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色诱失败
戴妮丝确实很有信心,尽管少年身边就站着晨曦这个如假包换的美人胚子,毕竟年龄还小,和成熟性感犹如大蜜桃般可口的自己相比,就像一颗青涩的珍稀果子,外头看着诱人,内里却远远没到可以仔细品尝的阶段,她就不相信少年分不清少女和少妇的区别。
可惜今晚发生的意外实在太多,戴妮丝注定要又一次失望了。她没听到预料中的,少年呼吸变粗的声音,手上的腰牌也没被人接过去。
很是诧异的女佣兵团长稍一抬头,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双秀气、小巧的靴子,头再抬高点,晨曦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就映入眼帘,正似笑非笑的俯视着她,双眸间隐约有雷电闪动。
少女又很“及时”的赶到了她和诺尔默之间,“恰好”又一次挡在了戴妮丝的身子前面,杜绝了少年欣赏女佣兵团长胸前迷人风光的可能性。
一对又大又圆的雪球落入少女眼里,进一步加深了她对戴妮丝的坏印象。
哼哼,居心不良呐。胆敢肆无忌惮的在小姑奶奶面前使出色诱这一招。晨曦的双眸微微一眯,小手开始握拳,很有冲动发大招了。
是赏她一记狠辣的耳光,让她知道眼高手低好呢?还是干脆一拳帮她脸上开个彩色果酱铺子,令她永远用不了这一招好呢?
好不容易从无聊透顶的荒原里走出来,找到个干燥、安全的山洞睡个好觉,好好休整休整,偏偏让人给搅和了,试问晨曦小魔女怎么可能会爽!想要她对惹出事端的戴妮丝有好脸色,怕是很难。
诺尔默毫不客气地回绝了戴妮丝交好的努力,让早就一腔不满的少女心花怒放,她最在意的诺尔默哥哥果然顶得住美色诱惑,没被成熟妖艳的戴妮丝迷住,这让少女的心情变得好了不少。
没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此刻还发生了让她更加不爽的事情,身为“罪魁祸首”的女佣兵团长好死不死,竟然把她当成空气,试图勾引她的诺尔默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曦很不爽,后果很严重。
不管戴妮丝此举是否真有勾引诺尔默的念头,少女都会毫不犹豫的、坚决地予以制止!这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骚滋味的老女人,怎么能让她凑到哥哥的身边?
对于保护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少女可是上心得很。
当然啦,娇小的少女可不会承认,她是对高挑丰满的女佣兵团长有所妒忌,她只不过从心里面认定,自己的所作所为纯粹是为了哥哥好,是为了将一切可能导致哥哥糊涂犯错的现象扼杀在萌芽状态,毫不动摇一万年!
少女身后的诺尔默笑了,微微摇着头,欣喜的笑了。
晨曦的这点小小心思,青梅竹马的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少女这么做,无疑表示她高度在意她的诺尔默哥哥,看似小孩子气的行为,反而给经历一晚无情杀戮的少年,那略微有点变凉的心头注入了一股暖流,使他整个人都重新温暖起来。
果然最在乎自己的,永远是自己最亲密挚爱的家人,不带功利色彩,一心爱护维护自己的家人。
“救命之恩什么的还谈不上。你方才也听到了,恶少可是下令,要把我们这些男人都杀光的。我出手不是为了救你,不过是出于自保而已,顺带着帮了你一把。没什么好感谢的。”考虑到戴妮丝多番诚恳的表态,抱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念头,诺尔默没有点破她“鞠躬”的不良企图,态度略微软了下来,但仍然温和地婉拒了她的好意。
“再说我们此行还有任务,好意心领。今晚就此告别,不劳你费心了。”
少年说完朝她笑了笑,点点头,径自牵起晨曦的小手,并肩走回山洞里头,收拾褥子等随身物品。
长长叹了一口气,女佣兵团长再不甘心,也只得无功而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摆出予取予夺、任君采撷的诱惑姿态,发出强烈的无声暗示,色诱计划依然可耻的失败了,还能说些什么呢?
少年软硬不吃,不好虚名,不好色,还不贪小便宜,这样的男性,无论多大年纪,她这辈子还从没遇见过,一朝遇见了竟如碰上乌龟的老鼠,简直无从下手。
她终究只能咬着牙,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很是惆怅,连腰牌都忘了要挂回腰间。
与黯然神伤的戴妮丝形成鲜明的对比,晨曦可高兴了,少女心性藏不住事情,柔荑被诺尔默握着,特别的温暖,她快乐地哼起了小曲,还不忘回过头来,故意将小巧的鼻尖冲着戴妮丝,挑衅似的翘了翘,一脸得意万分。
我家诺尔默哥哥大气的很,才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骗到呢!
迅速收拾好行李,诺尔默一行牵上坐骑、驮马,尽快离开了山洞这个是非之地,杀戮场所。
有了普利坦德这位识途的“老马”,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新的栖息之地,那是一片参天大树遮盖下、团团巨石环抱的小空地,虽然比不上原先的山洞那么干燥、安全,仓促之间也算尚能接受,总比待在树上窝一夜要舒适得多。
靠着石头铺好厚厚的狼皮垫子,盖上褥子前,诺尔默和晨曦不忘再次确认坐骑、驮马已经拴好。一切就绪之后,三人才再次躺下歇息。
有了外围的驮马形成简单的围闭,背后又有大石头作为倚靠,总算形成一个相对安全的睡眠环境。野外露宿,本应尽可能燃起篝火防备和驱赶野兽,无奈不知恶少是否还有什么强力后援,他们虽然不惧,却也不想节外再生枝,因暴露的火光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头枕着诺尔默的手臂,晨曦靠在哥哥的臂弯里,回忆着今天发生的种种情节,特别是诺尔默哥哥率先冲上前迎敌,那一往无前的豪迈,真是太帅了!
少女慢慢翘起了嘴角,甜蜜的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却没太大睡意,静静地思考着,短暂的厮杀让他头一回见识了现实世界的残酷,人心凶险的一面。
时常深入莽荒地带进行探险和狩猎,在实战中磨炼战斗技巧,死在他和晨曦手里的猛兽、魔兽多了去了,杀人却是头一回。明知他们罪有应得,亲手杀掉自己同类的感觉,仍然很不好受,特别是最后一剑割开斯迪皮尔德喉咙、血花四溅的一幕,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回忆起恶少临终前那茫然的眼神,少年莫名有些唏嘘。
他们为什么非要恃强凌弱,残暴欺凌他人呢?明明大家都是人族,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和平相处,像我家那里的人们一样,同心协力,过着与世无争、其乐融融的平凡日子呢?
出门前原来想着,此行不过和游山玩水差不多,领略一下世间的繁华,却不料还没真正踏足比兹尼斯王国的领土,就被卷入了大麻烦,不得不大开杀戒,沾上一手的血腥,真不知这样不甚美好的开头,对日后的行程是福是祸。
幸亏一向多得父母、恩师的长年谆谆教诲,诺尔默养成了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的乐天性格,天生谨慎和略微内向的少年没多久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也就将担心放到一边,渐渐睡意上涌,搂着晨曦缓缓入眠。
一夜无话。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唤醒了沉睡中的晨曦,少女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后半夜的一觉睡得相当的踏实,总算把长途跋涉的疲劳尽数消除,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爱干净的晨曦也知道现在不是挑剔的时候,只能等到城里才能实现计划了,还好曼尼福斯特城就在大约二十公里不到的地方,傍晚之前怎么也能赶到。
一股浓郁中带着清香的味道适时传进少女灵敏的鼻尖,晨曦深深吸了一口,嗯,是猪肉汤的味道,还加了野菜!咕噜咕噜一阵肚子响,少女连蹦带跳的跑到炖锅边上,一副哈喇珠子使劲往下流的馋猫模样。
“去,赶紧刷牙洗脸。不然不让你吃。”诺尔默好笑地拍拍少女的手,那白嫩柔美的秀手差一点就要掀开锅盖了。
晨曦撅撅小嘴巴表示不满,应了一声,三步赶做两步跑去洗刷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顿肉量充足的晚餐足以慰劳空空如也的肠胃,慰藉疲惫不堪的身躯,早餐吃得太油腻就不合适了,因此诺尔默特意起了个大早,到四周搜寻野菜,以他对森林的熟悉程度,很快就如愿采到足够的野菜下锅。
“好香啊!”晨曦一回到锅边,就迫不及待掀开了锅盖,“还有蘑菇!”少女雀跃着,野猪肉炖蘑菇,再配上碧绿碧绿的鲜嫩野菜,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清新的香气,让人闻了就胃口大开。
第一时间给普利坦德盛了一大碗连汤带肉的野猪汤递过去,少女才着手给诺尔默和自己舀汤,一大口又香又鲜的热汤喝下肚,晨曦满足地长出一口气“太好吃了!诺尔默哥哥不去当大厨真是浪费。当然了,现在要是能再有一壶上好的葡萄酿就更好了!”
“就你要求多!”少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晨曦,“再啰嗦我就先把汤喝光,让小馋猫没得吃!”
一听诺尔默用最最重要的食物相威胁,晨曦立即闻过即改,毫无形象地开始“埋头苦干”,生怕吃得慢了没机会舀第二碗汤。
普利坦德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斗嘴,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家碗里的猪肉汤。他向来很疼晨曦,少女也很有礼貌,懂得尊老,一早先给老管家盛了满满一大碗肉汤,这等分量的早餐对于老年人的脾胃来说足够了。
比起享用美味的早餐,他更加享受这种温馨甜蜜的家庭氛围。
利落的吃完早餐,诺尔默和普利坦德又开始给坐骑和驮马喂食,长途旅行对马匹的体力要求很高,光靠它们自己吃草是远远不够的,因此他们出发前就备下了足够分量的盐巴、豆子等物,这对恢复、增加马匹的体力大有帮助。晨曦则负责解决锅碗瓢盆的清洁事宜。
从容收拾好行装,三人组精神焕发的沿着山谷继续前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二章谷口雄关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名闻遐迩的末日山谷,自从千年前那场导致大量神祇、圣阶之类的强者陨落的决战在此处附近上演以后,落日山谷就被改称为末日山谷,与外头的八百里丁角阿斯戈壁一道,成为见证人类不屈抗争的传说之地,数不清的吟游诗人将其写进动人的诗篇中,传颂和歌唱。
此刻的山谷安详而宁静,山风吹拂在茂密的树林上,松涛阵阵,偶尔一两声清脆悦耳的鸟叫声响起,给寂静的山林增添些许活泼和生气,所谓的天籁之音,莫过于此。
即便有传闻,光明正在一步一步离去,黑暗的阴影开始逐渐笼罩大地,战争即将再次来临,山谷也毫无一丝当年金戈铁马古战场的萧杀气氛。
千年时光流逝,残酷的战争给大自然留下的无数伤痕,早已渐渐悄然愈合。
谷道宽阔而平坦,自然形成的通道足可容纳百余名骑兵齐头并进,据说当年魔族联军的千军万马,正是唱着嘹亮的战歌,顺着这道山谷向人族大陆的腹地进军。
“我说大黑,别说本大小姐没事先警告你啊,要是今天你再敢乱吼乱叫,吓跑了谷中的猛兽,影响我收一头法斯特豹当宠物的大计,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晨曦的纤纤玉指点向她口中的“罪魁祸首”,几乎直接戳到哥哥坐骑的鼻尖上,看样子很是不满。
明媚柔和的阳光下面,少女的丽色无比动人,她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满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底下,是一张稚气未消的小脸蛋,白里透红,肌肤胜雪,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极具神采,眼眸流转间,已然颇有几分祸国殃民的味道,假以时日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
少女的身材娇小匀称,曲线婀娜,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上,典型的人小鬼大,却又不显得违和。
此刻她故作气鼓鼓的模样,既可爱又俏皮,仿佛自己刚刚提到的法斯特豹,不是山中令人闻之色变的迅猛野兽,而是温驯可爱的小白兔,可以随手捉来玩耍。
比起娇小玲珑的晨曦妹子,诺尔默则是身材高大,此时见少女一脸理所当然的说着歪话,悄悄翻了个白眼,还没来得及接腔,“哞~”的一声,他胯下的坐骑已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同时很有个性的把牛头一拧,又大又黑的鼻尖喷出一股白气,顿时远离少女纤巧秀气的手指,长满黑毛的牛头,摆出一副“啥来着?懒得理你!”的表情,竟是极通人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一头牛面对指责能有这么迅速的反应,还能做出如此生动形象的拟人表情,诺尔默和身后的普利坦德法师都忍俊不禁,纷纷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少女胯下的白马也是微微翘起嘴角,眼中浮现笑意,显然也是极富灵性,远非寻常的坐骑可比。
没错,诺尔默的坐骑相当的不寻常,既不是绝大部分骑士显示和增添勇武的骏马,也不是少数贵族子弟彰显家世与身份的地龙等高级异兽,而是比兹尼斯王国与魔界接壤的边境群山中,一种当地十分常见,艾欧罗帕大陆其他地方却从未出现,堪称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大型哺乳动物魁牛。
魁牛的体型高大,四肢粗壮有力,成年后肩高比普通的马匹还要略高,通体上下长满一到两寸长的黑毛,又黑亮又光滑。在不被激怒的情况下,这种群居在山中的野牛生性较为温顺,加上耐力好,不挑食易养活的优点,很受边界上生活的各个族群喜爱,常被捉回家里驯养,当成日常耕种、畜牧与运输时的好帮手,当然也会被当成代步用的坐骑骑乘。
就比如此刻少年等人身后,就有好几头健壮的魁牛肩负起驮马的重任,背着此行所需的帐篷、炊具、饮用水和食物等旅途必需品,以及日常消耗品之类。
只是耐力再好的牛也还是牛,变不成马,并不适合作为外出长途旅行的工具,更不会被当成作战用的坐骑,因此通常只在边境数十公里的范围内活动,不知为何会被诺尔默当成正式坐骑,就这么公然骑着上路,来到离开边境线足有四百多公里的地方。
若是被素来看重门面的毗迩尼帝国世家贵族,或是比兹尼斯王国等属国的豪族青年见到了,避免不了会盛气凌人的嗤笑少年是乡巴佬、穷光蛋,连一头体面的坐骑都购置不起,就敢出门丢人现眼,真真是斯文扫地。
“哎呦!还不服气是不是?让你装!要不是你故意捣蛋,一会儿高声嘶吼,一会儿拼命向外散发气息,怎么会一连走了上千里地,别说什么休极熊、法斯特豹,就连戈壁上头最常见的比格狼都见不到一只。”
晨曦用娇嫩的小手在大黑头上敲了一记,咬牙切齿,螓首一摆,满头亮丽的黑色短发随之飘摇晃动,又给少女增添了几分灵动。
“好啦好啦,晨曦小姑奶奶别再欺负大黑了,行不?要是它罢工不走啊,哥哥就只能步行,靠自己的双腿走出山谷了。按照哥哥的脚力啊,恐怕要走到半夜才行哦。”诺尔默笑着摇摇头,边说边轻轻拍了拍大黑的脑门,安抚坐骑。
他和少女青梅竹马,打小就一起长大,连骑着的这头魁牛,也是刚出生不久就抱养在家里,悉心照料,两个小人儿外加一头小牛,一起追逐嬉戏、厮混着长大,彼此之间脾气极为熟悉。
虽说魁牛比较温驯,家养的更是深通人性,和主人的关系通常极好。然而所谓的温驯也是相对的,一旦魁牛发起脾气犯起犟来,还真的说不走就不走,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当然了,具体到个性十足的大黑身上,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罢工,找准机会踹你两脚倒是更加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看在哥哥的份上,本大小姐就不和你这头牛一般见识。不然啊,哼哼!”晨曦冲着魁牛摇了摇小拳头,鼻子翘的老高,一脸得意神色,好像要不是诺尔默替大黑求情,她就能将魁牛怎么似得。
习以为常的玩闹,倒也为乏味的赶路添上些许乐趣,尤其是在这景色大致雷同的山谷里头。
两人身后的老管家普利坦德乐呵呵笑着,看着小姑娘和魁牛玩闹,满是皱纹的老脸上,一脸的欣慰。
平安无事的走了大半个上午,前面一道关口已是隐约在望,只不过两旁的景色也出现了异常,从远方的某处峭壁开始,一直通到关隘所在之处,山壁上头尽是光秃秃的,一棵植物都没有,与这边郁郁葱葱的两侧群山完全不同,仿佛有一条垂直的无形界限,将界限两边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一边生机勃勃,一边死气沉沉。
对着眼前明显怪异的情景,普利坦德指着前头的关隘说道“少爷,小姐,前面就是无数歌咏中传唱的,专门锁住‘末日山谷’的有名雄关,号称‘人界第一关’的西哥特之门了。”
话说的很拗口,名字也很特别,又是“关”又是“门”的,那到底是关还是门?
其实之所以有这么个奇怪的名字,原因就在于这道雄关建得极具特色,朝向山谷的标志性巨大雕塑和关门,让人一见就过目不忘。诺尔默和晨曦两人顺着老管家的手定睛一看,不用多问,就立刻明白“西哥特之门”这个名字的由来。
远远望去,和两侧陡峭险峻的山峰相比,末日山谷的出口不算太宽,本应该是喇叭口形朝外敞开的地方,被一道高大险峻的关隘牢牢锁住,关上箭楼林立,气势逼人,尽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风采。
雄关两侧的峭壁上,借着原本的山势,分别雕刻有一尊气势磅礴栩栩如生的雕像,雕像的尺寸是那样的巨大,哪怕现在离得这么远,都能将两尊雕像的面部表情等细节大致看个清楚。
左侧的那尊雕像头戴兜鍪身披铠甲,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微侧身朝着谷内,留着络腮胡子的脸上表情从容,淡定地对着山谷举起右手,意态悠闲,充满自信,摆明了对即将来临的恶战毫不在意,竖起的手掌摆出再明显不过的“止步”含义。左边的胳膊则向身旁举起握拳,高度与肩平齐;
右侧的那一尊雕像浓眉大眼,戴着一顶古典样式的头盔,盔顶长缨飘扬,身上披着一件款式简单的半肩长袍,露在外头的肩膀配有一个兽首护肩,强健魁梧的身子正面朝向山谷,左手笔直伸出,长而有力的食指直直点向谷内来者的方向,配合雕像怒目圆睁、目光坚定的神情,毫不掩饰的表达出“锁定”的信号,绝对是霸气侧漏。右手则同样平肩举起,朝向另一侧的同伴;
两尊雕像朝着同伴平举出去的手臂刚好互相抵在一起,两颗拳头连接之处,恰好就是雄关的正中部位,手臂下方圆拱形空洞所在的部位上,破损严重的门框残留线条依然清晰可见。不用说,该处空洞所在就是当年关隘的大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知道依靠目测,每尊雕像的高度少说也有一百多米,也就是说,倘若不是被战乱所毁坏的话,这道关隘原来的两扇门扇竟然高达数十米,甚至是将近百米的高度!
难怪此关会以“门”来命名,关因门而得名,门增关之风采。
好一座扼守咽喉要道的人界雄关!
好一扇阻挡强敌入侵的巨大门户!
真不知道当年的门扇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又是谁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来负责每天开关这两扇如此耀眼,同时又高得离谱、大得离奇、重得可怕的关隘大门!
从此处远望,除了空洞洞的关门,整座关城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青灰色,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凝重、威严和质朴,充满难以名状的力量感,就像一个远古巨人那般坚强,带给人一种不可撼动的直观感觉。
想必有了这座雄关的保护,人族在夜里会睡得特别的踏实。
看着古朴、雄奇的关隘,耳边响起普利坦德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只听老管家缓缓介绍道“‘西哥特之门’城墙高三十三丈三尺,底部基座厚十二丈,城墙顶部也有七丈宽,足以容纳十匹骏马并肩驰骋,或者布置多达八道不同种类的士兵进行防御。砌筑所用的石材,乃是从此处山脉开采出来的青岩,每块石材重达三百多斤,石材间的缝隙浇以煮沸的糯米汁为主的混合液,凝固后与石材融为一体,十分坚固。两尊雕像互抵的胳膊形成的城墙上面,当年是箭塔林立,密布大型床弩和巨型投石车,投送火力极为强劲,配合雕像朝着谷内伸出的手臂上头设置的床弩,能对山谷的来犯之敌形成多层次、多角度、立体及全方位覆盖的致命打击。堪称是易守难攻,坚不可摧的一道雄关。”
“那两尊雕像有名字吗?”看着气势凛然的“西哥特之门”,晨曦对两尊雕像尤其感兴趣,兴致勃勃的问起了这个话题。
“有的。左边那个态度从容充满自信的名叫‘阿利松’,右边那个威严刚毅横眉怒目的叫做‘曼努埃尔’。”老管家回答道,“他们乃是来自人族的两位圣阶,当年负责带领矮人构筑这道雄关。完成筑关的重任之后,他们又同时留在这里,成为率军把守关隘的第一代统领。这两人除了是步入圣阶的当世第一流武者,个人身手不凡武艺高强之外,还精通兵法骁勇善战,加之性格坚韧,特别擅长防守,所以人族才会专门将他们派驻在此处,率军抵御魔界的入侵。”
少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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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总体天分,人族远远比不上神族、海族和魔族;
单论身躯力量,人族相对羸弱,不但只能望龙族的项背,连半人马等种族都能随便碾压他们;
比较魔法天赋,人族根本难以企及精灵和德鲁伊为代表的族群;
即使是谈耐力,人族都要对矮人甘拜下风。
简单地说,倘若只论起点的话,人族几乎是大陆上最弱小的族群,看上去怎么都轮不到他们说话。或许唯一足以自豪的,就是人族特别的能生,繁殖能力特别的强。
问题是,蚂蚁、兔子和猪的繁殖能力也特别的强呀,怎么不见轮到它们统治大陆呢?
