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有病就治,治不好那也是命。

凡人说,死有什么可怕,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普通人短短的一生,基本都是波澜不惊,不温不火,只是为活着而奔波劳碌。

但他们所经历的喜怒哀乐,却是神仙数百上千年也未必能凑齐的体验。

人心脆弱敏感,与神仙的坚硬冰冷不可撼动完全不同。

但白应龙的心,在心魔的影响之下,亦渐渐有了与凡人一样的温度。

到底是心有温度,才会滋生心魔,还是心魔出现,才会使得心生温度。

这是个没有神仙能够回答的学术问题。

白应龙摸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心脏跳动的节奏,他看着那村中一家一户的凡人,脑中勾勒出了一副模糊的画面。

他与一个女子共同成立了一个小家,他们以开酒馆为营生,白天整日的忙碌,晚上数着铜板一起的开心。他们的日子,很普通,然而便是那些弥漫在家中的烟火气,让他感受到了温暖与安全。

他看不清画面中女子的模样,他却似能感受到抱着她,吻着她,与她合二为一时,心中的满足。

他对自己想象中的女子产生了爱恋,产生了欲望,他想起木沉香趴上他的船头,目光火热的看着他,告诉他,她没有心魔,她便是魔。

她那时,全身已然湿透,长发有一部分贴在脸上,脸蛋被瑶池的水气激得有些苍白,更显得她唇红齿白,眉目深刻。

她那时的眼神,直如熊熊燃烧的烈焰,露骨且刻骨,直烧进了他心里。他此刻虽只是想着她的模样,心跳便又不由自主的激烈起来。

这心魔,实在是太厉害了。

白应龙叹了口气,离开了村寨。他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只能凭着多年的战斗经验,想要再去会一会木沉香。

她如真是魔,他便得斩了她,任务完不成,不过是挨一通批评,大不了被打下凡间受一辈子的苦,没沾情这玩意,来世他便还是一条好龙。

可她若不是魔,她是真的对他生了执念,想要与他一世夫妻,他又该要如何?

像以前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样告诉她,神仙不能动情,动情了大家就一起玩完?

他说过了啊,可她听了吗?

而且,这规则天上神仙各个都明白,还不是有那么多甘愿为爱献身的。这是他们故意跟天规对着干吗?这是他们真的脑子犯蠢吗?

没有经历过,真的无法体会情不自禁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现在,白应龙体会到了,他更加明白天规为什么不允许神仙随意动情了。

这玩意是真的会令神仙失智的啊。

不管是一时失智,还是长久失智,失智的神仙,都是祸害。

白应龙咬牙骂了自己一句,不再犹豫的,来到了木沉香隐于华山的洞府。

他只要不去想向他求婚时的木沉香,心中脑中,皆是一片清明。可有些事,你越强迫自己不想,想的便越多,他一路行来,甚至连成亲以后生几个孩子的事都思考了,结果便是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有些蠢蠢欲动的向往。

白应龙算是彻底放弃抵抗了。

这心魔如此凶猛,他不论如何都扛不住啊。

于是,到了木沉香洞府门口之时,他已经完全把斩魔这件事给抛去了一边,心中所想的,只剩了一个念头。

他想见她。

白应龙大无畏的在洞府外自报家门,喊木沉香出来见他。

已经烦恼很多天的木沉香一听他的声音,心脏狂跳,条件反射一般的立即拔剑在手。

“姑奶奶!放下剑!”茗香在意识中声嘶力竭的嚎叫,木沉香愣了一瞬,像烫着手了一样的立即把剑扔掉。

她在屋里急的团团转,六神无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要做什么。

茗香恨铁不成钢的提醒道:“他喊你去见他,你就去啊。又不是没见过,你瞎急什么啊?”

木沉香哦哦的答应了一嗓子,刚奔出门去,又退了回来,对着镜子一瞧自己这乱七八糟的头发,松松垮垮的衣服,急急忙忙的又开始给自己整理形象。

姑奶奶啊,你以前跟白应龙打架拼命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形象啊。比这更加糟糕的造型你都使用过,他都从没嫌弃过你,你又怕什么呢?

木沉香紧张的直哆嗦,整理了半天形象,也还是那个乱七八糟的德行。

茗香看的着急,牛气上涌,一把将木沉香的意识推去角落,自己接手了这个身体,随意的整了整衣服,理了理头发,便应着白应龙的喊声,走了出去。

桃花,开满了整个山谷。

茗香从灿烂的桃花深处走了出来,她的穿着打扮有些随意,长发并未完全束起,黑瀑披了一身,随风飞扬,平添了几分慵懒的性感。她看着站在桃花尽头的白应龙,便如看到久别归家的白烈云,笑容绽放,满含思念的爱意。

这柔软的目光,似春风一般,拂过白应龙的心尖,在他的心中,催生出片片怒放的桃花。

他看着她失了神,好似曾经不止一次的看到她从桃花林中温暖含笑得朝他走来。

白应龙再度失智,被心魔与欲念控制的他,疾步向茗香走了过去,激动之中,伸出手去,想要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

他心中涌上无数对她的思念,他想要亲近她,就似与她分别了许久之后的再度重逢。

然后,他真的抱住了她,她的回应,却是一招擒拿过肩,一气呵成。

功成身退的茗香,在角落里不忍直视的捂住了双眼。

这对冤家要是能成,她杨茗香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木沉香锁着白应龙的胳膊,将他死死的压在地上。

白应龙面朝黄土一动不动,虽然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迅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觉得,木沉香刚才那反应,到挺符合她的人设。所以,并不是木沉香那边出了问题,而是他真的受心魔影响,对木沉香生出了欲念。

是他无礼了。

于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应龙在尴尬的苦恼。

木沉香也在尴尬的苦恼。

她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呢?人家过来给她一个拥抱,她直接就来了一个过肩摔。

这是人干事?

可摔都已经摔了,她还能怎么办?跟他说对不起吗?

两个人都在纠结,纠结过后,又同时确定了接下来的处理方式。

“抱歉……”同样的两个字,于同一时间,从两个人嘴里冒了出来,在同样的尴尬之中,木沉香松开手退后了老远,白应龙也从地上爬起来。

两人面对面的低着头,借整理衣服隐藏自己的尴尬。比白应龙的独自苦恼稍强一点,木沉香使劲在心中追问茗香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

老娘又不是红娘媒婆,你干嘛总问我?而且我说了,你这轴货能照着做吗?

真是尴尬的抠脚。

茗香很想翻个白眼,她勉为其难的想了想自己当年追汉子的经历,套在这俩人身上怎么都觉得不合适,干脆也不想了,直接说道:“你什么都别干,什么都别说,安静的站在那,等他说就行了。”

“这就行了?”木沉香紧张的悄悄看了白应龙一眼,连忙的又低下头去。

她好想像以前那样拔剑出来大喊一声白应龙受死,然后揉身上去将注意力全都放到战斗上去。

这样站在他面前什么都不做,她紧张的连手脚怎么摆都不会了啊。

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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