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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倒霉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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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香依然还在睡梦中修炼,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无人应答,独孤鸣激动过头了的心绪立即就被身上里里外外的疼给淹没了。

他重重的倒下,砸得床板砰的一响,震裂了他背后的伤,顿时又晕出一团团的血花。

他颤抖的伸出手,看看自己被烧的扭曲焦黑的手掌,忍着痛握紧了拳头。

“白烈云……”他咬牙切齿的念出了这个名字,简直是将那难忍的疼痛尽数化为了对白烈云的仇恨,仿佛将心神全部沉浸在对那个人的仇恨之中,才能缓解他身上心上一切的伤痛。

长安城内不能斗法,这是离火宫白烈云在霸占长安之后宣布的一项禁令。

修道界内,无人不畏惧白烈云,他既下了禁令,那大家遵守便是,大不了不去长安触那个霉头。

至于违反了禁令之后会遭受怎样的惩罚,大约没人会愿意以身试法。

独孤鸣原本也没想过斗法,他只是太激动,一时忘乎所以,只想要迅速的制服红蓼,好好确定一下眼前的红蓼,到底是不是他的茗香。

然后,他就成现在这样了。

天杀的白烈云,居然在长安布下了这么一个不讲武德的阵法。只要心中有争斗之意,一旦聚灵,必遭雷劈火烧。这惩戒措施,以灵气法力无法镇压,必须收敛一切争斗的心思,收敛所有的灵气,压低境界,将自己彻底当做凡人,体内的雷火之力才能暂时消停。

这雷火,源于长安的护城阵法,只要身在长安,雷火便不会熄灭,一旦斗意再起,或是再聚灵气,雷火随之复燃,伤势只能更重。

独孤鸣只是想试着聚灵疗伤,他便又一次把自己点燃了。

烧着了的独孤鸣大叫一声,滚下床去满地哀嚎,那周身通红的火焰之中,还有紫电雷光噼啪作响,动静看似挺大,却只是烧他。他从床上滚下地面,一路挨着不知多少易燃物品,皆没能令那些布料木头冒起一点火星。他边滚边惨叫,压不灭自己身上的火焰,又不能聚灵灭火,独孤鸣只能循着水的味道,连滚带爬的奔出门去,一头栽进了小院正中的莲花池内。

哗啦一阵乱响,水花四溅,凉意扑了茗香一身,总算将她惊醒过来。

她自椅上跳起,对着面前这一片狼藉的莲池呆了呆,便迅速奔了过去。只见那被搅得一片浑浊的水池内,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混在泥浆里,随着水波荡漾,略略沉浮。

“表哥!?”茗香惊呼一声,连忙捞起他的脚踝,使劲将他拖了上来。

她看着他不住的咳嗽,喷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那血液滚烫不已,一落下地面,便冒着气泡蒸腾出淡淡的烟雾。

这连血都烧开了,他的体内难不成还在烧着吗?

表哥这模样还能活到明天吗?

茗香又急又慌,使劲的拍打独孤鸣的脸,大声喊道:“表哥!你醒醒!告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你这伤该要怎么治才好?你先醒过来,告诉我了你再昏可好?”

她那一双粉嫩的巴掌,将独孤鸣脸上的的焦黑打成了一片血肉模糊,他总算是强撑着精神清醒了过来,怎奈全身除了疼已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只觉得恍惚之中有人在喊他表哥,他心潮澎湃的伸出手想要抓到那个一直喊他的人,他的眼睛被烧坏了,看不清她的模样,但他心里明白,她就是茗香。

他找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他的独孤茗香,总算是回来了。

“茗香!”他张嘴想喊她的名字,被烧坏了的嗓子哑得根本发不出完整声音。

茗香抓着他手,急切道:“我在这。表哥,我在这。你赶紧说啊,你的伤到底要怎么治才好?”

独孤鸣隐约听到了她的回应,他扯着已经完全没有皮肤的嘴角,想要笑一笑,却只是龇出了一口牙,更显面目狰狞。

“离开长安,我自可聚灵疗伤。”

他费劲了力气,将这句话用喘气的方式喷了出来,茗香一怔,答道:“不行啊。你不能出城啊!绿萝她们会杀了你!”

“我深陷白烈云的阵法之内,体内雷火不息,这伤便永远好不了。”他继续喘着,牟足了力气说道:“身在长安,我一旦聚灵,伤势便会加重。只有远离长安,我才能将那雷火之力镇压,聚灵疗伤。”

独孤鸣抓紧了茗香的手,说道:“若无灵气,我怕是连今夜都撑不过去,也不用等到离火宫的人来杀我了。”

他这句话说完,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血里直接带上了火焰,烧的简直是沸沸扬扬。

茗香看着眼前这一团几乎不成人形的独孤鸣,双眼被他身周的热力烤得生疼。

是啊,不能聚灵,修道者与凡人又有什么不同,被烧成这样,早就应该死了吧。

不出城,表哥是真的活不过今夜,可若要出城,他又怎躲得过白烈云那些侍婢的追杀?

她必须要救表哥,但她又不能与离火宫对抗,白烈云的安排都是在保护她,她怎可打乱他的布置,辜负他的心意?

怎么办?

她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茗香。能亲眼看到你尚在人间,真好……”独孤鸣轻吐一口气,抬起枯枝一般的手,想要碰触她的面庞。

她看着呼吸声渐渐轻了下去的独孤鸣,心内一阵惶恐,忽而抓住他的手,说道:“表哥,你要应我,绝不能将我还活着的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独孤芷馨!你应了我,我就送你出城!”

独孤鸣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模糊的听到茗香在向他要求什么,他也无所谓她在向他要求什么,他只是想像以前那样温柔的捧着她的脸,向她暖暖一笑,说道:“我应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终于又昏过去了,而且再也没有醒来。

茗香跪在他身边,颤抖得一直在探他的鼻息。

她生怕他一睡不醒,从此成为她永远摆脱不掉的遗憾,她只愿喜欢她的人,和她喜欢的人,都好生生的活在这世上,哪怕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也好。

茗香将独孤鸣拖回了房间,烧了水给他擦净了身体,重新上好了药膏。她看着他那几乎已经没有了皮肤的身体,思索了一番,便抱来一堆干净的纱布,将他从头到脚裹成了粽子模样。

茗香当年在长安战场上,没少遇到离火宫的人,被烧伤那是常有的事,因此对烧伤的包扎手法,早就刻在了灵魂上。

她十分专业的包好了独孤鸣,累出了一声的汗,出门看看天色,便进到厨房,给自己烧了一锅的肉。

她要送独孤鸣出城,一定会与绿萝她们对上,虽然长安城内不能斗法,她却还是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是绿萝她们的对手。她还记得以前见过红蓼的剑法,招式精妙,出手利落,纵然不聚灵,也不输曾经的独孤茗香半分。

白烈云调教出来的侍婢,哪一个会是好对付的。而红蓼这具身体太过废柴,她又哪来的力气与人相争。

所以,她若是想要将人成功送出城去,必须要能豁得出去,用她自己的命,护着独孤鸣的命,那群侍婢应该会投鼠忌器。只是一旦如此,她便须得守在独孤鸣身边,一直待到他伤势转好,方才能回城。

出了长安,满地皆是危险,她知道自己应付不了,那便需得做出最坏的打算。

一旦落入白烈云的对头手中,宁可死了,也不能让自己成为白烈云的破绽。

她原本就是个死人,这偷来的几年,能与白烈云成为夫妻,一同愉快的生活,已是无憾了。

茗香这一顿饭,吃的特别认真。她记得白烈云说过,蜀山第一剑的凌霜寒有个很奇怪的理念,说是吃饱喝足,有助于增加战斗力。凌霜寒的战斗力有多恐怖,她不是很清楚,但她自己的战斗力基本等同于零,即便是白烈云给了她神剑护体,她也挥不了几下。

从她家到西城城门,并不算远,只需过一条街,但就这一条街,对她来说也难如登天。她没法提升自己的战斗力,便只能把自己喂饱,她不指望自己能打赢那些侍婢,她只希望自己能扛着独孤鸣跑快些就好。

吃完了饭,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茗香回屋又看了看独孤鸣的情况,只觉得他的气息更加微弱了。

事情看似好像越来越紧张,她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表哥的性命,她一定会救,但救不救得下来,只能看天意。万一她拼尽全力仍救不了表哥,那也只能如此了。

茗香在院里一边活动身体,一边等待天黑。当最后一丝阳光终于消失在天际,她为独孤鸣换上了白烈云的长袍,带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一顶遮脸的锥帽,便扶着他打开了自家大门。

门外的街道,已无人来往走动,家家户户此时此刻大约都围坐在一起吃晚饭。她小心注意着周围一切的动静,刚迈过门槛,边听破风声响起,一只羽箭迎面射了过来。

茗香眼瞳微缩,却并未后退半步,她推着独孤鸣一道朝门外扑了过去,就地一滚,躲在了对面的院墙后。

她看着直直插在自家门上的羽箭,紧张之后是难掩的兴奋。她忽然发觉自己许久没有与人动手,再度感受到这熟悉的杀气,灵魂深处倒似有什么苏醒了过来。

这羽箭的速度虽快,她却躲过去了,如此,她或许也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柔弱无力。

茗香拔下发上的剑簪,紧紧握在手中,再度扶起独孤鸣,顺着院墙,继续往城门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家门已经出了,城门又能有多远。茗香始终躲藏在街边墙壁之后,令那高处的弓手追寻不到她的所在。

然而,眼见她已快要走出街道,一只羽箭又再度于空中袭来。茗香从箭矢射来的方向,判断出她一出街道便再也无处可躲,便只能缩回了街道之中的阴影内。

那弓手在高处将城门下那一方开阔的地面完全掌握在射程之内,想要接近城门,真的好难。

茗香又探了探独孤鸣的气息,决定以自己当盾牌,护着独孤鸣冲到城门口。

她刚刚架起独孤鸣,尚未迈开步子,便听身后有人冷冷的说道:“红蓼,你当真要为了这个人背叛少主?”

茗香连忙转身,将独孤鸣护于身后,只看到一个黄杉的女子从阴影当中缓缓走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黄英……”茗香听白烈云介绍过自己的侍婢,他那七大侍婢以七色花叶为名,她自然知道这黄衫子的便是黄英。

黄英停在她对面,冷冷的扫了一眼她背后的独孤鸣,说道:“绿萝难道没有告诉你,少主一日不回来,你便一日不得出长安?她白天与你说了那么多,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还是,你什么都明白,却还是执意如此?”

“我只是想要将他送出城去,他伤的太重,继续呆在长安,他会死。”茗香解释道:“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是我欠他的,我得还。”

黄英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欠他?红蓼,你可要搞清楚,你是离火宫的人,从来只有他们独孤家欠我们离火宫的。你莫不是忘了,夫人是怎么死的?你莫不是忘了,你是怎么被天罚所累的?你莫不是忘了,少主这些年是怎么被独孤芷馨栽赃陷害的?你莫不是忘了,那独孤茗香是如何欺辱咱们少主的?你何时会欠了独孤鸣的人情?你与独孤鸣到底什么关系?”

茗香无言以对。

黄英确实不知道她借尸还魂的事,可红蓼也确实跟独孤鸣没有半点关系啊。

这该要怎么解释?

“你答不出了吗?绿萝说,你被天罚劈坏了脑子,现在看来,她说的当真没错。少主将你当做独孤茗香养着,你还真以为自己就是那独孤茗香了?你可要搞清楚,你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他们独孤家。你跟独孤鸣之间,只有深仇大恨,可没有什么交情。将他交给我,你速速回去,该干嘛干嘛,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黄英说着,又向茗香走近了几步。

茗香一挥剑簪,指着黄英喝道:“你别过来!”

黄英停住脚步,皱眉看着她手中的剑簪,说道:“怎么?想动手?你灵根被毁,经脉被废,拿什么与我动手?红蓼,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说话做事可得要顾忌着点分寸。”

茗香指着她说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用不着你啰嗦。独孤鸣我是一定要救的,不让我出城,那就动手啊!你敢伤我,你们少主定饶不了你,有本事,冲我来啊!”

黄英呵得轻笑了一声,说道:“那一通天罚,劈坏了你的脑子,劈没了你的法力,竟还是没能转转你的性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嚣张得要有嚣张的资本,而你的资本,只有少主一个。他宠你,随你如何嚣张,他不宠你,你便只是一条烂泥里的臭虫。你且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在说什么?你为了少主的仇人公然违背少主的命令,与我等拔剑相向,你觉得若少主知道了,他还会宠你吗?你是真打算要背叛少主了吗?”

“我没有!”茗香气的一跺脚,挺着剑簪反驳道:“我只是想要救人,怎么就背叛你家少主了?若是白烈云在这,他定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可他不在这。而我们,皆不是他,可没有他那么好说话。”黄英笑着,又迈前了一步,挺直的胸膛差点就挨上了剑簪细弱的剑气。

“这簪子,是少主给你护身所用的吧。而你却将之用来对付自家的姐妹。红蓼,我越发的好奇,这独孤鸣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了。”黄英笑着,错身之间一抬手,握住了茗香执剑的手腕。

茗香一惊,身子已被黄英往前拖出了一步。这一步迈出,独孤鸣立时暴露在了高处那弓手的视线当中,羽箭瞬时射来,风被划破的声音,好似灌满了茗香整只耳朵。

“不要!”茗香右手一松,剑簪落入左手,身子往后一侧,手臂挥出,以剑气将那尚在空中的羽箭,斩成了两段。

黄英依旧没有松手,却是紧跟着茗香,自左手指尖弹出一枚飞针,目标还是正依着墙往地上歪倒的独孤鸣。

茗香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的看着一线银亮没入了独孤鸣的身体,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杀了他!”茗香爆喝一声,勃然大怒,心中一时悲愤交加,杀意空前。

她的魂魄驳杂不纯,既有红蓼的命魂支撑,亦有白烈云的一丝神念作为黏合,在剧烈的情绪起伏之下,剑簪的灵性竟被唤醒,簪化为剑,剑身如水般灵犀剔透,剑锋之上隐约有着月光的银辉,剑气散开,寒意弥漫向四面八方,在这盛夏的酷暑之中,所及之处竟全部附着上了一层冰霜。

这寒意太盛,锋锐逼人,直接将黄英逼退。她捂住了手上被剑气刮过的地方,低头看去,那里的肌肤已被冻成了一块硬壳。

“少主的本命神剑?”黄英惊了,茗香有这玩意在手,她们便是六个人齐上,也不是她的对手啊。

白烈云身为离火宫少主,所修习的功法皆以火灵为根基,可他就是这么奇怪的弄了一把水月寒冰的剑,作为本命法器。

水火交融,还能和谐共处,甚至如阴阳两仪一般,混沌归一,再生四象五行,诸般万法,这些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皆在白烈云那里达成了现实。世人只知他厉害,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早就颠覆了天道规则,于是他被天罚追杀的一点都不冤。

这把剑,跟着他硬怼天罚不知多少次,早就被锤炼成了一把神器,就是三岁的凡人孩童拿在手里,也能仅凭剑气护体便能抵消化神者的全力一击。而眼下,这把剑已经功能大开的到了茗香手里,而不管是以前的独孤茗香,还是红蓼仙子,都是耍剑的行家。

所以,这还怎么玩?

黄英看着杀气腾腾的茗香,背后寒毛直竖。她非常清楚,自己若再往前一步,那遍地霜寒会立即将她冻成一具冰雕。

长安城内不得斗法,针对的只是需要聚灵的法力,对剑气则暂时没有任何的封禁措施。白烈云这阵法也是刚从天罚那获得的启发,尚未彻底完善,所限制的修道者修为,也仅仅只是化神以下。

那么一把修为堪比返虚仙人的剑,这阵法能限制得了吗?

显然不能。

黄英咬了咬牙,一转身,隐入黑暗之中,消失无踪。

茗香什么都顾不得了,她提着剑蹲回到独孤鸣身边,一探他的鼻息,竟好像比之前还强了些许,心中顿时一松,连手里的剑都握不稳了。杀意散去,支撑神剑显像的意志亦不复存在。街道上的冰寒隐去,剑恢复成了剑簪的模样,茗香看着手中比一般发簪略长的剑簪,心中感慨万千。

自己离了白烈云的保护,果然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她将剑簪别回发髻,便要再度将独孤鸣扶起来,手刚抚上他的肩膀,却被他身上那刺骨的寒意冰得缩了回去。

独孤鸣原本身受雷火灼烧,无法聚灵疗伤,只能依靠自身的修为硬抗,现在又受了寒冰剑气的侵袭,体内还被黄英射进了一根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飞针,针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不知有没有喂毒,这一遭接一遭的重创,他居然还能顽强的活着,生命力着实如杂草般坚韧。

无怪乎他能从当年雁荡山被毁的那等死局之中活下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死中求生之道吧。

茗香捏了捏自己被冻的生疼的手指,还是扶起了独孤鸣,忍着他身上的寒意查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黄英那一枚飞针到底刺伤了他哪里。

她没有时间再继续耽搁下去,找不到,便不找了,只要将表哥送出城去,他自然便有救了。

茗香终于带着独孤鸣踏入了月光之下空旷敞亮的门下广场。她本以为弓手依旧还是会朝她射箭,哪知她都即将要走到城门下了,那箭矢却依旧没有射过来。

长安的城墙,比任何一个城市的城墙,都要高大厚重。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战火洗礼,这城墙年年都在修补,年年都在加厚,都在增高,修补至今日,已成了一个插翅难飞的所在。

想要出城,爬墙肯定是不行的,独孤鸣又昏迷着,什么都指望不上,那便只能老老实实的开城门了。

茗香架着独孤鸣来到城门边,原本守城的军士竟完全失了踪影。茗香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备,再度将剑簪攥在手里,她现在不能如以前那样聚灵去感受周遭的环境,亦没有了曾经的反应速度和力量,再加上她那不算中用的脑子,她实在没有信心能斗得过白烈云的那些侍婢。

论武力值,有神剑加成的她,也许和她们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输谁。但论心计,茗香已经被黄英打击的有些自闭了。

一个不起眼的黄英,都能凭借几句话便激得她破绽大开,要换了绿萝亲自上场,她怕是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放到了。

不管下一个来的是谁,不管她们再对她说些什么,她都当做听不到,废话不啰嗦,拔剑劈过去就是。

城门就在眼前,只要穿过那一片空地,独孤鸣就能出城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毫无遮掩的一片空地,约莫只有百步的距离,却让茗香走的浑身是汗。便在她的极度紧张之中,她肩上架着的独孤鸣忽然喷出一口污血,血滴落至地面,竟将坚硬的青石板腐蚀了一大片去。

这是……中毒了?

什么时候的事?

是黄英的那根针?

茗香脑子里一团乱,再也扶不住独孤鸣,跟着他一道跌在了地上。

眼见着城门就在咫尺之间,他怎能就这么死在她面前?

“独孤鸣!你不能死!你给我醒醒!坚持住!马上就出城了,你就可以自己疗伤了!你听到了没有!?”茗香使劲拍着他的脸,揪着他的衣领使劲的摇晃,可惜垂死的人没有半分的反应,只有血滴缓缓从他的鼻中,眼中,耳中沁了出来。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茗香抱着独孤鸣,抬头四顾,又惊又怕,又气又急,她向天大喊道:“绿萝!只要你不杀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别杀他!”

绿萝没有回应,偌大的长安城内,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远远荡漾了出去。

是啊,绿萝怎会回应呢?她早就清楚的告诉她了,为了保她,独孤鸣必须要死。

道理她都明白,她都懂,可她就是不能让独孤鸣为她死啊。

表哥被她害的已经够惨了,若再要为她而死,她这辈子都活不安生了。

茗香揉了揉眼泪,拖着独孤鸣继续往城门那边挪去,忽听城墙上有人问道:“要帮忙吗?”

她连忙抬头往墙头上瞧去,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嵌在墙头的阴影当中,好似在墙上探出了半个身子,在与她说话。

茗香喜出望外,连忙回应道:“要要要!麻烦你,将他带出城去,可好?”

“没问题!”墙头上那人响亮的应了一声,从墙头上一跃而下,轻飘飘的落在了茗香身边。

茗香抬头瞧着他,总觉得他这模样,好似在哪里见过。

这一身墨蓝的长袍,背后负着得长剑,衣襟上的那一枚小小的剑标,怎生看都是蜀山的弟子模样。

所以,蜀山的探子已经来到长安了吗?

那人整整衣袍,正待说话,忽而脸色一变,拔剑出鞘,一举劈断了两支羽箭。

“啧!暗箭伤人!给我滚出来!”蜀山这位仁兄大喝一声,一纵身便上了房顶,眨眼之间蹿出去数丈。

茗香只看到他在屋顶快速的绕了一圈,便逼出一个女人的身形,你追我赶的跑了一阵,那被追的女人便又消失在了丛错的屋顶之间。

茗香看着他们的追逐,心中生出了无比的羡慕,若是她的身体还好好的,怎会有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事?

她不能聚灵,连习武练气都无法做到,真真就是个废物累赘。若白烈云能平安归来,她一定好好的配合他,争取早日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内。

她不该让他顶着天罚留在人间陪她这个废物,她应该拼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全力的助他早日摆脱天罚,重获自由。

蜀山的弟子追丢了人,又奔回了茗香身边。他怀疑的盯着茗香和地下半死不活的独孤鸣,问道:“你们到底在被什么人追杀?”

茗香低下头,催促着自己并不灵光的脑子赶紧想出来一个合适的解释。

“算了,帮都帮了,也无所谓了。走,我带你们出城。”蜀山这二愣子见茗香一时答不出来,也不再追问,俯下身来便要扶起独孤鸣。

哪成想暗处的桔梗再度找到机会,又是一发三支羽箭,稳稳的射向城门下的三人。

“老子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暗算你段爷爷!”二愣子举剑斩断了羽箭,暴躁的再度跃上城墙,往黑影里追去了。

茗香心中一跳,终于给这眼熟的一张脸,对上了一个正确的名字。

“蜀山段飞羽!”

为什么会遇上他?

他可是为了跟张知冬退婚,刻意去丐帮打探过她的事,他会不会已经知道,她就是死而复生的红蓼了?

糟了!

城墙之上的阴影当中,段飞羽一直追着桔梗在跑。

长安城内不能斗法,他那最为拿手的御剑术便没有了半分用处,因此面对一刻不停的远程攻击,他挡的无比烦躁。

对面的女人身具灵气,明显是个修道者,并且修为已入筑基之境,无论放在哪个宗门,都算得上是高手了。可她攻击的那一对男女,男的濒死看不出深浅,女的却毫无灵气波动,实实在在就是个凡人。一个筑基期的修道者,为什么要跟凡人过不去?这中间纠缠了怎样的因缘,会让修道者连天道报应都不顾了吗?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追杀一介凡人?”蜀山立派根本便是诛妖除邪,护天下苍生,遇着有修道者对凡人斩尽杀绝,蜀山弟子自然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被他追逐的女子并不答话,射向他的羽箭却角度越发的刁钻。修道者常年御剑腾空,谁会有那兴趣和功夫修习人间的轻功,段飞羽的脚程比不过对方,只能追在那人身后,成了个活靶子。

蜀凤君心高气傲,何时受过这等憋气,他原本救人的一时兴起,真的变成了誓不罢休,竟追着桔梗越跑越远,眼见着便要深入长安腹地,却听远远有女子大喊道:“千万别聚灵,会遭雷劈!”

忘乎所以,险些用上灵力的段飞羽脚步一顿,陡然想起了自己正呆在白烈云的地盘上。

长安禁令原来竟是真的,那可真是太险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回过神的段飞羽不再追逐桔梗,转身回到了城门之下。而那里,原先出声提醒他的那位娇滴滴的美人,正卖力的拖着那死尸一样的男人往厚重的城门一步一步的挪去。

这是怎样深厚的感情,才能让这凡人的女子在面对修道者的追杀时,依然不离不弃的守在那男人的身边啊。

段飞羽不免有些莫名的羡慕。

他想想自己曾经的那些红颜知己,一个个的好像全都沉迷于他的保护,乃至他遭难的时候,能守在他身边为他付出一切的,只有一个黄清颖。

想到黄清颖,段飞羽心中一阵融暖,他自报奋勇的来这长安探查白烈云的消息,也是为了顺路去楼兰陪黄清颖一道寻找药材。离火宫的地盘凶险万分,他有些担心黄清颖一人会遇着些什么危险。

只是,他原本打算趁着夜色悄悄进城,现在却大张旗鼓的与人斗了大半天,这身份暴露,长安只怕也打探不出什么消息,不如把那一对鸳鸯送出城后,直接去楼兰找人吧。

段飞羽无心再与桔梗纠缠,几个起落又回到茗香身旁。只是没了桔梗的骚扰,尚还有其他埋伏的侍婢,他蜀凤君的大名响彻修道界,绿萝便把驻守长安的所有人都调过来了。

月光下一片银光亮起,段飞羽挽起长剑,剑锋于身后一转,叮叮当当挡下了一串飞针。他转身之际,又见一条软鞭缠住了茗香的腰,好似要将她拖进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中去。

“小心!”段飞羽惊呼一声,朝向茗香急跃过去,长剑抖动,逼向黑暗之中执鞭的紫衣女子。

这女子亦是修道者,却只是练气的修为,见段飞羽的剑光刺向自己,她长鞭一扬,解开了茗香,却又向段飞羽缠绕过来。

她的长鞭,颇具灵性,被她舞动得似飞天乱舞,光影在月色下交错,流转不断,令段飞羽着实暗暗心惊。

一个练气的小丫头,武功竟也这么高的吗?

在不能斗法的大前提下,修为境界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段飞羽与这紫衣的女子缠斗了片刻,完全无法挣脱她的长鞭舞影。他想斩她,被她的鞭所挡,他想斩鞭,鞭又完全不与他的剑相撞,长鞭柔软灵活,只在圈禁封印之中,用鞭风对应他的剑气。

他数次被长鞭划过的罡气抽中,胳膊上,背上,皆是火辣辣的一片疼痛。

妈的!不聚灵气,他根本就斗不过这些神秘的女人,正焦急之间,却见眼前晃过一个人影,那被他所救的小美人居然冲进了长鞭的圈禁之中,紧紧抱住他,将他推离了紫衣女子的鞭风罡气。

段飞羽心中大震,不由自主搂住了怀中的娇躯。而这小美人在将他推离长鞭之后,立即离开了他的怀抱,双臂一张,拦在他身前,大声说道:“你们莫要再伤人了,放他们离开好吗?我答应你们,不会出城,此事到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为止好吗?”

黑暗之中依旧无人回应,段飞羽却被茗香这番恳求的姿态所感动。

这女子居然为了他一个陌生人,甘愿留下赴死,如此大义着实令人钦佩。

这么好的女人,这么美的女人,他段飞羽保了!

段飞羽揽着茗香的腰,缓缓后退至独孤鸣身侧,忽而收剑回鞘,并于掌中捏碎了一道玉符。

青光自符中迸射,只一眨眼,原地的三人便失去了踪迹。

黑暗之中奔出了四个宫装的女子,围着那三人消失的地方查探了一番,便开始争论起来。

“怎么办?她被蜀山那臭小子带出城去了。我们追出去吗?”

“他用的是传送符,你知道他被传到哪去了吗?”

“这传送符等级不高,应该跑不了多远,最多就是城外十里之内,我们还是赶紧出去找找吧。”

“城外十里,已经不在阵法范围之内,莫说我们人手有限不一定追的上,就算是追上了,咱们这点修为,怎么与筑基中期的段飞羽相争?”

“那红蓼怎么办?少主交代了要让咱们护好她!”

“出了这等事,咱们还能怎么护?是她硬要护着独孤鸣的,这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吗?”

“少废话!你便是再怎么看不顺眼红蓼,也需得遵从少主的命令。现如今,蜀山汐城的人都来了,咱们是护不住了,只能禀告宫主,让他出面了。”

“宫主在忙着寻找少主的下落,顾得上红蓼吗?”

“你当知道,红蓼很可能已经有了身孕,那可是宫主一直期盼的孙儿,是离火宫白氏的血脉传承,宫主已经丢了儿子,他不会再让自己丢了孙儿。他一定会先去找红蓼的。”

“那少主怎么办?”

“少主不会有事的。他的本命法器尚还在护着红蓼,他的人便应是安然无恙的。”

“绿萝,少主回来,会不会怪咱们把红蓼逼的太狠?”

“独孤鸣可是独孤芷馨的人,绝不可放过。少主既让咱们保护红蓼,那独孤鸣就非死不可!”

“好在,他中毒已深,活不过来了。”

绿萝叹了一声,摇着手中的翠玉长笛,思量了一番,说道:“红蓼现在脑子不清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有些担心若是独孤鸣身亡,她会因此恨上咱们,不肯再回长安。若是迁怒到宫主头上,像今天这般胳膊肘往外拐的帮着外人对付宫主,惹怒了宫主,可就麻烦了。”

黄英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看她并非是脑子不清楚,而是真的跟那独孤鸣有什么吧。她若真的背叛少主,那宫主处置了她也没什么不对。”

绿萝瞪了她一眼,说道:“她不论怎样都是少主亲口承认的妻子,如何处置也当由少主说的算。若因为她之故,使得宫主与少主反目,那今日之事于咱们全都是罪过。”

黄英不服道:“少主认他是妻子,她又把少主当做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君吗?少主失踪至今,她可找过咱们问过状况?你明明都告诉了她,少主现在身陷险境,各方势力都等着落井下石,她却还是不管不顾的要护着那独孤鸣,根本就不把少主的安危当回事。天罚劈坏的是她的脑子,总不成把她对少主的心也一道给劈没了!这等没心没肺的性子,真与那独孤茗香一个德行!”

“住口!”绿萝皱眉,轻喝一声,说道:“不准再提独孤茗香半个字,听到没有!”

黄英撇撇嘴,不再说话。一直插不进嘴的紫藤说道:“好了好了,别吵了。现在咱们到底怎么办?是继续追,还是回去往宫里递消息?”

绿萝沉吟了片刻,说道:“紫藤,桔梗,你们俩先出城去找找。独孤鸣那般状况,出城即死,红蓼不会抛下他独行,他们应该会暂时停留一段时间。若找到了他们,先别急着出手,我怕护城阵外,还有旁人接应。如果有机会,好好劝劝红蓼,非常时期,当以大局为重。若是找不到……”

“找不到,便不用找了。”一道白衣的身影踏月而来,从天而降,虽则裙摆衣袖上映有水纹粼粼,衣领上的火焰纹绣却明晃晃得直刺双眼。

整个离火宫,只有白烈云的衣领纹绣,是以法力凝聚而成,这般刺眼逼人的风格,亦是独属于他的标志。

然而,侍婢们却心内缀缀,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出声相认。

因为,来人,是个女人。

真是活见鬼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安城北是一片繁茂的森林,层叠的山外,便是关外一马平川。

山林正中的一块平地上,青光乍现,转瞬即逝,光芒隐没之后,三个人凭空出现,一现身便混乱的滚成了一团。

传送符这种东西,那是修道界不可多得的高级保命法器。

它不是符篆,而是宝贝,炼制材料全都是人间罕见的稀罕玩意,得从各种仙境秘境里,历尽千难万险才能收集完成。

而炼制传送符的人,自身还得修为过硬,不到元婴,接触不了天道法则,是无法领会空间转移这等高级操作的。就算有了元婴的修为,想要将空间法则录入阵法制成传送符,也得是在炼器和阵法方面有着颇高的造诣。

所以,传送符真不是谁都能用得起的。就连蜀山的团宠段飞羽,也只是在被派往长安查探情况之前,才由数位长老合力炼制了三枚,交由他保命所用。

毕竟谁都不知道,白烈云究竟把长安城给布置成了一个怎样的龙潭虎穴,他那不能斗法的禁令,又到底该要以怎样的手段贯彻执行。

反正,与白烈云有关的一切,都是危险的,谨慎点没错。

段飞羽在地上躺了一阵,于心中把白烈云大骂了一通。

要不是那狗屁的禁令,他堂堂蜀凤君面对一波练气的筑基的小菜鸟,能搞的这么狼狈?

还一聚灵气就要挨雷劈,那白烈云真以为自己挨多了雷劈,就能操控雷电,想劈谁就劈谁了?

笑话!

艾玛!这传送符真不是谁都能玩的,传个不到十里的距离,搞的身子骨都跟要散架了一样,不行不行,他好想吐。

段飞羽想着,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真的要吐出来的样子。

他一捂嘴,使劲把那股子劲给压了下去,回头一看茗香,却见这凡人女子已经昏过去了。

好吧。

这传送符的后劲这么大,连他都受不了,又何况是个凡人。

段飞羽轻吐了一口气,查看了一下茗香的状况,再度确定了她真的是个凡人,不免有些疑惑。

一个凡人,被一群修道者追杀,还知晓违反禁令的后果,难不成……

段飞羽将目光转移至不知生死的独孤鸣,开始认真的观摩这个造型奇特的男人。

独孤鸣本就比白烈云要矮一些,瘦一些,再被烧得缩了水,体型更加的枯萎干巴。那白烈云的袍子,穿在他身上,宽大的像套了个麻袋,又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帽子飞了,衣服垮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裹满他全身,周身皆是浸出的血色,看起来居然如魔如鬼一般狰狞可怖。

段飞羽皱着眉头触上了独孤鸣的心口,略略一运灵气,果然探出他体内有灵息在回应。所以,那些修道者实际上要杀的,是这个男人?

段飞羽又看了茗香一眼,更加疑惑。

他经过方才的探查,知晓这男人体内被烧的一塌糊涂,虽然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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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飞羽稍稍翻开了独孤鸣脸上缠绕的纱布,纱布下面外露的血肉让他万分心惊。

这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啊,居然会遭受此等非人的虐待,真要杀他,给他的痛快不行吗?伤成这幅德行,即便侥幸活下来,也得成个残废,只是可怜那小美人啊。

唉!

段飞羽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了一颗丹药,塞进了独孤鸣口中。他这次入长安,蜀山给他备足了各种对付离火宫的宝贝,光治疗火焰烧灼的药物,就有好几大瓶。他不知道独孤鸣中的是什么毒,凭他的功力也化解不了那寒冰剑气,唯有这烧伤,他还算有些办法。

只可惜,仅仅治好他的烧伤,可救不回他的命啊。

要不要,带他们二人去寻黄师妹,看看黄师妹有没有办法?

段飞羽盘膝坐着,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山间的林风吹过,携有水露的寒意,茗香打了个哆嗦,颤颤得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吐了。

晚饭吃得太多,导致她吐了老半天还没吐完。

段飞羽被她这动静吓得一跳三丈,躲出老远,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茗香摇摇头,平息了一下,伸袖擦了擦嘴,说道:“没事。”

她按着胸口,挪了个位置,探了探独孤鸣的鼻息,轻吐了一口气,向段飞羽说道:“谢谢你了。”

“不必客气。”段飞羽笑了笑,说道:“咱们已经出了长安了,他们一时半会应该找不到这来。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茗香低头看着依旧处于昏迷之中的独孤鸣,说道:“我现在只想救活他。”

她抬头望向段飞羽,问道:“你知道有谁能救他吗?”

段飞羽犹豫了片刻,说道:“他体内的烧伤,我可以治。但除了烧伤,他还中了剧毒,并且体内还有极其冰寒的剑气,这剑气相当霸道,我肯定是没办法的,就是不知我师父能不能行。”

“你师父?凌霜寒?”茗香想到了白烈云所提过的善缘,立即认为找凌霜寒准没错,她激动得一个匍匐,四肢着地的爬在了段飞羽面前,喜道:“她一定行的!快带我去找她!”

段飞羽为难道:“可她去了滇国,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滇国……”茗香笑容顿敛,凌霜寒去滇国肯定也是冲着白烈云去的,所有的修道界高手此刻都聚在了滇国,却不知道独孤芷馨是不是也混在其中,

相干的,不相干的,都挤去了遥远的南方小国,所有人好像都在寻找白烈云,而她身为白烈云的妻子,本应是最担心他的那个人。可她现在却在做什么?

她为了保护白烈云的敌人,不仅与白烈云派来保护她的人拔剑相对,还与白烈云的敌人一道逃离了长安。

天啊,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不行不行!她不能离开长安,她得回去跟绿萝她们说个清楚明白。

可是,独孤鸣这样子,让她如何放心得下来?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爬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副要将脑袋埋进地里的架势。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你认识我?”段飞羽蹲下身来,疑惑的问了一句。

茗香一惊,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散乱的四处看了看,说道:“我……我听人提起过你。”

“听谁说的?他么?”段飞羽一指独孤鸣,问道:“他是何人?你又是何人?你们到底是得罪了谁啊?”

茗香深吸了一口气,端正的跪坐于地,一本正经的说谎道:“他是我哥哥,我们本是来长安……打听白烈云的消息,中途被白烈云的侍婢发现,我哥哥一不留神聚了灵,被长安的护城大阵惩戒了。我本欲带他出城,路上又遇到那些侍婢们的阻拦,然后,便遇上了你。”

她越说越是理直气壮,那对段飞羽感激的眼神,简直是恨不得把她的心掏出来让段飞羽看个清楚明白。

“恩公救我兄妹性命,乃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请受我一拜!”茗香一个匍匐,五体投地的给段飞羽行了个大礼。

段飞羽连忙将她扶起来,说道:“你不必行此大礼,我救你们,不过是顺手为之。”顿了顿,他又问道:“不过你们兄妹二人,为何他是修道者,你却不是?”

茗香继续认真的解释道:“我以前受过伤,经脉灵根皆被毁得厉害,此生再也无法修行了。”

“原来如此……”段飞羽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茗香的解释。

他继续问道:“那你们在长安可查探出什么来了吗?”

茗香说道:“尚无任何消息。那白烈云的侍婢着实太过厉害,我们几乎一入城,便被她们发现了。”

说完,她叹了口气,一脸的落寞。

确实啊,若是那些侍婢肯高抬贵手,她哪用的着费这么大的劲?这谎话已经说出去了,她又该找个什么借口忽悠段飞羽帮她照顾独孤鸣呢?

她原只打算在城外喊醒独孤鸣,让他自行疗伤,等他好的差不多了,她就告别他回去长安继续等白烈云回来。

可现在,计划全被打乱了。

她已经不知下一步,该要怎么走了。

段飞羽跟着茗香叹了口气,说道:“你哥哥伤的太重,我只怕他撑不了几天了。对了,你们是哪个宗门的弟子,不如我先送你们回宗门吧。”

茗香又是一阵紧张,她只是个凡人,哪来的宗门啊!可没有宗门,又是谁派他们这俩不成器的跑来长安打听白烈云的消息?以他们这个档次,够资格接触到白烈云的一切信息吗?

茗香的迟疑,成功引起了段飞羽的怀疑。

他再度认真审视了茗香一番,说道:“怎么?你那师门就这么见不得人吗?莫非,你们是魔道妖人?”

“不不不!”茗香连连摆手,说道:“我们那宗门太小,怕是你肯定没听说过啊。”

段飞羽玩味的笑道:“先说来听听。”

茗香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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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岛?这是何地?好像确实没有听说过。

段飞羽摸着下巴思考了一番,问道:“这名字,确实陌生,位于何地呢?对了,你们宗门有多少人?宗主又是何许人也?你们宗门最厉害的,是什么境界?”

茗香紧张得揪住了自己的衣裙,说道:“我们出来的时候,师父交代了,说这些都是宗门隐秘,不能随意告诉别人。”

段飞羽好笑道:“我刚从离火宫的侍婢手里救了你们,为你们我连离火宫都得罪了,你却连你们宗门什么情况都不告诉我。这是不是有点不仗义?”

他盯着茗香,笑容有些冷淡,缓缓的说道:“或者,你怕说出来,我会对你不利?”

茗香一跃而起,后退了数步,说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答应了师父,不说就是不说。你若是真想知道,就把我哥哥救活,说与不说,他说的算!”

“你是在威胁我!?”段飞羽冷笑一声,一伸手扭住了茗香的胳膊,说道:“就你这点微末的伎俩,还想再你段爷爷面前卖弄?”他说着一手凝聚了符文,指尖红芒耀起,便往茗香眉心中点了过去。

“不过一个小小的凡人,有什么资格与我讨价还价?我既救了你,从你这里讨点我想要的信息出来,很合情合理吧。”

段飞羽一指点上茗香的眉间,摄神术侵入茗香的神魂,立即便被她神魂之内蕴含的一点金光逼退了出去。

茗香周身气息一变,她彷如换了一个人一般,手指微动,头上的剑簪便现出本相,被她牢牢的抓住,抬手刺出,剑气锋芒尽显,一击便将段飞羽逼得迅速倒飞了出去。

段飞羽心中一惊,再看向茗香时,发觉她的双眼完全失去了焦距,毫无神采,便似被什么附身了一般。

难道是,那把剑?

段飞羽看向她手中寒气森森的宝剑,感受到剑上锋锐无匹的剑气,他心跳如擂,竟是激动兴奋了起来。

这么一把好剑,却拿在一个凡人手里,着实是暴殄天物。这把剑,若能归他段飞羽所有,铸就金丹指日可待!

他舔了舔嘴唇,双手一捏剑决,身后长剑出鞘,由一化五,排成了一组小型的剑阵。飞剑同时向茗香攻去,茗香在宝剑的带动下,于剑阵当中稍稍动了一下身形,便成功的穿越了剑阵,飞扑至段飞羽跟前。

她挺剑刺向段飞羽,速度之快,竟能令筑基修为的段飞羽应接不暇。蜀山弟子精通剑术,凡间那些精妙的剑术,段飞羽也不是没见识过,但如茗香这般只盯着他的破绽,一味猛攻快攻,抛弃了防御,不需要招式的打法,他当真是头一次见识。

明知道此时若剑阵回护,一定可以将茗香轻松制服,可他被茗香逼得手忙脚乱,根本就没有捏法决控剑阵的机会,到底还是他修为太低,尚未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人剑合一,以心控剑的境界,如此被一个凡人所制,着实太过丢脸。

段飞羽在茗香剑气的压制下,不住后退,逐渐的暴躁起来。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来那桃花岛到底是个怎样的宗门,怎就有这般灵性的宝剑。

神剑有灵,能操纵凡人将他一个筑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剑的实力绝对在元婴以上,而能掌握住这么一把有灵的神剑,剑主的修为又该有多高?

修道界只有一个化神,修为最高的也只是那一个化神。段飞羽自动将那狗日的白烈云排除在外,可剩下的那些元婴老怪几乎全都分布在大宗门里,成日龟缩于山中闭门不出,生怕被天罚盯上一命呜呼。胆小至此,他们有可能将自己的剑交给一个凡人,并让那凡人跑去白烈云的地盘大肆闹腾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段飞羽开始重新审视起茗香来,他将她的所说所行全部回想了一番,他发现那些侍婢从始至终都没有要伤她的意思。她们一路尾随一个凡人,却并不动手,只是在她即将出城的时候,现身阻拦。她们的杀招,对付的只是地上的那个男人和他段飞羽,在茗香扑进长鞭为他解围之时,那持鞭的侍婢好似迅速收了长鞭,生怕伤到她一般。

所以,那些侍婢不敢伤她,她们只是在阻止她出城。她对那些侍婢谈的条件,是她留下,放他们离开,所以她与那些侍婢大概也许本就相识?

段飞羽思及此处,又是一惊,再看茗香手中的神剑,有些不敢再细想下去。

她手中的这把剑,如果属于离火宫,那么从她受过伤不能习武聚灵来看,她的身份已经无比鲜明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是红蓼!”段飞羽大喝一声,既希望她是,又希望她不是。

红蓼这个名字清晰无比的钻进茗香耳内,惊得她神魂一颤,下意识得反驳道:“我不是红蓼!”

她的意识回归,重新获取了自己身体的支配权,神剑的灵性再也无法带动她的身体,出剑之势立时软弱颓败了下去。

她那柔弱的身子骨,根本没法将这把剑运用自如,挥剑的速度和力度,已再也压不住段飞羽的剑决。

段飞羽心中大喜,剑决一捏,剑阵立即回护,茗香无法做到继续进攻,她便只能执剑回挡。

剑气与剑气的碰撞,虽被神剑消融了大半,可修道者之间的斗法,哪怕只有些微灵气外溢,也足以将脆弱的凡人撕个粉碎。

茗香受剑气所护不曾受伤,浑身的骨头却被震得几乎要散架。她手臂酸疼难忍,几乎已挥不动剑,不过挡下了两把飞剑,便被段飞羽的剑阵团团困住,再也动弹不得。

“红蓼,别装了,你手上的这把剑,是白烈云的本命法器吧。”段飞羽得意的笑道:“巧的很。我师父是个剑痴,天下间的各路神剑,她都见过,对白烈云的本命剑,更是研究到痴迷的程度。你那把剑,是何模样,我可是清楚的很。”

茗香颤抖着挺剑指向段飞羽,喘了口气,说道:“那又如何?你敢伤我,白烈云定会灭你蜀山满门!”

“他现在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你?你难道没听说,他受了天罚那灭世一击,只怕当时就灰飞烟灭了吧!”段飞羽哈哈的笑了起来,继续道:“就算他侥幸没死,被天罚如此针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灭我蜀山?他不敢!”

茗香手臂颤抖得更加厉害,她双手执剑,红着眼眶说道:“离火宫的人都看到你将我带离长安,她们很快就会追出来。”

段飞羽笑道:“追出来又能把我怎样?在她们眼里,说不定你已经成了离火宫的叛徒。那白烈云对你这般情深义重,不仅复活了你,还将自己的本命剑交于你防身,你却为了另一个男人与他的侍婢大打出手。更何况,你在他生死不知之际,与别的男人私奔,你觉得他若知道了此事,还会一如往昔的疼你护你吗?这等绿到极致的奇耻大辱,是个男人都忍不了,他若死了,你尚有一丝生机,他若没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就等着被他剥皮拆骨,永世不得超生吧。”

“你少在那胡说八道!我和表哥清清白白,我只是想要救他性命,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白烈云!”茗香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险些连剑也拿不稳了。

独孤鸣好笑道:“你与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又不是白烈云。总之,我看到的,便是所有人看到的,若看到的所有人都说你背叛了他,你觉得他会信谁?”

“不会的!云哥哥一定会信我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被段飞羽激得心里一个劲的发苦,她于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一门心思救表哥的行为,放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背叛。

旁人尚且这样认为,那么白烈云呢?他也许不会对她发怒,但他很可能会对她失望。

她一定会让他伤心了吧。

“不……”茗香双膝一软,瘫倒在地,眼中泪珠不断滚落,瞳中神色说不出的混乱。

她错了吗?她只是想要救表哥而已。

可为什么,她不光没救到表哥,还将自己送到了段飞羽的手中,又给白烈云添加了一桩巨大的麻烦。

她真没用。

段飞羽继续控制着剑阵困着她,说道:“红蓼,眼下,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跟我回蜀山。”

茗香扭头转向一边,说道:“我哪也不去,我要回长安。”

段飞羽手指一动,独孤鸣毫无声息的身体一阵翻滚,落在了段飞羽的脚边。他一脚踏上独孤鸣的胸膛,说道:“你千辛万苦的把他带出来,不惜为他背叛了离火宫,怎么现在却要放弃了吗?你不想救他了?”

茗香看了独孤鸣一眼,又转头闭上了眼,说道:“我已经尽力了。我原本所想的,也只是将他送出长安而已。”

段飞羽道:“你随我回蜀山,我负责救活他。怎样?”

茗香转头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跟你去蜀山?不管我是不是背叛了白烈云,我是他的女人,天下皆知。你真的不怕离火宫找你们蜀山的麻烦?”

段飞羽笑道:“离火宫没了白烈云,便如没了牙的老虎,又什么可怕的。况且,我们并不是要为难你,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蜀山派传承万年,山中底蕴深不可测,哪怕白烈云真的混不吝的打上山来,我们也未必就会输给他。红蓼,只是几个问题,成全你一番救人心切,若是答的让我们满意,我甚至还可以为你作证,证明你的清白,让你能重新回到白烈云身边,继续独享他的宠爱。如何?”

茗香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只是个凡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即便以前知道的,被天罚所伤后,也不记得了。我对你没有任何作用,你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

段飞羽道:“我看未必。你若什么都不知道,那白烈云为何会于你神魂之中设下禁制?难道你也不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复活你的吗?”

茗香盯着他无谓的一笑,说道:“我只是一个凡人,需要知道你们修道界那么多事吗?你问我的一切,我都不会告诉你。若有本事,就自己从我脑子里掏出来啊。”

“你当我不敢吗?”段飞羽一声轻喝,剑阵变幻,再度袭向茗香。茗香此时已无力也无心与他对抗,手中的神剑一扔,干脆闭眼等死。

神剑失去了掌控,自行化作一道流光,重新别回茗香的发髻之上。剑簪回归,立时在她周身罩下一通护体的剑气,段飞羽的剑阵冲击过来,撞上剑气,对抗的气流顺势爆射向四方。

段飞羽被这剑气的爆炸震得连退数步,平息下来之后,再看茗香,她已被剑气给震晕了过去。段飞羽收回长剑,来到茗香身边,想要取下她的剑簪,手指一触她的发髻,便被簪上的剑气给弹开。

段飞羽看着自己指尖上的一抹血红,使劲的甩了甩手,叹道:“这么好的剑,这么好的人,真是便宜白烈云那个鳖孙了。”

他正感慨着,怀中的传音玉佩忽然亮了起来,女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响彻夜空:“段师兄,有人要杀我,你快来救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时此刻的大漠黄沙之中,段飞羽的新任未婚妻黄清颖姑娘正在慌不择路的狼狈逃窜。

她的剑断了,她的药毁了,她什么保命的东西都没了,她连灵力都干涸见底了。

而追在她身后的,只有一个白衣的女人。

这女人身形高挑,皮肤白皙,一张脸生的极美,乍一看过去,竟与白烈云有着三分神似,可她却身着汐城的弟子服装,周身气息显露出来的也皆是汐城的水系功法,便连出手的攻击,也是汐城的招牌法术,凝冰剑。

这里可是沙漠,水灵之力极其匮乏,她却能随手甩出大片的冰锥,轻松得就像是扔出了一大把嗑过的瓜子皮,这份修为,得要金丹往上了。

可汐城的那些金丹长老都是老面孔,她多少都见过,亦从未听说近来汐城多了新的金丹,并且这个金丹还是个女人?

多么不可思议。

黄清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女人,她不过是炸了个坑,挖了一截碎骨,这女人便忽然出现,二话不说的朝她丢了一大把冰锥。

她看得出这女人的杀意,也清晰的体会到了她的怒意,但她的眉梢眼角,却一直挂着一抹笑,微微上挑的嘴角嘲讽而又戏谑,猫戏耗子一般,神情惊悚而又可怖。

他们蜀山,到底是怎生得罪了这样一个神经病的金丹?

黄清颖悲哀的觉得,自己这一趟出门很可能没有算卦。

早知如此,她便应了段飞羽的要求,一道去长安吃那什么白切羊肉了。

实在倒霉透了。

深沉的夜幕之下,狼狈不堪的黄姑娘实在是跑不动了。

她此刻已经在沙丘上连滚带爬,头发散乱,衣衫褴褛,脸上沾满了汗水与黄沙,大喘着粗气,偶尔带着一丝哽咽,声音犹如荒野女鬼。

而白衣的女人始终跟在她身后,她快,她也快,她慢,她也慢。黄清颖反抗过,别人随意丢过来一根冰锥,便砸断了她的剑,她的保命符篆还没掏出来,对方一阵暴风雪卷来,差点没把她的衣服给刮跑,她没了剑和法宝,飞不起来,只能没命的逃,逃的慢了,那神经病还会丢个冰锥过来,砸她的胳膊砸她的腿,直至将她砸的鼻青脸肿。

这女人本可以一击杀了她,却为何要这般戏弄羞辱于她?她甚至还给了她机会吞丹药补充体力,给了她机会掏出传声法器喊人帮忙。

黄清颖最先喊的是她师父,然师父两字刚喊出来,那女人一弹指便砸过来一个法阵,断绝了黄清颖身周所有灵气,顺带掐断了这一通尚未发出的讯息。

她给出的第二次机会,黄清颖又想喊师父,这次那女人断的更利索,黄清颖仅仅拨出了一个手势,传声法器便又被那女人一个阵法掐断了。

黄清颖不甘心的找到了第三次机会,没有再喊师父,反倒接通了段飞羽,那女人不再阻拦,由着她激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得冲着传声法器咆哮,待到黄清颖满腔欣喜的以为自己终于有救了,却发现那女人笑的更加露骨了。

她是故意让她将段飞羽喊来的。

她要针对的,其实是段飞羽?

黄清颖大惊失色,慌忙之间又想要与段飞羽传信,那女人却一拂袖,将那传音的法器卷到了自己手中。

蜀山弟子的传音法器,都刻有各自的气息烙印,一旦发生意外,可以凭借这个烙印寻找到法器的主人。

黄清颖断定了对方就是在利用她吸引段飞羽,她惊得连惧怕都暂且忘记,冲着白衣女人嘶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付段师兄?”

白衣女人不答话,只是缓缓举起右手,轻弹了一个响指。

一道金光法阵凭空落下,正好将她们二人笼罩于其中。黄清颖惊讶的看着那法阵落入地面,隐入黄沙不见,未知的恐惧汹涌袭来,使得她手脚并用的不住向后挪去,一心只想远离法阵笼罩的范围。

白衣女人手掌轻拂,大袖飘逸得一闪而过,冰寒的罡风随即击向了毫无还手之力的黄清颖。

砰得一声,那是黄姑娘被击飞出去的动静。

噗得一声,那是黄姑娘受伤吐血的动静。

然后,她干脆利落的昏过去了。

白衣女人勾勾手指,将昏迷的黄清颖又拽回到了法阵笼罩的范围,手掌微微用力,捏碎了那传声的法器,却唯独保留了黄清颖留在法器上的气息。她抬头看了看南方的天空,抛下了手中的法器碎片,身影便渐渐淡了下去,如烟如雾,直至消失无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繁华的长安,到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中间只横着一片苍茫的大山。

段飞羽循着黄清颖的气息,拼尽全力,爆出了最快的速度,总算赶在白衣女人布置好一切之后,到达现场。

黄清颖一个人昏迷在沙漠里,身周莫说敌人,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所以,她这是已经逃脱敌人的追击了吗?

段飞羽忧心未婚妻的情况,没察觉到有什么危险之后,便落下了地面。

他收回飞剑,把依旧昏迷中的茗香和独孤鸣抛到一边,奔至黄清颖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清颖!”段飞羽轻拍着她的脸喊了两句,不见她回答,探了一下她的情况,知她伤重,心中一疼,马上找出丹药便要往她嘴里塞。

他看着未婚妻这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既是心疼,又是愤怒。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欺负他段飞羽的女人?对方是从没听过他蜀凤君的名号吗?

段飞羽气得骂了一声,抱起黄清颖打算先行离开。怎知他弯着腰一使劲,脚下的地面忽然塌陷了下去。

巨大的吸力抓住了他的腿脚,将他拽向了地底深处,随着他一起陷入黄沙的,还有随他而来的所有人。

这什么情况!?

段飞羽来不及多想,黄沙便灌满了他的眼耳鼻喉,他胸口一阵滞闷,即在黑暗之中失去了所有意识。

万里沙丘,什么都没有变,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风吹沙动,掩埋了一切的凌乱,沙尘过后,一切又趋于了平静。

茗香醒来的时候,她的第一感觉,还是想吐。

她扒在床边干呕了半晌,什么都没吐出来,难受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这又是怎么了?段飞羽真的把她弄去蜀山了?他们打算怎么处置她?那搜神术对她不起作用,他们又会用出怎样的手段来撬开她的嘴?

她已经背叛了白烈云一次,万万不能再度出卖白烈云了。

所以,现在自尽,还来得及吗?

茗香想着,颤颤得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发髻,一摸之下,整颗心全凉了。

她的剑簪呢?

白烈云留给她护身的宝剑呢?

茗香一跃而起,在床铺上四下翻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

她呆呆的跪坐在床上,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剑簪在手,她就好像一直还躲在白烈云的保护之下,而现在唯一的保护伞也不见了,她只觉自己像只被剥了壳的乌龟,像只被拔了刺的刺猬,血肉模糊,难以掩饰的虚弱无助。

她捂着脸,承受不住的哭了起来,不敢哭得太大声,怕被人知道,她此刻的心理防线已经全线溃败。

事情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皆是她咎由自取,可她能怎么办?真的对独孤鸣见死不救吗?她做不到啊!

面对昔日故人,她始终还是无法冷漠相待啊,便是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救他的吧。

只是误了自己,负了白烈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再也没有脸去思念自家男人了。

茗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泪珠低落于肌肤上,怎生都不见曾经清晰的那条姻缘线。

她捂着自己的手腕,憋不住的凄切出声,只是嘤了一声,猫儿一般微弱,一直关着的大门便被人推开了。

一个白衣的女人站在门口,逆着屋外的天光,看不真切她的脸,但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熟悉得让茗香心肝乱颤。

“云哥哥!?”她下意识的呼喊出声,顺着床边往前爬了两步,又及时刹车,觉得十分不对劲。

白衣女子缓缓走了进来,与白烈云神似,却又完全不同的一张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笑容暖如春风,目光中更是涌出数不尽的暖意,那让人一看便不由自主忘却一切烦恼的眼神,慈悲而坚定,真的与白烈云一模一样。

“初次见面,我叫白杨,是白烈云的分身。”白衣女子微笑着,立在了茗香床前,说道:“白烈云目前无法抽身,护你不得,这段时日,你就呆在这里,由我来护你。”

茗香怔了怔,伸手抹掉了眼泪,跳下床抓着白杨激动道:“你是他的分身!你知道他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吗?”

白杨轻轻歪了歪头,眉心微微动了动,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半个月前,他主动与我断了联系,给我安排的最后一个命令,便是要我做好准备,倘若半个月后还无法联系上他,便需放下手中的一切事物,护你周全。”

茗香急道:“怎么会?你不是他的分身吗?他出了什么事,你难道不应该感同身受吗?他是不是有意让你瞒我的?”

白杨道:“我只是他的一滴精血所化,他为主,我为从,他想让我做什么,我便需得做什么,他想让我知道什么,我才得以知道什么,所以,我又怎知他的感受?你只需知道,他活,我活,他死,我亦会消散,这便够了。”

茗香放开了手,后退半步,跌坐在床上,重新捂住了脸。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他?为什么连你也不能告诉我他的情况?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他到底怎么了嘛!”茗香越想越伤心,干脆也不掩饰,捂着脸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白杨安静了片刻,说道:“我若告诉了你我的推测,你可以不哭了吗?”

“好好!你说!”茗香连忙抹了抹脸,吸了吸鼻子,使劲的憋着抽抽,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

白杨叹了口气,手掌递向茗香,一个响指,指尖便捏住了一方手帕。

茗香接过手帕,擦着眼睛鼻子,嗅到帕子上的清香,独属于白烈云的味道,让她心里生出一股暖意,那股子悲伤劲真的被压下了许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杨轻轻于竹制的桌边坐下,说道:“我在他断去联系之前,的确感受到他受了重伤。”她抚上自己心口,说道:“应该是这里,心脏的位置,被贯穿了。”

茗香一惊,见白杨依旧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样的伤势,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三五天便能恢复。但这些时日,我时不时,总会觉得愤怒,有时甚至难以压抑。”她轻轻敲敲桌沿,凭空变出了一套茶具,手指轻拂而过,炉上火苗跃起,壶中清水沸腾,竟是悠闲的开始围炉煮茶起来。

好吧,这讲故事的架势,也是与白烈云一模一样。

茗香压下了心惊,一边看她煮茶,一边听她继续娓娓说道:“我做了各种推算,始终算不出这世间有什么事能令他这般愤怒,那便是说,这愤怒的情绪并非来源于他,而是他,被这愤怒给缠上了。”

茗香开始听不懂了。

白杨晃着茶杯,摇着清茶,继续说道:“人间所能容纳的最高修为,便是化神。修至化神,便到了尽头,必须飞升上界,方才能进入下一个层次。而天门早就毁了,白烈云无法飞升,他的修为却还在一直飙升,这样下去不行,他便以天罚来代替下一个境界的天劫,将自己的修为,强行提升至了返虚。这样的修为,无法在人间行动,他只能将自己一分为二,将他的元婴,化为分身,替他担去了一半的修为。”

茗香倒抽了一口气,居然还能有这种操作?

白杨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那只圆润精巧的汝窑茶杯地给她,说道:“如此虽方便了他的行动,却也加剧了他的修为飙升。因为他和元婴,已成了两个单独的个体,各自为道,一旦合二为一,便会立即将他的境界,推升至合体。”

“合体?”茗香完全没听过,她一直以为化神就是成仙,成仙就是道之尽头,却没想到化神之后居然还有这么多境界。

白杨说道:“人间修道,炼的是体,金丹元婴,皆是令人脱胎换骨,修至化神,方才开始修神,神盈内敛,返本归一,神形合一,始为大乘。要从返虚,进入合体,必渡心魔劫,那是修神炼魂,必经之路。”

“心魔劫并非天劫那般,境界一到自行出现。它既是心魔,自是会寻找到心防破绽,趁人最为虚弱的时候现身。白烈云境界已至,又受了重伤,趁此机会渡个劫,顺理成章。”白杨说的相当轻松,仿佛白烈云并非她的本体,只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

茗香听得五官都皱吧在了一起。

心脏贯穿了还叫做没什么大碍,都受了重伤了还要趁机渡个劫?

这修道界的大佬玩的总是这么高端的吗?那滇国那边乱成那样又是为什么?白长山身为白烈云的亲爹,竟不知道他儿子如此牛逼,居然能一边养伤一边渡劫的吗?他若真的如白杨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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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为什么那么轻松?他真的不会有危险吗?”茗香揪着自己心口,尝试着去想象白烈云此刻的情况,总觉得心口刻着一个大洞还要费精神渡劫,换做是谁都够呛。

那得有多疼啊!光流血也吃不消吧。

心疼!难受!想哭!

茗香又开始难以自制的嘴角下撇。

白杨看着她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呢?”

茗香揉了揉眼睛,大声问道:“那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他死了,你也活不了啊!”

白杨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只是他凝出来用以研究东华帝君传承的分身,我只需要记好,看好,算好,研究好便够了。我不需要感情这种东西,更不需要多余的情绪。若非如此,我又怎会知道,我身上多出来的愤怒,是因为他那边出了问题?”

茗香张了张嘴,居然无法反驳。

白杨放下茶杯,说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你可以安心的呆在这,老老实实的养胎了吧。”

哎?

茗香猛然睁大眼,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腹,问道:“养胎?我……我有了?”

白杨轻轻点头,说道:“有了,只是月份太小,你还察觉不到。”她说着,站起身,来到门口,看着门外的景色,说道:“这白帝原,原是白泽帝君位于人间的行宫所在,天门被毁之前,白泽帝君便将此封闭,在此沉睡,因此这处仙界碎片才得以保全下来。白烈云继承了白泽帝君的传承之后,这里即认白烈云为主,他为了方便我转移东华帝君的传承,暂且给了我一个开门的权限。只要我不开门,你们出不去,外面的人也别想进来。此地灵气充裕,是个修行的好所在,你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的修习一下你那一梦黄粱吧。既得了功法,那便是有缘,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她转过头,看着茗香,又说道:“这段时日,我会继续我手头上的事,没有必要,不要来打扰我。你的饮食起居,我都已安排好了,你若闷得慌,可以四处走走,这白帝原很大,风景也不错,够你游玩一段时日了。”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如无他事,我这便要走了。”白杨迈步出门,茗香紧跟了上去,抓着她的衣角,问道:“独孤鸣呢?段飞羽呢?哦!还有白烈云留给我的剑呢?”

白杨面向阳光深吸了口气,一一答道:“段飞羽和他老婆被我扔去荒漠了。独孤鸣被关在那边雪山的山洞里。你那把剑,我有用,暂时留在我这里,用完我会还你。还有什么事吗?”

茗香轻轻咬了咬下唇,小声的问道:“能不能把他们都放出去?独孤鸣伤的太重,我怕他撑不住。”

白杨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目中审视意味十分浓重,直看得她一个劲的往小了缩,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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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真的这么关心他?”白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调带着调侃,却还是让茗香听出了那调侃背后隐藏着的愤怒。

你确定这愤怒真的不是出自于白烈云?

你真的确定他跟你完全断绝了联系,看不到你眼前的他的媳妇到底有多心虚?

缩小了许多的茗香低头揪着自己的衣服角,难以直视白杨那酷似白烈云的双眼,只是小声解释道:“他是我表哥,以前待我很好的,我就他这么一个亲人了,关心他是自然的吧。而且,他因为我搞成这个样子,我总得负责吧。”

“对。你和他的缘分,尚还未断,想看他,就去看吧。”白杨将一张药方弹到茗香手中,说道:“他体内的剑气,我已经拔出来了,你只需给他解了毒,剩下的伤,他自己就能处理。这段时日,无人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带他去哪,去干什么都可以。一切看你自己。但是……”她盯着茗香目光灼灼,说道:“我不会放他们离开,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茗香张嘴刚要说话,白杨又说道:“我知道你不忍杀他们,那我便不会动他们。但这白帝原,并不由我说的算,只要他们有命能活到机缘到来的那一天,就算是不想出去,我也会赶他们出去。而你,茗香,你虽身怀白烈云的神念,在这白帝原内可畅行无阻,可若要犯了什么忌讳,惹怒了什么存在,我便是可以保你,也需得废些功夫。你当明白,我为传承而生,并不擅长战斗,即便有些底牌,也得留着放在该用的时候再用。想让白烈云快些渡劫,平安归来,你就不要再任性,做那些让他伤神的事了。你的安危,是他最为在意的事。而现在,你又有了身孕,那就更应该以保重自己为先。就我个人的建议,待独孤鸣伤好后,你便不要再与他来往了,毕竟,你已经不是他一直记挂着的那个人了。该断的,尽早断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帝原作为曾经仙界的一角,灵气比人间着实浓郁了太多。

但茗香只是个凡人,她完全感觉不到两地有什么区别。

日月交替,风雨雷电,一切都与人间没有任何不同。

仙界回不去了,白帝原便成了落入人间的一块碎片,不想被人间的规则清理,那便只能融入人间。

白泽帝君更改了白帝原内的一切规则,使之尽量往人间靠拢,因此,拥有金仙修为,本该与天地同寿的白泽帝君,仅仅在人间多活了五百年,便羽化轮回去了。

白帝原,曾为仙境,而现在,离掉档至妖界,没有多远了。

茗香所居住的阁楼,全由青竹制成,屋内的一应家具摆设,也全都是青竹。竹中携带的清香,自带静心凝神的效果,而且竹屋蕴含着各种符咒加成,屋内始终暖如春日,特别的舒适宜人。

白杨安排了一些鸟雀花妖,每日都会给茗香采摘露水,备好瓜果蔬菜,叼来各种小兽肥鱼,供她自己霍霍。虽说茗香厨艺平常,在白大厨的熏陶之下,她倒也掌握了一些硬菜,放着这厨房里一应俱全的调料厨具,再加上仙境里的食材都格外肥美,她对自己的伙食那是相当满意。

竹屋后面不远处,有一处温泉,供茗香泡澡所用。屋边还专门给她搭建了个茅厕,那马桶颇为神奇,还能自动出水,一冲完事,实是最让她满意的所在。

放着这么好的生活环境,茗香觉得自己住上一年半载完全没有问题,唯一的不足之处,是只有她一个人呆着,好生寂寞无聊。

给独孤鸣解毒的药,小妖们已经帮她收集齐了,她照着药方上的说明,把药熬好,搓成了丸子,便开始琢磨,是让小妖们帮忙把药带过去,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

白杨对她说的那些话,十分的有道理,她知道自己应该和独孤鸣一刀两断,再不相见。但长时间一个人呆着,又让她特别想找人说说话,聊聊天。

她试过去找白杨,没有一只妖知道白杨在什么地方。她问了段飞羽那边的情况,小妖们叽叽喳喳的告诉她,那两口子还在荒漠里精神百倍的跟蝎子精抢水源。

茗香十分感慨,这白帝原到底该有多大,大得连会御剑飞行的段飞羽,到现在都没能走出荒漠,所以,被关在雪山上的病号独孤鸣,那日子又该有多难过。

她思考再三,终于还是穿好棉衣,带了一些厚棉被,让雀妖喊来了一只马一般大小的山羊,骑着山羊便奔向了雪山。

白帝原确实非常大,风光囊括人间诸般景色,山河湖海应有尽有,倒似比茗香一直生活的人间还要大上许多。

所幸这山羊会御风飞行,背着茗香在天上狂奔,快如流星,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那一片风雪茫茫的高山。

这片山,非常的高,高到耸入云霄,直接挡住了山羊的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路。山羊踩着山巅冰雪,掉转方向,顺着陡峭的山壁向下狂奔,那速度比直接从山巅坠落下去还要迅猛,刺激得茗香嗷嗷大喊,待山羊稳稳的停下,她一个翻身跪在地上,又开始撑着地面吐了起来。

上辈子她还没修到飞天遁地的境界,便魂飞魄散了,这辈子又一直过着凡人的生活,始终没有机会去拥抱蓝天,记忆中残存了一些做鸟的片段,稀碎无从追忆,她只觉得作为一个凡人,脚踏实地的感觉着实比遨游天空好上太多。

不行不行,胃都要吐出来了。

茗香吐了半天,总算恢复了一点精神。山羊在她旁边跪了下来,示意让她再骑上去,可茗香说什么也不敢了。

她那两条腿到现在还是软的。

茗香在原地坐了一会,四下看看,只见周围皆是风雪漫天,唯独山羊身边好似春暖花开。

有法力真好啊。

茗香嘟囔着,撑着地爬了起来,见雀妖扑扇着翅膀给她叼来了一朵雪制的莲花,清香扑鼻,她揉了揉雀妖的小脑袋,摘着花瓣一片片吃了,顿时神清气爽,所有生理上的难受一扫而空。

仙境,真是个好地方啊。

恢复妥当的茗香,思考再三,还是爬上了山羊的脊背,由着山羊驮着她,晃晃悠悠朝山洞里走了进去。

这山洞有些长,外面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走了一阵子,便有冰晶闪烁出微光,再往里走,豁然一个巨大的空间,正中一丛冰晶光芒灿烂,仿若五彩琉璃,烨烨生辉,刺的茗香一阵眼花。

她抬手遮住了眼睛,听到洞中一阵水声的响动,独孤鸣依旧有些沙哑焦糊的声音响起,带着激动得喊道:“茗香!?是你吗?”

茗香放下手,虚着眼努力适应了洞内的灯火通明,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光溜溜的男人站在冰晶下的水潭里两眼冒光的望着她。

她不得已又一次把眼睛捂上了。

妈的。

一进来就搞出这么劲爆的场面,不知道他那浑身没毛的模样有多辣眼睛吗?

这还是她记忆之中与女孩子多说两句话就脸红的君子表哥吗?

呸!

那边又是哗啦一阵水响,独孤鸣有些窘迫的说道:“抱歉。我伤势未愈,体内灼烧的厉害,又中着毒,无法运气,只能泡在这寒潭里才能稍稍缓解一下。没吓着你吧。”

呵!老娘孩子都有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小意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大无畏的放下了手,依旧还是被那冰晶发出的灵光刺得眼睛疼。雀妖不知从哪叼来了两片圆圆的绿叶,大号的浮萍一般,一边一片的覆在了她眼睛上,十分有效的遮掩了那刺眼的灵光。

这叶片好神奇,覆在眼睛上居然还能看见东西,有趣。

茗香从山羊上下来,顶着两片圆叶来到水潭边,被潭中的寒气激得后退一步,只能隔着老远把她带来的那一大堆东西放下,说道:“这有一些棉被,棉衣,吃食,你先用着吧。你的解毒药,在这里,你每天吃一颗,吃上十天,就没事了。”

她看了独孤鸣一眼,站起身,说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不要乱跑,就呆在这洞里等着,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出去了。”

茗香说完,转身即走。独孤鸣连忙站起身,奔至岸边,急切道:“你等等!”

茗香实在不想看到一个裸奔的独孤鸣,依旧背向着他,问道:“还有什么需要?”

独孤鸣注意到了茗香有意的疏离,看到她现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想起传言之中她已另嫁他人,心中的不甘急速翻滚,却被他深吸了口气,强压了下去。

他放低了声音,带着些自己都没有留意到的恳求,轻轻说道:“能陪我说说话吗?我一个人,已经在这呆了太久太久了。”

茗香摸着肚子垂下眼,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自己来这白帝原才住了半个月,哪有什么太久之说。

她却不知道,洞中无日月。

持续半个月的光明或黑暗,在寂静无声的陌生天地,寂寞,恐惧,紧张,无助,皆会将人逼疯。

独孤鸣趴在岸边,期待着茗香的回应。

茗香却想着,这孤男寡女的,有什么话好说?留在这看他洗澡吗?她杨茗香可是有夫之妇,是要脸的!

“今日太晚了,改天吧。等你好些,我再来看你。”

茗香说完,快走了几步,便要骑上山羊回竹林去。独孤鸣双眼一阵暗淡,绝望与沮丧如一把利剑,剖开了他满心的不甘,直刺进他的心脏。

毒气攻心,他一低头,噗得喷出一口鲜血,人也顺着潭边冰晶滑进了水中。

这番动静,又狠狠得在茗香心头敲了一记。她连忙转身,顾不得潭水冰寒,便要冲向潭边。

雀妖及时用爪子勾住了她的衣领,阻止了她的前行,到是山羊慢悠悠的晃了过去,朝潭里探出了脑袋,后退一步,叼着独孤鸣手臂,将他拖上了岸,远离了潭边。

茗香抓着解毒丸,蹲在了独孤鸣身边,掰开他的嘴便塞进了一颗。她看着他身上红一块白一块打着褶皱的皮肤,看着他依然没法入眼的五官,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她想着,若是自己被折腾成如此可怖的尊容,哪怕多活一天都是折磨。表哥已经够可怜了,他想让她陪着,那她就陪着吧,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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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终是回不到过去,只望他可以放下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茗香守在洞里,完全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初时尚还觉得那些会发光的冰晶特别好看,看久了,便厌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她想要出去透口气,瞅瞅旁边完全看不出什么脸色的独孤鸣,又放弃了打算。

最终,她裹着棉被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看到独孤鸣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到潭边打坐去了。

好了。

表哥可算是醒了,她也能回去饱餐一顿了。

茗香轻抚着肚子坐了起来,她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饿着谁都不能饿着孩子。只是空着肚子飞回去,下来又要吐半天,那滋味别提多酸爽,总得先找些什么垫垫肚子。

“茗香?醒了?”茗香这边的一点点响动,惊醒了独孤鸣,他转过脸来,原先那几乎融成一团的五官,居然很神奇的回归了原位。

茗香又惊又喜,问道:“表哥,你可以聚灵疗伤了?”