人族能笑到今天,总有某些别的族群不具备,或者说不那么突出的优点吧。否则何以解释人族的崛起?
根据不同所谓优势族群对此奇怪现象进行的研究,答案自然是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基本得到各族公认的,那就是人族十分愿意学习,擅长学习,尤其是学习其他族群的优点。
人族向神族、海族和魔族学习如何运用思维,启迪智慧,组织群体;向龙族学习使用力量的技巧,控制法术的诀窍;向精灵学习召唤魔法元素的方法;向德鲁伊学习驱使动植物的能力;向矮人学习冶金技术、制造及建筑工艺。
简而言之,人族一直就是这么虚心好学,不耻“上”问的。
经过长时间的积累,大浪淘沙的考验以后,人族终于以相对羸弱的躯体,略微平庸的智力,崛起于强族如林的艾欧罗帕大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成功做到这一点,人族靠的不是蛮力,而是智慧,善于学习的智慧,以及强大的组织和协调能力。凭借着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战略方针,人族能充分集中和调动一切手头拥有的力量与资源,擅长孤立后再集中火力打击某一竞争者的战术。
当别的族群还在歌颂个体英雄的事迹,沉浸于往日时光的辉煌中不可自拔的时候,人族早已靠着接力赛的形式,一代又一代的将兴起的接力棒传了下去,直至笑到最后。
千年时光过去,不知不觉之间,整个大陆竟然成了人族的地盘。
然而将目光放到千年以前,圣阶对于人族已是顶级强者,可是面对强者如云的魔族、龙族来说,高端战力方面就有些不够瞧了。
即使这样,依靠阿利松、曼努埃尔等圣阶武者,还有矮人等其他同盟军族群的帮助,人族构筑了“西哥特之门”这等雄关,敢于直面魔族联军的无敌兵锋,抵抗到底。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勇气和智慧,付出的大量心血和努力,为之击节叫好,以示赞赏。
感慨着人族的不易,一行人顺着宽阔的山谷通道朝前走。
少年一边走,一边想象着千年前魔族与龙族联军那遮天蔽日的行军队伍,浩浩荡荡从这里迈向人族领地的壮观情景,三人终于来到了光秃秃的山壁这里。
一到此处,层峦叠嶂的山林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瘦骨嶙峋奇形怪状的山石在追忆美好的往昔。
“这些五颜六色的坑是什么,怎么看都不像是天然的。”晨曦歪着脑袋,仔细观察着两侧山壁上坑坑洼洼的凹陷部位问道。
她指着问的那些大大小小、深浅不一、形状各异却几乎遍布整片山壁的坑孔,确实不像是大自然的产物,可若说是后天人为的痕迹,又看不出有什么用。
“那都是当年激战留下的痕迹。”普利坦德解释道。
“负责把守雄关的人族军团里头,有着大量的高阶法师,这些坑洼不平遍布四周的凹陷,就是他们的杰作了。为了延迟魔族联军进攻的步伐,给联军造成重大打击,他们早早便从关上释放魔法,于是就给两侧的峭壁留下如此多的‘烙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指了指前方右侧上角的一个孔洞,老管家说道“比如红色的这些,是高阶火球术多次打击下产生的叠加效果;蓝色冰晶一般的圆形小坑,是水系高阶攻击法术留下的痕迹,比如冰箭之类,沉淀的多了,就变了颜色;微微泛白的,自然是金属性的魔法造成的;看上去略微带点暗黑又隐隐泛着七彩的,则是被多种不同类型的法术重复打击后产生的异变,最终形成了今天的模样。至于那些看上去外表普普通通的不规则浅坑或者圆孔,则大多数是投石机和床弩的功劳了。”
“由于各种攻击属性的强术交织着,像暴雨一般倾泻在这条魔族的进攻必经之路上,彻底摧毁了生长在山壁表面的各类植被,终于连坚固的山石都承受不住,除了出现这些丑陋的坑孔,还发生了不完整的结晶现象,于是永久性的变成了这副寸草不生的模样。其实地上的坑洼之处更多,有些鹿砦根部的埋深达到一米以上,只是被进攻的魔族强行推倒填平了,不然咱们今天连一块平整的落脚之处都没有。”
诺尔默和晨曦暗暗咂舌,得多么密集、多么强大的法术攻击,才能将山壁伤害成这般惨状,千年的时光过去,都依然是一副光秃秃的难看样子,连棵小树苗或者小草都长不出来。
当年战斗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一想到头顶像下瓢泼暴雨一样,倾泻着杀伤力如此恐怖的“法术之雨”,两人都替当年冒死穿过这条必经通道,朝着雄关发起进攻的魔族牙疼。
高阶魔法师的恐怖之处就在于此,令人闻之色变。
越是训练有素、军容严整、阵型密集的部队,就越是适合高阶魔法打击的对象,无需精确瞄准和定位,只要召唤出足够强力的魔法,朝着远方黑压压的敌人军阵随手这么一丢,大范围无差别的法术笼罩攻击底下,杀伤力之巨大,保证出乎敌我双方的预料,绝对是合法谋杀的最佳手段,没有之一。
诺尔默和晨曦认真观察,回忆起往日师长的教导,默默思考,面对来自城关居高临下的高阶法术攻击,行进中的魔族联军有多头疼,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应对的手段其实很有限,无非就那么几种,要么是自家军中的高阶法师张开魔法护罩,庇护周边的士卒周全;要么是有针对性的安排高阶武者或法师负责出手拦截,将空中来袭的各种法术直接予以摧毁、化解。
两种手段各有利弊。
前者的优点是不必考虑来袭法术的具体类型,也不必担心其数量,管它火球还是冰箭,通通交给魔法护罩去应对,只要维持护罩存在所需的法力还没消耗殆尽,防护圈内士兵的安全就有保障。
相应的,其缺点也同样十分明显,持续遭受多种不同法术攻击的魔法护罩,必然要消耗海量的法力,这就要求联军里头必须有数量充足的魔法师,随时替换支撑护罩的同行,摆明了主意和关上拼消耗、斗钱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者的优点是消耗的法力数值相对要少得多,每当空中出现某种类型的法术攻击,联军就相应派出最能克制这种类型法术的魔法师进行拦截,由于是有的放矢,不但抵御的效果相对显著,而且单个法师消耗的法力基本有限,只需留出充足的时间进行休息、冥想,掌握好轮换节奏,军中魔法师群体消耗的法力就很有限,很可控。
这种拦截方式的缺点则在于难度大、危险系数高,而且一旦出现拦截失败的情况,留给联军二次进行拦截的时间就极短,往往只需一次失手,就会造成没有魔法护罩保护的普通士卒大量伤亡。
要知道关上的人族法师级别也是相当高的,斗争经验丰富,他们发出的攻击性法术,不可能像低阶法师的那样,轨迹清晰容易判断,速度慢好截击,而是极具针对性,实战价值高,十分难以应付。
比如一个十二级人族火系法师召唤出来的高阶火球术,不但火球的个头够大,数量够多,威力够强,最要命的是还能根据法术操纵者的心意,随时改变打击路线以及调整飞行速度,尤其是末端的机动突防,简直让人防不胜防。想要拦截这种轨迹变幻莫测的高阶火球,非但需要派出实力略高一两级的多名联军法师进行应对,和对手拼微操、斗战术,连消耗的法力、心血都要多出好几倍。
至于大型弩箭、巨石等物理攻击,则只能依仗强者出手截击,以免整片整队的士卒被压成肉酱,串成烤串了。
在攻陷关隘之前,进攻一方的魔族联军,可以说是处在相当被动和不利的位置上,每前进一步,都要挨毒打,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场激烈的战斗下来,攻防双方的损失比和消耗量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大战过后,统领魔族联军前锋的那一位存在,将这段日后寸草不生的山谷命名为‘寂灭谷道’,以此悼念阵亡在此役的联军将士。”普利坦德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用“寂灭”二字来形容眼前的情景,可以说是再贴切不过了。
诺尔默很认同这个名字,他仔细的观察着两旁的山壁,辨认着历经漫长岁月也无法尽数抹去的战争创伤,和从前老师教导的兵法、战例一一印证。
眼前留下的痕迹已经足够说明问题,愿意开动脑筋细心思索的话,足以从透出一股股苍凉气息的古战场遗迹里头,联想到攻防双方采用的具体战术,从而分析出彼此应对、破解之道,你来我往见招拆招,堪称一场生动形象的战争实况演示。
读千卷书,行万里路。理论联系实际,乃是通往胜利的不二法门,正道从来没有捷径可走,一味贪图快捷便利只能是欲速而不达,放到考验生死的战争当中,稍有失误,往往就是丧师灭国的灾难性下场。
从古战场残留的种种痕迹分析,千年前朝着人族腹地进军的魔族联军,不仅张开了大范围的强力魔法护罩,而且派出了为数众多的强者负责进行拦截,甚至提前摧毁人族一方发出的魔法类及实物型攻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两侧的山壁会出现数量如此之多,伤害程度如此彻底的各类攻击痕迹。
例如身旁峭壁离地二十多米高的地方,有一道深达数十厘米、长达十余米的条状蓝色凹陷,分明是大型冰箭之类的水系法术攻击造成,在即将到达魔族联军头顶之际,被联军强者出手拦截,反弹到山壁上头,一路摧毁途径的树木不说,还给坚固的山壁造成了永久性的破坏。
又比如另一侧的山壁中部,存在一个圆形的火红色深坑,直径少说也有十多米,无疑是高阶火球术被破坏了原有的飞行轨迹,从砸到联军阵中变成撞向一侧的峭壁,才会形成一个如此恐怖的凹陷地带,默默诉说着火系施法者的强劲功力,同时也反衬出魔族拦截者那高超精准的魔法控制力。
再到某片山岩出现的密密麻麻数百个孔洞,由于年代久远,分辨不出孔洞原本的色泽,也看不清楚每个孔洞的具体深度,但依靠痕迹上面分布如此密集,孔洞深浅不一的现状看来,估计不是出自金系,就是水系的大范围重型攻击法术,遭到魔族联军强者正面堵截,而且出手过重提前引爆导致的后果。
两道强力法术的正面对碰,恰巧施法者又是棋逢对手,彼此实力相当,谁也压制不了对方,于是短暂的僵持过后,不可避免的引发了猛烈的爆炸,于是形成规模庞大威力强劲的横向冲击波,摧枯拉朽一般横扫了附近的山壁,给后人留下今日凭吊的醒目印记,提醒着后人,千年前的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究竟是怎样的残酷和悲壮。
倒霉的除了身处其中的两军将士,更少不了无辜的花草树木。
比秋风扫落叶还要残酷和彻底,当年来自关上关下,两军阵中的无数道威力十足的魔法,以及城头杀伤力强劲的巨石和弩箭,犹如狂风暴雨般洗劫着这道美丽的山谷,扫荡了原本生机盎然的群山两侧,脆弱的植被哪能承受得了这般恐怖的力量覆盖,只能是无助而悲催的迎来了灭顶之灾。
战争过后,滋养万物、孕育众生的大地母亲身上,便留下这一道道丑陋万分,令人见之而色变的“伤痕”,青山翠谷更是不负后来的“末日”之名。
只剩下冰冷的石头,再也没有树木可以栖身,自然就没有鸟类等生物的存在,这一段颇为绵长的山谷,从上到下呈现出一种诡异、凄清的寂静状态,一朝迈入这段山谷,人们便仿佛步入了一个寂灭的世界。
一如此时此刻的三人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四章陷落疑云
将目光放回到昔年的攻关之战上,即便拥有如此可怕的远程法术打击力量,雄关依然不可避免的陷落,间接的体现出魔族联军的超强实力。
晨曦和诺尔默放松缰绳,操控坐骑缓缓并辔前行,边观察那些横七竖八的残存痕迹,边轻声交流心得,不时遇到彼此都没把握的问题,便及时向身后的老魔法师请教,管家大叔可是货真价实的博学多才。
“大叔,请问面对着强手如林的魔族联军,‘西哥特之门’坚守了多久才被攻陷啊?”感叹着往昔的峥嵘岁月,诺尔默虚心问道。
对于千年前发生的这场持续七十年之久的战争,人族各国存留的历史档案描述不尽相同,仅仅在引发战争的问题上,各方的分歧就很大,各说各话乃是普遍现象,对某些关键事件节点更是讳莫如深,一概采用所谓的“春秋笔法”,让人云里雾里的,实在搞不明白。
就比如“西哥特之门”的攻防战,明明对整个战争的爆发、进行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偏偏各国的历史书每每到了此处,都是轻飘飘一笔带过,仅仅提到有过这么一场战役,但对相关细节绝口不提,参战双方的实际兵力对比,攻防的具体布置和过程,各自伤亡数字什么的,完全欠奉。至于各方指挥、参与此役的主要将领,更是只字未提,好像忌惮着什么似的。
这让求知甚强的诺尔默很是郁闷,今日恰逢其会,记起了这个疑问,连忙向博古通今熟知往事的老魔法师请教起来。
普利坦德眉毛一翘,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回答道“这个嘛,且容老朽卖个关子,一会儿上了城墙顶上再说不迟。”
“噢。想来是还有一段精彩的故事吧?”晨曦最先反应过来了,笑嘻嘻的说道。
从小到大,每逢到了这种时候,露出神秘笑容的老管家,必然是有着十分精彩的故事要和他们分享,或是有什么好玩新奇的东西要给他们看,一如老顽童般充满童真,不由得兴趣更加浓厚了。
说说笑笑又往前走了数百米,随着距离的拉近,诺尔默和晨曦看到雄关高峻的城墙墙身上,同样密密麻麻遍布法术,或者攻城器械造成的各种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从远方看到的那些所谓深浅不一的青灰色,其实只是视觉上的误差,并非用来砌筑城墙的石材本身就色泽不均匀,而是由于遭受来自城下的凌厉攻击之后,城墙不同部位的石块损伤的程度不同,导致反射阳光的程度也不同,从远处看上去就变成颜色不一致的情况。如今走近前来,就能看出每块石材原本的颜色都很接近。
诺尔默和晨曦纷纷摇头,从防守一方的城墙遭受如此猛烈的攻击来看,进攻一方的力度同样极大,覆盖面也是极广,守城的人族昔日面临的防守压力之大,即使不是绝后,也是空前的了。
来到城墙底部这里,末日山谷这段毫无生机的寂灭之路,终于告一段落,略带压抑的氛围开始逐渐缓解。
马蹄轻踏,步入早已空落落的巨型拱门门洞,临近正午的阳光投射在门洞的两侧,照在凹凸不平的侧壁之后,反射到地上形成斑驳的阴影,一如那逝去的日子,美丽,但只余下单调的黑白二色供人怀念。
周围静悄悄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鸟叫,没有虫鸣,连微风吹过门洞的声音都没有,仿佛时间就凝固在这一刻,岁月的长河也不忍心洗刷千年前的古战场,历史融入了现实,此情此景,一时间竟让人升起恍如隔世之感叹。
诺尔默和晨曦再次放慢了坐骑的脚步,轻轻走着,静静地看着四周这一切,沉浸在略带感伤的怀古之情中。
伤痕累累,是人们见到雄关的第一印象,连门槛之前的小半截门洞周边也未能幸免,从上到下,尽是斧凿锤击刀劈枪刺的印记,证实当年城陷破门一刻的激战是何等的悲壮与铁血,完全配得起历史书中重重的一笔。
一方寸步不让,死战不退,决心流尽自己最后一滴血;另一方奋勇争先,悍不畏死,誓要将战旗插上城墙的顶部!
一步跨过门槛残迹,后半截门洞的石壁就要保存完好得多,随着步伐的进行,鏖战的痕迹渐渐减少,魔族先锋攻至此处,雄关陷落已是不可避免,守军的败亡只在须臾之间,最勇敢的士卒逐一阵亡,再也抵挡不了强敌前进的脚步,于是心气低迷,军心大乱,仓皇撤退成了唯一的出路。
金戈铁马,英雄史诗,峥嵘岁月,就这么从枯燥无味的泛黄书页上,跃了出来,生动而豪迈,如同涓涓细流汇成江河般,流淌到现实之间,默默诉说着千年前的悲壮一幕,吟诵一曲慷慨赞歌。
普利坦德没有打扰他们,任由两人去仔细体会这种难得的意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想要顺利到达彼岸,并不意味着只能一味地苦练,因势利导往往更能事半功倍,更能使他们健康成长,而这,也正是睿智的子爵夫妇特意命两名少年人外出游历的良苦用心,深层目的。
老管家显然对雄关十分熟悉,直到一行人穿过长长的门洞,来到城墙的背面,才指点两人观察城墙后面那一排排、一个个几米深、七八米宽的洞穴,道“那些就是书本常说的藏兵洞了”。
“这么多。”晨曦一声惊叹。
“当年率部修筑此城,统领防务的那些人族圣阶,果然都是大能人啊。”诺尔默也很有感触。
没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凡夫俗子想象不到,军事才是最具代表性的“技术行业”,通过战争,可以准确判断出一个国家的整体文明程度,拥有的技术含量,人民的综合素质水平。
比如守城的时候,并不是将手头所有的战士通通派到城墙上面就最好,过于密集的在城头布防,不仅起不到加大防守力度的正面作用,反而影响不同兵种相互之间履行职责的效果、协作的效率,更会给敌人提供一次性大量杀伤的便利。
不服的话,尽管把全部的医护兵放在城头某处试试。万一正好敌人某条巨龙飞过,一口龙炎喷出,那么恭喜了,整座雄关上下,就没有哪个人懂得急救,懂得包扎,更不要说进行手术这些高技术含量的活儿了。
以“西哥特之门”为例,即便是有着七丈之宽的城墙顶部,战斗最激烈的当儿,也只不过布置七到八排不同类型的战士,包括有常见的刀盾手、弓箭手、长枪兵,手执巨斧与战锤、负责将攻上城头的敌人击退的强力近战士,更有专职操纵床弩、投石机、檑木、拍子等大中型防御器械的技术型战士,负责救治伤员的医护兵,更有负责搬运箭矢、石块、热油和金汁等各类消耗品的民夫,也即是俗称的“壮丁”。
以上种种人等,都需要有满足各自行动的空间,还要给他们相互之间的配合留出通道,安排合理的通行路线,以及优先顺序。
战斗一旦打响,人员的损失和物资的消耗,瞬间会变成一串冰冷无情的数字,尽数压在守将的肩头,考验着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衡量他们的统筹与调度能力。
因此开战前就必须尽早安排好精锐士卒,以便随时根据需要,更换、补充城头的一线防守部队,这些留在下面的精锐士兵,学名就叫战略预备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人族拥有高大关墙的有利条件,但并不意味着外头的魔族就没有办法打击里面的人族军队,人家可是有空中部队的,肉身强悍到极点的龙族且不去说他,闻名遐迩的“狮鹫军团”就够守军喝一壶了。
要使战略预备队保持体力、养足精神、安然无恙的等候上阵,就必须给他们提供确保安全的藏身之处,设置的地点除了能满足刚才所说的条件,还要离城头够近,好及时赶到上面进行支援。
老管家所指的这些数量众多的洞穴,就起到这样重要的作用了。
一个又一个的“藏兵洞”布置在城墙的背面,人在里头休息,既能躲避外面魔族投射进来的巨石、弩箭,免受无谓的伤害,又能以最快速度登上专用的阶梯,赶赴城头参战。
根据老管家的介绍,雄关“西哥特之门”之内,共有两条阶梯可以登城,一左一右对称而设,两条阶梯都是依山而凿,在原有的峭壁上,顺着陡峭的山势,人工凿出长长的步级来,一级一级的延续到雄关顶部。
普利坦德施施然带着两名少年人下了坐骑,选择了左边山壁上面的那条阶梯,开始登城。
诺尔默和晨曦默默跟随着老管家,一步一步的向上走。
高达百米的陡峭楼梯很是不好走,当年本就是从坚固的峭壁上头硬生生凿出来,时间又紧迫,一切自是因陋就简,怎么简单就怎么来,每级梯级的高度都不小,宽度又不大,走在上头比较费力。估计从设计者的角度,反正行走的都是些身强力壮的军人,又不是观光客。
越往上走,山风越强劲,吹得人都有点晃,加上阶梯年久失修,原有朝向悬崖外侧的木质栏杆早就烂得什么都不剩,只留下梯级之上的一个个深孔,证实护栏此物确实曾经存在过。因此三人除了不时要小心头顶是否有石块掉落,砸到脑袋,还要时刻提防脚下可能松动的阶梯石头,一不留神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可不是好耍的。
如此险峻的阶梯,当年人族作为预备队留在地面的将领和士兵,就是靠着这两条颇为难走和危险的通道,向城墙顶上运送防守所需的一切物资,接应伤亡惨重筋疲力尽撤退下来修整的同袍,一切细节,都默默倾诉着人族为了生存和延续,曾经以何等坚强的毅力,付出过多大的努力,承受过多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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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壮观呀。”好容易登上关城,站在城墙顶上,晨曦张开双臂,俯视着他们此前的来路发出赞叹。
明媚的阳光照耀下,青山翠谷尽在眼前,宽阔的谷中通道蜿蜒前行,一直通向他们来时经过的丁角阿斯戈壁,让人顿生豪迈之气。
只有站在这里,才能完全感受到当年人族的胸怀有多么豪迈,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牢牢掌握眼前所见的一切土地,以及土地之上的山川、河流,动植物等生灵。
当然即使是站在百多米高的城墙顶上,也不可能看得尽山谷,望得到八百里戈壁,除非是飞到天上,那时的视野才能将整片此前走过的苍茫大地尽收眼底。
“你们看,这些凹陷,就是当年安放巨型投石机四根固定脚架的地方。从这里投射出去的百斤大石,可以一直扔到两百多米远的谷道上,造成的杀伤力简直是骇人听闻,可以轻易的就将敌人砸成肉饼。”普利坦德指着城墙顶上,靠近城墙垛口的地面凹陷说道,嘴角上头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样子很有趣。
老管家手指处,散布着十多个凹陷,布置的十分规整,一看就知道是人为设置的,深深凿出的圆形小坑,到了千年之后的今天也仍然基本保存完好。想是投石机过于巨大,为了安放、固定好它的四根脚架,使其牢牢钉在地面,避免投射大石的时候出现自身不稳的状况,每个脚架都有三到四个深深的坑洞,供大型螺栓进行锚固。
普利坦德边说边比划,两名少年人顺着老管家划过的手臂,仿佛看见一台稳稳固定在此处的大号投石机,朝着漫山遍野涌来的敌人,狠狠挥出投臂,将一块块硕大的石头砸进敌人厚重的军阵,每一击都给来犯的魔族联军造成大量杀伤的场景。
“大叔。请问这里设置的是哪一种器械,怎么地上还有两道长长的轨道?”少女看着每隔数十米就有的一组石轨,很是不解。
“哦。那是布置重型床弩之用的。床弩发射前所需的张力十分之大,发射时产生的后退力也很强,整架床弩往往要朝着后头退出三四米远,一不小心就伤到附近的士卒,而且再次发射又要面临张拉费劲的难题。于是负责设计、布置城防器械的矮人匠师花了很多的心思,改良原有的床弩型号。”
老管家张开双手,模拟推拉的动作说道“综合考虑所有的问题之后,那位匠师专门设计了这两条轨道,只要将床弩底座的四个轮子放在轨道上,利用齿轮拉动弩弦射出巨型弩箭之后,巨大的后推力会将床弩推向后头,然后被轨道尽头的软垫挡住,同时上头的机括又储存了足够的力道,会将床弩迅速拉回原来的位置,而且齿轮同步拉动弩弦张开,负责操作的士兵只需安放好弩箭,床弩便又处于随时可以发射的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这样。那位矮人匠师真是厉害,这么难以解决的问题,竟被他想出如此完美的解决方案。矮人真不愧是最擅长营造与机械的种族。”晨曦吐吐舌头,对改良床弩的昔日匠师很是钦佩。
发明固然困难,想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改进也是不易。不经过艰辛的努力,不可能取得辉煌的成就,古今一同。
而无论最终取得这份成就的来自哪一个族群,是否为我族类,都值得后世为之铭记,为之赞颂,四海皆是。
普利坦德不愧是博闻强记,博古通今,晨曦和诺尔默读过那么多的历史书,上面都不曾记载老管家所说的这些知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何处查阅得来的。换成别人或许还会怀疑老管家是否在编故事瞎掰,可对于从小就听惯他讲述历史,介绍各地风土人情和趣闻的两名少年人来说,却是深信不疑的,普利坦德大叔可从来不曾信口开河,更没有撒过谎。
正因对此处的种种设置和防御器械了如指掌,老管家如同一名优秀的导游那样,一边走,一边如数家珍的介绍起四周的情况,不但将遗迹上残留的痕迹来自何物,原先上头安放着何种防御器械,还将每种器械的特点、具体操作方式以及大致的杀伤力,逐一向两人详细说明,有理有据,一副典型不过的技术流专家风范,听得两人是如痴如醉,赞叹不已。
“对了,大叔。你还没告诉我们,当年这座雄关到底坚持了多久,才被魔族的联军攻陷的啊?”晨曦突然记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又一次询问了起来。
“昔日这座‘西哥特之门’上,足足有着两万名人族精兵。除此之外,高阶战士及魔法师超过五百名,由包括骑士、狂战士、魔法师和牧师在内的四位圣阶统领。四位守将均是擅长防守之辈,领头的圣阶曼努埃尔,有着‘出击的门卫’之绰号,你说他们能坚持多久?”摸摸修剪得十分精致的胡须,普利坦德不仅没有直接回答少女的问题,反而笑着故意考起了她。
所谓的擅长防守,并不是一味的只知道死守,这世上没有攻不破的要塞。适时的出击化解防守压力,乃是一名擅长防守的将领必备的条件之一,换句话说,精于防守反击才是他们获得名将称号的主要原因。
龟缩在城池里头被动防御,没有外来援兵解救困境的话,只能等死。
关于这一点,从统帅人族守军的曼努埃尔之绰号就能得到佐证,漫长的整整七十年间,人族涌现出那么多的名将,精于防守的为数不少,单单只有他的名字前头冠以“出击”二字,足以证明他在防守反击上面的功力,绝对是炉火纯青。
有这么一位猛人担任守将,雄关确实不易陷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曦可没有随口就答。她环顾着四周的遗迹,联想到强弓劲弩配合高阶魔法的综合威力,默默计算着城墙的长度,可供兵力布置的几种方案,沉吟着比较了一阵子,才轻轻说道“半个月?”
少女的语气和神情显示,她对自己的答案也不太有信心。
等候少女回答期间,普利坦德老管家一直笑眯眯的,一脸狐狸般狡黠的表情,晨曦很清楚,每当他露出这种偷到鸡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作战可不是简单的做加减法,而是往往要仔细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对战局产生的综合影响,并且预估可能出现的变数及其造成的后果,做好应急预案,堪称是一门十分严肃的实践性学科,只有最终的实践才能检验之前的沙盘演练是否合理。
一旦出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人类历史上,一场战役改变一个王朝的命运,进而改变历史的走向可是常事。
按照常理,一座地势险要,防守设施如此齐备,后勤与兵源有着充足储备,不大的防守正面由精锐士卒及高阶强者把守的雄关,指挥官又是擅长防守的圣阶,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弱点。
没出现特别大的意外的话,光拼消耗就能坚持一个月。
晨曦之所以报出比正常答案要少一半的时间,已是考虑到魔族出了名的强者如云,尤其联军先锋当中,必定存在比蒙巨兽等足以横扫地面的猛士,空中还有狮鹫突击团加成的特殊情况。
从空中到地面,立体进攻施加的巨大压力,远不是普通烈度战争所能相比的,在如此可怕的敌人面前坚持十五天,绝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
“不对。”老管家微笑着否定了少女的答案。
“嗯,不对?”晨曦有点意外,又想了想,回答道“十天总有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老管家并没有说答案的时间究竟是长了还是短了,不知为什么,少女竟然选择了高看魔族联军一眼,再次给出的答案依然明显对人族没有信心。
普利坦德再次微笑着摇摇头。
“还是不对?总不会是三五天就被攻陷了吧?”这回轮到诺尔默忍不住从旁插嘴,略带迟疑的提出自己的见解。
少年的惊讶和怀疑是有道理的。
既然在真实的历史上,战争初期的魔族长驱直入,很快就直杀到了人族大陆的腹地,证明他们在第一道关卡上耗费的时间不会太多。不然的话,人族诸国再是散沙一盘,也能及时作出反应和部署,有针对性的布置和加强第二道、第三道防线,不至于被快速打垮,几至灭国灭族,沦落到需要哀求神族与海族并肩出手拯救的凄惨地步。
而且从今日遗迹所见,雄关上的所有工事布置都是有的放矢,十步一架大型床弩,三十步一座巨型投石机,每隔五六步不是吊着插满长钉的檑木,就是挂着分量十足的拍子,关隘上下堪称是武装到了牙齿。
再加上无论兵力还是主要将领的安排,明显都是提前做足了防御的准备,整座“西哥特之门”犹如一块坚固到极点的巨石,就等着魔族主动扑上来,撞得头破血流。
那就充分说明,人族绝不是败在所谓魔族的闪电攻势,或者骄傲自大猝不及防上头。
可是少年仍然觉得,要说这么一道让人望而却步的雄关,连三五天时间都顶不住,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六章半日攻防
除非是城里出了叛徒,还要是手握重兵举足轻重的大叛徒,关键时刻暴起发难,内外夹攻,否则很难做到快速攻陷这座坚城。
老管家见一旁的晨曦也满脸疑问,干脆不再卖关子,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很坚定地说道“一天时间都不到。准确的说,魔族清晨发起的第一次进攻,三轮攻击之后,关隘刚过午时就陷落了。”
诺尔默和晨曦顿时张大了嘴巴,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显然被真正的答案震住了。
“魔族是怎么办到的?关上布置了那么多的大型床弩、投石车,又有那么多的高阶魔法师和战士,就整体战力而言,远比一般完整建制的大型军团还要强得多。况且人族四位主将属性搭配得宜,一水的防守专家,怎么会连一天都顶不住。难道内部出了叛徒,变起肘腋里应外合之下才陷落的?”
晨曦难以置信的率先提出疑问,对自己的猜测少说也有九分把握。
“没有叛徒。”
“确实没有叛徒。面对生死大敌、灭族之祸,谁也不会傻到相信,传闻中一贯残暴成性的魔族会善待主动投靠他们的人类。即便是能破例宽待投降的守军,难道还会同样宽容的对待守军的家人、族人吗?要知道,对于被视为侵略者的魔族,人族诸国可是开战之前,就早早将他们妖魔化的,广为宣传下来,军民人等谁敢那么天真呢?”
普利坦德先是很坚定的重申了一遍结论,然后才缓缓解释道,“根据部分历史学家的研究,正是这种将魔族、龙族一概妖魔化的宣传,以及全面敌视的做法,激化了原本就颇为尖锐的双方矛盾,促使了战争的爆发。”
“当年面对来犯的魔族大军,关城上下全体将士,可是发出了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神圣誓言。说起来,这一战,若不是负责统领雄关全局的‘出击的门卫’、人族圣阶骑士曼努埃尔太早阵亡,其他三名圣阶首领也相继在短时间内一一殉国,导致关城各部精兵陷入各自为战的被动局面,魔族确实不可能半天多点的时间就攻陷这里。至于依靠收买叛徒开关投降的天真想法,在昔日统御魔族联军先锋的那位强者心中,向来都对阴谋诡计不屑一顾得很,即使有实施的可能性,他也根本不会采纳。”
晨曦听完更加好奇了,她连忙问道“既然这样,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曼努埃尔早早阵亡,难道是犯了一时冲动出关决战的错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叫“出击的门卫”了,说不定真的就是一时冲动,出击导致的惨败了。
少女所问的,也正是诺尔默想不通的地方。
关于城中守军万众一心慷慨赴死的观点,少女和诺尔默都很是认可,经过门洞之时,两人已被墙壁上方数不清的激战痕迹深深震撼,脑海中悄然浮现出守军殊死搏斗的画面。而按照老管家的描述,这悲壮的一幕,是发生在主将战死殉国,城门被攻破之后,失去统一指挥的士兵自发赶至城门口,拼死抵挡蜂拥入城的魔族先锋,直至血战至死的最后一刻。
千年的时光拥有强大的力量,漫天的风沙可以侵蚀城墙的表皮,凛冽的寒风可以带走浓烈的血腥味,然而这一切,都埋没不了人族守军浴血英勇牺牲的忠诚。深深刻入墙体的无数刀痕、锤印、枪洞,证实了守军乃是以生命为代价,践行了自己的庄重誓言!
那么,为什么刚刚开战不久,身为人族守军统领,身处重重精锐士卒拱卫之中的四位圣阶守将,会那么快牺牲在自己的阵地之上呢?
太匪夷所思了。
“当然不是。他们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青年,容易热血上头。”老管家温和的对少女说道,“请随我来。”
说完,普利坦德不再解释,老神在在的带着一肚子狐疑的晨曦和诺尔默,走向整座城防的中央。
此刻已是正午,太阳高悬于天际的正中央,慷慨的向着大地散发热量,温暖的阳光普照四方,驱散了深秋的寒气,温养着万物。
中午时分,是这个深秋季节一天当中气温最高的时刻,站在高达百余米的雄关顶部,俯瞰着关城内外,心胸特别的开阔,又是恰逢怀古之时,此情此景,让人顿生豪迈,很有一种壮怀激烈,对天长啸的冲动。
不过诺尔默及时压制住了这股冲动,因为他看见,雄关上头还有别的人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管家是带着两人从左边的那条阶梯登上城墙的顶部,而离他们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正有一群人站在城墙垛口边上,围成一团,听着中间的高大男人说话,不时对着关外的山谷指指点点。粗略一数,这一群人大约有十多个,清一色身披白色斗篷,看那架势和派头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来自大陆内部某个贵族之家,想是利用秋高气爽的季节,到“西哥特之门”这个古战场来游览的。
从这群人所站立的地方,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是沿着另外一侧的峭壁阶梯上来的。
诺尔默暗叫一声“侥幸”,还好自己眼尖提前看到了他们,要是刚才忍不住高声长啸起来,怕是要被人笑话,说自己不够稳重。
少年和晨曦一向崇尚自然,不太喜欢受到贵族礼仪的过分约束,加之他的脸皮还是有点薄,若是远远站着的那些人也是贵族,又比较讲究礼仪规范的话,真有可能会计较甚至非议少年的举动。
少年可不希望自己给人留下轻浮的印象。
走到城墙正中央,一片断壁残垣之处,普利坦德指着这片昔日城楼的遗址某处,说道“请看地上那块石碑。”
诺尔默和晨曦定睛一看,破败的墙垣包围下,空出一大片的地面正中央,镶嵌着一块黑色的大理石石碑,碑身大约高出地面三十多厘米,碑面朝着天空,上面阴刻着一行大字,字迹古朴隽永,英气不凡,乃是一种如今已经很少用到的上古文字。
“尊敬的过路人啊,请转告西哥特人我,‘出击的门卫’曼努埃尔,遵照他们的意愿,长眠于此。”
晨曦轻声念道。
这种艰深古老的文字可难不倒聪慧博学的少女,她将石碑上头的那句话完整的诵读了出来,清丽又带着娇柔的声音采用了诵读的方式,使得这句原本就带有诗意的句子,变得更加韵味十足。
原来,老管家带两人来到的地方,正是圣阶曼努埃尔的墓地,这块材质坚固的黑色大理石,就是人族守军统领的墓碑。为了保卫人族与家园而牺牲的烈士,原来尸骸并没有运回家乡安葬,而是永远留在了他当年坚守并且阵亡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简简单单、带有诗意的一句墓志铭,再贴切不过的阐述了曼努埃尔的那颗赤子之心,饱含他对家国的深情眷恋,对人族的无限忠诚。
或许,在漫长的岁月里头,每到夜晚,英雄的魂魄都会准时出现在城墙顶上,注视着关外的谷道,履行着自己戍边的誓言与职责。
普利坦德略带唏嘘的对晨曦和诺尔默说道“千年前,曼努埃尔牺牲后,魔族先锋军团的首领将其遗体葬在了他浴血奋战的地方,还亲手撰写了墓志铭。虽然身为敌人,但魔族的那位圣阶,相当的尊重和欣赏曼努埃尔。”
诺尔默点点头,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从对待曼努埃尔遗体充满敬意的方式来看,魔族联军的先锋首领也是一位光明磊落、响当当的英雄人物,并没有因为曼努埃尔是敌军的统领,就轻慢侮辱于他,反而郑重其事的安葬了人族的圣阶。
生前是敌人,死后一笔勾销。倘若不是敌对的话,或许他们两人还能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
堂堂正正,坦坦荡荡,这才是一军统帅应有的胸襟和气魄。
“当时是这样的,”老管家用慈祥的目光看了看晨曦,以他那带着磁性的男中音继续讲述起昔日的故事来,“就在魔族大军进攻这里的那天早上,早有准备且训练有素的人族守军,在极其擅长防御的曼努埃尔统率下,依托关城布置的各道防御器械,给予了魔族先锋极大的杀伤。”
“投石车负责打击最外圈的敌人;床弩负责射击一百五十米至两百米范围内的联军;手持强弓劲弩的精锐士卒则专心对付一百米以内的魔族;至于高阶魔法师和神射手等人族强者,则专挑魔族军中的小头目等中坚力量下手,分批分层狙杀掉敌军的基层军官,足以让其大量普通士卒失去指挥而无所适从。”
描绘着当日的情形,普利坦德手指城外,画了一个圈表示大致的范围,接着说道“依靠着全方位的凶猛火力,人族一方的防御打击覆盖了魔族相当大一片的先锋部队。仅仅第一轮攻击,就让运送攻城器械上来的魔族先头部队死伤惨重,大批战士倒在关墙的壕沟之前,据战后统计,有接近上千名的精锐战士当场阵亡。”
现实总比理想骨感。
魔法防护罩不是万能的,即便有着充足的魔法师予以支撑和替换也是如此,行军途中遮护士卒的安全没问题,进攻的时候就没办法了,必须打开一个口子,否则自家的弓弩和法术无法通过护罩,远程压制城头的火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冲锋陷阵的士兵必须离开保护罩的范围,冒着城头居高临下的打击向前冲,每个士兵都安排一名专职的法师给他提供魔法护罩进行保护的想法,简直是做梦。
有这么多强大的魔法师存在,还需要攻什么城,直接用无数火球砸烂雄关都够了。
“一看身边的袍泽死伤惨重,却连突破壕沟、将攻城器械推到城墙边上都做不到,魔族联军顿时大哗,素来越挫越勇的他们眼睛都红了,更加奋不顾身的冲了上来。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如同惊涛拍岸一般,狠狠撞到雄关之上,溅射出更多的血花。”
“激战了整整半个时辰,守城的人族军团完美的体现出进退自如配合默契的强军风范,逐步化解了攻城一方如同狂澜般的迅猛攻势。鸣金收兵时,魔族联军丢下了超过三千具以上的尸体。第一轮完整攻势,宣告失败。”
普利坦德抬头指了指头顶,道“眼见防守一方的火力实在太猛,针对性又太强,大量的己方士卒死得实在窝囊,连城头都没登上就阵亡。魔族先锋及时调整了策略,改为派遣军中强者出战。结果无论是从空中突击的狮鹫战士,还是在地面进攻的比蒙巨兽,都在曼努埃尔特意调配的小队能人联手应对之下,无功而返不说,还一样的伤亡惨重。连素以皮糙肉厚防御力惊人的比蒙,都足足伤亡了将近二十名之多。”
晨曦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十分惊讶。
好厉害,比蒙巨兽可是堪称重型战车的存在,粗壮厚实,力大无穷,速度还不慢,变身之后既能保持相对清醒的头脑,又能拥有巨人的战斗力,因此比蒙军团历来号称魔族联军中的头号冲击力量。
据说最强大的比蒙变身后战力直逼圣阶,当然只是说很接近圣阶初级的实力,即使是这样,也已是十分可怕的强者了,想想这样的高阶强者结阵进攻都当场战死、伤残了差不多二十名,人族一方表现出来的防御水平足可载入史册。
两轮攻势过后,尸骸遍地,双方无疑都打出了真火。
面对接连重挫的魔族先锋军团,该怎样调整进攻策略,改变不利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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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强烈的疑问,诺尔默和晨曦更加期待的看着老管家,连呼吸声都放轻了,唯恐打扰了他,一门心思的等着老管家说出答案。
“连续两拨攻势都被人族一一瓦解,自己这边还伤亡惨重,哀声四起。面对雄关,统领先锋部队的联军圣阶坐不住了,志在必得的他勃然大怒,不顾幕僚的苦苦劝阻,决定亲自以身涉险,率领一十八名族中强者陷阵先登!在连续拔掉前头两座雕像臂膀上面的床弩之后,竟然一举攻到了雄关顶上,也就是那个地方!”普利坦德指了指两座雕像朝着山谷伸出的臂膀,又指向自己身后的墙垛示意道。
“顶着漫天射来的巨石、弩枪、羽箭和弩矢,迎着人族高阶法师释放的火球、冰枪和雷电,魔族带队冲锋的圣阶犹如战神下凡,双足连连点在陡峭的山壁上,飞身避开重重射至身边的攻击利器,手中的马槊舞动得犹如一团炽热的白光,将迎面射来的各种攻击通通拨开。他就这么当着人族千军万马的面,孤身杀上了城墙顶部,直接面对着人族的主将,同为圣阶的曼努埃尔身前,背枪负手而立!”