独孤鸣嗯了一声,摸摸自己的脸,又对着潭水照了照,叹道:“我这幅模样,吓着你了吧。”

茗香摆摆手,说道:“哪有的事。你是修道者嘛,这点伤养个几天不就好了。”

独孤鸣看着她,目光之中溢满了心疼,说道:“我这点伤确实很快就能好了,可你却成了凡人,再也无法修行了。”

“茗香,你怎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明明还活着,却一直不肯来找我?你可知母亲因为你的事,已经有些疯癫了。”独孤鸣站起身,走了过来,蹲在了茗香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茗香低下头,嘟囔道:“她原本就是个疯子,可不是因为我的事。”

独孤鸣问道:“你为何这样说?她是你母亲。”

“我变成这样,皆是拜她所赐。虎毒尚且不食子,而她为了飞升,竟要杀我!”茗香抬头看他,目中已隐隐有些泛红。

“做母亲的,谁人不爱自己的孩子?凡人如何,修道者又如何?血肉至亲,割舍不断!她怎么就能把我当做是她飞升的垫脚石?她当我是她的女儿吗?她有爱过我哪怕一天吗?我小的时候,她弃我而去,对我不闻不问。长安被围,我阿爹战死沙场,她还是连问都不带问一声。我求她助我守城,她各种推诿,硬是拖到长安失守。我以为她劝我留下是可怜我无依无靠了,谁知她竟是在打我那躯壳的主意。”

往事一幕幕的翻滚在眼前,茗香被愤怒裹挟了情绪,什么都不顾了,只是将心中的不忿倾吐而出。

“她一个劲的撮合你我,为的就是想趁着你我大婚,聚合桃都圣母的所有后人。她夺舍了我,献祭了独孤家和杨家的所有人,只为了复活桃都圣母,以桃都圣母的身份重返仙界。她为了成仙,早就已经疯了。无心无情,连人都算不上,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她活该永远都成不了仙!”

茗香怒吼出声,胸脯剧烈的起伏,情绪激昂,只想跳起来将独孤芷馨骂个狗血淋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些年,她对独孤芷馨的绝望,已经被幸福的生活治愈了,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再看独孤芷馨当年做的那些缺德事,依然还是怒不可遏。

她很快就要做母亲了,她已能感受到母子连心是种怎样天然浓烈的感情,她无法想象世间竟真的有母亲能毫不犹豫的斩杀自己的亲生骨肉。

所以,独孤芷馨可不就是个疯子。

她越想要成仙,便越无法成仙,连白烈云那样豁达温柔的好人都没法成仙,更何况是个屠了自己满门的疯子。

独孤鸣听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问道:“茗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母亲怎会做出那些事?你的记忆,是不是被白烈云给改动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不是你原先的身体,这是红蓼的身体啊。红蓼可是那白烈云最得宠的侍婢,他将你的魂魄聚于红蓼的体内,他根本就没安好心!这些年,他都对你做了什么?你不能信他!他才是灭了独孤家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杀了你,毁了雁荡山!你赶紧想起来啊!”

独孤鸣有些激动的抓住了茗香的肩膀,卧在茗香身边的山羊不满的哼唧了一声,鼻子里喷出粗重的气息,前蹄更是在地上使劲的刨了刨。

两人同时扭头看了愤怒的山羊一眼,独孤鸣很识时务的放开了茗香,缓和了语气,说道:“茗香。母亲一直是挂念你的。她一直都在尝试着为你聚魂,一直都在想办法复活你。你随我去见见母亲好吗?见到母亲,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误会,都能解开了。”

“我不去。”茗香往后挪了挪,说道:“我好不容易才活过来,你却想让我回去送死?”

独孤鸣耐心的劝解道:“这怎么会是送死呢?回母亲身边,由母亲护着你,这不比流落在外,被白烈云追杀要好得多?你可知,母亲现在已是汐城的客卿长老,汐城高手如云,白烈云是不敢妄动的。母亲如今的修为已是半步化神,她定有办法让你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她能治好你的,你还可以继续修行,还可以跟以前一样一剑斩尽世间不平事。茗香,我知道这些年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只怪我来的太晚。以后,我定会好好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你跟我走好吗?”

他拉着茗香的手,话语之中是他的满腹思念,满腔柔情。

然而被愤怒点燃的茗香此时此刻特别冷血强硬,她使劲的甩开独孤鸣的手,一把推开了他,大声喝道:“不!”

独孤鸣愣住了,以前,每当茗香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他拉着她的手,温柔的劝解,她都会依着他的意思,轻轻的道一声好。

可现在,他差不多已把自己积攒多年的温柔,全都写到脸上了,那滚烫的一颗心递过去,只是啪得一声,贴到了一块坚冰上,冻得他透心的凉。

他忽然意识到,生死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别后,复活的茗香可能已不是原来的茗香了。

她的模样变了,心也变了。

独孤鸣看着茗香,眼前的女人彷如隔着一层水雾,模模糊糊,捉摸不定。他哽咽了声音,轻声问道:“你不信我了吗?”

茗香被他那脆弱破碎的目光再度猛捶了一记,怒火渐渐熄灭,另一重愧疚却弥漫了上来。

她叹了口气,说道:“表哥,独孤茗香早就死了,我已经不是独孤茗香了。我现在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新的亲人,新的爱人,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简简单单,开开心心。我不会再被逼着打架,杀人。我也不用成天琢磨怎么修炼,怎么提升境界。我不用面对那些我不喜欢的人,不用学着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家主,更不用去操心母亲若是对我不满意了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只需要照顾好我自己,吃好喝好睡好,这便足够了。我本就是个简单的人,不想再参合修道界那些复杂的事情,独孤茗香那一辈子,做了很多错误的决定,让自己活的很累,而这辈子,我只想自私一点,怎么开心,怎么活了。”

“新的亲人,新的爱人?”独孤鸣轻笑了一声,眼珠通红,问道:“那我怎么办?”

茗香拍拍他的肩,抽着嘴角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说道:“你就当我死了吧。你们修道者的寿数那么长,而我只是个凡人,随便闭个关出来,就够我轮回许多次了。不过是命里的一瞬间,还能长过一辈子去?忘了我,很轻松的,你可以试一下。”

“不……我忘不了……永远都忘不掉……”独孤鸣抓住茗香的手,紧紧握住,尚未有下一步的动作,他便觉得一股大力扑到了自己脸上,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世界又成了一片黑暗。

山羊立在茗香旁边,刨着羊蹄子,瞪着独孤鸣愤怒的喘着粗气,嘴里嘎嘎一阵乱响,不知道在表达什么意思,反正肯定不是啥好话。

茗香摸着自己被捏疼的手,看着被山羊一蹄子踹飞泡回潭里的独孤鸣,无力的又是一声叹息。

表哥这伤,看来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不想再去见独孤鸣了。

她怕表哥身体一旦好转,便会在激动之下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蠢事,然后被她身边各路妖精集体围殴,从而导致休养的时间无限延长。

表哥是个可怜人,还是少让他吃点苦头吧。

她拜托了小青雀帮她盯着独孤鸣,自己骑着山羊回到了那片葱翠的竹林。日子再度平静下来,她每日用以打发时间的消遣,就是听那些会说人话的小鸟叽叽喳喳给她汇报被白杨抓来的人们是怎么倒霉的。

段飞羽和黄清颖依然还在荒漠跟蝎子精抢口粮。茗香不明白段飞羽怎么就那么轴,为什么一定要在蝎子精的地盘上跟蝎子精刚到底,那蝎子吃的东西有什么好的,他们就不能换一种蝎子不吃的东西去吃?还是说,吃食只有偷来抢来的才会香一些?

她不知道,白帝原遍地灵宝,更有许多原先生于仙界的灵物,那仙界的东西便是再普通再不起眼,放到人间也能成为至宝。段飞羽一个筑基的毛头小子修道者,头一次接触到如此完整的仙界碎片,当然便成了十足十的土包子,看什么都是稀奇,看什么都是机缘,看什么都想要抢过来据为己有。

与天争命并没有错,但若将之理解成为机缘只能靠偷靠抢,谁拳头硬谁就是道理,那跟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凡人三岁小儿都知偷窃抢劫大错特错,怎么读了那么多大道理的修道者却反而无道德,无法规了呢?

另一边,依旧被关在雪山洞里的独孤鸣,开启了自暴自弃的状态。他的精神状态相当不稳定,在茗香走后,他便整日的发呆,不吃不喝也不疗伤解毒,一会笑,一会哭,一会对着自己在水里的倒影自言自语,一会又发癫一样一个人在洞里大吵大闹。

折腾了几日,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像样,茗香既生气又担心,很想冲过去重重的扇他两巴掌,揪着他的耳朵大喊一声清醒一点。

一个男人,怎的如此婆婆妈妈,痛快一点,该断就断,该恨就恨不行吗?那小青雀吐槽他哭的跟鬼一样,着实让茗香感觉非常丢脸且嫌弃。

幸亏她以前没有嫁给他,如此经不起风浪,动不动就崩溃破碎的,哪里像个能够依靠的男子汉?

还是白烈云好。

茗香一想起自家男人立即幸福满满,再又一想到自家男人现在受着重伤还得渡劫,心里又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白帝原既然这么安全,他为什么不到白帝原来疗伤,有她在他身边照顾着,总好过分隔天涯,相思成灾。

“白烈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茗香摸着肚子冲天大喊。

她想他了。

真的真的想他了。

茗香的思念无法穿越天涯海角,倾诉于白烈云知道。

离火宫宫主白长山这段时日因为忧心而引发的暴躁,同样堆积在心中,不吐不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山和白烈云这对父子一直不和,算是修道界公开的秘密了。

这父子俩虽说一见面就剑拔弩张,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到底还是血缘至亲。白长山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又难得的出息,二十来岁的年龄便浑身挂满了机缘,那修为蹭蹭得向上飞起,将修道界的所有人全部远远甩在了地板上。

包括曾经的修道界天花板白长山。

白家的血统很特殊,他们的祖宗是位非常了得的罪仙,被罚下界之后,这位仙君想尽了各种办法要重回仙界,皆无果,最终只能随波逐流,娶妻生子,将回归仙界的希望寄托在了后人的身上。

其实,仙君下界,已入轮回,后人出生于凡间,又与仙界又什么关联。仙君的执念,后人不懂,稀里糊涂的传承了五百年,被发疯的天罚一通扫射,干脆连仙都不想修了。

白长山也不喜欢修仙,不然他不会早早娶了媳妇,生了儿子。可他身怀仙人的血统,修行的速度比常人快上许多,而且鲜有瓶颈,若非天门被毁,天道发疯,以白家的修炼速度,说不定早就举家迁至仙界了。

然而,修炼的快,在这个对修道者并不友好的世道中,完全算不得好事。白家的前辈代代都会死于天罚之下,到了白长山这一代,他已经对这发疯的天道绝望了,不光自己磨磨蹭蹭不好好修炼,还不止一次的犹豫过,这白家以后的路是继续修道,还是弃道成人。

他爱自己的媳妇,爱自己的儿子,爱自己的家人,便希望能一家人和和美美,长长久久。然后,媳妇死了,儿子被掳走了,他大发雷霆,顾不得什么天罚,在悲愤之中直入元婴,横扫赵国修道界,只想找到儿子,给媳妇报仇。

他已经没有了妻子,若连儿子都失去了,他便想不出自己还能活下去的理由了。

白长山是真的不希望白烈云的修为再这么无休无止的飙升下去了,与天罚硬碰硬的后果,只会落得一个灰飞烟灭。

但他没有办法。

他成天都在担忧白烈云会死于天罚之下,生怕白烈云只要一出门便永远都回不来了,可老父亲的忧心忡忡难以得到有效的表达,每每看到白烈云,他都会生气这小子为什么就不能收敛一点,这一脸轻松得意的模样简直就是在对天罚进行无声的挑衅。

实在是找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长山无法阻止白烈云各种看似嚣张的举动,他便只能寄希望于找个儿媳妇,管好儿子,再生个孙子拴住那混小子的心,让他能在搞事情之前好好想想自己的老婆孩子。

然现在,他千挑万选的儿媳妇备用人选被天罚劈死了,他的儿子依然还是无法无天一幅混世魔王的嚣张姿态,那天罚在白烈云的屡次挑衅之下终于忍无可忍的升级成了灭世大劫,他胆战心惊的看到自己儿子跟天罚之间无人能够插手的对峙,哪怕双眼因灵气爆发的震荡而血泪横流,他也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他真的害怕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活着的儿子,他只恨获取那些机缘的为什么不是他。

白家老祖的执念,不应由那个孩子来承担。桃都圣母做的孽,又关那孩子什么事?白泽帝君为什么非要挑选那个孩子为继承者?那混小子总爱围着汐城转悠是不是已经开始打起了东华帝君的主意?

这个鳖孙王八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开天门是整个修道界的事,他一个孩子才修了几天的道,干嘛要闷不吭声的把所有担子都抗在自己肩上?

修道界已经烂透了,不值得!

如若这次他能逃过一劫,白长山着实希望能废了他的修为,让他以一个凡人的身份活着,即便无法长寿,只能轮回,那也好过在天罚之下灰飞烟灭,什么都不剩。

于是乎,当白长山赶去了蝴蝶谷,听说了某些人兴奋的做出了白烈云已死的猜测,他又一次忍无可忍的怒了。

白长山的修为,只是元婴中期,境界上确实比不过蜀山汐城的那些老东西,但他有血统的加持,还在娘胎之时,就已是个玩火的行家。

白家为仙人之后,历代掌家者在寻找配偶,挑选下一任掌家者这一方面都会格外谨慎,力求掌家之人所继承的仙人血脉纯正浓郁。

白长山怎么着也算是个半仙之体,在境界提升至元婴之后,他已可说是化神以下再无敌手。

所以,发疯之中的白长山战斗力着实可怖,那滇国的山山水水,在这一个多月之间,已经被他祸祸成了一片狼藉,唯有一处地方,他便是发疯,也会绕开。

那便是汐城蜀山联合护卫的桃都。

这棵桃都,是独孤芷馨栽种的,半个月的时间,便长成了山一般大小。桃都周遭数十里,一应生灵俱灭,灵气虚无,反倒是那桃都,花开成灵,繁茂无比。

白长山跟独孤芷馨之间,隔着一个杀妻的大仇。当年白家夫人追着被掳走的儿子,一路从昆仑杀进了赵国,那时的离火宫尚还卡在江湖门派和修道宗门之间,修道者们不想多管闲事,同样卡在两界之间的雁荡山独孤家便组织了赵国所有排的上号的门派,对白家夫人进行了围堵。

双方在赵蜀交界的十万大山之中,血战了十多天,几乎是同归于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唯有独孤芷馨侥幸生还。

白长山为报妻仇,去了雁荡山,哪成想着独孤芷馨竟提前一步抱上了汐城的大腿。白长山在汐城大闹了一通,毫无悬念的被天罚盯上了,他不是白烈云,自然是扛不住那蕴含在天雷之中的必死意志,能在天罚之下捡回一条命实属不易,他只能遗憾的离开赵国。

天罚在白长山身上留下的伤,一直都没有痊愈。他这些年鲜少离开昆仑,有一大半的原因,在于对天罚的畏惧。

他若死了,儿子怎么办?

他若死了,妻子的仇又怎么报?

在白烈云失踪之后,白长山忽然想开了。

儿子没了,天罚又有什么打紧的,与其藏在家里憋屈一辈子,不如痛痛快快的一雪前耻,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他单枪匹马的冲向桃都,叫嚣着要与独孤芷馨战个痛快。而独孤芷馨压根就不搭理他,只是派了个传话的小孩子,战战兢兢的告诉他,白烈云不在,这桃都便会成为修道界的下一支避雷针,看护桃都的职责无比重要,她可没那闲工夫跟白长山玩过家家。

岂有此理!

白长山勃然大怒,结果便是遭到了一大群半步化神者的围殴。

一群人在滇国上空,从东打到西,从南打到北,打了一天又一天,始终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打累了的两拨人,各自回驻地休息,冷静下来的白长山,被属下劝解了许久,总算是同意了暂且不找独孤芷馨的麻烦。

白烈云现在下落不明,谁都害怕天罚再度落下,无人能抗。那天罚可是已经转换了形态,一旦落下,整个人间都得完蛋,还有什么可打的。于是,在找到白烈云之前,桃都必须要保,不管它能不能抗住天罚,仙界的灵木,总比他们这群满身烟火气的修道者,更能吸引天道的怒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打了个乱七八糟的白长山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是来找儿子的,不是来开启嘲讽模式引发众怒的。

于是,离火宫的宫主在被怒火焚烧了一个多月之后,总算是熄灭了火焰,并捡起了早被他扔去一边的脑子。

他,召开了离火宫寻找少主行动开始后的第一次交流会议。

他,被会议上的第一道消息给炸懵了。

他,不光有了儿媳妇,还很可能有了孙子。

他,即将升级成为爷爷了。

白长山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

“夫人啊!你可听到了吗?云儿他,成家了,有后了!你很快,便要做奶奶了!”

白长山抹着眼泪呜呜得哭着,百感交集之后,问道:“我那儿媳妇现在在哪?快速速接她回昆仑。”

“额……朝阳殿那边的传来的消息,说是少夫人,跟独孤鸣和段飞羽跑了……”

“什么!?”白长山一声怒吼,整个营地跟着抖了三抖。

眼见着宫主又准备扔掉脑子重燃怒火,传信的那位长老连忙补充道:“不过少主的分身及时出现,已经前去处理此事了。”

你他妈的传个话都传不好,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白长山瞪着那传信的长老久久没有吭声,直把那长老瞪得腿肚子都在打颤。

宫主憋了一肚子的气,却没让他发泄出来,一会不会把这整个营地都掀了?

所有人跟着白长山一道沉默,为了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有些人连闭气都用上了。

白长山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气性子,那小子喜欢的东西肯定得要自己亲手藏好护好,绝不假手于人,可他自个媳妇都跟人跑了,他竟然只弄出个分身去处理,这其中蕴含的信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白长山坚信,只要白烈云还活着,哪怕只剩了一口气,爬也会爬回媳妇身边,假装轻松的为她妥善安排好一切,再找个理由就此消失,默默的去死。

可他现在还有能耐捏分身,那就证明他还没到快死的那个地步。但他竟让个分身去守着媳妇,只能说明他本人实在没有办法赶去媳妇身边。

能令一个化神困顿至此,白烈云遇上的麻烦绝对不小。

到底是什么麻烦?

白长山皱眉思索,想来想去,不觉得人间还有什么能困住他那已修到不知什么境界的儿子。

他抬眼扫视了一圈在场的诸位长老,问道:“朝阳殿那边还有消息吗?都给我麻溜的一气说完。”

长老们将目光齐齐移动在了刚才那位传信人身上,这人打了个激灵,连忙躬身说道:“正经的消息没了,但听蓝雪提起过,少主这一次的分身,是个女的,还穿着汐城弟子的衣服。”

白长山皱起眉,一脸的嫌弃。

这混小子是抽风了吗?好端端的捏个女人做分身干嘛?他总不会是担心媳妇跟他的分身这样那样吧?他竟喜欢他媳妇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欢到这等地步,连分身的醋也要吃吗?

白长山按了按额头,深觉儿子此举特别幼稚。

忽听有位长老小声的提醒道:“宫主。少主的分身化为女形,且穿着汐城弟子服,恐怕是早就潜入了汐城内部。他一边在外大张旗鼓的拖着天罚,一边却安排了分身低调的进入汐城,他这是在为那分身行事打掩护啊。那汐城,除了独孤芷馨,还有什么能令少主这般谨慎吗?”

白长山立即反驳道:“说什么蠢话?独孤芷馨那刁妇值得我儿为她费心思谋划吗?他肯定是盯上汐城什么宝贝了。”

“那现下汐城的高手全都在守着那桃都,少主要想寻找什么,现在可是大好时机。咱们要不要趁此机会也去汐城看看,说不定就能寻到关于少主的线索呢?”

白长山摆摆手,说道:“那小子行事想来周密,不会让你查到丝毫线索的。”

又有人问道:“少主被困,他那分身可会前来救主?咱们要不要先找到那分身,问清楚情况再说?”

白长山一拍大腿,赞道:“好主意!你现在就去给我找。”

“……是……”

“宫主,少主会不会是因为伤重,躲起来疗伤了?”

白长山一瞪眼,叱道:“废话!他要没受伤,独孤芷馨那臭娘们能这么嚣张吗?”

“宫主,您细想想,少主的修为恐怕已远远超过化神了,但在人间,化神就是顶点了。再要往上走的话,人间灵气不足,又无相应的灵宝辅助,那是怎生都修不上去的。少主虽未飞升,这人间却已无能供他修炼所用之物,那他若受了伤,又该要如何疗伤?人间灵气对他而言太过稀薄,那些咱们眼里的稀罕宝物药材,于他来说大概也只是垃圾,只靠他自己慢慢养,能行吗?”

嘶!

白长山一拍脑壳,指着那位发声的长老说道:“你说的在理。”

他站起身来,来来回回跺了几次步,拳头一捏,大声宣布道:“所有人听着。现在,马上,去给我把蝴蝶谷周围所有的火灵地脉探查清楚。明日的这个时候,我要拿到蝴蝶谷周遭千里以内的地脉全图!”

整齐响亮的回答立即响起:“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蝴蝶谷在白烈云袭来的当日,便被集人间灵气而成的巨型暴雨给冲没了。

当时那阵势,就如天破了一个洞,银河直倾而下,灌入崇山峻岭之中的小小山谷。

三年前,白烈云引落天罚,雷光闪烁之中,雁荡山被生生崩碎,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天坑,死气蔓延在山间,使得那里的植被至今依旧惨淡。

三年后,依旧还是白烈云携天罚而来,水淹低谷,终是将众人口中那神秘莫测的蝴蝶谷化成了一片汪洋。

人人都道神仙可以移山填海,而真正的移山填海到底是个什么动静?

观摩过白烈云现场表演的人们,没一个还想再见识第二次。

白长山飘在蝴蝶谷的上空,俯瞰脚下的那片新生的湖泊,啧啧感叹,这巫族的人都是打地洞的,外面闹腾成这般模样,他们竟到现在还没一个冒头。

别不是被一瓢大水给泼灭族了吧。

谁信啊!

蝴蝶谷内遍布神迹,时空被这些神迹切割得纷乱不堪,巫族的人们来不及逃跑,纷纷躲进了这些碎片之中紧急避险,躲到现在,昔日家园成了湖底遗迹,那些躲藏着的人们也随着神迹被深深埋入了水底的淤泥之中。

蝴蝶谷的修道者生性散漫,像其他门派那样自虐式的苦修,他们做不来,因此平均修为水平特别低下,平日里全靠那些稀奇古怪的神迹撑场面。谷里唯一能拉高他们修道水平的脸面,只有花千浪,而花千浪也是个爱走捷径的,她在修道界的立足根本就是到处找人抱大腿。

她曾想抱上白烈云这一根人间最粗的金大腿,结果却是不光没抱上,还被反踹了一脚,于是她退而求其次的抱上了白长山,不出意外的把白烈云狠狠得罪了。

白长山想不明白,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花千浪一直躲在巫族足不出户,他也再没有与花千浪联系过,白烈云怎么就忽然的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灭了整个蝴蝶谷。

他若心里有气,难道不应该是先找他这个当爹的闹腾一番吗?

他若真想找花千浪的不痛快,这些年里不早就应该动手了吗?

那花千浪,别不是不知死活的还在打白烈云的主意,她别不是又搞出了什么花样,跑到白烈云跟前刷存在感去了吧。

难不成,他儿媳妇跟人跑了,是因为花千浪在中间捣鬼?

这女人当真是色胆糊了心窍了?

不至于吧。

白长山死活不信花千浪真的对白烈云生出了执念,她的双修对象那么多,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打紧。她若真那么看重白烈云,定不会被拒之后立马转移目标,找上他白长山。想到自己与花千浪相处的那段时日,白长山不免有些意犹未尽。

花千浪在取悦男人这一方面的确是经验丰富信手拈来,搞定白长山这种空虚良久的老鳏夫,可比搞定白烈云这种什么都不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毛头小子要容易的多。

唉……

若是能找到花千浪一问究竟,那便好了。

“宫主,少主失踪当日,大量灵气聚于蝴蝶谷,许多的地脉灵气都被抽干了,直至现在,恢复的寥寥无几。现在还能正常运转的火灵地脉,方圆百里之内,只有一条,却被桃都截断了。再远一些,据此地有三百里之遥,是一处新炸开的火山,因水灵干涸土灵震动而出现。再往远处的话,便都是些小型地脉,灵气远不及这一处新生地脉。宫主可要亲自过去查看一下?”

负责绘制地脉图的长老,将绘好的地图交给白长山。白长山展开认真的看了看,的确觉得只有那一处新生的地脉比较适合他们白家人疗伤。

“走。看看去。”白长山大袖一拂,带队离开了蝴蝶谷,瞬息已至三百里外,却见脚下乃是寸草不生的一片平原,一座土包孤零零的拱出了地面,黑沉沉的浓烟顺着山坡滑落,四周满是缓缓流淌的熔岩。

白长山眯着眼观摩了一会,果然认出了熔岩流淌集中的方向,是一片干涸的河床。白烈云那聚灵的动静着实凶猛,连这么老远的河流,都被他吸干了。

太浮夸了!

那小子什么时候才懂得收敛一点?

白长山摇摇头,说道:“你们在这守着,我下去看看。”他说完,身形一沉,已向浓烟滚滚的火山口飞去。

穿过浓烟,进入火山内部,再潜入熔岩,便能循着火灵之气找到这地脉之中,火灵最为浓郁的关节所在。

白长山飞速的在熔岩中穿梭,不消片刻真的寻到一处他所认为的绝佳修炼场所。

这是一处巨大的熔岩湖泊,火灵汹涌澎湃,不停的翻滚咆哮,虽灵气纯度容量比不得他们昆仑地底的熔岩炼狱,就蝴蝶谷这一方已被白烈云吸干了的地皮来说,能找到如此一片巨大的火灵池,属实不易了。

白长山在火湖里四处搜寻,并没有找到白烈云的踪影。

他不甘心的开始操纵灵气搅动湖底,依然没有碰触到任何修道者用以防御的手段。

白烈云不在这里疗伤,那会跑去哪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长山一脑袋疑问的浮上湖面,在这地底巨大的空洞之内,他惊讶的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花千浪!”

白长山惊呼出声,一跃而起,悬至半空,与花千浪面对面站着,问道:“你怎会在此?”

早已恢复风度的花千浪风情万种的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冲着白长山微笑着眨了眨眼睛,柔声道:“我在这等你啊。”

“等我?”白长山一皱眉,四下里看了看,问道:“你想耍什么花样?白烈云在哪?”

花千浪有些委屈的叹了一声,说道:“咱们许久不见,你不关心关心我,却只想着你儿子。你不知道我那蝴蝶谷,已被你儿子灭了个一干二净吗?他可是来杀我的,我躲他都来不及,又怎会知道他在哪?”

白长山盯了花千浪半晌,总觉得她与以前不大一样,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对于她说的话,白长山在脑里过滤了一遍,虽认为挺有道理,却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那横行霸道惯了的脑壳,对于过于复杂的问题,想不了太多,可元婴者的直觉,依然凑效。

“不对。你肯定知道什么。”白长山一伸手,便以火灵之风将花千浪卷到了自己跟前。他一把揪住花千浪的衣襟,提着她恶狠狠的问道:“你怎会知道我会到这来?谁告诉你我会来这的?”

花千浪一抬手,两只玉白的手臂搭上了白长山的肩,她勾着他的脖子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我之间可是双修过的。你的功法特点,我比谁都清楚。你以为白烈云会在这疗伤吗?”

她嘻嘻笑着,挺高了胸脯贴近白长山,白长山松开了她的衣襟,反而抓住了她的脖子,厉声道:“你果然知道他在哪!”

“我不知道他在哪,我只知道你会来。”她抱着白长山的手臂,迷离了双眼,眼底流露出的柔软脆弱,让白长山不得不回忆起她曾经的温柔如水。

到底是曾经一夜春风,令他无比销魂的女人,这般对她下狠手,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白长山禁锢花千浪的手微微松了松,花千浪含笑带泪,柔软了声音说道:“我是如何得罪白烈云的,你心知肚明。这些年,我一直躲在谷里不曾外出,怕的就是他的报复。我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来此灭了我蝴蝶谷,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他要灭我蝴蝶谷?你有没有阻拦过他?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答应我的话?你就这么由着你儿子找上门来欺负我,我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不值一提吗?”

白长山想着以前意乱情迷之时,对花千浪拍胸脯保证,会在白烈云面前保她。可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有几句能当真的?一样都是前面说,后面忘。

白长山有些尴尬,松开了花千浪,说道:“我确实不知他为何会忽然跑来灭了蝴蝶谷,我若知道,能不出面阻止吗?”

花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浪转过脸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姿势极美。她垂眼问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蝴蝶谷已经没了,我亦只能藏身于地底,像只老鼠一般的活着。我已经被你儿子逼的走投无路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求求他,放我一条生路?只要他能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白长山心中一荡,拉住了花千浪的手臂,说道:“别怕,等我找到他,定要与他问个清楚。若这中间有什么误会,说开便是。若还是为了以前的事,我也会与他把话说清楚,让他心里有什么怨气,都冲我来。”

花千浪展颜一笑,依偎进白长山怀中,柔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白长山搂着她的肩,轻声道:“自然都是真的。”

花千浪抬眼看他,角度卡得无与伦比的精确,让她那泪眼朦胧的笑容,完美的一塌糊涂。

白长山看的有些痴,花千浪再度勾住了他的脖子,温柔的吻上了他的唇。白长山心跳的厉害,所有戒备在此一瞬完全松懈,丝毫没有留意到,花千浪抚上他后背的指尖,轻轻的画出了一道诡异的图案。

花千浪没有动用灵气,她离白长山太近,丝毫的灵气波动都能被白长山捕捉到。她只是画出了一把钥匙,同时趁白长山不备之时,口对口的给他送出了些许毒药。

白长山头脑简单,战斗经验却异常丰富,一发现异常,急忙封脉逼毒,花千浪便趁这一瞬,为这把钥匙灌注了法力。

花千浪的法力,不再是缥缈洁净的灵气所化,她指尖不断闪烁的红芒,血一般浓艳,灌注进虚空中的图案,竟转成了墨红如黑。

白长山吐出了那一口毒药,挥手间拍出一团劲风,袭向花千浪。花千浪不闪不避,硬受了这一击,尽管浑身骨骼嘎吱作响,仿佛寸寸碎裂,她依旧坚持着向图案之中填满了法力。

“你竟入魔了?”白长山总算是找到了她各种不对劲的源头,惊讶之后是难以掩饰的可惜。

花千浪一旦改修魔道,便再也不可能与仙道修者双修了,这么一个尤物却要便宜了那些魔修,实在是太可惜了。

男人的想法,总是这么实际。白长山只是感慨了一瞬,立即又斗志昂扬起来。

他并不知道花千浪画出来的那图案到底是个啥,他也并不好奇,感觉不好毁掉便是。他一抬手又是一通狂暴的灵气轰了过去,搅动的整个熔岩湖泊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然而,那图案没有半分变化,无声无息的就将他那一击给吞没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长山一皱眉,这玩意肯定又是蝴蝶谷那些磨人的神器碎片。他一转身,揪着花千浪便一头扎进了熔岩,他以为他溜得够快,蹿得够久,一冒头却发现自己还泡在那熔岩湖泊之中,半空中那个诡异的图案也依旧在流淌着血色的魔气。

“你到底干了什么?”白长山恼怒的揪着花千浪大吼出声。

花千浪呕出了一口血,有气无力的笑了一声,答道:“我把这片火湖,封在了神迹当中,我不开门,你便永远都出不去!”

白长山举高了手掌,对准她的天灵,大喝道:“你当我不会使那搜神术吗?”

花千浪哈哈的笑道:“你便是知道方法又能如何?我以魔气绘制的图案,你便是耗尽灵力也破解不了,除非,你跟我一样入魔啊!”

“放屁!”白长山气的破口大骂,说道:“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算计我的?你们蝴蝶谷的神迹,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秘境碎片,根本就伤不了我。而今你与我一道被困于此,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不能杀你,难不成还不能折磨你吗?”

花千浪笑的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血不停顺着她嘴角滑落,滴在白长山手上,让他嫌恶的皱紧了眉。

“白长山,我真怀疑,你蠢成这样,怎么就能生出白烈云那么优秀的儿子?我为什么要困住你?你猜不到吗?”

花千浪笑的有些癫狂,颇有点不管不顾的味道。

白长山顺着他的话思考了半天,始终烦躁的觉得自己脑子完全不够用。

“就你这种脑子,居然也能想到火灵地脉?你当真是撞了大运了!白烈云确实在依靠火灵地脉疗伤,但不是这里,而是离蝴蝶谷最近的那一条。”

花千浪话说出口,看着白长山那愚蠢而迷茫的表情,得意的说道:“你当独孤芷馨为何要种下那棵桃都?你当那桃都为何要将周边灵气全部吸干?你当那地脉灵气全然枯竭,却为何单单要留下那半条火灵地脉?你当独孤芷馨说动蜀山汐城护卫桃都,真的是因为桃都能扛得住下一次天罚?一切,都是为了困住白烈云啊!”

她有些疯狂的大笑着说道:“你那个好儿子,他就被镇压在桃都之下,没有人找得到他,也没有人救得了他。你以为我为什么入魔?那是因为桃都在吸取了魔气之后,已经将吸纳的灵气,全然转换成了魔气。困住你儿子的那一方地底,现在已全然成了一处魔窟,毫无半分灵气。他若继续在里面待下去,即便不被那魔气熏染入魔,也得被他那永远好不了的伤拖累至死。他死定了!死定了!”

“你住口!”白长山气的怒发冲冠,掌中聚满灵气,狠狠一掌拍向了花千浪天灵。

花千浪呵呵笑着,闭目等死,而白长山却在最后一刻,紧急的刹住了车。

事态已如此紧急,他便是很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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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浪说的没错,自古仙魔便是绝对的对立,他们就像是阴阳两线,永远不会相融,却于始于终皆会相交。

修仙和修魔的境界划分一样,经历的天劫也一样,飞升进入的天门还是一样,唯有功法运转的基础完全不同。

白长山可以搞清楚花千浪所画出的那道图形,但灵气就是灵气,永远无法变成魔气。

没有花千浪,他便会一直被困于此,哪怕他愿意牺牲自己转修魔道,这地方火灵之气浓郁至极,一丝一毫的魔气都没有,他依然还是动不了那道魔法钥匙。

修道者从来不会把时间当回事,随便一个闭关便是几十年上百年,若没什么要紧事,白长山真不介意呆在这破地方好好收拾收拾花千浪,可他儿子却没多少时间可耽误了。

白烈云身怀的机缘,皆来源于仙,他注定为仙,便永不可能入魔。可身处魔域,无火灵滋养,他又该如何疗伤?那独孤芷馨既然拿桃都困住了白烈云,她便肯定已琢磨出了对付白烈云的方法。

那女人的心眼太多,白长山至今都没能琢磨透她,他所能想到的最简单的坑白烈云的方法,便是天罚。

万一她以桃都引下天罚,那灭世之祸,以白烈云的重伤之身,如何能抗?

那臭娘们真的是在把他儿子往死里逼啊。

白长山揪着花千浪飞上半空,将她押至那图案跟前,说道:“我虽不知道我儿为何要灭你蝴蝶谷,但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助我儿脱困,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你的命,我保了。”

花千浪犹豫了片刻,说道:“你保不了。我断送了他的成仙路,他绝对不会放过我。”

白长山追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花千浪似哭似笑的说道:“他一直在找的那一株桃都精魄,被我养的入魔了。”

白长山不明所以:“什么桃都精魄?”

花千浪抬头看他,奇道:“你儿子成天在外面搞些什么你这当爹的居然不知道吗?那桃都精魄,便是重开天门的关键所在,一旦入魔,这天门就别想修复了。你儿子成不了仙了,他只能等着被天罚劈死。你真的觉得他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放过我?”

白长山皱眉看着她,说道:“废话少说。我说保得住,就绝对保得住!赶快把门打开,否则,不等那小子出来,我都能将你大卸八块了!”

花千浪嘲讽的一笑,说道:“横竖都是死,我一条命换你们父子俩一块陪我,赚了!”

妈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女人如此难缠?她的温柔如水敢情都是装出来的?

为了这么一个东西,被儿子记恨了这么久,着实亏大了!

白长山气的一把将花千浪砸进了熔岩里,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

他便是榨干了她一身魔气,也必须要冲开这封禁。

白烈云纵使再强,那也是他白长山的骨血,他身为父亲,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哪怕入魔,在所不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离火宫在经历了少主失踪两个月后,又迎来了宫主的忽然失踪。

失去了核心领导的人们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这滇国真是晦气啊,连少主这样的大人物都栽在了这里,宫主不信邪的跑来胡闹一通也来了个下落不明,剩下他们这些小虾米能顶什么用?

离火宫的长老高层们再度召开紧急会议,没有了白长山这个脑子里长满肌肉的炸药包,智囊们各抒己见,讨论的是热火朝天。

当前的形势看来,蝴蝶谷这地方就是个龙潭虎穴,危险异常。

少主肯定是遭了算计,不知被困在什么地方,宫主闹腾了那么久都没有出事,一入火灵地脉便立马失踪了。

问题就出在这地底下。

白家父子分别占据了修道界高手榜的第一第二,在这整个人间就属于横着走的那一类人。白长山尚还惧怕天罚,那白烈云可浑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他们能被什么困住?这人间就没有能困住他们的所在。

除非,那些所在并非源自人间,例如蝴蝶谷的神迹,例如他们昆仑的瑶池残殿,例如汐城的蓬莱紫府,例如那株截断地脉断绝一切灵气生命的灵木桃都。

独孤芷馨为什么会在滇国种植桃都?

这桃都若是能真能抵挡天罚,他们汐城为何不将之种植于浩瀚无垠的东海之中?

汐城水灵之气如此浓郁,地广物博,怎生看都比滇国这乱七八糟的地方要适合养殖桃都吧。

大家越讨论,越觉得那株桃都很有问题。

可蜀山汐城的大队人马早就把桃都团团围住,连白长山都冲不破那层层叠叠的联合防御,他们这些金丹又能拿那群元婴怎么办?

低调!低调!

还是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探查宫主失踪的那条地脉,一路想办法联系上少主的分身。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离火宫群龙无首,总得有个人出来主持大局。没有了白家父子镇场子,离火宫在汐城蜀山面前,确实有点不够看。

毕竟,他们才刚刚从人间界返回修道界,就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去修炼,也比不过人家那些一直呆在修道界的老资格。

苟住,别浪。

能躲则躲,能避则避吧。

那座如山的桃都依旧花开繁茂,它吸干了地面上方圆十里的灵气,将根系深深的钻进了地底,延展向地下的灵脉,贪婪的吸食,在供养自身的同时,亦将灵气转换为了魔气,悄无声息的释放进它用根系围成的那个牢笼。

灵气和魔气,那是完全相反的两种能量,互相排斥,互相厌恶。

灵气轻浮洁净,魔气沉重混沌。欲修仙,需压制自己的七情六欲,以灵气洗涤自己的身与魂,最终达到一个无情无欲天人合一的状态。而修魔则正好相反,需要尽情释放自己的欲望,摆脱各种规则付诸在身上心上的枷锁,最终达到一个无欲无求无我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的境界。

都说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其实,神仙一念成魔不易,魔一念成神更不可能。

自律已成习惯的人,放纵即是罪过,但并不是说他不会放纵,不能放纵,在某些条件的刺激下,他一旦突破自己的底线,那便很可能揣上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报复心态,在放纵欲念的道路上一骑绝尘,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但放纵的久了,便真的再也受不得任何规矩的束缚,让他自律,还真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人间有句古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至理名言。

白烈云并没有入魔。

哪怕他身周的魔气已满的开始凝聚压缩,哪怕他已经泡在了粘稠浓郁的魔池当中,他始终还是一位灵光耀眼的仙君。

正如花千浪说的那样,这么点魔气,根本就影响不了他分毫。他的修为,早就冲破了人间的规则,便是聚合了整个人间的灵气,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手挥出的一个巴掌。而尚还被禁锢在人间规则之内的桃都,连一个滇国的灵气都无法调动,它又当真能困得住白烈云吗?

被压缩液化的魔气,已经淹没到了白烈云的腰间,浓稠黏腻的压迫感,激发了他的护体灵气,将浓缩成实质的魔气尽数排斥开来。然而在火灵之气全被转化成魔气之后,他的伤便再没有了半分起色,灵气在此运转不畅,形成了一个明显的破绽,仍处于虚无状态的魔气,依然丝丝缕缕的从这里不停的渗进体内。他的心魔,一直在被魔气滋养,他便只能被困在那段执念当中,无法醒来。

白烈云的长袖一角,一朵淡红的桃花图案正逐渐清晰。

那花色时隐时现,在历经不知多少次的努力之后,桃花终于成型。淡红成了暗红,泛着血一般的色泽,几片翠绿自白烈云的袖中缓缓探了出来,在魔池的滋养中,悄悄得长大。

魔气确实感染不了白烈云,却可以令入了魔的桃都精魄迅速强大起来。在枝干逐渐粗壮,叶片逐渐繁茂的同时,整株的阴木桃花亦完全脱离了白烈云的掌控,将根须迅速的延展向四面八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魔池中的魔气渐渐的淡了下去,白烈云的身后,一株桃花树已将枝干完全展开。它的根须布满了整个地面,攀爬上防御的阵势,与四周的桃都隔着厚重的阵法灵光相互呼应。桃都精魄本就是极为纯正的仙源,即便入了魔,仙根依旧还在。它并没有吸取构成阵法的灵力,而是将根须化为纤细虚无的能量体,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阵法,连接上了整座牢笼。

桃都镶入了精魄,整棵树仿佛活了过来,吸收的灵气不再转换为魔气,而是直接供给了阵法之内的精魄。

初生的桃花树得了灵气,新生出了灵光构成的根须,细如发丝。它不再被白烈云所排斥,终于悄悄的缠上了他的身体。它动作极其缓慢,极其轻柔,仿若在静止中不住的试探,捆上了他的手臂,捆上了他的腰,捆上了他的脖子,最终探上了他胸前背后的伤口。

根须停在了伤口的周围,开始吸食他那好不了的伤处溢出的血,他的血中蕴满了灵气,更有着独属于他的气息,似甜,似苦,仿佛凝聚了人间千百种的滋味,激得那些根须齐齐的轻颤,翻滚着纠缠在一起,喝醉一般的慵懒。

这般刺激的滋味,桃花大概是从未尝过的,它竟有些疯狂起来。更多的根须缠绕上了白烈云的身体,它们嫌弃他的衣服碍事,便一拥而上的扒开了他的衣服,它们贴上他的伤口,继续嫌弃伤口处流的血太少,太慢,又争先恐后的顺着他的伤口,钻进了他的身体。

心脏被剖开的痛,白烈云一直在默默的承受,现下那狰狞的伤再度被撕开,无数的根须钻进他的心脏,扎进他的血管脉络,这伤,这疼,便是神仙也受不了了。

白烈云喉头微动,身子轻轻一颤,咳嗽了一声,唇边溢出了血珠。疯狂中的桃花立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钻进他身体内的根须,即刻化为了虚无,只有被撕得血肉模糊的伤,不住涌出灵光四溢的鲜血。

白烈云没有醒,他被心魔牢牢的拉扯住,根本就没法醒。可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依旧还是刺激到了他的神魂,他微微的皱眉,歪了歪头,好像是在下意识的寻找剧痛的原因,他身后的桃花轻轻摇曳,开出了一朵灵气逼人的桃花,花上的气息,洁净清新,与曾经的茗香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沉浸在这久违的香气当中,白烈云舒展了眉,又平静了下来。

桃花试探着,又伸出了根须,爬上他的后背。它再度以一种十分缓慢轻柔的力道,钻进他的伤口。它每吸一滴他的血,便会于树上绽开一朵灵光桃花,用他心中思念的那个人的味道,缓解他的疼痛,迷惑他的心。

桃花盛开,花瓣零落如雨,有的灵光四溢,有的却魔气缭绕,香气有时清新,有时迷醉,灿粉与暗红,在树冠上不停交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都精魄又一次醉了。

它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自己要做什么。它只觉得,被它缠住的这个人,血肉美味的无与伦比,它中了他的毒,它上了他的瘾,它要将他整个人据为己有,它要将他彻底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密密麻麻的根须,将白烈云完全包裹起来,桃花枝干抖动,好似在笑。

它总算扎根在了他身上,以他的血肉灵气,滋养它破碎空洞的神魂,填充它干枯受损的灵脉,修养它险些被灵气撑爆的身体。

它虽入魔,却依旧想要飞升成仙。

这执念不知从何而来,却是它所能记得的唯一一件事,是它存在于这世间唯一的意义。

已经成为花肥的白烈云,依旧没什么动静,他沉浸于心魔之中,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感知异样的模糊,神魂与身体之间好似隔了千山万水。

他看着面前那个认真练剑的少女,心头微微有些刺痒,他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对这异样的感觉有些莫名烦躁。

神仙的生活相当漫长,也相当平静枯燥。能成仙者,那都是禁欲的达人,未成仙时以成仙为执念,成仙了以后反倒不知该做什么了。他们不懂吃喝玩乐的真谛,也没有谈情说爱的兴趣,对于怎么打发仙界这无尽的岁月,似乎只能修炼闭关无限循环。

白应龙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过自己的心跳了,他不喜欢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他习惯性的要将所有问题都搞个清楚明白。

他冲着练剑中的木沉香说道:“我要离开一段时日,你好好修炼,不可偷懒。”

他看到少女眼中的光芒瞬时黯淡了下去,心中又有些微痒刺痛。

他不再看她,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需要一个人静下心来好好的将自己由身到心统统探查一番,这种心痒难止的感觉,不应出现在他身上,也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他已是金仙圣者,与天地同寿,他便是天便是地,这世间不可能再有什么能撼动他的心。

什么都不可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应龙走了,木沉香提着剑盯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目中一片空洞,好似失了魂的木偶。

白应龙在的时候,天地清明,风花雪月一派盛景。白应龙走后,时间便停止了流淌。

所有的一切保持着他走时的模样,连飘落在空中的落花,也静止不动,仿若凝固在了半空。

这一切,如一幅立体的画卷,细微真实,却毫无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花瓣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木沉香的头顶。

稚龄的少女眨了眨眼睛,停滞的时间恢复了运转。她抬起头,好奇的看着自己所处的世界,伸手接住了零落于身旁的花瓣。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木沉香一脸的茫然。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矮小的身体,摸摸自己十分贫瘠的胸膛,又抬起手盯着自己手里捏着的木剑,歪着头开始皱眉苦思。

她依稀记得,她得拼命的修炼,十年之内修成化神,届时便可以追上那个人的脚步。

可那个人是谁?她又为什么要追上他?

她抬头看着身周零落的桃花,迈前一步,眼前的景致顿时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直撑天际的桃都巨树,枝干绵延数百里,遮天蔽日,将这方天地完全变成了一处人间天堂。

人们在此安居乐业,沐浴着仙境一般浓郁的灵气,健康长寿,永葆青春。一棵树,便是一座城,聚集于此的人越来越多,诞下的后代亦越来越多,大家将家园从树下转移至树上,整棵桃都,上上下下都住满了桃都圣母的信徒。

不用修炼便可长生,这与神仙有何不同?

一出生便可自主吸取灵气,三岁便可顺利筑基,这与神仙又有何不同?

木沉香想起了很多事,她再度看向手中的木剑,一挥手,剑气裹挟着厚重的灵气,将天边的云彩破开了一条巨大的缺口。

是了。

她这一年,只有十一岁,已是金丹的修为,马上便要凝结元婴了。

她生而为仙,修炼的很快,母亲却不喜欢她,只喜欢那个血脉不纯,灵根驳杂的弟弟。

母亲总让她照顾弟弟,保护弟弟。她便将这命令,刻进了骨子里,为了保护弟弟,她真的可以豁出命去。

她仰头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巨树,在云雾缭绕的顶端,便是她和母亲,父亲,弟弟共有的家。

她施展仙法,向上飞去,穿越到了云端之上,她看到了一个白衣的人,悬空而立,隔着老远朝向桃都挥出了一剑。

那是能破开空间的一剑。

那是能粉碎万物的一剑。

那是能湮灭世界的一剑。

一剑过去,桃都崩碎。树上树下的人们,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便被这一剑,斩成了什么都看不到的虚无。

庞大的桃都,缓缓化成了点点滴滴的灵气,最后留下的,只有那些随风飞扬的桃花。

她捻住桃花,看着花瓣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手中化为灿粉的灵光散去,眼角带泪,想起了曾经的一切往事。

她是木沉香,她要努力的修炼,她要追上那人的脚步,在成就金仙之后,将他斩于剑下,以报这血海深仇。

“白应龙……”她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揪住了自己心口的衣襟,轻声笑道:“我来找你了。”

远在不知何处的白应龙捂住了心口,那里传来的刺痛感,让他双眉紧皱,咬紧了牙关。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看着四周的桃花,嗅着熟悉的花香味,脑里忽然闪过一个人的脸。

他怔了怔,想要看清楚那到底是谁,脑里的人影却转瞬即逝。

心口的痛感再度增强,他一个晃神,仿佛听到有谁在喊他。

“云哥哥!”

是谁?

他愣怔了片刻,闭上了双眼,四周的景色随着他的闭目入定而沉入了一片深沉的漆黑之中。

没有光,没有影,没有桃花,更没有任何活着的生命。

他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他只想要分神出来,看看自己的神魂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潜入自己的神魂世界,所见到的,只有熊熊的烈火,满眼的闪电,崩碎的山河,凌乱的时空,这妥妥就是一个已经坍塌的世界。

神魂世界崩成了这幅德行,他竟还能活着吗?

除非,眼前的一切,皆是幻象,这里并不是他的神魂世界,那么属于他的世界,又在哪里?

白应龙再度睁开双眼,环绕在他身周的桃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普普通通的小屋,屋里摆着数张桌椅,正对门有一张简陋的柜台,柜台后还贴着一张菜单,略略扫一眼,全都是便宜过分的家常菜。

这又是哪里?

白应龙下意识的走向柜台后的厨房,掀开几乎被油烟浸透的门帘,入眼的那些灶台,厨具,碗柜,调味品都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他似乎是本能的穿过后门,在门边抱了一堆柴禾,转身回屋,塞进了灶台。他蹲在灶台前,从锅边的灶君像下面,找到了火石。他擦着火石,点了火,熟练的将火势调到合适的程度,又转身从缸里舀了水,倒入锅中。

他这是要干嘛?

他想不通。

神仙不需要吃饭,自然也不会做饭,但他在本能的驱使之下,洗菜切菜下锅蒸煮,一套程序熟悉的令人心疼。

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而且还做的这么熟练?

他是不是忘记了很多事?

他煮了一锅青菜粥,撒了些湖里的小虾炕成的虾米,他端着热腾腾的粥来到前堂坐下,他朝向阁楼的方向大喊道:“茗香!下来吃饭!”

无人应答。

他盯着阁楼的方向呆滞了片刻,浑身猛然一震,心口的痛从不甚清晰的微微针刺,没有任何征兆得变成了疾风骤雨,天崩地裂。

他捂着心口跪倒在地,单手撑着地面,被这剧痛刺激的浑身发颤。他终于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在下一个瞬间,眼瞳猛然睁开,疼痛不在,眼前又是一片飞扬的桃花。

他依旧还是白应龙。

但白烈云的意识,已经醒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帝原的夜,一如往常的静谧安逸,十分适合睡眠。

但此刻的茗香却睁大了眼睛,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她做了个噩梦。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君山的小家,面前摆着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供她大快朵颐。她吃得很香,吃得很愉快,她想喊白烈云出来跟她一起吃,厨房的门帘子掀开,却看到白烈云一身是血的正在往锅里剔肉片。

他剔的肉,是他自己的手臂,他脖子上一条深深的沟壑还在往锅里不住的喷血,他心口剖开了一个口子,肋骨被他抽了两根出来还在锅里红烧,她能清楚的看到他胸腔里的心,收缩跳动,发出砰砰得响声。

茗香被吓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她哆嗦着抱着被子,想起梦里那血腥的场景,一张嘴便是一阵干呕。她连忙探出身子捞过置于床头的盆子,呕了半天,吐了一盆子酸水,把眼泪鼻涕都给挤了出来。

太难受了。

茗香开始害喜了。

来到白帝原已近一个多月,她终于十分正常的有了妊娠的反应,在欣喜的同时,又有些委屈和难过。

她怀着孩子这么辛苦,白烈云却不在她身边照顾。他没法在她身边照顾,她相当理解,可她却不理解为什么白杨居然这么沉得住气,这一个多月来她居然真的再也没有现身过。

那家伙真的是白烈云的分身吗?

那家伙真的是白烈云派来照顾她保护她的分身吗?

岂有此理!

茗香咬着牙诅咒白杨,有机会她一定要向白烈云告状,给他这一个不靠谱的分身打上一个大大的差评。

唉!

难受死了。

茗香翻身坐起,穿好衣服打开了门。门外的夜空中,一轮大大的明月挂在当空,柔和的月光十分神奇的令茗香感受到了点滴的温暖。

这月色,和君山洞庭的月色,和繁华长安的月色一模一样。她看着月,想着家,想着家中那个一直在厨房忙活的人,不知不觉,沐着月光,来到了阁楼下的厨房。

她摸过案板,摸过灶台,摸过摆满了调味品的橱柜,总觉得四处都是白烈云的影子,到处都是白烈云的味道。她看到自己的回忆之中,白烈云泡上了米,洗了菜,在灶下生了火,往锅里添了水,他看着她暖暖的一笑,问她想吃什么,她哽咽了声音,抹了抹眼角滴出的泪,强笑着答道,她想吃青菜粥。

茗香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回忆,还是自己许久吃不进饭而饿出的幻觉。她心潮澎湃的跟着思念已久的人一道煮粥,米下了锅,盖上了盖子,她抬头四顾,厨房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

茗香再也忍受不了了,她缩在灶台边,抱着双膝,哭得难以自持。

小青雀落在了她面前,探出小小的脑袋看了看她埋在双膝中的脸,用清脆细嫩的萌童声音问道:“你为什么哭呀?”

茗香哼哼唧唧的答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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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歪着脑袋说道:“那我带你去找男人好不好?”

“找……找男人?”茗香的哭声戛然而止,激动道:“你知道他在哪?”

青雀拍着翅膀飞上了灶台,说道:“他不是就在雪山上?他也挺想你的呢。”

茗香怔了怔,一巴掌把小青雀拍飞了出去,啐道:“呸!他才不是我男人!再敢胡说八道,当心你家帝君撕烂你的嘴!”

青雀拍着翅膀喳喳惊叫了几声,在窗外飞来飞去的说道:“不是你说的你想男人了吗?白帝原现在就只有两个男人,不是雪山上那个,难道是荒漠里那个?”

茗香抓着一根萝卜砸了过去,啐道:“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家帝君!”

“可是,帝君现在不是男人!”青雀躲开了萝卜,吱吱喳喳的异常执拗。

好吧!

白泽帝君的分身也是帝君,所以现在的帝君真不是男人。

茗香被噎得顿住了,只想着该怎么解释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不同,却是顾不得再哭了。那青雀又落上窗棱,尖着嗓子说道:“帝君闭关,我可不知道她在哪,你想她也没用。不过帝君交代了,你若是呆在这里不痛快,可以到处去走走,白帝原这么大,有好多人间没有的景致,该够你玩上一年半载了。”

“一年半载?”茗香目瞪口呆,惊叹道:“她到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啊。”

青雀道:“帝君那么厉害,能有什么可担心的?”它拍拍翅膀又落回灶台边,说道:“你是呆闷了吗?要出去玩玩吗?竹林东面是片菜地,西面是片果园,南面有条小河,北面是片大山,你想去哪边玩?”

茗香摸着肚子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现在身上犯懒,没劲,哪都不想去。”

青雀又问道:“那你要不要再去雪山看看那个人?和他说说话?”

茗香皱眉道:“你为什么总想让我去看他?你是受了他什么好处了吗?”

青雀道:“我没受他什么好处啊,就是觉得他可怜。”

茗香义正辞严的说道:“我不能再去看他了,他精神状态不稳定,我不想再刺激他了。”

青雀歪着头不解道:“你不去看他,就不会刺激他了吗?他连做梦都在念着你,哭得可伤心了。”

茗香忍不住揉了揉额头,皱眉道:“他怎么还在哭啊,有完没完?”

青雀拍着翅膀叫道:“你刚刚也在哭啊。”

茗香反驳道:“我跟他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青雀只是歪着头看她,两只眼睛黑宝石一般,亮晶晶的十分可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看着它那可爱的模样,心里一软,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说道:“他心里念着我,我却不可能再回应他了,不如就这么断了他的念想。过去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他也该要有新的生活了。”

青雀摇了摇小脑袋,说道:“可是他说,他断不了。他找了你那么久,多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却不理他。这是不是不太好?”

茗香轻轻弹了弹它的下巴,挤着鼻子哼了一声,说道:“你还说你没受他的好处,没受他的好处,你能一个劲的向着他说话?我可是你家帝君的媳妇,你怎么可以一个劲的把我往外男身边推?你到底是谁家养的鸟?胳膊肘一个劲的往外拐呢?”

青雀拍着翅膀尖叫道:“帝君说了,他对你的执念太深,若不能及时解决,会由念生怨,埋下隐患。感情上的事,需得慎重对待,妥当处置,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过去了,人还在,情还在,你得自己面对。”

茗香愣了愣,问道:“白烈云说的,还是白杨说的?”

青雀道:“那不都是帝君吗?有什么区别?”

茗香抱着膝坐在了凳上,说道:“表哥是来找我还情的,我该怎么还他?我的心我的情都给了白烈云了,我又该如何面对表哥?他说这话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青雀歪着脑袋看着茗香,在灶台边跺了几步,说道:“这话是白杨帝君说的,她让我们适时的提醒你,若在离开白帝原之前还不能将独孤鸣的执念处理妥当,帝君便会亲自动手以绝后患了。”

茗香心里一揪,问道:“白杨真的是白烈云的分身吗?我怎么总觉得他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白烈云肯定不会说这种话来威胁我的!”

青雀跺着步的说道:“分身源于本体,却并非是本体,分身者可以有自己的性格,思维,方式方法,只要本体不排斥,能达成最终目的就行了啊。白杨帝君既然这么说了,那便是说帝君是同意这么做的,虽然这执念成怨,会缠绕至帝君身上,只要于帝君的大计无碍便好。”

茗香皱眉道:“他的大计到底是什么?”

青雀一仰头,开心的答道:“开天门,回仙界啊。”

茗香一抿唇,心里着实有些发酸。枉她为他日日的担惊受怕,他却只想着如何才能成功飞升。

到底飞升重要,还是她重要?

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爱,总不成也是为了解决她的执念,都是假的吧!

茗香不愿再想下去,却凭白的憋了一肚子气。

她鼓着一张脸,打开锅盖,使劲的搅了搅锅里的粥,然后一丢汤勺,说道:“拿个能保温的食盒过来,咱们去看独孤鸣!”

茗香半夜三更的骑着那只马一样的山羊,乘着夜色真的往雪山飞去了。

这一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山羊嘴里都在叨咕个不停,茗香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青红两只雀妖也不知道它在说什么,反正听那口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有了上一次晕羊的经历,这一次茗香提前提醒了山羊控制速度,所以山羊飞的平稳且缓慢,用时便有了少许的延长。

茗香坐在羊背上硬撑着精神熬了一夜,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才到达雪山,落在关押独孤鸣的洞口。

脚踏实地的站稳妥当,茗香使劲的深呼吸了几次,揉着胸口平复了胃里的翻江倒海。许久之后,她才长吐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毛绒披风,踩进了洞穴中的黑暗。

这洞里,还是如同第一次来时那么冰冷刺骨,雀妖早早的将浮萍敷在了茗香双眼之上,这让她一路走来,将洞里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独孤鸣就那么蜷缩在黑暗之中,只随意披着件单衣,头发胡子糊了满脸,看起来特别颓废。

茗香骑着山羊进洞,他到是听到了动静,却依旧一动不动,好像一尊雕像。

“表哥。”茗香与他打了声招呼,拍拍山羊的脑袋,等山羊屈膝卧下,她才小心翼翼的下了地面。

拎着食盒来到独孤鸣跟前,她看看他已恢复的差不多的脸面,说道:“你的伤恢复的怎样了?”

独孤鸣还是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眼里似乎压根就没有茗香的存在。

那小青雀不是说他一直想她想的直哭吗?现在她来了,怎的他却反而对她又视而不见了呢?

唉!

男人啊!真麻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放下食盒,说道:“我与你说的那些话,你若不愿相信,便不信吧。横竖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对以前的事情也看开了。独孤家到底是被谁灭的,因缘自会了断,至于别人怎么传,我也管不着,无所谓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独孤茗香是死彻底了,你这三年是怎么过的,以后继续怎么过吧。只是,你应过我,只要你不将我的事说出去,我便送你出城。如今我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你的伤也好了,那你就得记住你应我的事。修道者的承诺,可是有天地见证的,你别想反悔。”

她说完,见独孤鸣依然还是瘫在那没理她,便站起身来,摸摸山羊的脑袋,准备回去竹林。

然后,一直装死的独孤鸣活了。

“那个男人是谁?”

嗯?什么男人?

茗香回头看他,问道:“你想问什么?”

独孤鸣叹了口气,问道:“外界都在传言,说你嫁了个凡人的厨子?”

茗香点头道:“是啊。”

独孤鸣僵硬的转移过视线,直直的盯着她,问道:“死而复生,乃是逆天而行,白烈云为复活你,应是付出了相当巨大的代价。他怎可能就这么放任你另嫁他人?厨子什么的,只是个幌子,他就是白烈云,对吗?”

茗香心里一跳,抿紧了唇,怔忪片刻后,说道:“对。我男人就是白烈云,你待如何?”

独孤鸣深深的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说道:“我能把你怎样?我对你而言,从来都只是他的替代品罢了。”

他说完,整个人又往下瘫了瘫,本就颓废的模样,顿时罩上了一重死气沉沉。

茗香轻轻咬住下唇,手指在衣服角上纠缠了一番,还是心内不忍,轻轻的走过去,在独孤鸣身边坐了下来。

她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是打开了食盒,拿出还在热气腾腾的青菜粥,盛了一碗递给了独孤鸣,说道:“尝尝,我做的。”

独孤鸣看着她手中清香四溢的粥,眼角又红了起来。他接过她手中的碗,轻尝了一口,暖暖的香滋润了他苦涩干裂的嘴,那带着温馨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了下去,更是填满了他空虚良久的心。

他已有多久,没有吃到过这么温暖适宜的一餐了?

这三年来,他时刻谨记报仇二字,没命的修炼,没命的历练,不停的将自己置于各种险地,只想着逼迫自己尽快成长。

他以为的仇人,是那个永远高不可攀的人,他这样一只弱小的蝼蚁,哪怕穷尽一生都难以追上他的脚步。

很多人曾劝他放弃,他这仇,别说这辈子报不了,便是下辈子,也未必能报。

可他没法放弃,因为他的仇人手中,很可能会有独孤茗香的消息,他想要让独孤茗香回来,就必须要与那个人相争。

多么绝望的仇恨啊。

回想这三年来自虐一般的噩梦生涯,他只觉一切都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场笑话。他日思夜想的妻子独孤茗香早就回来了,她却将以前包括他在内的一切,全都抛弃的一干二净,以新的模样,新的身份,成为了白烈云的女人。

支撑他三年的信念一下子崩塌了,更为过分的是,连那所谓的灭门之仇,很可能也成了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他独孤鸣活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哪里还有脸面面对自己的父母家人,他又哪里还有勇气继续活在这世上。

亲人没了,爱人没了,仇人没了,恩人没了,什么都没了,那他还活着干吗?

一起没了吧。

那便不会再这么绝望,这么累了。

他机械的一口又一口的喝着粥,粥的香与暖,勾起了他对家的一切美好回忆。

雁荡山啊,早就不复存在了,不管是白烈云也好,独孤芷馨也好,在屠灭他满门之时,为何还要将他落下?

若他三年前也随着亲人们一道死了,他便不会这么痛苦了。

“表哥……”身边有人轻轻的唤了一声,女人柔软的手抚上了他的肩。

他盯着手里已经见了底的空碗,眼泪一滴滴的落下,盈满了他这三年来的恨与怨,委屈与心酸。

“表哥,你……你别这样。有什么话,你说出来,想问我什么,我全都告诉你,就算你要发火,要骂我也行啊。你别这样。”茗香轻轻拍着他的肩背,看着他这压抑哭泣的模样,心里跟着一道酸涩难忍。

表哥这三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不仅外表成了这么一副糙模样,连性子都变得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他的温柔,他的自信都哪去了?到底是怎样的折磨,才能让一个男人哭成这般模样啊!

实在太槽心了。

茗香着实不太擅长哄人,她性子直,想到什么便是什么,怎能理解独孤鸣心中堆叠了三年的各种复杂到扭曲的情绪。

眼见独孤鸣哭得可怜,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的拍着他的肩背,哄孩子一般。

独孤鸣放下手中的碗,在脸上抹了一把,扭过头去,不想让茗香看到他这失态的模样。

以前他的仇人是白烈云,他报不了仇,深感绝望。

现在他的情敌还是白烈云,他抢不回自己的女人,更是心如死灰。

若是白烈云永远都回不来,那该有多好。

这阴暗的想法,对独孤鸣来说,早就成了每日必须的自我催眠,修道界中诅咒白烈云的人遍地都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那人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迟早有一天,那天罚会替所有恨着白烈云的人们,一了他们心中的夙愿。

“茗香,雁荡山当真不是白烈云灭的吗?当年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独孤鸣平静的看着洞穴正中的那从巨型冰晶,声音里依旧带着些沙哑哽咽。

不管是谁灭的,他都报不了仇,白烈云他打不过,独孤芷馨难道就是好惹的吗?

桃都圣母,那可是他们独孤家的祖宗,是货真价实的金仙,纵然转世重修,她也是仙人。

他连尚未成仙的白烈云都动不了,又何况是桃都圣母这位仙人转世。

想回仙界,便要屠戮自己的子孙后辈,如此荒谬的理由,让他如何相信。

可雁荡山确实被灭了,他便是报不了仇,也总得知道,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记得,她被夺舍的那一天,正是她与独孤鸣大婚的前一天。

依照规矩,她在大婚之后,便是正式成年,需得一步一步的担负起独孤家主的责任。于是,在她大婚的前一天,便需得接受独孤家主的训诫与传承,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她和独孤芷馨在独孤家的祠堂里祭拜了先人,独孤芷馨便是在那时告诉了她,独孤家和杨家皆是桃都圣母的后人,作为杨家与独孤家共同的后人,茗香的血脉之中,所继承的仙人之力无比醇厚,简直就是为桃都圣母量身定做的容器。

独孤芷馨要复活桃都圣母,她认为天道发疯皆是因为五百年前桃都圣母所犯的那一个错。因为桃都圣母愚蠢的爱上了凡人,为了凡人触犯了天规,导致了青龙圣君下凡斩圣母,断桃都,桃都圣母的女儿木沉香随即对青龙圣君展开了强烈的报复,双方在天门之下生死相争,最终使得天门崩塌彻底封闭,天道一怒之下便对人间所有的仙人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旷日持久的大清洗。

“一切因桃都圣母而起,自当也会因桃都圣母而终结。只要桃都圣母复生归来,自愿回仙界领罚,定可平息天道之怒。”

“茗香,你愿意为了修复天道,献出你的生命吗?”

开什么玩笑?

茗香当然不愿意。

天道发疯关她什么是事,她只是个懒散贪吃的小女子,并没有那么伟大崇高的信念好吗?

茗香拒绝了,并马上想要逃走。

可独孤芷馨怎会就让她这么逃了。

她的母亲抓住了她,将自己身上一股无比庞大的神念灌注进了她的脑海,她的脑中立时便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亲切温和的对她说道:“沉香,乖,到妈妈这里来。”

她的神思一阵恍惚,昏迷之后再度醒来,她已完全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她看着自己将她那把桃枝剑埋入独孤家的祠堂,她看着自己打出了复杂的手势,念出了听不懂的咒文,使得那把千树桃花瞬间将雁荡山的灵气与生气吸取一空,眨眼之间便长成了一株高可参天的巨树。

她心中无比震撼,她没有想到那么小的一根细枝居然会是灵木桃都。那桃都还在疯狂的生长,枝干向四周绵延伸出,笼罩住了整个雁荡山的上空,根须向下钻研,碎了山石吞没了泥土,使得整座山皆被这棵巨树所取代。

独孤家的宅院被桃都封禁在了半空,树上垂下无数灵气形成的藤蔓,把被困在宅院内的所有人全部捆住,吊在了树上。

她能感受到,那些藤蔓在吸取人们的灵力生机神魂精血,她还能感受到,许多人的身体内有着能与她共鸣的能量。

那是,桃都圣母所传承下来的桃都精魄。

没有精魄的桃都,只是不完整的死物,有了精魄的桃都,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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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木桃都,可吞万物为养料,可生灵气,可生魔气,可造生机,可产死气。

雁荡山的灵气被吸取一空,桃都根须延展之处,无一活物。茗香的身体与桃都紧密相连,桃都所吸取的所有能量,皆成了她晋级的基础。

她从初入筑基,一跃结丹,天劫落下,只劈了一次,便升级成了天罚。

茗香惊了,她见过天罚,她知道不论她修为如何提升,这天罚她铁定的扛不住。

不是说复活了桃都圣母,便可平息天道之怒吗?为何桃都圣母已献祭了所有的族人,拿回了本就属于她的桃都精魄,却似乎惹的天道更加恼怒了呢?

她不解,她那壳子里的意识也不解。

她听到自己在向天咆哮,嘶哑的声音里满是对天道的愤怒。

“你既认为我下凡是错,爱上凡人是错,留下后人是错,那我便断情弃爱,自灭家族,回天领罚,你却为何还认为是错?你到底要让我如何做才肯息怒?”

天罚只负责杀人,不负责解释,劈得更加一丝不苟。

她看到那浩浩天威向她直袭而来,她胆战心惊,却根本没法躲藏,被桃都圣母的意识裹挟着,怒吼一声便迎了上去。

然后,她看到那道冲她而来的紫电雷光在半空中打了个折,绕了个弯,劈歪了。

她低头看去,瞧见半空中飘着一个红衣的人影,那一身新郎的装扮,怎生看都是独孤鸣,可独孤鸣有那能耐虚空而立吗?他也才不过刚刚筑基,御剑飞行都尚有不稳,怎可能这般稳妥的立于空中,在天罚浩荡的威压之中纹丝不动?

她的心狂跳了起来,情绪起伏的厉害,影响到了她身体中的另一个意识。

她听到自己狂笑着开口,冲他说道:“白烈云!你是来抢亲的吗?”

“本来不是。但现在是了。”他顶着独孤鸣的模样拔剑在手,一剑挥过,冰寒的剑气之外,裹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火光,排山倒海一般呼啸而来,直直的撞上了巨大的桃花树。

巨树不摇不晃,却被那火光瞬间吞没,破碎的声音从树身之内传来,又是一道天罚劈向白烈云,却被他抬剑一拨,调转了方向,袭向了熊熊燃烧着的桃都巨树。

雷与火交织缠绕在一起,呼啸作响,桃都内似乎有着不甘的声音在咆哮,却抵不住那惊雷之中狂暴的杀意,粗壮的枝杈在火光之中轰然断裂。

桃枝落下,恢复成了团团灿粉的灵气,这木属的灵气浓郁不已,又再度滋长了桃都上附着的烈火。

大量的灵气从火焰之中喷发而出,与天罚形成的罡风混合在一起,吹得茗香几乎稳不住自己的身形。

她看到自己怒吼一声,一挥手,断掉了桃都的一根巨枝,捏在手中,幻化成了一根细长的灵剑。

她执着灵剑,杀气腾腾的向着白烈云冲了过去,完全不顾及那不住向他劈落的天罚惊雷。

她看到他面色一沉,迅速的后撤,带着无数的惊雷闪电,绕着桃都急速飞行,压根不让她近身。

她追不上他,更别提能伤他,她便身形一顿,一抬头,迎着不住落下的惊雷,向空中的天罚疾飞而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更惊了,便是打不过白烈云,也不至于这般找死啊!