伴随着老管家时缓时急充满感情的生动描述,诺尔默和晨曦仿佛看见一道伟岸的身影,从数百米之遥的关外平地上拔地而起,径自朝着关上密密麻麻射来的箭矢迎了上去,毫无畏惧。
他时而轻点峭壁闪避飞速击来的雷电,时而一个纵身越过呼啸而至的巨石,时而舞动长枪拨打瓢泼大雨般的凌厉箭矢,时而飞踹踢开刚猛直射的弩枪。
烈日之下,万军之前,那道身影就像一头矫健的雄鹰,随心所欲驰翔蓝天,又像孤高桀骜的巨龙,无意识间睥睨群雄。
生死一线喊杀震天的残酷战场,漫天飞舞的箭矢与璀璨夺目的法术,挥洒着滚烫热血与激动泪水的漫漫雄关,竟成了他潇洒奔放英姿的宏大背景与衬托!
这是何等的英雄豪迈,何等的令人心驰神往!
聆听故事的两名少年人深深吸了口气,屏息凝神久了,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想象着千年前那位魔族圣阶视千军万马如草芥的傲人风采,仰慕不已。
平凡的人们总是自发的敬佩英雄。
和平时期自不必说,盼望英雄时常帮扶弱小,暗中惩恶锄奸,守护一方百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战争年代更是如此,希望英雄能够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救万民于水火。
这一刻,他们对魔族圣阶看淡生死,勇闯敌阵的敬仰与惊叹,纯属发自内心深处的真挚情感,是对世间强大存在的由衷佩服与认同,渴望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和这样了不起的存在并肩。
无关正义与邪恶,无关敌我阵营之分,无关是非曲直之辩,自然也就更没有谁对谁错一说。
能晋身圣阶的强者,意味着通向成神之路已经向他敞开,一朝成功获得神格,其生命的长度与质量将会是凡人所难以想象的。以圣阶之尊,甘愿冒着陨落的危险孤身冲阵,其行为本身就值得人们尊敬,尤其这位魔族强者乃是正大光明的杀入敌军重围之中,所谓的横扫千军如卷席,莫过于此。
又有哪个热血男儿不崇拜这样的强者?
“眼见这位魔族联军的白衣圣阶势如破竹,连破两道臂膀之上的大批精锐,一直杀到自己面前,傲然挺立,静静等候。而关下的魔族无不捶胸顿足高声呐喊不已,先前两次进攻不利导致的士气低落立马高涨起来,曼努埃尔深深叹了口气,情知此战已经无可避免。若是自己消极避战的话,敌军首领如入无人之境的惊人举动,必将使魔族联军士气大振,人族一方好不容易稳住的士气则可能一蹶不振,此消彼长下面,处于弱势的人族再想守住关隘就难上加难了。”
“魔族圣阶一动不动,目光如炬地看着曼努埃尔,等候着他抉择。”普利坦德悠悠描述着这场圣阶之战的爆发,道“面对再清楚不过的‘斗将’之邀,曼努埃尔单手一摆,果断地挥退了准备上前围攻敌人的部下,然后提起长枪,迎着白衣胜雪的敌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两位统帅间的决战,一定是惊天动地,精彩绝伦的吧?”被精彩的故事所吸引,少女忍不住插嘴问道,一双小手握得紧紧的。
斗将啊斗将,而且是圣阶级别的斗将,多么令人期待的战斗啊。什么大战三百回合,什么挑灯夜战之类的动人描述,最是让人津津乐道,何况是深埋于历史尘埃当中的一幕?
“很遗憾,小姐。这场堪称战役转折点的单挑决斗,实际过程上一点也不精彩。准确的说,双方仅仅交手一个回合就宣告结束了。统领魔族先锋的那一位,当时就有圣阶巅峰的实力,离成就半神之位差的无非是所谓的凝聚神格而已;而曼努埃尔则是刚刚踏足圣阶不久,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光凭气息,曼努埃尔都知道对面的魔族战力远胜于己,然而人族守军的最高统帅依旧毫不畏惧的挺身迎战,可惜他即便全力以赴,迸发出堪称一生中最高水平的一记直刺,也被敌人看准破绽抢先一步刺中要害,当场阵亡,以身殉国。”
“英雄倒下的那一刻,纷乱嘈杂的战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不知沉默了多久,守军无不红着眼睛,发出愤怒而凄厉的呐喊,明知冲上去就是送死,也前赴后继的朝着涌上城头的魔族强者们扑了上去,斗将演变成最为惨烈的混战,每一处垛口、堞墙都上演着你死我活的厮杀,直至城门被攻破,最后全军覆没。”
普利坦德略带惋惜语气的说着说着,突然意外的问了晨曦一句道“小姐,你可知道魔族联军那位率队攻上城墙的白衣圣阶,是来自哪一族的英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曦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摇了摇头,她有些不敢肯定,这位以一己之力改变战役走向的魔族强者,到底是谁。
事实上,关于千年前的这场神魔大战,各族现存的记载都少得诡异,或者应该说,摆在台面上任人公开查阅的记载很少,靠谱一些的据说都封存于各族的核心机密档案之中,颇有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仅仅依靠流传在周游列国的吟游诗人口中的冗长诗篇,就企图管中窥豹,一探昔日真相的话,天晓得偏离真实的历史会有多离谱,那群油嘴滑舌之徒专门用来哄骗贵妇人的所谓史诗,休闲时随便听听解闷还行,想当成正式的历史来看待和研究,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统帅魔族联军的圣阶,就是当年龙族之中,白龙一族的小王子哦。”没让少女等太久,普利坦德就笑眯眯地揭开了谜底,对于俏丽的少女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可是心中雪亮得很。
果然,晨曦一听眼神都不对了,美丽的双眸之中全是闪动的小星星,她犹如一个追星少女般的,一把扯住老管家的袖子追问道“就是龙族那位出了名英俊勇武,现在代替闭关修行的龙神摄政的白龙王怀特吗?”
“正是白龙王。”老管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果真是他呀!难怪这么厉害,能够半天不到就率部攻陷脚下这座雄关。真不愧是白龙一族的头号大英雄,我心目中最了不起的英雄,帅呆了!”少女此刻脸上浮现的,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少女,听到别人说起自己心目中偶像时特有的表情,整个就一小迷妹。
少女翘起鼻子,笑着说道“我就说嘛,我娘肯定不会骗我,你看现在连大叔也这么说,那保准错不了。”边说还举起一只拳头,很是兴奋。
诺尔默不禁莞尔,打小晨曦就喜欢听故事,尤其喜欢听与“七十年战争”相关的传奇故事,对交战各方出场的英雄几可说是如数家珍。
龙族现今的摄政王怀特,正是故事里璀璨群星当中颇为耀眼的一颗,传说他高大、帅气、为人正直而又武艺高超,在战争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同时还极具骑士风度,从不滥杀无辜,更不曾犯下杀俘的罪行。因而深受敌对双方的敬重,哪怕在人族之中也具有很高的声誉,堪称偶像级人物的存在,迷倒了不知多少女性。
正如方才少女所说,这位了不起的白龙王,乃是晨曦的偶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诺尔默听得悠然神往,连连点头赞叹,晨曦听得如痴如醉,娇声表达内心钦佩仰慕之情的时候,“哼!”的一声,明显充满不屑及责怪意味的鼻音从他们身后响起,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们的怀古之旅。
晨曦连忙转头看去,有点意外,也有点不悦,任谁沉浸在方才的气氛中被人这么粗暴的予以打断,恐怕都不会太高兴。
诺尔默则是心生警惕,悄悄移动脚步,握住了剑把。方才自己太过松懈了,竟让人欺至身后如此之近,还一无所知,直到人家开口才发现,若是心怀歹意的敌人,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是老管家刚才所讲述的故事实在太精彩,他们听得太过入神,或许也和对方脚步很轻,同时身上不带一点杀气有关。但不管怎么说,出现这种情况就是不应该。
衡量一名杀手是否达到一流水准的主要考核指标之一,就是看他能否将周身杀气控制得毫不外泄,等杀手潜近身边暴起伤人之际,再察觉他身上那股杀气,就说什么都太晚了。
只见自己身后不远,约莫四到五米的地方,站着一群身穿蓝色武士服的人,披着白色披风的他们,貌似很随意的四下散开,却隐隐形成一个攻守兼备的半圆形。
半圆的前头,当先一名身材高挑的贵族青年女子,正用她蓝色的双眸相当不客气的直视着晨曦。
此人大约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裁剪的十分得体的女式武士服,高耸的胸口左上角绣着一朵洁白的蔷薇,修长结实的双腿在贴身长裤的衬托下,显得干净利索而极富爆发力,高挑成熟的性感身躯,结合她脸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表情,打个比喻的话,颇有点像一头矫健美丽的雌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而诱惑的味道。
雌豹挑衅式的打量了晨曦两眼,红唇一张,对着晨曦质问道“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啊?可怜先贤曼努埃尔为了保护我们人族,力战身死,成为我们人族在‘七十年战争’中首位殉难的圣阶。你身为人族一员,站在他千年前浴血奋战和牺牲的地方,不思追忆和缅怀先烈,以此自勉,反倒陶醉于侵略者的所谓威风帅气上面,让人听到了岂不心寒?”
声音清冷,正是刚才重重以鼻音表示不屑的那位主儿,她紧接着又说道“若是魔族再次入侵,统帅又是这位所谓的白龙王,你岂不是会第一时间叛变投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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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可是还未长成的少女,身材娇小玲珑,对面这位却是正式步入青年阶段的女子,身材高挑成熟,比少女足足高了大半个头,居高临下的这么一问,完全一副教训晨曦的做派。
仅仅说了一句夸奖龙族王子的话,便被人毫无来由的扣上一顶站在敌人那边的大帽子,如此咄咄逼人的当众质问,晨曦气得俏脸微红,双手握拳。
还好此际不是战时,否则岂不是得让英武十足的贵族女子安上通敌的罪名,直接将晨曦拉出去砍脑袋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子不可忍。
晨曦正准备反唇相讥,诺尔默先不干了,立即第一时间出头反驳道“你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乱扣帽子了吧。舍妹只是偶然有感而发,出于对昔日在此关隘激战的两军强者的尊重,稍微表示一下自己的钦佩之意,既无任何不尊重曼努埃尔先贤的言辞,更无替魔龙二族张目乃至讨说法的意思,再怎么说,也犯不着扣上‘站队’乃至‘投敌’的罪名吧?”
少年边说边直视着贵族青年女子的双眼,道“何况当年两军交战,各为其主。白龙一族的小王子既然是在万众之前,众目睽睽之下,斗将当中,光明正大的击败人族的圣阶,又为何不能予以客观公允的尊重与认可?别忘了,史书明确记载,天帝曾颁下神喻,申明自停战之日起,任何一方不得再追究另一方在战争中的所作所为,一切恩怨情仇到此为止,没有那一方是邪恶的。这也是参战各族至尊们的一致意见。既然连我们人族供奉的最高神祇都下了定论,难道你企图将自己的个人意志,凌驾于光明神的最高神谕之上吗?”
不等对方反驳,诺尔默又冷冷说道“再说了,就算舍妹年幼无知,与你看法相左。你作为富有强烈正义感的人族强者,对魔龙二族又如此痛恨,怎么不杀到龙岛去,替曼努埃尔向龙族摄政王讨个公道啊?”
“啊,我明白了,应该是眼下你的实力还略有不足是吧?没关系,你也可以先向常驻王都的龙族使者下战书,告知龙族摄政王你的存在和决心,等你实力足够强大的那一天,再杀上龙岛揪着他,好好教训他一顿嘛!”
少年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表示遗憾,紧接着说道“噢,对了,我提醒一句。穿过外头的戈壁与群山,据说就是魔族的领地,你大可以千年前的龙族小王子为榜样,孤身一人杀入魔界,向发动侵略战争的魔族复仇。想给圣阶曼努埃尔复仇,有的是苦主可找,可惜眼下都不在此处就是了。你何苦在这里打嘴炮,冲着年幼的舍妹抖威风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说就不说,一说就是一大通,期间还伴随着生动的面部表情,以及手头的细小动作来配合,怼得贵族青年女子一愣一愣的。
少年天生不是喜欢找人麻烦的性子,一向不喜惹事生非,可不代表他怕事,或者说没有逆鳞,家人就是他的逆鳞,晨曦就是他的逆鳞,贵族青年女子当面欺负他的晨曦,顿时激怒了诺尔默,抢着站出来替挚爱之人撑腰了。
切!不就是给人扣帽子嘛,谁不会?
且看谁扣得更狠!
从对方服饰上面文雅庄重的家徽就能看出,那是一名来自贵族之家的妙龄女子,还要是有一定年份沉淀的家族,按理诺尔默哪怕不认识对方,分不清她是嫡是庶,也应该称呼同为贵族的她为“小姐”,而不是直接喊她为“你”。问题是对方嚣张无礼在先,少年可不觉得自己有必要那么客气,唾面自干可不是他的风格。
而且诺尔默话说的比较慢,态度也很温和,听起来和语速飞快的对方相比,显得斯文礼貌得多了,好像没什么火气,可他话里头隐含的几层意思,仔细一咀嚼就发现,要厉害得多了
人家指责晨曦“站在魔族那一边”,给少女扣上一顶很重很大的帽子,这是最不利的一点,所以诺尔默一下场就先挑明,龙族王子乃是正大光明的邀约击败曼努埃尔,一不是无人见证的私斗,二不存在使用卑鄙手段的嫌疑,这点在贵族阶层看来,乃是十分重要的一点。
只要是在正式决斗中堂堂正正击倒对手,就不存在立场的问题,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哪怕是决斗一方死者的亲属也不行,何况是巍巍两军阵前,赫赫强者卫护,那么多双眼睛亲眼见证?
至于晨曦对龙族摄政王的赞美,不过是向决斗中获胜的一方表示敬意,怎么,连向胜利者表示敬意都变成通敌,两相对比,龙族摄政王埋葬曼努埃尔,并亲笔为他撰写墓志铭的行为,岂不是彻头彻尾的叛变不成?
连消带打,加上话头轻轻一拐,一下子就先给晨曦开脱了所谓“投敌”的罪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解决了己方的防守问题,就该着手反击了。
接下来少年干脆请出天帝的神谕,以人族神祇所颁下的最高指示,指出贵族少女方才的言行很不得体,存在明显违背光明神神谕的情况,进而更进一步的指出,对方此举有相当大的“渎神”嫌疑,竟敢企图“将个人凌驾于伟大的光明神之上”!
哼哼,你猜光明神教的教皇大人听到了,会不会很开心的赏你到火刑柱上走一趟的“荣誉”?
天帝都说了两下罢兵、既往不咎,你在这叽叽歪歪,想干什么?想翻案么?
既然人家敢给晨曦扣上大帽子,诺尔默就敢以牙还牙,给人家扣上一顶更加大、更加重的帽子,安上更严重的罪名,看谁怕谁!
再到后来,少年特意点明自家小妹“年幼无知”,好吧,哪怕晨曦是说错了,也有年幼这个借口当挡箭牌,小孩子说错话嘛,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以贵族青年女子明显大得多的岁数,竟然和年幼的晨曦一味计较,犯下比少女更加严重的错误,那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她更加的“无知”喽。
至于最后所谓的,建议对方应该去挑战龙族摄政王,甚至独自杀进魔界寻仇,那就纯粹是挤兑贵族青年女子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没可能做得到。她要真有那份本事,恐怕第一时间要一巴掌拍死的,不是别人,而是此刻站在她面前侃侃而谈的诺尔默!
一句话,别看诺尔默说得有礼貌,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满满的全是恶意。
贵族女子气得俏脸煞白,她足足琢磨消化了一小会,才品出少年这番言论包含的几层味道,立刻意识到眼前的少年有多坏,裹在蓝色修身武士服里头的骄人身躯不断乱颤。
一口银牙咬得“嘎嘎”作响,她狠狠瞪着诺尔默,一字一句的问道“说够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是自己有理,怎么经这一本正经面带微笑的小子一说,自己不但没理,竟然还有罪,罪名还不小!
她可是来自比兹尼斯王国都城的上等贵族,除了家里头是世袭的老牌贵族,自家长辈身上又并非毫无实权的闲散职位,而是目前手握一定兵权的当权者,家世上算是很拿得出手。
回到她本人身上,一来长得相当漂亮,身材颇佳,二来天分又高,愿意刻苦学习祖传战技,年纪轻轻就拥有了一身不俗的武艺,堪称是天之骄女,在王都的贵族圈里很受异性青年的欢迎,走到哪里身边都围着一圈情场浪子,被人奉承惯了,越发养成了高傲的性子。
长期以来,只要她开口说话,谁都要给她三分面子,什么时候被男人这么当面无情驳斥过,连一点体面都不给她留?
眼看她脸色不善,少年反笑得阳光灿烂,摊开双手说道“我说完了呀。”
“你这油嘴滑舌的家伙!”
蓝衣女子更加生气了,干脆就斥责起来,少年人畜无害的笑容落在眼里,说不出的可恶,让人很想一拳揍得他变成猪头,越肿越好。
“慢着!”这回轮到晨曦不干了,她接过了话头,很不客气的驳斥道“我哥哥可是正经人,从一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个字不在理,也没有任何不礼貌,或者不体面的举动,何来油嘴滑舌一说?反倒是你,典型的无理取闹,咄咄逼人。”
“妹子,说话的语速慢一点。”晨曦话音刚落,诺尔默就从一旁补刀,“别忘了,礼仪老师曾经说过,贵女的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分寸,尤其是在外头,切切不可大意。不比家里头,哪怕有时候随意一些,也是不妨,到了外面,一旦让别人觉得孟浪、轻浮就不好了。轻则让自己丢人现眼,重则连累家中长辈,说平时太忙没来得及严格要求闺女。”
“噢,好的,哥哥。”少女连忙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样,轻声细语道“我刚才一时没注意,忘了。我马上就改,以后保证不会了。”听上去似乎挺诚恳,无奈话说到后来,骨碌碌乱转的眼珠子就告诉大家,她连最起码的在乎都欠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这还差不多。”少年故作稳重地点点头,勉强认可了妹子知错就改的应有态度。
听着晨曦慢条斯理的回着话,诺尔默郑重其事的表示接受,两人身后的普利坦德顿时忍俊不禁,连忙使劲闭上嘴巴,憋笑憋得脸都发红了,眉毛胡子一阵乱颤。
这兄妹俩在公开把人家当猴耍呢。
就在方才诺尔默和晨曦的一唱一和当中,“不礼貌”、“不体面”、“孟浪”、“轻浮”、“无理取闹”等等,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一张又一张的小标签,就这么迅速戴在了对方的头上,贴在了脸上。里头的任何一个用词,对于贵族之家尚未嫁人的女孩来说,都是相当的不友好,如此多的负面标签一股脑儿用在蓝衣女子的身上,真是有够难受的。
这里面杀伤力最强的,其实是少年轻描淡写提到的,说对方“家中长辈平时太忙,没来得及严格要求闺女”这一句,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不妥,其实仔细一琢磨,那是相当的不妥。
试问都已经成为高高在上的贵族了,什么样的才会平时太忙啊?
答案当然是没落贵族喽!
只有没落到困于生计,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劳累,连家中主母也是如此,为了果腹而绞尽脑汁,才会连宝贝女儿的教育都忙得无暇顾及,最终成了孟浪轻浮、没礼貌的那一种女孩。
比如说蓝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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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青年女子一脸的懵逼,被两人的一问一答弄得有点糊涂,她附近同样服饰的一群青年男女也是大同小异,只有位于人丛正中的一名魁梧中年武者脸色古怪,看上去很有冲动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是否应该说些什么的样子,相当的矛盾。
估计人生阅历丰富的他多少品出了一些味道,没被诺尔默和晨曦的话带到了沟里去。
不过没关系,蓝衣女子尽管一时没参透诺尔默隐藏的机锋,“孟浪”、“轻浮”以及“无理取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还是很明白的,仅仅想了一想,她便立即大怒。
挑起争论的贵族青年女子很生气,貌似后果很严重。
“你好大的胆子!”
脸上挂不住的蓝衣女子柳眉竖起,银牙一咬,向前就是一步,素手下意识的握住剑柄,同时身上的气息猛然一放,一股强大的压力瞬间直逼诺尔默,她已然处于随时猝起拔剑伤人的可怕状态。
哦噢,讲道理讲不过人家,敢情就要动手不成?
不过是一两秒钟的工夫,诺尔默就明显感觉身上的威压越来越重,锁住他的气机相当的强劲,一浪接一浪的拍打过来,依靠经验判断,少说也有七八级的功力,而且气息控制得相当到位,牢牢锁定他的身躯,浪费在其余地方的不多,体现出一流的掌控技巧。
紧紧以气息施加威压,把他当成攻击目标的贵族青年女子,赫然在实力修为上头,足足超出诺尔默两到三个级别之多!
好吧,眼前的这位还不是自己能直接正面抗衡的,几个层级的差距不是光凭热血就能抵消的。
然而正确判断出彼此实力差距的少年,依然深吸一口气,朝前稳稳迈出一步,针锋相对的释放出属于自己的气息,弱而不散,顽强地抵抗着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威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还不算,貌似弱小的气息,随着少年的心意,如一条机敏的游鱼那样,在蓝衣女子波涛汹涌的气息海洋之中,不断试探着左冲右突,寻求突破口,一个地方冲不出去,就换另一个地方尝试,动作又快又灵巧,每每在蓝衣女子占据绝对优势的气息即将彻底锁住它,并予以击破和消灭之际,一个机动就摆脱纠缠,再次游击起来。
与此同时,少年的身体也在悄然抖动,动作的幅度极小,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察觉,伴随着少年气息变化,每一块肌肉都在迅速调整,不停的收缩、扩张,然后再收缩和扩张,而且频率很不均匀,时快时慢,就这样依靠肌体的细微幅度变化,悄然抵消、化解了蓝衣女子的大部分气息攻势。
这一刻,诺尔默的倔脾气发作了,尽管明知不敌,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挚爱,维护自己的尊严,少年还是倔强而勇敢地向着对面的蓝衣强者亮剑!
哪怕是胸口憋闷的厉害!
蓝衣女子的眉头微微一皱,心里颇为愕然,气息刚锁定少年的时候,从对方脸色的细微变化就能看出,少年很不好受,气息冲突回馈给她的感觉也证实了这一点,少年的修为保守一点估计,也比她低了两到三个等级,离直接碾压对方已经不远。
问题是还没等她生出得意的想法,意向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少年仅仅迈前了一步,原本牢牢裹住对方躯体的气机,就察觉到了明显的异常,仿佛捏住了一团又软又硬、时软时硬,让人感觉十分矛盾的古怪东西那样,明明少年就站在面前,却总是无法完全锁定对方,能感受得到他那股倔强的气息,却总是很难彻底控制住,有种“看得见摸不着,眼睁睁任由对方游走”的奇特感受。
无法锁定目标的气机,压制并将其击垮也就无从谈起。
这让自觉胜券在握的蓝衣女子很不舒服。
定睛一看,她终于发现了诺尔默肌肉细微颤动的现象,结合比拼气息察觉的异常,蓝衣女子顿时恍然大悟,眼前略显稚嫩的少年,竟然掌握了控制肌肉变化、调整气息吞吐进行抵御,甚至扭转整体实力不足的高深技巧。
好家伙!这少年是什么来头,竟然习得了这般了得的战技与武艺!
暗暗赞叹了一句,少年的出色表现反而激起了她更大的怒火,以及深入骨髓的那股争强好胜的性子,不就是战斗技巧嘛,就不信再加一把劲,你还能凭借技巧接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自己无理取闹被人反驳了,面子挂不住了,就想动粗吗?来就来,我可不怕你!”
随着晨曦从娇憨变为清冷的声音响起,她同样向着蓝衣女子踏近一步,与诺尔默相隔半米多点的距离,几近并肩站在一起,双眸直视对方的眼睛,寸步不让,纤美的小手则悄然握住了剑把,利刃随时就可能出鞘。
她和诺尔默从小就养成的默契,能一个人单独搞定的敌人,就一个人上;
一个人无法轻松搞定的,那就并肩子一起上!
蓝衣女子顿时双目一凝。晨曦这一步踏得很有讲究,落足之处恰好就是她最不利的肋部前方,位于她的视觉盲区边上,离她握剑的左手只有一步之遥,无论攻防都占有优势。
倘若她要拔剑出鞘的话,由于长剑挂在左侧腰间,而她是右手使剑,少女只需朝前一步出手封堵,就能趁她长剑拔出一半之时,及时将其堵回剑鞘里头;
倘若少女要主动进攻的话,又能利用她视线不畅的缺点做文章,和少年形成夹攻,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简简单单的一步踏出,体现出高超的实战技巧,这娇小俏丽的少女也是劲敌啊!
蓝衣女子心下一凛,凝聚在诺尔默身上的强大气机,不得不略微收回一部分,改放到少女身上,专注的心神也被迫分出部分进行应对。其实她此刻最好的应对方式,是主动后撤一步,化解不利的站位,不过这样一来,落在旁人眼里,就变成她自知无理甚至胆怯后退的实证了。这让心高气傲的贵族青年女子无法接受,为了争这一口气,她宁可分心应付少女,也硬撑着就是不退。
晨曦这么一上来,施加在诺尔默身上的压力顿时小了一些,胸口那股憋闷的感觉立即得到舒缓,少年也就更能坚持下去。
身处局中的蓝衣女子清楚自己的处境,她身边的同伴更是洞若观火,看到对方形成二打一的局面,她身边两侧的男子也悄悄移动了身位,随时可以支援贵族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两名青年男子,同样里头一身蓝色武士服,外面一领白色斗篷的装束,胸口的白色蔷薇一样显眼。一个高大瘦削、一脸的精干,另一个比较强壮结实,也是身材高大。从他们简洁有力的举止来看,分明带有军中气息。
五双眼睛盯准对方,两边就这么剑拔弩张的对峙起来,谁也不肯先让一步。
只需再来一丁点火花,意外的口舌之争就会演变成一场混战斗殴。
“好了。斗嘴就斗嘴,分说明白就是了。小孩子家的,敢情还要动手不成?”一把浑厚洪亮的声音及时出现,位于蓝衣贵族女子身后的一位魁梧武者说道“苏菲,你先收了气息吧。人家年纪可比你小。”
说完,声音的主人私下里暗暗叹了口气。到底是缺乏历练,思想单纯,有时候年长反而是坏处,自家侄女终究是性子太急,过分高傲,不免一步一步落入了人家的圈套。
那位名叫苏菲的贵族青年女子很不满,高耸的胸脯上下起伏着,情绪依然有点激动,她好不容易才勉强控制住爆发的冲动,恶狠狠看了诺尔默和晨曦好几眼,看样子是要牢牢记住他们的模样,这才恨恨的收了气机,领命后退。
论到耍嘴皮子,她就是再练上十年八年的,也别想与心意相通伶牙俐齿的晨曦以及诺尔默两人同时抗衡,就别提多憋屈了,明明自己占理,竟被人硬生生掰成了下风,真不怪她刚才脑海里冒出动粗的念头。
晨曦却是真的不把蓝衣女子当成一回事,大大方方的瞪了回去,一副想打架小姑奶奶随时奉陪到底的架势。
苏菲听得明白,叔父话里有话,并没有否定自己先前所说的那番话,而是提醒她对方年纪小,自己应该看在对方年纪小的份上,不要和他们计较,可以说是给足了自己台阶下。
这让被诺尔默和晨曦一通抢白弄得下不来台的她,有了足够的理由先退让。
可惜苏菲虽然外表长得成熟,说穿了还是太嫩,经验不足的她显然没能想得更深一层,其实从她被诺尔默激怒的那一刻起,这一场争执的结果就已经注定,无论她选择动不动手,动手的话是赢是输,她都是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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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淑女也是这样,贵族之家名门仕女就更是如此。
自从苏菲以气息压迫诺尔默之时起,她就将自己置于十分尴尬的境地,不真正动手,是自知理亏,不敢乱来;真动起手来,是恼羞成怒,胡作非为,赢了反倒要丢更大的面子。
唯一全身而退的方式,是少年天生就是个软骨头,光会耍嘴皮子,还没真正动手就承受不住威压,然后急匆匆服软求饶,自认己方无礼和无理,那她就得胜而归了。如果能够凭借威压,迫使少年当众下跪,结果当然更加理想。
可惜苏菲连诺尔默最基本的一点都判断失误,获胜就无奈变成了奢望。
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苏菲很不甘心的退后两步,让出中间的位置给发话的魁梧武者,也即是她的自家叔父。
蓝衣女子一后退,护着她的两名青年男子也默默取消战斗警戒状态,悄无声息的退回自己的位置。
等苏菲收回锁定自己的气息,诺尔默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试着放松肌肉,重新回到自然松弛的状态,说起来抖动的时间虽然不算长,强度却是不小,得及时缓解肌肉的压力。
他强顶着贵族女子的威压这么久,怎么也不肯后退,表面看上去若无其事,其实内里血气翻涌,胸口如被一块又大又重的石头压着,呼吸都很勉强,浑身上下都很不好受,就是憋着一口气等对方家中的长辈开口说和。
无论蓝衣女子多有道理,胆敢向年纪比她小得多的晨曦动武,或者波及自己这位“旁观者”,传出去一定会被人认定是以大欺小,有理也会变成无理,她那一方没有长辈在场还罢了,有的话不及时出面制止,那就更加的不占理了。
按照贵族圈的“良好习俗”,引发对峙的真实起因,会在一干长舌妇们的喋喋不休中逐渐歪楼,从正邪之辩转为乱七八糟的家长里短、利益之争甚至男女间的情爱纠纷,直到彻底消散在风中。
这对强势的苏菲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名誉受损是肯定的,无非大小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调匀了呼吸,诺尔默侧头看向晨曦,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晨曦甜甜一笑,温柔地回答道“没事,我很好,请哥哥放心。”
“小伙子不错啊!小小年纪,能扛住我们家苏菲的威压这么久,相当的不俗了。你们是哪一家的啊?”声音洪亮的那位魁梧武者走上两步,“轻声”说道。
他的嗓门天生洪亮,中气十足,即便是态度友善的刻意放低了声量,听上去也是依旧十分响亮,不了解的还以为他是换着法子,有意在给自家侄女找场子。正如直面他的诺尔默此刻的感受,耳朵嗡嗡作响。
来人身量确实魁梧,以诺尔默的身高都需要微微仰头看着他,架势上就先声夺人,加之他一出场,就自然而然的站在一行人正中央前端的位置上,从这处小小细节就能看出,此人平素习惯了站在核心的位置上说话,这只能是身份不低的象征。
再多仔细感受一阵,就能发现魁梧武者一身气息凝而不发,没丝毫出手的意向,就隐隐给人一种气势雄浑的感觉,光凭这份凝练厚实的气息,不需外放斗气,此人的真实修为也当步入高阶之列,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几级了。
好吧,老江湖盘话来了。
面对高阶强者直接来套话,诺尔默淡淡一笑,轻松而正式的拱了拱手,回应道“我们来自毗迩尼帝国。家父是谛万领的因莫托奥子爵。我是家中的长子,名叫诺尔默。”
“谛万领?因莫托奥子爵?”魁梧武者闻言楞住了,他微微皱起眉头,在记忆里头苦苦思索着。
毗迩尼帝国之名如雷贯耳,他当然知道,出于个人职守的原因,还很了解呢。只是这个领地就不同了,名字听起来十分陌生,至于领地上的这位因莫托奥子爵,简直陌生到似乎从来没听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在书本上。
须知毗迩尼帝国乃是目前艾欧罗帕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强大帝国,其地位堪称执大陆诸国之牛耳。
千年前的“七十年战争”中,正是来自昔日毗迩尼帝国的王者,及时团结各国的残余势力于一道,共同对抗强悍的魔族联军,这才苦苦撑到神海二族各大军团来援的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战争过后,出力最多、功劳最大的毗迩尼帝国,自然也获得了最丰厚的回报,除了原来的固有领土之外,更是在天帝的首肯之下,势力扩张至远达人族大陆的最北部,也即是说,连同魁梧武者家族现在所属的比兹尼斯王国在内,曾经都是强盛一时的毗迩尼帝国领土。
只不过,千年的时光流逝,再强盛的帝国和家族,都逃脱不了盛极必衰的命运,终究会迎来消亡的那一天。
当年高居毗迩尼帝国皇帝宝座的那位王者血脉,早已在历史长河的滚滚波涛翻滚下,王朝的无情更迭当中,沦为亿万普通人中的一员。缀满宝石的帝国皇冠,辗转着被好几个不同的家族轮番戴上,如今归属新兴的皇族,里尔大帝二世所有。
而比兹尼斯王国,也在数百年前的一场皇朝更替中,凭借着论功行赏和实力带来的分封,自毗迩尼帝国之中独立了出来,成为大陆上一个新兴王国,只不过单纯从名义上说,仍然是毗迩尼帝国的众多属国之一。
尽管从领土的版图上也好,从实际控制力上也罢,今日的毗迩尼帝国远不如千年前那么风光,失去了雄浑的气质,但仍然是这个艾欧罗帕大陆上面,其他各国必须仰视和围绕的那一个核心,并以其璀璨夺目的文明继续照耀着整个大陆,继续影响着诸国。
也正因如此,大陆诸国无不以其文化为正统,仰慕、并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毗迩尼帝国的一切,连同对该国的人文、历史、军事等方面,也在这种崇尚强者心态的指引下,深深的加以了解。就如方才发话的魁梧武者,因家族身份和个人职务的原因,他对毗迩尼帝国的政治体制和军事力量,可说是知之甚深,称得上半个专家的级别。
但他偏偏就是没听说过有这么个谛万领,以及这么个神秘的因莫托奥子爵。
“我是强森雷诺,比兹尼斯王国王都巡城副统领。家兄乃是王都的雷诺伯爵,世袭之家。”不管如何,少年已经坦然的报出了自家的名号,无论听没听过他们家,都轮到魁梧武者介绍自己了,这可是关系到礼貌与否的重要事项,于是他爽快地说出了自己的姓名、职务以及家族出身。
诺尔默听明白了,人家特意点明“世袭之家”,就是想让自己一行知道,他们乃是传承已久的老牌贵族,底蕴深厚,绝不是什么几年前刚刚窜起来,什么都不懂偏偏什么都要插上一脚,显示其存在的暴发户,这点区别小老百姓搞不清楚,在贵族圈里却相当看重。
简单地说,老贵族看不起新贵族,认为他们没底蕴,不过是一些幸进之徒罢了,政治风浪大一点都要翻船;
新贵族看不起暴发户,认为他们没文化,能有今天完全靠的是走了狗屎运,运气用尽了就随时会嗝屁;
而暴发户对前两者嗤之以鼻,认为他们通通应该靠边站,反正都没自己有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外如是。
少年于是点了点头,认真的说了声“久仰。”
至于久仰什么,自行想象就是。终归就是贵族之间一句看似礼貌、实则无用的废话,专门用来让从未见过面的彼此双方不要太过尴尬,能够接得上话继续交流下去,一如此时此刻。
虽然毫无营养,但确实很有必要。
“请问你们家所在的这个谛万领,究竟在什么地方?”虽然明知这么刨根问底,稍微有点不够礼貌,强森雷诺仍然好奇地问了出来,他确实很想知道,这个所谓的谛万领和因莫托奥子爵,究竟是何方神圣。
诺尔默还是微微一笑,解释道“哦,我们家的谛万领啊,就在这末日山谷外头,穿过八百里丁角阿斯戈壁,再向北翻过两座山,就到了。”
“也就是说,谛万领在与魔界交界的地方?”魁梧武者默默计算了一番,仔细琢磨了一下大致的方位,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之前没听说过这谛万领,原来是边地领啊!还要是最糟糕的那种,你说和什么地方交界不好,偏偏是与魔界交界的边地领!一句话,最不让人待见的那一种!
一时间,强森雷诺瞧向少年的眼神都变了,倘若说原先还带着一点点的不满或敌意,现在都变成深深的同情。
“原来是炮灰”蓝衣贵族女子可不像她的长辈,定力上头略有不足,一个不留神话就脱口而出,她连忙用手捂住小嘴,只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后面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炮灰领啊!”之类的惊叹词。
于是话题又要回到那场前所未有的大战上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战争结束之后,魔龙二族依照约定退回自己的世居之地,与四大强族沾亲带故的各个非人类种族,例如什么半人马族啊,矮人啊什么的,也都纷纷离开了艾欧罗帕大陆,到海外或更加偏僻的次大陆定居,原有的地盘自然留给了人族居住。
这样一来,连同大陆原有的蛮荒地带,因战乱而人口大减的各国,一下子多出来许多可供占领、开拓的“新”领土,由此掀开了人族大开拓的宏伟新篇章。
提起人族,这真是一个相当神奇的种族,比起精灵、矮人、半人马等特点鲜明的族群,人族一生下来,普通个体的武力相对要羸弱得多,有外来强敌出现的话,人族必定在短时间内团结在一起,共同抵御外敌。
然而只要外敌尽去,人族喜爱、擅长内斗的“优良传统”,就会第一时间表现出来。
回到开拓新领地的具体问题上,出于对土地根深蒂固的占有,大陆诸国永远都觉得自己脚下的土地不够用,于是纷纷加快了抢占地盘的节奏。
苦于人口锐减的困境,各国首领在狗头军师们的提议下,不约而同的颁布了新政策,那就是对勇于开拓边疆的贵族予以重奖,奖品就是从他们新开拓出来的成熟土地里头,拿出大约三至五成不等的土地出来,赐予他们作为世袭的领地,余下的上交王室。由此附加的特权,就是这些领地的贵族后代,理论上能永远拥有这片土地,还能同时继承先辈拥有的爵位,不需减等继承。
拥有世袭的领地,意味着物质产出有保障,家族后代再也不需为生活而奔波、搏命,可以躺在床上坐享其成,享受人生;
拥有不变的爵位,意味着头衔与地位稳固,自家后人从此告别平头百姓的阶层,一生下来就高高在上,享有各种特权。
达成这一切美好愿景的先决条件,是自己这一代,甚至自己的下一代要先搏命,挣他个够大够富庶的领地到手,面积越大越好。
不妨先定它一个小目标,比方说,一百万平方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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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激励措施的推出,有力的促进了蛮荒之地的开拓进度,为了给家族后代博取一份永久生息繁衍的肥沃土地,新老贵族们就好像打了鸡血一般,精神亢奋,呼吸加促,再也顾不上环境恶劣,人手不足的问题,他们争先恐后,前赴后继地奔赴大陆四周,拼命抢占地盘。
为了某处公认肥沃的土地,看上了对方房产的贵族们,开始动手办理过户手续,不可避免的爆发出冲突,于是演变成一场又一场的局部战争。
局部战争发展到后来,自然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大规模战争。
控诉魔族残暴、虐待人类的时候,人族往往以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模样出现,然而当他们出于私利,将利刃指向本族的时候,偏偏比外族更为凶残和冷血,屠杀事件层出不穷。
根据某位有良知的历史学家长时间研究,统计得出的数据,为了所谓的“立锥之地”,为了一本新的户口本,各国长期你来我往、征战不休,足足又折腾了将近百年,期间战乱导致死亡的总人数,竟比“七十年战争”的总和还要多。
当然了,这位历史学家最终的研究成果,被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一如历史学家本人。
土地终究是有限的,频繁的战乱过后,人族终于停下了大规模的内讧战争,扩张也迎来了大陆再无一处值得开拓的那一天,此时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新老贵族们,赫然发现自己的脚下,以及自己的周边,出现了一种名叫“边地领”的世袭领地。
大大小小的“边地领”不但出现在国与国之间,犬牙交错,也普遍存在于大陆周边的蛮荒之地。
比起身处内陆的膏腴之地,这些新开拓出来的领地无论自然景观还是物产资源,无疑都要差上不少,但就是依靠广袤得多的领地面积,获得“边地领”的贵族心里,多多少少也还是颇为满足的。
就这样,依靠这些大小不一的“边地领”,人族与人族、人族与魔族之间,出现了一块又一块的缓冲地带。官方说法上,这些不受重视的“边地领”,乃是拱卫人族核心地带的不可或缺之地,极为重要。而按照民间的戏说,所谓的“边地领”,其实称为“炮灰领”更加合适一些,虽说带着压抑不住的调侃意味,形容的倒是很贴切,一旦国与国之间爆发战争,首当其冲的就是横亘在两方势力之间的这些领地,不是“炮灰领”又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居住在这些“炮灰领”上面的贵族们,自然就是如假包换的“炮灰领主”了。
然而即便是“炮灰领”,也有着三六九等的说法,区别相当的大。
位于大陆核心地带的、土地富饶产出多的“边地领”,绝对是最好的一种,内陆膏腴之地的没落贵族之家,往往争着抢着要和他们联姻,好给自家没出息的子弟谋个退路。
至于说与魔界相连的“边地领”,不用细想都知道是炮灰中的炮灰,只要魔族再次入侵,世袭居住在此的贵族老爷们,就只能倒大霉,犯上血光之灾,一家老小通通死翘翘了。
须知按照各国通行法律,“边地领”的领主作为世袭罔替的封疆大吏,当然也和他们的祖先一样,负有守土护民之责,抵御魔族入侵的重任,就落在他们的肩上,务必要誓死抵抗,坚守至国家主力军团到来支援之日。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以何种理由,胆敢弃土弃民落荒而逃的话,杀无赦!
以强森雷诺的认知,还有与魔界接壤的地方更加糟糕的领地么?