她看到自己故意往天罚上撞了过去,白烈云一挥袖,厚重的灵力裹住了她的身体,硬是阻住了她的去路。

她手中剑光一闪,那灵力瞬间被桃枝吸收,她大笑着再度冲向朝他劈落的闪电,他迅速化作一道流光,赶在她前面,将那道闪电劈向一旁。

茗香当真觉得那桃都圣母疯了,她完全搞不懂这个疯子的脑回路,她不明白这个疯子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自寻死路。

在白烈云一次又一次以身为盾,为她挡下天罚之后,她好像明白了。

这世上如有什么能杀的了白烈云,那恐怕只有天罚了。

原本冲着桃都而来的天罚,在白烈云加入之后,威力成倍增加,别看白烈云一剑一剑挑开那雷电似乎很是轻松,可那到底是专门针对他而来的天罚。

他执剑的手臂已经被劈得有些酸麻了,剑换左手继续的抵挡,那桃都圣母又是一声怪笑,燃烧着的桃都再断数枝,纷纷化作灵光向他缠绕而来。

那桃都为仙界灵木,不仅能吸他的灵气生机,更可轻松斩破他的肉身,他不能对那桃都太过下狠手,他必须要烧断那桃都与茗香之间的连接,才能放手彻底斩灭桃都。

充满灵气的火焰,一直在桃都内部燃烧着,茗香什么都感觉不到,唯有那意识越发的疯狂。

那火焰之中的灵气源源不绝,她竟没法将之吸干,她必须要先杀白烈云,哪怕只是重伤他,令他无法再操控火焰,她方能重新掌握桃都,与桃都彻底融合,成就桃都圣母的金仙之身。

两人之间的战争,越发的焦灼,茗香从未曾想过,自己居然也有能与白烈云打的不相上下的一天。

她吸了所有族人的桃都精魄,修为不住的飙升,什么结丹元婴那都是虚的,她本就是仙身,何须那些低层次的境界划分。

她未施展任何仙法,只是一味的挺剑与白烈云贴身而战。白烈云的灵力虽浩瀚,在天罚和桃都的双重压榨之下,也没法肆意挥霍,最终也只能与她在空中斗剑。

她与白烈云在相处的那段时日内,经常在他的指导之下,与他对剑,如今再度四目相对,她心潮彭拜不能自己,脑中所想的,全都是与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她发现她离开了他那么久,对他的爱一点没有减少。

她发现她即便马上要成为别人的妻子,在与他再度相见之间,竟还憧憬着他会拉着她的手,温柔的笑着,对她说那么一句:“跟我走。”

她以前一直不觉得他对她的喜欢,会有多深。他面对着她,总是温和守礼,一副云淡风轻的君子模样,使她总觉得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应有的回报,让她觉得与他相处着实疲累。

但现在,他只身闯上了雁荡山,他为她挡住了天罚,他为她焚毁了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都,他为她可说连命都豁出去了。

她总算确定了他对她的心意,她着实欢喜,她好想扑进他怀中紧紧的抱住他,大哭一场以发泄这段时日的相思成灾,她的身体却已由不得她来控制了。

她的神魂在躯壳里挣扎起来,她开始反抗那道占据了她身体的意识,她不能再这么由着自己伤害白烈云了。

可她的神魂,是如此的弱小,在桃都圣母的意识面前,便如萤火面对骄阳。

她无法夺回自己的身体,一个恍惚,有血腥溅上了脸庞,她看到他已不再抵抗天罚,以身体接下了所有的雷电,她看到他已还原了本来的面目,却是脸色苍白,唇角溢血。

他的双眼,还是那么的明亮,双瞳墨如点漆,幽深无边,好似有万千星河闪耀,光华流转。她定定的看着他的双眼,为他受伤而心疼的同时,又深深的为他眼中明亮的温暖而心动不已。

她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伤,血腥气由淡转浓,一直萦绕在她身周。她手中的那截桃枝绽开了花朵,灿烂的桃花呈现出鲜亮的血红,那桃都圣母竟连他的血也要吸。

化神者的血,每一滴皆蕴含了大量的灵气与生机,在人间实属无价之宝。桃都圣母吸了他的血,她的意识竟渐渐的有些混乱了。

茗香听到那意识好似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向天嘶吼,质问苍天她到底何罪之有,另一半却在冲着白烈云疯狂咆哮,模糊不清的声音直接出现在她的神魂之中。

“白应龙!你为何还不死!”

她的神魂一阵巨震,再看面前的白烈云,好似变换了模样。

白衣,青袍,上有流彩暗纹,似云雾蒸腾,衣领袖口腰封之上皆是青绣龙纹,头上一顶青玉冠将青得发黑的长发完全束起,手中一把青光长剑,随意一挥,便有一阵响彻长空的龙吟。

青龙圣君。

白应龙。

茗香的心剧烈的跳动,她忽而使劲闭了闭眼,甩了甩头,再睁眼时,面前的白烈云依旧还是那红衣的新郎模样。

他向她微微一笑,笑容之中满是暖意,便如云破日出,将她心中一切的不安与惊慌全部驱散。

她看到他扛着惊雷,手中捏住一道繁复的符文,待要将这符文印上她的额头之时,她迅速的后退,落于焚烧的桃都之中隐匿了身形。

她不知为何会忽然取回了身体,但又不知为何再度失去了身体。

她不解自己刚才看到的幻象究竟为何,她却看到自己身融桃都之内,精魄四散布满整棵桃都,使得本已被烧秃了的桃都于烈火惊雷之中再度发芽成长。

这一刻,桃都异变,即将回复仙身,天罚威力再度升级,并放弃了白烈云,集中力量向桃都劈落。

无数的惊雷融合在一处,天空之上云层翻滚涌动,竟然从中伸出了一只紫雷凝聚而成的巨型手掌。

那手掌直直的向着桃都拍落,茗香听到那意识在向着白烈云嘶吼。

“今日便是拼了命,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不!不行!

她独孤家的事,与白烈云有什么干系?桃都圣母与天道之间的恩怨,又与白烈云有什么干系?她独孤茗香早与白烈云一刀两断,她的死活又与他有什么干系?

她不能让他为她而死!

所以,只要她死了,他应该就能平安无事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在烈焰之中点燃了自己的神魂,她裹着身体里的那一团意识,爆炸开来。

她的魂碎的彻底,连那团意识也跟着粉碎成灰,她所记得的最后一幕,是白烈云飘在四散的桃都碎片正中,飞快的划出无数道咒文,灵光四散飞出,团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光球。

他在巨大的光球之外,拼尽全力阻止她的魂魄四散,他的头顶上,却是那越来越近的雷光巨掌。

……

红蓼,或许就是那时死的吧。

他那道封禁的符文也许已经印入了她的神魂,不然,她又怎能从那等绝境之中死而复生?

她并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但她却知道,他对她的心意一直未变,是她太蠢太自以为是的辜负了他。

她若是相信他,便不会听信了红蓼的话,千里迢迢的去了独孤家自投罗网。

她若是相信他,便不会头脑发热的答应了独孤鸣的求婚。

她若是相信他,便不会自暴神魂的为他增添新的负担。

她若是早些如今日这样不多想不多管,只是一心一意的相信他,他们俩的孩子可能都已经会打酱油了。

白白浪费了多少美好的时光,白白折腾了多少无用的槽心啊。

茗香抱紧了双膝,那一段可怕的记忆,至今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

白烈云那时伤的那么重,而那天罚巨掌的可怕程度,也绝非一个红蓼能够抵挡得了的。

在那之后发生的事,一定更加惨烈,听说雁荡山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无限死气的天坑,可想那巨掌还是完完整整的轰了下来。

白烈云为了救她,着实牺牲了太多,她只觉得把自己往后的十辈子百辈子都赔给他,也还不清她欠他的一切。

她摸上自己的小腹,眼里擒着泪水,吸了吸鼻子,哽咽了声音说道:“表哥。他这般待我,我怎能负他?我只觉我爱他爱的还不够,若是换了我,我可能根本没法为他做到这般程度。这天下间,也没有谁,能为另一个人做到这般程度。我能回报他的,只有相信他,不管别人如何看他,也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得信他,必须信他。他是我的丈夫,他是我的命,我们早已是一体同命,他活,我活,他死,我死,他若飞升,我当跟上,他如下地狱,那我便与他一道永坠九幽。”

“茗香,别这样。”独孤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心里翻腾如海浪滔天,着实不知该如何消化当年的一切。

茗香说的是真的。

他了解曾经的茗香,自然可以从她在描述中流露出的真实情绪,确定她所言非虚。

他虽做足了思想准备,依然有些无法接受,自己那一族的人,居然会被他们一直所祭拜敬仰的先祖,当做平息天道之怒的祭品。

他更无法接受,这祭品献出去了,天道之怒不仅未减,还更加疯狂了。

这修道界,果然是所有人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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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啊。

独孤鸣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揉了揉额头,先将雁荡山被灭的事情放在了一边,转而轻轻拍拍茗香的肩,说道:“你对他的心意,我明白了。只是,他一直被天罚所针对,每在人间多待一天,便多一天的危险。他随时都可能会出意外,不管是天罚,还是飞升,他迟早都会离开你,到了那一天,你真的想要随他而去吗?他付出了那么多才让你重回人世,你便真的如此不珍惜他辛苦为你寻回的这条命吗?你不怕他因牵挂你,而走的不安心吗?”

“说实话,我并不想死。可这人间,恨他讨厌他的人太多了,他若不在了,那些人一定会来找我撒气,而我只是个凡人,我根本一点自保的手段都没有,你让我如何能活?”她把头埋进自己的双膝间,带着些颤抖的说道:“你一开始找到我的时候,不就是想着,杀不了白烈云,杀了他的女人,让他难过痛苦,你便就能快活了吗?你敢说,有你这想法的人,只有你一个吗?”

独孤鸣尴尬的收回手,轻咳了一声,说道:“我那时,确实是昏了头了,抱歉。”

茗香抬起头,叹道:“算了。人性如此,羡慕嫉妒之后,紧跟着便是恨,而能被全天下的修道者嫉恨,只能说明他太过优秀。我能嫁给他,实属幸运,这辈子知足了。”

独孤鸣偏过头,看着她平静之中又略带忧伤的面容,说道:“他若飞升,无法护你,便由我来照顾你吧。”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独孤一族只剩了我们两人,身为兄长,照顾你也是我分内之事。你就当是兄妹之间的相依为命吧。”独孤鸣强挤出了一丝微笑,抬手摸了摸了她的发髻。

卧在一旁的山羊抬头愤愤的怪叫了两声,瞪着独孤鸣重重的喷了两口鼻息,吓得他立即缩回了手,问道:“你这怪羊到底从哪弄来的,也是白烈云送你护身的?”

茗香看了看山羊,伸手摸摸它的头,安抚了一下它暴躁的情绪,说道:“算是吧。反正,有它在,你休想欺负我!”

她回头看着独孤鸣,调皮的一笑,纵然模样与以前完全不同了,神情还是一点没变。

独孤鸣看着她那含泪的笑容,心中一动,只觉她以这般惊人的美貌做出这样可爱的表情,着实如雨后桃花,娇艳无双。

只可惜,她永远不会再变成那个愿意嫁给他的独孤茗香了。

独孤鸣叹了口气,心里一直压着的沉重,好似被他推开了一个边角。他想着,不管怎样,独孤家总算不止他一人活着,看在白烈云救了茗香,阴差阳错的保住他性命的份上,打晕他扮成他的模样混入雁荡山的一应羞辱,他都不与他计较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帝原的地形,似一对阴阳双鱼,头尾相接。阳为广袤无垠的陆地,阴便是那一望无际的海洋。

阴鱼的眼部位置,原本是一片稍小的陆地,陆地的正中,本为一片高耸的雪山。在白帝原受天罚影响之后,陆地渐渐沉入海中,仅剩余了一座光秃秃的山顶伸出海面,成了一座小小的孤岛。这原本圣洁的雪山,此刻已变成一座浓烟滚滚的火山,从火山口往下,穿过重重的熔岩直达海底深处,有一座被重重法阵包裹在内的宫殿。

这座宫殿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明明看似金碧辉煌,却不住的散出紫彩云霞,云霞飘荡着拢住了殿前悬挂着的巨大匾额,流转盘旋着,时不时于匾额之上变幻出各种的文字图案。

这便是汐城守了五百年的人间仙境,蓬莱紫府。

相比白帝原,这一处仙界碎片着实太过微小,寒碜到只剩了一座宫殿的地步,而在五百年前,东华帝君的宫殿群落,可是一处连那凌霄宝殿都不输半分的所在。

紫府残殿,原先被汐城封禁在华府禁地之中,那封禁手段为东华帝君的嫡传手段,武力值不足的白杨很难破解,唯有借助白烈云的力量,蛮横的闯了进去。

白杨在汐城潜伏多时,皆是为了这一处残殿,殿内有着昔年东华帝君率众仙破天门的遗迹,她的任务,便是将这一处遗迹彻底参透。

当年天门封闭之后,有许多的神仙当即被困在了人间,不得返乡。原本,这些仙人多半只是持着观望的态度,并未将天门被毁当做什么大事要事。那天门被毁又不是第一次,仙界那么多带着反骨的,动不动来一句天道不公,三界陪葬什么的,举手第一个要轰的,就是那扇破门。

经过了万年的修修补补,那门早就破的不成样了,坍塌是迟早的事,待天帝遣人重新修复便是了。

然而,在天门封闭之后没多久,天罚便落下来了。

昆仑瑶池,是第一个被毁的人间仙境。

那时的众仙,只以为天罚是冲着罪仙白应龙去的,哪知在继瑶池之后,存于人间的仙境接二连三遭到了天罚的无差别攻击。

白应龙尚知自己有罪,只是安静的承受了天道之怒,被打掉了仙身,打掉了修为,成了个普普通通的修道者。可其他的仙人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自然是拼尽全力的对抗天罚,结果获得了天罚的加大输出,闹了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于是,仙与天的争斗,欲演欲裂,最终发展成为众仙齐聚蓬莱,要与天罚决一死战。

天罚这东西,强弱皆由对方的境界决定,你强它便强,你弱它便弱,在天道规则之下,无人能够侥幸逃脱。

东华帝君集众仙之力想要一举轰开天门重回仙界,蓬莱紫府便遭受了天道迄今为止最为猛烈凶残的打击。

当时的战况到底如何,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知道,但凡参与那场战斗的仙人,已全部化为了灰烬,甚至连神魂也覆灭了。

蓬莱紫府本为人间最大的一处仙境,在遭受了天罚的灭世之祸后,被彻底从人间抹去,唯留下这么一座残破的宫殿。

白杨找到这座紫府残殿的时候,它只剩了一快匾额,在施以各种术法刺激之后,才堪堪还原成了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大殿。

紫府残殿重现人间,少不得会引起汐城震动,白杨便将整座残殿,转移进了白帝原。

残殿虽破败,占地面积却不小,殿内漂浮着数不清的符文,三道巨大的阵盘塞满了整座残殿,而残殿正中,白杨正在忙碌的牵引符文,将其排列至三道阵盘之上,那阵盘经她不眠不休的修补至今,基本已恢复了曾经完整的规模。

这残殿之内原本是什么都没有的,三道阵盘也是白杨于紫霞流云的幻化之中所得,清晰度完整度皆有些勉强,她便就是这样一个符文一个符文的排列推演,直至今日,终于快要完成了。

要不要找个地方,试试这阵盘的斤两?

白杨一边推演符文,一边开始思考白帝原何处比较适合试验这等逆天的阵盘。

东华帝君在阵盘之内加诸了多般天道规则,三道阵盘便是将众仙的灵力功德生机凝聚成为必回仙界的强大执念,以因果的法则将这执念加诸于攻击之上,企图以执念破天门,回仙界。

那天门,应是没有破开的,可东华帝君的阵法原理也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问题便出在这阵法基础之上。

仙人们被天道放弃之后,便不再是仙人了。天门封闭,与仙界的一切因缘就此斩断,他们想回仙界的执念便是再强,也无法碰触到那天门一星半点。

那一扇始终碰触不到的大门,无论施展出怎样的手段,碰不到,即打不开。

不知东华帝君在陨落之时,是否关注到了这个问题。

想破天门,必须要将天门拉扯进人间界,用人间的法则破开它。而人间法则之中,最难以抵挡的,唯有因缘。

集人间众生因缘,将天门翻转,门若推不开,那便试试向里拉开吧。

白杨一挥手,紫府残殿外的匾额紫云弥漫,不多时便笼罩了整座残殿。万般云霞在海底深处急剧收缩凝聚,最终又全部收回到了匾额之中。

熔岩之下,层层的封禁依旧还在,只是庞大的宫殿已不见踪影,唯余一块孤零零的匾额漂浮在封禁的阵法之中。

那匾额破旧残败,上有无数裂痕,在残缺不全的紫府两个字之下,有依稀的暗纹浮现,所绘确是无数残片,一地狼藉,和仅剩的一座孤殿。

紫府大门仍在,内里却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黑暗的海底世界,依旧静谧安逸,没有光,没有影,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四时交替。在不知过去了多久之后,那悬浮在黑暗之中的匾额震动了一下,接着忽然消失,没过多久,又再度出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自那匾额图绘的孤殿之中,射出的光柱。

只是细细的一道光,自匾额之中直射向熔岩,所有的封禁在接触到那道光的同时,全部碎裂,迅速还原成了灵气。

光芒穿透了熔岩,浮上了火山,从火山口中直冲云霄,直至撞上了天空尽头。

光芒与时空界壁之间的冲击,震荡了整个白帝原,在那光芒散尽之后,海水翻滚,火山喷发,风起云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自火山上空,向四方迅速推进,便好像是那光柱爆发出去的余力。

一时之间,白帝原内所有灵物,皆看向那黑云蔓延的天幕,那其中的电闪雷鸣隐有紫雾翻腾其间。

那灵气,满含天威,却又散发出沉沉的死气,根本就不是白帝原所有。

这场雨,不祥。

灵物们惊慌失措,争相逃窜,连灵植都收拢了枝叶,钻回了地底,待暴雨呼啸而过,阳光重新破云而出,它们才又小心翼翼的探头出来。

有灵之物,对于破坏性的灵气变化,总是极其的敏感。从人间收集来的无灵凡物,却是无谓的被这场雨浇了个通透,毫无意外的集体出了问题。

植物枯萎了叶,动物掉了毛,哀嚎之声响彻白帝原的上空,却在雨过天晴之后,和暖的微风一吹,万物又恢复了原貌。

这奇怪的天象,自然也惊动了白帝原内的修道者。

正在雪山上吸取灵气,认真修行的独孤鸣立马便察觉到了这暴雨之中所蕴含的灵气,好似与天罚同源。

雁荡山覆灭以后,他不止一次的回到那天坑附近,祭拜先人,对于天坑内所残留的天罚之力,无比熟悉。

只是,这雨并非是天罚,为何会含有天罚的气息?

茗香告诉过他,他们现在所身处的这片天地,是一处独属于白烈云的仙界碎片。碎片之内的规则不同于人间,会出现天罚的气息,难道是白烈云又被雷劈了?

那家伙才刚刚怼过一次灭世天罚,怎的又跟天罚怼上了?他这般不管不顾的与天罚硬抗,就没有为茗香想过吗?

独孤鸣有些愤慨,觉得白烈云这般嚣张的姿态,除了让茗香担忧伤心之外,简直毫无意义。

不知道茗香怎样了。

独孤鸣担忧着,回到了自己的山洞,却见茗香披着厚厚的斗篷,已经在洞里等他了。

她这段时日,每隔几天便会带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来看他,与他说话解闷。

以前的事情,他们相互交换着情报,基本已经拼凑的差不多了,对于以后的事情,他们相互探讨着,却皆是同样的茫然。

独孤鸣还是担心,白烈云若能飞升,自然是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他若还是无法飞升,在天罚之下灰飞烟灭了,茗香又该怎么办。

嫁给那样一个厉害的人物,是幸事,却也是悲剧。

“表哥,刚才那场雨好奇怪啊,你被淋着了吗?”茗香围着他转了一圈,检查到他身上并没有被淋湿的痕迹,轻轻了松了一口气。

他摇摇头,看着这场怪雨飘来的方向,问道:“白烈云还是没有消息吗?”

茗香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白杨的意思,我大概是要在这里呆上一年半载了。”

独孤鸣知道,白杨便是白烈云遣来照看茗香的分身,只是既为照看,为何却将茗香一人丢在此处,自己却人影不见?

这分身,是不是有些太过不负责了呢?

“茗香,咱们往那个方向去看看。我觉得,这场雨来的蹊跷,说不定与白烈云,或是白杨有什么关系。”独孤鸣看了看茗香,又看了看茗香身后喷着鼻息的山羊,开始思考自己该要如何过去。

茗香往他所说的地方看了两眼,抬头问那小青雀道:“我们能过去吗?”

“当然可以啊!在这白帝原内,你们想去哪都是可以的!”青雀喳喳叫唤了两声,又说道:“不过外来的修道者,是不能在白帝原内飞行的,他若想去,只能自己走去。”

啊?那得多慢啊!

茗香皱眉道:“你再找只羊来驮着他不行吗?”

青雀落在了山羊的背上,张着翅膀纠正道:“你见过会飞的山羊吗?这是白泽!神兽白泽!”说完,它又蒲扇着翅膀绕着独孤鸣飞了一圈,说道:“白帝原内,只有神兽才有资格御风而行,区区人类,可别妄想让咱们代步,他可承受不起!”

茗香指着自己说道:“可我也是人类啊。”

青雀喳喳的尖叫道:“咱们为什么这么供着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茗香撇撇嘴,待要继续与青雀斗嘴,独孤鸣拦住了她,朝着青雀一拱手,问道:“请问,我能收服此处妖兽,成为坐骑吗?”

青雀拍着翅膀道:“你有那本事,尽管去,若是丢了小命,那也是你自己的事。”

独孤鸣了然,向茗香说道:“不如你先回去,待我下山去找你。”

茗香怀疑道:“你认路吗?”

独孤鸣无言,只是看着这苍茫的重重山脊皱了皱眉。

“青雀,你留下来,给他带个路。”茗香与青雀交代了一声,又转向独孤鸣,叮嘱道:“别什么厉害的都去招惹,白杨说过了,这地方机遇多,危险也多,就算是我不顾死活的招惹了不能招惹的存在,她也很难保住我。你自己当心。”

“放心。我有分寸。”独孤鸣对自己信心满满,既然有幸来到了这仙境之内,自然得抓紧一切机会,寻求属于他的机遇。

他的修为,还是太低了,想要于白烈云不在的时段内,护住茗香,他唯有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来到白帝原,是白烈云给他的一个变强的契机,他总得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怎生都不能让白烈云看扁了他。

独孤鸣踌躇满志的下山寻找代步妖兽去了,茗香站在洞口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转向山羊,摸摸羊角,问道:“你是神兽,却为什么总是怪叫,不说人话呢?”

山羊又怪叫了几声,眼神中透着一些清澈的委屈。

算了。

茗香骑着山羊回到了竹林,这竹林与雪山相隔的非常遥远,她觉得等独孤鸣下来找到她,说不定得要一两个月,到那时,她肚子已经大的遮不住了,又该怎样跟着独孤鸣一道长途跋涉的去寻白杨?

不如等白杨办完了事情来寻她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场怪雨下过之后,不出三天,白帝原又恢复了勃勃生机。茗香所在的这片竹林本就设有护阵,是以并未遭受太大的破坏,林中所有的生灵,还是那么欢腾活泼。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独孤鸣终于在青雀的带领下,骑着一头雪豹妖兽进入了竹林。妖兽在接触到竹林的护阵之后,便死活不肯再往里走,独孤鸣无奈,只好徒步跟着青雀走了进去。

这片竹林很大,林子里还参合长着许多其他的树木,无一例外全都结着各色的果子,看着好看,闻着更香。

他有些想摘一颗尝尝,却被青雀尖叫着警告,他琢磨着这些果树大概是白烈云专为茗香准备的,在感慨白烈云有心的同时,亦有些失落。

自己无论哪一方面都比不过那人,也无怪乎茗香会这般毫不犹豫的放弃他了。

进入竹林深处,远远的便能闻到饭菜的烟火气,独孤鸣抬起头,见那袅袅的炊烟就在前方。青雀喳喳叫着率先一步往前飞去,他紧随其后,狂奔着来到了茗香所居的竹楼跟前。

“表哥,你来了!自己先找个地方随便坐,我再多做两道菜!”茗香系着围裙举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的满脸开花。

独孤鸣看着她的笑颜怔了怔,心中有股温泉缓缓流出,让他不知不觉的怀念起了家的味道。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体会过家的感觉了?

那等温暖舒适,令人放松的感觉,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了。

只是,这里并不是他的家,他早就已经没有家了。

独孤鸣轻缓了脚步,走进厨房,他看到茗香熟练的掂锅翻炒,忽而想到了白烈云用于掩饰的那个厨子身份。

“茗香,你这厨艺,也是跟白烈云学的?”他有些好奇,修为高如白烈云,根本就不用吃饭了,为何还要钻研这人间的厨艺?总不会也是因为茗香喜欢吃吧。

茗香头也不回的答道:“是啊。他做的饭可好吃了,以前我们在君山开饭馆,每一顿都要翻个三四次台面,生意可好了。”

“他……他竟真的是个厨子?”独孤鸣感到震惊,十分难以想象那位高高在上灵光闪耀威压无匹的仙君,居然会系着围裙掂锅掌勺,他受得了这长年累月的油烟气吗?

茗香炒好了最后一盘菜,吆喝独孤鸣帮着端菜,独孤鸣这才看到她已粗得遮不住的腰身。他心里咯噔一跳,犹豫了许久才问道:“你有身孕了?”

“是啊!快五个月了呢!”茗香摸着自己的肚子,满脸母性的光辉。

独孤鸣怔忪了片刻,纠结了良久,最终只吐出了两个字。

“恭喜。”

这一顿,独孤鸣吃的魂不守舍,对于饭菜是否可口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他满心只想着,茗香怀了白烈云的孩子这档子事,乱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烈云在想什么?

他一个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人,为什么要让茗香怀孕?他难道就真的没有为茗香的未来考虑过吗?

他到底在想什么?

吃完了晚饭,茗香给独孤鸣在楼下收拾了一间凑合住的房间,让他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出发去找白杨。

独孤鸣一个人在那竹床上翻来覆去,为茗香和她孩子的未来愁得一宿没睡。

他搞不清楚白烈云的想法,觉得茗香也有问题。那家伙失踪已快半年,茗香难道不应该更加担心才对吗?为什么感觉她好像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呢?

难道是白帝原的环境对她而言太过舒适,让她忘记了外面的人间还处于天下大乱之中吗?

她不会是真打算在这地方呆一辈子吧!

不行不行,他得找个机会与她再度好好谈一下未来的事。

她有了孩子,便需得为孩子考虑,要死要活的话不能随便再说了,她必须要面对白烈云不在以后的一切麻烦。

她不能再骗自己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帝原不允许外来者腾空飞行,这真是一个十分操蛋的规矩。

拜这规矩所赐,段飞羽和黄清颖在徒步行走了三个月之后,已经快要抓狂了。

这俩人一路跋山涉水历尽千难万险,走过干的冒烟的大沙漠,走过形似刀山的隔壁滩,走过臭气熏天的沼泽地,走过凶物无数的大草原,终于钻进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然后,他们在森林里遭遇了难得一见的灵气酸雨,俩人不仅被浇的衣不蔽体,连头也秃了。

一向端庄冷艳的黄姑娘在河沟里洗完澡之后,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她为什么就这么倒霉?

那女人明明是要对付段飞羽,干嘛还要把她也牵扯进来?既抓了他们,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又为何将他们扔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备受折磨?

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身边这个猪队友段飞羽。

这人的好奇心能别这么旺盛吗?争斗欲能别这么强吗?到了一个危险的未知的地方能小心谨慎的隐藏好自己,待探查清楚情况再行考虑行动方案吗?

他那见什么都想抢,见什么都想要的毛病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果然还是蜀山将他惯的太过,已经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那以为天下都是他家,人人都是他妈的臭德行若再不收敛,她便要考虑一下后半生与他捆绑在一起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了。

在黄姑娘认真思考自己的终身大事之时,段飞羽还在对没能从秃鹫群里抢回那一具灵兽尸体而耿耿于怀。

那么老大一只灵兽,大老远都能感受到其内蕴含的灵气,这要吃下肚去,至少能增加个十年的修为吧,十年啊!都够他突破到筑基后期了!

那草原之上的灵兽实在太凶,他一个都打不过,哪怕想掏只兔子吃,都得跟鬣狗斗智斗勇一番。

这白帝原灵气确实浓郁,一草一木皆能助他修行,可他吃的再多,也多不过原本生活在此的那些生灵。他在这白帝原,成了个寻常的武人,费功夫捏法决御剑,还不如扛着石头砸过去来的实在。

在此游走了三个月,段飞羽不仅修为大增,连力气都大了许多,唯一的不足便是他的模样粗糙了许多,脑子好似也简单了许多,连脾气性子都跟着暴躁了许多,连带着让黄清颖也与他疏远了许多。

这不应该啊!眼下他俩皆被困于此,难道不应该是更加团结紧密才对吗?为啥这感情不但没升温,相反还拉远了呢?

野人一般的段飞羽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那模样让黄清颖看在眼里,只觉这人像只毛毛躁躁的猴子,各种嫌弃。

唉!为什么以前就没看出来,这人身上有这么多要命的毛病呢?

黄清颖摸摸自己稀疏的头发,心里一阵憋气,不想理会段飞羽,并与他又一次拉远了距离。

明眼人一看便能察觉到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暴雨有古怪,他却硬是拉着她冲过暴雨,向着暴雨来时的方向狂奔,还兴奋的大喊着什么有异宝出世。

宝你奶奶个腿啊!

黄清颖越想越气,又摸摸自己头顶的那一块头皮,发着愁的开始思考怎么重新生发。距离那场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她的头发还是不见长,普通的生发方子大概不顶用,她越想越是有种想要掐死段飞羽的冲动。

蓦得一声野兽咆哮的动静,满含灵气的风浪从林间奔涌而出,黄清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段飞羽拽着胳膊蹿上了树梢。

那是什么?又是灵兽打架吗?

黄清颖一见朝着发声之处奔去的段飞羽那兴奋的神色,立马挣扎道:“段师兄,这林子里遍地灵兽,太过危险,咱们还是小心点好啊。”

段飞羽脚下不停,口中回应道:“我知道,只是去看看。”

黄清颖听出了他话中满满的敷衍,心中一急,抓着他的胳膊劝道:“听那声音如此凶唳,怕是什么妖兽,咱们很可能不是对手啊,还是先暂避一下吧。”

“有妖兽的地方,肯定有宝贝,妖兽越凶,那宝贝就越是厉害。师妹别怕,我只是去见识见识,不会乱来的。”段飞羽两眼冒光的往那发声之处越奔越快,显然更加兴奋了。

黄姑娘想骂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骂,她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曾经的从容优雅都是包袱,活到现在居然连句像样的骂人话都没学会,搞的自己此刻一肚子憋屈居然不知该怎么发泄才好。

真想吐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黄清颖正憋屈得想着别的说辞规劝段飞羽远离是非远离危险,段飞羽却已经猴子一般的在树梢上突飞猛进的跑出了老远。

前方的林中确实有猛兽在争斗,一只老虎和一头雪豹正哇哇叫着扭打在一起。

这片树林中的灵兽,皆从外面的人间引进,在白帝原浸了这么些年的灵气,比寻常的野兽确实个头大了些,脑子灵活了些,速度快了些,力气涨了些,皮糙肉厚的程度虽及不上妖兽,却也着实难以对付。

那老虎,大如普通的犀牛,一巴掌豁过去,能拍碎一方巨石,吼叫声中还带有灵气的威压,能将凡间生灵活活震死。而与它相争的那头雪豹,个头居然与它不相上下,皮毛雪白水滑,在阳光反射之下还有五彩的光晕,直看的让人两眼发花。

在气势上,两头猛兽谁也不让谁,但看那老虎连着两次没有扑上雪豹,反被那雪豹一爪子挠在了前胸上,差点就在脖子上开了血口,便知那雪豹在灵智上完全碾压了老虎。

段飞羽看的兴奋,双眼紧盯着那两头争斗中的猛兽,抓着树干的手掌暗中使劲,差点把树皮都扣下一块来。

黄清颖见他暂时没有什么举动,便稍稍的定了定神,开始到处寻找引发这两头猛兽争斗的线索。

两头肉食巨兽打架,多半都是为了口粮,那树后面露出了一半的鹿腿,大概就是争斗的原因了。

黄清颖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宝贝就好。

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雪豹百忙之中嗷嗷得回应了一声,一扭头叼起树后的死鹿闪入林中,嗖得一下便往那发声之处奔去。

老虎狂怒着似要追过去,却听那边又传来两声鸟儿的长鸣,极其响亮,声音一出,那老虎气势顿消,弯折了耳朵往后退了两步,似受了惊吓的猫儿一般,掉头跑掉了。

黄清颖的心猛然提上了嗓子眼,不待她有所表示,段飞羽以一把揽住她,以更快的速度往那发声之处蹿了过去。

“那边有人!”

段飞羽低沉了声音,黄清颖也不再阻拦,她微微皱眉,看着他们接近的方向,小声道:“小心。”

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折腾了三个月,不见任何人的踪影,忽然之间听到了人声,那简直就是老乡见老乡一般的亲切激动了。

只是,在这地方出现的人类,可不一定是老乡,更有可能是敌人。

黄清颖可没忘记那脑子似有问题的白衣女。

两人一路小心谨慎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即将要接近目的地时,忽而一阵疾风自他们身后刮过,段飞羽只觉背后一股大力袭来,竟让他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被撞下了树梢,并且还继续被那一股力道镇下地面,摔得七荤八素,半天没有回过劲来。

什么情况?

段飞羽有点懵。

黄清颖亦是被摔懵了。

好在那力道并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继续压在她身上,让她得以迅速的抬起头来,看清了他们面前的那一男一女,一头叼着死鹿的雪豹,以及那趾高气昂喷着响鼻踩在段飞羽脑袋上的那头马一般大的山羊。

不是那个白衣女,那就好。

黄清颖再度松了一口气,摆出一副迷茫的姿态,朝向茗香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而后,她又推了推趴在地上抬不起头的段飞羽,紧张道:“师兄,你没事吧。”

段飞羽整张脸被山羊压在土里,呼吸都困难,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黄清颖唯有可怜兮兮的向茗香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茗香坐在树墩上,皱着眉看着蜀山的二人组,有些不想理会这两人。要不是段飞羽强行把她绑了来,她本可以在长安呆的好好的,根本就不必挺着个大肚子到处寻找白杨的踪迹,有什么事找绿萝就好。

可段飞羽原本也是一番好意,谁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尴尬模样呢。

“你们是……”茗香不答话,独孤鸣便自然而然的充当了主导。

黄清颖看向独孤鸣,以弱柳扶风的姿态,委屈得应道:“我们是误入此地的路人,已经在这地方困了三个月了。”

误入?

独孤鸣微微皱眉,看向茗香。茗香拽着他的袖子,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这俩是蜀山的段飞羽和黄清颖,被白杨绑来的。”

独孤鸣倒吸一口凉气,睁圆了两眼看着茗香,十分想要继续问上一句为什么。

而茗香却是一捂脸,朝着那头白泽神兽招了招手,说道:“别管他们了,咱们走吧。”

白泽松开了羊蹄子,昂首挺胸的奔到茗香身边,跪伏于地,等她上去坐好。可不待白泽起身,段飞羽那边猛地怒吼一声,剑决一捏,便是七把飞剑朝茗香射了过去。

独孤鸣大惊之下,抬手间便凝出了一片冰墙,挡住了这几把飞剑。

段飞羽上前一步,变换了剑决,七把剑分出了五把攻向独孤鸣,剩下的两把绕过那片冰墙,继续向茗香飞射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独孤鸣惊呼一声,法决一掐,身周凭空凝出了五道冰锥,挡住了段飞羽的飞剑。他侧身往茗香那边拍出一掌,一股浓重的冰寒水气迅速裹住了茗香全身。

冰锥与飞剑相撞之后,各自散去,而陷入水气的那两把飞剑,亦被凝滞于半空,进退不得。

段飞羽咬牙切齿的还待继续施展剑决,黄清颖忽然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出手。他不明所以,冲着黄清颖吼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黄清颖皱眉瞪了他一眼,又朝向茗香说道:“姑娘,此事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茗香抬眼看了看半空中对准自己的那两把飞剑,冷声说道:“没什么误会。我不想解释什么,也不想听你们的任何解释。咱们就当从没遇上过吧,告辞。”

她拍拍白泽的脑袋,白泽猛一喷鼻息,羊蹄子一跺,地面猛地一震,水气溃散,飞剑立即倒旋着袭向了段飞羽,速度之快,犹如流星划过。

段飞羽大惊,推开了黄清颖,险险的避过了这一击。

两人看着那飞剑穿透层层树干,速度不减的不知射向了什么地方,皆是心肝巨颤。

那头山羊,什么来路?行动之时无声无息,还似有神通法力,道行竟似比他一个筑基中期的还要高。

而这么厉害的一头羊,居然甘为那个凡人女子的坐骑?

这又是什么道理?

两人回头再看向茗香一行人,那庞大的队伍已经慢悠悠的在林间越走越远。

段飞羽忽而握拳,说道:“咱们得跟着他们。”

说完,不管黄清颖同不同意,直接抓了她的胳膊跟了过去。

黄清颖不解道:“为什么?那女子明显的对咱们有敌意啊。”

段飞羽冷笑了一声,两眼泛红的说道:“她当然对咱们有敌意。那可是红蓼,是白烈云的女人!要不是被人暗算落到这地方,我已经把她带上蜀山,将白烈云的秘密全都扒出来了。”

“什么!?”黄清颖惊道:“你确定她是红蓼?可为什么她身边那人喊她茗香?”

“想知道?那就更得跟上去问个清楚明白了!”段飞羽兴奋的哈哈笑了起来,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两拨人就这么在林子里展开了激烈的追逐。

茗香有孕在身,行进速度本就不快,段飞羽要追上她,不说十分轻松,也毫无任何压力。但他忌惮那被当成坐骑的山羊,一路之上只是小心的尾随,始终与茗香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他的跟随,自然被茗香身边的小妖们探查的清清楚楚,这让茗香十分的烦躁。

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意外,怎的眼瞅着就要到海边了,却碰上了这姓段的两口子?早知道,她就不应该把红雀给招回来,就让那小雀儿跟着那段飞羽,她不就能避开那讨厌的家伙了?

“茗香,那段飞羽到底怎么回事?”独孤鸣骑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雪豹身上,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身后,总算是忍不住的问了。

茗香烦恼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带你出城的时候,被绿萝她们所阻,正巧碰上段飞羽,我就求他带你出城。结果,他把我一道带了出去,还认出了我这躯壳就是红蓼,非要带我上蜀山。他们抓我上蜀山能有什么好事啊,肯定就是冲着云哥哥去的啊,那我肯定不能同意啊,然后他就把我打晕了。”

她瞥了身后一眼,继续道:“我原是打算,他们若想利用我对付云哥哥,我便是死了也不能让他们如愿。幸好白杨来了,否则,我这边一尸两命,你也一命呜呼,待云哥哥回来,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天大的事来。”

“你以后可千万别再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了!你也知道你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白烈云可会真的发疯。他那修为,一旦真的发疯,那可当真是灭世浩劫了。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你可一定要三思啊。”独孤鸣后怕不已,十分难以想象,若是茗香真的命丧蜀山,这修道界又该扬起怎样一番腥风血雨。

尤其是白烈云,在失而复得之后,再面生离死别,只灭一个蜀山,绝对难解心头之恨。

独孤鸣虽不了解白烈云的脾气性格,但他可以代入自己,那三年的仇恨痛苦,让他切身的明白,在实力达到白烈云那个档次之后,一时之怒足以覆灭整个人间。

所以,仙不可有情,因情不可受控,一旦失控,那就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又开始疑惑。

白烈云若真的对茗香用情至深,他又怎可能拥有那般逆天的修为。可若这份情是假的,他为茗香所付出的那一切,又是为什么?

高人的世界,当真难以捉摸。

“表哥。你说,白杨把黄清颖也绑了来,是不是在给我出气呢?”茗香忽然想到了这一层,心里一甜,当即有些得意。

独孤鸣回过神来,说道:“你又不愿与我多说关于白烈云的事,我怎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茗香越想越是开心,再度回头瞟了一眼,说道:“一定是的。云哥哥其实挺小心眼的,谁惹他不痛快了,他绝对是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的。段飞羽欺负了他媳妇,那他就得欺负回来,你刚是没看到黄清颖那模样,她头都秃了啊!可惨了!”她自得其乐的笑了起来,开心道:“我忽然有些同情黄清颖了呢!要知道,她会绑上段飞羽,那也是被云哥哥算计的。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因为看上了段飞羽,倒霉成这样,实在太无辜了!”

“不行!我得劝劝黄姑娘,好好一朵鲜花,干嘛非要插在段飞羽那坨臭狗屎上。那段飞羽自大狂妄还是个花心大萝卜,怎么都配不上黄清颖啊!我得帮黄姑娘擦亮眼睛,把她从那火坑里拉出来!”

茗香仿佛忽然有了使命感,她一拍白泽的脑袋,停止了飞奔,揣着满满的兴奋说道:“不跑了!休息!吃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回忆着白烈云当年烤兔子的经过,将那一整只鹿,全部架上了烤架。

她做饭的手艺确实及不上鼎鼎大名的白大厨,没法将那只鹿烤得连经过的神仙都要垂涎三尺,可由于这鹿肉富含灵气,被她认真的处理过后,居然也为那烤肉的香味加分不少。

那饱含烟火气的香,一圈圈的散了出去,令远远缀在他们后面的段飞羽和黄清颖,神魂颠倒。

已经有多久没有闻到过这么惹人食欲的香味了?

两个年轻的修道者热泪盈眶的感慨,仙境也好,魔域也好,就算灵气再充足,也及不上那世俗当中的人间烟火啊。

吃了三个月的灵草灵肉,修为确实增长的迅速,可连着三个月都是无滋无味,嘴里淡的起泡,一旦闻到那油盐浸染的香味,哪还管得了有灵无灵啊,两人只恨不得冲过去抢了那头烤鹿,大口大口的吃个痛快。

黄清颖摸着肚子,一边听着两人肚子此起彼伏的咕噜声,一边不住的吞咽口水。

她许久没有这么饥饿过了,那香气仿佛成了世上最毒的毒药,令她沉浸于内,百爪挠心,几乎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跟着那群人啊!

为什么要让她闻到这么香的烤肉味啊!

为什么要让她闻到看到却吃不到啊!

这种折磨,简直就是在摧毁她的道心啊!

她恨恨得瞪了段飞羽一眼,说道:“你真的打算就这么一直跟着他们?你不去找那什么宝物了?”

段飞羽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宝物的事可以先缓缓,我得先搞清楚红蓼身边的那只山羊是怎么回事。她只是个凡人,身体被天罚所毁,不能聚灵亦无法运气,怎就有那运气收服如此厉害的坐骑。她身上,说不定便藏着什么宝贝,待咱们摸清楚情况,把那宝贝偷过来,那只山羊,不就是咱们的了!”

黄清颖皱眉道:“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实际一点?咱们现在连她身周三丈都靠近不得,凭什么能偷她的宝物?而且,她身边那个人修为身手皆不比你差,你靠什么去偷去抢?她虽是凡人,可实力却远在咱们之上,咱们与她本无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是曾经小小的得罪她,她也不是那等计较的人,咱们就不能过去道个歉,借助她的实力,一起寻找出路吗?”

段飞羽翻了她一眼,鄙夷道:“妇人之见。我堂堂蜀凤君,岂可与一个魔教的侍婢低头服软?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介凡人,若当真斗起法来,只消稍稍泄出一点灵气罡风,她就吃不消了,我凭什么要与这么一只蝼蚁合作?真是笑话!”

“呵!她是凡人不假,可你看看她们那一行人,干干净净,通身的气派,哪里像个侍婢?又哪里像个蝼蚁凡人?你再看看我们,看看这破衣烂衫,看看我这头发,看看我这脸色我这皮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鬼一样!你还好意思说她卑贱?她是蝼蚁?”黄清颖站起身来,怒视着段飞羽,忍无可忍的说道:“段师兄,此地并非咱们蜀山,若是死在这,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蜀凤君的名号在这地方有什么用?报出来是能让那些豺狼虎豹少咬你一口吗?咱们落在这凶险之地已经三个月了,出路之事一直毫无头绪,好不容易遇着能结伴的人,你能不能先暂时收收你的傲气,一切都等出去了再说?”

段飞羽没见过黄清颖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之间有点懵。

他抬头看着黄清颖,眨巴了两下眼睛,忽而一跃而起,反驳道:“你在说什么蠢话!咱们蜀山派向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就是死,也不能跟魔教的人混在一起!自古正邪不两立,你是糊涂了吗?”

“离火宫的魔教之说,只于赵国凡人界流传。大家同属修道宗门,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何来的正邪之分?段师兄,你一向看不起凡人,怎的竟会以凡人之说来定位修道宗门?你不觉得你有些太过自相矛盾吗?”黄清颖闻着那越发浓郁的鹿肉香气,心中越发的焦躁,批驳起段飞羽来竟已毫不留情面。

段飞羽身边的女人,基本全都是些无脑的仰望者,崇拜他,爱慕他,便将他视为自己心目中的神。在那些女人的眼中,他段飞羽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理,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是以他从未想到过,这些女人之中,居然也会有敢当他的面质疑他,批评他的存在。

被自己的女人驳了面子,这对段飞羽来说,就如被自己精心饲养的哈巴狗反咬了一口,不仅疼得挠心,还动摇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威,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奇耻大辱啊!

段飞羽愣怔了片刻,一指黄清颖的鼻子,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黄清颖推开了他的手指,毫不示弱的回应道:“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是你一直搞不清楚自己的斤两!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所思所行皆要以身处之势为前提。在这里,你早就不是什么蜀凤君了,只是个落难之人罢了。麻烦你认清现实好吗?”

“你……”段飞羽怒极,双眼圆睁着狠狠瞪着黄清颖,两手捏紧了拳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黄清颖,因为黄清颖所说的一切,都是实事。可骄傲如他,绝不能接受这个实事,他蜀凤君乃是一代天骄,便是落难,也得有着天骄的尊严。

让他去寻求红蓼的帮助,那便就是让他去寻求白烈云的庇护,想都别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见段飞羽真的动了怒,黄清颖又柔软了语气,低垂下目光,轻声说道:“段师兄,你别怪我与你着急,实在是,这三个月来,我日日都在担惊受怕,当真受不了了。”

“我想出去。我想回蜀山。这地方,我真的呆够了。”黄清颖哽咽了声音,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滴,再抬起头时,面上的怒意不见,只剩了心碎一般的哀怨。

段飞羽的火气还没完全燃烧充分,就被黄清颖这一瓢眼泪给浇灭了。

他心中憋屈,无处可发,攥紧了拳头,一把轰在了身旁的树干上。

这轰得一声,自然是惊天动地,巨木摇晃的动静,直震得林间鸟雀惊飞,群兽惊嚎。

“段师兄,我知道,你一向不服那白烈云,让你去向他的侍婢示好,就是让你向白烈云低头,你一定是不愿的。可眼下,我们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在这种未知的地方,多呆一天,便多一天的危险。你既不愿去,那便我去吧。我只是个没什么威胁的女人,又与那红蓼无怨无仇的,她应该也不会为难我。纵使不被她接受,能问出这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算对我们目前的状况大有裨益了。”

黄清颖拉着段飞羽的手,轻轻摇了摇,闻着依旧浓郁的鹿肉香气,咽了一口唾沫,哑着嗓子轻声说道:“段师兄,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她说完,不待段飞羽做出回应,便一个转身,决然凄切的往茗香他们扎营的地方奔去。

段飞羽看着她那萧瑟的背影,想出声阻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回头想想,这三个月来,黄清颖的确是陪着他吃了不少的苦头。她曾经可是蜀山所有人心中最过完美的女神,可现在,与那神采奕奕的红蓼相比,黄清颖确实憔悴灰败得如同泥坑里的乞丐一般。

这等落差,对于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岂不是要命。

他段飞羽要脸,难道黄清颖便不要脸了?

罢了罢了,就算为了自己的女人,这口气,他忍了。

都怪那该死的白烈云!

在段飞羽迁怒于白烈云,并忍着难耐的饥饿,于心中对白烈云的祖宗十八辈进行亲切慰问之时。

黄清颖终于激动的扑到了茗香跟前。

她看着已被分成小块,涂满调料,继续于火上烘烤的鹿肉,口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远远看不到时,这鹿肉的香味差点便让她抓狂,而今那金黄娇嫩的肉块就在眼前,她几乎已经完全失去神志了。

好香!好想吃!

黄清颖已经忘记了自己奔过来的目的,她伸出手去便朝离她最近的一块肉上抓去。

手还没摸到肉块,便被人抓住,她浑身一颤,看向抓住她的独孤鸣,昏沉的脑子迅速清明起来,她立即拿出了她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撇着嘴流着泪的凄切道:“我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吧!我都三个月没吃过一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饱饭了!”

“真的这么可怜啊!”茗香一边均匀的往鹿肉上刷调料,一边啧啧摇头的叹道:“那段飞羽居然这么没用,连个饭都不会做吗?”

这……修道者修的便是不食人间烟火,于是有几个会做饭的?

黄清颖在心里为段飞羽强作解释,面上却依然凄苦道:“是啊。他不仅不会做饭,还总爱招惹些他招惹不起的存在,这三个月来,我们简直就一直是在逃命,别说吃饭了,连打个坐的时间都几乎没有。”

她说着说着,想起自己这三个月来噩梦一般的生活,悲从心来,哭的当真是一个情真意切。

段飞羽不会做饭,这是小事。可总是连累她吃不好睡不好,这就要命了。

茗香同情的叹了口气,在那一圈的肉块上挑挑拣拣,选了一块烤得差不多的,递了过去,说道:“看你这一脸铁青的样子,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吧。给你,先垫个肚子饱,不够这还有,管饱!”

黄清颖迅速的接过肉块,不顾形象的大口啃了起来,狼吞虎咽,气势十分凶猛。

独孤鸣在一旁看着看着,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小心的提醒道:“慢点,别噎着。”

“表哥,那边有小青刚去打的水,拿点给她。”茗香看那黄清颖吃肉的动静,凶狠暴戾的像是面对自己的生死大仇,一边怕她咬着舌头,一边暗自得意自己的烤肉手艺进步明显。

白烈云烤个兔子,能把段飞羽的师父从云端勾引下来,她烤个灵气加成过的鹿肉,自然也不能给自家男人丢脸,勾引不来段飞羽,勾引来段飞羽的老婆也一样。

那两人在林子里吵架的动静,青雀也一字不落的全复制给她听了,若不是看到黄清颖这饿了三百年一样的德行,她还真以为黄姑娘是女中豪杰,绝不会向口腹之欲低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到黄清颖吃的头也不抬,独孤鸣也舔了舔嘴唇,看向了火上剩余的鹿肉。

“你们家不是卖酒卖鱼的吗?为什么连这烤野味,你也做的这么熟练?”独孤鸣这一路上,其实没少品尝茗香的烧烤手艺,比起煮粥煲汤做面食那些,茗香的烤肉水平确实稍稍低了一点。

可看黄清颖吃的那么香,独孤鸣不免有些错觉,以为是自己有问题,并未尝到茗香手艺中的精髓。

“哪有。云哥哥没教过我烤肉,烤野味对火候要求很高的,我掌握不好。而且,他有时候做烧烤用的火,根本就不是凡火,这我哪学的会啊。随便凑合凑合吃得了。”茗香递了一块肉交给独孤鸣,又说道:“小青说,前面有一片荷花池,塘里的藕刚熟,又脆又甜,到时候,我给你煮莲藕排骨汤喝。”

“莲藕排骨汤?”独孤鸣一怔,想起了曾经的家乡味道,心里一暖,刚要说话,那边的黄清颖已经火速的扫完了手中的肉,打了个十分响亮的嗝,可怜兮兮的向茗香问道:“还有吗?”

“有!”茗香豪迈的又扔给了她一大块,笑道:“黄姑娘,好吃吗?”

“好吃!好吃!”黄清颖连连点头,哼哼吃吃的动静着实让人不忍直视。

“那,你们接下来,要去何方呢?如果跟我们顺路,不如结伴吧。”茗香看着她的吃相,心中十分的满足。

黄清颖动作一顿,小心的问道:“与你们结伴?可以吗?”茗香点头道:“当然可以。”

她顿了顿,又说道:“但是,我不想看到那个段飞羽。你要么跟我们一起走,要么就跟他一道走的远远的,别再让我看见你们。你自己选吧。”

黄清颖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跟你们一起走!”

开玩笑啊,有莲藕排骨汤喝啊!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啊!

茗香一笑,点头道:“黄姑娘果然是聪明人。对了,你的头发掉了这么多,想不想治一治?”

黄清颖两眼大睁得惊道:“可以吗?”

茗香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真心拿我们当朋友看待,我自然是不会亏待朋友的。”

黄清颖郑重的一点头,双手捧着肉块朝着茗香一抱拳,说道:“好姐姐,以后,若有任何用得着妹妹的地方,尽管吩咐!”但做不做得到,那就另说了。

“啊哈哈哈,妹妹太客气了,来来来,吃肉吃肉!”茗香开心得不得了,管这黄清颖是真心还是假意,能暂时把她忽悠过来不理段飞羽,那就是对段飞羽最大的打击了。

她能给黄清颖造个梦让她搞定段飞羽,那自然也能再造个梦让这位黄姑娘远离段飞羽。那黄粱一梦经过她这么些天的修炼,虽依然无法聚灵,可造梦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被那些稀奇古怪的噩梦美梦摧残多时的茗香,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的为黄清颖构思梦境了,一想到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有人与她一样被那些狗血的梦境折腾,她就兴奋的浑身仿佛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白烈云曾说过,当自己不痛快的时候,势必得让一些讨厌的人比他还不痛快,如此一来,他便就痛快了。

真是至理名言啊。

茗香总算找到了可供自己调节心情的新奇游戏,一时之间开心得险些要飘起来。

独孤鸣看着这俩女人各自心怀鬼胎的假笑应和,吃着鹿肉只能无语。

他以前的茗香最讨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与白烈云成了一家人之后,她居然也学会使阴招了。

还是以前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茗香可爱一些。

唉!

都怪那该死的白烈云!

然而该死的白烈云现在并不知道他那缺心眼的媳妇被自己带坏了,目睹一切的只有他那不靠谱的分身白杨。

白杨帝君在海底火山下的紫府残殿中,化出了一面水镜,将茗香的所有行动尽收眼底。她飘浮于残殿的半空之中,身周依然还环绕着那三道巨大的阵盘,数不清的符文亦是遍布残殿每一个角落,围绕着着残殿正中的她盘旋浮沉。

这破天的阵法,她试过了,不出意外的引来了天罚反扑,但效果却相当显着,破天完全没有问题。

她只需再套上一个化解天罚的阵法,便可以开始着手研究翻转天门的方案了。

研究总算告一段落,即便白杨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也难得的想要懒散一下。她横卧于半空,单手撑着自己的腮边,看着水镜中精神头十足的茗香,唇边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茗香真是一个可爱的姑娘,不论何时,她总能给自己找点乐子,迅速的让自己从压抑之中走出来。

这黄清颖看来便是她的新玩具了,而且看样子,她还玩的相当开心。

既然茗香觉得搅黄了黄清颖和段飞羽的好事,能让她开心愉快,那她便不妨帮她一把,让她玩的更刺激,更开心一些。

翻转天门,需以人间因缘为引,白帝原之中与外界重叠的地方,唯有白泽帝君的行宫。

如要在行宫处试验阵法,怕是会惊扰整个白帝原的万千生灵。

白杨看着水镜中的茗香,覆于腿上的指尖,轻轻的敲击了起来。

她若要出去,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杨立于茗香曾住过的青竹阁楼之外,一挥手,抛出了一把银辉闪耀的长剑。

剑落于阁楼正前方,直直的插入泥土之中,月光的清冷自剑身散发出来,形成一圈白茫茫的雾色。雾色迅速向四方延展,所覆盖的地面,竟变成了光滑平坦的白玉地砖,当雾色拂过阁楼,那阁楼恍然一变,成了一间清新雅致的卧室。

随着雾色的不住向外推进,卧室之外的走廊,厅堂,庭院,回廊,广场,楼台,大殿,园景,一一显现。

这一片偌大的竹林,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座完完整整的宫殿。

这宫殿并不算大,也并不算华美,粉墙黛瓦的一大片,镶嵌在高山之下,面对着一汪浩瀚的碧湖,周边满是田园风光,花林繁茂,倒也别有一番悠然自得的风味。

这行宫所在的位置竟与那海深处的火山隐隐相对,正处于阳鱼眼部,实属白帝原的核心位置。

白帝原的两处核心,原本都是出入于仙界人间的门户所在。阴鱼对应为仙界,阳鱼对应则为人间。

白泽帝君的行宫原本处于仙界与白帝原的重合点,在天门封闭之后,那一处核心地脉变动,成了死地,白泽帝君便将行宫搬迁至了人间与白帝原的重合点。

帝君主动融入人间,白帝原自然跟着逃脱了成为死地的命运。

这一处行宫与人间接壤,不仅可以借用人间因缘,更可直接招来天罚。白杨知道自己扛不住那天罚,她也并不想惊扰天罚,以因缘将天门困于人间一时半刻,应该不算坏了天道的规矩。

只是逆转天门,颇有些难度。

她需要一件能够承载天门的实物,却不知这把剑,够不够结实。

在白杨又一次进入闭关状态之后,一直跟随在茗香身边的那头山羊,耳朵轻轻动了动,扭头便朝着青红两只小雀打了个响鼻。

鸟儿与山羊喳喳吵嚷着,用人类听不懂的语言进行了一番交流。它们并不知道帝君为何要让他们把这帮人统统带入海中那片死地,反正帝君交代的任务,尽心完成便是。

在两只雀妖有意识的带领下,茗香开始向海中火山的方向进发。段飞羽依旧还是远远的缀在他们身后,每天闻着那不重样的饭菜香气,着实的度日如年。

这段时日,黄清颖借着帮茗香安胎的理由,当真与茗香拉近了关系,姐妹相称的别提多亲热。只是两人心底的算盘,始终在稀里哗啦的乱响,谁都不可能真正的相信谁。

黄清颖当茗香是红蓼,茗香便大方承认了自己是红蓼,更还大方了承认了自己就是白烈云的女人,所谓的嫁给凡人不过是她在与白烈云怄气。

至于为什么怄气?那还不是因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明明已经有了她,还要跟那个独孤茗香不清不楚,一脚踩两船,活该翻船。

然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黄姑娘深有体会的开始数落起了段飞羽,她发现她家的这位比白烈云还要不堪,因为她居然数不清楚那段飞羽的红颜知己到底有多少。

白烈云修为可是化神啊,他如想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可他的感情历史却就是干净的令人发指。而段飞羽只是个小小的筑基,又凭什么左拥右抱,满地桃花?

更让黄清颖无法理解的是,白烈云目前唯二的两个女人居然完全不稀罕他,说走就走,说嫁给别人就嫁给别人,而白烈云竟然还很吃这一套,跟在那俩女人屁股后面求着哄着,姿态无比低下。

外界都说白烈云灭了雁荡山是因为独孤茗香甩了他,但据假扮成红蓼的茗香所言,灭雁荡山的是天罚而不是白烈云,虽则天罚因白烈云而成,可那惊雷落下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程度可由不得白烈云掌控。黄清颖自行脑补出了一个失意落魄被抛弃的男人,伤心至极气息暴走而不甚遭到了五雷轰顶,对白烈云的看法一下子便由恐惧转换成了同情。

再问茗香为何不趁胜追击,茗香只是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答曰,老娘不稀罕跟别人抢食吃。

得此答案,黄姑娘脑里顿时掀起了滔天的波浪,她忽然觉得自己费尽心机抢来的段师兄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香甜可口。

对啊。

为什么要跟别人抢呢?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不是更好吗?

黄姑娘对自己的择偶观产生了新的思考。

她忽然真的有些敬佩茗香了,能对那么厉害的一个大人物甩脸子,使性子,甚至给他戴绿帽子,她可真有胆子。若是换了她黄清颖,哪怕只是对段飞羽说两句重话,那位高傲的花孔雀只怕便会立马转身找别的姑娘继续左拥右抱去了。

黄清颖更加羡慕茗香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黄姑娘白天被茗香拼命的洗脑,夜里又一个劲的梦到段飞羽跟别的女人跑了,她在梦里为了维护自己的爱情和地位心力憔悴,越发感觉到,段飞羽着实不是作为伴侣的最佳人选。

他资质好,他资源好,他背景好,他潜力好,他是蜀山团宠又如何呢?

若男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当新鲜感过去之后,便会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最终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黄姑娘纠结了许久,一方面觉得段飞羽的实用性越发的鸡肋,另一方面却又觉得蜀山上下唯一能配得上自己的只有段飞羽。

她只是一个战五渣的医师,身边必须要捆绑一个强力的打手兼保镖,所以,除了段飞羽,她又还能嫁给谁呢?

黄姑娘陷入了烦躁而忧伤的沉思之中。

在见识到黄清颖对段飞羽的心意,逐渐动摇起来的全部过程之后,独孤鸣看茗香的眼神全变了。

她不是以前那个横冲直撞的傻丫头了,她简直就是个魔鬼。

“茗香,你这么毁人姻缘,不好吧。”独孤鸣提供了法力给茗香编排梦境之后,对茗香的所作所为十分的忧虑。

茗香将那冰寒的法力化为梦境塞进了熟睡中的黄清颖脑子里,拍了拍手说道:“那段飞羽就是个臭鸡蛋,只配招苍蝇,不配娶媳妇!”

独孤鸣揉了揉额头,说道:“你讨厌他,我理解,想要报复他,冲着他本人去不行吗?何必连累他身边的人?”

茗香义正辞严道:“如果黄清颖真能甩了他,那她就不是他身边人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被他连累了,这不是挺好?”

独孤鸣皱眉道:“可毁人姻缘,这手段未免太下作了些。”

茗香道:“他们这段姻缘本就是云哥哥给的,可你看他们是怎么对待云哥哥对待我的?竟然想趁着云哥哥不在家绑我上蜀山。我招他们惹他们了吗?云哥哥又得罪他们了吗?我可听说,若不是云哥哥这么些年一直在扛着天罚,他们蜀山那几个老不死的早就被劈成渣了。一边享受着云哥哥的保护,一边却在背地里算计他,你怎么不说他们恩将仇报卑鄙无耻呢?”

独孤鸣心中一凛,顿时有些心虚。

他抓了抓后脑勺,说道:“即便如此,你这样说谎编排白烈云,也是不对的吧。你就不怕他回来跟你算账?”

茗香嘿嘿的笑道:“我若是骂他两句,就能气的他赶紧回来跟我算账,那我巴不得天天骂他,骂死他!”

“……”独孤鸣表示无语,这一对神仙夫妻的相处方式似乎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什么高冷仙君狂霸酷炫拽,什么柔弱娇妻身娇体弱易推倒,统统都是扯淡。

白烈云的家庭地位,绝对比他所能想到的要低的多。独孤鸣不禁又开始走神的想着,这俩人的夫妻生活,又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总不成狂暴的是茗香,而娇柔的是白烈云吧!

独孤鸣觉得这真的非常有可能,立即便对茗香肃然起敬,并且和黄清颖一样,对白烈云报以了热切的同情。

好歹也是人间修道界的第一高手,无数人心目中高不可攀的擎天之柱,居然会被自己媳妇欺负成这样。

这要说出去,只怕得颠覆许多人的三观吧。

修道界一向以拳头论尊卑的规矩,又被白烈云给破碎掉了。

那个人是真的与他心目中所想象的魔王般的刻板印象完全不同,独孤鸣不禁对白烈云更加好奇了。

一行人在森林中继续顺畅无比的行进了三天之后,段飞羽忍终于忍无可忍的来找黄清颖了。

他受不了了。

自打黄清颖自愿潜入茗香的身边甘当卧底之后,便过上了顺风顺水怡然自得的安全生活,顿顿吃香的喝辣的,好像早就把段飞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段飞羽却除了继续被美食的香味摧残以外,他还总能遭受到各种不明原因的意外。

比如被各种高处的生物投粪,比如被各种蚊虫追着叮咬,比如被各路牙尖嘴利的猛兽突袭……

尽管这样的日子与以前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毕竟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在看到茗香一行人好似旅游一般四平八稳吃吃喝喝的散漫之后,段飞羽简直都要崩溃了。

大家都是外来人员,凭什么茗香所享受的待遇跟他蜀凤君完全不同?

天道不公!

段飞羽很想狂暴一回。

可他一想起茗香身边那头长得很欠揍的山羊,什么脾气都只能往肚里吞。

要是黄清颖还与他在一起就好了,有人陪他一起倒霉,总好过他一个人仿佛被天道遗弃的野狗。

段飞羽趁着夜色,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黄清颖偷走了。

他一通摇晃将黄姑娘自手撕渣男的梦境中唤醒,感慨万千的刚打算要与黄清颖哭诉这些天来的委屈,便被黄清颖忽然甩过来的一巴掌给打蒙了。

这什么情况?

段飞羽捂着自己的半边脸差点哭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黄清颖摸着自己被打疼的手掌心,迷糊了片刻,立即清醒,惊呼道:“段师兄!你怎么在这?”

她心下大骇,左顾右盼,生怕自己被茗香所弃,再度过回以前那种野人一般的生活。

段飞羽揉着脸委屈道:“一别数天,我日也想你,夜也想你,你竟一见面就打我!”他越想越委屈,连眼眶都红了。

这般脆弱委屈的表情,可从来不会出现在段飞羽的脸上。黄清颖惊奇的睁大眼睛,问道:“段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这人刚还在梦里为了维护他那十八个新欢而对她百般羞辱,怎的一睁眼却摇身一变成了个凄凄惨惨的小可怜?

莫非是她还在做梦?

黄清颖疑惑的捏了捏段飞羽的脸皮,问道:“疼不疼?”

段飞羽一把抓住黄清颖的手,委屈道:“你那一巴掌打的那么重,能不疼吗?”

黄清颖使劲抽回了手,解释道:“抱歉啊,段师兄,我刚才做了个噩梦……”她想起梦里段飞羽那可恶的嘴脸,心中刚冒出来的愧疚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不耐烦。

他当年是如何对待张知冬的,大家有目共睹,所以她做的那些梦,只怕真的会有成真的一天。

想到这里,黄清颖立即冷淡了态度,说道:“段师兄深夜找我,所谓何事?”

“你这几天过的怎么样?那红蓼有没有为难你?”段飞羽才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求安慰的,他即便倒霉如此,也还是蜀山天骄,绝对不能向女人示弱。

黄清颖看了看他比几天前更加凄惨的模样,心中轻呵了一声,故意理了理头发,展示了一下自己一身干净清香的衣裙,说道:“我这几天过的很好,红蓼一直当我是姐妹,处处对我照顾,你且放心。”

段飞羽注意到了黄清颖比几天前好了很多的气色,酸溜溜的说道:“她既待你如姐妹,那你可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黄清颖略一沉思,说道:“我只知道,她腹内的孩子,是白烈云的,而白烈云视她为珍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她一根寒毛。段师兄,我觉得你还是主动点去与她道个歉吧。否则,待白烈云回来,她一定会告你一状,届时,你只怕会比现在更加倒霉。”

段飞羽一皱眉,说道:“你是被那妖女迷了心窍了吗?我段飞羽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向那姓白的低头的!”

黄清颖叹了口气,说道:“段师兄,你若再这么固执下去,便请你与我解除婚约吧。”

“哎?”段飞羽愣了愣,眼睛鼻子皱成了一团,不确定的问道:“你说什么?”

“红蓼说了,白烈云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较,你辱他一分,他必还你十倍百倍。你欺负了他的女人,他自然也会向你的女人下手。段师兄,我只是个医师,我胆子小,我怕死,我无法忍受被一个化神盯上,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处找我的麻烦,我只想平平安安的修道,长生。所以,你与白烈云的恩怨,请由你们自己解决,不要捎带上我。得罪了红蓼的是你,而不是我,无辜如我,为何要承担你招惹来的祸事?退婚吧。”

黄清颖一口气说完,忐忑已久的心终于落地。不管段飞羽愿不愿与她退婚,她的态度都已经挑明了,从此以后,她不会再理会段飞羽的桃花,亦不会被段飞羽所连累,如此一身轻松的行自己的路,着实比捆绑一只猪队友要安生的多。

段飞羽震惊了。

他完全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对他一片真心的黄清颖,居然忽然会要求退婚,而且话里话外皆是对他满满的嫌弃。

不不不!

这不是真的。

她前几天还说愿为了他放低姿态打入敌人内部,怎么几天过去,就完全投入敌方阵营了?

一定是红蓼给她吃了迷魂药了!

他就觉得那红蓼做的饭不对劲!

白烈云这大魔头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他的女人更是狡猾奸诈一肚子坏水。

这才几天啊!就这么把他温良贤淑对他一心一意的未婚妻给拐带坏了。

不行不行!

他一定要让黄清颖清醒过来!他一定要让黄清颖看清楚红蓼的真面目!

“清颖,你不要听信红蓼的胡说八道,我会证明给你看,她对你别有居心!”段飞羽根本没有理会黄清颖话中的退婚理由,他此时热血上头,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拔了背后的长剑便朝茗香休息的方向狂奔过去。

然而,他不过刚刚跑出了几步,便被从天而降的一股巨力镇压在地。

那神出鬼没的山羊叼住了段飞羽的衣领子,一扭头,便将人甩飞了出去,不知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黄清颖看着段飞羽被抛飞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心中一紧,背上已冒出了一层寒意。

她回过头,瞧见山羊重重的喷着鼻息,跺了跺前蹄,明显一脸的不耐烦。她立即报以一个温柔美好的微笑,朝着山羊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前辈。”

山羊哼唧了一声,一扭身子,甩着尾巴走近林间黑暗,又匿了。

黄清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在担心段飞羽的同时,更加觉得与他及时划清界限,着实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以前觉得段飞羽一身傲骨英雄了得,现在只觉得他轴。

面子有小命重要吗?没有那个资本就不要学别人嚣张,否则只能是倒霉了自己,连累了身边人。

还是先抱紧红蓼的大腿,保住小命最为要紧。

黄清颖小心翼翼的回到茗香的营地,看了看依旧在熟睡的茗香,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继续睡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遥远的森林之外,海滩之上,段飞羽被摔成了一个大字,镶嵌在松软的沙滩上,眼角默默的流下了一串泪水。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一伙人溜溜达达晃晃悠悠的从林子里钻出来,来到浩瀚无垠的大海边时,正巧看到一个光溜溜的野人蹲在海边烤鱼。

三个人六只眼和那一个人两只眼忽然的对视,令周围的海风都静止了下来,尴尬在空气中不断的蔓延,到是黄清颖及时的捂住了茗香的眼睛,惊呼道:“段师兄!你在干嘛?”

段飞羽一见这一波人心里便来气,拳头捏的噼啪作响,却就是碍着茗香座下的那头山羊,必须的忍气吞声。

凭什么这波人衣着光鲜神吃喝不愁,他却连下水摸个鱼都能把衣服丢了?

这破地方肯定在针对他。

都怪那该死的白烈云!

段飞羽日常的诅咒之后,无所畏惧的继续光着屁股烤着手里那几条纤细的小鱼。他伸手在背后挠了挠,说道:“你看不见吗?我在烤鱼啊!”

黄清颖皱眉道:“我是问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段飞羽瞪了他们一眼,说道:“丢了。没得穿。”

“丢了?”黄清颖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这段师兄几天不见,霉运不仅没消,居然还在继续稳定的增长。她不免有些庆幸,幸亏自己早早的改换了阵营,这要还跟他混在一起,今日光屁股烤鱼的只怕也有她一份了。

“段兄,我这还有一套干净衣服,你先穿上吧。”独孤鸣瞥到了茗香那幸灾乐祸的笑容,在心里暗叹了一声,翻出了他的备用衣服,拿给了段飞羽。

段飞羽不客气的接了过来,草草的裹在了身上,没好气的问道:“你是谁啊?”

“在下……”独孤鸣想要自我介绍,又不知该怎么报名。茗香给黄清颖胡说八道了一番,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不能是独孤鸣,只能是红蓼的表哥。

可红蓼,有表哥吗?

独孤鸣犯了难,段飞羽到是自行脑补了一番,冷笑道:“不好说是吧。没事,我懂。”

你懂啥?

独孤鸣看到段飞羽那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便知这家伙肯定脑补出了一出特别狗血的剧情。他心里一急,连忙解释道:“在下是红蓼姑娘的兄长,还请兄台莫要误会。”

“兄长?”段飞羽上下打量了一番独孤鸣,调侃道:“那你岂不是那白烈云的大舅子了?”

独孤鸣一怔,心中立即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居然真的有点想看到白烈云对他恭恭敬敬行礼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得意还是该惊惧。

茗香一听段飞羽的调侃之词,立马打开了黄清颖的手,冲着段飞羽喝道:“你个小鳖孙穿完了衣服赶紧滚蛋!我不想看到你!”

段飞羽一指茗香,怒道:“妖妇你骂谁呢?”

茗香大声道:“老娘就是骂你了!不要脸的王八犊子!趁我男人不在家欺负我!明知道我是个凡人还要对我用那搜神术,你简直是无耻到极点了!还好意思自称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己是什么蜀山天骄!天骄就是你这种欺软怕硬只会欺负女人的瘪犊子?你真有本事,去跟我男人面对面的打啊!你想知道什么,直接去问他啊!趁他不在欺负他的女人,你还理直气壮了?你们蜀山难道就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了吗?居然让你这种卑鄙小人得了势。还什么天骄?简直就是对天骄这个词的侮辱!我男人长得比你好看,打架比你厉害,懂的道理比你多,还会做饭,会做家具,会种花养草,会写字画画。他样样都比你强也没见他自称自己是什么天骄,你一个只会围着女人转的登徒浪子凭什么自称天骄?真不知道那些捧你臭脚的女人到底看上你哪点了!一个个的都是瞎子,是白痴!”

她一个字不带停顿的把这一大段话骂完,着实神清气爽。早就看那鳖孙不顺眼了,早就想痛痛快快的骂他一顿了。她家男人样样拔尖,那才是名副其实的天骄,像段飞羽这种货色,给白烈云提鞋都不配!

天他个鬼的骄啊,扯淡!

段飞羽惊呆了,与他一起惊呆的,还有黄清颖和独孤鸣。

三个人又惊又怕的看着茗香,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对段飞羽来说,茗香骂他,他当然不服,可她骂那些内容,却是事实,他一时半刻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分辨。

对黄清颖来说,茗香不仅骂了段飞羽,也间接性的骂了她。可她却非常赞同茗香对段飞羽的看法,然而不久之前,她也是跟在段飞羽屁股后面捧臭脚的瞎子白痴之一,这让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时也没什么话可说。

对独孤鸣来说,茗香看似在骂段飞羽,实则也在骂他。毕竟,他也曾干过打不赢男人,就趁人不在家的时候,欺负人家媳妇的事。当时认为自己理直气壮,现在想来,的确卑鄙无耻。男子汉大丈夫,行事自当光明磊落,冤有头债有主,怎可因为自己无能,便迁怒于老弱妇孺?着实令人不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人共同的陷入沉默,令茗香高昂的气势稍稍有些回落。

她左右看了看那三个人,昂首挺胸道:“怎么?都看着我干嘛?我骂的不对吗?”