想那八百里丁角阿斯戈壁就够荒凉的了,谛万领还要再往北边翻越两座山,那不知道得荒凉到什么地步,在那里生存的自然物种,天晓得要强悍刁蛮到什么地步,治下的所谓百姓,到底进化完全了没有,返祖现象严不严重。
一时间,一大群龇牙咧嘴茹毛饮血的野人围着少年抗租,甚至朝他伸手要钱的情景,清晰地浮现在强森雷诺脑海之中,强悍的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与其在那种苦不堪言的地方当贵族,过着和平年代物资匮乏,战争时期生命朝不保夕的凄凉岁月,还真不如王都的一个普通老百姓洒脱。
既然身为子爵家中的长子,自然意味着日后要继承领地和世袭罔替的“尊贵”爵位,承担起保国安民的历史重任,再难逃脱。否则怎么对得起披荆斩棘出生入死打下领地的列祖列宗,配得上“裂土封疆”这四个大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情着“炮灰领主”诺尔默今后的“悲惨人生”,强森雷诺挤出一个笑脸,“啊啊”连声,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阳光少年,表情与神态怎么都掩饰不了满满带有同情的意味。
少年一看他那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琢磨了好一阵子,才从对方的眼神里头读出那种名为“同情”的含义来,不由得啼笑皆非。
再看看魁梧武者身边的蓝衣女子,此时也是张开小嘴,颇为意外地看向自己,一双美丽的蓝色眼眸当中,怎么说呢?呃,年纪轻的这位更加直接,已经干脆摆出悲天悯人的态度来,眼中满满的怜悯。
俗话说打人别打脸,骂人莫揭短。
唉!早知道人家是来自“炮灰领”的可怜虫,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了,让人知晓了多不好,说我苏菲雷诺没涵养,仗势欺人,就知道欺凌倒霉蛋
苏菲如今深深的懊恼着,对自己的急性子再次深刻反省,都说穷山恶水出那个呆子,我怎么就偏偏和一个可怜的呆子过不去呢?
目瞪口呆的少年还没意识到,自个头上已然莫名其妙的,又多了“倒霉蛋”和“呆子”两个标签。
苏菲大小姐再悄悄打量两眼晨曦,立刻觉得对方顺眼了许多,眼神也温和了起来,心头很是惋惜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出生在那种破地方,以后连嫁人都无比困难。要知道贵族历来都是很务实的,娶老婆特别重视对方的家庭背景,能否对自家的发展有所益处。小姑娘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谁愿意娶个娘家随时可能被魔族“一锅端”,平时没钱过日子的大累赘呢?难怪她穿着打扮那么的朴素。
这回轮到诺尔默发傻了,他相当的郁闷,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天地良心!
青山翠谷,碧波荡漾,风景秀丽,鸟语花香,柳浪闻莺、渔舟唱晚,苏堤春晓,平湖秋月,断桥残雪。这种种用来描绘无边风景,美好生活的词语,才是谛万领的真实写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他总不能揪住对方衣领,一个劲的强调说“我们家那边不是蛮荒之地,而是真真正正的鱼米之乡,如诗如画仙境般所在之处”吧?
少年有种预感,即便是自己再三强调,人家仍然会执着的认为,自己就是来自传说中那种鸟都不拉屎的倒霉地方,会将自己的表白进一步理解成年轻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之下的强颜欢笑,届时怕要委婉而坚决的,对自己的悲惨景况致以万二分的歉意和同情。
不比新晋贵族的趾高气扬,老牌贵族是很讲究规矩和礼仪的,除非是死敌,否则遇到诸如“炮灰领主”一类的可怜角色,不管心里面笑得多开心,表面上往往不会表露出来,反而会对他们的不幸遭遇一掬同情之泪,尽展上等人士应有的风范。自己倘若多解释几句的话,说不定人家就会准备给他介绍出路了
入赘做上门女婿?貌似是比较可靠的方法之一吧。
比如苏菲大小姐?
瞄了瞄高挑的蓝衣女子,诺尔默赶紧压下这个可怕的念头,实力比自己高出好几级,性格还这么彪悍,万一不幸娶了她,后果不堪设想少年没来由的,也打了个冷战。
场面有点冷,气氛有点尴尬。
一大一小两名男性贵族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聊下去了。
晨曦看看发呆的诺尔默,看看愣住的强森雷诺,再看看望着自家哥哥定住不动的苏菲,小脑袋有点迷糊,实在是搞不清楚状况。这不刚才还聊得好好的嘛,怎么突然都定住了?
也难怪强森雷诺和苏菲会以这样的眼神看待少年。
俗话说眼见为实,他们从繁华的王都来到这偏僻的边区,连日来的所见所闻,落差已经够大了,倘若从未踏足谛万领的话,光靠想象,一路向北,自然会误以为是更加荒凉、贫瘠的地方,哪能想到是堪比仙境的世外桃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们这次出行的目的是?”憋了半天,强森雷诺到底年长,好不容易找到另外一个话题,终于打破了沉默。
本来按照惯例,他应该关心一下少年的父母双亲可还安好,问问他家中还有多少兄弟姐妹之类家长里短,总之足以体现自己的善意和涵养就行的废话,又怕不小心问到了少年的伤心事,彼此更加下不来台,干脆就跳跃着询问另一方面的话题。
诺尔默也悄悄松了口气,赶紧回答道“此次乃是奉家严的吩咐,和舍妹到外头游历见识来着。”
初次见面,结识的过程又怎么也算不上愉快,少年才不会傻到向对方和盘托出,自己一行是要到毗迩尼帝国的首都,办理继承谛万领领主,以及因莫托奥子爵爵位的有关事宜,搞不好人家从中作梗怎么办。
游历就不同了,绝对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贵族之家重视传承,对于家中的晚辈,往往会要求他们在青少年时期外出游历、闯荡,增长见识,此时正好拿来应付对方。
“那是那是。常言道‘读千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到外面走走,历练历练,不但能开拓视野,还能结交多些朋友,对日后继承祖业大有好处。”魁梧的巡城副统领不住点头,对子爵大人此举深表赞同。
他指指身边几名年轻人,其中也包括苏菲,说道“我这次出来,也是专程带着家中的一应后辈,见识见识昔日的古战场遗址,让他们知道今天的和平来之不易。如今形势越来越严峻,正需要年青一代发愤图强,随时做好保家卫国的准备。”
“确实如此。”诺尔默笑着对他们点点头,算是向着围在强森雷诺身边的几名年轻人打过招呼了。“既是如此,我就不打扰您和家人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正准备动身前往下一站。”少年单手抚胸,很有礼貌的向强森雷诺行礼道别。
“巧了,我们也正急着要赶赴斯迪皮尔德城主府上赴宴。就此别过。”强森雷诺于是很有默契的回了半礼,挥手作别之后,潇洒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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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腾腾腾”,随着强森雷诺迈着军人特有的步伐,大步流星的开走,一众晚辈和部下纷纷次第动身,身处队伍前排的苏菲深深地看了诺尔默一眼,点点头算是作别,然后转身离去。
先前向晨曦逼近,做出警戒姿势的两名贵族青年自动断后,朝着这边冷冷看了看,才默默的调头离开。那股子高傲和带有敌意的态度,连稍加掩饰都懒得。
诺尔默笑了笑,却没有立即转身,而是站在原地静候对方离场。
双方此次接触的过程很短暂,话都没说上几句,气氛也算不上融洽,但身为年纪小的一方主事者,他还是要有礼貌的等年长的一方先行退场,不然第一时间拿屁股朝着对方的话,要被人家诟病没规矩的。
前头传来苏菲的声音,只听她说道“叔叔,先说好了。今晚城主府的宴会我就不去了。那什么斯迪皮尔德,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那个叫做伊凡斯迪皮尔德的,简直就是个变态,听说最喜欢虐杀女人,平日的所作所为简直是骇人听闻。我不想和这样的人渣打交道。”
“别瞎说!人家和我们可是世交!还有,以后说话谨慎一点,人渣什么的,岂可随便出口。让外人听到了传出去,多不好。”巡城副统领的大嗓门压得再低,诺尔默他们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没胡说!不信叔叔就问问皮埃尔哥哥。我说的这些,整个曼尼福斯特城上上下下都知道,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就清楚了。”蓝衣女子依旧犟着脖子坚持。
“苏菲妹子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名叫皮埃尔的贵族青年作证道,听声音传来的方位,正是两名青年当中瘦削精干的那一个。
“还真有这种事?好好好,随你随你”大嗓门软了下来,显然,面对得到自家人附和支持的蓝衣女子,强森雷诺副统领已经败下阵来,妥协了。
一行人说着话,渐行渐远。
晨曦看着呆立当地的诺尔默,突然娇笑着凑到他身边,说道“哥哥,别看了。人家早就走远了。”
诺尔默一看少女眉眼弯弯的样子,就知道她又要搞怪了,于是板着脸问道“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能是什么意思。别想多了,哥哥。”晨曦嘻嘻笑着说道“人家长辈没瞧得起你,连正式当面介绍都故意‘忘’了。那位蓝衣服的苏菲姐姐长得再漂亮,身姿再动人,哥哥也没机会喽。”
“唉!可怜呀。有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炮灰领’的领主,说得再好听,不过是‘炮灰’中的‘头号炮灰’罢了。眼见千年停战协议即将到期,续签的事情又迟迟未能落定,谁肯在这节骨眼上把家里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嫁给你呀?万一搞不好谈判破裂魔族入侵,宝贝女儿作为‘炮灰领主夫人’,就要陪着哥哥一起掉脑袋喽。”
不等少年有机会解释,少女便夸张地连连摇头摆脑,配合着抑扬顿挫的语气,一副相当惋惜的模样。要不是脸上那得意的笑容,说不定还有几分真诚。
人家是老牌贵族嘛,自有国情在,怎能怪人家趋炎附势呢?
这年头动物都懂得生存不易,外出需谨慎,常常依靠直觉来趋吉避凶,何况是自认上等人的老牌贵族?一切行动自当以确保家族利益为第一要务。
正如苏菲暗中替晨曦惋惜的那样,贵族之间的联姻,能不能给双方家族都带来足够的利益,才是这段婚姻能否达成的最重要参考指标,利益面前,谁在乎小两口本身满不满意,感情好不好,互相瞧配偶不顺眼又如何,多打几架就老实了。
今天的偶遇当然不是说媒的场合和时候,不过强森雷诺恰恰“漏过”介绍随行的女性家庭成员,以及仅仅略为掩饰便匆匆中断交谈的失礼举动,无疑间接表明了他对诺尔默一方的态度,简单地说,就是在不撕破脸皮的前提下,尽量减少接触,连和因莫托奥子爵一家进行嘴皮子交往的兴趣都欠奉。
晨曦看得通透,诺尔默自然也明白。
少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干脆直接一巴掌拍到晨曦后脑勺上,“胡说八道!我是在担心,听他们刚才的谈话,这雷诺家族貌似和斯迪皮尔德家族关系不浅。一旦我们此行和城主府发生冲突,对方多了这么群实力强大的外援相助,对我们相当的不利。”
“切!我当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胆敢横插一杠,偏帮坏人,本大小姐就连他们一块收拾了。”少女潇洒无比的一挥手臂,霸气十足的下了结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站在当年龙族摄政王,单枪匹马力挽狂澜的地方,晨曦也感染上了几分龙族横扫天下的豪迈之气来,阳光照耀在她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上面,隐隐透出一层光晕,如同圣阶的光环加持,竟然给她认真的表情,以及洒脱的姿势增添了好几分说服力,活生生就是一个下凡的女武神。
对于晨曦气冲霄汉的表态,诺尔默无言地翻了翻白眼,差点就相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人先不说,光前脚离去的高阶武士强森雷诺一人,随随便便挥上一拳过来,自己和晨曦就要吃不了兜着走,真不知少女哪来的自信和勇气,说出前面那句豪言壮语来。
怀古之情先是被苏菲大小姐无礼打断,后来又加上强森雷诺看上去得体,实则刻意疏远的态度影响,三人组原本勃勃的兴致也连带减弱不少,草草浏览完剩下值得一观的箭塔、藏兵洞等处遗址,普利坦德看看日头,建议该上路前往曼尼福斯特城了。
此刻的曼尼福斯特城城卫军大堂上,一位端坐在主位上头的青年男子,正面无表情地问着话道“这么说,你们连杀死赛尔斯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急着回来报信了?”
问话之人年过三旬,略带苍白的脸色,冷漠的表情,结合他不时闪烁着寒光的双眼,再加上背后摇曳的烛光一烘托,十足十的阴恻恻,看上去特别的诡异。
他这么一问话,就仿佛一条毒蛇向着青蛙等弱小猎物吐舌头,尽管还没下嘴,却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台阶下面跪着的几名佣兵个个双腿直打颤,领头的那个咽了咽口水,压住抹掉一额头冷汗的想法,硬着头皮回话道“回大统领的话,是这样的,小的们一听到小少爷的呼救声,就立即冲上山救援,赶到洞口的时候就只看到一地的尸首,里面里面就有小少爷在内。凶手人都跑光了,确实没见到真凶的面目。”
他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结巴,根本不敢抬头对上青年的眼睛。
对方虽是坐着,然而身躯上下那铁一般生硬、清晰的肌肉线条,颀长而骨节突出的手指,带给佣兵们强烈的恐惧和压迫感,原因就在于,问话之人正是手握曼城兵权,杀人不眨眼的城卫军大统领,拥有“恐怖的伊凡”绰号的城主大人长子,恶少赛尔斯斯迪皮尔德倚为靠山的亲大哥,伊凡斯迪皮尔德!
正是仗着残暴的伊凡斯迪皮尔德,赛尔斯才敢在曼尼福斯特城的地盘上为所欲为,明目张胆的调戏和掳掠良家妇女,光天化日之下劫掠和杀害过路的行商。再怎么无恶不作,都有“恐怖的伊凡”给他一把抹平。
答话的佣兵很害怕,神经绷得紧紧的,别看青年大统领平静的问着话,一副讲道理的样子,天晓得什么时候就会暴起,一拳打杀了自己和几位同样倒霉的伙伴。
伊凡斯迪皮尔德今年不过三十多岁,从他年满二十接任曼城城卫军大统领,同时身兼一城司法、内外军事大权之日起,至今不过短短的十几年光景,就以喜怒无常杀戮无情著称,建立起恐怖统治的“显著名声”,他将杀人当成乐趣,特别是喜好虐杀女子的行为,更是让治下的百姓闻风丧胆。
“嗯。到底是你们把我弟弟的遗体给送回来了,也算不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摩挲着手上半透明状的小荷包,城卫军大统领依然语气平静,下令道“来人呐。”
“在!”排成两排侍立的城卫军军官中,各有一名站位靠前的军官立时应声出列,并肩站在阶前等候命令。
“你带队,守候在那个什么‘红辣椒佣兵团’总部周围。盯紧了,先别急着动手,见到戴妮丝进去再收网,千万别漏过一个。”伊凡示意左边的那位小个子军官道“谅那骚蹄子不会不回来,我收到准信自会亲自过去。”
“是,小的明白。一定不会放走任何一个凶手。小的先行把那里围死了,等大统领到来再动手。”小个子军官拱了拱手接令,一对三角眼精光四射,显然是个阴险而谨慎之人,平日办事可靠,所以伊凡斯迪皮尔德指派他去担此重任,缉捕害死赛尔斯的罪魁祸首戴妮丝。
正颜行过礼,小个子军官利落的转身离去。
几名佣兵听了,无不心下胆寒。
城卫军大统领这么吩咐,所谓的“千万别漏过一个”,分明是要将红辣椒佣兵团上上下下,不分团里佣兵或是他们的家属,通通一网打尽。想起传闻中这位“恐怖的伊凡”下手之狠、之辣,哪怕是站在红辣椒佣兵团的对立面,也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凄凉感叹。
俗话说“祸不及家人”,戴妮丝惹出的祸端,自该由她自己一人承担,然而在伊凡斯迪皮尔德这里是行不通的,生活在他管辖的领地,没惹到他都可能随时会倒大霉,惹到了还指望能善了?
别人或许不太了解那位伊凡斯迪皮尔德的残忍手段,可他们毕竟替赛尔斯当了那么久的狗腿子,怎么可能不清楚一二。
导致赛尔斯惨死的“骚蹄子”佣兵团女团长,除非她运气够好,下得了决心没回城,否则只要敢回来,落到素喜酷刑虐杀女人的城卫军大统领手里,怕是免不了要到剥皮亭上走一遭,“品尝品尝”活剥的滋味。
“还有你,”伊凡斯迪皮尔德云淡风轻的语气,打断了佣兵们替戴妮丝一身白皮默哀的联想,只见青年搓了搓手指,对着恭候命令的另一位军官说道“给我立即查封‘血狼佣兵团’,搜捕一切成员和家属。男人直接送去矿山挖矿,女的卖到妓院当婊子,永远不得赎出;老人和小孩卖作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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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得此言,彷如一道晴天霹雳落下,几名跪在地上的佣兵顿时大惊失色!
“属下明白。”和面如死灰的佣兵截然相反,接令的高个子军官可是忍不住脸露喜色,全身上下没有一个毛孔不舒坦,快活的差点就要当堂唱起歌来。
他心中甚是欢喜,哈哈,今天可是老子的好日子,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好的发财机会,竟会落到老子的头上!
自古以来,抄家就是短时间内发家致富的最佳方式,没有之一。比普通意义上的抢劫还要来得方便、快捷、没有风险,有什么比奉命合法抢钱更加没有后顾之忧,更能上下其手中饱私囊的?只要照顾好手下同行的弟兄们,实际到手的财物和交到账上的五五开都算是很厚道的了,后头将犯事的佣兵及其家属发卖为奴、为妓,更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回来说多少都行,吃相不要太难看就过关,这也是城卫军默认的规矩。
一站一跪之间,一个仿佛进了永生极乐的天国,一个直接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再典型不过的天渊之别。
高个子军官一个转身,动作敏捷的犹如一头灵狐,他快步走向外头,前脚刚迈出门槛,便迫不及待地一路小跑,召集自己的队伍发财去也。
“你怎么能这样!”再也顾不上触怒对方会掉脑袋的问题,领头答话的佣兵从地上弹了起来,悲呼一声,双手握拳,就欲和伊凡斯迪皮尔德理论。
兢兢业业的给恶少卖命那么久,整天替他干伤天害理的勾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如今竟被城卫军大统领这般对待,怎不叫他愤懑不平。
回应他的是一个飞速变大的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坐在主位上的城卫军大统领,仅仅身形随便一晃,就直接大步跨到了领头佣兵面前,一拳击出。
“嘭嗤”一声,佣兵的悲呼孑然而止,面部中拳的他应声而倒,眼珠突出血花飞溅,坚硬的头颅如同一个熟透了的西瓜那样,被伊凡斯迪皮尔德从正面一举锤烂!
其余几名佣兵的反应慢了半拍,自家同伴倒地身亡的时候,他们才刚刚来得及站起来,还没拔出兵器形成围攻,城卫军大统领已经一个鞭腿,直接抽在左侧的一名佣兵腰间。
惨呼声伴随着可怕的“嘎啦”声响起,那是佣兵的脊柱被强力从中劈断发出的声响,躯体飞起后栽倒在地上的同时,血沫从他的口中喷洒而出,溅得地上到处都是。
包括四肢在内,腰部中招的佣兵整个人都在抽搐,再也无法动弹,口中呵呵连声,眼神飞快涣散,眼见已是离死不远。
他身旁的同伴看得眼眦欲裂,奋不顾身的扑上前,朝着伊凡斯迪皮尔德当头就是一刀,刀风激荡得对方的长发都飘了起来。
“来得好。”城卫军大统领赞了一句,不闪不避,手掌对准劈来的刀锋举起,迎前轻轻这么一夹,竟用手指将锋利的刀锋牢牢钳住!
佣兵憋红了脸,拼尽全力想将刀锋向下压多那么一两分,钢刀却仿佛深深锁在巨大的铁钳之中,动不得分毫,前进不行,后退也是奢望。
见对手仍不死心,另一只手也握住刀柄,摆出一副使出吃奶的劲也要伤到自己的玩命架势,伊凡斯迪皮尔德一声冷笑,肩头一沉,向前一顶,已是连身撞进了佣兵的胸前,顿时堂上响起一片密密麻麻的骨头断裂之声,佣兵的胸口朝里陷下一大块,整片胸肋不知道一瞬间断了多少根骨头,蜂拥而出的鲜血堵住了他的喉咙,连惨叫都来不及喊一句,整个人便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撞得萎靡软倒,双手却依旧没有放开手中的钢刀!