段飞羽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回骂道:“你个小妖女!满嘴胡言乱语!有种你再骂一句试试?”

茗香当即如愿骂道:“你卑鄙!你无耻!你下流!你就是个只会欺负女人的王八犊子!”

“老子跟你拼了!”段飞羽红着眼睛大吼一声,便要拔剑冲过去。

他可是蜀山天骄啊,他可是蜀国皇族啊,从来只有他骂人,不可能会有人骂他。

于是,段飞羽几乎从没有骂过人。

于是,他骂不过,只能动手。

于是,他打不过茗香的男人,也骂不过白烈云的女人。

于是,他彻底的输了。

“段兄!段兄!息怒!”独孤鸣恰好站在段飞羽边上,及时的拦住了段飞羽,劝道:“男子汉大丈夫,莫要跟小女子斗气。红蓼可是在丐帮住过一段时日的,说话难免带着些丐帮的习气,你别往心里去。”

山羊适时的喷了两个响鼻,跺了跺蹄子,让段飞羽立即踩回了独孤鸣搭建好的台阶上,轻哼了一声,说道:“那行,我就看在这位老弟的面上,不与你计较。”

谁……谁丫的是你老弟?

独孤鸣尚未说话,茗香那边又嗷嗷叫道:“姓段的你跟谁称兄道弟呢?他是我哥哥!是我们白家的人!你少在那套近乎!赶紧给我滚开!”

我他妈姓独孤,不姓白!

独孤鸣一皱眉,想要辩解,段飞羽却一搂他的肩膀,扬着下巴得意道:“当初在长安,可是你求着我让我救他的命。如今他好了,是不是得还我这个恩?我别的不要,就是想认他做个弟弟,你待如何?”

“为什么?”独孤鸣不理解。他知道他能离开长安活下来,的确多亏了段飞羽,但他自认为跟段飞羽没什么交情,便是要他还情,也没必要非得占他这么个口头便宜啊。这完全毫无意义啊。

段飞羽得意向独孤鸣说道:“贤弟,咱这个妹妹,着实太过顽劣了一些,当得好好教导才是。”

“这……”独孤鸣似乎理解了段飞羽的脑回路,他皱眉盯着段飞羽,有些不相信鼎鼎大名的蜀凤君,居然会幼稚到这般地步。

骂不赢人家,便死皮赖脸的要在称呼上占便宜,这人当真是蜀山大肆吹嘘的那位英雄了得的天骄?

茗香气的继续大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打不赢我男人就来欺负我,骂不过我了就去欺负我哥哥!说白了你就是欺软怕硬!你想占我哥哥的便宜,好骑到我头上拉屎!我告诉你,老娘才不吃你这一套!我哥哥是老实人,我可不是!你当你喊他一声弟弟,我就得认你做哥?你少做梦了!咱们老白家,可不是什么乌龟王八蛋都高攀的起的!肚量没多大,这野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却不小!你还真是敢脱了裤子撵老虎,既不要脸,也不要命了!昨个还嘚瑟的说咱是邪魔外道,今天便因为骂不赢我了要与邪魔外道称兄道弟。你这不光是不要脸了,你这简直就是脸长屁股上,脑子糊狗屎了!你当我哥跟你一样臭不要脸?你敢让他应你一声试试吗?”

听到茗香不停歇的又骂了这么一长串,三个人又一次震惊了。

这次,他们关注的不再是茗香骂人的内容,而是这么彪悍的一个女人,她居然是白烈云的媳妇。

白烈云能受得了茗香吗?

他们平日里是怎么相处的?

若是白烈云惹得茗香不快,茗香可敢这样骂白烈云?

在黄清颖和独孤鸣对白烈云的同情再一次加深的同时,段飞羽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之中。

他不过是想要获取白烈云能抵抗天罚的秘密,怎么就成了臭不要脸了?

他不过是抓住了白烈云的弱点,怎么就成只会欺负女人的臭不要脸了?

他不过是心里有气想在口头上扳回一点气势,怎么就成想高攀白烈云的臭不要脸了?

他蜀凤君乃是蜀山的一大脸面,比任何人都要脸的,怎可能是茗香口中卑鄙无耻的臭不要脸?

不不不。

茗香骂的不是他,只要他不承认,臭不要脸这个称呼就永远跟他无关!

段飞羽刚要开口狡辩,茗香又是一声大喝,骂道:“你给我闭嘴!多听你这臭不要脸啰嗦一句,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吵架讲究的就是个气势,而段飞羽连着被茗香骂了两局,皆还不出一句嘴,至此气势全无,便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他憋屈,他委屈,他难过,他着实想一剑剁了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妖女。

可他一看到山羊那满是威胁的眼神,他便连火都发不出了。

满心憋屈的段飞羽扭头便走,脸一转过去,便有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黄清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遍地凄凉,又有些于心不忍。她抬头看了看茗香,说道:“姐姐,段师兄到底是我师兄,曾经也是待我很好的,见他沦落至此,我实在心有不忍。他以前确实有过对你不敬,我也不会为他辩解,错了就是错了。你骂了他那么多,想必气也消了,那可否请你不要再计较此事了?我想,他以后,应该再也不敢对你不敬了。”

茗香拍拍山羊的脑袋,说道:“他若不是怕了我这羊蹄子,早就一剑砍过来了。还什么心高气傲?不过被羊踹了两蹄子,便怕成这样。我这般骂他,他都不敢反抗,这已经不仅是欺软怕硬了,这已经是窝囊了!妹妹啊,你说你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个没胆子没骨气的臭不要脸的?赶紧跟他一刀两断,姐姐再给你找一个比他好上百倍的!”

刚走出了几步的段飞羽闻言,一转身,红着眼睛指着茗香喝道:“红蓼!你休要欺人太甚!”

茗香冷笑道:“我就欺你怎么样了?怎么?你当初欺负我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那剑一把一把往我身上招呼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我不过是骂你两句,还没动手打你呢,你就受不了了吗?”

段飞羽再度拔剑,恼火道:“有种,咱俩单打独斗啊,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你难道便不是欺软怕硬的臭不要脸了吗?”

茗香呵呵的笑道:“我就仗着人多欺负你怎么了?有种,你也去找你师父哭一场鼻子,让她也给你安排点护卫来找我算账啊!或者,你直接让你师父来啊,让你们蜀山那些老不死的来啊!我到还真想看看,是你师父厉害,还是我男人厉害。是你们蜀山厉害,还是我离火宫厉害!”

这他妈的太欺负人了!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连自己的后台都没有对方强硬,段飞羽被气的浑身发抖,眼泪直流,忽然便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就这么晕过去了。

“哎呀!段师兄!”黄清颖奔了过去,扶起段飞羽便紧张的给他做起了身体检查。

独孤鸣在一旁叹了一声,说道:“算了,别再生气了,你还怀着身孕呢,为这种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茗香笑道:“我没生气啊。我开心着呢!”

“姐姐,段师兄他这段时日一直处于焦虑之中,神思不稳,现下怒火攻心内息走岔,一时半刻怕是醒不过来,你能不能可怜可怜他,先暂时带上他?等他醒来,我再好好劝劝他,让他给你道歉赔罪,可好?”黄清颖是真的可怜段飞羽,能让这位素来高傲的蜀凤君吃了这么一次大亏,着实对他的打击不小。

若是他这次能吸取经验教训,别再那么自以为是,一意孤行,她倒也不是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是但是,茗香是真的讨厌段飞羽,她不想带着他,甚至一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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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他也是可以的。”

“咱们马上便要入海了,这海里咱们可从没去过,也不知会有什么危险。”

“据说海中有片死地,但凡白帝原的生灵,入之即死。咱们虽则有帝君护佑,多少也会受到些影响。”

“那死地之中,外人是不受影响的,是以多一个人,便能多一份保障呢。”

“带上他吧。大不了,咱们给他下个禁制,让他一直闭嘴别说话。”

青红两只雀妖一左一右的落在茗香肩上,小声得劝茗香留下段飞羽。

茗香龇着牙看着段飞羽,着实非常嫌弃。

带着这么个累赘,她还得负责做饭给他吃,才不要咧!

“真的必须带上他吗?你们确定他不会帮倒忙吗?”茗香左右看看那两只小鸟,拒绝的意味相当明显。

红雀拍拍翅膀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此人不仅庸俗而且肤浅,你只需跟他说你们是去寻宝的,他绝对会比谁都卖力。”

青雀跟着说道:“对啊,而且如他这么没脑子的,肯定会为了证明自己而热血上头,干什么都冲在第一位,绝对特别好使唤啊。”

红雀肯定道:“没错没错。有白泽压着,他不敢造反的,你只要给他一点甜头,他绝对听话呢。”

果真如此吗?

茗香深深的沉思了一番,而后眨了眨眼睛,看向黄清颖,说道:“带上他可以。但你可得把他看好了。需知入了海,便很可能不会再像陆地上那么安稳了。若是遇着危险,他便必须得出一份力。而且,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如若不听我的指挥,就让他趁早哪凉快哪呆着去!”

黄清颖连连点头,答应道:“我会劝他听你的话的。”

茗香点点头,说道:“还有。我讨厌他,才不会做饭给他吃。他想吃什么,自己做,你也别想偷偷拿我做的饭去讨好他。我若发现他偷吃了我做的饭,那就连你也别想再吃上一口了。你听明白了吗?”

黄清颖目中一震,低头看了看段飞羽,轻声应道:“我明白了。”

“行吧!”茗香满意的一点头,小手一挥,极具领导气质的说道:“原地休息一会,吃了饭,咱们就入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帝原的海洋世界,与外面人间完全不同。

刚入浅海,尚还能看到一些隶属人间的游鱼,越往深海去,人间的味道便越淡。海中的生灵,不再仅限于鱼虾蟹龟,一些只有在传说中的生物,亦浮浮沉沉的进入茗香一行人的视线当中。

入了海,独孤鸣的那头雪豹便没用了,他便下海去捉了一只海龟。可黄清颖带着昏迷的段飞羽没法入海,独孤鸣便只能将海龟让给了蜀山二人组,他又再度入海,骑上了一只龙虾。

茗香依然还骑在山羊背上,看着左右三人那诡异的坐骑,乐得一直笑个不停。

她其实挺想感受一下,骑着乌龟龙虾是个怎样的感觉。

但在见识到了成群长着翅膀的飞鱼狂啸而过,拖着蛇尾巴的巨大鲸鱼冲起滔天的波浪之后,她只能更紧的贴服在山羊的背上,对那两只被冲的东倒西歪的乌龟龙虾,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她肚子里还揣着崽,总还是得稳妥些好。

海中的不明生物很多,长相多半都特别的奇怪,比如长着牛头的大肥鱼,比如长着两个脑袋的水蛇,比如长着四个爪子还能在水面蹦跶的小鱼,比如两只眼睛挤在一起只能横飘着游动的扁鱼。

茗香从没见过这些稀奇古怪的生物,独孤鸣和黄清颖也对此大感好奇。茗香问了两只雀妖,小鸟们也说不清楚,天上飞的和水里游的本就永不会相交,她便不再关注这些物种的名称属性,转而去关注这些东西能不能吃,好不好吃。

茗香对于水产品的处理办法,基本就是个炖。烤鱼和烤鸟烤兽不一样,鱼肉太嫩,特别容易焦,因此这火候的掌握,尤为重要。

茗香掌握不好烤鱼的火候,她便在炖之外,又新开发了涮。

涮鱼片,其实也是有讲究的,鱼片片好之后,还得与淀粉蛋液成比例的调和,方才会嫩滑爽口。

但她没有面粉,也没有蛋液,因此这涮也只是勉强能够入口。即便如此,她这香辣的汤底,也令独孤鸣和黄清颖胃口大开,连连夸赞,一众人吃的开心,夸的高兴,就这么将段飞羽吵醒了。

醒来后的段飞羽果然被青雀及时的下了禁声咒,苦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闻着那涮鱼片的香味,看着那一群三人吃的开心,如百爪挠心,却更觉气闷,干脆翻了个身,来个眼不见为净。

“师兄,你醒了?”黄清颖看到了段飞羽的反应,及时的表达了关心。

段飞羽说不出话,也并不想说话,茗香对他那般辱骂,黄清颖却只是在一边旁观,这让段飞羽相当的寒心,根本就不想理她了。

他不理黄清颖,黄清颖也无所谓,转过脸来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这段时日与茗香的相处,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你待我如何,我便待你如何。所以,茗香敢骂白烈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黄清颖自然也敢视段飞羽如无物。

他爱理不理,随他去吧。

段飞羽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理他,悄悄的回头望去,三人还在吃吃喝喝,压根就没人拿他当回事。一直憋屈的段飞羽,立即便暴躁了。

他一跃而起,张嘴想要说话,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他便只能红着眼看着黄清颖,眼里满满都是委屈。

茗香看的有趣,噗嗤一笑,戳戳黄清颖,问道:“你看,他是不是快被气哭了?”

段飞羽连忙揉了揉眼睛,气鼓鼓的转了个身,背对着那一众人。

他听到黄清颖在他身后轻声说道:“姐姐,你别再捉弄他了,就当他小孩子不懂事好了。”

茗香嘁了一声,说道:“谁家不懂事的小孩子如他这般,见天的换女人?我说妹子,你与他在一起的时候,看着他与别的女人贼眉鼠眼勾肩搭背的,你就真不生气?”

黄清颖叹了一声,说道:“我能不生气吗?可我又能怎么样?我管得住他吗?”

茗香道:“管不住那就别管了,他玩他的,你玩你的。他能招惹多少女人,你就招惹多少男人。一块只会招苍蝇的狗屎,还真以为自己是块了不得的宝贝了!”

独孤鸣听不下去的发声道:“行了,别说了。你是真不怕被白烈云知道你这些天的胡说八道啊。”

茗香无谓道:“他知道便知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黄清颖好奇道:“姐姐,你平日里与白……白前辈说话,也是这般……这般……不修边幅吗?”

茗香豪迈道:“两口子过日子不就是那回事,我孩子都给他生了,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什么事是不能做的?一家人住在一起,就是个相互习惯,你若一直藏着掖着小心着端着,不敢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出来,让他接受你习惯你,这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吗?”

听起来好有道理!

黄清颖追问道:“你就不怕他会嫌弃你吗?”

“他敢!”茗香的声音忽然高涨,义正辞严的说道:“婚姻又不是儿戏!他既折腾出这么多事一定要娶我,那就得对我负责到底。敢嫌弃我半分,我便要他下半辈子没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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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鸣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有些庆幸,娶茗香的不是他。

她这真实的一面,着实太过让人吃惊,白烈云这些年,怕是没少受委屈吧。

黄清颖再度发声,言语中满是仰慕的问道:“那他见识到了你的真实一面,有何反应?你的真实给他看了,那他的真实一面,又是怎样的呢?”

这问题,连段飞羽也来了兴趣,竖起耳朵听的特别仔细。

茗香轻咳了一声,说道:“他能有什么反应,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劲娶回来的老婆,只能疼着呗。”她得意的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扬着下巴笑道:“至于真实的他是什么样?我才不告诉你们呢。我自己的男人,只有我自己能看,谁都别想从我这打听到他任何事!”

众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轻叹,为没能打听到有关白烈云的八卦消息而感到沮丧。

“行了行了,吃完了饭,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继续赶路!”茗香挑着肉片发布了命令,无人表示反对。

段飞羽十分好奇,她这是打算要去哪呢?

不待他想明白,黄清颖便用宽大的树叶捧了一堆片得薄薄的鱼肉过来,搁在他面前,另外还捎上了一小碗酱料,说道:“师兄,饿了吧,赶紧吃吧。”

段飞羽看了她一眼,十分想冷哼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屑。结果,黄清颖只是放下吃食,便立即走开了,一点可供交流的机会都不给他。

段飞羽回头去看黄清颖,只见他那主动要求退婚的未婚妻,与茗香和独孤鸣说着笑着,仿若原本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忽而有种被抛弃了的孤寂感。

莫非,黄清颖是真的打算不要他了吗?

段飞羽回想着黄清颖自跟随在他身边以来的每一处细节,渐渐的发现了她对他的耐心,确实在日渐减少。

所以,她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她是真的嫌弃他了。

哦!不!

段飞羽如被雷劈了一般,直接傻了。

海上的夜,星空如洗,特别明亮。段飞羽怎生都睡不着,他很想与黄清颖好好谈谈。可他被下了禁言咒,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能怎么谈呢?

段飞羽坐在海边望着星空发呆,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在他的身后,独孤鸣也没有睡,多年的警戒已成习惯,即使放下了心中的仇恨,也难以恢复到过去那无忧无虑的模样了。

“段兄,你还在生气吗?”闲着无聊,独孤鸣便随意的与段飞羽聊了起来。

段飞羽只是叹了口气,躬腰驼背,模样无比的萧瑟苍凉。

“她原本就性子直,心里藏不住事,与白烈云在一起之后,亦被带得有些邪性。但她讨厌你归讨厌你,骂你一顿,出出气,也就过去了。我相信她不会再去找白烈云告你的状了,你大可放心。”独孤鸣轻缓的出声,想到茗香那犀利的骂人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辞,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以前的茗香只会一言不合拔剑就上,可不会骂人骂的这么凶。难不成她这骂人的本事,也是跟白烈云学的?不大可能吧。

段飞羽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他指指自己的嘴巴,再度叹气,这禁言咒可真是要憋死他了。

独孤鸣轻笑一声,说道:“前段时日的那场酸雨,你还记得吧。”

段飞羽点了点头,独孤鸣继续道:“我从那场雨中,感受到了些微天罚的力量,便想要去那场雨的起始之处,一探究竟,或许便能从中找到离开这里的法子。段兄若是愿意合作,便不要再与红蓼致气了。咱们一道齐心协力,共克难关,寻求出路,难道不比你一个人瞎折腾要强得多?那白烈云与你们蜀山本无甚瓜葛,只要红蓼不再针对你,蜀山与离火宫便依旧有友好的可能,你何必因为一个女子将小事变成大事,最终闹的不可收场呢?你看到了,红蓼怀着白烈云的孩子,她便不仅是白烈云的心头肉,更是整个离火宫的掌中宝,她身边皆是护身的神兽,你根本就动不了她,再要如此一味的与她为敌,只能是自取其辱。不如化敌为友,真心相待,到时,你想知道的一切,说不准那白烈云便会亲口告诉你了。”

段飞羽盯着独孤鸣,目光灼灼,张嘴做出了一个口型,想要认真的问他一句,他到底是谁。

独孤鸣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自己的话题说道:“你若想通了,就去与红蓼道个歉,认个错。你态度诚恳,真心交好,她自然也不好再敌视你,讨厌你。咱们四人沦落在此方天地,本就应该抱团互助,无意义的内耗,能免则免吧,赶紧出去才是最紧要的。你说是不是?”

段飞羽偏过视线,看了看蜷在山羊旁边的茗香,又看了看倚在一棵树下的黄清颖,目中映着火焰的光芒,闪烁不定。

独孤鸣说的十分在理。

自打段飞羽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就一直在倒霉,倒霉到现在,不光连媳妇都快要丢了,连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信都快被磨没了。

对自己丧失信心,那便是道心受损,严重的话,很可能会令他的修道生涯终止在筑基这个境界。

段飞羽不甘心,迫在眉睫的危机感,让他想要离开的愿望,无比强烈。他已经意识到,仅靠他自己,是不论如何出不去的,所以,加入茗香的队伍,便成了他的唯一出路。

只是,即便他愿意低头认错,茗香又真的能够原谅他吗?

段飞羽回忆着长安城外的那场争斗,此时想来,觉得那时的自己当真像个无所畏惧,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

白烈云的女人是能随便让人欺负的吗?

看吧,遭报应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段飞羽站起身来,整了整凌乱的衣衫,朝向独孤鸣一抱拳,深深的一躬到底。

独孤鸣微笑着托起了他,说道:“你不必行此大礼,我会帮你求情的,就算是你帮我逃出长安的谢礼吧。”

一夜过去,风平浪静。

茗香一早醒来,揉揉眼睛,活动活动老腰,打着哈欠开始思考早饭吃什么。

在这海上行进了好几天,天天吃鱼,她不免有些想念青菜粥。

每日的食材,都是独孤鸣和黄清颖两人负责收集,进行处理的。茗香所需要做的,只是等别人生好火,架好锅,待锅烧热了,再对食材进行最终处理。

怀着身孕还在外面东奔西跑,本就是件辛苦而有风险的事情,若不是想要找到白杨问清楚白烈云的状况,便是拿轿子抬她,她也不会迈出那舒适的竹林半步。

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白杨呢?

茗香站起身,左右瞧了瞧,身边只有一头羊和两只鸟,不见一个人影。

不知道那几个人去找什么吃的去了,若是能弄点水果回来,就好了。

她扶着腰漫步来到海边,看着面前单调的海天一色,问起雀妖还要多久才能到。

两只小雀叽叽喳喳的估算了一下路程,给出了一个约莫两天的答案。

两天啊,总算快了。

“明明说了要照顾我的,却让我大着肚子这么辛苦的到处找她,这明显就是不负责任!白烈云为什么会派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分身来照顾我呢?”茗香踢着脚下的小贝壳,嘴里碎碎念着对白杨的怨气。忽听身后林子里有脚步声传出,她回头去看,却见段飞羽和黄清颖两人各自抱着一堆汤碗那么大的圆果走了出来。

哎?这俩人不是正在闹分手吗?怎么又走到一起去了呢?

茗香皱眉,满是敌意的看着段飞羽,十分怀疑这小子使了不知什么手段,令黄清颖回心转意。

段飞羽放下了手里的果子,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一抱拳,朝着茗香一鞠而下,旁边的黄清颖非常及时的给他配了个声音,说道:“对不起。”

嗯?

茗香看看黄清颖,又看看一鞠不起的段飞羽,茫然的抓了抓脑袋。

这段飞羽是吃错药了?他居然会主动给她道歉?今天的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

茗香下意识的去寻找太阳的所在,听黄清颖解释道:“姐姐,段师兄昨晚上想了一夜,觉得不论是对一个凡人出手,还是对一个与他无冤无仇的女子出手,都是错。他现在,郑重的向你道歉,愿在以后的路程上听你吩咐,护你周全。只望你能消了这口气,原谅他吧。”

这段飞羽是来真的?

茗香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你确定他是真的想跟我道歉?他不会是想利用我离开这里,再等我出去之后,跟我秋后算账吧。”

段飞羽连忙起身,两手乱摆。黄清颖轻笑了一声,说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会。师兄以前对你不敬,是因为他一直不服白前辈,觉得他们年岁相当,白前辈不可能有传说中那么强。但现在,白前辈尚未现身,他便已倒霉成这样,已由不得他不服了。”

她说完,朝着茗香盈盈一拜,说道:“修道界之中向来以强者为尊,既已拜服,自是心甘情愿。蜀山与离火宫本无仇怨,还请姐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吧。”

她看了目含期待的段飞羽一眼,继续说道:“若是姐姐还不解气,可以多骂他两句,他绝不还口。”

“算了!我才懒得骂他呢。”茗香白了段飞羽一眼,又转过身去看着海面,说道:“你既于我道歉,那我便暂且先接受你的道歉,只是,我还是讨厌你。无关乎你在长安城外怎么欺负我,我只是为我家男人不值。他辛辛苦苦的扛着天罚,换你们得以安安心心的修道长生,结果却无一人感念他的恩情,各个都想要骑到他的脖子上喝他的血。为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豁出性命,当真不值。”

茗香的话音低沉,言语当中隐藏着些细微的颤抖,她是真的心疼她家男人。

这番话,听在段飞羽的耳中,却似在他心上挂了一颗称砣。他以前不服白烈云,只是单纯的嫉妒他那作弊一般疯长的修为,他觉得白烈云的机缘若被他得到,他一定会比白烈云更强。

但他从没想过,获取那样一份机缘,会面临怎样的危险。被天罚针对一次两次,或许他还可能接受,可若是活着的每一天,都必须面对天罚的追杀,并且那天罚还会越来越可怕,越来越难以抵抗,那么总有一天,他会行至绝境。

天门不开,修道的尽头就是死路一条。段飞羽向往修道所带给他的力量,却并不想死。被天罚逼得无路可逃的生活,想想就觉得窒息,所以白烈云会选择与天罚对着干,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就是个疯子。

没人能如他那样,明知是绝路,依然勇往直前。也许,白烈云所想要做的,便是彻底摧毁天罚,自己重新开辟出一条新路。

这便真的是要取天道而代之了。

段飞羽正了神色,再度朝着茗香深深的一躬。不管白烈云能不能成功,这番胆气,这番视野,这番境界,都绝非他段飞羽一只圈在蜀山自得其乐的井底之蛙可比。

这一次,他是真的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帝原以白烈云为主,这地方对茗香来说,便就如自家的后花园一般。也许这花园里还藏着些蛇虫鼠蚁,有可能忽然窜出来咬她一口,可她身边的三大护法并非摆设,如有危险早早的绕开便是了。

于是乎,茗香这一路的的旅程,从开始,一直到结束,一直四平八稳,连场暴风雨都没遇上。

段飞羽在享受了连着两天的无灾无劫之后,对白烈云越发的敬仰,顺带着对茗香也越发的殷勤起来,探路觅食一马当先,比谁都有干劲。

他是真的怕了那孤苦无依一直倒霉的日子了。

抱大腿的感觉就是好啊,尤其是抱住的这条大腿如此的有安全感,即便以后出去了,他只怕也不肯从这条金大腿上下来了。

茗香一行人来到海中鱼眼的位置时,恰逢火山正在喷发。

那浓重的烟尘覆盖了半个天空,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空气中的硫磺味。

“前面就是那场酸雨的始发点了,那里是一片死地,本地生灵入岛即死,所以,咱们也不知道那上面有什么。你们真的确定要上去?”

青雀在空中喳喳的叫着,看样子并不想陪茗香上岛。

茗香由山羊驮着,立在水面上,如站在地面上一般平稳,她手搭凉棚逆着天光看着遥远的火山,问道:“你们真的不能陪我上去吗?”

“可以是可以,就是有点费劲。”青雀围着茗香转了一圈,说道:“咱们若现了原形,便不算白帝原的生灵了,只是人间不允许我们的存在,很可能会再被天罚盯上,很危险呢。”

“哎?你们居然还有原形?”茗香戳了戳小青雀,问道:“你的原形是什么?”

“我是青鸾啊。”青雀蒲扇着翅膀停在茗香眼跟前,说道:“其实,你可以不用上去的,就在外面等着,让他们去探探路就好啊。如果帝君在上面,她肯定会出来见你的。”

“这倒也是。”茗香摸着肚子,不太想去冒险。她左右看了看,问道:“你们觉得呢?就你们三个上去探探情况,没问题吧。”

三人互相看了看,独孤鸣问道:“那里对本地生灵而言为死地,却不会影响我们这些外来人员,那是不是说,入岛之后,我们便不会在受此地规则影响,可以御剑腾空了?”

青雀喳喳叫道:“理论上应该如此,你们可以上去试试啊。不行就再回来嘛。”

被解除了禁言的段飞羽问道:“那里为什么会入之即死?是有什么毒物吗?”

青雀道:“那里以前是连接仙界的所在,自天门封闭,天罚降临之后,白帝原也受了影响,所谓灭世之劫并非只有风雨雷电水火星落,还可能是空间崩碎,时间混乱等等,凭你们目前的境界,很难理解的。总之,天罚要毁灭的事物,都会从根源上破碎,不论表面上是以怎样的形式破坏,究其道理,便在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规则的碰撞。本地生灵由本地规则所护,都属于被天罚抹去的对象。你们这些外来人不受本地规则所护,那天罚自然也不会搭理你们了。”

四个人听的一脸迷茫,只觉这噗嗤乱飞的小鸟儿忽然之间便高深莫测了起来。

原来,那追着白烈云劈的雷电,已经上升到根源规则的高度了吗?

所以白烈云真的已经厉害到能跟天道规则叫板的地步了吗?

若是有朝一日白烈云推翻了那发疯的天道,自己翻身做主了,这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

大家纷纷进入了发散思维模式,因为听不懂,所以只能按自己的兴趣胡思乱想了。

青雀见没人应声,轻轻叨了叨茗香的脑门,问道:“快些决定啊,到底怎么办?”

茗香回过神来,揉了揉额头,说道:“我想上去看看。”

“为什么?你不怕有危险吗?”青雀落在了山羊头上,跟随着山羊扭头的动作,一道歪着脑袋看着茗香。

一旁的独孤鸣也劝道:“你是有身子的人,还是别去了,让黄姑娘也一道在外面陪你等着,我和段兄上去看看就行了。”

段飞羽响应道:“对对,我们上去就行了,你们只管在外面等着。”

茗香摇摇头,说道:“我想知道,天罚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会有天罚的存在。既然这里有天罚,却不伤我们,那不正是搞清楚一切的大好时机?我得上去。”

独孤鸣劝道:“我知道你在担心,可比起天罚,他更在意的是你吧。就算是为了他着想,你也需得照看好自己,你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便是没天罚,他只怕也要再疯上一回了。”

茗香轻轻咬住下唇,捏紧了拳头,远远的看着视野尽头那片冒火的小岛,万分的犹豫。

好不容易能走近白烈云的世界了,却只能远远看着,不甘心啊。

她坐下的山羊忽然动了动耳朵,嗷嗷怪叫了一声,青雀也翅膀一张,浑身炸毛的喳喳叫着。两只怪兽你来我往的叫唤了一阵,没人听得懂它们在说些什么,就见山羊刨了刨羊蹄子,那小青雀便嗖得一下冲上了云霄,不多时,便与外出探路的小红雀一道飞了回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帝原将有异动,怕会动摇此地根本法则,咱们得赶紧上岛避一避。”青雀尖着嗓子叫唤了一声,便与红雀一道再度飞上云霄。

茗香还没反应过来,她坐下的山羊忽而一跃而起,踏空飞跃至高空,灵气缠绕于身周,化为狂风盘旋,凝聚压缩成一片白茫茫的雾色,遮掩了茗香全部的视线。

她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身下的这头山羊忽然变大了许多,她原先尚可骑马一般跨坐在它背上,只一瞬间,整个人便完全躺在了它身上。

茗香抓着这怪兽瞬间变长了的毛发,蜷起身子,紧张之中只想护着自己的肚子。

忽听左右各一声禽鸟鸣叫的巨响,她睁大眼睛,见着白雾散去,坐下的山羊竟完全变幻了形貌。

雪白的巨兽,貌如雪鹿,却长着一对尖锐盘旋的羊角,白的几乎发光的长毛下面,细细摸去,好似还附着一层细微的鳞片,背上的雪色双翼,完全舒展开,能遮掩一方天地。

这就是神兽白泽的原貌?

茗香怔怔得看着前方那巨大的兽头,羊角下面垂着的耳朵,好像有两对?

这羊变得这么怪异,它到底长的什么样?

茗香看不到神兽的正面,便偏了头使劲的往前瞧。

那白泽及时的扭过头,一张羊脸上居然很神奇的出现了满满的威严。

“等会不论见着什么,都切不可离开我的身边。死地之中另有洞天,待穿过那层火海炼狱,便安全了。”白泽张口说话,声音清亮,满满的少年感。

“哎!?你居然会说话!”茗香惊讶极了。

白泽轻哼了一声,又转回头,说道:“白泽一族不用修炼,生来便能口吐人语,是帝君让我自封神兽之躯,以避天罚的。”

茗香担忧道:“那你现在解了封印,不怕天罚了吗?”

白泽道:“帝君即将验证逆转天门的阵法,天罚只会冲着帝君砸过去,顾不得我们这些小小神兽。只是解封一瞬,不碍事的。”

它说完,巨大的脑袋左右摆了摆,说道:“我先过去,你们把剩下的人赶紧带上,抓紧时间了。”

一左一右一青一红两道巨大的身影从云海中翻腾了那么一下,便消失不见。茗香惊道:“那又是什么?”

“青鸾和火凤啊。”白泽足下踏着云朵,御风行进的极快,口中解释道:“白帝原为避天罚灭世,主动融于人间,其内神兽皆被同化为妖,只剩了我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帝君念我年幼,怕我寂寞,便从瑶池带来了两只禽蛋,孵出了那两只小鸟,与我一同镇守白帝原。”

“瑶池?”茗香轻轻吟念了一句,脑里好似出现了一片水雾氤氲,湖映桃花的盛景。

“瑶池是第一个被毁的人间仙境,其内生灵散落于人间,于瑶池原址之上重新开山立派。帝君应该就是瑶池后人了。”白泽轻叹一声,说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瑶池王母为女仙之首,法力仅次于天帝陛下,若当时她尚在人间,或许瑶池便不会覆没。东华帝君的开天一战如有她相助,或许这天道,早就恢复正常了。”

“瑶池王母?”茗香微微皱眉,脑海中隐约出现了一轮光芒四射的神像,撑天而立,巨大的轮廓好似能占据一方天地。

她使劲甩了甩脑袋,不是很明白这些映像来自何方。

白泽以为她不明白,解释道:“仙界的金仙,皆有圣号,女仙为圣母,男仙为圣君,如有封地,或为族长,便会称为王母或帝君。瑶池王母在人间也被称为西王母,王母娘娘,信徒遍布整个人间,你当知道她有多厉害了吧。”

茗香龇了龇牙,说道:“她那么厉害,能抗几次天罚?”

白泽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知道,大概跟东华帝君一样,十次八次没有问题吧。”

茗香轻蔑的嘁了一声,说道:“那还是我男人厉害一些。”

“……”白泽接不上话了,虽则天罚强弱皆由受罚者而定,但白烈云能抗这么久的天罚,也确实厉害。

可他毕竟尚未成仙,又如何能与王母金仙做比较呢?

白泽轻哼了一声,干脆不说话了。

接近了小岛上空,黑沉沉的云层便越发的厚重,云海之下火光蒸腾,云海之上惊雷交织。

白泽双翅高昂,护在茗香左右,足下轻云如烟如雾的将她全然笼罩在内。她只看到白泽在雷光之中快速的穿梭,那炸雷的轰鸣,那风云的狂啸,竟没有惊扰她一分一毫。

她随着白泽进入小岛正中,脚下的云层围绕着一点缓缓盘旋,犹如旋涡。旋涡的正中,依稀可以看到熊熊火光,那白泽却就是冲着那一点火光,一头扎进了云层。

忽然的急速俯冲,让茗香抓紧了白泽的毛发,惊呼出声。

她隔着身周朦胧的薄雾,看到黑漆漆的云层之中,不时有大大小小的火球横冲直撞,白泽躲过了大的,却任由小的撞击在薄雾之上,火球碎裂之后,茗香清楚的看到那些东西映在雾中的影子,就像是白帝原的各种生灵。

所谓死地,便是如此吗?

一入此地,便会化为烈焰,连魂魄都无法逃脱。

这便是原本白帝原的灭世天罚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紧张得死死揪住白泽的毛发,特别想问它一句,这天罚死劫是不是真的对它没有影响。

她话没问出口,白泽便已穿过了云层,眼前骤然一亮,接着便是浓烟滚滚直袭而来。茗香只来得及看清那小岛的大概模样,便被白泽带着,又一头扎进了巨大的火山口。

逆着不住喷发的熔岩继续往下疾飞,在高温扭曲的山腹之内,又毫不停歇的扎进了通红的熔岩之中。

熔岩内仿佛有数不清的魂影在游荡,看不清楚形态,只有等他们忽然撞上白泽身周的薄雾,才能从那瞬时显现的印记上看出一个大概模样。

这些东西,有大有小,有人形,有兽形,茗香被那薄雾所护,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撞击便是天罚残存的死意。一路闷头向下疾冲的白泽,却被这些追随生气而来的死灵撞着咬着,心烦意乱。

这些魂影,仅仅只是影,没有神志,没有生机,那是仙人们死后灵气散溢,被天罚捕捉之后形成的死意。

这处死地的天罚已散,唯死意残留,白泽身上隶属白帝原的味道,令这些死意疯狂的缠绕过去,却又因它为仙界神兽,身染仙界规则,使得这些死意无法伤它分毫。

仙界的规则,凌驾于白帝原之上,直接碰触到了人间法则,然人间不允许神仙的存在,规则碰撞之下,熔岩中已隐隐有雷光在闪烁。

白泽加快了速度,拖着越来越多的魂影,深深潜入了海底。熔岩的最底端,又是一重巨大的旋涡,雷光在旋涡中泛滥,为这火红的熔岩世界添上了无数奇异的色彩。

有青光,有紫光,有蓝光,更多的是冷冽的白光。

光芒不住暴起,闪得茗香眼前一阵恍惚,她只觉白泽速度不停的依旧向下俯冲,忽然的轻微一震,竟就此慢了下来。

茗香揉揉眼睛,目中渐渐成为了一片深沉的黑暗。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悬浮在一片幽暗的世界之中,唯一的一星微弱光亮,来自于前面漂浮着的一块巨大匾额。

那匾额之上笼罩着一重紫气,遮掩了上面的一切字迹和画面,茗香轻轻拍拍白泽,问道:“到了吗?”

白泽收起了巨大的翅膀,就地坐了下来,应道:“快了。”

“还没到吗?”茗香摸着肚子轻喘了一口气,上下左右四处张望,什么也看不到。

这一路上所见的黑云,火山,熔岩,雷光,在这地方一丝半点都没有残留,让她有种错觉,好像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被白泽保护的很好,所有的危险,都成了隔绝在薄雾之后的影像,风吹不到,雷劈不到,火烧不到,烟呛不到,她感受不到那一路过来,到底有多危险,她只是觉得白泽冲的太快,让她直到现在,还两腿打颤,浑身发软,心吊在嗓子眼,胃里也一阵又一阵的翻江倒海。

难受死了。

茗香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整了个姿势,侧身躺在白泽身上,跟它一道稍作休息。她想着,白泽也许是累了,她尽管心里存有一大堆疑问,也没有立即便问出来打扰它休息。

漂浮在原地等待了没一会,两只三人多高的大鸟一前一后的从头顶上现出了身形,蒲扇着翅膀落在了茗香身边。茗香这才看清这一青一红两只华美得不像样的大鸟,像极了传说中的凤凰。

这就是青鸾和火凤吗?

青鸾背后的羽毛之中冒出了一个人,火凤背后也传出了两人有气无力的喘息声。

茗香坐起身,左右看了看,问道:“你们都还好吗?”

青鸾身上的独孤鸣应道:“还好。就是那熔岩之中天罚残力太多,压力太大,有些喘不过气。”

还有这种事?为什么她感觉不到?

茗香又转头问火凤:“你们也是这样?”

黄清颖根本就说不出话了,只有段飞羽勉强着应了一声。

从没见识过天罚的孩子们终于清楚的感受到了天罚的可怕,那一点残留了五百年的余力都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能直面天罚的那简直就不是人了。

火凤回头看了自己背上两个不中用的人类,别过脸,只是轻哼了一句。

青鸾在旁边说道:“你有帝君的魂力相护,又怀着帝君的血脉,那点残留的威压对你没用的。”

茗香捧着肚子满脸的甜蜜,他便是不在身边,也能一如既往的护她安全。

这么好的一个人,他怎么就被天罚给盯上了呢?

茗香吸了吸鼻子,又有点想哭。

冷不防的四周的虚无,好似悄然一震,白泽立即站起身,说道:“开始了,走!”

它话音落下,张嘴便朝面前的牌匾喷出了一口气,吹去了蒙在牌匾上的紫雾。

“紫府!”苍茫腐朽的两个大字映入所有人的眼帘,不待他们惊呼完毕,三只神兽已冲向牌匾,化作三道流光,没入了牌匾之后隐藏的世界当中。

茗香只觉眼前一暗,又一亮,她已身处一座巨大而空旷的宫殿之中。

殿顶仿若星空万里,深远看不到尽头,地面似水波涌动,浩浩荡荡一直延伸至殿外不知何处。

宫殿的围墙,似如晨曦一般的金红,紫色的流光在墙面上不断游动,幻化出一幕又一幕的图画,所绘之景,皆为神仙百态,浮云游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这是哪里?”

“紫府……蓬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钟声的鸣动,响彻了整个白帝原的上空。那声音仿佛自远古传来,带着恒久的苍茫,如同是开天辟地的第一道声音,直接震荡了整个白帝原。

所有生灵,在听那声音之后,立即开始四下躲避。植被收缩了核心深藏地底,动物纷纷向天空向海洋向地底飞快的逃窜。

那钟声,来自白帝宫,钟响,代表有莫大的危机即将袭来,一声为灾,二声为劫,三声便要灭世了。

所幸的是,此番钟响,只有一声。

一声过后,三道巨大的阵盘从白帝宫延展出来,随着天地之间的灵气不住的补充,阵盘越加庞大,天空之上,已全被流转不断的符文覆盖,灵气化为云层,填充进了阵盘,风雨雷电便是那天阵之上变幻不停的符文。

地面的山川河流,随着阵盘的扩大不住变换位置,金木水火土充斥于阵盘之中,令这白帝原的阴阳游鱼,随着阵盘的符文流转而缓缓转动了起来。

天地之间,还有一道阵盘,其上符文竟是数不清的虚光线条,一道道密密麻麻连接在天,在地,甚至扎入四方虚空就此不见。线条在阵盘之中纠缠翻转,时断时续,越往阵中,线条便越多,多到最后,阵法已全被五彩斑斓的光芒所覆盖,光芒之中散溢出的气息,并非是轻盈的灵气,也并非是浑浊的魔气,而是满含了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的红尘烟火。

天,地,人,三道大阵,已经可充分调动人间所有的力量。

尽管这阵法消耗过大,会对人间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只要能顺利的打开天门,便就是成功。

她白杨只是个金丹分身,能力有限,成功的打造出框架便算圆满完成了任务,至于剩下的改进补充完善,只能由白烈云自己去做了。

白杨虚立于人阵之中,看着阵法核心位置的那把剑,安静的就如一尊石像。

人间红尘因缘万千,皆来自于这把剑,成与不成,就看这剑争不争气了。

阵起,缘结。

三重大阵,数不尽的符文,流转组合出无数的变化,令这天地之中灵气不住的压缩凝结,尽是无声的威压。

白杨闭上了双眼,双手交叉握紧,再睁开眼时,额上浮现出一点血红。

无上的威严自她身上散溢而出,那血红的一点灵光闪烁,引得整个白帝原都在共鸣。

天雷炸响,地脉轰鸣,霞光璀璨,云雾蒸腾,天地之力为白杨附着上了一重巨大的灵光虚影,那虚影头戴帝冕,身着白色的帝袍,袍上绘有白泽图腾的暗纹,隐隐有五彩流光在其上时隐时现。

虚影闭着双眼,顶天立地的伫立于天地之间,挺拔巍峨便如擎天之柱,面目被灵光所遮掩,依稀便就是白烈云的那一张脸。

白杨身处于白烈云的虚影之中,身周气势不住的拔高,突破了金丹,突破了元婴,直接便碰触到了化神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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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在天外不住的轰响,落入阵盘,即成为了阵法的一部分。天劫已现,天门却无踪,悬浮于半空的月辉之剑颤动不断,有龙吟自剑身响起,随着剑身颤动而越发的清晰。

忽听一声剧烈的咆哮,有黑龙的幻影从剑上直冲而出,身形庞大,可遮天地。

龙吟之声回荡于天地之间,龙影在阵中游走,牵扯了满身灵光细线,朝着白杨直冲而去。

巨大的黑龙,吞没了白杨的身影,自白烈云的虚影之中穿行而过,带出了一条明亮不已的金光细线。

金线一出,便如王者临世,天上地下,所有的线条纷纷朝向金线汇聚而来。

无数的灵光虚线,随着黑龙的游走,将三道阵盘紧紧连接在一起,细线不住的缠绕上黑龙,便在将它彻底淹没之时,所有的线条急剧收缩,随着黑龙全然涌进了剑身。

三道阵盘,片刻之间只剩了两道,正中一把不断震颤的剑,似如黑洞一般,不住的侵吞天地两道阵盘之内汇聚的灵气。

白杨依旧盯着那把剑,双眼一眨不眨。待那剑身颤到极致,似有碎裂的声音隐约出现,剑身竟悬浮于空,静止不动了。

白杨身形一动,立即后撤,她刚离开不过三丈,剑身之内的某个虚空便猛然的爆炸开来。

不属于人间的气息自剑身之中狂涌而出,天外高远的苍穹,竟被一股强横的力量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银辉闪耀的河流,从天外的裂口倾泻而下,似天河倒悬。河水浓稠沉重,落下之势,便如无数的坠星猛然砸落,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冲上拦截在云端的阵盘。

白杨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阵盘,微微皱眉。那不是天罚,而是星河崩溃之后沉积久远的灵气。

天门被撕开了一道缝隙,剑身承载不了门后的压力,使得开门的位置产生了严重偏差。

但好在这天门,终是被万千因缘拉扯着沉入了人间,她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白杨舒展了眉,微微一笑,再度闭上了双眼。

她额上的印记淡了下去,身周的虚影也跟着一道消失不见,天上的裂缝失去了现身的依托,逐渐闭合,然倾泻下来的星河却将天上的阵盘压得明灭不定。

仙界星河再现人间,地脉震动,可怕的热力从地底深处蒸腾而出,却被平铺于地面的阵盘牢牢束缚在地底。

这天罚,终还是避免不了。

她一步上前,额上印记再度浮现,身后巨大的虚影跟着她一道握住剑柄,指剑向天。

虚影手中的剑刺破了天上的阵盘,将构成阵盘的所有力量,全部吸引至剑身之中。浩瀚的灵气,令虚影凝实,白杨的身影完全融入了虚影之中,那凝聚了天地全部威严的巨人,终于睁开了双眼,他双手执剑,猛然刺入了脚下的地面。

虚无的人间因缘,裹挟着狂暴的仙界灵气,被那惊天地动的一剑,全然推向了地底深处。

被山河阵盘所阻的天罚核心,正凝聚了无数的热力,企图颠覆阵盘,将整个白帝原完全破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天罚其根本,为规则的碰撞。天道不允许仙界的存在,却对人间始终关爱备至。人间因缘的缠绕,安抚了天罚的爆虐,紧随其后那不容于世的星河灵气,便成了一把致命的匕首。

地底深处的灵气爆炸,震荡了整个白帝原,白泽帝君的虚影融入牢牢覆于地面的阵法,将这巨大的阵盘,转眼之间推向四面八方,覆盖了白帝原的每一处位置。

被包裹在阵盘之内的一切生灵,虽经历地动山摇,河泽改道,有一定的损伤,却到底是躲过了被那可怕的爆炸粉碎成泥的命运。

一阵翻天覆地的震荡过后,白帝原总算又恢复了平静。

白杨落下地面,双眉紧皱。她揉了揉眉心,似是轻轻吸了一口气,便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片巨大的深坑之前。

坑底正中,白烈云的剑安静的插在土中,只露出了一把剑柄。白杨左右看了看,到处都是巨大的裂缝沟壑,乱石堆积,着实是一地狼藉。

她叹了口气,一步一步的走到剑跟前,将剑拔了出来。银亮的剑身剔透如水,映着她的脸庞,着实有些虚弱的苍白。

白杨轻拂剑身,指尖于剑锋上划过一片血色,她对着剑轻轻说道:“我暂赋予你帝君之威,去将这地方恢复原状,然后继续到茗香身边去吧。”

剑染了白杨的血,当真被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芒。剑内龙吟传出,剑光一闪,便自白杨手中消失不见。

她为白烈云的一滴精血所化,必要的时候,可以燃烧这一滴精血,获取白烈云的所有力量。

那一番神仙与天地的争斗,已使她燃了一半的精血,着实疲倦。在无法与白烈云恢复联系的情况下,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便只能在修养之中,继续推算如何填补阵法之中的错漏。

剑光在空旷的白帝原中四处穿梭,以白泽帝君之威,直接调动了白帝原的各方灵气,将被天罚和地阵毁得一塌糊涂的地脉一处一处逐渐修复。数日之后,尚存的草木精灵自地底冒头钻出,意识到灾难已过,便纷纷加入了修复地脉的队伍之中。

白帝原的重建工程,如火如荼的进行了起来。而这一切,藏于蓬莱紫府之中的那一拨人,毫不知情。

稀里糊涂的避过了这么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茗香是幸运的。

然她错过了她那朝思暮想的丈夫大发神威的一幕,又有些不幸。

白烈云动用白泽帝君之势,直入金仙境界,这在白帝原外根本无法做到,即便是在白帝原,行使这么一次特权,也得令白帝原的灵气稀薄上一段时日。

当然,以修道者之身承载金仙修为,亦会对自身造成极大损伤,白杨只有金丹的境界,那反噬之力一旦袭来,她立即便沉沉睡去了。

白杨虚弱,她于火山死地尽头设置的禁制,有了那么些微一点的松动,漏进了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滴满含死气的熔岩。

熔岩之中残存的天罚之力,惊动了一直悬浮不动的匾额。紫雾弥漫,匾额上的画面,忽然变了。

被天罚彻底摧毁了的蓬莱紫府,空间凌乱,时间也跟着一道凌乱。

匾额内外时间流逝速度不同,有时快些,有时慢些,白杨在其内钻研阵法之时,里面的时间流逝是极快的,一月便似外面的一天。等到茗香这一伙人进去之后,时间又慢了下来,外面过去了数天,她却只觉得不过几个时辰。

这大殿无门无窗,他们并不知道殿外到底是何模样,只能呆在殿内围观那些会动的壁画。

那些壁画反映的全都是东华帝君的日常,经过白泽的解说,这些知识匮乏的孩子们才大致把仙界帝君的每日工作摸了个大概。

东华帝君为男仙之首,每一位飞升的仙君,进入天庭必拜东华帝君,由东华帝君根据来人的修为属性,分配驻地,签发仙籍。

人间的修道者总以为飞升之后,便可以逍遥自在,不受天地之间的任何拘束。可上了天之后,才知道仙界的规矩,比人间还要繁杂严苛的多。

仙界分为三十三重天,由低到高,只能按照修为境界分散居住。低重天的仙人要去高处,只能提升修为继续飞升,那飞升也并非如人间这般境界一到过个天劫直接上天,而是要凭借自己的实力,从天梯上一步一步爬上去。

仙界的天梯,便是建木,建木的每一层,都有神官驻守,而这些神官,只认仙籍。仙籍够高,建木上下畅通无阻,仙籍不够,那就得在建木试炼之地,打出一条通路。

仙界的仙籍,为身份的凭证,无比重要,于是东华帝君的地位,自然也就无比崇高。

满墙壁画中的东华帝君,总是身形巨大,占满大半个画面,旁边簇拥者众多,神仙也好,神兽也好,全如点缀的花边,只配围圈在他脚下。

一圈壁画,尽显仙界等级森严,茗香不禁想起,白烈云曾说过的一些话。他说他上了天,就得当孙子,不如趁着能在人间横行霸道的时候,多赖上一阵子。

天上不见得比人间好,但却就是人人都向往天堂。

难道就真的不能放弃那不受控的修为,重新做回一身轻松的凡人吗?

到底是什么事非逼着他上天呢?

茗香心情压抑,找了个地方靠墙坐了下来。

神仙住的地方当真神奇,这么大的一座宫殿,居然没有一根柱子,那房顶就跟夜空一模一样,难不成真的是以天为顶的吗?

茗香撑着下巴望着屋顶的星辰开始发呆,白泽亦在她身边趴了下来,跟着一起休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每一只白泽打从一出生,便知天上地下所有的规矩,那些壁画它不感兴趣,护好帝君夫人,等着帝君通知它们回去便好。

与白泽的淡定完全不同是那两只凤鸟。

它们可没有知尽天下诸事的血脉传承,出生于天门封闭之后的人间,它们与修道界的孩子们一样对仙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几人一幅幅的壁画走过,全都在惊叹东华帝君威严无双,幻想着昔日众仙朝拜帝君的盛景。忽然殿内光线阴沉下来,众人抬起头,只见屋顶星光一片一片迅速熄灭,眨眼之间,便成了一片彻底的黑暗。

白泽站起身,抖抖身上的毛发,泛起微微灵光,说道:“此地有变,小心着点。”

茗香捧着肚子站了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白泽答的依然镇定。

茗香奇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白泽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还是个小孩子,能知道多少事?而且,我只知发生过的事,没发生过的事,谁能知道?”

好吧。

茗香不再追问,挨着墙壁紧贴在白泽身边。那边观图的三人二鸟也围了过来,在黑暗之中紧张的戒备。

不知过了多久,屋顶上的星空再度被点燃,星群密布于黑暗的幕布之上,越来越密,越来越亮,直将这夜空,照耀如同白昼。

“是星星!要掉下来了!”段飞羽惊呼一声,拉着黄清颖迅速后退,贴上了墙壁,再无退路。

“不对,只是幻影。”白泽淡然出声,却还是昂扬起身躯,将茗香藏于身下。

群星跌落,由成片的点,化为无数的月,随着月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月的光芒也越来越明亮,清冷的银辉成了耀眼的金光,刺的人双眼完全无法视物。

茗香捂着双眼低下头,忽然听到大殿之内有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威严的镇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天道更替,欲以人间为核心,可仙界不能就此被放弃!众仙随吾抵御天罚,集吾等仙家执念,向神请命!仙界不灭!吾等不灭!”

刺眼的光芒之中,无数道虚幻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之中,他们错落排列的团座于各个方位,簇拥着一位高大的帝王身影。

东华帝君,双手撑天,展开一片旷古烁今的阵盘,将下坠的星辰全然接下。

猛烈的爆炸之中,是众仙齐齐仰望长空,以自己的神魂凝聚成炙热的光柱,以无匹的气势,迎着坠星轰进了苍穹深处。

天地悲鸣,引发更加密集的星落,就好像每有一位仙人献祭神魂,便有一片星空坠落下来。

天门并没有开。

天罚也并没有被抹去。

连片的星坠之后,是越来越近的一片太阳。

天,好像终于的塌了,蓬莱紫府,就此被无边的火海吞没。

东华帝君最后的声音传来,带着强烈的不甘,叹息道:“众生平等,仙与人又有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同?天罚!神罚!吾心不甘!”

火海摧毁了眼前所能见到的一切,茗香看着面前那一望无际的火光,眉心紧紧的缩成一团。

她看到了什么?

刚才那是什么?

东华帝君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仙界如果已经被毁了,白烈云又能飞升到哪去?

他知道这回事吗?

废话啊!他当然知道这回事啊!这白帝原是他的地盘,这蓬莱紫府还是他让白泽领着众人进来避难。

所以,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为什么还要一心一意的开天门,登仙界?

他到底在想什么?

茗香心里一片混乱,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了,却发现她真的从未懂过他。

“仙界被遗弃了?仙界被灭了?”段飞羽喃喃出声,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迷茫。

黄清颖被幻象中那震撼的一幕吓得缩在他怀中,颤声问道:“这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吗?东华帝君和那么多的神仙,真的都死了?就那么一下就都死了?”

火凤有些沉闷的说道:“是啊。都死了。”

青鸾看看火凤低垂的头,凑过去轻轻帮它梳理了一下羽毛,安慰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想了。”

火凤垂首道:“神为什么要放弃仙界呢?仙界到底有什么不对呢?人间众生可以得到天道眷顾,那仙界万千生灵难道便不是神的子民了吗?这不公平!”

“住口。”白泽轻斥了一声,龇牙道:“神为万物存在的根本,不可妄议!”

“可是,我也想知道啊。为什么要灭仙界呢?”茗香抬头看着白泽,继续问道:“灭了仙界,白烈云还能飞升到哪去?他到底要干什么?”

白泽低头与茗香对视了一眼,轻叹了一声,说道:“天门封闭至今,才不过五百年,仙界三十三重天未必便没有应对之策。帝君要飞升,自有他的道理,不管理解不理解,相信他便是了。”

茗香红着眼睛哽咽道:“可飞升上去,能有活路吗?那天罚已经摆明了要灭仙界了啊!”

白泽说道:“这些帝君都知道。”

“那他为什么还要去?他马上就要做爹了啊!难道他就一点都不为我和孩子着想吗?”茗香扶着肚子哭泣出声,这让白泽又没了声响。

神兽不懂人的感情,它便只能沉默。

独孤鸣轻轻拍了拍茗香的肩,安慰道:“他那么疼你,怎会没有为你和孩子打算过?你有什么,可以直接问问他,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呢?”

茗香抹抹眼泪,摇摇头,说道:“他说他身上挂满了各路金仙的执念,必须得去仙界完成。他的修为一直不受他控制的疯长,这人间马上便要容不下他了。他不飞升,便是死路一条。可他完全可以放弃那些机缘,放弃那些修为,做回真正的凡人啊。他为什么不选择与我一同在人间白头到老?为什么一定要往那么危险的死路上冲?他是不是,并没有我所想的那么喜欢我?他娶我,只是为了了却他在人间的因缘?”

她的问题,无人能答,她便如同是在问自己。

“我要出去。我要离开这鬼地方!我要找到他!我得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距离白烈云失踪,已经过去将近半年了,修道者们在滇国挑起的混乱,随着白长山的消失而趋于了平静。

巨可参天的桃都旁,依旧围满了天南海北的各路高手,大家成天的提心吊胆,既有些期待桃都能成为一棵新的可控型避雷针,又有些担忧那天罚会真的冲着桃都落下来。

毕竟,白烈云应对天罚的手段层出不穷,扛个天罚跟玩一样。可桃都只是一棵树,除了安静的挨揍,它大约是什么也不能做的。

一个安全感满满却太过不可控,一个非常可控却毫无安全感。

究竟该要如何抉择,每个人心里都有些纠结。

桃都由独孤芷馨培育,汐城便将之视为自家之宝,十多位元婴老怪分布平均的围着树打坐,尽管吸收不到什么灵气,他们却依旧阵势十足。这棵食量恐怖的树在生长到如山一般大小之后,便不再吞吃周围的灵气与生机,只是那一圈地皮已经被完全啃秃,一时半会难以恢复,这万青之中的一点寸草不生,着实尽显诡异。

独孤芷馨端坐于桃都之上,通过桃都连接上了随白烈云一道被压在地底的那一棵精魄,对地底囚笼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白烈云已经被埋在了桃都精魄的根须之中,他的生机,灵气,血肉神魂,不仅滋养了桃都精魄,还连带着将这棵镇压他的桃都,养活的枝繁叶茂,花团锦簇。

若不是怕招来天罚,独孤芷馨真想让这桃都将他的一切尽快的吸干,可他的灵气着实浑厚浩瀚,似深海无边,并且极为精纯,稍稍吸的快一点,便有被撑吐的可能。

半年过去了,桃都吸取的灵气已化为满树繁花,灵气不散,花朵不谢,再要开下去,这枝干上可就没地方了。

独孤芷馨有些郁闷,那么丰盛的一顿大餐摆在面前供她享用,她却因为胃口有限而吞吃不下,万一哪一天那顿大餐忽然回过神来,掀了餐桌,这让她再上哪去寻找下一次这么好的机会?

要让桃都再生长一截吗?可再多长一分,她便得过化神劫了,而一入化神,即触及了人间规则的禁忌,不管天罚是否还盯着白烈云,她都得成为被天道消灭的目标。

在确定自己能够成功对抗天罚之前,她并不想冒险,没将白烈云一身的机缘彻底夺过来,她绝对不能碰触化神这个层次。

桃都树下,雪发蓝衣的凌霜寒仰着头,看着头顶上那密密层层的绯红,伸出手,扶住了树干。

掌下的树皮,如玉石一般温润,却极为坚硬,她的冰霜剑气,竟然完全刺不进去。

凌霜寒一生对剑痴迷,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提升自己剑道修为的机会,与剑道高手对战,在剑意的碰撞中升华自己对剑的理解,基本就是她的修行之道。

这天下间的剑道高手,她基本全都见识过了,唯有白烈云是个例外。

这人太过年轻,从初露锋芒到攀上顶峰,只有数年光景,还不够凌霜寒闭个关。她原本对白烈云毫不在意,却在某日随意瞥了一眼自家用于偷窥白烈云的专用法宝洞光宝镜,然后,镜子被崩了,她的心神也被震撼了。

白烈云竟然是使剑的吗?

他竟然能用剑劈散天罚吗?

那是怎样的剑?那又是怎样的剑法?

凌霜寒当即冲去昆仑约架去了。

很可惜,白烈云不在昆仑,白长山也并不精通剑法,凌霜寒败兴而归,随即开始满天下的寻找白烈云的踪影。

洞庭的一场爆发,崩碎了所有的窥探法器,在洞光宝镜修复之前,凌霜寒的寻找便如同没头苍蝇。

她去了洞庭,去了东海,去了雁荡,去了长安,最终皆一无所获。

然后,白烈云灭了蝴蝶谷,她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还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原本,凌霜寒是不信白烈云已死的传言,可一向不出昆仑的白长山竟为此事大发雷霆,不管不顾的一人挑战蜀山汐城的所有元婴高手,硬是搅得滇国一团乱,她便又有些相信,白烈云是真的遭遇了性命之忧。

她并不是关心白烈云的状况,她只是担忧一旦白烈云死了,或是废了,她又该如何参悟可破天罚的惊天一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凌霜寒一直在暗暗的关注离火宫那边的动静,白长山消失于火灵地脉,她便想到白烈云很可能被困于地底深处。

白烈云厉害,白长山也不差,就算是白烈云真的遭遇到什么意外,有白长山在,父子俩一起联手,天堑亦能变成通途。

她时不时,总会去白长山消失的那片区域闲转,总能遇上同样在那地方打转的其他势力,关心白烈云下落的不止她一个,身处滇国的修道者们,除了守着那棵树的,便是盯着离火宫的。

离火宫的人在找白长山,离火宫以外的人也在找白长山,时至今日只剩汐城按兵不动,钉死在了桃都周围。

凌霜寒不免有些奇怪。那独孤芷馨与离火宫仇深似海,却为何不趁着白家父子都不在的时候,顺势灭了离火宫?这般大好机会,岂能就这么放过?

她将注意力转回到了那棵巨大的桃都之上,她发现了桃都花开,密密层层挨挨挤挤,却没有一片花瓣零落纷飞。

纵然桃都为仙界灵木,也得遵循花开花落的生死规则,她悄悄摘下一朵桃花,花瓣化为灵气飘散于空中,转眼之间,枝头上又在原先的位置再度开出一朵一模一样的桃花。

桃都聚灵而生,在吸干了周围所有的生机灵气之后,便停止了生长。而今它不再吸取灵气,又是从哪里汇聚了如许磅礴的灵气,开出了这满树的灵犀桃花?

莫非,这桃都所在的地底,有什么古怪?

凌霜寒再度去了离火宫的营地,她听到那些人们依然在探讨白家父子可能存在的情况,话里话外全都是对独孤芷馨的怀疑,那棵桃都之下绝对隐藏了了不得的大秘密。

白烈云受了伤,人间没有能治疗的药物,他只能依靠地脉灵气慢慢调养。白长山循着火灵地脉深入地底,却一去不归,极有可能与白烈云一道,被困在了地底深处的某个地方。

白长山消失之处,离此地不足百里,他能被困在哪里?放眼天下,除了那棵仙木桃都,还有什么物件,能困住白家父子吗?

凌霜寒想要验证一番自己的猜测,但蜀山汐城现在是盟友,共同护卫桃都,她断不可能做出监守自盗的事。于是,她趁着夜色来到了白长山消失的那条火灵地脉,一剑霜寒,凝出十里冰霜,冰寒的剑意深入地底,在碰触到地脉之中的炙热之后,又很快的化为水气,蒸出地表。

顺着水气的走向,凌霜寒很快便勾勒出了这片火灵地脉的大概形貌。熔岩顺着干涸的河道流淌进一片偌大的湖泊之中,熔岩湖泊的地表,是一片巨大的凹陷,原先的湖水并未完全干透,与湖底的淤泥共同形成了一大片不住翻滚冒泡的沼泽。水气弥漫在沼泽之内,烟雾腾腾,水中蕴含的灼烫,将原先湖中的生灵全部灭杀,大片的鱼骨木屑在泥泞之中翻滚浮沉,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发出重重腐败的死气。

凌霜寒立在半空,双眉紧皱。这些鱼是烫死的,泥泞是滚烫的,便是煮上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腐败之气出现。

这湖里,有古怪。

凌霜寒散开神识,笼罩了整片沼泽,将埋藏在烂泥里的一切,查了个清楚明白。

她的神识扫过,神色有些凝重,目光凝聚于一处,再度探查过去,依旧看不穿那里有些什么。

凌霜寒一剑挥出,冰寒之气肉眼可见的凝聚成了数十把寒气森森的冰剑,围成一圈,迅猛无比的刺入那一方未知之处。

剑气在泥沼之中爆发,迅速冻结出了一块十尺见方的剑圈,她长剑一挑,即将那一块寒冰自沼泽里挖了出来。

神识再度扫过那块坚冰,冰里什么都没有。凌霜寒大感惊奇,看回被她挖出的那个深坑,只见坑里躺着半截发簪,正慢慢的继续往沼泽深处沉了下去。

凌霜寒一皱眉,凌空虚抓一把,却没能抓起那根发簪。她大感奇怪,俯身冲下,手臂伸长,陷入泥泞之中,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发簪,便落至湖边,开始盯着那发簪细细观察。

这东西,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凌霜寒对一切不用剑的人和不是剑的物件皆不感兴趣,她发现这发簪不能用法力来处理,便以衣袖擦净了簪上的泥泞,入眼的只是一枚旧得发暗的蝴蝶铜簪,工艺相当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这东西看似凡物,又确实不是凡物,凌霜寒盯着发簪想了又想,总算是从蝴蝶这一造型联想到了那据说被白烈云碾碎了的花千浪。

花千浪的发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听说蝴蝶谷内有神迹,这发簪毫无灵气,却不沾染任何法力,莫非也是神迹的一种?

凌霜寒来了兴趣,她想试试这神迹是怎么一回事。以法力无法破坏,她便试着用剑斩,金属的碰撞声刺耳的响起,发簪上只被砍出了一道细细的豁口。

这东西好生神奇,不吃法力,不沾剑气,却居然能被利器损坏,凡物一般。

这东西,当真是神迹?

凌霜寒想了想,收了剑,指尖摸过发簪上的蝴蝶花型,尝试性的用力一掰,居然真的把这东西掰断了。

……

什么情况?

凌霜寒愣了愣,连忙四处看了看,还好没人发现。

她看着手里的两半发簪,十分疑惑,这东西怎么就这么脆弱的一掰就断了呢?

这玩意到底是不是神迹啊!

这东西到底是不是花千浪的啊!

她在怀疑之中,又动手拧住了蝴蝶,使劲一拽……

好家伙,一根好好的发簪,就这么被拆成了三截。凌霜寒捧着这一堆破烂,脸色古怪,她觉得自己这几天一定吃错药了,居然会怀疑一个臭水坑里挖出来的破烂是神迹。

蝴蝶谷便是再怎么不靠谱,也不至于硬把垃圾当神迹。

而且,就算这东西真的是神迹,也只是个破烂,除了免疫法术,没有任何可用之处,纯属鸡肋。

凌霜寒叹着轻笑了一声,便将这拆成零碎的垃圾,又扔回了沼泽里。

她顺着地脉,继续往前查探去了,却不知那发簪沉入泥沼之后没多久,沼泽便全部干涸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夕阳最接近天边之时,干涸的湖泊正中,板结的泥土不住开裂,有些许黑烟,自缝隙中袅袅升起。缝隙越裂越多,黑烟也越来越浓密,烟尘聚集在一起,滚滚的涌上天空,立时便吸引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注意。

离火宫沿着地脉探查的人们,率先赶到了湖泊所在地,只见完全干透了的湖底,已有明晃晃的火光冒出。

人们心中明显的巨震,这火灵喷薄,涌上地面,莫非是宫主回来了?

他们紧张的关注着湖底的变化,见那火光越发明艳,已将湖底全然覆盖,火焰的流淌之间,是滚滚熔岩翻滚着自泥土的缝隙中不住涌出。

熔岩湖泊,从地下,转移至了地上,很快便溢满了整个湖底。

离火宫全员汇聚于此,分散守护于湖边,凝神戒备,生怕这是自家宫主出了什么意外。

对于这忽然出现的火湖异像,离火宫外的大部分人,只是表示了好奇,不能确定白家父子是否已死,谁也不敢贸然对离火宫出手。

离火宫既不允许人们前去查探究竟,那自然也没有多少人愿意硬闯,元婴都在忙着种树,只拼金丹的战力,离火宫还是无所畏惧的。

虽无人知道火湖异像到底是怎么回事,依然有人将此事告知了汐城,独孤芷馨闻言一惊,立即要求所有元婴加强戒备,不论如何不能让离火宫接近桃都。

独孤芷馨的紧张,被凌霜寒看在眼里,她捻着下巴略微沉思了一番,便于唇角现出了一丝冷笑。

有意思。

白长山失踪了那么久,总算了现身了吗?他一现身,便要对桃都动手了吗?

所以,白烈云果然是被困在这桃都之下吧。

仙界灵木,仅仅吸收这么一点灵气,便能长成如许程度,骗谁呢?说不定,这桃都便就是吸着白烈云的灵气,才能茁壮如山,花开不落的吧。

白烈云,果然不愧是抵御天罚的第一人。

凌霜寒轻轻舔了舔嘴唇,她更加期待与他一战了。

夕阳落下,明月升空,火湖方向的天幕,已完全被滚滚黑烟遮盖,熔岩在湖中沸腾咆哮,时不时炸出丈于高的冲天火光,在那膨胀扭曲的湖心正中,时空仿佛亦被这高温所蒸腾,隐约的咆哮声,自火焰之中传出,便如巨兽疯狂的怒吼。

空气的扭曲已经蔓延至湖边,扭曲的最中心,视线已完全无法穿透。火光在那里被扭转成各种模样各种颜色,忽然猛地一炸,热力四散而出,熊熊火焰顿时涌出了湖泊,向着四面八方完全的铺开。

离火宫的诸人并不惧怕火焰,他们在火光之中站稳了身形,紧张兴奋的盯着缓缓自熔岩中走出的那道身影,有些激动过头的,甚至奔进了熔岩之中,迎着白长山就地一跪,激动得大呼道:“恭迎宫主回归!”

“恭迎宫主回归!”离火宫所有的人们,纷纷迎向白长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抱拳跪倒。只要宫主回来,那么离少主归来的日子,便不会多远了。

面对众人热烈的迎接,白长山并没有显得有多高兴。他阴沉着一张脸,两眼通红,满身煞气,手中拎着一个被剥了皮的人头,血迹淋漓,彷如自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花千浪,你且看好了,我若灭不了独孤芷馨这妖妇,推不倒桃都,救不出我儿子,我便要你蝴蝶谷的所有人,皆如你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颗面目模糊的人头似乎是动了一动,便有女人的声音从中传来,惊叫道:“你放过我的族人,我愿意帮你!”

“那好!你便去吧!”白长山一扬手,人头肉球一般的被抛上高空,瞬间消失不见。

白长山杀气腾腾的盯着桃都所在的方向,大喝道:“离火宫全员听令,随我即刻推倒桃都,救出少主!”

“得令!”

一声令下,山河动摇。白长山一马当先,化作一道流光,往桃都方向飞射而去。

守在桃都的独孤芷馨,正与一众元婴们皱眉看着火湖的方向,冷不防一团血腥扑鼻的肉球从天而降,有人大喝一声:“什么人!”便见剑光一闪,那肉球即被剖成了两半。

“我是花千浪!救我!”肉球被击散于空中,从那碎肉当中却浮出一团灵光,灵光中的女子惊慌失措的大喊,立即便压下了差点冲她出手的第二波攻击。

花千浪的魂魄穿过诸多元婴,漂浮于独孤芷馨的面前,颤声惊叫道:“白长山杀过来了!”

独孤芷馨依旧盘坐在树端,动也不动,只是皱眉看着面前那团微弱的魂光,说道:“我知道。”

“他还扬言要灭我的族人!姐姐!你一定要帮我!”花千浪的神魂不住颤抖,凄厉的说道:“他们父子,都是魔鬼!不仅灭我家园,还抓住了我,剥了我的皮,将我的肉一片一片的剔了下来,他们说,这是我得罪他们的下场,他们还要让我的族人全部遭受此等折磨!姐姐!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花千浪的痛诉,让所有人震惊不已。那白家父子,当真丧心病狂至此等地步?

回想起那血肉模糊的一团肉球,有不少人已变了脸色。

这花千浪,到底是怎么得罪白家父子了?

独孤芷馨轻叹了一声,说道:“你放心,自古邪不能胜正,我们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她刚刚说完,白长山的怒吼已带着滔天的杀意远远传了过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妖妇!纳命来!”声音落下,一团巨大的火球自东而来,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热力所及之处,草木皆枯,唯余一地焦炭。

“快拦住他!”独孤芷馨大呼一声,汐城的十多位元婴修道者已率队结成阵势,于空中凝出了一片虚光的巨盾。

花千浪惊呼一声,迅速藏进了独孤芷馨的衣内,独孤芷馨一皱眉,刚想将她掏出来,那巨大的火球,已经与光盾,撞击在了一起。

轰得一声巨响过后,浓烈的灼热随着爆发的气浪穿透了拦截的阵势,撞上了桃都。

然桃都只是花枝轻摇了一下,便将这气浪,完全化去。

白长山被那撞击的反震之力,逼退了数丈,拦截他的修道者,修为稍弱一点的,亦被冲撞得七零八落,不成阵型。

那一番拼尽全力的撞击,居然没能动摇桃都分毫,白长山心中火气更胜,法决一掐,身周凝出了百余枚火球。

他双手连翻掐诀,指尖翻飞快出了残影,一道又一道符文不住的融进火光之中。那火焰的色彩,由烈烈的明红,转为黑芒的暗紫,光芒之中不时蹿过白炙的电流,引动火焰随之一起旋转,风芒依附于火球之上,每一枚火球,皆爆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威压。

“出!”白长山双手一推,漫天火光再度袭向桃都,拦截的人们重启阵势,却被火球再度炸得七零八落。

白长山此番出手,已经什么都不顾了,每一击皆是拼出了全力。

一通火光的连翻爆炸,声势空前,那翻滚的光焰,冲上天空,旋转之间成为一片极大的蘑菇云,将桃都的身形完全吞没。

白长山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再度施法,竟将那卷入天际的滔天火焰,凝于一处,结成了一颗更为巨大的火球,山岳一般悬在桃都上空,明艳无匹,就如一轮太阳。

这……这白长山莫非是疯了不成?

如此肆无忌惮的在人间施展此等禁术,他是真的不怕天罚了吗?

“宫主!我等前来助你!”离火宫的金丹们于此时赶到,纷纷捏出法决,将自己的法力融入那颗太阳般的火球。

金丹们的法力,跟白长山的完全不能相比,再聚火灵,没什么意义,他们便各展神通的为那巨大的火球添加了各种效果。

如毒雾,如腐蚀,如剑气,如雷鸣。

单独的伤害性也许不够,但共同融于白长山的法力之中,令所有率队抵御的元婴,皆变了脸色。

他们修道,为的是长生,不是为了送死。若那桃都真的能抗天罚,白长山不论整出怎样的动静,都应该动不了那棵树吧。

老奸巨猾的元婴们,没人愿意为了一棵树而豁出老命,对此一击,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暂避。

山一般的火球坠落而下,独孤芷馨一捏法决,桃花脱离了枝干,纷纷扬扬的朝向那火球飘摇而去。

轻柔的花瓣,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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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山身形一沉,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却见那火球膨胀到极限,竟自行于空中炸成了漫天烟花。

飓风略过爆炸的中心,上下四方,皆被那猛烈的灵气爆发而震荡。天空之上,刺瞎眼的白光久久不散,山石全部崩落,蔓延出百里碎片,桃都硬生生被下压了数寸,深藏于地底的根系轻微的一颤,竟使得密不透风的牢笼,松动了一瞬。

白帝原内,白杨忽然睁开了双眼。

她凝望着眼前的虚无,好似看到了自己被无数的根须缠绕,深陷地底,动弹不得。

白杨眉心微微一动,站起身,轻轻闭了闭眼,随即一步踏出,便彻底消失在了白帝原内。

蜀赵交界的十万山川之内,长江天险自一片刀削斧劈的山间咆哮着奔涌而过,那些山峰其状如柱,鬼斧神工一般,高不可攀。山峰自下而上,青石板结,连棵树都难以生根,而山峰顶端却郁郁葱葱的满是绿意,其中一座山顶上,还有一座废弃的小庙隐藏在林木之中。

这座小庙以一整块青石雕凿而成,石料与座下山峰一模一样,庙中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供奉,空荡荡的神座所对应的房顶还露了一个大洞。

阳光从房顶上的洞口洒落下来,直直的一束聚拢于神座之上。忽然不知从何而起的微风拂过,阳光之中的空气一阵扭曲,一个人影自那光柱之中一步迈出,稳稳的站立在了神座之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杨立在这废弃已久的小庙里,目光直视门外的群山。

她与白烈云的联系仅仅维持了一瞬,便再度中断,一瞬的感同身受,让她迅速的推测出了白烈云目前最真实的状况。

他的伤依旧没什么起色,身周完全没有一丝可以利用的灵气,桃都的根须已从他的伤口深入了五脏六腑,虽被他那无穷无尽的灵气撑的再也吞不下一毫一厘,却也锁住了他体内的灵气流转,让他无法运功抵抗,使得那玉玲珑化成的元婴一步步被满含怒意的魔煞之气浸满。

桃都精魄被魔气污染了,玉玲珑亦被魔气污染了,两个入了魔的冤家对头于白烈云的体内再度交锋,那战场大约就是白烈云的心魔劫。

金仙的执念本就无比强大,一个白应龙已逼的白烈云不得不硬着头皮想办法上天,再来一个木沉香,势必得在白烈云的神魂世界之中搅个天翻地覆不死不休。

那两个人可是昔年令天门封闭天罚降临的直接原因,五百年后的再度碰撞,虽是因缘所在,却更是一重大劫。

这个劫,靠白烈云一个人,很难完美解决,必须得要有人帮他一把。

木沉香的执念,只有茗香可以化解,可她身怀六甲,又是凡人之躯,担不起这重任。

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便只能先行处理眼前的危机了。

白长山能撼动桃都那么一瞬,实属不易,他肯定是全力崔动了他的本命至宝太阳炙火。那火焰一出,破坏力实属巨大,并且消耗惊人,多来几次,不仅很可能招来天罚,还一定会引发白长山压制许久的伤势。

白烈云虽然对白长山有诸多不满,却依旧是父子。白长山能为白烈云豁出性命,白烈云自然也不能任由父亲受人欺负。

白杨略略思考了片刻,便化作一道白光,径直往东而去。

白烈云的分身,虽然性格与本人有些许的不同,但究其根本还是一个人。对自己喜欢的,能掏心掏肺的疼着护着,对自己讨厌的,算计起来自然也是毫无底线不遗余力。

秉承着“你让我不痛快了,我便得让你更加不痛快”的基本原则,白杨直接便来到了东海汐城。

她原本就是走正规程序拜入汐城的弟子,身怀汐城功法印记,进城进的顺理成章。

汐城的高手们都去了滇国守护桃都,城里只留下了数名金丹长老。敌人的后方已如此空虚,不趁机偷个家,灭个宗,实难缓解白杨这压抑了半年的怒意。

她受白烈云的心魔影响,一直处于怒意挑起的烦躁之中,先前补全开天大阵的使命压过了那些多余的情绪,现在使命已经完成便再也不用对那些情绪刻意压制。

怒火缠身的白杨,依然还是一副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模样,甚至她在进入汐城之后,面上的表情还更加温暖柔和。

她生的貌美,资质又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汐城的年轻弟子之中,原本就极受欢迎。在她失踪的那段时日内,有不少人以为她是命丧前来挑衅的白烈云之手,痛哭流涕的发誓要专心修炼,手刃白烈云给她报仇。如今她毫发无损的再度出现,那些弟子无一例外的全部激动得大脑一片空白,除了争着抢着赶过去向她表达自己的关切之意,便再无别的任何想法。

白杨一路往华府行进,一边微笑着向不断赶来的弟子们询问汐城内部现在的情况,在确定了留守的高手只有那三位金丹长老之后,白杨便一一谢过了那些弟子,找长老们的麻烦去了。

她去找长老,长老自然也在找她。与那些脑子简单的年轻弟子相比,长老们活的久,经历的事情也多,自然会对白杨这个失踪多时又忽然出现的弟子有所怀疑。

她入门时日不长,并没有与哪个长老建立什么深厚的感情,三位长老喊她入殿问话,口气也相当的不客气。

进入华府主殿,白杨仰望着坐在高处的那三张模糊的脸,透过这些人,她好像看到了独孤芷馨立在桃都之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嫉妒与憎恨,使得独孤家主那张原本明艳无双的脸,带上了一丝疯狂。

白杨对着她想象中的独孤芷馨微微一笑,笑容无比的干净而真诚,就好像是真的在为回到宗门而开心。

三位长老相互对望一眼,不是很明白她进来一句话不说的傻笑什么。

他们刚想问话,却见白杨一伸手,掌心中爆出一团明亮的火光,毫无杂质的红色一出,整个大殿便如置身于一座巨大的丹炉。

那能融万物的炙热,瞬间袭向三位长老,那三人竟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直接便被那热力吞没。

无孔不入的热,将大殿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长老们拼尽全力的抵抗,却只是杯水车薪。

“这是……三昧真火!”

有幸与离火宫打过交道的一位长老,从被炙烤的熟悉感中,认出了这种离火宫的金丹们曾经施展出的火焰。

“不。”白杨轻松的托着那红彤彤的火焰,笑的更加开心。

她轻轻的说道:“这是红莲业火,比三昧真火多了一个功能。”

“它取自天罚,可融魂!”温柔的话语轻轻落下,白杨掌心的火焰忽然消失,明红的光芒自她身周层层叠叠的绽放开来,在殿内那隔绝空间的炙热当中,盛开出了一朵火焰之莲。

莲未开,其威压已令金丹不能挡。

莲怒放,一场堪比天罚的毁灭,就此展开,席卷了整座海中仙境。

华府主殿忽然爆出了一股令所有人胆寒的威压,红光冲天而起,直烧上了汐城的护城大阵。

构成阵法的灵气,成了维持火焰的燃料,不过几个眨眼,笼罩于整个汐城的大阵,便成了一片声势浩大的火海。

被包裹在火焰之中的汐城人民,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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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失火,出路被封,唯一留守的大人们被敌人一个照面弄死,只留下些没头没脑的孩子们,如何能活?

汐城为海中孤岛,远离人间,便是被火焰包围,烧成了一团艳丽的夕阳,也依旧无人知晓。

白杨立在大殿门口,身后的殿内,已成了一座烧的红红火火的熔炉。她看看漫天燃烧着的阵法,又看看山下那一群群惊慌失措的弟子,有些遗憾的觉得,自己闹出的动静似乎还不够大。

红莲业火取自于白帝原的天罚残力,能焚尽天道所认为的一切罪恶。现如今,天道要灭的是神仙,是修道者,那么这团火势必会将整个汐城焚成一片灰烬,半块砖都不会留下。

只是,这火虽取自天罚,却终究并非天罚,其威力虽然强大,却受控于施术者本身。白杨的修为仅为金丹,那火至多便只能算作元婴的战力。

而元婴的破坏程度,比起化神,还是太过微小了。

白杨一捏法决,被笼罩于火焰之内的岛周近海,海水翻滚着袭向天空,围绕着汐城孤岛形成了八道巨大的水龙卷。

海水冲击上燃烧得沸沸扬扬的天空,立即形成了一团黑漆漆的雨云,云层随着海水的不断聚集而越发厚重,好似随时都会整个的压下来。

惊慌失措的人们见此情形,纷纷欢呼起来,还以为是高人出手,聚水灭火。哪知下一刻,无数道闪电从云层中直劈下来,炸雷轰轰隆隆在云层之中响个不停,几乎把人耳朵都给震聋了。接着,数不清的火光从云层里砸了下来,虽细虽小,却密密麻麻如同雨滴。

人们顿时更加绝望了。

这哪里是高人的神通救场啊,这简直就是魔头的赶尽杀绝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火雨顷落而下,将天上地下,皆连成了一片火海。

汐城弟子修为越高,沾染了火星,便死的越快,反而是那些修为低下的,还能在火中多挣扎片刻,还有些毫无法力的家眷仆从,更是火不沾身。大家于惊惶躲藏之中,发现了这异状,在能死的都死完了之后,汐城渐渐又恢复了安静。

侥幸活下来的人们,一丛一簇的都躲在了地底,其中还有些身份高却修为浅的孩子,勉强恢复了镇静,纷纷掏出了各自联络长辈的法器,开始不停的摇人。

滇国那边,白长山一通狂轰滥炸,威力惊人,着实震撼了汐城的元婴们。

他们总算想起了白长山曾单枪匹马的一人闯山,尽管被护城大阵所阻,却依旧一人将他们全宗包围得成了只缩头乌龟,丢脸无比。

这人被天罚所伤,十几年来没有再出过昆仑,令很多人错误的以为这人是转了性子。可他们忘记了,白长山能为儿子顶着天罚揍汐城一次,自然就能继续的扛着天罚揍他们第二次,第三次。

昆仑白家继承了他们那堕仙祖宗刻在血脉里的疯狂和嚣张,人若惹我,我便灭其全族,天要灭我,我便反了这天道。

白长山立于天地之间,脸色苍白,唇角染血,脊背却依旧挺拔。

他目中火光四射,冲天的怒意与杀气清扫了他胸中一切杂念,今日他人在这里,为的只是要毁了那棵桃都,纵然天罚落下,又如何!

法决再起,火光重现,十二条火焰凝聚而成的五爪长龙,咆哮着朝向桃都猛冲过去。

“你们去地底,断根!”

白长山一拂袖,紧随火龙之后,冲向桃都,眨眼之间,又凝出数百能量可怖的火球,冲着桃都猛砸了过去。

火龙纠缠住了那些欲过来拦截的元婴,火球则毫无阻碍的炸上了桃都,轰轰的巨响声中,桃都的枝杈微微摇晃,竟将爆炸之中激散出的灵气全然吸收殆尽。

火光未爆,便逝。点点桃花,重新盛开于枝头,花瓣红似火焰,隐隐散发出了令人心惊的炙热。

白长山已至桃都近前,忽感体内灵力不住的被牵引外溢,面色一变,当即又迅速远离了桃都。

他目光一动,盯紧了藏于桃都花枝内的独孤芷馨,双手结印,口中大喝了一声。

“开山!”

一柄金光灿烂的巨斧凭空而现,斧刃之上符文流转,散发出可开天辟地一般的无上锋芒。

巨斧横挥,重重的劈向桃都的树干。独孤芷馨冷哼一声,法决变幻,令重开的桃花再度离枝,汇聚成数条柔韧的花藤,顺着巨斧挥动的方向,缠绕上了斧柄,又迅速覆盖上了斧上的符文,硬是将这一击的力道,消去了半数之多。

斧刃劈上巨树,只是砍豁了一片树皮,连枝叶都未曾动摇。白长山掌控巨斧,变幻符文,以火光代替了金芒,瞬间焚去满斧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瓣,再度朝着桃都横劈了过去。

独孤芷馨双手按住脚下树干,自枝干上垂下无数的藤蔓,朝着那巨斧缠绕过去,蔓藤所及之处,灵气再度被迅速的吸收,令巨斧上的火焰,肉眼可见的缩减了一圈。

这一劈,依然没能撼动桃都半分。

白长山暴躁的凌空一抓,数枚紫光玲珑的弹丸被他使劲的砸向了桃都。

弹丸微小,极其灵活的穿过了藤蔓结成的护障,直接在桃都树冠上爆炸开来,散溢出连片的紫光雷火,直将那光秃秃的树干,炸成了一片紫意弥漫的雷电之湖。

趁着桃都忙于吸收那雷电之力,白长山又一次的挥动了巨斧,斧上火光熊熊,锐气逼人,一斧落下,地动山摇。

斧刃终于砸开了树皮,深深的陷入了树干之内,桃都枝叶猛然的摇晃,好似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怒吼。

耀眼的灵光,自树根涌上,无数的桃花繁茂盛开,枝干再度绵延出去,只一瞬间便压制了树冠中的雷湖,吞没了巨斧之上所有的符文。

桃都又一次成长,枝干高似接天,花丛微微摇晃,散发出不属于人间的威压,令人间众生,皆只能匍匐于地,再也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

白长山不甘得被这威压按下地面,他拼尽全力得撑起身体,半跪于地,怒视着远处撑天而起的桃都。

忽见天上一点扎眼的雷芒迸发,天罚熟悉的味道弥漫整个天际。

天道,终于注意到这边陲角落中那棵不能容于人间的仙界灵木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散灵!”随着独孤芷馨一声焦急的大喊,桃都树冠一阵剧烈的摇晃,竟自行断去了全部花枝。

枝叶繁花脱离了桃都,立即化成浩瀚的灵气,扩散于天地之间。成了光杆的巨树,光秃秃的杵在一片狼藉的大地上,迅速的干枯萎缩,眨眼之间,又缩回了原先大小。

枯树一般的桃都像是进入了休眠阶段,死气沉沉,再无灵气缠绕于身。

天罚的雷云在空中盘旋流转,轰轰响了几声,却只是象征性的劈了几下枯树杈子。

树干被劈得再度变矮了几分,看的白长山欣喜不已,险些便要仰天狂笑三声。哪知那天罚劈完了树,直接便甩出了几道雷霆落于四方,其中一道直往他这边砸了过来。

白长山大惊,一捏法决,太阳炙火重现于天地。明亮的光球来不及成长为小型的太阳,便被天道的怒意又一次劈成了漫天烟花。

灵气的爆炸撕裂了天空,撕裂了大地,白长山被这一击轰出老远,重重砸落于地,人事不知。

那天罚惊雷狂暴得轰响了几声,又往周围劈出了几道雷霆,袭向方才出手的那些元婴,当场便令得两人灰飞烟灭。

直至雷云散去,天罚消失,那随意劈落便能轻松收割性命的雷霆,仍萦绕在所有人的心上。

桃都扛不住天罚。

一棵树而已,到底还是比不上白烈云。

白长山身受重伤,被抬回了驻地。汐城那边更是一片愁云惨淡。

今日这一战,汐城损失了两位元婴老祖,与他们同盟的蜀山,却只派了几位金丹去象征性的拦截了一下离火宫的金丹,他们留于此地唯一一位元婴凌霜寒却始终的旁观。

蜀山,这是打算来个坐山观虎斗吗?

汐城的元婴们正想去与凌霜寒好好理论一番,正忙着收拾战场救治伤员的汐城金丹们忽然慌里慌张的集体来报。

远在东海的汐城,他们赖以生存的宗门,被袭了。

汐城城主宁汐远的心情着实差到可以,那一张挺白净的脸眼下被那接二连三的坏消息给气得黑如锅底。

他当初看在独孤家先祖的面上收留独孤芷馨,原本是想要借助她桃都圣母转世的身份,重开天门飞升成仙。

可那桃都被天罚劈成了一棵枯木,独孤芷馨只怕也命丧于此。桃都圣母这条路已然不通,他又与离火宫正式结了仇,再加上那态度摇摆不定的蜀山极有可能在背后捅刀子,他汐城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而今又得到老家被人偷袭的消息,宁汐远当即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汐城的元婴都被天罚惩戒了一番,各个身上带伤,心情沉重,得此消息,情绪更是起伏不稳,立时便有伤重的,直接昏了过去,现场一片混乱。

宁汐远调动灵气压下了伤势,环视了一圈聚集在身周的汐城众人,又遥遥的看了一眼那棵光杆树杈子,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所有人等,即刻回宗!”

汐城一方,急匆匆的往东而去,忙着回家灭火去了。

留在原地的,只剩了蜀山那零星几个人影。

凌霜寒负手仰头,看着汐城众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听到旁边有人问起蜀山接下来的行动,她看了一眼那棵好似已经死绝了的桃都枯木,说道:“桃都已死,还有什么可护的,都回去吧。”

打发走了众人,凌霜寒单独一个来到了桃都枝干下,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

不论这桃都如何被砍被烧被劈被砸,根系所在的地面,始终纹丝不动。这周遭的山已经全被夷为平地,地上到处都是巨大的坑洞,裂缝,唯有桃都根系所笼罩的这一方地面,土地依旧板结平整。

桃都应该没死。

所以独孤芷馨,自然还健在。

凌霜寒了然的一笑,盘膝坐了下来。

她倒想看看,没有了汐城帮忙,仅凭独孤芷馨一人,又该如何应付离火宫的下一次进攻。

那两大高手的对阵,着实精彩,只可惜他们不用剑。而不能比剑,生死相博便没有任何意义,她还是等着白烈云出来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东海汐城,白杨正在对那烧得正旺的护城大阵做改动。

汐城的高手们即将到来,她需要将这阵法转变一下模式,用汐城自己的护阵,来好好恶心一下汐城的人。

他们既有胆子与离火宫叫板,便应有承受离火宫报复的觉悟。

白杨在水下修改了最后一个阵法节点,便来到了汐城地下的藏身处。

她一拂袖,掀起了坍塌成片的砖石廊柱,提起裙子一跺脚,地面便塌陷出偌大一个洞。

洞外一片明媚热火朝天,洞内惊慌失措哭声震天。

白杨蹲在洞口,眼波一扫,盯住了一名正抓着传声玉简瑟瑟发抖的少年,微微一笑,说道:“帮我问问,城主他们还有多久到?”

那少年浑身一震,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嗷得一声大叫,连忙的冲着传声玉简大声哭嚎道:“师父!救命!”

“徒儿莫慌!我等已入东海,即刻便至!你自己小心藏好!”玉简里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接着便有别的传音玉简纷至亮起。

在白杨的注视下,拥有传音玉简的弟子纷纷开启了玉简,进入传话模式。

所传的内容只有一个,那便是独孤芷馨不死,护阵不开。

“又是独孤芷馨!”宁汐远简直要炸了,他当初就真不该参合进独孤家和离火宫的那档子破事里去。

汐城为蓬莱紫府众仙的传人所建,拥有人间最为浓厚的仙界底蕴,所有元婴十二人,论实力本该为人间第一大宗门。可他们却因畏惧天罚而只能隐藏实力,将自己圈禁在东海这小岛之上,深居简出,默默的做一群只能等死的老王八。此等生活,满目绝望,是以他才会将飞升的希望寄托在独孤芷馨身上。

他原以为这女人是真的捏住了白烈云的软肋,才能自独孤家那场灭族惨剧中苟活下来,可现在看来,白烈云留她一条性命也许可能只是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那人受玉玲珑的影响比所有人都更迫切的需要飞升,他忽然的失踪可能便就是在为飞升做准备。

所以,独孤芷馨急了,自己主动的跳了出来,他们汐城跟着一起凑了个稀里糊涂的热闹,结果彻底惹怒了离火宫。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主动与白烈云谈谈合作问题,什么金国赵国,什么势力划分,在飞升成仙的面前,统统都是浮云。

只可惜,离火宫已经开始动手灭宗,双方的关系,已经被锁死在了生死仇敌之上了。

“离火宫这次派了多少人,都是什么实力?”宁汐远询问了一下传声筒们。

那些长老们连忙催动玉简向各自的弟子询问,然后便听到白杨柔和的声音自玉简上统一传了出来。

“我只有一个人,但必定会让你们都满意。”

话音落下,所有的玉简皆暗淡下来,无论再怎么施法,都没用。

宁汐远双眉紧皱,仔细的思考这声音的主人会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何人。敢只身一人前来灭宗,还当众挑衅他们这么多的元婴,莫说离火宫了,就连整个人间也只有白烈云一个人敢这么干。

可那声音却是个女人。

而白烈云又绝对不可能化身成女人出现。

除非,那个人是遭遇了什么变故,只能以女人的形象出现。

难道是跟他飞升有关?

宁汐远想不通,他赶路的速度却是逐渐慢了下来。

若真是白烈云,他怎会不知道独孤芷馨身在滇国,而且,他若想要独孤芷馨的命,又真的用得着旁人出手?

可若不是白烈云,离火宫又是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她又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生生毁掉汐城偌大一个宗门的?

恐怕有诈!

宁汐远的眉皱得更深,四下看了一圈自己的队伍,这一个个的焦急而又紧张,疲惫而又惊恐,再加上各个身上皆是伤痕累累,哪里像是去救人的队伍,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逃难的队伍。

就这么一群人,急着赶着的往别人准备好了陷阱里跳,还能有活命吗?

“城主!还等什么啊!赶紧走啊!”惦记着自家弟子们的人们发声催促,宁汐远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做了决定。

“丹崖,凌空,你二人先行回去查探一下虚实,不论看到什么,皆如实禀报。其他人,速速聚灵疗伤,备战。”

“是!”两名金丹修为的青年一抱拳,领命而去,其他人亦纷纷落下海面,开始聚灵疗伤。

城主心中的顾虑,大部分年轻的金丹是不理解的。家都被人抄了,不赶紧回去救人,停在半道上磨磨蹭蹭是要干嘛?白烈云失踪,白长山重伤,离火宫现在已经没人能威胁得了汐城这么庞大的元婴队伍了,城主到底在害怕什么?

两名金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汐城,首先跳入眼帘的便是海中央那一团巨大的火球,长宽高全都与他们汐城的护城大阵完全吻合。

这是什么情况?

汐城的护城大阵改姓离火宫了?

两人惊了一瞬,相互对望一眼,皆有些不可思议。

那可是他们汐城引以为傲五百年的护城大阵啊,据说是由东华帝君亲手所创,不仅可于一定范围内遮掩天机,还可抵御天罚以外任何攻击,连白烈云都拿这个大阵没招。

可如此厉害的一个大阵,为何竟被烧了呢?

“我过去看看!”凌空不相信这大阵会败给离火宫的诡异火焰,小心翼翼的接近了大阵。

那阵内火红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便似一尊巨大的熔炉,阵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热力,就如那火焰全然被大阵封禁于阵中一般。

凌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激起一片大浪扑向大阵。浪头还没撞过去,便被大阵凝聚过来的灵气给撞碎,效果竟与以前一模一样。

凌空双眼一亮,又往阵前靠近了一些,神识散出,想透过大阵去看看里面到底情况如何,可就在他神识接触到大阵的一瞬,被包裹在阵内的火焰顺着他的神识烧了出来,眨眼之间便扑上了他的身体,使他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留下,便什么都不剩了。

远处的丹崖惊呼一声,连忙又后退了几许,惊惧得目中眼泪翻滚,双腿抖得几乎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火?竟然连神识都能焚烧?太可怕了!

丹崖喘息了两声,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哆嗦着掏出传音玉简,老老实实的汇报了这边的情况。

那边的宁汐远闭目思索了片刻,竟然是长吐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拿着这么厉害的一团火,哪怕只是个小小的练气弟子,也足够横扫没有高手在家的汐城了。

只是,这火该如何对付?还是有些棘手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休息好的随我走,其他的人也赶紧跟上。”

宁汐远下达了命令,便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汐城。

那落日一般的火焰光球,确实让所有人都惊了一瞬,随即便开始商量着该如何灭火。

一部分人尝试以海水围山,完全攻不破护城大阵的防御。

一部分人以海水凝冰撞向大阵,大阵依然毫发无损。

再度商议的结果,是一部分人潜入水下,企图从地底攻击,然下潜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们发现这汐城已被火焰截断,大阵已圆满的将整个汐城孤岛圈住,不攻破大阵,根本就没法进去。

宁汐远深深的惆怅,他自家的护城大阵有多结实,他非常清楚,硬攻是攻不破的,难道只能求和?

汐城城主产生了退缩之意,忽见诸人手中的玉简再度闪耀,一名少年弟子的惊恐的哭声传了出来:“师父!救我!”声音未完,便成了一声惨叫。

那名弟子的师父跟着惨叫一声,抓着玉简急吼道:“徒儿!你怎么了!”

“从现在起,我每过一个时辰,杀一人。何时把独孤芷馨的人头送来,何时罢手。”女子沉静柔和的声音,及是优雅动听,但说出的话语,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妖女!我跟你拼了!”那位师父双掌一推,裹了浪花冲向大阵,所起的作用,不过是被反震了一身海水。

有人即刻拿出玉简联系上了自己的徒弟,紧张得大吼道:“独孤芷馨已经死在天罚之下,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她能死在天罚之下?你实在是太小看她了。不如,你们再回去确定一下好吗?我等你们。”白杨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带有明显的笑意。

宁汐远抓过那玉简,说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何一定要让我们去杀独孤芷馨?”

白杨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觉得,我能是谁呢?”顿了顿,她又说道:“你贪图桃都圣母背后的机缘,独孤芷馨也想借助开天大阵的力量,这为求飞升而结成的联盟,究竟有没有那么结实?我就想知道,在你们眼里,是飞升重要,还是你们的亲人朋友重要。”

宁汐远心中陡然一震,看向四周,仿佛每个人眼里,都写满了担忧。

到底是飞升重要,还是亲人朋友重要?

飞升遥不可及,亲人朋友却近在眼前,那火海之中,几乎围困着所有人的后辈弟子,那些与他们朝夕相对的孩子,是如此的信任他们,依赖他们,他们又怎可能就如此放任那些孩子死在他们的眼前?

难道真的要返回滇国去杀独孤芷馨?

那独孤芷馨即便真的没死,他们也杀不了她啊。那女人手段诸多,白长山杀不了她,白烈云也杀不了她,天罚依旧还是杀不了她,所以仅凭他们这些伤残人士又真杀的了她?

“这妖女,无非就是想看我们与独孤芷馨厮杀罢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汐远轻叹了一声,说道:“那独孤芷馨不论如何,也是我汐城的长老,即便是犯了错,该杀该罚也应由我汐城决断,怎能因为一个不明身份的妖人随意两句话,便挑起我汐城内乱?”

“城主,我等到底应该如何是好?”

“那护城大阵,难道就真的没有弱点了吗?”

众人焦急的询问,让宁汐远心情无比沉重。他抬头看天,手指轻轻摆动,好似在算计什么。

没有人敢打扰这位汐城第一高手的推算,大家面对那罩在自家外面的王八壳子,都是一样的无可奈何,只能听从城主命令。

汐城里有这些人太多的牵挂,身在人间,即便身怀通天彻地之能,也依然还是人,有着与凡人一样的情感,欲念。因有人间因缘缠绕于身,才能得以在天罚之下保全性命,可成仙需得摆脱这些人间因缘,届时面对天罚将再无半分缓冲。

这仙修的如此矛盾,又为什么还要继续修下去?不能飞升的修仙路,简直就是一条绝路。

气氛在寂静之中越发的压抑,在天罚之下捡回一条命的元婴们对自己的未来或多或少皆感到了迷茫,对当前的情况完全不似金丹们那般愤慨激昂。

良久,宁汐远终于停止了推算,他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面上一派沉稳,平视前方那团灿烂的火球,说道:“我蓬莱汐城,乃为东华帝君一脉传承,岂可因畏惧天罚而被无名小辈欺辱至此?修仙,既已无法长生不死,那便就痛痛快快的与天地争命吧。”

话音落下,宁汐远双手结印,于胸中逼出一口鲜血。他挥手将血收入掌中,再度展开手掌,却是凝出了一滴灵气逼人的金光。

修道者的精血,无比珍贵,宁汐远却直接将这滴精血画成了一枚符文,拂袖一掌,即将符文拍向了还在燃着的大阵。

符文接触到阵法,果不其然的被火焰立即吞没。然下一刻,一股令众生俯首的威压自阵中激发了出来。

威压一出,天空立即变幻了色彩,平白无故的阴沉了几分。

宁汐远看了看天,说道:“速速散开。待阵法一破,即刻入城救人。”

话说完,一道金光自内而外穿透了阵法,射向宁汐远,被他抓在了手中。他没有丝毫停顿的抓着那道金光,飞速的于空中书写出了一个金光大字。

“破!”

声音响起,字符即射向大阵,每接近一寸,字形便会大上一分,待完全撞上大阵,字符已与汐城一般大小,巨大的字符与巨大火球一经接触,双方便全部化成了灵气,就此散去。

阵散了,附着在阵上的火焰也跟着消失不见,失去了大阵的笼罩,被裹在重重雷云之中的汐城直接便暴露在了众人眼中。

不待大家高兴起来,阴沉的天空忽而恢复了明亮,明亮之中是掩盖不住的火红,红芒背后便是一望无际的火海。

蓬莱紫府毁于火海,蓬莱汐城便会继续毁于火海。人间不允许神仙存在,即便是神仙用过的物件,也不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天罚又来了。

这一次的天罚,可与滇国那略施惩戒的性质完全不同。

宁汐远看看天际已隐约可见的火光,再看看手中金光璀璨的毛笔,一抬手,又迅速的写了一个隐字。

他将毛笔向字符一拍,那杆引发天罚的笔就此隐匿了身形,消失无踪。宁汐远再度凝聚了一滴精血,书写出一个翻转的符文,接着一挥袖,即将符文拍回了汐城。

他再度看天,胸口起伏剧烈,双手亦有些微微的轻颤。他修为太低,以献祭生命为代价请出了东华帝君的笔,也仅仅只能强撑着写出两个字符。

只希望那封印恢复及时,不会引发灭世之祸了。

笔没了踪影,天上的火光时明时暗,好似在评估引发天罚的气息,到底处于一个怎样的阶段。

天空下的海面,所有人都紧张的等待着即将成型的天罚,见到那火光隐去,雷光重现,各自的心中皆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以前怕天罚怕得不敢出门,现在挨过一次天罚,便只能觉得被雷劈好似也不是那么难以令人接受。

跟离火宫再三接触之后,他们实在不想再被火烧了。

天罚落下,细小的雷光跟玩似得劈向了宁汐远,宁汐远亦早有准备,抬手放出了一面水波粼粼的镜,一接天罚,即将那雷光反射向汐城的云雾之中。

镜子接了一道雷光,不出意外的崩溃成碎片。宁汐远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一抬手,又丢出了一座宝塔,迎向第二道雷光。

法宝被崩碎的声音炸在耳里,震在心头,人们看着自家城主为抗天罚,连崩俩件稀世珍宝,一边感慨城主有钱,一边感慨天罚可怕。

城主在跟白长山交手的时候,都没有掏出一件宝贝,面对天罚,只怕连底裤都要丢出去了。

那一愣神的功夫,第三件法宝也崩了,宁汐远吐着血的大喊:“还愣着干什么!速去救人啊!”

那一刻,宁汐远在人们眼中的形象,无比的高大。当了几百年的乌龟,总算有人出头对抗天罚了,他们汐城,再也不是修道界嘴里只会缩在龟壳里的老不死了。

众人万般敬仰的向城主大人投去了一个个热切的眼神之后,便在两名元婴老祖的带领下,冲进了汐城的迷雾之中。

那浓重的雾色里,雷光不时闪耀,冷不防便会有看不见的事物,撞上前行的人们,在惨叫惊呼声中,以红莲绽放一般的光效,用火焰将人整个吞没。

这到底是什么火?无形无色,竟然如此凶猛?

金丹这个境界,在这诡异的火焰之中就如扑火的飞蛾,不仅毫无还手之力,连挣扎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两位元婴只能将人都集中到一起,集所有人的灵力,全力张开了一重防御的阵势。

但见那阵势之上不断有不明物体撞击,留下一道道莲花样的火星,有靠近边沿离得近的,还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出那莲花在爆出光芒的瞬间,火中闪过的好似一个个的人影。

汐城原有数百位金丹,在滇国就损失了二十多个,而今为穿越一重云海再度损失了十多位,他们不免对即将面对的对手,产生了未知的恐惧。

要知道,离火宫金丹以上的修道者各个都掌握着不同性质的奇怪火焰,对付起来相当棘手,稍不留意沾染了火星,很可能便是身死道消的结局。可即便被离火宫的火焰烧死,神魂至多散去,绝对不会化为火焰的一部分。

所以,这只身入侵汐城的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两位元婴老祖同时的心惊,立即便理解了城主心中的顾虑。

胆大包天,行事疯狂,还掌握着凌驾于轮回规则之上的神秘火焰。

这人怎么那么像白烈云呢?

穿越了险象环生的云雾,一行人紧急刹了个车,全都悬停在了半空之中。

头顶上,云雾翻滚,雷声震天。

半空中,火雨落下,无处可避。

脚底下,红红火火,沸沸扬扬。

汐城本是一座明媚清亮的海中岛屿,怎么就变成了离火宫那种火焰地狱般的模样了呢?

没了!没了!全没了!

所有的建筑都被烧没了,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火还是火,那天上地下无处不在的火,将这整个一方天地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熔炉。

好不容易穿越云雾进入到熔炉之中的人们,已经热得全身湿透。他们自踏入金丹以来,寒暑不侵,差不多早已忘记了热得冒汗是种怎样的感觉。如今在这熔炉之内,再度体验,这群仙风道骨的修道者,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扒下来一层。

太他妈的热了。

“这火及是古怪,能吞神魂,千万小心。”

“为防万一,咱们各带一对人,分头寻找。”

“千万不要惊动了那妖女。”

两位带队的元婴老祖快速的合计了一下,便各自带队冲向了下方火场。

隐藏在云雾之中的白杨,目送那一群人急匆匆的赶去送死,十分开心的勾起了嘴角。她抬起头,看着上方阴沉的云雾,数着天罚惊雷落下的声音,开始慢慢的往上飞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厚重的云雾之上,宁汐远的两位护法,两位夫人,两位徒弟,还有两个没什么战斗力的后勤老祖,都在紧张得注视着那位不断砸出法宝抵抗天罚的城主大人。

这都崩了八件宝贝了,城主居然还有存货吗?

“咱们汐城的底蕴,就是足啊。城主丢出去的那些宝贝,任一件都得花我百年时间炼造,而城主如今寿数才三百余岁,可想他继承了多少好东西。”

“可惜啊,城主拥有的传承虽多,却无人继承,若是他那一双孩儿争点气,咱们未必便斗不过那离火宫。”

“唉!这都是命啊。城主两个孩儿接连死于金丹劫,这对他的打击太大,这才缩于城内百年多,让那离火宫占了便宜。”

“你说白烈云那小子怎么就没被玉玲珑给撑死?”

“该是他命中有这个造化,说不定,他真能破开天门,重修天道呢?”

“咱们居然要将希望寄托在那个魔头身上,正不压邪,难怪天道发怒。”

“唉……时也……命也……”

在两位后勤老祖的探讨声中,宁汐远已经抗过了第九道天罚惊雷。按照修道者对天道的理解,九这个数就是个极数,九道惩戒天雷过后,天罚应该就会消散了。

虽然有宝物助阵,宁汐远连抗九道天罚,依旧疲累异常。宝物虽好,也得要法力催动,每崩碎一件宝物,他都会受到相应的反噬,那天罚的破坏之力,也依旧会被他承担去一些。

伤虽重,比起死,那却是强多了。

宁汐远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精神准备迎接第十道天罚,那暗沉的天空骤然恢复了明亮,雷云依稀便有散去的趋势。

真的结束了?

宁汐远紧绷的神经放松了那么一瞬,两位护法当即便向他飞了过来。

便于此时,异变突生,雷云并非消散,而是凝聚积压在了一点,又突然的爆发开来。惊天的巨响,炸得人耳中一阵轰鸣,携着火光的雷电劈下,不再是应付一般的随意,而是利剑一般的锋芒尽显。

面对着气势翻天覆地的这一击,两位护法不约而同的向宁汐远抛出了自己最强的防护法宝。

宁汐远亦是临危不乱,挥袖间撑起了一把骨制的银伞。

此伞一展开,银鳞浮动,幻化出数十条银龙幻影,迎上了天罚巨剑。

这龙骨龙鳞制成的宝贝,绝对是宁汐远所能拿出的最终底牌了。

若能挡住这一击,此劫便真的算过了吧。

雷光龙影撞击于一处,灵气的爆发引发了滔天大浪。宁汐远身周所有的护身宝物皆被崩碎,两位护法亦被那震荡的灵气推出老远。

其他的几人早已远离了灵气爆发的中心,他们看到城主撑开巨伞,接住了天上落下的火雷巨剑。剑光与龙影同时崩溃,火焰亦与巨伞同归于尽。雷云散去,天光终于恢复了明亮,城主形单影只的立在空中,身形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稀有点不算太稳。

虽不知他伤的有多重,但这一场天罚,终是被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

钱尹两位夫人喜极而泣,正待飞过去瞧瞧自家夫君怎样了,冷不防从下方汐城的云雾之中,射出一道无形剑气,倏忽之间穿透了宁汐远的心脏。

这剑气太过纤细,又太过迅速,直到宁汐远惨呼一声仰天倒下,离他最近的两位护法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人剑合一?

蜀山的人?

怎么可能?

护法们冲过去接住了坠落中的宁汐远,只见他怒目圆睁,颤颤的抬起手,指着剑光离去的方向,怒吼道:“白烈云!你暗算我!”

无人应答,白杨早就愉快的跑远了。

“这……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专职炼丹的庄老祖更是直接就将吊命的丹药塞进了宁汐远口中。众人看向他胸口的伤处,却见那细小的伤口内,居然还有火焰在隐隐燃烧,不论色泽还是热度,皆与云层之下的熔炉一模一样。

“以火为剑,这是离火宫的离火剑气。果然是白烈云!”

“他……他一介化神,竟真的如此卑鄙?”

“趁着城主抵抗天罚心神松散之际突施暗算,这算是哪门子的化神强者?”

“不对啊,白烈云若要灭谁宗门,向来是直接攻山啊,他可不是那等藏头露尾之人。”

一众人等叽叽喳喳的开始探讨白烈云的卑鄙与否,给宁汐远做了个全身检查的庄老祖不耐烦的喝道:“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给城主疗伤要紧啊!”

宁汐远的徒弟流风连忙掏出传音玉简说道:“我这就问问下面的情况。”

他一阵手势化出,对面无人响应。他一皱眉,又换了个手势,还是无人响应。

另一位城主徒弟流云也掏出了传音玉简开始忙活起来,就连其他的元婴们,也纷纷的掏出玉简开始联系相熟的朋友弟子。

众人一通忙碌,无任何人回应,垂首看向脚下浓厚的云层,各自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来人真的是白烈云,他们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汐远喘了几口气,缓过劲来,低头看着被云雾笼罩的家园,哑着嗓子说道:“白烈云已经走了,你们……都随我下去。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两位护法一前一后将一众人等护在中间,小心翼翼的飞向了汐城。

云层之中已不见先前的鬼影火光,只剩了时不时惊起的雷鸣闪电。

毫无阻碍的穿过云层,眼前便成了一片暴雨密布,带着海水味道的雨倾盆而下,却始终浇不灭那遍布全岛的明亮火光。

罪恶不停,业火不灭,只凭这么一点海水,可扑不灭那以灵气为燃料的火焰。

“流风流云留下,其他人都散开,赶紧去找找看有没有活人!”宁汐远捂着胸口,虚弱的下达了命令。

众人领命之后,只能轻叹一声,各自选了个方向离开。

这汐城华府,乃为赵国修道界中的泰山北斗,是赵国所有修道者心中的人间仙境,想想这地方以前那霞光蒸腾清净超凡的风光,再看看现在这满目疮痍遍地火光的惨状,每个人不免都在心疼惋惜悲伤沉重,之后再大骂一通白烈云卑鄙无耻,然后更加的无力和绝望。

事情成了这个样子,他们能怎么办呢?

除了骂人,他们又还能做什么呢?

一群修道界最顶端的元婴老鬼们一边飞一边骂,却压根不敢落地。绕着这火焰山飞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才在一处海水倒灌的低洼废墟里寻到了一窝瑟瑟发抖的人们。

看着这些凡人和练气弟子的组合,几位大人物百感交集。

这白烈云干掉了元婴,清理了金丹,更把筑基杀得一个不剩,反倒是对这些凡人和练气弟子网开了一面。

实在不能理解那个人的想法。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昔日赵国修道界第一大宗门,变成了如今这等老弱病残的模样,宁汐远只觉得心里那火焰般的剑气嘭得一下炸开,立刻蹿满了全身。

“是……是白杨师姐……”

“是白杨放的火!”

“她还布置了陷阱,把进来寻我们的人都烧死了……”

“她是魔鬼!她是魔鬼!”

“有鬼!是鬼把所有人都烧死了!”

“我看到陈老祖被鬼火吞了……”

“烧死的人都会变成火鬼,见人就吞啊……”

……

随着这些孩子们战战兢兢的哭诉,人们从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之中分析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白杨竟会是离火宫钻入汐城的一颗钉子,专门趁着汐城高手尽出,去往滇国之时,现身偷家。

她在汐城多年,对汐城的一切了如指掌,放火攻山,更改护城大阵,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潜入汐城又为的是什么?

宁汐远陡然想起了三年前天罚忽现于华府禁地一事,当时以为是白烈云上门挑衅,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他立即喊人去往禁地仔细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探,在得到了紫府残殿被人偷走,只留下个赝品还被火烧掉了一半之后,宁汐远那一口老血,喷得是无比气壮山河。

什么白杨,什么妖女!

那他妈就是白烈云的分身!

而一个分身能有多少修为?金丹?元婴?

对方只是一个分身,却断了他们整个汐城的根基。

他宁汐远白活了三百多年,竟连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还被对方随便捏出来的分身耍弄得团团转。

奇耻大辱!

“白烈云!”

满是怒意的嘶吼,自火中冲天而起,响彻长空,回音久久不息,好似声音主人到死都散不去的怨。

宁汐远与所有恨着白烈云的人们都一样,除了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无力之中越来越恨。

正往滇国飞驰的白杨眼波轻轻向旁一瞥,嘴角轻轻上扬,发出了一声戏谑的冷笑。

宁汐远,竟也是个敢恨敢骂却不敢报仇的怂货。

赵国修道界第一人?

不过如此。

她加快了速度,直接去了离火宫在滇国的驻地,一落地面,迎面便围上来了一群紧张到快要神经的金丹长老。

“是少主的分身吗?”白杨老早就把领子上的火焰标志亮了出来,以至于人还没到近前,便被眼尖的长老给认了出来。

白杨向那长老赞许的一笑,问道:“父亲呢?”

“宫主旧伤复发,尚未醒转。”

白杨一皱眉,在汐城获取的好心情立即就不那么美丽了,她随着长老来到白长山的房间,查看了一下白长山的状况,怒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不行啊。

还是得去揍一揍独孤芷馨才能解恨啊!

“你们赶紧带父亲回昆仑疗伤吧,最近都不要出门了。我刚去灭了汐城,说不定还弄死了宁汐远,为防他们狗急跳墙的报复,你们这段时日还是警醒着点好。”白杨淡淡的话音落下,惊起一连串的到吸气声。

少主的分身什么修为?怎么看都是金丹啊!一个金丹居然也能去灭了汐城杀了宁汐远?长老们惊讶过后,纷纷激动起来,看向白杨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的仰慕与崇拜。

少主的分身即便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也依旧是那么的威武霸气高不可攀!所以,他们这些人还需要担心少主本体的安危吗?

完全多余啊!

“行了,废话我不想多说,赶紧走吧。”白杨挥了挥手,便要离开。

还是有谨慎的长老问道:“少主的本体,可是真的在那桃都之下?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白杨停下脚步,看着那位长老说道:“这些事,不该你操心。你们的任务,就是赶紧回昆仑,守好离火宫。我的事,你们最好别管。”

那人被呛了一通,只能低头抱拳领命。

白杨转过脸,再也不看他们,一步迈出,人又不见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滇国的天空,已经被修道者们持续了半年多的争斗给玩坏了。

因为斗法,黑夜白天不再有什么区别,雷暴冰雹雨雪飓风也都是常有的事,偶尔还会出现天上下火球,下巨石,甚至整座山得漫天乱飞,最为夸张的是,那太阳直接出现在了地表山巅,并且还被炸成了绵延数百里的火星子。

滇国人民的生活,已处于了绝对的水深火热之中。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人民大众死伤无数之后,天道似乎对这一处天地表现出了格外的关注。

桃都头顶的天,再也没有明亮过。

黑沉沉的云层,一直在那一处天际盘旋不断,完全遮掩了天光。凡人看到这样低沉暗淡的天色,大约只会觉得压抑,而修为高深的修道者们,却知道,那是天道随时准备展开的天罚前兆。

滇国,已不允许修道者再肆意斗法了。

阴沉的天幕下,重重山峦已被完全夷为平地,大地满是被法力撕开的创伤,一地荒芜,触目惊心。

白衣的身影自远处缓缓走近,在这凄惨的战后废墟之中,显得特别突兀。

依旧守在山一般粗的枯树下打坐的凌霜寒睁开了双眼,安静的看着渐渐接近的白杨,一言不发。

人间实力最为顶尖的修道者们齐聚滇国,为的便是这棵桃都。现下这桃都被劈成了这般模样,守树的和砍树的先后都离开了,又还会有谁愿意逗留在这被天道盯死了的不详之地?

“你是汐城弟子?”凌霜寒动也不动,只是坐在原地开口询问。

白杨客气的回应道:“算是吧。”

“汐城的人已经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凌霜寒看在两宗目前合作的关系上,好心指点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白杨没有理会她,脚步不停的继续向前,在距离桃都百步之遥时,凌霜寒低沉了声音,说道:“站住。”

白杨听话的停下,问道:“前辈有何吩咐。”

凌霜寒微微散出了自己的寒霜剑气,说道:“我让你回汐城去,你没听到吗?”

白杨唇角一勾,微笑道:“我刚从汐城过来,只想看看独孤老祖尚还安否。”

凌霜寒再度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的确是身怀汐城水系功法的金丹修道者,便不再阻拦,说道:“那你过来看吧。”

白杨朝她微微躬了躬腰,算是施礼谢过,便继续缓步前行。

从她进入桃都百步之内,一直到她立定于桃都枯干前,凌霜寒一直都在观察她。金丹修者遇到元婴修者,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小心应对,怎的这女娃娃却仿佛压根感觉不到元婴的威压,一问一答似是而非,简直就是没将她凌霜寒放在眼里。

汐城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金丹?这小妮子是打算在她眼皮子底下玩什么花样?

等的有些无聊的凌霜寒正愁找不到乐子,便只是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声不吭的看着白杨。

却见白杨屈指轻轻敲了敲那焦黑的枯树干,又贴上树干侧耳听了听,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双眼一亮,立即扬手一掌按在了树干上。

隐隐的热力自树身内部透出,枯枝很快开始向外冒烟,不消片刻便爆出了惊人了灼烈。凌霜寒一触这热力,身体竟自发的向外弹开,后退出了数百步,方才停下。

她睁大眼睛看着立在那庞大枯树下的小小一点白,心脏不受控的剧烈跳动。这小丫头为何会让她有这般可怕的感觉,好像她面对的不是一个小小的金丹,而是一团随时会炸开的太阳。

那巨大的压迫感,那强烈的危机感,就和白长山凝聚出的那一轮巨日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小妮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就在凌霜寒的怀疑中,令她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桃都起火了。

火焰由内而外,层层爆开,似红莲绽放,燃烧得轰轰烈烈,劈啪作响。

而这么剧烈的一场大火,却没有引发上空云层丝毫变化。

那是什么火?竟然没有被天道排斥吗?

源自天罚的红莲业火,本就是天道用于消灭罪恶的手段,天道自然不会对自己的手段,有丝毫的排斥。

于是,本就已成了枯树杈的桃都,被这大火一烧,立即更加萎缩消瘦了。

“白烈云!又是你!”

独孤芷馨的怒吼声自桃都内部爆出,白杨眯起双眼,笑的开心,迅捷无比的瞬间后退出百步之遥。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烈焰之中忽然出现,追着白杨奔了出来,赫然便是疑被劈死的独孤芷馨。

这位独孤家主此时此刻被那火焰炙烤的衣衫破烂,满脸焦黑,头发也被撩得长短不一,极是狼狈。

白杨笑嘻嘻的边后退边说道:“许久不见,您这模样变得,晚辈都认不出了。”

“少得意!你不过是一个分身,捏死你,就像捏死个蚂蚁那么简单!”独孤芷馨双手一结法印,水灵之气立马便往桃都那边汇聚过去。

白杨看了一眼那边水火相争的场面,指了指天空,说道:“前辈,今时不同往日,你且好好看看头顶。想斗法,我无所谓,反正我只是个分身,你可就不一样了。”

独孤芷馨身形一顿,竟真的抬头看了看天。面对天道的愤怒,是个人都会怂,独孤芷馨自然也不例外。

她散去水灵,停下了追击,冷哼一声,说道:“你想烧毁桃都?你难道不知道,与这桃都相连的,可不止我一个。”

“我知道。”白杨一笑,抬手打出了一个响指,树上的火焰忽而凝聚于一处,在惊人的炙热当中,聚成了一把无形无相的利剑,朝着独孤芷馨飞射过来。

“离火剑气!”独孤芷馨惊呼一声,拔身而起,便要躲避这完全看不到的一剑。

白杨只是开心的笑着,站在原地一步不动,只是手捏剑决,操纵着那把全由火焰凝聚成的剑,对独孤芷馨穷追不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火焰成剑,可分,可合,可大,可小,其热力化为剑气,更是可延展百丈,亦可敛而不发。

离火剑气说是剑法,更像是控火之法,要习成这一门绝学,不仅需要极其高深的剑道修为,还得精准的了解清楚所控火焰的特性,甚至还需要对阵法,对五行术法皆有相当程度的理解运用。

离火宫内习成这门绝学的,只有白烈云一人,大众只见他施展过一次,还是他跟他爹斗法的时候,被他爹拿火球砸烦了随手抛出去的,看似毫不起眼,实则极难抵挡。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剑有多少把,也根本就不知道它何时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火焰为灵气所化,聚散皆无根据。白烈云的修为又实在太高,旁人的一瞬,对他来说,足够令上万把火焰之剑凝而散,散而凝上许多次。

所以,这离火剑气,在白烈云手中,简直无解。

好在,白杨只是金丹修为,所凝成的剑气,最多也只有十多把,并且需要的手势繁复,耗时较长,凝出了,一时半刻也不会就此散去,让独孤芷馨得以清楚的感受到四面八方的剑气追击。

只不过,白杨所欠缺的仅仅只是修为,而在天道的监督之下,独孤芷馨不敢与她正面斗法,她便以自己的智慧,将这一块短板完美的补全了。

想让独孤芷馨按照她设定好的路线逃避,只需要九把剑就行了,剩余的一把,早早的埋伏在陷阱里,等着独孤芷馨自己撞上去,简直不废吹灰之力。

一场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

凌霜寒从独孤芷馨喊出白烈云那三个字起,就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俩人,紧张而又兴奋,恨不得拔剑冲过去加入战场。

可她根本就没看到白杨出剑,剑气便已激得她浑身战栗。

如此霸道的剑气,她当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一个分身所施展的剑气都已这般强悍,要是换了白烈云本人来,又该是怎样一番效果?

凌霜寒很想去见识一下那离火剑气。

她蠢蠢欲动的握住了自己的霜寒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便见高空中乱窜的独孤芷馨惨叫一声跌了下来。

她脸朝地的重重砸下,直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背后有一把看不到的剑一直的压着她,令她始终面朝大地,动弹不得。

白杨飘然跃至独孤芷馨面前,蹲了下来,捏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她散乱的领口,只见有些许黑色的线条从她胸口的肌肤上延伸了出来,就像是植物的根须,密密麻麻纠缠无数。

“这是诅咒?”白杨松开了独孤芷馨,笑道:“以魂为咒,这么拼命,你是又惹到哪位英雄了?”

独孤芷馨抬起头,冷笑了一声,嘲讽的说道:“你爹跟花千浪鬼混了数月不知所踪,这一出来,那俩人就施了个苦肉计,让花千浪借机给我下了这个诅咒。你这位后妈,对你们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子,可真是没的说啊。为了救你,帮你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可得好好谢谢她呢。”

白杨脸色一沉,站起身来,一脚踩上独孤芷馨的后背,冷道:“我是的好好谢谢她。原本,我是打算把你的魂揪出来,拆成一份一份,好仔细研究一番,你到底是杨玉婵还是独孤芷馨或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但现在,我觉得还是把你封在这受诅咒的壳子里,让你跟着这躯壳一起烂掉,让你想逃都没处逃,到时候,你自然会求我让你解脱,还能省去我不少力气。”

独孤芷馨哈哈的笑了两声,说道:“同为桃都精魄,是杨玉婵还是木沉香,有什么区别。我和她,都是桃都圣母,我死了,她还活着,而你,是决计不会动她分毫的。到时候,你且看看,你一门心思要保的那个人,是怎样一步一步,变成我的。”

白杨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你对我做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以为是桃都困住了我,但反过来,我又为何不能利用一下这桃都,暂时转移一下天道的视线?你看,天罚现在只盯着你,那么我,自然便可以安心做我该做的事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独孤芷馨一惊,顺着她的话思考了一下,陡然浑身一震,大喊道:“凌霜寒!蜀山派你护卫桃都,你就真打算一直旁观吗?”

白杨抬眼看了那边的凌霜寒一眼,视线在她手中寒意森森的长剑上一转,说道:“凌前辈,这是我与独孤芷馨的私人恩怨,还望不要插手。”

凌霜寒没有回答,目中之色却有些犹豫。

独孤芷馨又喊道:“白烈云是决计不会与你比剑的,你若再不出手,待这小妮子离开,你就再也找不到下一次机会了。”

凌霜寒手中的剑稍稍抬起了一些,剑气已在她身周凝结出了一转圈的冰霜长剑。

白杨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凌霜寒,你该知道,我只是个分身,实力不足本体十之一二,你如真想与我比剑,不妨等我本体出关再说?”

听到白杨的这番话,独孤芷馨更加焦急。

白烈云真的是在以桃都为掩护的闭关?他在下面干什么?任由玉玲珑入魔,任由桃都精魄在他身上生根,他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他是打算一次性把那两位金仙的执念全都解决了?他是打算将那两人的执念牵引入自己的神魂世界然后坐山观虎斗?

这太疯狂了!

但这么疯狂的事,他白烈云还当真干得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着那分身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白烈云只怕真的已经快要成功了,到时候,她就真的拿他毫无办法了。

“凌霜寒!快出手!”独孤芷馨急的手指直扣地。

凌霜寒不负期望的一剑挥出,寒意四散,冰凌成剑,其剑气亦是变幻无穷,除了冰凌有形,其他的效果特征,竟然与白杨施展出的离火剑气并无多大差别。

白杨急速后退,手捏剑决,凝出一把火焰长剑,避开了凌霜寒这一击,说道:“你若真想与我比剑,就别动聚灵动法,只拼剑意,凡人的剑招最为直接,三招定胜负,如何?”

“好!”凌霜寒目中精光四射,飞跃而去,在接近白杨之时,竟真的不再聚灵动法,只以纯粹的臂力挥剑刺出。

尽管未动法力,凌霜寒的霜寒剑依然寒气逼人灵光四射,是以白杨的剑也依旧火光熊熊灼气逼人。

寒冰与火焰急速的刺出,除了剑气散溢带出的风声呼呼作响,竟诡异的听不到别的声音。

剑与剑之间从未碰撞,便连剑气与剑气之间也始终交错,凌霜寒心随剑走人剑合一,白杨却是无招无式无迹可寻。双方你来我往的交换了一招,各有千秋,并未分出什么高下。凌霜寒被白杨这没什么规律的剑法深深吸引,脑中灵光一闪的好似闪过一片新的世界。

人间万物运行,皆有规律,剑招剑意亦是如此,但白杨手中的剑却好像拥有自己的想法,就好像它不甘心只做一把剑,它还想做会劈的刀,会砸的锤,会舞的鞭,甚至会爆出万点寒星的暗器。

这剑法,这剑意,已经脱离了剑的范畴,凌霜寒一时半会理解不了,却心惊于白杨这剑道背后所囊括的天下间所有的武学技巧。

这种战斗经验,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该有的。要达到这种万宗合一的境界,那白烈云到底经过了多少战斗?她凌霜寒活了两百多年都没能参悟完全天下武学,白烈云那就更不可能了。

不能再将那人当做空有修为而无实战经验的小孩子看待了!

一招过后,凌霜寒的兴奋被慎重取代,剑气一转,亦是由锋锐转换成了厚重。她有些不满足于单纯的比拼凡人剑招,约定好了不能聚灵施法,她便全力的操控起了剑气。寒霜剑气全面铺开,冰寒之意使得脚下的土地都板结了起来,然而白杨手中明晃晃的火焰长剑依然灼烈,使得那寒意围绕在她们身周十尺之外,却再也无法推进一分一毫。

这第二招,两人的剑气谁也压不住谁,又是一个不分胜负。

待到第三招,凌霜寒剑气一收,外附于剑锋外,仅以剑气将纤细的霜寒剑武装成了一把丈于长的巨剑,一剑挥过,似能横扫千军万马。白杨一甩火剑,明亮的剑身竟柔软如柳条,卷上凌霜寒的剑气,身子轻轻一跃,不仅避开了这一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顺着凌霜寒的力道将她的剑挑拨了一个方向,锋利无比的剑气冲着独孤芷馨所在的大坑便削了过去。

凌霜寒一皱眉,她认认真真的与白杨切磋剑意,怎奈白杨却一直在关注独孤芷馨。比剑之时的走神,那就是对对手的毫不在意。

凌霜寒号称蜀山第一剑,岂能容忍小辈的目中无人,三招凡间剑技已比过,她立即聚灵施法,一剑化百剑,寒意封千丈,逼着白杨将注意力集中到比剑之上来。

白杨并无心与凌霜寒比剑,三招过后,她便迅速后退,手中火光一阵明灭不定,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面对凌霜寒的忽然紧逼,白杨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应对。她双眉紧皱,眼中恍惚了一瞬,陡然浑身一颤,伸手揪住了自己心口的衣襟。

那一瞬间,白杨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面目狰狞得一剑朝她刺了过来。她想退,退不了,想挡,身子却动弹不得,她脑里在那一瞬涌上了许多的思绪,在心口传来刺穿一般的剧痛之后,她明白了自己下一步该要如何走,索性真的放弃抵抗,不避也不挡了。

“白应龙……你为何还不死……”

白杨咽下了口中的血腥,为木沉香这拉着全天下一起陪葬的一句话深感无奈。

要杀一个人,办法那么多,犯得着搞这么惨烈吗?

所以,木沉香的执念,到底是杀白应龙,还是白应龙本身?

女人真是麻烦!

白杨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毫不在乎自己这具身体也是个女人。她没有多余的感情,自然也无法体会幻影里的木沉香对自己咬牙切齿的背后,还隐藏了怎样的情绪。

与白烈云恢复了一瞬的联系,令白杨于那一瞬受到极大的影响,不论白烈云有着怎样的打算,他重伤未愈是事实。白杨作为他的分身,与他离得这般近,出于护主的本能,她必须得分担本体些许的伤势。

所以,伤成这样,还打什么?

不打了!

白杨的放弃抵抗,对凌霜寒来说绝对是最为强有力的轻蔑嘲讽,于是,她不仅没有收剑,还在剑上加诸了封禁的法咒,无一例外的全都刺进了白杨的身体,将她的气海丹田经脉灵根全部牢牢锁住。

“你不愿与我比剑,我也不做强求,咱们就公事公办。你毁了桃都,那就由汐城的人来来处置你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杨被封,她所凝聚的离火剑气当即散去。

独孤芷馨终于得以从坑里爬了起来,她浑身血污,灰头土脸的朝白杨一步一步的走去,每走一步,周身的狼狈便会少一分。

待到她终于来到了白杨的面前时,已经重新恢复成了曾经高贵冷艳的独孤家主。只是,衣服妆容可以恢复明艳出尘,已经扩散至脖颈上的黑纹诅咒却没法消退。

独孤芷馨苍白着一张脸低头盯着仰面躺在地上的白杨,一个虽胜却怒,一个虽败却乐。两人对视了片刻,独孤芷馨问道:“你被自己的本体拖累至此,居然还笑得出来?”

白杨无所畏惧的答道:“那又如何?只要他不死,你们便不能拿我怎么样。”

“那倒未必。”独孤芷馨冷笑了一声,说道:“白烈云现在正跟白应龙和木沉香斗得不可开交,可顾不上你。我只要能从你这挖出他的弱点,还怕不能趁他心魔缠身实力大减之时制住他?”

“这桃都只怕已是你的最终手段了吧。你可制住他了?”白杨即便是躺在地上,也依然笑的无比温和而自信。

“咱们走着瞧。”独孤芷馨冷哼一声,一拂袖,将一朵桃花打入了白杨眉心。

白杨虽只有金丹的修为,却到底还是白烈云的分身,神魂强大远非一般金丹可比,甚至连元婴都拿她的神魂没招。

那桃花虽刺入她的眉心,却始终进不去她的识海,只能在她额前化出一朵桃花印记,封住了她的神识。

看到白杨终于合了眼没了意识,不再说不再笑,独孤芷馨和凌霜寒竟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和白烈云打交道实在太危险了,稍不留意就会踩进他的圈套,并且还傻乎乎乐颠颠的以为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

这人当真只有二十来岁吗?二十来岁的人能有这般深沉的心计吗?

若不是他爹白长山还不满一百岁,若不是白长山与白烈云吵架时,动不动拿他小时候穿开裆裤满山搞破坏的黑历史说事,这修道界中大概没人会愿意相信白烈云真的只是个二十多岁的愣头青。

二十多岁的啊,还只是个孩子啊。

凌霜寒不免想起了自己那个同样二十来岁的傻徒弟,而后嫌弃的皱了皱眉。

人跟人真的不能比,越比越绝望。

“凌道友,多谢出手相助了。”独孤芷馨施展袖里乾坤,收起了白杨,一整仪容,向着凌霜寒点头施礼。

凌霜寒回了一礼,说道:“不必谢我,职责所在罢了。”

想起了那所谓护卫桃都的职责,两人一同看向那棵本应该成了焦炭的树桩,谁想就这么说了一会话的功夫,那树桩居然又抽出了枝条,生出了绿意。

独孤芷馨一皱眉,她并没有控制桃都再度发芽,莫不是木沉香真的被她强行唤醒了?

“天罚不是还盯着那桃都吗?再度发枝合适吗?”凌霜寒有些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情复杂,她已经确定了白烈云就藏在桃都地底,并非被困,而是在以桃都为掩护的闭关。

独孤芷馨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次机会,将白烈云压在桃都之下,那人却能扭转乾坤,反利用桃都掩盖天机,避过了天罚。

连这桃都仙木都奈何不了的人,谁还能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凌霜寒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一时冲动的对白杨下了重手,已是深深得罪了白烈云,再想与他比剑,怕是就得拿命来拼了。

独孤芷馨同样心情复杂,她没有能力催生桃都,唯有借用茗香的残魂,可白烈云那该死的分身居然一把火烧断了她与桃都的联系。若她和桃都的联系已断,刚才她又为何能震荡桃都根系,利用白烈云本体对分身的天然压制来制服白杨?她一直以为,能驱使桃都的只有她和茗香两人,茗香现在只剩了一道命魂一具躯壳,被木沉香的执念完全占据,理当与她同心同意。但现在,她不敢确定了。

木沉香深陷白烈云的神魂世界,那桃都更等于完全扎根在了白烈云身上,命和魂都已经与白烈云合为一体,他又为何不能掌控桃都?

眼见着桃都重焕新生,虽比以前小了许多,却依旧枝干绵延,如山似云,待到花开枝头,灵光四溢,独孤芷馨一阵心悸,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不管是桃都,还是木沉香,都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她必须得考虑一下脱身之计了。

“我身受诅咒,没办法控制桃都的长势,只能随它去了。”独孤芷馨深深的叹了口气,转向凌霜寒,郑重道:“这里现在太危险了,不管是天罚,还是白烈云,随时都可能会出现,咱们必须马上离开。”

她一摊手掌,递给凌霜寒一朵红玉桃花,说道:“你助我制服了白烈云的分身,他一旦出关,一定会去找你的麻烦,这枚桃花你且拿着,它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凌霜寒垂下双目,盯着独孤芷馨掌中的桃花看了一阵,只觉这桃花灵犀逼人,其上隐隐携有庞大的生机气息。

不错的宝贝。

凌霜寒接过了桃花,听独孤芷馨说道:“我这便回汐城了,你也多加保重。”

两人匆匆别过,便各自返回自己的宗门。凌霜寒一回蜀山,谁都没见,立即就开始闭关,而独孤芷馨一回汐城,立即便傻了。

这……这……这……

这还是海上仙境,蓬莱汐城吗?

这么熟悉的焦黑,这么熟悉的风格,不用问了,肯定又是白烈云那王八蛋干的好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芷馨一捏拳,直奔那被烧秃了的华府大殿而去,低空掠过,但见汐城人烟凋零,偶有几处清理废墟,修葺建筑的,还都是元婴老祖们亲自在忙活,旁边打下手的弟子,一水的练气,甚至还有凡人前后忙着搬砖,这让独孤芷馨皱紧了眉头。

这些活不是应该筑基的和金丹的弟子们去处理的吗?

数量如此庞大的一群人都哪去了?

汐城的华府大殿已经被重建的差不多了,只是内部尚未装潢,砖石上还残留着被火烧过的焦黑,整体风格十分沉重。

独孤芷馨瞅着这风格迥异的大殿,眉头拧得能挤出水来。

一个金丹的分身,竟也有这么强悍的破坏力,宗门这么多元婴老鬼,居然也能任由她来去自如,那帮人的实力虽然在元婴当中不算太强,可数量却多,三五个元婴拦不住,八九个一起上总也能让那分身脱层皮吧。

可他们却就是让那分身烧了汐城,还全须全尾大模大样的跑去了滇国,一把火把桃都也给烧了。

真是一群没用的蠢货。

见到独孤芷馨忽然回宗,分散在各处忙活的元婴老祖们纷纷向华府大殿聚集而来。

众人一见面,便七嘴八舌的问出了各种问题。诸如你居然没死,桃都是不是真被雷劈死了,白烈云居然没去找你,你居然还有脸回来之类之类。

独孤芷馨憋了一肚子的气,尚没责问这帮人怎会拦不住白烈云的分身,反而却被这帮蠢货责问说她得罪了白烈云连累汐城遭此大劫该要为此事负责。

负责?

笑话!

她独孤家主得罪昆仑白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和白烈云乃是生死大仇这件事,整个修道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前不见他们提起这事,现在却来拿这事说道了,这是想拿她当投名状去向离火宫求和吗?

呸!

一群怂货!

独孤芷馨懒得理这帮蠢货,一拂袖便将毫无意识的白杨抛了出来。

这浑身戳满剑气的女子一出现,立即便有人认出了她。

“白杨!?”“白烈云的分身!?”

一连串的惊呼过后,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半步,生怕这位魔鬼忽然跳起来再度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独孤芷馨环视了一圈,对众人面上的惊惧越发唾弃。

她皱眉冷道:“城主呢?”

钱夫人抹了抹眼泪,啜泣道:“城主被这妖女……被这妖女给……”给气死了。

钱夫人不好交代城主的死法,一旁的尹夫人补充说明道:“城主被她杀了。”

“呵?”独孤芷馨又惊又怒,却反而冷笑了一声,问道:“宁汐远竟也如此不中用?这白烈云的分身才不过金丹修为啊!你们怎么回事?”

一番话说出,一众元婴纷纷老脸一红。尹夫人狡辩道:“她哪怕修为是个练气,也是白烈云的分身。那人可是个疯子,她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么事干不出来?”

“她就算是个疯子,也不过是个金丹期的疯子。你们这么多的元婴,居然连一个金丹都制不住,还能被她杀了一个?”独孤芷馨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敏锐的察觉到了人数上的不对劲,皱眉问道:“不对。除了宁汐远,她还杀了谁?总不成那没来的都被杀了?那可是五个元婴啊!五个元婴居然打不过一个金丹?你们怎么还有脸活着?”

这话说完,殿内的四位元婴老祖面上都挂不住了,那鲁姓的老祖更是袖子一捋便要上前,却被庄老祖给拦住了。

“独孤长老息怒,息怒。”庄老祖陪着笑脸上前解释道:“白烈云此子心计颇深,那是整个修道界公认的,这天下根本就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咱们一直都以为他被天罚重创,便是不死,也差不多了。谁知他竟趁修道界各方高手齐聚滇国寻他下落之时,遣分身灭了我宗门。这白杨是他一早便埋进我汐城内部的钉子,而今引爆,谁人能抵挡?她改了护城大阵,引城主请出东华帝君的神笔破阵,从而使得天罚降临。又趁城主抵挡天罚心力憔悴之时,偷袭成功。她还身怀异火,以灵气为燃料,金丹以下沾之即死,死后还要化为鬼火追击昔日同门师友,那陈张二位道友便是为救宗门弟子被这鬼火所杀。”

他叹了口气,看看周围那些人脸上后怕落寞的表情,说道:“白杨的修为确实只是金丹,可她的手段又岂是普通的元婴所能抵挡?独孤长老,你为了制服她,一定也费了不少力气吧。她身上的这些剑气,像是蜀山凌霜寒的寒霜剑气,你有桃都相助,那凌霜寒亦是蜀山第一剑,需你们二人合力才能拿下的金丹,能是我们这些人对付的了的吗?而且,你身上这诅咒,只怕也是被她种下的吧。”

独孤芷馨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这诅咒,是花千浪种下的,你可有解法?”

庄老祖走近两步,盯着她快要爬到脸上的黑纹仔细瞅了瞅,摸着胡子沉声道:“蝴蝶谷的诅咒,老夫从未接触过,得好好琢磨琢磨。”

独孤芷馨嗯了一声,又问道:“护城大阵可修好了?两位护法人呢?”

“城主走的不安,二位护法去寻合适的墓地去了。至于大阵,正在修缮中。”

独孤芷馨一皱眉,说道:“白烈云闭关疗伤已有半年了,他的分身已经出现,离他出关的日子怕是不远了。现在外面不太平,让护法们赶紧回来,速速将护城大阵修好,这段时日,封山修整,禁止所有人出入。”

“这怕是不妥吧。”尹夫人说道:“城主走时,死不瞑目,须得早日入土为安才是。这墓地一事,乃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岂可拖延?再说了,你不过是个客卿长老,凭什么对我等发号施令?汐城遭此大难都是因为你,城主之死也是因为你,你还有什么脸回汐城?你简直就是汐城的罪人!理应自尽谢罪!”

独孤芷馨一瞪尹夫人,杀气腾腾的冷道:“城主被白烈云所杀,你理当去找白烈云报仇,如今仇人我给你带回来了,你却还是盯着我一通狂吠。你这么巴结着白烈云,是怕他连你一块杀了吗?可你这么露骨的想要对付我,就不怕我先他一步杀了你吗?”

尹夫人怒道:“你敢!这里是汐城,岂容你放肆!”

独孤芷馨冷笑道:“汐城早就被一把火烧没了,你那城主的夫君也不会再护着你了,我便是放肆了,你又奈我何?”

尹夫人无言以对,她一个靠丹药堆起来的元婴,肯定不能和桃都圣母的转世相比啊。

惹不起,只能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尹夫人气的转过脸去,看了一眼还在抹眼泪的钱夫人,恨不得掐这个猪队友一把。

庄老祖看了看那不成器的两位夫人,叹了口气,转向独孤芷馨问道:“请问独孤长老,这白杨该要如何处置?”

独孤芷馨垂眼瞥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白杨,说道:“先关起来,封印禁制都按化神的标准来,谁也不允许接近她。”说完,她又看向还被庄老祖拦在身后吹胡子瞪眼的鲁老祖,微微一笑,说道:“鲁道友,这禁制机关,乃是你的拿手绝活,这白烈云的分身,便交给你了。”

独孤芷馨一回汐城,便各种的发号施令,俨然一副代理城主的模样。

留守的四位元婴长老基本没什么战斗力,城主一去,无人撑腰,他们只能听从独孤芷馨的号令。

而外出寻找墓地的两位护法对此毫无异议,他们与独孤芷馨私下交流了一番汐城未来的发展前景,在齐心协力共度眼前难关一事上达成了共识。

至于以后?