借着欺身撞垮当面之敌的动作,城卫军大统领顺势避开了最后一名佣兵刺向自己的匕首,随即一个旋身踢腿,一脚便将偷袭自己的佣兵踹飞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瞬之间,三名同伴已然先后死在伊凡斯迪皮尔德手里。
最后这名佣兵生生挨了城卫军大统领一脚,胸腹一痛,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自知已被踹出了颇重的内伤。
他情知远远不是对手,再不逃跑就要尽数栽在这儿,于是当机立断,趁着那股踹倒自己的巨力带出的势头,一个滚地卸去部分力道,双腿死命一蹬地面,奔向大堂门口,同时手臂一扬,使出练得滚瓜烂熟的飞刀手法,将寒光闪闪的匕首射向伊凡斯迪皮尔德的面门。
以城卫军大统领的身手,自是不会被这一刀弄伤,此举目的不过是稍微延缓一下他追击的动作,好为自己逃跑多争取一点时间而已。
眼见再有两步就到门口,“想跑?我送你一程吧。”伊凡斯迪皮尔德森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话音未落,紧接着佣兵的后心就是一股剧痛,人已被狠狠击中,整个身躯打横飞了出去。
重重摔到大堂门外的佣兵,几乎五脏六腑都被城卫军大统领一脚踢烂,剧痛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感知,挣扎着吸最后一口气,意识逐渐模糊,弥留之际,一个酸楚的念头涌上他的脑海“但愿负责把几家老小转移走的兄弟,动作能麻溜些。唉,也不知道自己那蠢婆娘,舍不舍得了家里头那些瓶瓶罐罐”
为虎作伥久了,自然明白在斯迪皮尔德家族麾下做事有多么的危险,整一个如履薄冰,随时可能遭遇不测。
他们本是“头狼”沃尔夫专门留在谷道上,用来截杀戴妮丝等可能漏网之鱼的,先是隐约听到了赛尔斯在山道发出的惨叫,等到亲眼目睹赛尔斯的尸体,这几个倒霉蛋就知道自己离死不远,回来报信很可能会被迁怒的伊凡杀害,不回来又肯定连累家中老小。
左思右想良久,考虑到他们的家小都在本城,比起卑微的他们,斯迪皮尔德家又是何等的庞然大物,实在是没能力、也没胆量瞒报和一走了之,只好硬着头皮抱着必死之心,运送赛尔斯斯迪皮尔德的遗体前来报丧。
还好商量的时候,有位相对聪明一些的佣兵提出,何不先行派出一人悄悄赶到他们几个的家里,将家眷偷偷带出曼尼福斯特城,过几天打听打听风声看看情况,再做下一步决定。只不过包括沃尔夫在内的其他佣兵的家属,人数实在不少,想要一起带上定会引起注意,搞不好就会牵连自身,不如放弃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提议被立即集体通过。
死别人别死自己,死别人家眷别死自己家眷。想要虎口逃生,人数越少目标越小,可行性也就越大。这算盘很容易就算个清楚明白。
于是这几名佣兵便拜托那位头脑灵活点的同伴担此重任,并且让他先行一步,他们则特意落后一个时辰出发,给出同伴一定的时间来带走各家家属。
只是计划再好,也要看具体实施的过程如何。
佣兵们绝大多数都是家境贫寒,一家人的日子平常都过得紧巴巴的,留守的家眷能否顾全大局,认识到人活着才是根本,抛下破屋子里头那点家当逃命,就只能天晓得了。再加上扶老携幼的出城,能不能顺利通过城卫军的盘查,更是只能碰运气,祈祷光明神庇佑了。
问题是,据说光明神乃是正义之神,会不会庇护这些往日丧尽天良坏事做尽之人,以及受他们牵连,或许说不上无辜的家属呢?
含恨静静咽下最后一口气,佣兵犹自朝着大街的方向睁大双眼,仿佛想看看自己家人逃出生天的情景。
“多行不义必自毙,与虎相伴终被噬”的道理,对世上相当多的人来说,往往只有死到临头了,才能真正的领悟。
伊凡斯迪皮尔德甩了甩手,将拳头上面粘着的碎骨、血液什么的甩到地上,扭动了几下脖子,一脸的轻松。兔起鹘落之间,收拾掉几名久经杀戮的佣兵,对他来说不过是活动活动筋骨,这等烈度连战前热身都算不上。
两厢迅速涌出一群城卫军,拖尸首的拖尸首,打扫血迹的打扫血迹,收拾兵器的收拾兵器,人人都默默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忙碌中自见分工明晰,训练有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士兵个个面无表情,显然大统领亲自动手杀人的场面,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善后工作进行的同时,从主位后头轻轻走出三名侍女,当中一人空着双手,左侧一人手捧水盆,右边的则捧着白毛巾,分别来到伊凡斯迪皮尔德身前跪好,空着手的侍女替主人挽好袖子,用水盆里的温水清洗他的手掌,彻底洗去血迹等污物之后,再用另一名侍女递上来的白毛巾细细擦干。
将城卫军大统领的一双手逐一清洁干净,三名侍女向他行礼已毕,这才默默躬身退了下去。
全程十分安静,除了水滴滴落盆中发出的轻微声音以外,几乎连侍女们的呼吸声都听不见,诚惶诚恐外加蹑手蹑脚,堪称她们一举一动的最好注释。
被杀的几名佣兵或许没时间去想,城卫军大统领方才一直拿在手上摩挲、把玩的那个精致荷包,到底是用何种材质做成的,看上去既光滑又呈半透明状,她们几个却清楚得很,因此一直强迫自己要镇定,连双目的余光都不愿意与荷包有所接触。
只因为,那原本是她们伙伴身体的一部分。
伊凡斯迪皮尔德沉吟着,鹰一般凌厉的目光,一直盯着城卫军大堂的正门,仿佛杀害自己弟弟的凶手就站在那里。
出了门一直向北,就是曼尼福斯特城的北大门。只要从北方来,就只能从北门进城。
无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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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卫军大统领走到主位后面,那里挂着一副巨大的曼尼福斯特城地图,他招了招手。
大堂中余下的城卫军军官便立即涌上前去,围在他的身边,听候调遣。
“骚蹄子的总部在什么地方?”伊凡斯迪皮尔德问道。
负责情报的军官连忙上前一步,指着地图西南一个拐角之处说道“应该就在这里,大约位于第五大道与第十街交界处。”
“应该?”城卫军大统领皱了皱眉头,冷着脸打量属下,对于他不确定的回答相当不满。
“依照行业地位来说,‘红辣椒佣兵团’只能勉强算是本城三流的佣兵团,存在感很低,备案的时间又太过久远,我要查一下档案,才能有足够的把握。”
情报军官额头渗出冷汗来,又害怕又委屈,同时多少还有些不甘。戴妮丝带领下的“红辣椒”混得一年不如一年,总部所在的位置恰好位于平民与贫民窟的交界处,向来没什么油水可捞,都忘了有多少年没去那附近浪费时间了。能想起她总部的大致位置,自己已经算是业务娴熟,责任心强,外加记忆力相当之好了。
伊凡斯迪皮尔德实在太过凶残,即便对自己人也是这样,情报军官连随口糊弄他都不敢。
“那还楞在这里干什么?立刻去查清楚!”
“是是是。我立刻就去落实。”情报军官没口子答应道,迅速转身去调阅档案,核实具体地址了。
凶巴巴下达了命令,城卫军大统领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一名军官问道“久加诺夫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启禀大统领,久加诺夫副统领刚才有要事,出去了,说半个时辰后就回来。”被伊凡斯迪皮尔德问到的军官微微躬了躬身,又请示道,“需要我去通知他立即回来吗?”
“不必了。等他回来,你告诉他,就说我的命令,调一营士兵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听我调遣。”
明知道副手所谓的“要事”,不是看上了别人家的某位漂亮女人,就是到某家商号打秋风,搜刮财物,准没好事,城卫军大统领也没有点破,而是布置完任务就算数。
自己吃肉,也要让部下喝汤,尤其是核心得力干将,就更要笼络好。反正祸害的都是老百姓之流,不必在意。
用鹰一般锐利的目光环视了一圈麾下军官,伊凡斯迪皮尔德叮嘱道“记住,不管凶手是什么来头,有多少人,胆敢加害我的弟弟,就一个都别想活!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一群城卫军军官轰然接令,无不情绪高昂,摩拳擦掌,信誓旦旦要为冤死的二少爷复仇。
天罗地网已经悄然布下,静候着猎物自投罗网。
“哥哥,你说那戴妮丝会不会听从你的劝告,直接逃得离曼尼福斯特远远的。”
走在通往曼尼福斯特城的路上,晨曦突然想起了一个颇为严重的问题,她可不希望再受女佣兵团长的牵连,前鼓后撅的女团长总让她想起“胸大无脑”这个常见用语。
诺尔默摇摇头,“不好说。但愿她能听劝。不过,我瞧她不是一个容易听得进人话的主,想法太多。”少年说出了他的判断。
“再说她毕竟是一团之长,抛开部下独自逃命,道义上就先说不过去,利益上又意味着要就此放弃打拼多年的根基,到遥远的地方从头再来,做到这一点需要足够的决断和勇气。我不知道短时间内她是否想得明白,想明白了又是否做得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得不说,人的不详预感通常比较灵验。
就在兄妹二人策马讨论戴妮丝面临的困难局面,对她的未来不太看好的时候,女佣兵团长正在颤抖着,无奈地脱衣服,肠子都悔青了。
她果然没能舍得城中来之不易的根基和财产,抱着不会被人察觉的渺茫希望,赶回城里处理物业套现等后续事宜。
又累又困的赶了大半夜的路,紧赶慢赶,戴妮丝好容易披着星光连夜回城,趁着一大早城门刚开启就冲进城里,随即忙得脚不沾地,又是联系牙行出售佣兵团总部基业,又是低价贱卖自家居住多年的房产,还要通知残余部下带着家眷疏散到郊外等等。一桩桩一件件,纷繁复杂,每一件都不是短时间内容易办成的,偏偏每一件她都不愿意落下。
足足折腾了一个上午,人仰马翻之余,所有的事情总算初步有了一点眉目,忙得一头烟的戴妮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想稍事休息喘口气,没想到午时刚过不到一刻钟,气都没喘匀,恶客就杀上门了,把犹自心痛价格低了不少的她堵了个正着。
怨不得晨曦认定她“胸大无脑”,戴妮丝完全“配得起”这种看法。
倘若说,昨夜没有狠心杀死戴妮丝几个灭口,算是诺尔默“妇人之仁”所犯下的第一个错误,导致自己暴露行踪的几率大增的话,那么,没有监督她将赛尔斯、沃尔夫等人的尸体及时掩埋、处理妥当,算是江湖阅历不足的少年犯下的第二个错误。
而犯错,大多数时候是要交学费的。
正因内心自私的一面占据了上风,回城出售物业套取逃亡乃至今后发展的资金,成了戴妮丝迈不过去的槛,她匆匆帮两名受伤的下属裹好伤,就置收拾现场战斗痕迹、掩埋尸体的正事于不顾,一门心思朝着家里赶。
于是乎,赛尔斯的尸体就这么摆在洞口原地不动,被不久后偷偷摸上山打探情况的“血狼佣兵团”留守成员轻易找到,从而才有了他们及时向伊凡斯迪皮尔德报信的后续情节,进而给戴妮丝带来杀身之祸。
假如身材火爆的女佣兵团长,脑筋能有她的胸部那么发达,或者眼里不是只剩下金钱的话,江湖经验丰富的她,理论上再怎么着急也不应该本末倒置,犯下如此明显和致命的错误。
打扫好战斗现场,处理好赛尔斯和沃尔夫等人的尸体,完全是一件过程简单而见效快收益大的事情。趁着黑夜将尸体往山沟里头一扔,不用多长的时间,血腥味就会引来觅食的饥饿猛兽,大快朵颐之下,沦为猛兽们的果腹之物,堪称野外毁尸灭迹的不二之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灯瞎火的,等到守在山下的佣兵乍着胆子摸上来,能在两眼一抹黑,踪迹全无的深山密林里头,快速找到恶少的尸首才是怪事,能见到几根骨头就不错了。
没确定赛尔斯斯迪皮尔德的下落,这些佣兵自然只能花大量的时间进行寻觅,即便是心知肚明恶少早已遭遇不测,也不敢在“活没见人、死没见尸”的情况下,贸然从事,灰溜溜跑回城里禀报伊凡大统领。
那不是报信,而是找死。
换句话说,只需认真做好毁尸灭迹的工作,充分利用好与“血狼佣兵团”成员回城的时间差,戴妮丝自然有相对充裕的空间和时间,无论她想要直接逃之夭夭,还是按照目前的计划,将自家佣兵团的全部资产套现之后再走,可行性和实操性都要高得多。
所有的这一切,环环相扣,选择正确的做法,就能顺利逃出生天;反之,只需其中任何一环出现问题,就会导致像现在这样,既害了自己卿卿性命,又给救了她一命的诺尔默等人招惹相当大的麻烦。
其实她也不用脑想想,这曼尼福斯特城是谁家的地盘。
凭借上百年来打下的坚实基础,积攒下来的黑白两道深厚人脉,斯迪皮尔德家事实上就是本城的土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何种信息只需吩咐下来,不一会就能有详细而靠谱的消息禀报上去,效率高得惊人。
这与他家口碑不好、民间怨声载道、无数百姓对他们父子恨之入骨并不矛盾,纯粹是手执权柄的上位者得天独厚的优势,只要他斯迪皮尔德家的城主之位没丢,伊凡斯迪皮尔德依然牢牢把持着城卫军这个暴力机关,这种先天优势和行政上的高效率就依旧存在。
想要见识到人民对他们的真实看法,只有等到他们家政治上倒台的那一刻,或是城里出现远比他们强大得多的存在,对他们恶行进行清算的时候,他们才能理解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什么叫“恶贯满盈”。
可怜对于戴妮丝来说,她没能熬到亲眼目睹云开雾散,阳光普照的那一天。
常常有很多人以为,生活中的坏人就像戏剧舞台上面的角色那样,标准化脸谱化,对谁都坏到透。然而现实世界根本不是这样,即使是穷凶极恶的大坏人,世上也有他关心、爱护的人存在,能够唤起他残存不多的人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凡大公子就是这样,对上外人,他是“恐怖的伊凡”,只有对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赛尔斯,他才是和蔼可亲的好哥哥。
在十足耐心的详细问清楚赛尔斯此行的目的,是否已经遇到猎物戴妮丝之后,他才冷酷地杀掉那几名屁滚尿流赶回来报信的佣兵。
与此同时,为了将戴妮丝尽快捕获,他下令城卫军在她可能出没的地方,布下了天罗地网。除非戴妮丝一回城就走,赶在伊凡斯迪皮尔德得知弟弟死亡的消息,以及真凶是谁之前,她才有可能活着离开曼城。
正因如此,信息极端不对称下面,戴妮丝从牙行完成洽谈事宜,前脚刚回到佣兵团本部,城卫军大统领后脚就能得到关于她行踪的详细报告,外出见过谁,谈了些什么。
综合各种相关信息,戴妮丝想要逃跑。
这怎么可能?
害死城主的小少爷,还能顺利变现资产逃脱惩罚,逍遥法外,斯迪皮尔德家族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要被永远挂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任人耻笑?
按照伊凡斯迪皮尔德的观点,戴妮丝注定只能像一头烹熟的牝猪一样,光着丰腴的身子被供奉在赛尔斯的灵前,以少牢祭品之一的合适面目出现,祭奠无辜死去的弟弟。
在这一件事情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该收网,捕捉猎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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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妮丝一边打盹,一边憧憬着新的生活,浑然不知一队精锐的城卫军,已经飞快包围了“红辣椒佣兵团”总部所在地,顺带着清空了周边的场地。
一身戎装的伊凡斯迪皮尔德迈着大步走进了佣兵团的大厅,一见面就径自来到惊慌失措的戴妮丝身前,狼一般凌厉的目光在穿着超低胸装紧身短裙的女团长身上一扫,便露出一个诡异冷酷的笑容,紧盯着她的双眸,粗暴直接地下令道
“脱!”
二级战兵对六级骑士,连一丁点胜算的可能都没有,巨大的实力差距,外加“恐怖的伊凡”残暴到极点的赫赫凶名,使得心里有鬼的戴妮丝一瞬间就手脚冰凉,失去全部的勇气,面对怕到骨子里的敌人,她别说反抗什么的,连自尽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须知自尽也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
当山洞之内,面对前来瓮中捉鳖的赛尔斯和沃尔夫,戴妮丝没能第一时间鼓足勇气自尽之时起,将锋利的尖刀刺入自己胸口的做法,就已被身材火爆的女佣兵团长彻底丢在地上,再也捡不起来了。
极度的恐惧之下,戴妮丝双手颤抖得厉害,到自己背后解开扣子脱光衣服这个简单动作都做不顺畅。
“不必费事了,留着力气悉心伺候主子吧,还解什么纽扣啊,直接从裙子下摆往上扒光不就行了。”带有明显嘲讽意味的下达对戴妮丝的指令,伊凡斯迪皮尔德身边一名城卫军军官不耐烦地喝斥道,似乎戴妮丝这样做才是天经地义。
狗腿子为了表示对主子的忠诚,往往行事会比主子更加凶残,他抢着说话,也无情的打消了女团长磨磨蹭蹭的最后一丝侥幸。
戴妮丝常年在本地讨生活,素来清楚在曼尼福斯特的地盘上,城卫军大统领就是官方暴力机构的首席代表,身兼军事统领、治安官、裁决官等数职,拥有一条龙“服务”大权的伊凡大统领,只要认定谁是叛贼,谁就是叛贼,就要迎来抄家灭族的厄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狼王一般强大且凶残成性的伊凡斯迪皮尔德,她戴妮丝就像是一头弱小而凄凉无助的小羊羔,毫无反抗的余地,别说和狼王抗争,只需一声令下,他麾下的群狼就能扑上前来,将女佣兵团长生吞活剥吃下肚子,连骨头都不剩。
床笫之间伺候好了这个煞星,说不定能逃得一条性命,成为他的一名女奴、乃至玩物,无论如何总比死了要强。女佣兵团长安慰自己,欺骗自己道。
她准备含羞忍辱地接受随之而来的一切。
活下去,连同团里的家属一同活下去,就是她眼下最大的愿望,为此可以放弃一切尊严。
可惜她不知道,眼里闪烁着异样残忍光芒的男人有多痛恨自己,计划如何折磨和凌辱自己。
伊凡心里早已认定,挚爱的弟弟之所以惨死,就是因为看上了眼前这个,既如此,就让自己这个兄长来替他完成心愿,再送的去冥界伺候弟弟好了。
因此戴妮丝越是美丽动人,越是成熟丰腴,即将遭受的摧残和凌辱就越多。
凄美的小羊羔终于成了一头大白羊,一丝不挂的那种。
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材质粗糙、尺寸巨大的议事桌,作为经营日益窘迫的“红辣椒佣兵团”,没有单独开辟一个大空间举行内部会议的能力和必要,干脆就将议事桌安放在大厅这里,平日讨论问题,接待访客的时候派上用场。如今,这张实用功能多样的结实大桌子,又成了城卫军大统领“干活”的最佳助兴工具。
粗鲁地揪着戴妮丝的发髻,将她上身摁在桌子上头,伊凡斯迪皮尔德便粗暴地进入女佣兵团长的身体,一边从后头享受对方的逢迎,一边冷静地拷问她,了解弟弟追上她们之后发生的一切。
“凶手共有几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有三个人。”戴妮丝咬着牙,仅仅犹豫了一两秒钟,仍然出卖了救命恩人。
“各自多大年纪?”冰冷的声音继续问话。
“两个是少年,男的大约二十岁不到,少女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另外一个是老头,看样子少说也有五十多岁。”戴妮丝边呻吟,边努力回忆,尽量详实的回答问题。
“他们的名字?”
“他们对我的态度很冷淡,我曾经费尽心思努力和他们攀谈,但无奈一直被拒绝,真的没机会问他们具体的个人信息。”
“下贱的废物!”
伊凡斯迪皮尔德厉声训斥道,目露凶光的盯着女佣兵团长白皙的后背,那几个下贱该死的血狼佣兵,没在事发现场,不可能清楚多少真相,想知道杀害自己弟弟的真凶和有关细节,就只能落在雌伏于自己胯下的人妻身上了。
“是呜呜呜。”
泪水飞快的从戴妮丝眼眶里面奔涌而出,她满脸通红,浑身发烫,羞愧到了极点。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凄惨的一天,以这样极具羞辱和征服意味的姿势,当着那么多“观众”的面,遭受一个陌生男人侮辱,本是男女之间最亲密最温馨的行为,竟演变成这般屈辱的过程,边遭受奸污,边乖乖回答身后男人的所有问题。
任人鱼肉的凄凉与无助,彻底摧毁了向来高傲的女佣兵团长的自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城卫军大统领面向漂亮女性惯用的审讯手法,从灵与肉两个方面,同时对女嫌疑犯予以致命打击,彻底摧毁她的抵抗情绪,以及尊严。通过这种充分发泄兽性的特有审问方式,他总能得到想要的一切答案。
翻来覆去审问了好几遍几乎同样的问题,确认身下的女人没有隐瞒什么重要信息,伊凡斯迪皮尔德这才加快了速度,心满意足的在戴妮丝体内一泄如注。
“好了,交给你们玩了。记住,别弄伤了贱货外观,免得到时候上桌不好看。”城卫军大统领完成了要“办”的事,吩咐道。
“谢大统领赏。”周边的城卫军军官哄笑着对上司的慷慨表示感谢,跟着暴戾的伊凡大公子也是有不少福利的,“头啖汤”没他们的份,“残羹冷炙”倒是肯定少不了,不挑剔个人卫生问题的话,基本上能吃饱。
上什么桌,还要被摆到这张桌子上再来一次吗?