汐城还能不能活下来是个未知数,便是能活下来,独孤芷馨也对这城主的位置没多大兴趣。

她的执念只是飞升,仅此而已。

白杨被关进了汐城海底的一处溶洞里,此地出入的唯一通道,是山间一汪清潭,潭水中融入了化灵散,剧毒可噬骨,来往需得身怀鲁老祖独家出品的避水珠。而溶洞内,更设置了十八处禁制,一环套一环,当真无人可以接近。

对于白杨的被俘,汐城内只有几位元婴老祖知道,其他人等对此事一无所知。到护城大阵终于修缮妥当,护法们归来之后,汐城进入了封山状态,所有弟子渐渐平稳了心态,开始重新投入了紧张的修炼生活,汐城唯二的两位金丹,宁汐远的两个徒弟,这才从两位夫人那里得知了白杨的事。

元婴老怪们忌惮白烈云,不敢动白杨,年轻的金丹却对此无所畏惧。

反正白烈云已经灭了他们汐城一次,再来灭第二次也不是不可能,横竖都是死,到不如在死前一吐自己胸中那口怨气。

于是,流风流云两人仗着自己是城主亲传弟子,城主候选人的身份,硬是从鲁老祖那拿到了通行的方法,进入了关押白杨的溶洞之内。

这一路上,机关重重,皆被他们顺利的通过,在穿过一重水帘之后,他们看到那满是毒水的深潭里,单独的突兀出一块平坦的巨石平台,台上一人白衣染血的垂首跪在那里,双臂各被三根从四周洞壁上延伸出来的锁链穿过,平伸着悬于半空,支撑她一直保持着那个低头认罪的姿势。除了手臂,她的双肩,背后的脊线,肋下,丹田,腰,髋,膝,踝皆有同样的锁链穿过,便连她的脖颈上也缠绕了一圈的锁链。

两位金丹为眼前这隐约排成了阵势的锁链震惊了片刻,便调整了心态,只觉解气。

这妖女烧了汐城,杀了那么多汐城弟子,更杀了他们德高望重的师尊,即便是被剁成肉泥,也难解他们心头之恨。

洞内有禁空的禁制,两人只能依照鲁老祖给他们的方法,打开了通往石台的机关。围绕石台升起了一圈石柱,所行得按正确的顺序来,错一个就会被禁制打落入水,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接近了石台中央,两人也并不敢碰触那些锁链,锁链上有封禁的术法存在,稍稍碰一下,很可能就会被缠住,挣脱不得。

但是,隔着这么老远,他们能做些什么?只是骂人的话不解气啊!

于是,流风掏出了一堆飞镖,流云掏出了一根长鞭,两人互相瞅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凡人武器,各自脸上都是一样的不甘与无奈。

鲁老祖说了,这洞里禁制太多,不能妄自聚灵动法,谁知那灵气会不会触动什么机关,惹出什么祸事来,还是小心着点好。

于是,两人化身成了凡人的审讯官,长鞭一抖,飞镖一甩,朝着白杨狠狠的招呼了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杨意识被封,她自然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纵使她目前看起来凄惨极了,她面上的表情依然安详得像是在熟睡。

流风流云打了半天,并未对白杨造成什么过分的伤害,好歹也是白烈云的精血所化,就身体的强度来说,她与元婴修道者已无太大差别,所以凡间的刑具又能把她怎样。

白费了半天力气的两人发现白杨连片衣服角都没有破损,气的再不理会鲁老祖交代的那些注意事项,凝了冰锥便甩了过去。

然而白杨体内遍布封禁的剑气,那冰锥一触她身体,便被剑气打散,这让两人顿时没了辙。

他们杀不了这灭门的凶手,想揍她一顿解解气也不行吗?

流云气得什么都顾不得了,身形晃了几晃便出现在了白杨身前锁链交错出的空隙当中。他捏着白杨的下巴抬高了她的脸,一拳猛得砸了下去,不光依旧没有破防,还把自己给弹飞了。

流云嗷得一声惨叫,直奔毒潭坠了下去,流风想要施救,却已然来不及了。眼见师弟在潭中痛苦的翻滚,流风只能掏出传音玉简喊鲁老祖前来救人。

传出的信息发出去没一会儿,独孤芷馨便带着庄鲁两位老祖出现在了溶洞内。她什么话也没说,救出了被化的面目全非的流云便让那两位老祖把人带走,待洞里只剩了她一人时,她踩着那两个金丹小子开启的机关,一步一步来到了白杨面前。

独孤芷馨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白杨,心中充满了矛盾,她是真的不知该要如何处理白杨。

她知道,白杨脑里装满了白烈云的各种秘密,她却没办法将之挖出来。白烈云的神魂连金仙的执念都无法动摇,寻常的搜神手段绝对没用。

她植入白杨脑中的那朵桃花,至今依然还浮在白杨额上,压根便进不去她的识海。境界上的压制,对白杨无用,她又还能有什么办法获取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除非,她拼上自己的神魂,借助前世的金仙之威,与白杨的神魂一决胜负。

但这么做,太冒险了。

独孤芷馨静静的站着,脑里逐一的分析利弊得失。

花千浪给她种下的诅咒,解不了。那种拼上性命,用自己的神魂作为种子种下的诅咒,几乎能持续生生世世,神仙也没辙。独孤芷馨已能感觉到,她的法力在开始流失,境界亦开始下滑,她身上那些诅咒的纹路所过之处,皆已有了溃烂的趋势。

她这幅身躯,怕是撑不了多久了,重新寻找新的身躯,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修为。她当年夺舍茗香失败,神魂一分为二,被封在茗香躯壳内的那一部分成了木沉香的执念,唯有拼死钻回独孤芷馨身躯内的,还保持着独立的清醒。

她不是木沉香,也不是杨玉婵,更不是独孤芷馨,但她却一直坚信,她就是桃都圣母。

她从一丝微弱的执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成长至如今这个地步,不知吞噬了多少魂魄,好不容易抓住了独孤家的那一段仙缘,只要能回到仙界,她便就是货真价实的桃都圣母。

所以,即便是要换躯壳,她也必须要换一具可以助她接近茗香的躯壳。她需要寻找到茗香剩余的神魂,她需要将茗香的魂魄彻底吞噬,她需要占据茗香所有因缘,她需要取代茗香成为现任的桃都圣母。

但她找不到茗香的魂魄了,她知道,茗香一定是被白烈云给藏起来了。

独孤芷馨缓缓蹲了下来,伸手按住了白杨额上的桃花,她仔细的看着白杨的脸庞,发现白烈云的这一具分身捏的实在是特别合她的眼缘。

这样美丽的一张脸,这样动人的身姿,这样惊人的实力,这样优秀的资质根骨,若她不是白烈云的分身,那该多好。

独孤芷馨心念一动,指下桃花自白杨额前浮了出来。

白杨双眼微虚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眉心轻微的皱起,有些苍白的唇中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吸气声。

“嘶……”白杨身子轻轻颤了一下,睁开了双眼,一抬头,便瞧见了独孤芷馨蹲在她面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的身体。

她看着独孤芷馨目中有些意动的神色,舒展了眉目,嘴角上钩,现出一个好看的微笑,衬着她苍白的脸和一身的血迹,特别的凄楚,却又带着三分傲骨,便像是雪中红梅,冷艳却绝美,宁折不弯。

面对着这样的白杨,独孤芷馨心中的意动更加明显,她捏着白杨的下巴轻轻摩挲,脑里恶劣的想着,便是夺舍了白烈云的分身又如何?她只是需要一个完美的身躯暂时行动,而用了白杨的身躯,不论是接近白烈云,还是接近茗香,都是轻松容易的顺理成章。

趁着白烈云尚在闭关,没工夫理会他这具分身,不妨拼上那么一次。成功了,她很快便能获取她所向往的一切,不成功,她亦有退路,总能给自己留得一线生机。

横竖独孤芷馨这具身躯是用不长了了,拼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好像在思考一件很危险的事呢。”白杨轻笑着出声,那声音落在独孤芷馨耳里,亦是从未有过的动听。

一想到白杨这具身躯很快就能为她所用,独孤芷馨顿时觉得白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她少有的开心起来,微笑着回应道:“我只是好奇,白烈云为什么要弄出你这么一个分身?他是个男人,为什么却能把你造的这么完美?”

白杨偏了偏头,问道:“你喜欢我这个身体?”

“我想,这世上应该没人不喜欢吧。”独孤芷馨轻轻拍了拍白杨的脸,说道:“难道你自己就不好奇吗?”

白杨一笑,说道:“我为什么要好奇?身体形貌非我所能更改,他让我是什么样,我就得是什么样。也许,他在造我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谁吧。”

“他会想着谁呢?世人都传言他心中的女人是红蓼,是独孤茗香,可那两个女人,却与你没有半分相似。难不成,他心里当真还有一个无人知晓的女人?这事若是让茗香知道了,她岂不是会伤心?”独孤芷馨越看白杨越喜欢,连带着对她的原形也好奇起来。

白杨盯着她的目光转为犀利,冷笑了一声,说道:“茗香被你亲手所杀,你又在我面前假仁假义些什么?”

“呵?不乐意了?你在心疼她?”独孤芷馨乐得笑了起来,捏着她的下巴问道:“一个分身,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感情。你见过茗香的对不对?她果然还活着。”

“让我猜猜。所谓的红蓼,就是茗香,那么红蓼所嫁的那个凡人,也肯定就是白烈云本人了。对不对?”独孤芷馨开心道:“红蓼可是实打实挨过天罚的,她那躯壳早被天罚劈坏了,若非白烈云以命系命,以魂养魂,那两个人都不可能活下来。茗香的命和红蓼的命,都系在白烈云身上,所以白烈云失踪,茗香一定急坏了吧。白烈云是派你去照看茗香了吧。怪不得他会捏个女人做分身,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呢?”

她呵呵的笑了几声,评价道:“真是幼稚的小孩子心性。”

白杨跟着呵呵笑了几声,回应道:“是啊,我是幼稚,我是小孩子心性,却也知道对自己的媳妇得用尽全力疼着护着。到是你,嫁了个男人却不认丈夫,生了个女儿,却要杀了女儿,成了家主却献祭了全家,跑到汐城当了个挂名的长老反连累的整个汐城与你陪葬。你白白在人间活了几十年,只混了一个众叛亲离孑然一身,一门心思想要飞升,却忘了自己的前世是如何为护凡人甘为堕仙的。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没有人性,更无仙缘,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妄想飞升成仙?做梦去吧!”

“说够了?”独孤芷馨收敛了笑容,压住心中的怒意,手掌缓缓按在了白杨的天灵上,说道:“我本为仙,需要什么人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有仙缘,我就自己抢过一条仙缘来。你这身体,你这仙缘,不妨就先给我用着吧。”

她话说完,掌中红芒一闪,凝出一滴灵光四溢的精血,桃花的香气顿时盖住了溶洞内的阴冷气,不属于人间的威压镇住了洞内所有的禁制。

白杨被这威压所迫,体内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反震的力道,她震散了封禁的剑气,震碎了禁锢她的锁链,震得整个溶洞都在摇晃,潭水激越,石屑纷飞,却不论怎样震荡,都震不开独孤芷馨压在她天灵上的手。

独孤芷馨的凝出的精血,已刺入白杨的体内,欲炼化她这具身体,断去与白烈云的一切关联。独孤芷馨的神魂,也于同时强横的进入了白杨的神魂世界,她需要在炼化这具身体之前,知晓她想要知晓的一切。

她的修为早可入化神,因畏惧天罚,才一直停顿于元婴后期,现下为了夺舍白杨,她不再压制自己的实力,凝出的精血一跃而至化神,堪比返虚的神魂更是全力释放自己的威压。

白烈云是返虚的修为,她也不差。

她还不信了,凭借自己的神魂强度,还灭不了一个小小的分身。

一瞬间的修为爆发,并没有引起天罚的注意,溶洞内在震荡了片刻之后,亦恢复了平静。

独孤芷馨与白杨面对而坐,两人额头相对,互相支撑着对方的身体,各自面上的表情,皆是一片平静。

然白杨的身体内,一团桃粉的灵光正顺着血脉急速的追击另一小团血红的灵光,一大一小的两团灵光将白杨的血脉当做迷宫,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捉迷藏游戏。而白杨的神魂世界内,独孤芷馨亦在不住的寻找白烈云的意识投影,只有将那道意识灭杀掉,她才能安安稳稳炼化白杨的躯体。

白杨的神魂世界不算大,东西南北只有赵国金国蜀国滇国的几处城镇,其余的地方皆是一片空白。

独孤芷馨一座座城镇飞过,看到大街小巷上无数人影来来往往,虽面孔都模糊不清,却一个个的都在认真的做自己的事情,过自己的日子。

若是给这些人都安插上各自的面目,这里青天白日的,人气熙攘繁盛,到与真正的人间并无任何不同。

神魂世界虽可幻化天地山川自然风光,却唯独不能孕育生命。支撑生命诞生轮回流转的规则太过庞大复杂,能编制掌握此等规则的,唯有神。

白烈云尽管厉害的不像人,却还是离神太过遥远,幻化出的世界虽然细致入微,却仍旧只是幻影,不存真实。

只是,这些幻影,哪怕只是幻影,也足够以假乱真,这足以说明白烈云的神魂该有多么强悍。

幸亏白杨只是个金丹期的分身,所能复制出的神魂世界,也仅仅只有那么几个城镇而已。

规则不全,因果不全,神魂不全,记忆亦不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芷馨有些担心她想知道的那些事,白杨很可能也不是很了解,她便将大致观察到的那些城镇做了一个简单梳理。

这些地方,一定都是白烈云印象深刻的地方,他可能会现身于任何地方,她却没有时间一条街一间屋的细细搜索。

独孤芷馨与白烈云交集的不多,两人共有的记忆大概只有那么三五处。

她选择先从自己所知的地方找起,首先去的便是雁荡山独孤家。白杨记忆中的雁荡山,还是一派青山绿水,草长莺飞。雁荡山的独孤家,也依然于山间绿意之中半隐半现。独孤芷馨落于山脚湖边,她看到自己曾经熟悉的景色,听着湖中渔夫悠然的歌声,心中一动,不知不觉的竟也开始回忆起曾经家乡那似蒙在烟雨之中的江南美景。

她一步步沿着山间小路往家走去,道路两旁的古树枝连着枝,根挨着根,满山苍翠看似无数,根系却紧紧的相互纠缠在独孤家的山底。

树,便如人。雁荡山,便如独孤家。

枝繁叶茂,绿海滔滔,便是独孤家这五百年来的繁荣昌盛,欣欣向荣。

独孤芷馨立在独孤家大门口,抬头看着门前匾额上的独孤二字,心中犹然生出了一股豪情,就好像自己又回到了赵国雁荡之巅,为赵国武林第一人,高高在上,如神似仙,受万众瞩目,万人敬仰。

她回味的轻笑了一声,推开独孤家的大门,门内的众人在面对她时,都很神奇的拥有了清晰的脸孔。

这些面对着她的脸孔,各个都有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眼中闪烁的光芒或敬仰,或爱戴,一张张的都是那么熟悉,熟悉的让她在下一刻,便想要唤出他们的名字,对他们回以一个赞许的微笑。

这些人,都是她的亲人。

有她的父母,有她的兄弟姐妹,有她的侄子侄女,还有她的徒子徒孙。

她的目光在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流连而过,心中着实感慨万千。她以为自己早已忘了这些人,早已不在乎这些人了,可当这些人又活生生的出现在她跟前,像曾经的每一天那样,与她闲话家常,汇报事物,她发现她其实还是有些在意这些人的。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那个被她前世用命护着的儿子。

她原已忘了前世的所思所想,现在却能记得那个孩子出生时她心中的欢喜,将孩子抱在怀中时心中的满足,看着孩子摇摇晃晃朝她走来时心中的激动,听到孩子喊她娘时那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的美好皆赠送与他的憧憬。

这是爱?

独孤芷馨心中陡然一震,她怎会忽然生出了爱这种情绪?

她是桃都圣母,她是仙,她不该有爱。

可下一刻,她看到人群中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举着一个自己编织的花环朝她奔来,圆圆的脸蛋上两只黑黝黝的大眼睛闪烁着天上最为明亮的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阿娘!你看!我编的王冠好看吗?送给你!”小女孩扑倒她怀里,掂高了脚尖想要把手中的花环递到她手中。

她心中巨震,看到小女孩抱住了她的腿,软软的小身体贴在她腿上,却将她的心也暖化了。她伸出手,想要抱起孩子,颤抖的指尖只是微微虚弹了两下,便又缩了回去。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挣开了孩子,看到孩子不解而失望的眼神,看到孩子向她递出的花环,她竟有些眼眶湿润。

不!不对劲!

这不是她的感情,她根本就不是独孤芷馨,怎会有独孤芷馨的爱?

独孤芷馨拔身冲上天空,掉头便跑,心中对这雁荡山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白杨果然在她的识海之中埋伏了圈套吧。

她想唤醒真正的独孤芷馨?

呵!这算盘打得到是挺精巧,只是那独孤芷馨的魂魄早就被她吞了,茗香的亲娘,再也醒不过来了。

“芷馨!”身后忽然出现的声音令独孤芷馨心中一跳,这音色的熟悉,竟成功的顿住了她逃离的身形。

她回过头,只见一个年轻的男人踏着一把桃木阔剑悬在她身后,那人衣着朴素,一副乡下人的打扮,一张脸却生的相当俊俏,笑起来的时候,腮边勾起两个深深的酒窝,看着她的眼神温柔而和暖,似能将她心中冰封的情和爱,全部融掉。

“安乐?”她身子有些摇晃,心跳剧烈起伏,已完全由不得她控制。

杨安乐微笑着朝她伸出了手,温柔的说道:“芷馨,跟我回家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桃花酥。”

独孤芷馨一捂口鼻,努力的控制自己差点哭出的声音,她胸中生起一阵恼怒,忽而抬手,一掌全力挥出,将对面的人影灭得一干二净。

她停在空中看着对面的空旷,停顿了许久,接着再度一掌朝下挥出,掌风之中灵气崩腾,眨眼之间便化为遮天蔽日的一掌。

巨大的掌力从天而降,直将独孤家所在的山巅压成了一片废墟。

独孤芷馨盯着被自己亲手毁去的家园,目中通红一片,哽咽的声音终是忍不住的自胸腔溢出。

她在现实中杀死自己的全家,并未有一丝伤心。而今陷于虚幻之中,却竟是这般的心痛。

“白烈云!我要杀了你!”独孤芷馨怒吼一声,朝着洞庭直奔而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受到了自己那一群死鬼家人的刺激,独孤芷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杀了白烈云,杀了他全家,杀了他最在意的人。

而白烈云的家人有谁?

他复活茗香之后,便与茗香成了亲,一同隐居在洞庭君山。那么对他来说,茗香就是他的心头肉,君山就是他的家。

于是,独孤芷馨怀着一腔怒火,杀气腾腾的来到君山,一脚踹开白家酒馆的大门,却只看到她的闺女独孤茗香一人坐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哼着歌,一副悠闲开心的模样。

“咦?阿娘!你来了?”茗香站起身,挺着大肚子从柜台后奔了出来,跑到她跟前亲热的握住她的手,开心道:“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让云哥哥晚几天再走。他前些日子刚倒腾出了一道新的菜品,还搞了个什么特高雅的名字叫什么水暖春江,其实就是鳜鱼羹啊,但是放了些桃花酿,特别鲜。我想着阿娘你一定爱吃,要不你留这住几天,我喊他赶紧回来!”

独孤芷馨被茗香拉着,满心的不自在,她垂目看着茗香高高厥起的肚子,不由自主的问道:“几个月了?”

“六个月了,云哥哥说这一胎是女孩呢。阿娘你不是最喜欢女孩了吗?要不你先给你孙女起个名字啊!”茗香拉着独孤芷馨坐在了桌边,拎了茶壶给她倒了一盏茶。

茶盏是乡村野店的粗陶,茶也是平民百姓惯喝的粗茶,可茶香却清新温和,充满了家的味道,让独孤芷馨又不由自主的端起来品了一口。

门外有小孩子的声音临近,叽叽喳喳在门口说了一阵,便有孩子蹦蹦跳跳的进了屋。

“阿娘!我回来了!”小孩子的声音响起在门口,独孤芷馨顺着声音看过去,只瞧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斜跨着一只小书包正往这边走来。

“宝儿!回来啦!快来见过你外婆。”茗香把儿子揪了过来,那长得酷似独孤茗香的小男孩躬身一拜之后,笑嘻嘻的扑进了独孤芷馨的怀中,撒着娇的喊道:“外婆!”

独孤芷馨接住了这小小的身体,孩子抱在手里的感觉,让她心中的一角不由得柔软起来。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抱过小孩了?

茗香小的时候,抱在怀里,也是这般小小软软的,惹人止不住的怜爱,不舍放手。

她看着孙儿的小脸,那眉眼,那鼻梁,那嘴唇,越看越像幼年时的茗香。

她又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酸的想起,自茗香两岁那年起,她便为了所谓的家族基业,离女儿越来越远。

她缺席了女儿整个的童年,在女儿长大归来之后,也没有仔细的,好好的疼过她,爱过她。

那是她亲生的女儿,她怎么就能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亲手杀了她?

“茗香……你……”她想问女儿,恨不恨她。

话没出口,她又陡然惊醒过来,推开了怀中的孩子,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惶后退。

茗香不解,搂着儿子朝她靠近两步,问道:“阿娘,你怎么了?”

独孤芷馨再度后退,指着她厉声道:“你别过来。”

再往前一步,她怕是就要忍不住的再一次手刃自己的至亲至爱了。

独孤芷馨环视四周,大声喝道:“白烈云!你给我滚出来!想借茗香与我的母女之缘来对付我,你休想!我能杀她一次,便能杀她十次百次,莫非你是想亲眼见我一次又一次的杀了她吗?”

“阿娘,你在说什么啊!”茗香皱着眉,撅着嘴的说道:“云哥哥又怎么招惹你了?干嘛要把我也牵扯进去?”

独孤芷馨瞥了她一眼,冷道:“白烈云去哪了?”

“他回昆仑了啊。”茗香老实的答了一声,便见独孤芷馨倏忽一下,于原地消失了。

高空之上的独孤芷馨已心烦意乱的连覆灭君山的心情都没有了,她此刻只想找到白烈云,一刀宰了那个混账玩意。

一路直行的来到昆仑,再不思考其他的方向。独孤芷馨真的害怕再见到独孤茗香,害怕茗香将她心中残存的一点人性,扩大成为击溃她的最终武器。

她知道,这一切的幻象,就是白烈云为她设下的陷阱。她已经奋不顾身的跳了进去,后退无路,只有杀了白烈云,将这方天地彻底化为灰烬。

昆仑四季冰雪,接天联地,自古便是凡人无法涉足的所在。昆仑的最高峰顶,原是瑶池仙境,瑶池崩落之后,残片四散,其中最大的一座残片,坠入昆仑群山,砸出一个永不熄灭的火坑。

瑶池残部将瑶池残片收集之后,安置在了火坑之旁的山峰上,而沉在火坑内的那一处便成了离火宫的根基所在,熔岩炼狱。

白应龙死时,尸身化为原形,靑鬃双翅的白色巨龙就那么盘在炼狱之中,成了通往残殿的唯一道路。

那残殿之中,不仅可以感悟蕴含在天罚当中的火之道,还留存着被白应龙放弃的毕生修为。

青龙圣君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心甘情愿的入轮回赎罪,可他到底心有不甘,仍为自己留下了返回仙界的希望。

得玉玲珑认可,便能获取飞升的钥匙。天门因白应龙而毁损封闭,自然也当由白应龙再度开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昆仑离火宫,是独孤芷馨与白烈云的第一个交集点,亦是她命运的转折点。

她再度来到离火宫时,这里与当年完全没有半分的差别,连草木都似乎从来没有变化过。

离火宫内来往的人们还保持着幻影的模样,来往没有一个正脸,他们看不到独孤芷馨,独孤芷馨自然也不会去搭理他们。

她只是在各个山头的殿堂内一一寻过,最终来到了离火宫的禁地。

她想起当年自己还是个没什么修为的底层弟子,为了进入禁地,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她那时进入禁地时,满心皆是不安与紧张,现在再走一遍曾经的路,唯剩了一肚子的唏嘘。

她若不来偷那玉玲珑,玉玲珑很可能便不会认白烈云为主,她便不会给自己竖了那么一尊大敌,她自然也不会落得现如今这个所谓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可若非她偷出了玉玲珑,她也不会有机会夺舍了独孤芷馨,成为了独孤家主,更不会这么快便有了现在这份修为。

若早知那白烈云这般难以对付,她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

独孤芷馨沿着龙尸化成的山洞一路前行,来到了一片完全由火焰汇聚而成的大湖当中,湖心时不时的看到一些浮在半空的石块,因为长期受火焰炙烤而呈现出五彩琉璃之色,极是梦幻斑斓。

她踏上石块,忍受着火湖之中蒸腾而上的热力,一步步往湖心深处走去,她尚还记得玉玲珑的所在,便想着瞧上一眼,看看这幻境之中是否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玲珑。

令她失望的是,火湖之中,除了火焰,什么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原路返回,行至禁地出口,恍然瞧见路边上有个六七岁的白衣小男孩蹲在草丛边不知在干什么。

此情此景,如此的熟悉。

独孤芷馨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凑近那孩子一看,他居然在捉蛐蛐。

是了,她记得她当年偷盗玉玲珑,一出禁地,便瞧见了正在抓蛐蛐的白烈云。

当时的情形是怎样?她经过白烈云身边之时,白烈云一回头便问她为何会出现在此。正想到此处,就见眼前那抓蛐蛐的男孩回过头来,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脆生生的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离火宫来往的人们,皆是幻影,没有五官,而眼前这个孩子,浓眉大眼不就是白烈云那小王八蛋小时候的模样?

独孤芷馨心花怒放,一伸手掐住了小男孩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森然笑道:“白烈云,我抓到你了。”

被她掐住喉咙的小孩反抓住她的手腕,眼中狡黠之色一闪,笑道:“那可未必。”

他细小的手指在她的手腕上一点,她只觉手臂一阵酸麻,竟松开了对他的钳制。他抓着她的手臂使劲往下一扯,紧跟着一个翻身,一脚踢上了独孤芷馨正跟着往下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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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芷馨被这一脚踢得眼冒金星,下意识的抬手一掌挥了过去,没有她所预想的山崩地裂,只是仅仅打出了一掌而已。

什么情况?

独孤芷馨惊讶极了,她发现她的境界居然也被压制在了当年她混迹于离火宫时的初入筑基阶段。

她看着自己的手略呆了一瞬,这双手与独孤芷馨的完全不同,竟是她在离火宫时所用的那具躯体。

“有本事,再来抓我呀!”小屁孩版的白烈云在远处挑衅的大笑,笑得着实一脸欠揍的熊样。

独孤芷馨顾不得再往深处思考,她心中的怒火几乎已化为了实质,足下用力一登,拼出全部的力气往白烈云所在之处一把抓了过去。

她此时只是个离火宫的寻常弟子,既没什么修为,也没什么法宝,但她记得此时的白烈云应该并没有开始修道,他只是狡猾透顶的凡人小屁孩而已。

她的筑基修为,对付一个凡人的孩童,绰绰有余,她便只是依着记忆,展开身法,不住的对那小屁孩进行各种围追堵截。

然而,那孩子并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是白长山的儿子,他有一对疼他疼到骨子里的父母,他身上更挂满了他父母给他用于护身的法宝。

他用来打牌玩的卡片,是他爹给他的护符。

他用来抓虫子用的小网兜,是他妈给他的捆仙索。

他手腕上戴着的小金镯,原本是一对金刚箍。

他脖子上挂着的金镶玉的项圈,能召唤出一个火焰巨人。

就连他兜里的小弹珠,都是难得一见的天雷子。

小屁孩虽是凡人,却被他父母给武装到了牙齿,独孤芷馨每每将要抓住他,总能被他丢出的各种道具给逼退。

两人你追我赶的跑出了禁地,跑出了离火宫,跑出了昆仑。在这白茫茫的山间不知又追赶了多久,熊孩子的道具终于被他砸没了,独孤芷馨也终于又一次将他抓在了手里。

她捏着他的脖子癫狂的大笑,接连被刺激被挑衅却一直无从发泄的怒火终于有了宣泄了方向。

她激动得捏断了孩子的脖子,感觉到孩子一刹那便没了气息没了脉搏,她又有些意犹未尽。

她被这小王八戏耍良久,就这么一下子结果了他,当真有些便宜了这小子。她十分不解气的手上继续用力,生生的将孩子的脑袋给掰了下来。

她一手拎着孩子的脑袋,一手提着孩子的身子,胸中怒火依然没能平息下来。

她抬头看看雪山之巅那刺眼的阳光,忽而瞧见那令人无法直视的光明之中,隐约有着一个淡淡的黑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芷馨双眼猛然瞪大,心脏急剧收缩。

刺眼的阳光射进她双目,她眼前白到极致,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

她听到众多的人马朝她冲了过来,空中还有剑气破空的声音,一个女人愤怒的冲她喝道:“姜悦!还我儿子命来!”

姜悦?

她怔了怔,想起了她这名字的由来。

这是她混入离火宫时所用的身份。

尖锐的疼痛刺穿了她的身躯,她倒在地上,只觉自己虚弱的随时都会死去。耳边乒乒乓乓响起激烈的打斗声,好像有许多人围在她身边生死相搏。

她使劲瞪大了眼睛,模模糊糊好似看到自己身处一片密林深处,远方的天空炸雷轰响,隆隆的雷声盖过了所有刀剑碰撞和人们拼杀嘶吼的声音。

这场景,又是这般的熟悉,她想起自己便是在这里,成为了独孤芷馨。

她趴在地上四下寻找,努力的抬起头,终于在林间树梢看到了那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

两个女人,一个身着白袍银甲,长发束顶,双手持着一杆长枪,舞得风雷鸣动,龙吟虎啸。另一个广袖流云,粉裙白衫,云鬓簪花,手中的软剑更如花钿纤细,不似拼杀,更如盛舞。

姜悦瞪大双眼紧紧的盯着那粉裙的女人,心潮澎湃,一激动又呕出了一口血。

那便是当今的独孤家主,独孤芷馨。

那便是曾经的桃都圣母杨玉婵的转世,独孤芷馨。

她挣扎着向独孤芷馨所在的方向爬起,她感觉到独孤芷馨魂魄之中,属于杨玉婵的那一部分,正在召唤她,要与她合为一体。

她空有杨玉婵的执念,却无杨玉婵的魂魄,她以为自己是桃都圣母,其实却什么都不是。

但那不重要,只要她能融了独孤芷馨的魂魄,那她便就是独孤芷馨,她便就是桃都圣母。

她用尽力气的爬了片刻,便再也爬不动了。她喘了一口气,视线低垂,左右扫过,恰巧看到一个婢女模样的人战胜了自己的对手,正站在她旁边疲惫的喘息着。

她不知哪里来了力气,合身扑了过去,那婢女武功不弱,身子一侧便一刀斩下了她的头颅。

她的血喷了那婢女一头一脸,她的魂也扑进了婢女的体内。

吞噬凡人的魂魄,太过简单,她只是略微愣怔了片刻,便成了独孤芷馨的婢女。

她追着独孤芷馨的身影跑出了混乱的战场,她盯着那两人从天打到地,从地打到天,不眠不休,没日没夜,足足打了十个日出日落。

待到两人力竭不止,双双躺倒于地,互相瞪着动弹不得之时。她一刀杀了那白衣持枪的女子,而后,带着兴奋的战栗,来到了独孤芷馨面前。

她捏住独孤芷馨的脖子,想着许多年以前,她也是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窃取了独孤家主的一切。

而今情景再现,她竟比曾经还要开心,还要兴奋。

然而,她掌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独孤芷馨并没有按照她记忆中那样无力的等死,这位独孤家主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短剑,刺入了她的胸膛。

“你已经毁了我一次,还想要毁我第二次吗?”独孤芷馨冷笑着,使劲转动手中的匕首柄,话语中全都是对她疯狂的恨意。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独孤芷馨,混乱的脑袋无法思考,只能惊讶的问道:“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还有力气杀我?

你为什么不乖乖与我融合?

你为什么要反抗我带你恢复前世的身份?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死不悔改的沉溺于人间的小情小爱?

她想问的太多,却一句都问不出来。

独孤芷馨疯狂的笑着,目中泪水长流,拔出了匕首,又再一次捅进那婢女的胸口。

“你杀了我女儿,你杀了我所有的家人,你毁了我的心,毁了我的命,我只恨不能亲手杀了你,唯诅咒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一切!”

“不!”她看着独孤芷馨那疯狂愤恨的表情,惊恐得直想要躲进一个最为安全的地方。

她放弃了婢女的身体,无头苍蝇一般的乱冲乱撞,撞进一个女人的身体,没走两步,便能看到独孤芷馨一身是血的冲着她疯狂的笑着。

她惊惧万分,不断的换着身体,换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没法摆脱独孤芷馨的纠缠。

她不知自己到底换了多少个身体,每换一具身体,便似能看到被她吞噬的魂魄与独孤芷馨站在一起,在狰狞的狂笑声中,不断的诅咒她。

最终,她放弃了再换身体,躲进了一座山间小庙里。这小庙四周,开满了灿粉的桃花,花香扑鼻,风光绚烂,却怎生都隔绝不了她心中的恐惧。

她瑟缩在庙里木雕的神像中,不敢看,也不敢听,不知过了多久,她于黑暗之中感觉到了一丝光明。

她好像听到有许多人在焚香祷告,祷告的内容无一例外,全都是祈求桃都圣母在天有灵,保佑人间风调雨顺,保佑亲人健康安泰,保佑家人和睦美满。

她透过神像,悄悄的往外瞧去,看到这小庙里那些跪在神像前的人们,对着她磕头上香,无比的虔诚。

人世间的因缘,是一股十分可怕的力量。

因有桃都圣母护佑苍生,才会有无数的信徒将自己的信仰之力凝聚于桃都圣母的神像之上。

因为有了这些信徒,桃都圣母的执念才会于这神像之中再度苏醒。

想要成仙,是被杨玉婵放弃了的执念。

想要杀白应龙,亦是被木沉香放弃了的执念。

但执念,终归还是执念,放弃,不等同于消除,一旦时机合适,亦会卷土重来。

被困于人间的两任桃都圣母,所抛弃的执念全然被信徒的信仰之力滋润壮大,最终变成了这无形无像的意念。

神像产生了意识,并不代表她就是人们所信仰的那位神仙。若她能顶着桃都圣母的名号真的护佑一下百姓,积攒够了功德,说不定还真能获取一点仙缘。

只可惜,她所拥有的执念,全都是疯狂偏执的,为求成仙而屠戮无数,最终,只能成妖成魔。

日落于西山,光芒渐渐隐去。

她麻木的看着那太阳在门外远处的天边渐渐熄灭,忽而却见那最后一缕阳光聚而不散,在小庙之中,凝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影。

十三四岁的白袍少年负着手立在神像前,他抬头看着石像,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总算是找到你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轰得一声巨响,隐藏在桃花林中的小庙忽然的爆炸了。

爆炸的中心,是那一尊木雕的桃都圣母雕像。没有任何预兆的,忽然崩裂成万千碎片,强横爆出的气浪,掀翻了小庙,轰平了桃花林,直在原地炸出了一只方圆十里的深坑。

爆炸平息过后,白烈云从烟雾尘土中跃上高空,原本十三四岁的少年,好似又小了一两岁,成了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他低头看着脚下成片的狼藉,皱紧着双眉,失望的叹了口气。

“就差一点啊。”

好不容易分裂了独孤芷馨的意识,把融在其中不相干的魂魄都剥离了出来。好不容易抓到了她的原形,能够将之封印在那木雕的神像当中了。

她却燃烧了精血,直接自暴了。

外来的神魂在白杨的神魂世界当中自暴,对她造成的伤害相当可观。

她挣扎了许久才恢复了意识,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要知道独孤芷馨的生死。

神像成精,夺舍了当年只有筑基修为的独孤芷馨,窃取了独孤芷馨的魂魄肉身和机缘,迅速的修炼至如今这个地步。

此番将她打回原形,她若不死,定不甘心,肯定还会想方设法拿回她失去的一切。

她会需要大量的女子魂魄,还会需要一具修为高深的女子肉身,白杨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这具被她炼化了一半的身体尤为合适,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那所谓的仙缘,她都还会来找她。

白杨轻吐了一口气,看着独孤芷馨躺倒于地的肉身,心情很是复杂。

茗香一直以为是她的母亲不爱她,想要杀她,却不想她的母亲早在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她若知道了真相,不知是该庆幸,还是会伤心呢。

白杨又是叹了口气,心口一阵滞闷,连着呕出了数口血。她无法动弹,亦软到在地,侧着脸只能看着独孤芷馨那张布满了诅咒的脸。

原本美丽的躯壳,已经在这诅咒的侵蚀之下,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失去了生机的躯体内,散发出无比浓烈的腐臭气息,更有淡黄的尸水从枯骨的眼鼻耳中缓缓流出,直令白杨恶心的不住呕血。

她痛苦的合上眼,想要远离那具枯骨,却连手指尖都难以动弹一下。

自己这具身体,怕是彻底废了。

是再度燃烧精血,修复这具躯体,去往华山深处的桃花林内,将那一尊神像彻底解决。

还是留着那半滴精血,继续等着对方先出招,以不变应万变?

白杨深知自己作为分身的使命,她本就是白烈云用来对付汐城,对付独孤芷馨的一件武器,虽则临时又给她安排了一个照顾茗香的任务,但只要茗香还呆在白帝原内,就是绝对的安全,她自然便需以彻底解决这个四不像的独孤芷馨为先。

不知本体这位冒牌丈母娘给她自己准备了哪些后手,只希望她能被她气的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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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报应,应该快要来了。

此刻的白帝原内,全民重建工程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白烈云的剑依然还在四处穿梭不停,所到之处便如春风拂过,死意尽去,绿意重生。

海底火山之下的禁制中,茗香那一队人也还躲在紫府残殿内,不知外界日月几何,只觉得这殿内连一天都没过完。

紫府内的时间流转是越来越慢了。

茗香在看完了东华帝君与天相争的一战之后,便躺在白泽柔软暖和的毛发里满怀心事,不愿动弹。

她心中存有太多的疑惑,她迫切的想要将那些疑惑向白烈云问个清楚明白,最重要的是,她想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想过他。

茗香靠在墙边看着头顶的那片星空,她不由得在想,这样美好祥和的一片天幕,为何却要灭杀神仙,断绝人间修道之路。

既不允神仙的存在,又为何还允许人们修道?与其修到尽头走投无路,不如从一开始就别接触道这玩意。

天道,到底在想什么?

真是疯了。

“茗香,你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温度出现在茗香的身畔。她心中一跳,连忙扭头去看,只见她朝思暮想的丈夫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边,一身华贵的白袍,领口一团隐约跳跃的火焰纹绣,乌黑的长发整齐的束在头顶,簪着一尊精致温润的玉冠,把他那张脸趁得越发唇红齿白,俊美无双。

茗香嘴角撇了撇,鼻子一酸,迅猛无比的扑了过去,使劲的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柔软的唇上恶狠狠的嘬了一口。

“死鬼!这么久了你也不来看看我!你死到哪去了?你究竟死到哪去了!?”茗香十分没有形象的放声大哭,一手仍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一手却使劲的捶着他的胸口,用力之猛烈简直有谋杀亲夫的嫌疑。

白烈云搂住她的肩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温柔的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怒号的小猫。

他柔声解释道:“前些时日出了点意外,一直不得脱身。不过你且放心,我没事。”

茗香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捧着他的脸问道:“你真的没事?可别骗我!白杨说你受了重伤……”她说着忽而扯开了白烈云的领口,看到他心口肌肤一片光洁,没有任何伤痕,在略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白杨是他的分身,她都那么说了,难道还能有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老实交代!”茗香皱眉看着他,生气的说道:“若敢骗我,要你好看!”

白烈云轻笑了一声,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说道:“没出什么事,就是被你以前的身体揍了一顿。”

“哈?”茗香惊道:“怎么可能?那只是个空壳子,都没魂了还能揍你?揍了你了你难道不知道还手吗?”

“没魂不一定不能动啊。而且,你揍我,我敢还手吗?回头你不让我进屋了怎么办?”白烈云回答的很是委屈。

茗香看着他那好似被欺负的表情,憋不住的噗嗤一笑,说道:“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进屋了?而且那只是个空壳子,不受我的控制,那便不是我。既不是我,该揍你只管揍。你是我男人,全天下只有我能欺负你,一具空壳子又凭什么揍你!”

白烈云笑道:“那是你的肉身,我舍不得揍。”

茗香看着他温暖带笑的眼,心里如灌了蜜糖,只是想到他竟是被自己的肉身所伤,那蜜糖便似被掺进了砒霜。

她低下头,轻轻抚上他心口的肌肤,没有感受到那熟悉的心跳,她的眼泪又再度滴落下来。

“云哥哥。这到底是我的梦,还是你真的来看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到底何时才能回来?”

她在他心口吻了一下,便侧头埋在他怀中,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背,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又再度消失不见。

白烈云抱着她,一下一下的轻抚她的脊背,说道:“我也想你了,便觉得,应该来看看你。在这白帝原,还呆的习惯吗?”

“这里很好,但我还是想去找你。”茗香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怎么可能一直躲在这对你不闻不问?咱们是夫妻啊,理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算我没什么用,帮不了你什么大忙,我总可以照顾你,帮你换个药,裹个伤什么的。我真的不想再一个人呆在这了,我只想到你的身边去。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让我去找你好吗?”

白烈云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抱着她,一声不吭。

该死的!他肯定又是在算那些烦死人的因果得失了。

茗香直起身子,一把捧住他的脸,认真道:“我要去你找你。告诉我,你在哪。”

白烈云愣了愣,偏过视线,没再看她,说道:“外面太危险,你还是呆在这里等我就好。”

“我等够了!”茗香蹭的站了起来,一挺腰,撅着肚子说道:“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半年多了啊!你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啊!你还想把我关在这破地方等多久?一直等到孩子出生?等到他长大?等到他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变成凡人眼里的妖怪吗?”

白烈云按上自己的眉心,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若出去,我便护不住你了。”

“你不要总是一门心思的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护我,为你自己多想想好吗?”茗香重新跪坐了下来,她轻轻的抱住他,将他的脸庞贴上她柔软的胸膛,低头在他额上亲吻了一下,说道:“你好,我才能好。夫妻一体,同心同命,再苦再难,我只想和你一起面对。”

他抱着她的腰身就势一推,便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他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说道:“你这话,说的让我好生感动,我差点都想答应你了。”

所以,他还是没有答应。

茗香有些恼怒,可架不住他主动对她的挑逗。

半年多没见,一旦他启动了色诱,她立即便如干得掉渣的柴禾,轰得一下便烧的轰轰烈烈。

所谓久旱逢甘露,哪怕是在梦里,茗香也绝不会让那些烦心事坏了彼此的好兴致。

只是一朝梦醒,她又怅然若失,空虚寂寞加倍袭来,她是真的受不了的哭了。

“茗香。你怎么了?”守在茗香身边的独孤鸣凑了过来,小心的询问。

茗香抹了抹眼泪,抽抽噎噎的说道:“我要离开这。我要去找云哥哥。”

独孤鸣问道:“你知道怎么离开吗?”

茗香抽泣的声音一顿,老实的摇了摇头。

两人一道看向熟睡中的白泽,独孤鸣小声问道:“它会帮咱们出去?”

茗香拽着袖子一抹眼泪,伸手便摇醒了白泽,问道:“你知道怎么离开白帝原回人间吗?”

白泽微虚着两眼看了看茗香,迷迷糊糊的答道:“知道。”

茗香破涕为笑喜上眉梢,却听白泽继续说道:“但帝君不让你出去。”

“他不让我出去我就不能出去了?这个家还轮不到他一个人说的算!”茗香挺着大肚子挪到白泽眼跟前,雄赳赳气昂昂的直视它那两只灯笼大的眼,说道:“你只管告诉我怎么出去,白烈云若是敢找你的麻烦,我定帮你出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泽被她这气壮山河的陈词吓了一跳,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垂着脖子看着茗香,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呢?白帝原哪里不比人间好了?”

茗香叹了口气,说道:“这里哪都好,但终不是人间。”

白泽怔了怔,偏着头看着她,只觉她这句话十分深奥,难以理解。

茗香看着它那庞大的身躯做出小狗一样的动作表情,噗得一笑,说道:“我是凡人,我的根在人间,家在人间,亲朋好友都在人间,我自然是要回人间的。而且,我的孩子也快出生了,我只希望他出生的时候,他的爹娘都在身边,他能获得所有亲戚长辈的祝福,他可以一出生便体会人间的善意和美好,他以后也会拥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爱人,自己的人间生活。既为人,自然得活在人间,这里终是不能久留的。”

“可是,外面很危险。白杨帝君交代过,帝君一日不归,你便一日不可出去。”白泽依然不理解,于是继续的拒绝。

茗香双手叉腰,抬高了下巴,霸气无比的大声道:“白烈云尚且都得听我的,她白杨不过是个分身,又算哪棵葱?我再问你一遍,你说是不说?”

白泽往后瑟缩了一下,开始犹豫。

“你们在干嘛?”另一个墙角里的段飞羽被吵醒,揉着眼睛看了过来。

茗香没有理他,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白泽,眼神坚决,分毫不让。

白泽想要抬头不再看她,反被她揪住下巴上的长毛固定住了脑袋,它不敢挣扎,怕惊动了茗香的胎气,只能幽怨的说道:“帝君不让你出去,那肯定是因为出去了会出大事,你就安安心心的呆在白帝原,等帝君把一切事情处理妥当了再来接你不行吗?又不是让你永远呆在这,你急什么呢?”

茗香见这傻狗这般死脑筋,也不与它死磕,一挥手说道:“我算与你说不通了。白杨呢?你不是说这里能找到她吗?赶紧带我去找她。”

白泽又往小处缩了缩,说道:“白杨帝君不在这里了。”

“嗯?什么意思?”茗香叉着腰看着它,见它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能感觉到,白杨帝君已经不在白帝原了。”

“什么?”茗香炸了,她一把揪住白泽的长毛恼火道:“她一句话不说的把我带到这来,丢下我就跑的无影无踪了。现在又让你们把我关到这来,自己却回人间逍遥快活去了?她到底是不是白烈云的分身?这天底下有这么不着调的分身吗?”

白泽被她揪得龇牙咧嘴,却依然不敢挣扎,努力的辩白道:“帝君凝聚分身,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白杨帝君并非专为照顾你而生,她自有她的任务在身,怎么也不可能成天围着你转啊。”

茗香更大力的拽着它的长毛,气恼道:“哎呀!你还有理了?她的任务既不是照顾我,又干嘛要来管我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闲事?她现在人都跑了,你们又干嘛还要关着我不放?我只是想回人间,回我自己的家而已,你们要再这样拦着我不让我回去,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她说完,真的作势要去找柱子撞。独孤鸣连忙拉住了她,劝道:“你别冲动,白泽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进来的时候,外面正为找白烈云的事闹得天下大乱。如果他在这半年之内还是音讯全无,莫说修道界了,便连人间也很可能会跟着乱了。”

茗香皱眉道:“为什么?修道界的事,跟人间有什么关系?”

独孤鸣道:“你想啊。白烈云一个后生晚辈,却压着整个修道界那么多年,再加上他行事张狂,那离火宫又是出了名的蛮横,这修道界对他只有怕没有敬。他若不在了,那些嫉妒他的人,不服他的人,恨他的人,都会将自己憋气撒到离火宫的头上去,就算惹不赢离火宫,那不还有金国的小门小派和散修可以欺负吗?如果离火宫还能撑得起来,打服那些不服的人,那么形势一时半会也不会那么糟。最怕离火宫被汐城和蜀山围攻,自顾不暇,那么赵国和蜀国便会趁此机会,向金国出兵。当今这人间诸国,全都指着各自的国教立国扬威教化百姓,修道者之间的争斗,便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对弈。当年夏国被灭,不就是因为夏国修道者势弱吗?”

“是啊。你这么一说,那我们是得赶紧出去啊。要是咱们蜀山真以为白烈云死了,跟离火宫打起来,那岂不是……哎呀……”段飞羽的话音一顿,捂着脑袋向后一看,疑惑道:“你干嘛打我?”

他身后的黄清颖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段飞羽委屈的闭上了嘴,黄清颖上前几步,对茗香说道:“令兄说的确有道理,但事情真不一定会发展的那么糟。白前辈不是还有分身吗?说不定他的分身去往人间,就是为了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呢。”

“是啊。他那么喜欢人间,怎会让人间大乱呢?”茗香轻叹了一声,又看向白泽,说道:“不管白杨为什么出去,她都是去做她认为目前最重要的事去了。而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白烈云。我虽不知道他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却知道,他现在很累,他或许很需要我。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怕我再等下去,就永远都等不到他了。”

“那个……白泽,帝君只是说别让她出去,又没说不让我们告诉她怎么出去……”青鸾弱弱的提示了一声,火凤紧跟着说道:“帝君也说了,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听她的吩咐。那她都以性命威胁了,咱们又能怎么办啊。”

茗香闻言,点头笑道:“是啊,我一个人,两条命,你看着办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骑着变回了大山羊的白泽又回到了陆地上,身边跟着她那三个小伙伴,各自骑着自己抓来的新坐骑,一路飞奔,跑的飞快。

白泽终是架不住她的威逼,还是将离开的方法告诉了她。

原来,白帝原通往人间的出入口,就在她所居住的那片竹林内。

早知道是这样,她干嘛要挺个大肚子来来回回的瞎折腾?自己找罪受不是。

这一路回去,一行人发现白帝原的地理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的森林有一半变成了湿地沼泽,林木也远没有以前茂密,新生出的草木多半是人间最寻常的植被,连林中的野兽也跟着弱了不少。

穿过森林,原应该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而现在,这草原上多了许多的河流湖泊,倒将草原尽头的沙漠变成了遥遥无际的绿洲。

原先的山地变成了盆地,原先的平原变成了丘陵,原先的湖泊忽然多出了一片高山,原先的高山反而成了连绵的盆地。

他们躲在那火山底下的这段时日内,白帝原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被折腾成这幅德行?别不是他们躲了那么一天,这外面就过去了千年,沧海桑田的变幻并非一朝一夕,茗香有些心焦的担忧,外面的人间已经面目全非了。

“咱们在那海底下到底呆了多久?怎么这外面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不光茗香对此变化忧心忡忡,同行众人也都在觉得奇怪。

麻雀般大小的青鸾跟火凤一起喳喳得叫唤了一阵,便答道:“蓬莱紫府毁于天罚,那里面的时间流速是乱的,跟外面完全不同,我估计帝君应该是估算过时间了,咱们进去的那段时日,里面一天,外面大概有一个月吧。”

“一个月?一个月能变成这样?你看看,这下面的林子都被水淹了多少去了?”

“那是因为一个月前白帝原遭受了天灾,是以帝君才会让我们躲进死地,以避天灾。”

“天灾?”茗香愣了一愣,问道:“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天灾?而且什么天灾这么厉害,连山都给推平了?”

青鸾待要答话,白泽昂昂的叫了两声,青鸾便话头一改,说道:“白帝原也是遭受过天罚的,这里一天没有与人间彻底融合,便还会有遭灾的风险啊。”

“这样啊……”茗香摇了摇头,叹道:“这天道果然是疯了啊。”

独孤鸣闻言低声提醒道:“不要妄议天道,慎言。”

茗香撇撇嘴,不再吭声,只是看着周边迅速闪退的风景,感慨这白帝原内的万物生灵活的太过不易。

走走停停的赶了半个月的路,茗香发现越靠近以前的那片竹林,这地形变化的就越是夸张。

以前一路往东基本一马平川,有山也不会太高,现在却山河湖泊轮流挡路,好不容易穿越了不知从哪移过来的一片沙漠,直接便掉进了像被挖掉了一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盆地里。

当白泽驮着茗香踏过青绿的草原来到了一片突兀在高地上的宫殿群落之时,茗香对着那一大片反射着阳光的建筑呆滞了许久,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确定这就是我以前住的那地方?”

“竹林呢?那么老大一片竹林哪去了?”

“我的阁楼还在吗?我厨房里还挂着熏肉呢!”

“那一片果园是不是也不见了?我的温泉还好吗?没了菜地我以后是不是都吃不到米饭了?”

“还我的鱼塘!还我的猪圈!”

茗香抱着脑袋几乎要抓狂了,旁边的独孤鸣适时的安慰道:“你都要出去了,还在乎这些?等你找到白烈云了,让他再给你弄回来不就行了。”

对啊,都要出去了还管什么庄稼。

茗香立即安静下来,由白泽驮着从宫殿大门缓缓的溜达了进去。

白泽帝君的行宫似是集齐了人间有名的园林技巧,在正殿皇族的无限威仪之后,便是数不清的亭台楼阁,东南西北风格迥异,却十分有心的穿插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建筑体系,特别的接地气。

茗香对建筑这门学问没什么研究,只是看的稀奇。独孤鸣亦对此颇为称奇,这南方的水园景观,北方的高塔藏书,西边的花藤成架,东边的怪石成趣,一一看去,全都是人间的东西,没一点仙境的自觉。

这行宫,到底是白泽帝君的行宫,还是白烈云的行宫?

白烈云的欣赏眼光,不能这么的通俗吧。

“这宫殿是谁给白烈云修的?外面看的像是赵国的,大殿却像是金国的,拐个弯又像到了赵国,穿个廊却发现咱们跑去了西域,我刚好像还看到咱们蜀国的花灯架了哎!”段飞羽边看边笑,惹得茗香不住的瞪他,于是又被黄清颖强制闭了嘴。

茗香也对着宫殿的诡异风格颇有微词,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虽然风格是乱了些杂了些,可这些东西摆一起不也挺好看的吗?

房子就是拿来住的,景观就是拿来赏的,管他什么风格,我觉得好看就行了啊。

茗香翻了段飞羽一个白眼,向青鸾问道:“出口在哪啊?”

青鸾和火凤在前面缓缓飞着带路,说道:“出口是一处传送法阵,因白帝原与人间规则不同之故,那一处法阵一般是不予开启的。”

“啊?那我们怎么出去啊。”茗香苦恼的嘟囔了一句,青鸾围着她绕了一圈,说道:“帝君常说一切随缘,如果你们出去的机缘真的到了,自然会有办法。”

独孤鸣问道:“那传送阵可有什么开启的法决?”

青鸾答道:“法决自然是有的,只是需要帝君首肯。而今帝君不在,你们若能找到帝君的随身物件,存有他气息的那种,便等同于拿到了通行令牌,自可来去自如。只不过,那物件上的气息需得纯正浓厚,存有他法力的最好,像什么衣服帕子之类的,就不要拿出来了,没用。”

众人闻言,均看向茗香。茗香咬着嘴唇苦思了半天,只能指着肚子问道:“你家帝君的孩子能不能算个通行令牌?”

两只小鸟叽喳的乱叫了起来,连白泽都停下了脚步,扭头望着她,满眼的不可思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在开什么玩笑?通行令牌是那传送法阵的押阵之物,需承担两界规则的震荡,你那没成型的娃娃充其量就是个肉球,能有什么用?”

“你是想把帝君的骨血掏出来吗?有你这么做娘的吗?”

“虽然帝君的孩儿也只是个凡胎,没什么法力,你也不能这么不待见他啊!”

“你既不想要他,干嘛还要生他?”

两只鸟儿愤慨的围着茗香打转,她肚里的孩子似乎也听到了母亲这惊人的言论,不安得踢了踢腿。

茗香连忙护着肚子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孩儿,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就那么一说,别当真。”

一旁的段飞羽忽然提醒道:“我记得,你不是带着白烈云的佩剑吗?用那把剑啊!”

茗香愁苦道:“那把剑被白杨拿走了。”

话音刚落,忽听一阵轰响自远方传来,众人抬头一看,但见天际一道金光破开云层直往这边急速接近。

“是剑气!”段飞羽惊呼一声,那金光已向他们所在之处压低飞来,随着速度的减缓,轰响也渐渐消失,锐利的剑气逐渐收拢,只带起了一阵狂风,吹拂过后,那光芒已落在了茗香面前,成了一把金光闪耀的长剑。

“哎?白杨竟没带着你一起出去?”茗香一把抓住了剑柄,又惊又喜,伸手在剑脊上轻弹了一下,满意的听到剑身鸣动,抬头问青鸾道:“这把剑总行了吧”

两只鸟儿与白泽叽叽哇哇的探讨了一番,又是青鸾率先开口说道:“帝君既已应允,我们自会启动传送法阵,送你们离开。”

“但在这之前,咱们还需要点准备工作。劳烦你们再等上三日。”

“啊!还要等啊!”茗香皱眉,很是不悦。

独孤鸣劝道:“这么多天都等过来了,还在乎那三日吗?这一路上你也累坏了,不如好好休息三日,你也总得为孩子着想一下吧。”

茗香低头摸着肚子,确实也觉得这一段时日吃不好睡不好很是疲倦。虽然她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白烈云,但她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得到的,自己一没法力二没脑子妥妥就是个大累赘,唯一的作用只是给白烈云生孩子,那便就得把这孩子照顾妥当,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所以,急不得,还是听他们的话,好好休息几天吧。

白泽带着茗香来到了原本属于她的房间,她头一次住进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对那宫殿内的一切摆设,都有一种新鲜的好奇。

原先在竹林阁楼内设置的各种宜居阵法,在这宫殿内也一并有那么一整套,能够冲水的马桶在这殿内角落里居然也设置了一个,而且这殿内的床又大又软,让茗香一躺下就不想起,直到一连串的小鸟提着一堆食盒摆满了一桌子,她才恋恋不舍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今日的晚餐,相当丰盛,食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开,全都是茗香爱吃的菜。

青鸾从屋外飞了进来,落在桌上,说道:“这些都那些小妖们从你那学的,尝尝看它们学的怎么样?”

茗香端起一盆鱼汤尝了一口,点头赞道:“不错啊,我才做了那么几次它们就学到了?我平常做饭的时候它们都藏在哪偷看呢?我怎么没发现它们呢?”

青鸾道:“帝君行宫这么大,总需时刻打理的,即使变幻了形貌,它们也一直都在,只是你看不到它们罢了。”

茗香把食盒里大大小小的盘子都拿了出来,问道:“既然安排我住进了行宫,为什么还要把这么大一片地给变成竹林?就直接在这宫里住着不行吗?”

“这个……其实……”青鸾在桌子上来回跺了几步,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其实帝君不喜欢这个行宫,老帝君走后,他就把这行宫改成竹林了。帝君喜欢凡事简单一点,既然房子只是拿来住人的,那当然得住的舒适。那宫殿那么大,他一个人住不了,不如改小点,改简单点为好。”

“这还真是他的风格。”茗香傻笑了一声,一边吃饭,一边问道:“我表哥他们那边安排饭菜了吗?”

青鸾道:“安排了。”它拍着翅膀停在了茗香肩上,说道:“那三个人并不全然可信,在白帝原时,有我们压着,你可以不用担心他们,一旦出去,他们难免会有各自的心思。这三天,我们会给他们三人种下禁制,并将他们的修为提升一些,好让他们出去以后依然能为你所用。只是,你需得凡事留个心眼,使唤他们做事可以,千万不要什么事都听他们的。”

茗香顿了顿,问道:“表哥也不能相信吗?”

青鸾道:“人心最是复杂多变,小心一点总没什么坏处。你要知道,他喜欢你,那帝君对他而言便就是敌人。或许,最希望帝君永远消失的人,就是他呢?”

茗香怔怔的问道:“表哥真的是那样想的吗?”

青鸾拍着翅膀又飞回到桌上,说道:“我也希望不是,但帝君说过,人性善恶都是相对的,时刻都在变化,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的人性上,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抱希望,那样说不定还能有些惊喜。”

“啊?他竟是这样想的吗?”茗香放下了筷子,问道:“难道他对我,也从没有抱过任何希望?他是不是也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青鸾登着两条小腿往后跳了几步,翅膀一扇便飞离了桌子。

“火凤还在那边套那三个人的话呢,我去看看它套的怎么样了。你慢慢吃,吃饱一点啊!”青鸾嗖得一下飞走了,不论茗香怎么喊都不带回头的。

茗香对着满桌香喷喷的菜肴发了一会呆,而后摇了摇头,又拿起了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白烈云常说,夫妻一体,有话直说,有什么矛盾当面就给解决了,若有猜疑而不及时解除,那怀疑便会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终压得人不堪重负,便是解释也没用了。

他喜欢简单的生活,亦喜欢简单的她,他说的她信,她说的他亦会放在心里,这样的日子,他们俩都过得无比舒心,所以干嘛要让那些猜疑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人性本就复杂多变,他又没有说错,那她自也不必较真了。因为,他们是夫妻,是彼此的性命,对他们而言,他们就是密不可分的一个人,他们之外的人,才能算作别人。

所以,别人不可信,那就不信了,就算是表哥,那也只是别人而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明白了的茗香仍旧胃口大开,吃的特别酣畅淋漓。

再过三天,她便要回去人间了,而一旦离开白帝原,她便需得直面许多她想象不到的危险,那可不是得把自己精气神给养足一点吗?

趁着现在还能享受这帝王一般的高等待遇,该吃就吃,该喝酒喝,吃饱睡好,才有力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困难。

他们一家人,总需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三天的时间,其实很短,一个眨眼便就过去了。在这三天之内,茗香一直都在努力的让自己吃饱睡好,保持一个十分良好的心情。

这三天里,她基本都是足不出户,只是在屋里放懒,没有过问那三个人的任何事。待三天时间一过,白泽便驮着她,来到了行宫深处的一处巨大的平台前。

平台之上绘满了繁复的纹路,纹路上的某些节点内镶嵌着一些茗香没见过的物件,闪闪发光,一看就特别稀罕。

她没什么修为,看不到那纹路之中流淌着的灵光,更看不到那些灵光在平台之上凝聚成了一道直通天际的光柱,向四周不断的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传送阵法已经打开了,拿着帝君的剑,便可隔绝两界时空交错产生的规则碰撞。”青鸾呼扇着翅膀在一行人跟前上蹿下跳的做着详细的解说:“须知规则碰撞,必然会有时空撕裂这一迹象,稍不留意,便是万劫不复。你们进去传送阵之后,一定要紧挨着帝君的剑,不可多生事端,剑会护主,若被剑气弹出了出去,你们该知道后果。”

它说完,火凤叼着一枚青色的小鸟蛋飞到茗香面前,将鸟蛋交给了茗香。

“我们三个身怀神兽血脉,不可在人间现身,无法陪你出去。这个蛋里封印着一头金雕,尚属凡物,不会引起天罚注意,待你回到人间之后,滴血其上,它自会破封醒来,认你为主,护你左右。”火凤介绍了一下,青鸾又补充道:“这金雕虽受白帝原灵气熏染,有了些道行,却到底只是凡鸟,最多只能护你在筑基面前不受伤害,遇着金丹以上的高手,你最好还是有多快跑多快。这雕儿若是献祭了生机,还是有可能带你从元婴手底下逃脱那么一次,所以,在找到帝君之前,你最好还是不要与修道界的那些人打照面。”

说完,白泽也跟着昂昂了几声,甩了甩头,从口中吐出了一道白色的灵符,用嘴叼着塞进了茗香手中。青鸾和火凤跟着也吐出了一道青色和红色的灵符,均交给了茗香。

“这灵符里封着我们各自的一道攻击术法,它最大的功用,不是退敌,而是吸引天罚。”

“若遇着被人围堵逃不掉的情况,尽管拿出来丢出去,天罚循着我们的气息出现,一定能吓退那些不长眼的家伙。”

“就算天罚不出现,那一道法术也足够你退敌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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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护身之物,你一定要收好,可千万别弄丢了。”

茗香拿着那三张灵符,问道:“怎么用?就只是丢出去?”

青鸾落到肩上,说道:“是啊。你逃命的时候丢出去的东西,追你的人肯定会用灵力法术碰触破解啊,只要受到攻击,灵符便会自行启动。你只需把握丢出去的时机就好。”

“哦!”茗香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将灵符小心翼翼的塞进衣内收好,又问道:“还有什么好东西要交给我吗?”

白泽哼唧了两声,青鸾解释道:“你只是个凡人,宝贝给多了还担心被人惦记上,这些东西应该足够了。白杨帝君现在人间,你若真用这些东西引下天罚,她一定会知道你有了麻烦,定会来找你的。”

茗香追问道:“若她不来呢?”

青鸾和火凤互相看了一眼,说道:“那便表示她来不了了。或被困住了,或直接回归本体了。你只能自求多福吧。”

“我谢谢你们了。”茗香龇着牙干笑了一声,朝围在她身边的小伙伴们问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那三人的修为在这三天之内真的涨了一大截,尤其是独孤鸣,只差一个机缘便能渡金丹劫了。而且,这三人还各有收获,如独孤鸣学到了一招新的神通,打人厉不厉害不知道,跑路那是相当稳的。段飞羽到是没学到什么,却得到了一把新的剑,剑上自带攻击符文,让他乐得恨不得鼻孔都扬到天上去。黄清颖直接便拓印了一大堆的草药图谱和丹方,激动的立即便决定要死心塌地抱好茗香的大腿,能得白烈云的庇佑,那便完全不需要嫁人以获安全感了啊!

三人知道,那三只神兽会忽然之间对他们这么大方,只是为了让他们在出去之后能继续的保护好茗香。黄清颖自是不用说了,段飞羽生怕黄清颖真的要跟他退婚,什么都听黄清颖的,要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至于独孤鸣,他虽依然讨厌白烈云,却真心实意的想对茗香好,找人这种事他不感兴趣,照顾茗香他自是义不容辞。

于是,在那三只神兽的千叮万嘱之下,在那三人的拍胸脯保证之下,茗香握紧了手中的剑簪,将之紧紧贴在自己胸口,带着她的跟班们,挺着肚子,毫不犹豫的踏上进了传送阵内。

光芒骤亮之后,四人的身影就这么消失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间,白帝山,像一根石柱一样的杵在长江天险之中。山顶那破败的小庙里,阳光从房顶上的大洞内漏了进来,仅仅照亮了那空荡荡的神台。

猛然间,一阵狂风从那一束阳光之中暴出,卷着灰尘枯草在屋里盘旋不断,紧接着便是台上现出一片灵光构成的符文,带着站在符文上的四个人,突兀的出现在了神台之上。

传送完毕,符文的光芒趋于暗淡,直至消失,只在台上留下了无数龟裂的痕迹。

屋内的风平静了下来,灰尘失去了依托,纷纷扬扬的从房顶落下,扑了那四个人一头一身,激得茗香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独孤鸣挥手扇开了满屋的扬尘,从茗香头上扒拉下了两根草叶和一坨蜘蛛网,问道:“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茗香摇摇头,捧着肚子四下张望了一番,说道:“我没事。这是哪里?”

段飞羽左右瞧了瞧,跳下神台奔到庙外,东张西望了许久,回头说道:“这好像是白帝山。”

“白帝山?”茗香扶着独孤鸣爬下了神台,慢腾腾的来到庙外,只看到一片与自己所在的小庙一般模样的石柱山峰。

白帝山居然真的被崩成这般模样了?那洪小七那波人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太可怕了。

“没想到,白泽帝君隐居于白帝山这件事,竟然是真的。只是,他既坐镇于此,又怎会容忍白帝山崩,白帝城毁?”段飞羽看向黄清颖,黄清颖只是皱眉盯着对面山柱上残存的一点城墙遗迹,一言不发。

独孤鸣答道:“现任的白泽帝君是白烈云,那前任白泽帝君必然已经陨落。金仙陨落,天地震动,崩一个山头罢了,有什么稀奇。”

“只可惜了那一城的人啊。”茗香摇着头,叹了口气,明白了白烈云对洪小七那一波人着重照顾的初衷。

师父做的孽,当徒弟的可不是得还上。难怪他不喜欢他师父,本来自由自在的人生被莫名其妙的捆绑上那么一大堆沉重的因缘,谁都开心不起来。

他要是没被白泽帝君收为徒弟,是不是就可以扔了那玉玲珑,做回一个一身轻松的凡人了?

只可惜,师恩重于山,他反抗不了,便也只能接受了。

“白帝城的遗民大多都迁去了洞庭君山,白前辈会选择在那里隐居,便是想要照顾他们吧。”黄清颖看向茗香,说道:“那些遗民依旧还供奉着白泽帝君,提起白前辈都一个劲的说他是个好人。看来,修道界中的传言,并不可信。白前辈或许,当真被误会颇深。”

茗香连连点头,赞同道:“是啊。他们都说他人丑脾气坏,动不动就灭人全族,是个十足的恶棍。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他长得好看,脾气也特别好,就我认识他的这些年,就从没见他跟谁吵过架,红过脸。至于灭人全族这种传言,那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扯淡了啊。你们有谁亲眼见着他灭人全族了?一个个的瞎传瞎想,还总喜欢把没头没脑的案子都往他头上安,就欺负他忙着跟天斗,懒得搭理你们这些蚂蚱。”

一旁的独孤鸣听的颇为尴尬,只能岔开话题,问道:“行了行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茗香噘着嘴瞪了他一眼,说道:“能怎么办啊,赶紧都去想办法打听消息啊。”

黄清颖道:“白前辈于滇国失踪,各方元婴修者齐聚滇国,段师兄的师父凌霜寒老祖也在其中,我们可以回蜀山向她老人家打探一下情况。”

茗香点点头,说道:“那你们去吧,打听到了赶紧通知我。”

黄清颖问道:“那我们该要去哪找你们?”

茗香想了想,说道:“我想去君山,找丐帮帮忙打听一下,万一他又化身成凡人,藏去哪个城里了呢。他扮起凡人,连天道都能骗过,修道界若找不到他,那就只能在凡人界碰碰运气了。”

“君山是吗?好的,若有消息,我马上就去找你们。”黄清颖向茗香一抱拳,说道:“告辞。”

目送黄清颖和段飞羽御剑离开之后,独孤鸣问道:“你真的要去君山?你不怕那丐帮之中被有心人安插了探子?”

茗香一摆手,说道:“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吗?你不要告诉我,你连几个探子都拔不出来啊。”

独孤鸣一笑,挥手间祭出了一把飞剑,说道:“那走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帝原的时间流逝,与外界人间基本是相同的,茗香一行人进入白帝原时,人间尚在炎炎夏日,半年多过去之后,已是早春时节。

白帝原虽有四时变化,却不如人间这般明显,夏季不算太热,冬天也不会下雪,炎热与寒冷的区别不过是一件薄薄的夹袄,气候远比人间要舒适宜人的多。

茗香在那仙境当中呆了大半年,一回人间,便有种从天到地的落差感。

灵气厚重之地,便连凡人也会精神百倍身强体壮,茗香揣着大肚子在白帝原东南西北的逛了一圈都没觉得如何疲累,眼下不过是从白帝山飞往洞庭湖,她便有些浑身不对劲了。

首先,早春尚寒,她并没有多穿衣服,便是有独孤鸣张开了结界为她挡住寒风,她也依然抱着膀子直哆嗦。

其次,高空空气稀薄,让她有种喘不上气的无力感,越发觉得自己的肚子沉的让她没法站稳,最终只能被独孤鸣半托半抱的护在怀里。

最后,她发现她不仅饿的快,她还一个劲的想找茅厕。这凡间妇人的孕期体验都是这么差劲的吗?怪不得白杨会把她丢进白帝原去,在那地方怀孕产子,完全不会影响她的各种行动嘛。

茗香才不过刚出来半天,就已经开始有些怀念白帝原了。

她决定,以后若再要生孩子,一定要在白帝原呆够日子再出来。

都怪那死鬼白烈云!

茗香一边心疼自己,一边在心里骂白烈云,骂完以后又开始一边嫌弃自己不中用,一边心疼白烈云。

在这般的纠结当中,两人横穿了大半个赵国,直接来到了洞庭之中的君山小岛上。一落下地面,茗香便哆哆嗦嗦的打了十来个喷嚏,抱着肚子寻找茅厕去了。

离开了君山这么多年,这里的一切好像都没怎么变化过,湖边的桃林繁花似锦,山里的丐帮总舵也始终还是那个规模。

两人立在被劈成两半的八仙庙外,茗香看着隐藏在桃花林中的小屋一角,颇为感慨。她这两辈子之中最为幸福的时光,都是在那小酒馆里度过的,若不是怕连累了君山百姓,她还真舍不得离开这平静温馨的小家。

“表哥,我跟你说,我以前散魂之后,当过草,当过虫,还当过鸟,当过鱼。我那时候魂魄不全,变作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凭着本能去活。飞着跑着,便来到了这洞庭。你说是这是不是就是缘分?没有什么指引,我竟自己找来了。”茗香回忆着模糊的过往,不知不觉之中,泪盈满了眼眶。

她伸手抹了一下眼角,说道:“我记得我在这湖里做了很久的鱼,后来不知为什么又成了君山上的一只猫,那猫还被云哥哥给收养了。现在想来,真的好神奇。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可我就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面前。我以前觉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为我聚魂,我便欠他一条命,那今生今世,他就是我的命了。可现在回想一下以前的事,我反而觉得,我和他之间,没有谁欠谁,因为早在很久以前,我与他就是一体同心,谁也离不开谁了。”

“其实,死一次挺好,前尘往事消散之后,神魂清明,方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我和云哥哥,都是一样的爱着这人间浮华,不求修道长生,惟愿一生安宁。”

她轻笑了一声,扭头看向独孤鸣,说道:“表哥,现下没有旁人,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心里话。你对云哥哥,其实还是很讨厌的吧。”

独孤鸣嗯了一声,表示默认。

茗香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如此帮我,一半的原因是因为白泽他们给你下了禁制,另一半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拒绝不了我的请求。但你心里实则是不乐意的。毕竟你恨了他那么久,即便是误会,也没法说放就放。恨一个人时间长了,就成习惯了。”

独孤鸣双手抱怀看着山下的桃林,说道:“讨厌归讨厌,恨归恨。这是两码事。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讨厌他,只是因为我确实哪里都比不上他。这天下因为这个原因讨厌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就连那段飞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讨厌他。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帮你寻他。你已是他的妻子,世人皆知,以我之能护不住你,那便只能尽快的找到他,如此,你才能活的安稳踏实。而且,他在修道界之中的地位太过特殊,缺少了他的震慑,这修道界从上自下,难免人心惶惶,迟早会大乱。于公于私,我都会尽心尽力的找他,你只管放心。”

茗香朝他一拱手,笑道:“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与你说声多谢。”她顿了顿,又笑道:“其实,云哥哥人很好的,特别和善。你这回帮了他,他肯定会记在心里,日后你有什么麻烦,他一定也会帮你。你要不要试着别把他当成对手,当成自家兄弟,那你兄弟那么厉害,你应该得意才对,是吧。”

独孤鸣呵呵的笑道:“他对你和善,不一定对所有人都和善。这世上,只有你会觉得他是个温柔的好人。你让我与白烈云称兄道弟?我可没你那么大的胆子。以咱俩的关系,他出来以后不顺手灭了我,我就可以去给祖上烧高香了。”

茗香笑着推了他一把,说道:“不会啦。他要是敢动你一指头,我要他好看!”

说笑之中,两人走过了横在两片山间那一座新修的木桥,沿着山路缓缓下行。在即将要进村落之时,独孤鸣给茗香施了一个障眼法,隐藏了她的容貌,这才沿村路继续往君山深处而去。

这一路走过,茗香一直都在讲述她以前在君山生活时的琐事,而在她的描述中,白烈云真的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厨子,他那周身的油烟味,仿佛化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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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烈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茗香说他是个好人,黄清颖也说世人或许对他误会颇深,可独孤鸣一想起以前被那人下黑手敲昏的事,就觉得那家伙即便没有人们所说的那么邪恶,也绝对良善不到哪去。

真是个君子,就应该在茗香订婚之前,亮明身份,堂堂正正的去雁荡山说个清楚明白。一直不现身,却等到木已成舟了,才扮成他的模样上山,那不妥妥就是个见不得人的骗子。

而骗子么,倒也与斤斤计较的酒馆老板身份相符。

真不明白,这样一个奇葩,为何会被那些金仙传承给盯上,他身上,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独孤鸣想不明白,便对白烈云越发好奇,从茗香的描述当中没法将他当成个修道界的大能看待,瞥瞥山道上走来走去的那些君山乡民,丐帮弟子,他脑里拼凑出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凡人模样。

白烈云心眼小,记仇,喜欢藏身幕后搞大事,他同时却也很懒,懒到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看一眼听一耳都嫌麻烦。矛盾的是,这人又很勤快,琴棋书画医卜星象,做饭酿酒泥瓦木工,他样样都会,且样样精通,可说人间的生活技能就没有他不会的,而且但凡能自己做的,他绝不假手于人。并且,这人还特别擅长打探消息偷听八卦,人间天上,就没他不知道的事。

最让独孤鸣无法理解的是,白烈云面对凡人,总是一副温文和善的脸孔,完全无害。一旦面对修道者,他立马就能变身成恐怖狰狞的洪荒巨兽,仿佛看谁都不顺眼,对谁都想踩一脚,非要人对他充满恐惧,将他当成恶魔才满意。

简直有病。

真跟那疯了的天道一个德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发现他没法将一个有病的人看做兄弟,可也没法继续讨厌这么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了。

茗香重游故地的有感而发,在不知不觉间,将独孤鸣对白烈云的讨厌,洗去了大半。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的来到丐帮总舵,借独孤鸣在江湖上随意的名号混了进去,一走到那片偌大的广场,茗香又说起了以前在这场子上过元宵的事情,顺带还提起了天师府的陈年旧事。

独孤鸣听完之后由衷的感叹,白烈云对凡人的上心,还真对得起白帝城遗民对白泽帝君的供奉。

他若是能一视同仁的对修道界诸人也和善一点,还至于会有这么多人嫉恨他吗?

独孤鸣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羡慕嫉妒恨的这种心理,与白烈云为人如何完全无关。那天师府能为一本修道功法施展各种下作手段对付凡间的丐帮,修道者们便会为了抢夺机缘更加凶残。幸而白烈云凶名在外,大家只敢骂不敢打,若他真是个好说话的,天天应付那些想抢他机缘的王八蛋们,都得要烦死了吧。

独孤鸣忽然有些理解白烈云了。

“你们是谁?来找我的?”广场一角传来青年响亮的声音,茗香应声望去,只见长高了许多的洪小七提溜着一根青翠惹眼的细竹棒,后面跟着三五个跟班,昂首阔步的向他们走来。

两年不见,昔日那个光屁股在湖里泡澡的少年竟也成了威风凛凛的丐帮帮主,茗香一番感慨之后,不觉又想起洪小七以前那傻头傻脑的模样,噗得一笑,朝他招手道:“阿七!我来看你了。”

洪小七脚步一顿,觉得这陌生的大肚婆声音好生耳熟。

他怀疑了看了看茗香,又转向独孤鸣,却见独孤鸣一拱手,朝他点了点头,于他耳内直接传音道:“我等皆是修道中人,今日来访,是为了与洪帮主打听一些事情。”

洪小七一怔,立即警觉。白烈云走后,那修道者便如苍蝇一般,一波又一波的跑来君山,明里暗里的打听白家两口子的事情。虽说君山上下皆是凡人,修道者们也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可成天见这帮神出鬼没的家伙往来君山,洪小七只觉得脊背发寒。

别人不知道修道者是干嘛的,他却知道的相当清楚。

这些人动动指头都能掀翻了他这小小的君山,他又能如何反抗?

算了。

洪小七朝着独孤鸣回了一礼,打发走了身后的跟班们,又向独孤鸣问道:“你想问什么?我只是凡人,可不敢保证一定知道。”

独孤鸣尚未答话,茗香已经抱着肚子走近了洪小七,笑道:“是我啊。你白大嫂啊!”

“白大嫂?”洪小七皱眉盯着茗香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说道:“我只是凡人,又不是瞎子。我会认不出我白大嫂什么样?别逗我了。”

茗香笑道:“真是我。这是表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怕被人知道我来找你,给我施的障眼法。你不信的话,我可要说说你中了天师府的避水咒,一个月不敢沾水,解了咒马上光屁股游湖,还把衣服给弄丢了的事了啊。”

“别别别……”洪小七连忙阻止了茗香接下去的话,四处瞅了瞅,见没人听到,立马一改自己的威武严肃,现出嬉皮笑脸的本色,讪讪道:“我信了你还不行吗?”

茗香继续笑道:“我怕你嘴上信心里不信啊,不够的话,我还可以说说你在我们厨房偷食吃的事啊,你偷了多少我都给你记着呢,要不要给你列个清单啊?”

洪小七一个抱拳,冲着茗香深深的一躬,说道:“嫂子!我错了!”

“乖。”茗香轻轻拍拍他比以前整齐了许多的头发,说道:“我和表哥这次来找你,是真的有事让你帮忙。”

洪小七拍着胸脯,昂扬道:“嫂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我办得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接着,他这一口气又泄了下来,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笑道:“不过嫂子你能不能变回你原来的样子。对着你这张脸,就像对着一个不认识的人,让我根本提不起劲来帮你干活啊。”

独孤鸣一拍洪小七的肩,说道:“洪帮主既如此说,那咱们就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说道说道吧。”

洪小七尚未反应过来,便觉身子被人猛然一提,心脏在猛烈的收缩中忽而下坠,眼里黑了一瞬之后,才看到自己已经飞上了天。

“妈妈呀!”随着洪小七的一声哀嚎,独孤鸣已带了两人御剑离开了君山,眨眼之间落于洞庭之中的一处无人小岛上。

解除了障眼法的茗香,恢复了她那光彩夺目的傲人美貌,绽放出洪小七深刻于心中的完美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阿七,这大半年来,人间各处,可发生了什么奇异之事?你白大哥失踪了,你得帮我找到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大哥失踪了?”洪小七惊呼一声,对着茗香愣怔了片刻,有些怀疑的问道:“那你还笑得出来?”

茗香撇撇嘴,说道:“他只是不见了,躲起来了,又不是死了,跟别的女人跑了。我为什么不能笑?”

一旁的独孤鸣轻咳了一声,努力的把笑意给憋了回去。洪小七又愣怔了一会,试探性的问道:“你们俩吵架了?”

茗香翻了他一眼,说道:“这些跟你无关。你赶紧说说这段时间滇国那边有没有什么稀罕事吧。”

“滇国啊!那稀罕事可大了!”洪小七抓了抓脑袋,双手拄着翠竹棒撑在地上,说道:“滇国全国都遭了天灾,可不知死了多少人。现在,滇国百姓全都在往外逃,跟他们接壤的蜀国,已经搞的遍地都是滇国难民,他们吃不上饭,也没地方住,只能去偷去抢卖儿卖女,总之就是一个惨。那蜀国不愿接纳这么多难民,派了军队在边境上堵人,还把已经入境的人往回赶。滇国天灾延续大半年,回去就是一个死,难民无处可去,有的直接在边境跟蜀国军队打起来了,有的悄悄的往赵国聚集。可赵国也早早的堵住了边境,来一个杀一个,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真是作孽啊。”

“这……这竟是真的?”茗香心中一寒,激动道:“赵国那么大,为什么就连滇国那点流民都容不下?那些当官的,当兵的,自己也有父母孩子,他们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可不是吗。”洪小七重重的一杵竹棒,愤愤道:“滇国就那么巴掌大点的地方,一个地龙翻身就能震去一半,再加上洪水,加上地火,能有多少人活下来啊。就那么一点逃出来的人,两个大国居然都容不下他们。亏他们还成天自诩自己是什么神国什么天朝的,这对百姓一点仁慈都没有,算是个什么大国。我呸!”

茗香跟着洪小七啐了一口,应道:“狗屁的神国,狗屁的天朝。不过都是仗着身后的修道者胡作非为的走狗罢了。还不如都被金国灭了算了。”

“嫂子,话不能这么说啊。蜀国赵国的朝廷纵然不是东西,那金国又能强到哪去?他们不也是指着离火宫横行霸道吗?那金国灭夏的时候,可比现在这状况惨上百倍。好歹蜀赵只是驱赶难民,那金国可是直接屠城啊。”

独孤鸣在一旁抄着怀,配合洪小七说道:“没错啊。你也是夏国人,你忘记你以前跟白烈云因何闹别扭了?”

茗香扭头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为的是长安,又不是夏国。你以为夏国那个二傻子皇帝就是什么好东西了?他居然厚颜无耻的要让我给他当小老婆你知道吗?他还觉得那是对我的恩泽,我还应该叩谢他的皇恩!他还要我把独孤家也拖下水给他打仗啊你知道吗?”

洪小七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凑过去问道:“嫂子,你居然是夏国人吗?那你不是应该跟白大哥有仇?”

茗香皱眉道:“我又不是凡人,哪有什么家国天下之说。金国灭夏,对我而言,就是两拨凡人无聊的争斗,我当年守长安只是因为我住在长安,我不想别人破坏我安逸的日子。”她一摆手,不想再继续那些闹心的话题,说道:“不提那些破事了。那滇国现在怎么样了?长安和金国就没有趁机会做点什么?”

洪小七左右歪了歪脑袋,好似在仔细的回忆,半晌之后,说道:“这我还真没怎么注意。金国跟滇国隔的那么老远,便是想做什么也没法做啊。最多就是派些奸细混进难民队伍起哄闹事吧。长安那边也挺太平的,又没有难民能跑那么远,他们能有什么事啊。”

话音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滇国的天灾相当邪门,地震洪水地火翻腾这些的我就不说了,那天上下火球,下石头的,谁扛得住啊。我还听说,有人看到整座山从地面上拔起来,像是被人丢出一样,吓死人了。你说,就这种情况,那滇国里还能有活人吗?滇国的人为了能逃出去都豁出命去了,谁还会回去再瞧瞧里面啥样啊。反正,我是对滇国没办法了。”

他拄着竹棒长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茗香一眼,说道:“自古言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话真没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有些心虚的咬住下唇,两手在衣服角上搅合了一阵,回头看向独孤鸣,问道:“他们不是去找人的吗?怎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就不怕牵连凡人太多,惹因果,遭报应吗?”

独孤鸣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也不看看他们怎么会打起来。三大国,三大宗,那汐城和离火宫是死敌,毫无疑问的见面就打,蜀山和汐城结了盟,自然也得参与。三大宗门都打得一团乱了,其他的小门小派当然就会趁乱浑水摸鱼啊。你以为这修道界的人真的都是无欲无求品性高洁?他们确实不在乎什么钱权情爱,可他们在乎机缘长生啊。为了抢夺仙缘,他们狗脑子都能给你打出来,区区凡人不过蝼蚁,踩死几只又算得了什么?”

洪小七冷哼了一声,不服气道:“蝼蚁怎么了?只要碾不死我,拼了命我也得反咬他一口。白大哥说了,天道现在眷顾凡人,越线者都会遭报应,我就等着看那帮杀千刀的遭报应了。”

独孤鸣一笑,带着些轻蔑的扫了一眼洪小七,并不说话。洪小七被那眼神所激,心中一万个不服气,冲口而出道:“修道者很了不起吗?一个个的只顾着自己长生,不管别人死活,六亲不认,没心没肺,放在人间就是禽兽不如。什么仙缘什么长生,白送老子都不要。”

独孤鸣没理他,洪小七讨了个没趣,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茗香根本就没注意洪小七的炸毛,她只是在思考该要如何才能得到滇国那边的消息。靠丐帮是不可能了,她便只能寄希望于修道界。

蜀山与汐城是结盟状态,与离火宫敌对,三方在滇国旷日持久的大战,造成了滇国举国全灭这等严重事故。

白烈云一失踪,这修道界便乱了套,什么规矩什么道义都不顾了。怪不得他要弄个分身在外面四处显摆,这修道界的人就是一群上蹿下跳的猴子,可不是得弄个镇山虎镇着他们。

也不知道白杨出来后,看到这种情况,会做些什么。这人间都闹腾成这样了,白烈云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呢?

茗香叹了口气,看向独孤鸣,说道:“表哥,你能不能去滇国探探情况。云哥哥不希望修道界乱套,那白杨就应该会处理滇国的天灾。现在,或许滇国那边已经平静下来了呢?若是如此,那滇国的难民们不就可以回家了吗?”

独孤鸣放下双手,问道:“你让我去滇国?那你怎么办?”

“我?”茗香又看向洪小七,说道:“我就留在君山等你消息啊。阿七,你会照顾我的是吧。”

“没问题啊。”洪小七立即昂首挺胸,豪言道:“君山本就是你家啊,你们那酒馆我一直没让人动,还给你们留着呢。你回去住就是了。”

独孤鸣摇摇头,说道:“不行。你生产在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身边不能没人护着。”

茗香从怀里摸出一枚小青蛋,说道:“我有这个啊。你不用担心的。只是去看看情况,不需要很久,那帮人打架动静那么大,只怕你一入滇国就能确定情况了呢。”

独孤鸣还想拒绝,茗香拉着他的手施展出了撒娇大法,说道:“表哥。你就去吧。早点找到云哥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是吧是吧!”

独孤鸣对茗香的撒娇完全没有抵抗力,却也不能拿她的安危开玩笑。他在心里反复挣扎了良久,说道:“黄姑娘已回蜀山,最快明天应该就能有消息传来。要不咱们就再等等?”

“这样啊……”茗香思考了一番,说道:“那好吧。”

简略的商议好了接下来的目标,独孤鸣便要带着茗香回岳阳找地方暂居。洪小七说什么都不肯,非要茗香回酒馆里住着,说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会比较安全。

独孤鸣嫌弃丐帮人多口杂乱七八糟,洪小七认为茗香跟独孤鸣两个孤男寡女总混在一起十分不妥。

两人的心思虽然没有明说,却从各自的眼神显露无疑。只是独孤鸣可以故作温柔的利用茗香目前对他的依赖来打击洪小七,洪小七却没法以丐帮的天然原生态来反击,于是,他只能气的跳脚。

骂独孤鸣不要脸不合适,因为他是茗香的兄长,哥哥对妹妹温柔体贴并不犯法。提醒茗香小心着点那个居心不良的表哥也不合适,因为惹翻了独孤鸣,整个君山压上去都不够人揍的。

所以白大哥到底为什么失踪?瞧瞧他这一失踪,不光修道界的人疯了,连他自己的媳妇都快被人拐跑了。

洪小七一脸郁闷的只能对着独孤鸣的背影翻白眼,茗香与独孤鸣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就近住在君山。

君山有白泽帝君庇佑,妖邪不侵,天灾不犯,总比岳阳要安全的多。而且,茗香也直言,她想白烈云,想家了,她就要住在以前的家里,安安心心,哪都不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重新回到桃花林中的小酒馆,茗香对着屋里完全没有变动的桌椅摆设发呆了很久,一门心思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时不时露出各种甜蜜娇羞的傻笑。

独孤鸣就立在一边这么看着她,对她那毫不掩饰的念夫之情,已经麻木的没有任何想法了。

现在的茗香,与以前的茗香,相同,也不同。以前的她尚还算个修道者,能够纵观全局,以家族事业为重,放弃情爱修道长生。现在的她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凡人,满心满脑都是她家那一亩三分地,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那个脑子有病的丈夫。

这样的茗香,显然与修道者的世界,格格不入。这让独孤鸣有些无所适从,渐渐觉得对她的那些爱恋倾慕越来越淡,到是可怜同情逐渐加深。

仙凡之别有如天堑,并不是每一个修道者,都能有那勇气与凡人牵扯不断,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一身修为,重回凡间。

独孤鸣在放下仇恨,修为大增之后,心境不知不觉的提高了一层,转而开始思考他和茗香之间,到底该要何去何从。

他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不管他对茗香是什么感情,茗香都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绊。他想要护着她,就像护着自己曾经的过往,但保护她需要强大的实力,他得努力修炼,尽快提升自己。可若要修炼,就得离开她,去闭关,去历练,去追寻自己的道。如此,他又该如何保护她?

独孤鸣陷入了纠结之中,再度为自己的无能而挫败十足。

洪小七带人扛了一大堆柴米油盐进来,打断了两人各自的思绪。

“大嫂,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咱洞庭特产的黑鱼,你肯定很久没吃过了吧。”洪小七咋咋呼呼的吆喝着众人把成堆的食材往厨房搬,自己抬了一罐子酸菜,说道:“你看,这是我自己腌的的酸菜,跟白大哥学的,味道跟他做的差不了多少,咱们晚上吃酸菜鱼怎么样?”

“酸菜鱼?”茗香双眼一亮,一拍巴掌,开心道:“好啊!我很久没有吃咱洞庭的酸菜鱼了。”

洪小七笑道:“那行。今晚上,我来掌勺,让你们瞧瞧,我跟白大哥学的手艺怎么样。”

茗香站起身,打开他那一坛子酸菜看了看,笑道:“味道闻着还不错,那今天的晚饭,就靠你了。”

“得嘞!”洪小七笑呵呵的抱着菜坛子奔去厨房了。

茗香搓着手,欢喜道:“我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这黑鱼做的酸菜鱼了。这一道菜,可是我们这店里的招牌,不光君山的人爱吃,有时候还能遇到外地人专门跑来吃这道菜。君山离岳阳有点远,在外干活的丐帮弟子回来的也晚,我们也就很晚才会打烊。晚上客人太多,店里坐不下,我们就会在外面再支几张桌子,还会摆上小炉支起烧烤架子,让客人们自己去烤肉烤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伙就那么说着笑着,可热闹了。”

她看向门外那片桃花,说道:“一到夏天,云哥哥就会做很多口味的果子酿,浸在湖里,捞出来的时候冰冰凉凉,特别好喝。他还会做一种冰粉,晶莹透亮,香滑爽口,我每天都要吃上一大碗。我还记得他做过一种叫做冰花的东西,把冰磨碎了,像雪一样,加入各种果酱调料,特别好吃。只可惜,他这些手艺,我一样都没学到,只会煮汤烙饼,连炒菜都炒的不好。”

“好想吃他做的桃花酥啊!”茗香吧唧吧唧嘴,撑着下巴又陷入了回忆。

独孤鸣无话可说,只能长叹了一声,对茗香这满脑都是吃的德行,深感无奈。

修道者各个都在想方设法的脱离凡人桎梏,忌五谷修仙身,一个个巴不得一入筑基就忙着辟谷,谁会贪享那等凡俗之中的口腹之欲,简直就是误自己的修行。

所以,问题来了。

白烈云这种明摆着不适合修仙的人,到底是怎么被那些金仙们看上的?那群神仙们挑传人的眼光没问题吧。

羡慕嫉妒恨的心理重新占回了上风,独孤鸣深吸了口气,不想再在屋里看茗香傻笑,起身出去透气去了。

茗香傻乐一阵,无所事事,便去厨房给洪小七打下手。白家的酒馆虽小,厨房却挺大,三五个人呆在里面,完全不嫌挤。

众人说说笑笑的凑合出了一桌很是丰盛的晚餐,洪小七还让人在外面生了炉火,片了一大堆五花肉边烤边吃。

许久没有吃到这么合口味的饭菜了,茗香特别的开心,还一个劲的给独孤鸣夹菜,卖力的推销她家当年的这些招牌硬菜。

洪小七和茗香的手艺,都是经过白烈云手把手的指点教导过的,做出的这一桌子饭菜即便没有达到白大厨的档次,也已经很是对味了。

独孤鸣心不在焉的尝了一些,觉得味道确实不错,再看向茗香开心的笑容,心中的不服气是彻底放下了。

茗香喜欢过凡人的日子,她喜欢吃,喜欢玩,喜欢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以前还是现在,皆是如此,与白烈云完全无关。所以,修道这种枯燥无聊还危险性十足的生活,不适合她,她就应该像现在这样,大大方方安安心心的与亲朋好友吃吃喝喝,说笑热闹。

这样烟火气十足的平静与安宁,或许,整个修道界只有白烈云能够给她。他们俩皆是一类人,身为修道者,却向往人间,志同道合,也无怪乎她说他们一体同心,谁也离不开谁了。

酒足饭饱之后,洪小七与茗香在一起回忆往昔的美好岁月,回忆他们两个人所共同牵挂的那位白家奇葩。

独孤鸣参合不进去,便只能自己坐在屋顶上,对着夜空沉思。

不管明日蜀山有没有消息传过来,他都得去一趟滇国。那些元婴大能们能在滇国闹腾那么久,肯定是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不信白烈云会真的被困,他相信白杨忽然离开白帝原便是因为白烈云有所安排。他想知道,滇国天灾为何会延续至今,他更想知道,元婴齐聚滇国是不是白烈云设计好的。

白烈云一定在谋划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局,是以他才会将茗香关进白帝原,断绝她与人间的一切联系。

这场大局,会是什么?

独孤鸣抬头看天,不觉想到了东华帝君陨落前的悲鸣。

仙界已灭,人间也无生路,想要活命,白烈云会怎么做?

独孤鸣尝试着将自己引入白烈云的处境,去思考,去感悟,可他境界太低,只觉眼前一片混沌,茫然无路。

若是无路,为何还要修道?前途无法确定,他便永远无法冲破筑基到金丹的界限。

独孤鸣隐隐有种感觉,若能找到白烈云,他往后的修道之路,便能清晰明了,坚固不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大宗门已经各自撤回了,滇国那边已无元婴镇守,剩余一些想要捡便宜撞机缘的小门小户,完全不足为虑。你们倒是可以去滇国再看看。”

翌日一早,段飞羽便来到了君山,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白家的小酒馆,逮住在房顶上守了一夜的独孤鸣,开始汇报他们打探来的情况。

独孤鸣抱着怀思索了一番,问道:“他们得到白烈云的消息了吗?”

段飞羽摇摇头,说道:“蜀山去的人比较少,元婴只去了我师父,而她老人家一回来就闭关了,谁也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我听随行的金丹长老说,汐城的独孤芷馨一口咬定白烈云死了,无人能抗天罚了,她便种下了一株桃都,要求大家合力守护。离火宫一开始也没去动那一株桃都,后来白长山忽然失踪了一段时间,再度现身,便发了狂,不惜惹下天罚,也要斩断桃都。那天罚把在场参战的所有元婴都劈了一通,还把桃都也给劈死了,那汐城的元婴们死的死,伤的伤,只能回汐城去了。他们一走,我师父便将蜀山一众也遣回了宗门。至于离火宫,那天罚是白长山引下的,谁知道他是不是被劈死了,我只听说离火宫一众没多久也回去了昆仑,估计白长山的情况是不妙了。”

独孤鸣有些心惊,这事实跟他预料的完全不符啊。三大宗门撤离滇国,居然是因为白长山发癫了吗?那白杨忽然离开白帝原,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段兄,你觉得,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白长山为何会失踪?他失踪的这段时日又遇到了什么?为何拼死也要斩断桃都呢?白烈云不在,那桃都真的能抗下天罚?独孤芷馨若如此确定,那桃都又怎会这般轻易的折损于天罚之下?你觉不觉得,这些事情十分自相矛盾吗?”独孤鸣抱着怀看着段飞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段飞羽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说道:“听你这么说,是挺不对劲的。只是,蜀山参与的人太少,我师父也并没有要求大伙全力帮着汐城。蜀山虽说与汐城已经结盟,可我们与离火宫并无仇怨,白长山与独孤芷馨的血海深仇,我们没必要参合进去,是以白长山要杀独孤芷馨,断桃都,我师父都没出手,那其他的金丹啊筑基啊就更没必要瞎凑热闹了。”

他顿了顿,说道:“你们可以直接去离火宫打探消息啊。那红蓼不是白烈云的女人吗?她肚里还揣着白烈云的孩子,随时都可以回昆仑去啊。”

独孤鸣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道:“段兄。如今你我都被白泽下了禁制,同乘一条船。有些事,我必须要与你说清楚。你所认为的红蓼,并不是真正的红蓼,她的身体是红蓼,她的魂却是独孤茗香。而独孤家与白家隔着那么一个大仇,你觉得白长山能容得下茗香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啥?”段飞羽惊了一瞬,垂眼瞧瞧脚下的屋顶,透过砖瓦看到下面房间里睡得正香的茗香,目瞪口呆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们俩居然瞒了我们一路!?”

独孤鸣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曾对她充满敌意,还想要对她施展搜神术,企图从她那里探查白烈云的秘密。有此前科,让我们如何相信你?”

段飞羽泄了气,说道:“我已经认错了,就别再提以前的事了好吗?”他一抹脸,看了看独孤鸣,说道:“我瞧你对她那么好,又不敢告诉我们你的姓名身份,还以为你是她见不得人的奸夫。现在看来,你应该是那独孤茗香以前的未婚夫,独孤鸣,对吧。”

独孤鸣呵得冷笑了一声,问道:“奸夫?你敢把这话当着茗香的面说一遍吗?”

“别。我就开个玩笑。”段飞羽连连摆手,说道:“谁让你这么不厚道,一个劲的瞒着我们,那我们当然就得猜了。猜错了,你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去。只是,你那以前的未婚妻现在已经给白烈云生儿育女了,你却还与她走这么近,你就不怕白烈云发火再灭你独孤家一次?”

独孤鸣冷眼看着他,说道:“那你呢?你不也一大堆红颜知己,其中不乏有夫之妇,也没见你懂得什么分寸距离啊。”

段飞羽尴尬的笑了笑,一拍独孤鸣的肩膀,说道:“行了行了。咱们谁也别说谁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白家既然不能接受茗香,想来离火宫那边应该是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那独孤芷馨是汐城的客卿长老,要不你就去汐城再打听打听?”

独孤鸣深吸了口气,皱眉道:“我不能去汐城。独孤芷馨要杀茗香,我去了,很可能会连累茗香。”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那独孤芷馨不是独孤茗香的亲妈吗?她怎么会杀自己的女儿?”段飞羽又震惊了。

独孤鸣摇摇头,叹道:“我也不信这是真的。可茗香亲身经历的那些,做不得假,不由得我不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段飞羽怔忪半天没说出话来,到是独孤鸣总算找到了机会,把心里的积攒许久的憋屈一吐为快。

他想着茗香所说的那些往事,说道:“我们独孤家,是桃都圣母的后人,独孤芷馨更是桃都圣母的转世之身。那桃都圣母在人间沦落了五百年,一心只想回仙界,她认为她当年被剥夺了仙身,是因为她与凡人私通,留下了不容于两界的后人。那既然我们这些后人皆是她当年犯下的错,只要这个错误不存在,她就可以恢复金仙修为,重回仙界了。所以,她借着我和茗香大婚的机会,把桃都圣母所有的后人全部集合起来,一举杀灭,献祭给桃都真身。”

说道这里,他自嘲的轻笑了一声,说道:“说来可笑。我居然因为白烈云假扮我的身份而逃过了这一劫。茗香也因为白烈云的忽然现身而保住了神魂。我原本是应该感谢白烈云的,可我却真的放不下心中的恨。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恨什么,这心里始终有一根刺横在那,哪怕我劝了自己一遍又一遍,我依然还是没法公平公正的看待白烈云。”

他转向段飞羽,问道:“我听说,你一直不服白烈云,在被关入白帝原,吃了那么多苦头之后,你还讨厌他吗?”

段飞羽认真端详了他片刻,笑道:“你这种心态,我懂。无非就是不服气嘛。他跟我们年岁相当,却就是因为挂了个金仙的机缘,便成了我们只能仰望的存在。换成是谁,都不会服气。不服就不服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尽管他确实比我们厉害,我也确实觉得,能得这么一位强者的庇佑,在修道路上能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我依然不服他。他有他的机缘,我未必便不会有我的机缘。待我得了机缘,未必便不如他。修道之路永无止境,你我才不过筑基,后面的路还很长,谁也不知道前途有些什么在等着我们。只要用心,终有一日,我会追上他,超过他,成为蜀山名副其实的天骄。”

独孤鸣一抬手,伸出了大拇指,给他大大的点了个赞,说道:“你能有此心态,便不负了蜀山天骄之名。受教了。”

“不用客气。谁让咱们都是一起倒霉过的难兄难弟呢。我现在只希望赶紧找到白烈云,让他赶紧给咱们把禁制解了。虽说我真的不会对他的女人动什么坏心思,被人用禁制困着,总也不会舒坦。”段飞羽学着独孤鸣的模样抱怀望天,一声长叹。

独孤鸣呵呵的笑了一声,同望苍天,说道:“是啊。这白烈云,为护自己娘子,真是各种手段尽出,看来到真是个性情中人。想来,若真能被他认作朋友,得了他的庇佑,修道成仙,又有何难。”

段飞羽笑道:“你还想着成仙呢?那仙界摆明了是个坑,我只愿在人间痛痛快快,逍遥一生,便足够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啊。

成仙是坑,飞升不能,只有留在人间,怎么快活,怎么过了。

独孤鸣看了一眼酣睡中的茗香,说道:“我这便去滇国了,有什么消息,可以直接传信于我。茗香是凡人,又怀着孩子,还是不要让她牵扯太深了。”

段飞羽一点头,应道:“好。”

两人约定了传信方式,便各自离去。茗香一觉睡醒,只收到了独孤鸣给她留下的一道传音口信。

“滇国已然平静,三大宗门各自离去,我已出发前往滇国,你好生照顾自己,静待我的消息。”

滇国平静了?那些修道大宗总算不闹腾了?

茗香一开心,挺着大肚子便要去找洪小七分享愉悦,没成想那门一开,洪小七带着两人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那俩人看起来像是祖孙俩,一个老妇人五十来岁模样,一个小丫头片子才不过十一二岁,两人皆是一脸畏畏缩缩,那面黄肌肉破衣烂衫的模样,十足十的难民样。

茗香只是看了一眼那俩人,便不再关注,转而揪着洪小七,开心道:“滇国没事了,天灾过去了。”

洪小七又惊又喜,问道:“当真?”

茗香使劲点头,说道:“我这得来的消息,还能有假吗?我兄长已经去滇国了,说不定明天就能摸清楚滇国现在的情况了。”

“那敢情好。那些难民总算可以回去,不至于走投无路了。”洪小七笑嘻嘻的,转向那俩人,说道:“嫂子,你看这俩人怎样,她们都是外地人,以前是种地的,家里儿子死了,媳妇跑了,地被占了,无处可去便投奔了咱们丐帮。她们刚来没多久,也没有合适的活让她们干,就先让她们在你这帮你做做家务什么的。你看行吗?”

茗香看了一眼那俩人,那俩人立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那老妇人口中还喊道:“小人王氏,见过主家娘子。”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茗香皱了皱眉,洪小七连忙把人拉起来,训斥道:“我嫂子又不是那些地主恶霸,你整这些干嘛?进了咱们丐帮,那大家就都是兄弟姐妹了,只是让你帮着照看一下,又不是让你为奴为婢,你自己腰杆挺不起来就算了,可别把孩子也给带成软骨头了。”

“是是……”老妇人弯着腰连连称是,依旧奴性十足。到是那小丫头立在一旁,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茗香。

茗香瞧那小姑娘生的到是机灵,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燕子。”小姑娘怯生生的答了一句,又鼓足勇气说道:“姐姐,你真好看。”

茗香扶着肚子得意的一仰小脸,笑道:“小嘴真甜。”她摆摆手,冲那祖孙俩说道:“行了,你们俩进去找地方住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打发走了那祖孙俩,茗香又转向洪小七,说道:“阿七。你们丐帮,在长安是有据点的吧。能不能去我家里,把我攒的钱都帮我取出来?”

洪小七奇怪道:“你要干嘛?我这又不缺你吃喝,你那么大老远的拿钱也没什么用啊。”

茗香想着燕子那祖孙俩破破烂烂的模样,说道:“滇国天灾波及那么多人,一定比刚才那祖孙俩还要可怜。我只想尽我的能力,帮帮他们,哪怕只能供他们一顿饭,也是好的。”

洪小七嘶了一声,说道:“嫂子,那么多的灾民啊,你能有多少钱帮他们啊。我白大哥只是个厨子,你可别趁他不在,把他的家产败光了啊。”

茗香瞪了他一眼,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啊。你白大哥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那长安醉仙居整个都是他的,我能败得光他的家产?而且,他一个修道的,要家产有什么用?有手艺,吃穿不愁就够了。”

洪小七两眼发直的问道:“你说啥?醉仙居整个都是他的?他居然这么有钱!?”

茗香奇怪道:“你整日跟他称兄道弟,难道不知道,他就是那离火宫的少主吗?”

洪小七一拍额头,狠狠的一跺脚,又原地转了两圈,拔腿便跑,便跑边激动道:“我知道了!嫂子你放心,我一准把你家的钱全给你弄来,一个子都不剩!”

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扭?

茗香站在原地寻思了一番,又噗嗤一笑,一转身,扶着肚子往湖边那白泽帝君的小小石像走去。

她看着那依然很是潦草的石像,仿佛看到了当日她和白烈云成亲时那儿戏一般的场面,轻笑了一声,双手合十,向着石像诚心诚意的祈祷。

“白泽帝君在上,若你真能听到,那便保佑我夫白烈云,不受这天灾牵连,尽早归来吧。他犯下的错,做下的孽,我愿与他一同承担。”

信徒向白泽帝君的祈祷,现任帝君一句都听不见。白烈云的神识依旧还是被心魔所困,身体更与那桃都精魄几乎完全合为一体,不分彼此。

在他的神魂世界识海当中,木沉香与白应龙这一对冤家,已经前前后后的打了上百次架。那木沉香次次都输给了白应龙,白应龙次次都会在战斗中提点木沉香。木沉香到是十分争气,打架的时候一丝不苟,受教的时候认真专心,回去苦练一段时日,下次再来挑战的时候,实力明显能提升一大截。

她从最初的连白应龙半招都接不住,一直到现在能与白应龙对上几十招,进步十分神速。可不管是半招就输,还是几十招后再输,她一直都是个输。木沉香要杀白应龙的心思一直没变,白应龙也知道木沉香一直想杀他,他对她的仇恨并不在意,唯独担心她因太过偏执而无法飞升,会耽误他接引新任桃都圣母上天就职。

白应龙劝过木沉香,别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一心浸在报仇上面,那些小仇小恨都是凡人自扰,她是桃都圣母,理当顾全大局,以天道为行事原则。他这干巴巴的大道理,只剩了执念的木沉香当然不予理会。而同样只剩了执念的白应龙,对此亦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他除了教导她修行,便是与她讲道理,十足十的严师模样。

白烈云的神识依附在白应龙的执念之内,一直沉默着旁观。白应龙和木沉香这两道执念,单独一个都不难压制,可凑合在一起就引起了改天换地的变化。两道执念既相生,又相斥,又因吸了太多的魔气和某些不知名的催情药物,这执念更是被加强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白烈云被白应龙和木沉香联手压制了,在这两个人的世界当中,他一个外人完全无法插手。但也托了那魔气和药物的福,隐藏于木沉香的杀意之中的另一重执念,亦被放大,并被白烈云敏锐的捕捉到了。

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压制久了,就会将那个人完全放进心里,或憎恨恐惧,或仰慕崇敬,甚至是暗生情愫。然不论是哪种想法,那个人都将占据其大半的心神,成为其刻在心里最深的一道痕迹。

木沉香在与白应龙长久的对抗中,居然生出了要降服白应龙的念头。并且这念头满含了少年人热血冲动不服输的的二愣子气质,而在这种较劲一样的心态背后,隐藏着的通常都是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恋慕。

因为他是神仙,他无心无情,她便偏要激他动怒,惹他发火,让他千年万年平静无波的心态,因她而产生滔天巨变。

他不是想让她成仙吗?那她就偏不成仙。

他不是想要带她回仙界复命吗?那她就偏不上天。

就算她始终打不赢他,她也可以选择自绝生路,用自己的神魂炸毁那仙凡之间唯一的道路。

她就是要让他永远回不去天上,让他成为天道所弃的堕仙,让他体会桃都崩塌时她心中的绝望与痛苦,让他变回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脆弱凡人,生生世世都要为他的冷酷无情赎罪。

不就是想要他注意到你,把你放在心上,永远在人间陪着你吗?至于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样吗?

真是幼稚的小孩子想法。

白烈云很想提醒白应龙一句,让他照顾一下怀春少女那矛盾的心思,不要总是一天到晚板着个脸的只会说教。

可惜,那两道执念的眼里只有彼此,交织纠缠在一起,连生死都无法令他们改变一二,又何况是局外人的白烈云。

算了,且看他们再炸一次天门之后,回忆中止,还能生出什么新的变化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滇国真的已经恢复平静了。

独孤鸣一路飞入滇国腹地,果见这滇国的山河破碎,天坑地火洪流滚滚,不见一丝生机,地狱一般的模样。

他看的心惊,不由得想起那被天罚崩碎了的雁荡山,对天地的敬畏加深了一层,对造成这一切的修道者们的厌恶亦是加深了一层。

天罚有什么错?

没有这天罚,那些修道者们的行事便会更加的无所顾忌。他们随随便便斗个法,凡间便是地动山摇,生灵涂炭。而凡间诸般生灵对修道者来说皆是蝼蚁,他们根本就不会理会蝼蚁的死活,只图自己痛快。

独孤鸣经历过被灭门的惨痛,他知道滇国这惨状,意味着多少生命的终结。然他可以积蓄力量,找机会报仇,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凡人,又有谁能替他们找回公道?

说什么斩妖除魔护卫苍生替天行道?那都是扯淡。

为了长生,那群人什么都干得出来,简直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畜生,无怪乎天道发怒,要将他们彻底消灭了。

那天罚劈的好,劈的妙,劈的简直太对了!

独孤鸣的愤慨,已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个修道者,也曾经完全瞧不起凡人。在跟茗香这个凡人混久了以后,他不知不觉间,已将自己的立场,置于凡人之中了。

滇国的大地,已经千疮百孔,短期之内怕是难以再焕生机了。而天空之上,也一直是阴云密布,不见阳光。

风中的灵气,在缓慢的往一个方向聚集,独孤鸣顺着方向追寻而去,果不其然的看到了那云海浩瀚,随着灵气的聚集,越发厚重,直往地面上覆盖了过去。

在那云海之下,一株高达几十丈的桃树,枝叶舒展,花开繁茂。那花间红红粉粉的灵光,照亮了那一方阴沉的天地,风中传来的桃花香气,抹去了一切的腐朽死意,直令人精神振奋,便如生机与希望就在眼前。

那就是桃都?

不是说桃都已经被天罚劈毁了吗?

独孤鸣远远的看着那云层之下的桃都,和桃都之上的云层。一边是天罚余韵传来的无上威压,一边却是众生寂灭之后的重生之光。生与死的对峙,无声无息,又是如此的触目惊心,这让独孤鸣呆立当场,进退不得。

他想过去瞧个究竟,又实在畏惧那云海之中酝酿的天罚,左右为难之时,有落单的修道者远远的喊道:“道友,别过去。那桃都已经被天罚盯上了,再往前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怕是都会影响到灵气平衡,惹得天罚落下。你可千万别因为好奇而误了性命。”

独孤鸣冲那人拱手道谢,那人回了一礼,马上便飞走了。

他又看回了那株死而复生的桃都,觉得不论怎样还是过去看看才能放心。

茗香说过,白烈云一旦扮起凡人,天罚就找不到他了,而他扮凡人的最大特征,便是真的将自己当成凡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但不再聚灵施法,连体内的灵气循环都停滞了。

独孤鸣落下地面,试着按照白烈云的方式,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凡人。可凡人,是感受不到天罚余韵的,他们即便会被头顶上那厚重的云层所惊,也只是怕暴雨一落,无处藏身。但独孤鸣却得顶着那重重威压,徒步前行。

距离,真的是个很相对的东西。从天上看并不算太远的一段路程,用腿走来,却需要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跨越天坑,绕过地火,那简直就是一段坑死人的地狱之路。

纯粹的凡人,根本就没法接近桃都,独孤鸣在无奈之下,只能小小的动了一些手段,心惊胆战的试探着天罚降临的临界点。

在他担惊受怕了三天之后,那巨大的桃都终于近在眼前。

独孤鸣站在百丈之外,看着那灵光璀璨的巨树,一时之间竟被满树美艳的花朵震慑了心神。

他对着桃都呆了片刻,又回过神来,往前再度走了一段距离,发现自己的心跳,竟有些抑制不住的加速起来。他忽然想要奔过去,贴近那棵巨树,融入那棵巨树。

幸而这种冲动并不是太明显,他只是恍惚了一瞬,便又恢复了正常。

独孤一族是桃都圣母的后人,身上的血脉或多或少皆有桃都精魄的存在。这桃都已融入了大量最为纯正的桃都精魄,自然便会吸引其它靠近的微小精魄,只不过,独孤鸣是个有自我意识的人,在无外力强迫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自主选择融或不融。

面对那桃都对他产生的诡异牵引,独孤鸣迅速后退,直至心脏血脉,不再受到影响为止。

奇怪。

太奇怪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抬头看了看天色,小心划出了一道传音的灵符,将之送往蜀山。

蜀山的段飞羽在接到灵符之后,疑惑的抓了抓脑袋,向他身边的黄清颖问道:“咱们上次打听到的消息里,那独孤芷馨死了没有?”

黄清颖摇摇头,说道:“师父他们只看到汐城损失了两位元婴,那独孤芷馨一直藏身于桃都,正是她借用桃都之力与白长山斗法,才会引下天罚。白长山若出了状况,独孤芷馨一定也好不到哪去。如果桃都已经毁于天罚之下,那独孤芷馨说不定已是凶多吉少了。”

段飞羽烦躁的挠着头说道:“独孤鸣说,桃都又重生了。天罚未散,还盯着桃都,而那桃都也似有灵性,能感应到他的接近。这样说来,独孤芷馨说不定没死?那家伙可是金仙转世啊!天罚居然劈不死她!?”

黄清颖奇怪道:“她没死,你好像很失望?”

段飞羽左右瞧瞧没人,凑近黄清颖,说道:“我跟你说过吧,独孤家灭门,就是那老娘们干的。你想想啊,灭自己的后人啊,这得有多丧心病狂才能干得出来啊。她事后还假惺惺伪装成受害者,把一切都推到白烈云头上。她是算准了白烈云不会给自己辩解啊。这种人,心狠手辣,还能算会演,那白家跟她斗了那么久都没能拿下她,可想她到底有多厉害了。这么厉害的一个魔头,连天罚都劈不死,又还能有谁奈何的了她?”

黄清颖轻笑了一声,说道:“她灭的是自己家,对付的是白家,与你又有什么关系?而且,你不是一直都不服白烈云,恨不得他天天被雷劈吗?那他的对头没死,放在以前,你不是应该幸灾乐祸一番吗?怎么?真的转性了?”

段飞羽撇撇嘴,瞪了她一眼,说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男子汉大丈夫,就得明辨是非。独孤芷馨本就不是好东西,我当然巴不得她被雷劈死。难道因为我不服气白烈云,就得连是非对错都不顾了?而且,我只是不服白烈云,对他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我至于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吗?就修道界现在这乱七八糟的情况,我是真觉得没他镇着不行。他不过失踪大半年,就祸没了滇国,再要失踪下去,下一个被祸祸的还指不定是哪国呢。”

黄清颖笑道:“你既如此深明大义,那我便给你出个主意。”

段飞羽凑过去问道:“什么主意?”

黄清颖道:“蜀山各位长老归宗之后,你师父凌老祖还在那桃都之处多留了一段时日。这段时日,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她一回来便闭关,谁也不见,便不难猜测,她应该是又有了什么机遇。桃都复生一事,或许你师父最为清楚,你想要问她,便需得让她提前出关。”

段飞羽皱眉道:“我怎么让她提前出关?她这个人一旦闭关参悟,天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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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清颖道:“她不是喜欢找人比剑吗?你就说你有了白烈云的线索,需要她相助,她应该会与你聊一聊那桃都之事。”

段飞羽摇摇头,说道:“我看悬。师父性子清冷,不喜欢跟人废话。除非我真找到了白烈云,不然她不会搭理我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黄清颖小声道:“必要的时候,你还可以把白帝原的事情透漏出来。那灵气浓郁,遍地宝物的人间仙境,没有人会不动心啊。”

段飞羽惊道:“你敢说吗?咱们可是被下过禁制啊!”

黄清颖道:“那些神兽只是不让我们与人说起茗香的事,并没有禁止我们提及白帝原啊。而且,那白帝原为白烈云所有,他会怕别人知道?”

段飞羽寻思了一下,点头道:“这到也是。不过,若师父问起我们,如何进出白帝原,我该怎么回答?”

黄清颖轻轻一点他额头,说道:“你傻啊。咱们本就是被白杨抓进去的,需要为这事遮掩吗?她想要找到白帝原,直接去找白杨,找白烈云啊。”

“对啊!”段飞羽一拍手,跳了起来,喜道:“师妹果然女中诸葛,我真不知道,没有你了,我该怎么办。”他抓住黄清颖的双肩,深情款款的盯着她,说道:“要不,那婚就别退了。我答应你,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黄清颖撇开他的双手,呵得冷笑了一声,说道:“退不退婚,那得看你的表现。世上男人那么多,我不一定就非得嫁给你。而且,我亦有我的道要走,不一定就非得嫁人。你好自为之吧。”

段飞羽那无往不利的温柔攻势,在黄清颖这碰了一鼻子灰,大大打击了他的自信,这让他在来到凌霜寒闭关的洞府跟前时,还在神不守舍的自我怀疑中。

黄清颖到底是为什么忽然便对他没兴趣了?段飞羽始终没有想通。

但黄清颖的那一句,她有她的道要走,却令她在段飞羽心中的形象,立时鲜活清晰了起来,好像精致漂亮的玩偶娃娃,忽然之间拥有了独立的灵魂。

这个女子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这让他如何甘心就此放手?

所以,他该要怎样重新抓住黄清颖的心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段飞羽在洞府门口转来转去,几乎将洞外花草都踩平了。他这动静,引起了负责打理凌霜寒洞府弟子的注意,那位筑基的外门弟子正欲给一株刚种上的树苗浇水,看到团团转的段飞羽,问道:“段师叔,你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啊?凌老祖在闭关呢,什么人都不见的。”

段飞羽看了她一眼,挥挥手,说道:“这没你什么事。先去忙别的吧。”

这名叫薇雨的弟子见状,行了个礼,便退下了。段飞羽待她走后,收起了自己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整了整衣衫,站在洞府门外大声道:“师父。弟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回禀师父,还请师父出面相见。”

凌霜寒果不其然的没搭理他。

段飞羽等了一会,又提高了声音,说道:“弟子这段时日,因与一神秘女子相争,被其打入了一处仙境碎片,那碎片规模相当之大,并且其内规则完整,灵气浓郁,育有各种灵兽百草,还有早已绝迹的神兽出没,可说是遍地机遇。只可惜,弟子尚未探索完全,就又被驱逐了出来,再想进去,通路已无从找起。还望师父助我,一同再入仙境,寻找机缘。”

再度等待了一段时间,洞府大门终于打开。段飞羽一脸喜色的步入洞府之内,那扇古朴的石门,又再度合上。

门外,薇雨提着水桶再度行来,毫无异样的继续给树苗浇水,只是她的双眼当中,闪烁出了不一样的色彩。

门内,凌霜寒端正的坐在蒲团之上,盯着面前站得规规矩矩的傻徒弟,问道:“你说,那神秘女子能够将你和黄清颖一道送入秘境,又再将你们踢出秘境?”

段飞羽毫无心理负担的点头。

凌霜寒又问道:“她是何修为?”

段飞羽老实答道:“听黄师妹所言,应该是金丹以上。”

“那她是何打扮?”

段飞羽没见过白杨,只能根据黄清颖的描述,犹豫道:“她长得极美,穿着一身白衣,好似汐城弟子服饰。”

凌霜寒蹭得站了起来,沉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被抓进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段飞羽一低头,答道:“去年六月,直至六天前才出来。”

凌霜寒闭了眼,盘算了一番,又坐回到莆田,说道:“你先去吧,查查那女子究竟什么身份,查到了再来找我。”

段飞羽连忙说道:“师父。我一回来,便听说天罚再度降临,劈毁了滇国的桃都仙木,这可是真的?”

凌霜寒闭着眼嗯了一声,说道:“是真的。”

段飞羽接着问道:“可我一位朋友却说,桃都根本就没毁,还好生生的活着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凌霜寒复又睁眼,看向他,目光锐利如剑,问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段飞羽一怔,不知该如何解释,干脆直截了当的问道:“师父,你知不知道白烈云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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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寒沉默着看了他半晌,忽而笑了。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白烈云的下落?”凌霜寒冷笑了一声,问道:“你不是素来讨厌白烈云吗?为何会这般关心他的死活?你在那秘境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段飞羽一咬牙,嗵得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师父既然问了,徒儿不敢隐瞒。抓走我的那女子,就是白烈云的分身,她叫白杨。那仙境,亦属于白烈云,尊他为主。我们在那仙境里,还找到了蓬莱紫府的残殿,看到了东华帝君陨落时的残念。”

凌霜寒一皱眉,握紧了双拳,身子前倾,紧张道:“果真如此?”

段飞羽一个头嗑了下去,说道:“绝无隐瞒。”

凌霜寒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说道:“随我去一趟汐城。”

“为何?”段飞羽不明所以。

凌霜寒目中寒意四射,冰冷了声音,说道:“那白烈云的分身,被独孤芷馨带去了汐城。她想利用我独吞这天大的机缘,也要问我答不答应。”

段飞羽浑身巨震,惊道:“师父,你竟然也被独孤芷馨坑了吗?”

坑!?

凌霜寒心中一震,垂眼看了看段飞羽,问道:“怎么回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段飞羽道:“那独孤家的灭门惨案,是独孤芷馨自己干的,她还倒打一耙把事情全推到白烈云头上,害白烈云一直被人误会喜好灭人全族。”

凌霜寒问道:“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段飞羽一顿,解释道:“我认识独孤家灭族一案的幸存者独孤鸣,是他告诉我。”

凌霜寒冷笑道:“独孤鸣?有意思了。他不是一直都在叫嚣要找白烈云报仇的吗?他怎可能会告诉你这些?”

段飞羽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查到的,但他既然那么说了,应该自有其根据。”

凌霜寒复又闭上眼睛,在心中推算了一番,一步迈出,大开了洞府大门,走了出去。

她的目光,在洞府门前扫视了一番,瞥见那一株新栽的树苗,眉心一皱,拂袖之间便是一剑挥出,冰寒之意附着其上,立即就将那柔弱的小苗碎裂成了一地冰渣。

凌霜寒走近那残苗,手掌一伸,将那些冰渣全部收起,又凝聚于掌心。她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将那冰裂的碎苗探查了一遍,发现苗中灵气衰弱,生机已不存一二。

这小苗,就是独孤芷馨赠与她的那一朵桃花。她闭关之前,并未想到要如何处置这朵桃花,便将其随意抛在了土里,想试试看这桃花能生出怎样的变化。

若是独孤芷馨有心坑她,绝不可能送她什么好东西。这玩意,毁了便毁了吧。

“走。去汐城。”独孤芷馨一握拳,冰碎即刻灰飞烟灭。她一个纵身,跃上天际,便往汐城方向飞去,眨眼之间已消失不见。

段飞羽得了那么大一个令人惊吓的信息,只能草草的传了独孤鸣和黄清颖一句话。待他追着独孤芷馨飞走之后,薇雨又出现在了洞府门口,低头看着那被剑气破开的泥土,眼中闪烁出了通红的血色。

她握紧双拳,身子渐渐颤抖起来,忽而怒视天际,口中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凌霜寒,你毁我魂种,我便要你蜀山弟子的命来偿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杨被独孤芷馨抓走了?”黄清颖得到这消息之后,着实吃了一惊。

那可是白烈云的分身啊,即便是修为没有白烈云那么夸张,智商方面也绝对不会逊色多少,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被独孤芷馨给抓走了呢?

那白杨是故意的吧!

与黄清颖同样吃惊的,还有远在滇国的独孤鸣。

他受桃都吸引,并未离开,反而还在那牵引的范围内开始打坐修炼,并且效果非常卓越。那桃花香味所能绵延到的地方,灵气浓度都比周边要高上许多,再加上桃都精魄的兴奋加成,独孤鸣在此修炼,竟比在白帝原修炼还要快。

他获取了段飞羽的传音之后,一边修炼,一边琢磨白杨此举的意义。他和黄清颖一样,都不相信白杨能为独孤芷馨所制。

可他们也同样想不明白,白杨在落入独孤芷馨手中之后,又能做些什么。那独孤芷馨心狠手辣,对白烈云可说是厌恶到极致了,一旦抓住白杨,哪怕她只是个分身,也非常可能对其施展各种手段,令其生不如死。

在这种前提下,白杨大约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自主兵解回归本体。如此毫无意义的一条路,稍稍脑子正常点的都不会选吧。

只能说,白烈云就是个奇葩。

独孤鸣不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茗香,他猜不出白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便就不能随意让茗香担忧受惊。

他本想与段飞羽探讨一下白杨有可能的动向,传讯符文还没发出去,便收到了黄清颖的传信。

黄姑娘想要亲眼瞧一瞧桃都是何模样,问清楚了情况,便往滇国赶了过来。

她与独孤鸣不同,平日里见识的危险比较少,缺乏危机意识,竟直接御剑划破了云层,落在了独孤鸣身边。

“这便是桃都?”所有人第一眼看到那一株巨型桃花树时,都会震惊。黄清颖自然也不例外。

但她到底是个研究草木的高手,只是惊讶了一瞬,便对照着自己的所学所思惊喜不断。

“果然如记载那样,聚灵而生,散灵而灭,只要精魄尚在,便会不死不灭。好生神奇。”

“不死不灭?”独孤鸣皱眉看着那一树繁花,问道:“果真连天罚都奈何不得吗?”

黄清颖答道:“桃都为仙木,本就是灵气聚合而成,纵然一时被天罚所毁,只要精魄尚在,哪怕一星半点,都能再度聚灵重生。”

独孤鸣苦笑了一声,说道:“所以,那桃都圣母想要复活,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黄清颖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都说神仙无情,既无情,自然不会在意曾经的后人。你只当她是个披着独孤芷馨皮的魔鬼,该斩便斩,也算是为你独孤一族报仇了。”

独孤鸣叹了口气,说道:“要斩她,谈何容易?你也说了,桃都仙木,不死不灭,只要精魄尚在,随时都能重生。连天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都灭不了她,还能如何斩她?”

黄清颖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了。

另一边,段飞羽紧赶慢赶的来到汐城,正瞧见他那师父与汐城两位护法斗得正欢。

凌霜寒其人如剑,不出手时懒散静默,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

她被独孤芷馨气得一至汐城,便大呼着要让独孤芷馨出来受死。那汐城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已成了惊弓之鸟,眼见有人前来挑衅,刚刚修复的各种法阵法宝全都对准了凌霜寒,重重杀机刺激得凌霜寒一言不发,拔剑便砍。

汐城那护山大阵在经历了修改和破灭之后,即便修复,也已不复曾经。汐城剩余的那些元婴老祖们实在害怕那大阵被凌霜寒一剑捅穿,只能安排了唯二的战斗力出门应战。

这两位护法一直对于自己没能保护好宁汐远,没能护好汐城而耿耿于怀,一番愧疚郁结于心,本想要砍了白杨图个痛快,又被其他几位元婴所阻,说什么独孤芷馨的锅汐城不能再继续背下去了,独孤家和白家之间的恩怨就应由他们自己去处理。

然后,独孤芷馨死了,还死的无比狰狞可怖,着实又将人惊吓了一通。

这下,连那两位护法也不敢打白杨的主意了。

独孤芷馨一死,世上再无人能压制白烈云,汐城对离火宫只能俯首称臣,那白杨便只能好生供着了。

护法们心中憋屈,便于此机会大大发泄了一通。

与凌霜寒的斗法,打的水深火热如胶似漆难解难分,一时半会根本就停不下来。

段飞羽对着从天上打到海里,又从海里打到天上的那三个人目瞪口呆,实在不知自己师父到底是来干嘛的。

汐城蜀山现在还处于结盟状态,她就这么一上来便动手,即便有理也说不清了吧。

元婴之间的战斗,段飞羽一个小小的筑基当然是插不上手的,他被那斗法时散溢的灵气剑气一再逼退,有心想要一走了之,回宗喊人。跑到别人的门口撒野,十分不理智,万一再引出几个元婴老鬼,师父兜不住了,连他都得交代在这。

走还是不走?

段飞羽开始纠结的思考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正进退两难之际,自汐城护山大阵之内又有一人飞出,正是那和事老的庄老祖。他一出阵,便往段飞羽的方向靠近了些许,冲那三人喊道:“先暂且都住手吧。汐城与蜀山素来交好,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便是,何必大打出手呢?”

凌霜寒于百忙之中回答道:“你们今日不让独孤芷馨出来受死,我就拆了你们整个汐城!”

庄老祖心累不已,说道:“独孤芷馨是因何得罪了道友?不如还是停下来,细说一番,这万一中间有什么误会呢?”

“老庄,别跟她啰嗦了!早在滇国之时,我就看出来了。这蜀山明着与我们结盟,背地里却一心想要坐山观虎斗。白长山袭击桃都,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力抵挡,只让我们汐城冲在前面。如今我汐城遭此大难,他们不仅不遣人前来相助,还落井下石,上门挑衅。我不管她找的什么理由,想欺我汐城!没门!”

一位打红了眼的护法根本就不给任何和谈的机会,一招一招出的更快更凶了。

另一位护法虽没说话,手上各种法术轰击不停,已明显表示他对此言论颇为赞同。

庄老祖深深叹了口气,不知该不该说出独孤芷馨已死之事。宁汐远的死亡,目击者太多,根本就瞒不住,好在还有一个独孤芷馨能继续震慑修道界一二。若是被人知道独孤芷馨也死了,那汐城就成了可以任意拿捏的软柿子,谁都可以来踩一脚,介时离灭宗也就真不远了。

庄老祖在纠结中看向不远处的段飞羽,段飞羽亦在纠结中望着庄老祖。

两个纠结的人同时于对方身上看到了和谈的希望,居然同时强挤了一丝职业假笑,而后一个行礼一个受礼,不痛不痒的客套了一个来回,作为小辈的段飞羽便先发话了。

“前辈,我师父是真的被独孤芷馨,不对,是贵宗的独孤长老给坑惨了。您知道吗?独孤长老为什么会与昆仑的白家不对付?那是因为她一直想要独吞白烈云的机缘啊。那雁荡山独孤家被灭,其实不是白烈云干的,是独孤芷馨自己动的手,什么原因我就不说了,总之那独孤芷馨为了想要成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看白烈云在滇国抗下了灭世的天罚,那独孤芷馨马上便跑去了滇国,肯定是打算落井下石的啊。她有没有偷袭成功我们不知道,可白烈云就是失踪了。她种下桃都说是可以抗天罚,骗了那么多人帮她守着桃都,但桃都还是被天罚毁了。那桃都是她种的,能抗天罚也是她说的,大家竟都还信了她,结果闹的滇国生灵涂炭。她为的是什么?这怎么看都像是利用你们跟白长山跟离火宫斗个不死不休吧。再后来,她又利用我师父帮她制服了白烈云的分身,让我师父就此跟白烈云结上了梁子,她却将那分身带走,想要独吞那分身所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握的秘密。要知道,白烈云不惧天罚的所有秘密,那分身都知晓的清清楚楚,而且,那分身还掌握着一处完整的仙境碎片,其内法则完整,还留存有仙人遗迹,神兽之后,规模之大堪比整个人间。此等宝物,若能从那分身手里抠出来,谁都可不惧天罚了。”

段飞羽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自己添油加醋说的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却让庄老祖听的神色骇然,脑里一片电闪雷鸣,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独孤芷馨竟是这样的人吗?

那白烈云的分身,竟有这般惊人的价值吗?

他将与独孤芷馨相关联的所有事都串联起来,略略一想,便惊得自己身子一晃。看来,不止白家被那妇人坑了,蜀山被那妇人坑了,连汐城都被那妇人坑了。

当年宁汐远收留独孤芷馨的时候,她才刚入金丹,被死了老婆丢了儿子发了疯的白长山追的走投无路,借着族中先辈与宁汐远年轻时的些许交情,获得了汐城一时的庇佑。那时候,谁会想到白长山那个丢了的儿子能那么有出息。那时候,汐城觉得离火宫这个半吊子宗门在白长山这个憨傻的带领下迟早要完,谁知道那白长山被一通天罚劈开了窍,回去便闭关修炼,成就了个人间最强元婴的称号,并顺带着把离火宫也抬成了修道界三大宗门之一。那时候,大家抱着排斥外敌的心态,听取了独孤芷馨一家之言,却对白长山的丧妻之痛视而不见,全体一致的要与离火宫抗争到底。那时候,汐城便被独孤芷馨捆绑着,一路往灭宗的方向,跑步前进了。

现在,汐城差不多快要灭了,始作俑者的独孤芷馨也死了,白烈云被他们如此得罪真不一定能放过汐城剩下的这些人,那不如拼一把夺了那分身手中的仙境碎片,万一便有人可以从中寻到机缘,成为第二个不惧天罚的牛人呢?

可万一那机缘没夺到,反而正式激怒了白烈云,到时候再放一把火,继续把他们汐城烧个寸草不生,又该如何是好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庄老祖越想,越觉得这独孤芷馨就是个祸害。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仍旧打的难解难分的那俩人,问段飞羽道:“你是如何得知那仙境碎片之事?你认得白烈云那分身?”

段飞羽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复道:“我以前得罪过他那分身,一时不慎,就被扔进那碎片中去了。”

“哦?”庄老祖摸了摸胡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段飞羽,想到了这人的那些风流传言,自行脑补出了一出瞎子摸妹,却错抱了男人的戏码,而后脸上露出了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

段飞羽从庄老祖的表情中,很神奇的读出了他心中所想,大骇之下立即解释道:“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只是与白烈云有些误会……”

庄老祖一拂袖,说道:“你说的那些事,我姑且便当成是真的。只不过,若仅仅只是因为独孤芷馨利用你师父拿住了白烈云的分身,应不至于让你师父发这么大的火。我看,你师父这次来,并非是为了找独孤芷馨的麻烦,她想要的,其实是白烈云分身所掌握的那一份机缘,对吗?”

段飞羽啊了一声,恰到好处的装了个傻。

庄老祖认为自己猜的十分正确,故作深沉的摸了摸胡子,说道:“那白烈云的分身,确实在汐城不假。可她毕竟是白烈云的分身,我们如何对待她,便等于如何对待白烈云,因此,若无把握隔绝其与白烈云的联系,谁都不能拿她怎么样。纵然是你师父,也不可能不惧白烈云的报复。所以,为求妥当,还是劝你师父住手了吧。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大家互通有无,说不定,还能找到解决那分身的最好办法。贤侄,你说是不是?”

你们不敢动那分身,又想要获取机缘,便想要拖蜀山下水了?

老狐狸!

段飞羽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面上却为难道:“我师父性子刚烈,吃软不吃硬,一旦跟谁较上劲,半步也不会退。想让他们住手,恐怕只有汐城那两位前辈先行退让了。”

庄老祖摸着胡须想了想,说道:“也罢。此事牵连甚大,还需得从长计议。暂且先等等吧。”

他说完,嗖得一声,又飞回护山大阵中去了。段飞羽目送他离去,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觉得自己的说辞相当完美,即便与白杨对质他也不怵,只是有些担心,此举会不会害的白杨回归本体,然后他们便更找不到白烈云了。

独孤鸣那家伙怎么还不传信过来?来或不来总的说一声啊!

段飞羽安奈不住的掏出了的传音玉简,划出法决连通了黄清颖,直接问道:“黄师妹,我师父被独孤芷馨坑了,正在汐城外面大闹,说要杀进汐城取独孤芷馨的狗命。现在双方正打的不可开交,我们是不是应该要禀报掌门,再派点人过来帮一下师父?那独孤芷馨这么不要脸,万一怂恿汐城其他的元婴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个以多欺少,我师父岂不是又要被坑?”

黄清颖那边过了很久才回信过来,有些惊讶的说道:“我记得凌老祖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啊。又有什么事刺激到她了吗?”

段飞羽道:“看样子,那白杨被擒,师父也参与进去了。不知道独孤芷馨怎么骗她出的手,这么莫名其妙的给别人冲锋陷阵,人也得罪了,好处却一点都没捞着,换做是谁都会生气的吧。”

黄清颖说道:“有机会,你还是劝劝凌老祖,让她别把汐城的逼急了,对咱们没好处。我这就回蜀山,向掌门禀报此事。”

通话中断之后,段飞羽继续看着那三个越战越勇的家伙,深感头疼,干脆盘膝坐到飞剑上,开始一心观战感悟去了。

在足足等待了一夜之后,庄老祖那边的讨论结果尚未出来,黄清颖的信息便又到了。

段飞羽一连通了传音玉简,便听黄清颖声音沉重的说道:“段师兄,你让凌老祖赶紧回来吧。蜀山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段飞羽紧张之下,一骨碌站了起来,声音也高昂的传了出去。

黄清颖低声说道:“蜀山这一天一夜之间,连续有二十多个女弟子失了魂。修为从练气到金丹,皆有涉及,长老们彻查了全宗,发现最早失魂的女弟子,全都是外门弟子,而且全都是打理凌老祖洞府的弟子。此事大有蹊跷,你赶紧喊她回来。”

段飞羽一惊之下,顾不得关闭传音玉简,立刻就朝着依旧精神百倍的那三个人飞了过去,边飞边喊道:“师父!别打了!蜀山出事了!你那洞府出事了!”

凌霜寒逼退了一位护法,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段飞羽冒着逼人的灵气暴动继续靠近,大声说道:“黄师妹刚刚传音过来,说是掌门老祖他们让你立即回去。这传音玉简我还没有关闭,咱们这便回去,边走边说吧。”

凌霜寒一皱眉,身形立即后撤,退出了战场,虚晃一圈,便来到了段飞羽身边。她抓过段飞羽手中的传音玉简,回头向那两个打了一半被撂下发懵的护法说道:“我先回宗处理些事物,改日再过来与你们战个痛快。告辞!”

风一样的女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个眨眼,便又失了踪迹。

段飞羽站在原地傻了眼,他看看自己空空的掌心,又瞅瞅师父离去的方向,再看看那两位脸色已黑如锅底的汐城护法,讪讪的一笑,冲那俩人行了个礼,便一扭头,追着凌霜寒飞奔而去。

“慢着!汐城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一位护法一掌挥出,海水翻滚着,聚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掌,从海面托举向天,朝着段飞羽抓了过去。

段飞羽见状,毫不犹豫的祭出了在白帝原得到的那把剑,剑上符文一注入灵气,剑身之上顿时闪过一重五彩光芒。剑气散出,加诸了五行灵气,令他足下生风,竟爆出了完全不输凌霜寒的速度,直接匿了。

那护法一击落空,原本的不满,又加失了面子,变得更加暴躁。他气的大吼一声,便要追出,护山大阵之内传出尹夫人的声音,说道:“二位护法辛苦了,别追了,暂且先回来,商议要事吧。”

凌霜寒走了更好,趁此机会把白杨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只要能保住汐城,蜀山这个盟友丢了便丢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洪小七的办事效率很高,从茗香与他打招呼,到他安排人翻进茗香远在长安的家中大肆行窃,一共所用时间不过也就三五天。

这三五天其实发生了很多事,只是身为凡人的茗香一概不知。修道界没有消息传来,独孤鸣也一去不回,茗香是有些着急的。而洪小七与她说起长安行窃的弟兄们失手被抓,关进大牢,全军覆没之后,茗香反而有些激动。

绿萝那群侍婢注意到了丐帮,那不就可以趁机与她们通信了?

可是她不放心别人去联系绿萝,让洪小七亲自前往长安捞人,所需时间又太长,她等不了那么久。

思来想去,她与洪小七约了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破开了金雕的封印,放出了那一只给她用来防身的猛禽。

这金雕其实不大,缩着翅膀的时候,一走一摇,活像只老母鸡,毫不显眼。她本有些怀疑青鸾火凤叼错了鸟蛋,那大鸟当着她嫌弃的眼神,便是一个亮翅,小小的身体顿时长大了数倍,驮两个人都不成问题。

茗香放下心来,让金雕送洪小七去长安,与绿萝见个面,打个招呼。她在君山又等了五天,洪小七便回来了,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封长信,乃是绿萝亲手书写,并再三交代看完即毁。

茗香怀揣着激动三两下拆了信笺,拿出了一沓信纸,看的无比仔细。她一字一字的读完了信,神情有些恍惚,回过头来再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信,眼珠已通红一片。

她恼怒的啐了一口,将信纸揉成了一团,紧紧攒在手心,咬牙切齿的骂道:“臭不要脸!”

洪小七在一旁看的稀奇,问道:“谁不要脸?那信上写的什么?”

茗香刚要回答,又想起了信中的交代,将到了嘴边的话压了回去,改口道:“修道界的事,你不必知道太多。滇国天灾,影响太大,离火宫有善后的责任。只是昆仑那边现在抽不出人手,只能由长安出面来做这件事。醉仙居可以出钱,你们丐帮若是想帮忙的话,可以出力,大家一起规划规划,看怎么帮滇国百姓回归故土,重建家园。”

洪小七睁大眼睛,惊喜道:“当真?”

茗香点点头,说道:“醉仙居的大掌柜绿萝亲口所言,还能有假?你赶紧去安排人与她接头,谈谈合作之事吧。”

洪小七欢喜的答应了一声,正要回丐帮去,忽而又转过来问道:“那信里,告诉你白大哥的下落了吗?我问绿萝这件事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回答,应该是知道的吧。”

茗香咬住下唇,攒紧了手中的纸团,只是摇了摇头。

洪小七失望了叹了口气,安慰道:“嫂子,你也别心急,你看你这么大的肚子,马上就要生了,可别为了这件事伤了身子。我白大哥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我大哥回来,他能看到你们母子平安,比什么都好。”

茗香点点头,微笑着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洪小七离开之后,茗香又展开了那一团皱皱巴巴的信纸,一字一字的读着,眼泪控制不住的溢出,打湿了那一行行的字迹。

她轻轻的抚上其中的几行字迹,盯着那两句话,怔怔出神。

“少主极可能被镇压于滇国桃都之下,且有天罚笼盖桃都,已成天地牢笼,不可强行破之。另有少主分身命我等死守长安不可插手此事,并命离火宫全员封山不出,请勿轻举妄动,以免坏了少主的安排。”

安排?

他有个鬼的安排!

他就是明摆着被独孤芷馨暗算了!

那狠毒的妇人,不仅趁着他重伤之时,专门弄了一棵会吞吃生机吸取灵气的桃都压着他,不让他好好疗伤,还喊了一大群人守着桃都,不让离火宫砍树救人。那天罚本不是冲着白烈云而来,却因为那棵不容于世的桃都,成了镇压白烈云的封印。他若要出来,必与桃都斗法,而一旦斗法,那天罚必然双倍升级,就如雁荡山被毁之时一模一样。

别人不了解桃都,茗香可是了解的无比透彻。她深知有桃都在,白烈云的伤只怕永远都无法痊愈,而一个重伤的人,又如何能在桃都与天罚的双重镇压中活命?即便他侥幸生还,逃离了滇国,一直盯着他的独孤芷馨,又岂会不趁这个机会继续落井下石?他已被那毒妇暗算至此等境地,再继续被暗算下去,还能有命吗?

啊!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越心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扶着肚子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只觉胸闷气短,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她那可怜又倒霉的丈夫,为何总是这样,喜欢将严重的事情说的不值一提,有苦有难都自己扛,好似喊人帮忙会丢了他的脸一样。

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行!

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听他的了。

他不想让离火宫插手,大约是怕离火宫同时与全天下的修道大宗为敌,伤了自家的元气。可她杨茗香又不是离火宫的人,凭什么要听他的命令?独孤芷馨可以种下桃都,她杨茗香便可以毁了桃都。纵然她只是个凡人,为救丈夫,她亦可以放弃肉身,以神魂为战。

茗香下定决心,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骑上金雕便往滇国而去了。

天灾已经过去有些时日了,滇国却还是死气沉沉的模样。赵国山清水秀天高云瑶,蜀国崇山峻岭仙气飘飘,一入滇国立即便是日月无光黑云压顶,放眼四处依旧还是沟壑纵横水深火热。

茗香焦急的心中又有了不少的担忧,觉得滇国被祸祸成这样,仅凭一个醉仙居根本就不可能帮着滇国百姓重建家园啊。

滇国皇城都被整个掀翻了,没有强有力的外力介入,这滇国只能是一片死地。

真是作孽啊。

因为茗香有孕,金雕不能飞的太快,飞的太高,即便如此,茗香也还是沿途的景象震惊的心中发慌。

她远远的瞧见灰蒙蒙的世界当中,那仅存的一树艳红。惊慌乱跳的心脏,又加了一重兴奋,差点便令她当场激动的晕了过去。

金雕瞧见远远打坐的独孤鸣,一声高鸣,响彻长空,一个俯冲便朝着他滑翔而去。

独孤鸣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金翎大鸟迅速飞来,双翼伸展,似能遮云蔽日一般。

他心惊之下一跃而起,又见鸟背上一人,裹着一身暗红色的夹袄,抱着肚子缩成一团,正是茗香。

“茗香!”独孤鸣惊呼了一声,迎了上去,直接将茗香自金雕背上抱了下来。

落地之后的茗香依然抱着肚子瑟瑟发抖,脸色青白一片,毫无血色,那表情更似吃了一坨苍蝇。

“你没事吧。”独孤鸣忧心的询问,茗香只是摇摇头,接着哇哇得吐了出来。

她弯着腰几乎吐空了肚里的所有的食物,这才擦擦一脸的眼泪,呸了两口,直起了身子。

“滇国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连风都是臭的。”茗香揉揉鼻子,皱着眉,对弥漫了整个滇国的硫磺味,相当不满。

独孤鸣扶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寻了一块平滑的石头,让她坐下休息,说道:“此处天灾虽过,地脉却损毁严重,短时间内无法修复,于凡人来说,还是没法生存的。”

他施法凝出了一团巴掌大的水球,递给了茗香,待她喝了两口之后,问道:“你怎的来的?身子这么弱,为何不在君山好好待着?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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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香摇摇头,说道:“我和离火宫联系上了。他们告诉我,云哥哥就被压在这桃都地底。”她转过脸,看着视野尽头那一株参天巨树,连声音都柔软了很多。

“你看,他就在那树下面,只要我能让这桃都化灵消散,他就可以出来了。”

她笑了笑,撑着石头又站了起来,向着桃都的所在,迈步走去。独孤鸣慌忙拉住她,说道:“你不能过去。你现在占着凡人的躯体,魂魄不全,根本无法抵抗桃都的牵引之力。若是你的魂魄被桃都吸了去化为了养料,便是白烈云,也未必能再救你第二次!”

茗香扭头看着独孤鸣,问道:“你守着那棵树却不敢近前,就是因为这个?你就这么害怕那棵树吗?那只是一棵树而已!”

独孤鸣仍旧拉着她不让她前进,说道:“那是桃都,是仙木,在人间就是无敌的存在,谁人不怕?你看看,连天罚都治不了这桃都,谁又能真的毁了它?别做傻事了。”

茗香使劲抽开了手,坚决道:“独孤芷馨当年夺舍我,为的就是我这一身的桃都精魄。我以前就能操纵桃都,化为各种形态,我现在就算换了身体,也依然还是杨茗香!真正的桃都残枝千树桃花,是我的佩剑,它只会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就算独孤芷馨夺了我的身体,夺了我的残魂,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捋下点花瓣,生出一棵并不听话的怪物。”

“桃都,本就是我的一部分,就算不要这身体了,我也得把这棵怪物,给解决了!”茗香话音坚决,一转身,再度朝桃都走去。

独孤鸣震惊了一瞬,迈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恳求道:“茗香,我知道你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顾,可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你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这个孩子,就忍心带着他一起去死吗?若是如此,即便你成功了又能如何?你和孩子都没了,你让白烈云怎么想?他护你护了这么久,不让你知道他的消息,就是不想让你走上这一步路。你到底明不明他的心?”

茗香使劲甩着他的手,较劲道:“我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那脑壳蠢出升天,早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气死人的事了。他要真像你们想的那样,事事都有安排,怎可能将滇国毁成这幅德行?这可是生生的一国人啊!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既然发生了,那便是他真的无能为力了。他已经自顾不暇了,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另有安排,他那完全就是在虚张声势!我跟他夫妻这么多年,我实在太了解他了!他安排的有道理,我便听他的安排,若他的安排已无路可走,我又为什么还要听他的?遇到这种情况,就得跟他反着来,他越不让我做什么,我就越要做什么!桃都无人可破,天罚无人可挡,纵观眼下,已成死局,那我便就死上一次,以换破局之期。”

她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气势高昂,即便身为凡人,也不输任何修道者。独孤鸣怔怔的看着她,心中一跳,好似看到了曾经的独孤茗香,顶天立地,活生生的就站在他眼前。

她决定的事情,他能阻止吗?

以前阻止不了,现在当然也阻止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垂眼看着自己手中紧抓着的那只小手,那样的纤细娇嫩,似水一般柔软,可这柔软之中隐藏着的骨骼,却坚如金刚,无可转移。

她或许比以前是多了许多的温柔,可她也依旧还是那个一人一剑立在长安城外,应对千军万马,只为换一城百姓平安的独孤茗香。

“茗香,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让你涉险。但若你认为,必须这么做,我也可以让你试一试。但你需得答应我,一旦有什么不对,马上停止。白烈云阻止你,不管因为什么,自有他的道理。我虽不了解他,但我却还是愿意相信他多一点。”

独孤鸣紧紧抓着茗香的手,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放开,生怕他一放手,她便会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引发一系列难以想象的后果,让他想救她都难。

茗香见挣扎不开,也不挣扎了,只好重重的一点头,应道:“好。”

两人小心翼翼的朝着桃都走去,十步之后,独孤鸣便又有了魂魄被牵引的感觉。

“茗香,你感觉到了吗?”他抓紧了她的胳膊,微微停顿了脚步,本能的开始抗拒继续向前。

茗香一甩胳膊,又推了他一把,不悦道:“我什么都没感觉到,你别再拖我后腿了。”

她确实没什么感觉,用着红蓼的肉身,便没有了独孤家的血脉,魂魄被这样一具迟钝的肉身包裹,那桃都的牵引便如隔了一层绝缘的罩子。

茗香嫌弃独孤鸣的一惊一乍,甩脱了他便自己挺着肚子继续往前走去。她每多往前走一步,便觉得自己离她心心念念的丈夫近了一步,心情澎湃,越发的紧张焦急,走了一阵,按耐不住的便跑了起来。

独孤鸣一见之下大惊失色,跟在她身后连喊了几声,让她慢着一点,注意脚下。她却一句都听不进去。

想要见到白烈云的执着,摧毁了她的所有理智,不管脚下有多么颠簸不平,不管前方有多少未知的危险,都阻止不了她的前行。

茗香的眼里,只有那棵越来越显得巨大的繁花桃都。对于那棵树之外的所有一切,她全然没有在意。

那桃都原本静立不动,忽而似有风而起,花枝微微摇摆起来。接着,地下好似有巨兽奔腾呼啸,天空上的云层之内,亦有雷光开始闪烁。

炸雷的轰响陡然响起,像是天道对茗香发出的一声嘹亮警告。茗香只是惊得脚步一顿,即又不管不顾的继续往前奔跑。

雷并未落下,只是在天上不断炸裂,地下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引得地面都开始震颤不停。

茗香被这来自地下的震动所阻,不得已又慢了下来。独孤鸣强忍着不适终于追上了她,想要抓着她远离这天地异像的范围,她却身子一闪,又继续往前蹿出了几步,有意躲开独孤鸣的阻拦。

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在这等极端环境之下,居然还能跑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么快,跑这么久,这便是人心执念的力量?

独孤鸣被茗香所展示的爆发力所惊,一时竟怔在了原地。

茗香连连跑出几步,抱着肚子也有些心跳气喘。她回头瞪了独孤鸣一眼,警告意味十足,见独孤鸣没再追过来,便立在原地,稍作休息。

早知道会遇到这倒霉事,她说什么也不会缠着白烈云要孩子了。

茗香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肚子,十足十的觉得这一团肉球就是个累赘包袱。肚里的娃娃仿佛感受到了自己亲娘迁怒的情绪,有些委屈的小心动弹了一下,好像是在抚摸她的肚子,安慰她的焦虑。

茗香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动静,心中的激动稍稍平缓了一些。她抬头看看雷鸣不断的天空,又看看震颤不断的地面,一咬牙,又往前走了过去。

“红蓼,你若还在,请帮我护住这个孩子。他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我可以魂飞魄散,但孩子不能有事。我借你的身体你的命魂,多活了这么久,是我欠你的。待云哥哥脱困,请代我好好爱他,爱他的孩子。我所享有的一切,都交还于你,算是我还你的魂,还你的命!红蓼,拜托了!”

茗香在心中默默的祷告,脚下不停的总算来到了桃都树下。

她抬头看着这棵熟悉的巨树,双手按上树干,却发现隔着一重凡人的肉身,她与桃都根本完全无法建立任何联系。

茗香轻吐一口气,靠着树干坐了下来,依靠着一梦黄粱的秘法,让自己很快睡了过去。

她一睡着,无数灵气向她的神魂奔涌聚集而去,桃都枝干剧烈的抖动,发出巨浪滔天般的呼啸声,层层叠叠的枝干上垂下无数灵光丝绦,像是要将她彻底捅穿了一半,透过她的肉身,直接刺向她的魂魄。

“茗香!”独孤鸣惊骇万分,一出手便是一通狂风暴雪,砸向了那些已将茗香捆绑起来的丝绦。

只是桃都有灵,那暴风雪只是被花枝轻轻一拂,便散成了阵阵惑人的花香。独孤鸣大惊之下,忽觉脑中如被重击,眼前一黑,直接便栽倒在地。

他受血脉影响,承受不住桃都的威压,只能不甘的在地上扭动,眼睁睁的看着茗香的神魂,一点点被那些丝绦拽出了肉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茗香!”独孤鸣声嘶力竭的大喊,恨自己的无能与无力。忽见茗香的神魂之中,一点金光爆射而出,瞬间将她那魂魄虚影,镀上了一层庄严无比的灵韵。光芒刺出,逼得独孤鸣眼前一片耀白,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待他再度睁眼望去,茗香不止魂魄回到了肉身当中,她还十分清醒的抓着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横扫八方,逼退所有的灵光丝绦之后,毫不犹豫的将剑深深刺入了桃都主干之中,令那山一般的巨木于瞬间停止了一切动作。

那可是仙木桃都,天罚都劈不坏的所在,怎的就能被凡人的茗香,一剑捅进了树干,就像捅进一块豆腐一般轻松。

刚才他闭眼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难道那金光耀过,令他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独孤鸣挣扎着站起身,尚未来得及看清四周环境,便被急速后撤的茗香一把揪住领子,连滚带爬的往远处奔逃起来。

茗香一手抓着独孤鸣,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足下轻盈,方位奇特,却跑的特别平稳特别快速。

在她身后,那巨树静默了片刻,便有来自地底深处的嘶吼响彻四方,像是洪荒巨兽怒到极致的咆哮,直令方圆百里的地面强烈的震颤起来。

独孤鸣回过劲来,扭头之间,看到身后的地面下钻出了一根偌大的根系,主根之上分出无数支脉,支脉之上又纠缠着无数根须,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朝着他们缠绕了过来。

这桃都,是发毛了吗?

独孤鸣顾不得多想,一捏法决,带着茗香御剑而飞。

茗香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朝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金雕回应的鸣叫由远及近,茗香看了一眼已俯冲下来接应他们的大鸟,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火红的符篆。

她头也不回的将符篆向后抛出,那火红的一点瞬间便被无数的根须淹没。天际的炸雷终于落下,劈穿根须的同时,一声鸟儿的清啼仿若来自于遥远的九天苍穹,火焰绵延漫出,将天地再度渲染成了一望无际的火海地狱。

桃都灵木,神兽火凤,两种不容于人间的力量相互碰撞,立即便纠缠在了一起。

火海吞没了根须,桃花纷扬飘落,炸出一片片灵气的空洞。那些空洞,连绵成片,镇压了半数的火焰,而火焰随风铺开,只消片刻又覆盖了那些空洞。

双方你来我往的陷入焦灼,金雕便趁此机会带着两人以闪电一般的速度蹿上高空,远离了战场。

总算在那巨树的追击下抢回一条命的独孤鸣,心有余悸的从金雕背上探头向下看去,目中所及之处全都是火焰,只有桃都岿然不倒的屹立其中。

天罚酝酿了多时,终于再度落下,雷瀑自云层倾泻而出,花白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际。看到那银河泄落一般的可怕情形,独孤鸣默默的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口吐沫,待到雷光完全覆盖了火光与桃都,他才缩回脖子,望着茗香,说道:“你做了什么?”

茗香双手抱着肚子,紧紧皱着双眉,脸色有些泛白。

她斜过眼珠,瞥了独孤鸣一眼,目中竟流露出令独孤鸣不寒而栗的怒意。

那是来自上位者的愤怒,包含着掌控生死的轻蔑,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独孤鸣只觉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仿佛神魂已被锁定,下一秒便会在这眼神的注视下灰飞烟灭。

他紧张至极,脑里只剩了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茗香双眼微垂,额上滴下了一串冷汗,扶在腹上的手,拽住了自己的衣角,用力之大,能看到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独孤鸣,你听着。茗香魂魄离体,导致胎儿早产,我只能尽我之力,护她母子平安。在这之后,我魂力用尽,再无法保她魂魄。你需得尽快找到白杨,否则,待独孤芷馨找上门来,谁都救不了茗香。”

茗香平静的说着,从怀里又摸出一张青色的符篆,塞到了独孤鸣手中,继续说道:“独孤芷馨不在汐城,你大可放心的混进去,只要能找到白杨,你的安全不必担心。”

这保命的符篆都给了他了,还叫安全不必担心?

独孤鸣看着手里的符篆头皮发麻,张口想要问话,茗香却转过脸去,说道:“我要回君山去了,你速速去汐城吧。”

她一抬手,不由分说的竟将独孤鸣推了下去。

独孤鸣毫无防备的坠落下去,于半空稳住身形,心悸难平的看向天空,那金雕已经驮着茗香不见了踪影。

他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刚才与他说话的茗香着实让他压力颇大。

回想一下茗香与他说的那些话,他忽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人似乎并不是茗香。

茗香魂魄不全,他知道,那属于红蓼的壳子里,并非只存有茗香一人的魂魄。若刚才那人不是茗香,难道是红蓼?

不不不。

红蓼只是个筑基期的侍婢,修为还没有他高,怎么可能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莫非是白烈云?

独孤鸣简直都要被自己这神奇的想法惊呆了。

堂堂离火宫的少主,不仅把自己的分身捏成了女人,还分了神魂塞进了女人的身体里。

他是有什么变态的喜好吗?

而且,他还说他要保茗香母子平安,他总不成是打算帮茗香生孩子吧。

独孤鸣想到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位大佬玩的实在太花了,恕他理解不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震惊了一阵子之后,独孤鸣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白烈云都进驻到茗香的身体里去贴心保护她了,他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

既然大佬有所交代,那便还是赶紧去汐城完成自己的任务吧。

独孤鸣老老实实的赶往汐城,路程走了一半,他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听白烈云的话,那家伙可是撬了他未婚妻的王八蛋,他明明一直都很讨厌他的。

什么情况?

到底什么情况?

独孤鸣在完全想不通的情况下,继续赶去了汐城,他因有独孤芷馨这一层关系,在汐城挂了个外门弟子的名牌,进出汐城十分的顺畅。

验明身份,进入护山大阵之内,独孤鸣对着这光秃秃的海岛,再度失神。

汐城这是遭天谴了吗?怎么就被烧成这幅鬼样子了?

这地皮不说是寸草不生,连泥土都没了,裸露在外的岩石全都泛着焦黑,别说擦不掉,用灵力法术都没法将其恢复原状。岛上山巅原先那美轮美奂的建筑,十不存一,山脚下到现在还堆着一圈残垣断壁,黑黢黢的还散发着隐隐的焦糊味。山顶上的大殿到是重新立起来了,就是搭建仓促,怎生看都像个四方盒子,如同棺材。山脚下的房舍,正在修葺,来回抗木头的,砌砖盖瓦的都是些练气弟子和凡人,筑基的金丹的,好似绝种了。

什么情况?

到底什么情况?

独孤鸣走在街道上,满脑袋的问号。他与汐城弟子不熟,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去打听,到是有人注意到他的修为,私下嘀咕了几句,让他大略了解了汐城到底经历了什么。

汐城的一个叫做白杨的女弟子被妖魔所惑,趁着元婴们齐聚滇国之际,一把火烧光了汐城,杀尽了留守的金丹与筑基,还布置了各种陷阱,等着元婴们回来自投罗网。

总之,汐城现在只剩了六位元婴一位金丹,剩下的全都是练气弟子和凡人,到独孤鸣回来,总算是又给汐城增加了一位筑基,可喜可贺。

所以,白杨匆匆离开白帝原,就是出来偷汐城了?

这白烈云和独孤芷馨,还真不愧是一对血海滔天的生死大仇,只要逮住机会,各个都要把对方往死里整。

白烈云被独孤芷馨压在了桃都之下,白杨则趁机破开了汐城的乌龟壳。没了这一层护山大阵的阻隔,再想要杀独孤芷馨,不说易如反掌,也随时都能动手了。

那人即便是被压在地底动弹不得,也依然能将整个修道界玩转于手。

他埋下了那么多的棋子,只怕独孤芷馨,早已着了他的道了。

果然是个既可怕又难缠的敌人,惹不起惹不起。

独孤鸣庆幸自己及时清醒,转变了自己与白烈云的敌对立场,又因为汐城一直给独孤芷馨撑腰,而有些幸灾乐祸。

他更加觉得,与白烈云同一战线,的确令人畅快。看在白烈云帮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提升修为,还为他们独孤家出头,帮他出了一口恶气的份上,他助白烈云脱困,救出白杨,理所应当。

他独孤鸣是个君子,懂得知恩图报,讨厌归讨厌,却绝不会不懂分寸,只顾眼前,不看大局。

所以,他该如何才能找到白杨?

独孤鸣正边走边寻思着,忽见一金丹弟子带着若干小弟拦在了他的跟前,对着他上下一同打量,喝问道:“你是独孤鸣?”

独孤鸣虽对汐城不熟,却也知道宗内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他见过汐城城主宁汐远,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位正是宁汐远的得意门生流风。

汐城现在成了这破样,宁汐远的徒弟便很有可能成为下任城主,独孤鸣从善如流的行礼问安,答应了一声。却听那流风毫不掩饰的厌恶道:“你岳母把咱们汐城害成了这样,你还有脸回来?”

狗屁的岳母!他才没有那么一个禽兽不如的岳母!

独孤鸣捏紧了拳头,低头道:“我刚从一处秘境回来,对这段时间外界发生之事一概不知,只想回来看看岳母,问问这段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秘境?”流风很精准的抓住了他话中的精髓所在,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问道:“什么秘境?”

独孤鸣察觉到了流风的激动,试探性的答道:“一处完整的仙境碎片。”

“可是段飞羽他们发现的那个?白烈云独占的那一个?”流风激动的睁大眼睛,手上用力,把独孤鸣胳膊抓的生疼。

独孤鸣猜测段飞羽为了获取白杨的下落,应该是抛出了白帝原这么一个诱饵,他便当机立断的接过这个诱饵,继续加以利用,犹豫着点点头,说道:“我确实在秘境里见过蜀山的段师兄。”

“好!你立了一见大功!快随我去见老祖!”流风哈哈的笑着,抓着独孤鸣便往华府大殿飞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华府大殿,原本算作汐城的标志,被誉为琼楼玉宇,蓬莱盛景,如今却成了个简易的四方棚子,比丐帮那议事大厅都不如。

独孤鸣在这简易大殿外等候老祖们的审问,心里则琢磨着如何才能骗取老祖们的信任,让他获得与白杨单独见面的机会。

一番算计过后,汐城仅存的六位老祖先后到来。

城主之位悬空,汐城便缺少了主心骨,遇着大事只能商议讨论,争来争去也争不出个什么名堂来。如何处置白杨一事,探讨了这么些天,虽然想要获取机缘的占了绝大多数,可惧怕白烈云报复的也占了绝大多数。

一个分身而已,竟也如此的令人头疼,这白烈云属实就是修道界的一大祸害!

经过流风的简要叙述之后,老祖们又进行了一次简要的探讨,以前他们只知道白杨手里握着一处仙境碎片,却并不知那仙境碎片到底值不值得他们为此将白烈云得罪彻底。

如果能从独孤鸣那里探查到这碎片之中隐藏着的诸多隐秘,只要能助他们汐城一飞冲天,区区一个黄口小儿又有什么不能得罪的。

独孤鸣被喊进了殿内问话,主持会议的一直都是慈眉善目的庄老祖。

独孤鸣老老实实的把他能说的都说了,尤其着重描述了一番紫府残殿中的众仙异像。汐城自诩为蓬莱紫府之后,对紫府传承的重视程度一定远远超过白帝原。那一段异像,果然令六位老祖相当紧张,翻来覆去各种细节问了他许多遍,又将他打发了出去。

独孤鸣在殿外沉着气的安心等待,许久之后,流风被喊了进去,再度出来时,他只向独孤鸣传递了一个消息。

“你岳母独孤芷馨已经死了,凶手白杨,正是白烈云的分身。老祖们知道,你一直想要找白烈云报仇,但你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过悬殊,此仇只怕今生难报。可眼下却有个绝佳的机会,那白杨已被老祖们所擒获,只要能获取她身负的机缘,白烈云又有何惧?只是,此事颇为风险,倘若你没有拿到机缘,那白杨一死,白烈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你敢不敢冒险,拼这么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独孤鸣心中一凛,暗呼了一声好算计。

他以前确实是个一心追着白烈云叫嚣要报仇的二愣子,只要有机会,他定是不管不顾的提刀就上。

如此,他得了机缘,汐城自会从他身上将那机缘再挖出来,轻松简单毫无后顾之忧。他得不了机缘,白烈云也只会把一腔怒火发泄到他头上,对汐城最多只是一个连带的迁怒,安全性大大增强。

果然是一群臭不要脸的老王八。

独孤鸣在心中暗骂了一声,面上却佯作激动得问道:“你此话当真!?我真的能有机会手刃仇人!?”

流风递给他一枚丹药,说道:“白杨就关押在海底水牢,其内禁制机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她损坏大半,只能以水毒压制于她。那人皮厚,你有什么手段都尽可以使出来,可千万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这枚丹药,可避水驱毒,你这便去吧。”

独孤鸣感恩戴德的接过了丹药,问清了水牢所在,又跪在大门口,感激涕零的朝着大殿磕了几个头,着实令殿内的老王八蛋们满意非常。

“这傻小子,他竟还不知道,那白烈云并非是他的灭门仇人。”

“白家和独孤家之间的恩怨,可比一个雁荡山要纠结复杂的多,那两家人,从祖宗开始就已是生死大敌了。就算白烈云没有灭雁荡山,这祖传的仇恨也足够他下狠手了。”

“我有点不明白,雁荡山灭门一事,真相只有独孤芷馨和白烈云知晓,那段飞羽又是从何得知的?”

“谁知道蜀山那个臭小子又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什么大机缘。”

“看来,那秘境里的机缘当真不少啊。”

“只望这傻小子能争点气,别让我们空等一场。”

“你们说,那白杨会不会告知他雁荡山灭门的真相?”

“向这么一个傻子求饶?白烈云真能霍的下那张脸?”

“告诉了也无妨,那避水丹里多了一味药,他想活命,就得乖乖按我们的要求去做。就算知道了真相,他也不会为白烈云一具分身而丢掉自己小命的。”

殿内的老王八们一派欢声笑语,好似已胜券在握。

独孤鸣却对这帮老鬼们的缺德程度,欠缺了解。他来到水牢入口,看着一汪深潭有些踌躇,对即将见面的那位如雷贯耳的大人物,充满了各种想象。

独孤鸣真没见过白烈云,所以才会一直对自己被打闷棍一事耿耿于怀。

那么厉害个大人物,却藏头露尾的对他这么一个小角色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这不是明摆戏弄他,瞧不起他,欺负他吗?

哪怕当年白烈云面对面的一拳将他放倒,那也算是男人之间堂堂正正的较量了,自己输于技不如人,心里也总归好受一点。

只可惜,那姓白的就是个变态小人,完全没有一点大人物的自觉性,着实让人没法将他当做泰山北斗来敬仰。

所以,这就很难办了。

等会见面,他应该怎么称呼白烈云?又应该用怎样一种态度去对待白烈云?太过恭敬显得自己很没面子,不恭不敬又会不会惹恼了那人再对他来一发眼神必杀?

想着茗香被白烈云操纵时那可怕的气势,独孤鸣便有些不想去见白杨了。

妈的,那是拐跑他未婚妻的狗币,他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不趁他倒霉的时候落井下石已经算他宽宏大度了。

去他妈的,不管了!

独孤鸣一仰头,吞下了那颗避水丹,挂着一脸对待情敌的刻骨仇恨,纵身一跃,潜入了深潭中。

在他身后跟随良久的流风见状,面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这傻小子果然对白烈云是恨到了骨子里,白杨那贱人可算是遇到克星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顺着漆黑幽深的水道游了很久,才循着微微光亮浮上水面。

穿过一连串的水帘,越过迷蒙不清的水雾,他总算是来到了水牢内部,然后便看到了在那一潭毒水正中浮起的石台上,平摊在地的一抹红衣。

独孤鸣上前两步,在水牢中环视了一圈,而后小心翼翼的飞上石台,对地上躺着的这个长发凌乱一身血腥的女人,深深的锁紧了眉心。

这人就是白杨?白杨竟会把自己折腾的这么狼狈?汐城的那些老王八们居然真敢对白烈云的分身滥用私刑?这人都被折腾得四肢扭曲浑身窟窿了,她竟还坚强的活着吗?

独孤鸣差点想用脚踢上一踢,试试白杨到底还有没有气,他脚尖都几乎挨着白杨的肩膀了,方才觉得似为不妥,转而蹲了下来,轻轻推了她一把,问道:“白杨?还活着吗?”

白杨忽然扭转过头,乱七八糟的长发遮盖了满脸,只在发缝中露出了一双精华四射的眼睛,炯炯有神,震撼人心。

独孤鸣被这目光注视,心中一震,竟跳了起来,后退了一步。

白杨打量了他一番,又闭上了眼睛,问道:“茗香出来了?”

独孤鸣嗯了一声,有些心虚。

白杨又问道:“她去了滇国没有?”

独孤鸣又嗯了一声,更加心虚。

白杨长长了叹了口气,说道:“时候到了,拦不住,躲不了,算了……”

独孤鸣小声的说道:“她身上存着白烈云的一丝神魂,那神魂让我速来找你,说是茗香早产,他会耗尽魂力保她们母子平安,让你赶在独孤芷馨再度找上门之前,去她身边继续保护她。”

白杨闭着眼睛,并没有说话。独孤鸣看不到她那被长发掩盖的面目,也不知道她此时是个什么表情,有些犹豫的问道:“听说独孤芷馨被你杀了?可是真的?”

白杨答道:“没有。让她跑了。”

独孤鸣心里咯噔一下,又问道:“雁荡山灭门,真的是她做的?”

白杨依旧闭着眼答道:“是她,却也不是她。”

“什么意思?”独孤鸣有些懵。

白杨似是算出了什么,吐出了一口气,说道:“独孤芷馨作为人的那一部分灵魂,很早以前就消失了。后来活着的,只是桃都圣母的残念。她并不是你所以为的独孤芷馨,却又的确是桃都圣母的一部分。你可以把她当成只剩下执念的怪物,但最好别把她当人看待。人有心有情,她有的只是想要重返仙界的执念。”

“果然如此啊。”独孤鸣如释重负的笑了一声,说道:“我就是说,姑母她是不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的。茗香也并没有被她阿娘所弃。这样挺好。”

白杨转过头看向他,说道:“独孤芷馨的身体,她是用不成了,独孤芷馨的魂魄,也开始排斥她了。但她却需拥有桃都圣母的身份,否则,吞吃的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魄太多,她便会迷失在人心各种执念当中,彻底忘记自己因何而存在。到那时,她便会因找不到生存下去的意义,而自取灭亡。她不会让自己走上这一条路,所以,她一定会重新成为桃都圣母。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三个选择,一是占据茗香的肉身,二是吞吃茗香的魂魄,三便是回到她诞生之地,重新寄生于那木雕的神像之上。”

“独孤鸣,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所以这些话,我便与你直说了。茗香的肉身,由我本体看护,谁也动不了。茗香的魂魄,原本也是有我的神念相护的,可她善做主张做了蠢事,那神念很快便护不住她了。至于那杨家村的木雕神像,我倒从未关注过。是以,我需要你做的事,便是承载我的神魂与法力,将所有的破绽填补圆满,对独孤芷馨进行最后的围剿。”

她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独孤鸣,问道:“为了保护茗香,为了替你们独孤家报仇雪恨,你可愿意暂时成为我的分身?”

独孤鸣惊讶至极,怔忪当场,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什么叫做暂时成为她的分身?她莫不是打算夺舍了他?

白杨继续道:“你看到了,我这身体,已经废了,我走不出这水牢。而你,并没有能力对付独孤芷馨,护住茗香。我需要可自如行动的身体,你需要能助你成事的力量,你我合作,各取所需,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份令你满意的报酬。你可愿意?”

独孤鸣皱眉问道:“我若愿意,你会怎么做?”

白杨道:“我只会暂时占据你的身体,并不会伤你的魂魄。待我精血耗尽,魂力消散之后,你依然还是你。当然,我可以保证,不会用你的身体乱来,但若遇战斗,拼死一搏,难免受伤。你可愿意?”

独孤鸣一咬牙,又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应道:“我愿意。”

白杨一笑,说道:“多谢。”

她眉心忽而红光一闪,覆于面上的长发飞扬,似触手一般缠住了独孤鸣的双臂,将他猛得向下一拉,额头撞上了她的眉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只觉脑门一疼,两眼一黑,一道灼烈无比的热流顺着眉心刺入他的脑内,痛得他以为自己几乎要被烧化了。

他的意识,被那股灼热逼至黑暗的一角,反复灼烧,不知这疼痛持续了多久,他又缓缓的清醒过来,而后便看到自己身边脸贴脸的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他被那女人额上可怖的血洞吓了一跳,想要向后躲避,哪知这身体却完全不听他使唤,却是伸出了手覆上了那女人的额间。

他能感觉到掌下有滚滚的热血不住涌入他的身体,浓烈的血腥气瞬间溢满了整个水牢。

“这是在干嘛?这到底是要干嘛?”独孤鸣在心中惶恐的大喊,他听到自己开口回答道:“我这身体,可是由本体一滴精血所化,怎么着都不能便宜了汐城那帮老不死。”

“所以,你就自己动手把自己吸干?要不要这么变态?”独孤鸣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摧残。

他的身体却不以为意的答道:“那也总比被别人吸干了强。”说话之间,那女人的躯体已干枯缩小,最终于他掌下灰飞烟灭。

“关了我这么久,可得去找那帮老不死的算下账了。”独孤鸣听到自己自言自语般的冷笑了一声,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这是要干什么?用他的身体去跟一群元婴对打吗?他只是个小小的筑基啊!他对大佬的日常生活还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啊!

兄弟,别冲动啊!

你清醒一点啊,你媳妇还在早产生孩子啊,你赶紧回去照顾你老婆孩子才是正事吧!

独孤鸣在心中的呐喊,根本起不了任何鸟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冲出水牢,又顺着深潭潜入海底,沿着藏于地底的水道在那护城大阵的几处节点上敲打了一阵子,接着一张青色符篆出手,直接拍进了阵法中枢。

然后,他就潜在海底偷偷的匿了,至于是汐城那边爆炸的动静,天罚劈山的动静,无论怎样剧烈,他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好家伙。

这白烈云在灭人宗门一方面,绝对是个行家,手法纯熟,逃跑专业,一看就是个惯犯。

也只有茗香才会傻乎乎的信了他的鬼话,觉得他是个好人吧。

“我真是个好人。”独孤鸣听到了来自于自己口中的辩解,他忽然很想骂人,又觉得自己肯定骂不过,索性自闭了。

独孤鸣的修为只有筑基,又傻乎乎的吞了汐城那帮老王八埋伏的慢性毒药,身体可说是非常虚弱了。

白杨进驻之后,生怕自己稍微使点劲,就把他的身体给撑爆了,索性燃烧精血,将他从里到外的凝练了一遍,不仅解了他的毒,还将他的体质提升了一大截。

独孤鸣的意识,始终觉得自己被围在火中炙烤,初时疼痛难忍,烤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如何难以忍受了。

他默然的看着白杨操纵他的身体御剑来到海中一处不知名的小岛上,盘膝一坐,自身体内功法疯狂的运转,引得天地灵气围绕着他盘旋不停,竟直接开始向金丹冲刺。

独孤鸣又一次被白杨的操作惊呆了。

这是要渡金丹劫?

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渡金丹劫?

刚刚才炸了汐城的宗门,不赶紧逃远点,竟然就在这东海上渡金丹劫?

独孤鸣这辈子都没这么嚣张过,实在想暴跳而起,掐住自己的脖子,问一问控制他身体的白杨是不是故意在折腾他,想要玩死他。

白杨操纵着他的身体,不慌不忙的说道:“你修为太低,身体太差,吸了我的精血和神魂,不马上晋个级我怕你没出东海就炸了。”

独孤鸣在心里干笑了两声:“嫌我弱直说好了,不必拐弯抹角。”

“你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他闭着眼睛淡定的说了这么一声,那酝酿已久的金丹劫雷轰得一声,咆哮着自天际俯冲而下,直往他头顶撞了过来。

独孤鸣在心里冲着头顶的雷光骂了一句。

“妈的!拼了!”

老子便是弱,也不能让这狗币姓白的瞧不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炸雷轰响,一直不曾停歇,身周遍布白茫茫的闪电,便如无数电光织成的枝干,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几乎不留丝毫缝隙。

茗香恍恍惚惚,在这雷电织成的枝干中穿梭,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催眠了自己,想于梦中试着操纵桃都,为何稀里糊涂的钻进了这么一片无边无际的雷树之中?

等等!

树!?

茗香停下没头苍蝇一般的乱窜,四下回顾身周那些不断变换的电光,发现这电光的形貌,竟真的似一株自天倒垂的参天大树。

不。

树有枝叶,电光却无,密密麻麻纠缠不断,说是树根更为恰当一些。

她的魂魄,被桃都缠住了。

这些形似树根的电光,便是桃都自天罚中吸取的雷电之力。

以她这点残魂,对付已被注入精魄的桃都,原本就有些异想天开,更何况这桃都还在战斗中吸收了大量的灵气,更有天罚之力存于树身,根本就不是凡间这些修道者所能对付的所在。

茗香纠结的挠了挠头发,根本就不知道面对这般狂暴的桃都,她该如何才能将其制服镇压。

她以前的确可以一念之间花开花落,可现在,她或许只有被吞的份。

“茗香!”电光交织而成的根须之外,隐约有人在喊她,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人,而且音色格外熟悉,竟像是她自己的声音。

她循声找了过去,不住避开各种朝她纠缠过来的电光,发现这些电光远远袭来之时凶猛十足,却总在即将要接触到她的时候,又变得畏畏缩缩缓慢异常,就像是在做做样子应付了事。

她感觉到这桃都内似乎还有一个意识,毫不避讳的对她展露锋利的杀意。而她的意识也渐渐融入了桃都,令这些电光从本能上不愿伤她。

她有些犹豫,只要彻底融入桃都,她便可以与另一道意识抗衡,并尝试着控制桃都将其驱散出去。

可若彻底融入了桃都,她还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内吗?

她那身体可还怀着身孕,魂魄离体太久,孩子又还能保得住吗?

茗香在纠结当中,心神不稳,一个不慎,被那雷光细细的擦了一下。她只觉被擦过的胳膊一阵剧痛,抱着膀子一摸,发现她的魂体竟被那雷光撕了一块下去。

她这残魂七拼八凑好不容易才勉强有个人样,要再被劈那么两下,可不得又变得七零八落。

她再也不要体会做鱼做猫的感觉了!

“茗香!”远处喊她的声音有些焦急,她再度确定了方向,抱着膀子收了心神,小心翼翼的继续往那发声之处奔去。

电光吞吃了她的魂体,便如品尝到了什么绝世美味,对她的攻击变得主动了起来,不再仅仅是做做样子。

茗香清楚的感觉到,桃都不再接纳她的意识,反而开始对着她的魂体垂涎三尺,在电光织成的根须之外,又凝出了一重熊熊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火,烧的她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只想着要冲出这片根须牢笼。

“茗香!!”声音响起第三次,茗香总算透过密密层层的电光火焰,看到根须围成的空旷当中,那冲天而起的一堵火墙。

火墙的后面,她并不知道有什么,却通过她融于桃都那一小片意识,感觉到了火焰当中蕴含着的温暖。

那好像是,白烈云的气息。

她心神一动,冲着那火墙大喊了一声:“云哥哥!”

火墙一阵剧烈的震动,一声鸟儿清脆的长鸣自火光中响起,而后便是一只巨大的火鸟穿透火墙,双翅一展,遮天蔽日,用力一扇,风起云涌。

火鸟一出,电光全然被它吸引,跟随着巨鸟涌上黑暗的天空。

茗香身边一空,雷光也好,火焰也好,全然不见,只剩了面前那明晃晃的一片火墙。

“阿娘!”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在火墙的另一边,茗香心潮澎湃,奋力的跑了过去,激动之中热泪盈眶,她听的分明,那就是她在梦中曾经拥有的孩儿啊。

“我的儿!”她口中呼喊着,心中除了她梦中的孩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事。她一头撞进火墙之后,尚未看清她牵挂许久的孩儿身在何处,便被一个红衣的女人一把揪住衣襟。

“我的孩儿,也是你的孩儿,你便是想寻死,也得给我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再死!”

茗香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站着的绝色女子,惊讶的喊道:“红蓼!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用的,是我的身体,我的命魂。你在哪,我自然便在哪。”红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中竟带着一些从未有过的厌恶。

茗香抓着她的手惊呼道:“可你只剩了命魂,你又哪里来的意识?”

红蓼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是你让我保住咱们的孩子吗?我若不生出意识,又如何能捞你这蠢货回来!”

她松开茗香的衣领,却又掐住了她的脖子,冷道:“我的出现,只为保护孩子,谁敢动我的孩子,我便要谁不得好死!即便是你也一样!”

红蓼话音落下,手掌猛一收紧,茗香只觉眼前一黑,意识立即回归于一片混沌。

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摸上自己的肚子,然而那里一片平坦空旷,惊得她一跃而起,不知所措的惊叫起来。

“我的孩子呢!孩子呢!?”她两眼通红,凌乱疯狂的大声呼喊,脑里一片混乱。

一直守在她屋里的燕子被吓了一跳,连带着睡得正香的婴儿也哇得出了起来。

茗香听到孩子的哭声,当即愣怔在场,半天才循声望去,只见燕子小心的将摇篮中的奶娃娃抱了起来,轻轻摇晃着,小心说道:“姐姐,你的孩子在这呢。”

“我的孩子?”茗香有些茫然,她摸着肚子探索了半天,忽然回过神来,跳下床去便从燕子怀里抢过了那小小的一团包裹,在看清了孩子的脸蛋之后,眉头深深一锁,似有些不可置信,两眼发直的抬头望天,像是在使劲的回忆什么,最后噗嗤一笑,行行清泪自眼角边滚落而下。

“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回来了……”茗香喃喃自语,目光低垂的看着怀中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明明在笑,泪却流淌个不停,明明在哭,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一直上扬。

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只知道,这孩子与她梦中的大儿子刚出生的模样,没有任何差别。

她心心念念盼了许久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她梦中有儿有女团圆美满的生活,也即将要成真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不是在做梦吧!”茗香连着三天都抱着孩子不撒手,她对自己一觉睡醒便多了个娃的事实,暂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明明是早产,可不论是孩子还是她,都精气神十足,而且,她居然没有因此受伤。

生出那么大一个娃,她居然一点损伤都没有!

她都做好了要死要活疼上三五天的准备了,居然只是一觉过后多了一个娃。

如果生孩子的过程都是这样的轻松,再生五个十个她都愿意啊。

“哎呀娘子,你怎么还在抱孩子?快快躺下歇着。刚生完孩子体虚,可不能常坐常抱孩子,落下病可就不好了。”王大娘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鱼汤走进屋来,一看到茗香又在抱着孩子傻笑,放下鱼汤便要过来抱孩子。

茗香抱着孩子一扭身子,说道:“我没事,我就想多抱抱他。”

王大娘不能硬抢,便只能板着脸教训旁边发呆的燕子,说道:“让你照顾好娘子的,你这是怎么照顾的?”

燕子撇着嘴一脸的委屈,让茗香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关她的事,你数落她干嘛啊。怎么着,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还不能抱了?”

王大娘连忙赔上笑脸,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妇人生孩子,可是伤元气的事,您是现在年轻感觉不到,等到上了岁数,那腰酸腿疼的毛病一出来,可就难治了。这月子里落下的毛病啊,可是要带一辈子,好不了的。”

“你在咒我?”茗香脸色一沉,说道:“我男人连死人都救得活,还能让我得什么月子病?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要不高兴了!”

王大娘笑容一僵,连陪了几声不是,赶紧吆喝燕子把鱼汤喂给茗香喝。

老妇人出了卧室下了阁楼,有些不忿的低声叨叨:“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就这脾气,怪不得生孩子男人都不来看一眼。”

“你说谁呢?”大门外闪进一个陌生的男人,灰衣短褂,一袭风尘,略显消瘦,一张脸确是白白净净,书卷气十足,双眼更是璀璨夺目,光华流转,仿佛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王大娘只看了一眼,便呆立当场,不得出声。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眼里光芒凝结成冰,好似将她身周的空气也冰封了起来,淡淡说道:“洪小七让你来帮忙照顾我妹妹,你只管用心照顾便是,不该管的别管,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最好也别说,照顾的好,自有你的好处。你若不想照顾,尽管走便是,谁都不会拦着你。”

男人说着,自她身边走过,径自上了阁楼。

王大娘一个哆嗦,冷汗已经湿透了里衫,她心惊胆战,腿一软的跪在了地上,冲着那男子的背影连连磕头,口中哆嗦道:“主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独孤鸣模样的白杨并没有理会她,只是转进了卧室,就那么靠在门口,冲着喝汤中的茗香微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笑,说道:“茗香,孩子生出来了?”

茗香捧着碗看着他,睁大眼睛惊喜道:“表哥,你回来了?”

“我不是你表哥。”白杨一抄怀,目中温柔尽显,却是露出了白烈云招牌式的微笑。

尽管人不一样,脸不一样,那笑容一经展露,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茗香眼里泪光涌动,把碗往床头上一搁,人便扑了过去,抓着白杨的衣领激动道:“你个死鬼,总算舍得回来了吗?”

白杨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险些搂住他的脖子,啃上他的嘴唇的冲动,平静的说道:“我是白杨。”

“白杨?”茗香愣了愣,激动化为恼怒,使劲推了他一把,后退了几步,气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白杨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看了看在一旁傻站着的燕子,说道:“你先出去。”

“哦。”燕子连忙应了一声,低头跑了出去,听到身后的门被关上,她不知所措,只能站在门外候着。

楼下的王大娘连忙招呼了燕子下来,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阁楼,小声说道:“刚上去的那位官人,是那娘子的哥哥?”

燕子一脸纠结的说道:“姐姐喊他表哥,他又说他不是表哥,姐姐又喊他死鬼,还抱他呢。那样子,可不像是兄妹,倒像是夫妻呢。”

王大娘一拍大腿,推着燕子快步出门,说道:“你赶紧去跟洪帮主捎个信,把你刚才看到的都跟帮主说了,他让咱们好生看着娘子,上次一个没看住让人跑了,害的孩子早产,险些酿成大祸,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出事了。赶紧去!跑快点!”

燕子哦了一声,冲刺一样的一溜烟跑了。王大娘双手合十的向着天空胡乱拜了拜,嘴里念叨着保佑她逢凶化吉什么,便一咬牙,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又回到了屋内,垫着脚尖上了楼,鬼鬼祟祟的蹲在了门口开始偷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杨早早的就给屋内套上了一重隔音的法阵。

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床边,抄着怀,仔细端详着熟睡中的小婴儿,看了很久,而后淡淡的说道:“长得倒是与白烈云挺像。”

“你从哪看出来的?那皱皱巴巴的一团根本还没个人样好吗?”茗香挤到他身边,睁大眼睛使劲的观察,愣是没能从那一坨红彤彤的肉蛋里看出丝毫与她男人相似的地方。

白杨伸手探上了婴儿的额头,轻轻一点,又抄了回来,转身坐在了床边,说道:“白烈云用于护你魂魄的神念,已经消散了,只给孩子留了一点,用来护他平安健康,直至周岁。所以,茗香,如果独孤芷馨再度找来,你只有等死的份。”

茗香皱眉龇牙,反驳道:“少胡扯!云哥哥给我牵了姻缘线,他说只要有这条线在,谁都不能越过他伤着我的魂魄。”

白杨抬眼看她,说道:“可他现在自身难保了啊。”

茗香一抿唇,不说话了。

她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了白杨旁边,说道:“我知道他被压在桃都下面,我是想要去救他的。”

白杨偏着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问道:“哦?你打算怎么救?”

茗香看了他一眼,小声回应道:“我可以试着操控桃都的,我以前都可以,现在应该也可以吧。”

白杨拍拍她的肩,叹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的你早就不是以前的你了,这七拼八凑得来的一抹残魂,怎比得过那身魂合一的执念?想法是勇敢的,做法是愚蠢的。”

茗香打开他的手,不悦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数落我。那蠢事我已经干了,你打算如何?”

白杨刚一张嘴,她便接口道:“休想再把我送回白帝原!”

白杨改口道:“那……”

“也别把我送去昆仑,送去长安!”茗香都学会抢答了,一下子便将白杨要说的话又激了回去。

白杨无奈的看着她,说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茗香道:“你别光惦记着我行吗?你就不能赶紧想办法把云哥哥救出来?你一个劲的琢磨着怎么保护我,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了,那云哥哥怎么办?就让他一直在那地底下呆着?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分身啊?有你这么当分身的吗?”

她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杨,又追问道:“还有,你为什么会变成我表哥的样子?这些天你究竟都在干什么?”

白杨一抬手,挠了挠她的后脑勺,给猫顺毛一样的撸了两下,说道:“别急行吗?听我慢慢给你说。”

茗香缩了缩脖子,躲开了她,皱眉说道:“说就说,别动手动脚的行吗?”

白杨看看自己的手,说道:“谁让你表哥对你贼心不死,我用着他的身体,自然会被他所影响。更何况,你母子平安,我心中高兴,难免是有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恩……不对劲。”

他看回茗香,微笑道:“想来,我那本体已经知晓你干的那些蠢事了。”

茗香脸上一红,瞪了他一眼,啐道:“你才蠢!他才蠢!”

白杨呵呵的笑了一声,说道:“你身怀六甲,气虚体弱,却仍不顾生死的跑出来救我,蠢归蠢了点,我却依旧被你感动。再要你不知深浅的继续等下去,你是不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所以,你想要救我,那我便给你指一条明路。”

“我那本体被困桃都,这只是个假象。桃都只是个牢笼,天罚只是个封印,重重禁制,在镇压本体的同时,亦阻止了所有心怀叵测之人的接近。你且想想,这世上,还有比那天罚桃都联手封禁,更为安全的闭关之处吗?”

白杨扭转过身子,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小婴儿,温柔的说道:“真正的危险,来自于那心魔劫。你想救他,就需得帮他尽快渡劫。”

茗香不解道:“他的劫,我怎么帮?”

白杨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与独孤芷馨交手之时,曾与本体连接了一瞬,担去了他部分的伤势,亦看到了他的心魔所在。他此刻所应对的,是木沉香和白应龙的执念。那天门被毁,天道发疯,皆是因这两位而起,可想这两位身上缠绕的因果,该有多么可怕。”

茗香皱眉道:“可他们两个人的恩怨,关云哥哥什么事呢?为什么一定把他参合进去?”

白杨叹道:“这就是命啊。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命数,就像我会存在于世,是因为有需要我去完成的任务。他被玉玲珑选中,便承载了白应龙的因果。白应龙的执念,需要他去化解,白应龙未完成的任务,也需要他去接着完成,白应龙做下的孽,自然也应由他去承担。”

茗香苦着脸问道:“他就不能扔了那鬼东西,离那些乱七八糟的因果远点吗?”

白杨看着她,轻声说道:“他若放弃了那些因缘,便没有机会认识你了。你与他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自然也不会有这些年的幸福可言。况且,若是没有玉玲珑,早在他七岁那年,就已经死了。有所得,必有所失,他想要活,那便就得接受自己的命运。”

茗香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杨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白应龙的执念,一直都是带木沉香回天庭复命,请罪。他认为木沉香最后的偏执,是因为他教导有误,他认为自己才是天道发疯的罪魁祸首。他死在人间,不入轮回,将一身执念全然封存于玉玲珑,只为有朝一日能回天庭,接受自己应有的惩罚,换仙界人间一个天下太平。而今,木沉香的执念与他再度碰撞,他自然会不管不顾的愿拼尽所有,将木沉香引入正道,回归天庭。可木沉香的执念,却是要杀他。如此,一个要杀,一个要教,越教越要杀,越杀越要教,没完没了无限循环,想要等待一个破绽,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白应龙是老牌金仙,没有人间那些繁复的心思,执念纯粹得没法撼动一分一毫。而木沉香则不然,她生在人间,年岁尚小,又被她母亲灌输了一肚子人间情爱之事,心思复杂而敏感,变幻莫测,只需一点改变,就能生出无限可能。只是,她的执念是白应龙,白应龙不改变,她便不会改变,想要她改变,唯有靠她自己。”白杨认真注视着茗香,握住了她的手,认真说道:“这世上,能改变她的,除了白应龙,便就是你了。”

“我?”茗香眨眨眼睛,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却依然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白杨说道:“木沉香死时,已经成仙,执念远比你强大的多。你想要对抗她,让她听你的劝,便需要与她势均力敌的实力。她的执念,占着你的命魂,你只要抢回了你的命魂,自然便能压制于她。而若要夺回你的命魂,你需要足够多的桃都精魄,巧的是,有人已经帮你收集的差不多了,你只需要从她那里抢过来便是了。”

“哈?”茗香依旧有些反应不及的问道:“我找谁抢啊?”

“你家被谁灭的,自然便找谁去抢啊。”白杨开心的一笑,连双眼都眯了起来,尽显狡黠之色。

茗香愣怔当场,对着她眨巴了半天眼睛,问道:“她不来抢我都算好了,我怎抢得过她?”

白杨抬手摸上她的后脑勺,凑近了她,说道:“她一定会来找你,并且为了报复我,一定会吞吃你的魂魄,夺舍你的身体。你别怕,我会在你神魂之中布置一个小小的陷阱,保管让她有来无回。”

茗香皱眉道:“你行不行啊!”

白杨呵了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质疑我,便是质疑你那云哥哥!你敢当他的面问他行不行吗?”

茗香一把推开他,嫌弃道:“我云哥哥无所不能,你却只是个不靠谱的分身。你放跑了独孤芷馨一次,谁知道还会不会放走她第二次。而且,以我为诱饵这种事,云哥哥根本就干不出来!你没他那么大的本事,又根本不在意我的想法,我的心情,你确定你这么做,他会同意?”

白杨反问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是你一门心思要帮忙救他的吗?怎么?怕了?”

茗香攥着拳头还嘴道:“我不怕。”

白杨一抄怀,扬着下巴笑道:“那你干不干?”

茗香咬牙道:“干了!”

白杨再度一摸她后脑勺,推着她的脑袋便与自己来了个额头对额头。

血红的一点自白杨眉心转移至了茗香眉心,茗香只觉额上一烫,惊叫一声,立马便推开了白杨。

她揉着自己烫手的眉心,龇牙咧嘴的直吸气,皱眉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杨撑在床边轻笑了一声,双眼微眯,有些透着骨缝的慵懒。他揉揉自己的眉心,说道:“本体送你护身的神念没了,我再补上。总不能让你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去跟独孤芷馨拼命不是。”

茗香刚想说话,白杨打了个哈欠,精神肉眼可见的萎靡不振。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道:“行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也没必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该干啥干啥,想干啥干啥,等着独孤芷馨自己送上来门就好。”

茗香看到孩子摇晃了一下脑袋,小脸一皱,闭着眼将要大哭的模样,连忙将他抱了起来,一边哄着,一边跟了上去,问道:“你精神不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白杨扭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不用管我了。”

他一个响指解开了隔音的禁制,便要开门出去。茗香忽而拽住他的衣袖,问道:“你说,我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白杨回头看她,说道:“这么重要的事,你该要问我本体才是。”

茗香撇撇嘴,说道:“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总不能一直不给孩子起名吧。”她说完,睁大亮晶晶的双眼,问道:“你觉得,叫白君山如何?他在君山出生,叫这个名字,挺不错的吧。”

白杨转过身来,轻弹了一下孩子的小脸,笑道:“我父亲名为白长山,你觉得呢?”

茗香一咬下唇,改口道:“那叫白洞庭怎样?”

白杨好笑道:“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再生出个什么白岳阳,白昆仑之类的?”

茗香连连点头,惊喜道:“你知道我的打算啊!那云哥哥也能明白我的想法了?”

白杨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随你,喜欢就好。”

他说完,打开了大门,正好看到门外摆出偷听姿势的洪小七以及王大娘祖孙俩。

白杨不待洪小七开口,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笑道:“这段时日,蒙你照顾茗香,多谢了。等我回来,一定做一顿上好的饭菜,好好犒劳犒劳你。”

“走了。保重。”他拍拍洪小七的肩头,就这么下楼离开了。

洪小七一脸蒙圈的看看他又看看茗香,指着空荡荡的楼梯口问道:“刚那人是谁?不是你表哥吗?”

茗香想了想,努力领会了一下白杨的意思,说道:“那是你白大哥。你知道他的情况。他不能亲自来看我,只能借我表哥的身体过来了。”

“哈?”洪小七猛地一震,一步跃下楼梯,追了出去,只见外面晴光大好,却再也没有了白杨的身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华山群峰层峦叠嶂,占据了长安城外百里之险地,就像是一重天然的屏障。

然这一重屏障所要守护的,并非是古城长安,而是曾经隐藏于华山深处的一株仙树桃都。

那棵传说中的巨树,高入云霄,枝叶舒展于云层之上,遮掩了整片天际。枝上有仙宫,有神殿,有仙鸟飞舞,有仙兽奔腾,还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各色仙人,属实便如传说之中的天堂盛景。

桃都圣母的名号,在五百年前,可是响彻整个大唐。那大唐的皇帝只要天气好时,一抬头便能瞧见天上霞光璀璨的仙境盛景,于是带头供奉桃都圣母,使得那华山在当时,成了圣地一般的所在。

可桃都,到底不是仙境。空中楼阁,只需一剑,便全没了。

桃都倒了,仙境毁了,圣母死了,大唐也灭了。

昔日的辉煌,成了现在的一捧黄土。曾经响彻大唐如雷贯耳的桃都圣母,现在也只剩了一座破破烂烂的山野小庙,还保存那神仙的一座木雕。

这小庙原本是杨家村的祠堂,自这一村的人集体前往雁荡山喝喜酒之后,整村荒芜,连带着庙也跟着破败了。

没有人打理小庙,神仙也得吃灰。

独孤鸣来到这荒村破庙之中,看着那表皮脱落,色彩灰败的神像,攥紧了拳头,两眼几乎能喷出火来。

他开口问道:“世人皆已遗忘了她,唯有她的后人一直供奉她,信仰她,没有这些后人一直记挂着她,她怎可能于今世得到重生的机会?她就这么灭了她存在的根源,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她只是一抹被抛弃了的执念。你明白什么意思吗?原本人之一死,会放下生前各种执念,干干净净的再入轮回,重新开始。但神仙不一样。她们的神魂比凡人强大太多,轮回之时自然多多少少也会带着些前世的执念。可转世之后,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人,前世的执念,自然也必须放下一些。被杨玉婵放弃的,便是回仙界的执念。她转世之时带走了对人间所有的爱,留下的,自然便只剩了扭曲的恶意。”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奶声奶气的,似是只有两三岁大小。

独孤鸣面色肃然,又问道:“那妖魔若是被姑母前世所放弃的执念,为何她不能继续放弃那执念,反而却被那执念操控了呢?”

孩童的声音答道:“人心善变,谁都一样。五百年内轮回无数,独孤芷馨早就不是五百年前的杨玉婵了,谁知道她在这五百年内又经历了什么。你姑母能在茗香那么一丁点的时候,就抛下他们父女,去跟离火宫打仗,可想是个事业心极重的人。对这样一个人来说,情爱又不能当饭吃,不如一心搞事业来的踏实。这想法,不正与那执念不谋而合了吗?当久了神仙,便向往凡人有情有爱。当久了凡人,又向往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仙长生不死。得不到的和已经失去的,永远都是最好的,神仙和凡人,本质上原就没有什么区别。”

独孤鸣心中一动,忽而问道:“长生,成仙,必须断情吗?”

孩童脆生生的答道:“对。”

独孤鸣沉闷的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但我差不多已了解一些了。”

他抬头看着神像,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于胸前十指交扣,问道:“现在开始吗?”

孩童在他脑中答道:“我的力量,只够你放出一把红莲业火,待这桃都残根全部湮灭之后,必会有一女子现身于此。不管来的是谁,你一定要全力将之诛灭。你多耗她一分魂力,茗香的安全便会多一重保障。明白了吗?”

“明白!”独孤鸣沉声应答,双手在胸前结出一道繁复的法决,他额上红光一闪,一点芝麻大小的血痕清晰浮现于眉心,又很快的暗淡下去。

随着印记的出现又消失,他手中红芒凝聚,不断汇集于一点,重重叠叠的凝实,仿佛千层万成的莲花花苞,未开之时万般颜色尽敛于心,一朝盛开群芳黯淡天地失色。

独孤鸣屏气凝神,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掌心的这团红芒花苞,他能感到体内原本无处不在的灼热尽数涌进了这花苞之内。

他被这灼热炙烤了太久,以至于那气息流出,血脉神魂渐渐回归正常的温度,他很不适应的感到了空旷的虚弱。

不属于他的力量,他留存不住,但总有一天,他会依靠自己的修炼,重新找回满含力量的充实。

白烈云能做到,他也一定能做到。

最后一丝热流注入了花苞,他看着这一朵小小的花苞,满含心悸。他手中这一点红芒,不知凝聚了多少力量,一旦炸开,又会引起怎样轰动的效果?

“白杨?”他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却再也得不到丝毫回应。

白杨的神魂在见过茗香之后,便明显的虚弱了一大截,再也控制不了他的肉身。

他起初听到白杨那软糯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现在才明白,那是魂力消耗所剩无几的表现。

那白杨,怕是把大半的魂力都给了茗香了吧。

能将自己利用的这么彻底,白杨果真是个狠人,虽则分身存在的意义,便是尽自己的一切完成本体交托的任务,但那到底算得上是白烈云的一部分。由分身而见本体,那白烈云当真不愧是个疯子。

没有了白杨的指示,独孤鸣有些拿不准这红莲绽放的时机。

他看了看那树根雕成的神像,在失去了色泽之后,露出部分黑沉沉的木料,隐约散发出石头一样的色泽。

明明是一株可滋养万千生灵的树,却偏偏有着黑石一般的心。

这便是神仙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叹了口气,跃上神坛,将手中红莲一掌拍进了雕像心口。

无上的威压自雕像内部涌出,独孤鸣脊背一寒,迅速退出了小庙,飞上天空。

他只听轰得一声震天响起,那隐藏于山间的小庙已被爆出的红光冲击得灰飞烟灭,火光冲天而起,如莲花一般层层绽放,瞬间便将整座华山包裹在内。那火焰似有灵性,从山峰之间拂过,并未损伤山间一草一木,任一生灵,红芒笼罩之下,唯有各处山坳的地底不时炸出一片片灼烈的火光。

桃都残根深埋地底,红莲业火真正焚烧之处,亦在地底。天罚之火无烟无尘,只有明亮的红芒与能融化万物的灼热,可这光与热,却以灵气为燃料,唯有通灵才可得观真貌。

华山被业火所笼罩,桃都残根被业火完全烧毁,在凡人眼里,只是地底忽然的塌陷,炸出数段焦黑的坑洞。

不伤生灵,那便就没有什么危险,既不危险,那便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于是,业火焚山所实际产生的动静,并没有独孤鸣所想的那么夸张。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火,居然如此神奇,只烧该烧之物,不沾无辜生灵。他忽然有些佩服白烈云,那人虽没什么风度,也不讲什么武德,喜欢暗下黑手一肚子坏水,他却是真心在护着凡间万物生灵。

修道者常言天道视万物为刍狗,他们自己本身又何尝不是视凡间众生为蝼蚁。

可凡间,本就以凡间众生为主,修道者既不想做凡人,又怎还有面目在凡间横行霸道?他们对凡间众生来说,岂不就是一群入室抢劫还贪得无厌的强盗!?

天道从未阻止人们修道长生,可若为长生而抛却人性化身强盗,那便就大错特错了。

独孤鸣对着红莲业火突发感悟,一下子拔高了他的修为境界。初入金丹便领悟了平和随缘,天人合一的大道,他隐隐有种感觉,好像突破元婴也并非什么难事。

这番难得的顿悟,令他获益匪浅,正忙着消化所得,却听一阵轰鸣划破云霄,从南向北,直奔此地而来。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逼人的剑光眨眼之间已至眼前,冰寒的剑气带着汹涌的杀意,令他急速后退,双手迅速结印,令满山红莲再度绽放出夺目的璀璨。

剑光穿透重重红莲,冰寒的剑气被业火之中的灼热融去大半。剑光一个急转,遁出了红莲的范围,于高空之中,化出一个雪发蓝衣的女子身影。

“凌霜寒!?”独孤鸣惊呼出声,他是真没想到来人竟然会是这位鼎鼎大名的蜀山第一剑。

独孤芷馨好手段!竟连凌霜寒也被她夺舍了吗?

那凌霜寒可是蜀山最强元婴,他一个初入金丹的小朋友,能有胜算吗?

独孤鸣一咬牙,刚想出剑,一段完整的秘法道术忽然出现在他脑中。他又惊又疑,抬头看着悬在高处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凌霜寒,却见凌霜寒双眼茫然空洞的看着被红莲笼罩在内的华山,表情冰冷而僵硬,仿佛一具失了魂的行尸走肉。

这是什么情况?

独孤鸣只是疑惑了一瞬,就见凌霜寒单手指天,一道剑气于她指尖凝结,看似普普通通,却随着她挥下的手臂,重重一击,劈在了华山最高峰。

巨响应声而起,一时之间地动山摇,尘土飞扬,只见那险峰被剑气从上至下一劈两半。一座山分成了两座山,各自向两边倾斜歪倒,地底涌出的气浪卷着飞沙走石,似海浪一般向四周平铺推开,硬是将那红莲淹没在了扬尘之中。

独孤鸣心下骇然,元婴修者的全力一击,居然如此夸张,那白杨传给他的秘术,又当真管用吗?

红莲业火没有了白杨的魂力支撑,如无根浮萍,被打散一次,便再也成不了气候。只是该烧的都已经烧完了,这业火即便没有被劈散,也燃不了多久。

独孤鸣眼见凌霜寒再一次举手向天,连忙再度后撤结印,见她手掌下落,所对方向,果然便是他。

那劈山的一剑,独孤鸣自然是接不住的。好在他早有预见,及早退让,险险的避开这一击,却依旧被剑气激得内息紊乱,口鼻沁血。

他闷头俯冲下华山,一边按秘法在华山各处地脉节点上结印施法,一边躲避凌霜寒劈下的剑气,怎奈这凌霜寒的剑气实在太过霸道,每一击皆是断山裂地,这让独孤鸣躲避的越发无力。

幸而他的身体被白杨凝练了一遍,抗打击能力大大增强,即便是被剑气扫到,也只是受了点伤,并无性命之忧,更不耽误他的行动。

他这个人虽然一向谨慎,却绝不胆小,决定了的事情,一旦动作,便不会再有任何退缩之意。

与凌霜寒生死相博,他从未想过,可这必须的一战,他只能胜,不能败。

白杨没有给他准备丹药法宝,也没有告诉他如何跨境界与元婴交战,他只能利用自己所掌握的一切,去拼命寻找机会。

不管这秘术管不管用,施展一次,他才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该要如何走。

在连着毁了八座山峰之后,独孤鸣终于完成了秘法的准备工作,他境界不足,灵力不够,只能借助地脉完成,于是本为纯正的冰系术法,被华山地脉的土灵之气一侵染,扭曲成了一片黄沙的世界。

这秘法,原是汐城至高秘宝,名为雪国降临。一经施展,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冰雪世界当中的所有一切,都将被封禁在极度深寒之中,尤其是善用水灵之人,极有可能会被同化为冰雪世界中的一部分。

然而,独孤鸣没这能耐将那冰雪世界般入人间,他只能弄出一个冰封华山,还得借助地脉灵气,而且这冰是石头,雪是沙子,降临的雪国成了戈壁沙漠,华山上空凭空出现了一座沙漠迷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独孤鸣被自己这扭曲的秘法给惊呆了。

他不知道这沙漠迷宫能不能封住凌霜寒,只能拔剑在手,冲进那片海市蜃楼一般的沙漠世界。

凌霜寒被秘法围困,依然还是一脸空洞僵硬。她仿佛对身周的一切毫不在意,依旧还是以剑气在这沙漠之中四下横扫。

可惜,她的剑气,对本就松散的沙子不起作用,不论打散多少次,黄沙都会再度堆积起来,凝聚成原本迷宫的模样。

凌霜寒攻击了数次,见不起作用,便静默下来,不再动作。

独孤鸣远远的看着她,觉得这沙漠迷宫,虽无法将人封禁,却也大有妙处。

他想了想,法决变换,开启了秘术的第二重变化,风刀霜剑。

这变化很好理解,跟字面意思完全一致。

但眼下,无冰无雪,负责组装刀剑的,还是沙。

数不清的沙。

独孤鸣剑法水平不算高,他也知道在凌霜寒面前卖弄剑法很不明智,于是他只能闭着眼睛瞎搞。

管他什么力道什么角度什么时机,一股脑的统统抛过去便是了。

幸亏有华山地脉的支撑,在这沙漠之中,有数不完的沙子和灵气供独孤鸣祸祸,只是他境界不够,攻击力难免有些疲软,面对上下左右全方位无死角的风沙攻击,凌霜寒只以剑气绕身,便轻轻松松的给自己隔了个真空地带。

可这攻击虽然不给力,负责攻击的剑气却无穷无尽,数量相当庞大。

被无数的剑气围绕其中,时间久了,好似触动了凌霜寒某一处神经,她歪了歪头,眉心微皱,忽而一出手,给自己劈出了一条安全的通途。

可她却一步没有迈出,而是对着那条逐渐又被黄沙覆盖的通道默不作声,空洞的眼中,竟出现了嫌弃的神色。

凌霜寒忽然撤去了身周护身的剑气,任由那些风沙刮在身上,质量不行,数量来凑,一来二去,竟也令她伤痕累累,血染衣裙。

“凌霜寒!你疯了吗!?”暴怒的声音,发自凌霜寒自己的口中。

凌霜寒双眼恢复了色彩,哈哈大笑着,说道:“独孤芷馨,你已死过一次了,竟还妄想要夺舍我!你不够资格!”

她又面目狰狞的嘶吼道:“你接纳于我,我助你成仙,合则双赢,分则两害,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

“成仙!?你当我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可供你随意戏耍吗?我凌霜寒修道,不为成仙,只求剑道!你连自己的道都没搞清楚,还妄想吞我神魂,污我剑道!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凌霜寒怒吼一声,一甩手,手中已多出一把寒气森森的宝剑。

此剑一出,剑气逼人,立时便盖住了围绕在她身周的飞沙走石。

躲在远处的独孤鸣看到凌霜寒拔剑,心中一凛,待要开启第三重变化冰火无极,却见凌霜寒剑决一掐,那宝剑竟一个转向,刺入她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眉心。

独孤鸣刚起了个头的法决停了下来,他看到那剑光只是刺进了些许,便被她双手抓住,再也无法推进。

凌霜寒抓着剑身,双手鲜血直流,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是想与我同归于尽吗?”

话一说完,她又立即换了一副得意的表情,哈哈笑道:“同归于尽!?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的本命剑,与我本为一体,剑气入体,只为诛邪,可伤不了我的性命。白烈云没能杀的了你,那我便试试你到底有几条命!”

她话音落下,身子一晃,又蹭蹭得向后倒退了几步,依然还是一副愤恨不已的表情,怒道:“杀了我,你有什么好处?你可还记得,他那分身可是被你所伤!我死了,他要报复的便只剩你了!”

说完,她又无谓的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要杀的,只有你!”

剑尖,再度向她的眉心深入了几寸,鲜血,已顺着她的额头洒落了一地。看到那一个人,两个魂对峙的这般辛苦,独孤鸣沉思了一番,一步迈出,现身于凌霜寒眼前。

他回忆着白杨操控他身体时的表情动作,面含微笑,轻松淡定的一步步向凌霜寒走去,只见她面上表情一通凌乱的变换,眨眼之间好似交换了数十次灵魂,最终是独孤芷馨的魂魄颤抖着踉跄后退,圆睁了双眼,恐惧至极的喊道:“你是白烈云!”

独孤鸣没有回答,却是微微眯起了双眼,微微上挑的唇角恰到好处的阐释出了一个轻蔑戏谑的表情,好似他面前这位元婴强者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令独孤芷馨在骇然中,颤抖了双手,再也抓不住那把要命的剑。

剑光,刺穿了凌霜寒的眉心,她保持着惊惧的表情,死死的盯着已走到她面前的独孤鸣,而后一口鲜血喷出,仰天倒下,抽动了两下,便合上了双眼。

独孤鸣拔剑在手,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补上一剑。躺在地上的凌霜寒忽然直挺挺的又立了起来,锋锐的剑气自体内涌出,遍布全身,于她身周凝出了一层又一层寒气逼人的锋芒。

她一生修剑,早已与剑心意相通,此刻人剑合一,她便就是一把可毁天灭地的绝世宝剑。

“白烈云,独孤芷馨已被我封禁于神魂之内,你想要杀她,就先与我痛痛快快的战一场!”

凌霜寒睁开双眼,目中红芒涌动,带着疯狂的战意,令她身周的剑芒,再度凝实了一层。

独孤鸣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她越发犀利的剑气,胸中战意被那剑气挑拨,竟真的蠢蠢欲动的想要拔剑会一会这位蜀山第一剑。

然而,他并不是白烈云,即便被白杨影响的多了点疯狂,他依然清楚自己的斤两。

“前辈,我不是白烈云。”他抱着剑,恭敬的向凌霜寒拱手行礼,说道:“晚辈独孤鸣。”

“独孤鸣?”凌霜寒睁大通红的双眼看了他片刻,面上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你不是白烈云……”她喃喃自语,目中血色消退,身周剑气亦渐渐收敛。没了战意的支撑,剑便只能还鞘,凌霜寒眉心伤痕滴出一串鲜血,两眼一闭,干脆利落的仰天倒下,生死不知。

独孤鸣看着双目紧闭的凌霜寒,预感她依旧处于人剑合一的状态,而这样状态下的凌霜寒,不论有没有意识,都不是他所能对付的了的。

独孤鸣不再犹豫,一个道传音发给了段飞羽。

他对付不了,那便让蜀山来解决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凌霜寒被蜀山掌门亲自接回去了,一同带回去的,当然还有独孤鸣。

凌霜寒的伤源自她的本命霜寒剑,她的识海也确实被霜寒剑封禁镇压,所以独孤鸣将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讲述出来,蜀山掌门何万一是完全相信的。

他能不信吗?

蜀山莫名其妙死了那么多女弟子,都是只剩肉身,魂魄不见,修为从练气到金丹全都有,原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妖魔找上门来,查来查去却查到了独孤芷馨头上。

那妇人将魂种置于蜀山,企图以蜀山弟子的神魂修为助她完全重生,她那夺舍吞魂之术源自仙木桃都,不需法决不需媒介,只消她神魂轻轻一扑,人便能瞬间换一个芯子。

她吞了魂魄之后,能与魂魄融于一体,记忆性格修为功法与原主一模一样,毫无破绽,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连凌霜寒都着了她的道,这蜀山上下又还有谁能制止她?

何万一认为自己应该是要感谢独孤鸣的,可独孤鸣与独孤芷馨却是一家人,蜀山遭此劫难,他没有迁怒于独孤鸣已算他大度,这感谢的话他便不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

独孤家只剩了独孤芷馨和独孤鸣在世,想要彻底消灭独孤芷馨,救醒凌霜寒,或许还得依靠独孤鸣,这独孤鸣不知走了怎样的狗屎运,短短半年便成就了金丹,还掌握了雪国降临那等仙术秘法,这不仅说明此人前途无量,还从侧面说明了这小子背后的靠山来头或许大的吓人。

何万一深思熟虑之后,以待上宾的礼仪,将独孤鸣请上了蜀山。双方平起平坐的交换了一下彼此的情报,白烈云头上顶着的那个灭雁荡山的黑锅,终于被卸了下来。

汐城灭了,桃都也只是独孤芷馨的一个骗局,蜀山此时若再看不清楚形势,不知如何站队,那宁汐远的下场,便就是他何万一的下场。

蜀山崇尚的道,乃是降妖伏魔,荡平世间一切邪祟。对于人间诸国纷争,他们反倒不怎么上心。

他们与汐城结盟,共抗离火宫,原本是因为离火宫行事完全不似正常的修道宗门,肆意妄为,大具邪性,帮着金国到处侵略,搅得北边一片乌烟瘴气。而近几年,离火宫行事渐渐收敛,不再参与金国的瞎折腾,蜀山与离火宫的关系,似乎也没必要那么紧张了。

只要白烈云不找蜀山的麻烦,一切都好说。

独孤鸣在蜀山呆了几天,每日都要关心一下凌霜寒的状况。

白杨交代他,不论来人是谁,一定要将之诛灭。他没能杀得了凌霜寒,心中便始终有些没底。

唉……

自己还是太弱了啊。

同样都是金丹,白杨能轻轻松松灭了汐城一群元婴所有金丹,自己却连一个凌霜寒都搞不定。

又要被那姓白的看不起了。

独孤鸣每每一想到这里,面上便会不经意的浮现出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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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长得秀气,身材又略显单薄,那忧郁的气质一经浮现,不知引得蜀山多少女子芳心凌乱。

以前只知段飞羽年轻英俊潇洒不羁,资质修为乃人中龙凤。没想到这位独孤公子竟比段飞羽还要迷人,并且他家世凄惨,对未婚妻又一心一意死都不忘,修为还比段飞羽高出了一个境界,能助凌老祖封禁了祸乱蜀山的妖魔,救了蜀山所有的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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