充满疑惑的戴妮丝没时间认真思考这些问题了,七嘴八舌谢完赏的这些城卫军军官,已经按照军中级别的高低排好顺序,对着这具美丽丰腴的围了上来,发动进攻。
一如军官们的上司那样,简单、粗暴而直接,令人无法抗拒。
喝过侍女奉上的参茶,伊凡斯迪皮尔德开始闭目养神,恢复“审讯”过程中损失的精神和体力,顺便重新思考一下原定计划是否需要调整,可有大的漏洞。
一名军官走到他的身旁,躬身轻轻禀报道“启禀大统领,您要的人犯带到了。”
“哦?”伊凡斯迪皮尔德一张眼,就看到两名身穿粗布衣裳、身上多处还裹着伤的佣兵,正惶恐不安一头冷汗的跪在他的面前,戴妮丝惨遭轮番蹂躏的场面,结合她哀婉无奈的呻吟声,打消了两人残留的侥幸心理。
“你们认得杀害赛尔斯的凶手么?”城卫军大统领没有浪费时间,开门见山的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右侧留着山羊胡子的那名佣兵飞快接话,回答道“我认得。那少年的模样我记得很清楚。”
“真的么?昨晚匆匆一面,又是黑咕隆咚的,你真的能记清楚他长什么样?”城卫军大统领皱了皱眉头,表示很怀疑。
“真的认得。他眉目端正,但算不上英俊,看上去挺老实的。”
“再说了,他们一共三人,除了少年自己,还有一个美丽俊俏的小姑娘,一个须眉半白的老头管家。这么明显和特殊的组合,就算个别人一时拿不准,看到其他两个就准错不了。”觉得自己刚才的回答不太够分量,山羊胡子又信誓旦旦的补充道。
从实力上说,他勉强摸到一级战兵的边,对上城卫军大统领充满杀机的目光,凌厉霸道的气息,几乎就要瘫软在地,幸好求生的还算够强,及时为自己继续存在的价值加上重重的一笔。
“我也记得很清楚,凶手长相相对稚嫩一些,但身材比较高大。”左侧的佣兵远没有同伴机灵,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企图补救。
“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一回。”
沉默了短短的几秒钟,无形的压力就要压垮两名佣兵神经的当儿,伊凡斯迪皮尔德终于表态。
“你立即动身到北门守候,一见到凶手就这样说”
指着山羊胡子,城卫军大统领开始授意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白。小的明白。”山羊胡子听着他的计划,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却不住点头称是,此事关系到生死与否,容不得他犹豫。
交待完毕,城卫军大统领又慢条斯理的说“事情办得好了,我不但饶了你全家,还重重有赏,连你原来美丽成熟的团长,也可以一并赏赐给你暖床。如何?”
“不敢不敢,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能为大统领效劳,将功赎罪,是小人的荣幸。”山羊胡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拍着胸脯使劲表着忠心。
伊凡斯迪皮尔德的名声如何,他可是门清的很,自己牵涉到谋害他弟弟的事件当中,能够将功补过既往不咎,一家老小平安无事就烧高香了,还指望有美貌人妻做赏赐?
哼哼,以城卫军大统领睚眦必报的性子,戴妮丝团长绝对是死定了,否则怎么对得起伊凡大公子擅长虐杀女人的个人嗜好与名声。
山羊胡子不愧是旁观者清,对于还在几名城卫军军官联手之下,不断努力取悦他们的女团长之最终下场,一点也不看好。
他一站起身,左侧的佣兵也连忙跟着站起来,准备一同前去北门认人。
“认人需要几个去啊?”城卫军大统领平静地问道。
“一个。”押解佣兵前来的那名军官恭声回道。
“不要”左侧的佣兵高声疾呼,话音未落,颈侧已是一阵剧痛,身后的那名城卫军军官,早已抽出长刀,一刀割断他的颈部血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热的深红色血液从破开的血管之中喷洒出来,足足溅到离佣兵一米多远的地上。
看着几秒钟前还活生生的同伴,像一只鸡一样惨遭割喉,扑倒在地上死命抽搐,山羊胡子上下牙齿直打颤,那一丝享用戴妮丝的旖旎念头,飞快的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还不快去。”伊凡斯迪皮尔德温言催促,不愧是跟随多年的老部下,很懂得什么时候该出手,杀鸡儆猴的效果还蛮不错。
“是是是。”山羊胡子一叠声的答应下来,浓烈的血腥味使他有种反胃作呕的冲动,连忙在多名城卫军士兵的“陪伴”下,奔向曼尼福斯特城的北门。
再多待几分钟,他绷得过紧的脆弱神经,怕是要彻底崩溃。
若无其事的沉思了一阵,伊凡斯迪皮尔德着手交待后续的抓捕事宜。随着一道道命令流水似的从容发出,恭候在门外的城卫军军官一一领命而去,专为诺尔默一行所设的陷阱,也开始逐步成型,就等着少年的到来了。
等到城卫军大统领的命令全部下达,接受轮番“审讯”的人妻早已被折磨得浑身无力、气喘吁吁地趴在大桌之上,除了偶尔自口鼻处发出一两声类似呻吟的微弱声音外,任由身边的男人再怎么玩弄,也无力应对。
持续一个多时辰的高强度运动,即便以戴妮丝习武多年打熬下来的和耐力,也根本吃不消。双重征服底下,她素来自傲的意志力已然烟消云散。
目睹一切的伊凡斯迪皮尔德嘴角上翘,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轻轻走到依旧撅着屁股的女人身后,对着喘息中的戴妮丝后心就是一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十六章突发事件
借着太阳的余光,少年一行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曼尼福斯特城。
灰扑扑的单一外观色调,巨大砖石搭建的城墙,隔没多远就竖着一座的箭塔,两扇遍布铆钉的高大门扇,无声宣告着这座城池的最初定位——军事要塞。
来自大陆内地的行商和游客,估计会被曼尼福斯特城刚硬的线条、充满力量的外表所吸引,然而对于从北面来的诺尔默和晨曦一行,见识过末日山谷尽头,西哥特之门雄奇壮丽景象的他们来说,这座矮小的城池就明显不够瞧了。
诺尔默和晨曦一进城没多远,还没决定到何处落脚,边上就冲出一个男人,神色慌张地拦住他们,压低声音急切的说道“大事不好,我们戴妮丝团长被城卫军围住了,现在就在佣兵团本部的楼里。求您快去救她,晚了就来不及了。”
少年握住剑把的手轻轻松开了,他认出了眼前几乎语无伦次的男人,正是昨晚有过一面之缘,与戴妮丝一同被自己“顺便”救下的两名佣兵之一。
此刻这个曾与戴妮丝一起抵抗到最后的勇敢男人,脸色苍白、神情惶恐,标志性的山羊胡须抖得厉害,若不是怕大庭广众之间引起别人的注意的话,他恐怕就要嚎啕大哭了。
“先别慌。他们来了多少人?”诺尔默很沉稳地问道,语速放得比平时说话还要略微慢上一些。
遇事要有静气,越是祸事临头,越要冷静。这是父母与师父的谆谆教诲,少年可没忘记。这时候急不得,必须静下心来,问清楚情况再做决定,贸贸然就头脑发热跟着过去救人,肯定要吃亏的。
“人数倒不多,只有十几个人的样子。不过‘恐怖的伊凡’也亲自来了。”佣兵好歹也有三十多岁,年长的多,被少年从容冷静的态度所感染,深吸了几口气之后,也逐渐冷静了一点,回忆着目睹的情况说道。
这倒是个大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只是城卫军中的几条走狗前来闹事,问题好处理得多,悄悄赶过去把戴妮丝抢出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就行。
可若是曼尼福斯特城最强战力的伊凡斯迪皮尔德也亲身赶至,情况就严重得多了,事情涉及自己的亲弟弟,城卫军大统领亲自出面才是正理,没来反而不正常。
只不过这么一来,想在自己一行人都毫发无伤的前提下达成救人的目的,少年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为了没有深厚交情的戴妮丝去拼命,特别是带上晨曦和老管家去冒生命危险,诺尔默自问没那个觉悟。
少年看向晨曦,少女不加掩饰地嘟起嘴,就差没将自己的小脑袋摇成拨浪鼓了,显然不赞成去救那个“有胸没脑的”。
再看看普利坦德,老管家则是微笑着耸耸肩,说道“一切听少爷的安排。”
按照子爵大人的要求,老管家此行全程提供咨询、安全等方面的协助,唯一不负责的就是决策,为的就是培养和锻炼少年独立思考、决断的能力,尤其是在关键时刻。老管家此刻这么表态,显然是认为新冒出来的状况,很能促进诺尔默的成长,所以希望少年自行决策。
好吧,绕了一圈,终究还是要自己做决定。
少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摆在面前的选择其实不多,来来去去无非就是那么几种
一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迅速打道回府,离开曼尼福斯特城这个是非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回到自家的谛万领,一切自然万事大吉,不信那什么“恐怖的伊凡”敢带着一群狗腿子,深入到与魔界相连的远方地带寻仇,采用这招拖延战术,时间一长,什么仇怨都会被淡化遗忘。
问题是这样一来,办理袭爵手续的事宜恐怕就要推迟好几年;
二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趁着城卫军大统领还不一定知晓自己的存在,冒险连夜穿过曼尼福斯特城,向着毗迩尼帝国的方向狂奔。
这个选择意味着要到南门那头的郊外过夜,反正野外宿营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影响一下晨曦小姑奶奶的沐浴大计。等到从毗迩尼帝国袭爵归来,自己就是堂堂帝国的诺尔默因莫托奥子爵,光凭几个所谓的佣兵人证,区区比兹尼斯王国一个边陲小城的城卫军大统领,应该还奈何不了自己。
此外穿城而过期间,保不准会有一定的风险,万一人家已经从戴妮丝口中得知,诺尔默才是杀死赛尔斯的真凶,并且在路上布下了相应的陷阱,就等着他们一头往里钻呢?
三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在昨夜与戴妮丝共同抗敌的“情分”上,再帮她一把,看看能否从伊凡斯迪皮尔德的魔爪里将她捞出来。
只是傻瓜都知道,采用第三种选择,就必定会与伊凡斯迪皮尔德统领的城卫军直接冲突,硬碰硬底下,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结果还真不乐观。
三个方案,代表着三种不同的理念,不同的价值导向,仓促之间,还真不好说哪一种就一定对,哪一种就一定错。
然而评估风险大小的话,这三个方案中,后面每一个都比前面一个要大,而且是呈几何级数递增的那种,无论怎么衡量,最后那个选项明显最不靠谱。
又不是一心想让戴妮丝给自己暖床,犯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险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诺尔默确实有点后悔,没让自家妹子所说的那位“胸大没脑”的女佣兵团长“彻底闭嘴”了。只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生性忠厚的少年立即抛出脑海,就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再次选择,他都做不到出于保密的目的,就要杀罪不至死的戴妮丝灭口。
很快,少年睁开眼睛的时候,刚才还略带迷茫的双目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缓缓而坚定的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恶少,是我杀的。虽然是为了自卫,但毕竟是我杀的,而不是为了救戴妮丝她们。事情闹到这份上,她当然要负很大责任,但杀恶少的罪名,不应该由她来承担,后果,自然也不应该让她独自承担。”
诺尔默看了一眼自己的两名伙伴,郑重宣布道“我决定先去看看,能救则救,不能救则立即离开。至少我们曾经很努力了。”
“好吧。”晨曦撅高小嘴巴,不甘心的表示说。
反正只要诺尔默哥哥选择去救,她晨曦自然就会一起去,无论前面多么危险,无论自己是否认可;反之自己所做的决定,诺尔默也会同样无条件予以支持,共同担当起来。在她看来,这才是真正的生死与共,以心相许。
“如您所愿。”老管家自然不会表示反对,他看向少主的目光更加欣赏了。
诺尔默这几句话包含两层含义,前几句体现了他具有很强的原则性,不是一遇到危险或者不利局面,就一味想着退缩,或者想着推卸责任,而是敢于承担自身应有的责任,直面困难。
后几句话又充分表现出少年的灵活性,既愿意去帮助戴妮丝,又不会仅仅为了发扬骑士精神,就不考虑实际风险,盲目置队伍中的所有成员于险地,甚至死地。知进退识大体,才是一个优秀的领头人。
少主有担当又不迂腐,这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两名最铁杆的实力派支持者一同前去,诺尔默的信心当然更加足了,只是目前首先要做的,是找个地方将行李和坐骑等安顿下来。就算要急着去救人,也没有大包小包背着去救的道理,到时候任务失败的话,想快速逃跑都做不到。
普利坦德可是活地图,对曼尼福斯特城熟悉得不得了,一问清“红辣椒佣兵团”总部所在地,就迅速带着少年等人前往,顺便在路上找到一家规模颇大,看上去也很干净可靠的旅店进了门,飞快说明住店的来意,交足订金。
订金一收,掌柜立刻安排店小二卸运行囊、安顿坐骑等琐碎又很必要的任务,从店员利落有序的动作来看,老管家找的这家旅馆相当不错。
别看三个人里头晨曦年纪最小,她可相当懂行情,悄悄往负责此事的店小二手心里头塞上两枚银可恩,嘱咐他务必及时给坐骑喂食、洗刷干净,捏着硬邦邦的圆形硬通货,店小二眉开眼笑,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仅仅多耽搁了不到一两炷香的工夫,三人就在山羊胡子佣兵的带领下,迅速来到位于曼尼福斯特城西南的一条偏僻街道上,拐过弯,里头的第一个院子就是“红辣椒佣兵团”的总部所在地。
四周静悄悄的,傍晚时分,或许是都回家吃饭去了,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看着简陋、破败气相颇为明显的街区建筑,晨曦摇了摇头,从坐落位置和建筑外表就能看出,戴妮丝带领下的“红辣椒”们,日子过得很不怎么样。
诺尔默的注意力全放在挂着“红辣椒佣兵团”门牌的院子周围,观察了一阵,他问带路的佣兵道“怎么外边连个行人的影子都不见,平时都这样的吗?”
“平时都没什么人气,特别现在是晚饭时候。这里再过两条街,就是本城的贫民区了,治安一向不太好,通常到了这个时候,街上就没什么人了,出没的只有我们佣兵和盗贼”佣兵苦笑着说道。
他话说的太快,说出口才晓得不好,赶紧闭上嘴巴,唯恐进一步加深少年对他们的不良印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一少年瞧不起乃至厌恶戴妮丝的贫贱出身,临时退却,从而影响了城卫军大统领的复仇计划,他的家小就要通通交待在这句无心之失上头。
还好诺尔默只是摇了摇头,就没再多说,也不知道他的摇头,是对女佣兵团长一向处境不佳的同情,还是对曼尼福斯特城存在贫民窟的看法。
总之没有跑路就好。山羊胡子悄悄抹了一把冷汗。
听佣兵先前讲,大约一个时辰之前,伊凡斯迪皮尔德亲自带着十多名城卫军来找戴妮丝的麻烦,他正好从外面回来,一看形势不妙,就立刻跑到城的北门蹲点,抱着一点渺茫的希望,看看能不能守到少年一行入城,好求他们去帮自家团长一把。至于离开后,总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就不清楚了。
既然都来了,没理由不进去看一看,诺尔默和晨曦及普利坦德稍微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应该悄悄进去一下。
倘若里头有埋伏,不管进不进去都一样,只要伊凡斯迪皮尔德知道他们进了城,准备要寻仇,就不可能只在院子里头才设置伏兵,这外头候着的恐怕更多。
放轻了脚步,四人排成一列,轻轻推开了佣兵团院子的大门,走了进去。
大门本来就没锁,其中一扇门微微敞开着,少年当先看了周边一眼,院子里面静悄悄的,除了堆放着一些杂物,和外面一样,连个人影都没有。
实在是太安静了,脚踩在地上,脚步放得再轻,都能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诺尔默心头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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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地成扇形排开,诺尔默居中前行,晨曦和普利坦德分列两旁,三人轻巧而快速的走近院子中部的两层小楼。
这就是佣兵处理日常事务、接待来访客人的地点所在了。此刻,一楼大厅厚重的大门依然没有关,重视防御的构造,外加黄昏时分的到来,里面又没有点蜡烛,整座大厅黑黢黢静悄悄的,仿佛气势汹汹的城卫军大统领,已经率队离开了这里。
难道说我们来晚了?
带着疑问,少年将门轻轻推开一点,等眼睛初步适应了里头极其昏暗的光线,又静下心倾听了一小会,确定里面没有伏兵的呼吸声,才带头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行人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绕过大厅中间又宽又长的议事桌,那是明显破败的佣兵团总部最像样的家具,就看到了戴妮丝,准确的说,是光着身子跪在地上,摆出雌伏姿势的戴妮丝,以深色调布置的大厅之中,她白花花的身子显得特别的突出。
女佣兵团长就这样撅着屁股俯着身,却又仰着头,望向前面几步远的座椅,看上去似乎正在聆听座位上之人的训斥,动作说不出的别扭与屈辱。
那是一张尺寸远比其他的椅子大得多,单独放在屏风前面的座椅,看座椅摆放的位置和架势,应该就是佣兵团团长接待客人之时所坐的主位了。从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到走近前,成熟丰腴的女团长,依旧跪在自己的座位前面,一动不动。
诺尔默叹了口气,这时候不用问,都知道戴妮丝已然凶多吉少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们到底是来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普利坦德走近两步,点亮了墙上的蜡烛,昏黄的灯光下,戴妮丝傲人的显得特别的白,白得很不正常。
老管家蹲了下来,仔细观察了一小会,将手指放到戴妮丝的脖子上,感受了一下,又轻轻触碰了其他几处部位的肌肉,轻声说道“死了有快两个时辰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太过简要,不好理解,他又补充道“身上没有外伤的痕迹,她全程都没有抵抗。从面部表情分析,应该是突然被重手法直接击断了心脉,连反抗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此外,为了让尸体的外观尽可能保持死前那一瞬间的样子,咱们尊敬的城卫军大统领,还专程让法师给戴妮丝施加‘定时术’,称得上是大手笔了。”
至于戴妮丝生前遭受颇长时间的房事凌辱,老管家没有特意说明,死者身上没穿衣服,又摆出这么副古怪姿势,结合进门以来空气中那股独特的气味,相信两名聪明的少年人靠猜都能猜出来。
诺尔默是少年男子,晨曦更是未成年的少女,没特殊原因的话,不方便一直盯着成熟漂亮女性的尸体看,更不适合对尸体进行较为详细的检查,只能由他这位老管家代劳了。
“定时术”乃是一种不太常见的魔法,不具备攻击或者防御等功能,唯一的用处就是在两三个时辰之内,使得受术对象保持施法瞬间的状态,而且必须是施加在没有生命的物品上头,比方说书写有重要信息的纸张或者画卷之类。爱美的女性想用在自己身上就完全无效,除非像戴妮丝这样,先变成死人才有效。
换句话说,“定时术”的名字听起来好听,其实实用性不高,偏偏要想学会的话,学费可着实不低,因此很少魔法师愿意浪费宝贵的资源和时间,去学这么一门生僻少用的法术,没想到曼尼福斯特城里头恰好就有人会。
通常人死亡一到两个时辰左右,躯体的表面便会逐渐出现尸斑,既然戴妮丝已经死去接近两个时辰,身上的肌肤还能保持生前白嫩光滑的模样,只能说明下手之人是做了特别的处理,有意为之。
在对基本事实的判断上面,诺尔默绝对相信普利坦德的眼光和经验,老管家说戴妮丝死了有将近两个时辰,那就一定不会有错。而且从戴妮丝错愕的表情来看,她确实直到死亡来临之前,都没意识到对方会痛下杀手,因此一直表现的很温顺,任由对方摆布,没想到最终仍然逃不过被处死的厄运。
“那是什么?传话用的魔法球吗?”晨曦留意到女佣兵团长含着的圆球,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普利坦德点头表示确认,他说道“是专门用来传讯的魔法球。看来那位伊凡大统领,有话要和我们说。”
“那就听听,让本大小姐瞧瞧这位城卫军大统领,说话中不中听了。”晨曦小姑奶奶可是典型的艺高人胆大,明知前头有陷阱在等着,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一下子就捏爆了戴妮丝嘴里含着的魔法球。
圆球一破开,就变成一团雾气消散在空中,随后一个阴恻恻、饱含暴戾情绪的声音出现了“很好!你们胆子果然够大,难怪明知赛尔斯是我的弟弟,都敢加害于他。既如此,你们就和戴妮丝那贱人一起,给我弟弟陪葬吧!”
说完,一声凄厉尖锐的鸣镝从院子外面响起,看来这个魔法球还附加着报信的隐藏功能,只要将留言者的话全部转述完毕,就会主动示警。
晨曦不屑一顾地翘起嘴角,道“最初阶的‘传音术’罢了,吓唬谁呢。有本事就自己滚出来,当面说。”
若是高阶的“传音术”,不但能将留言者的声音、语气等信息完整传递过来,还能将他的形象投放到本地,修炼到最高阶的,甚至能将自身的威压也传送到此处,给传讯的对象直接加以实质性的影响,仿佛留言的施法者就在面前。
三人组一脸平静的站在原地,仿佛遭受死亡威胁一事与己无关,落入陷阱的不是自己。
早在预料当中最糟糕的一种情况,终于还是发生了。
只有带路的佣兵脸色惨白,胆战心惊,从普利坦德说出戴妮丝已经死了快有两个时辰,他就知道人家戳穿自己的谎言了。
他很清楚,昨晚正是诺尔默他们救了自己,对自己一家人都有大恩惠,然而为了保全自己的家小,亲眼看着伊凡斯迪皮尔德公然蹂躏戴妮丝,随后无情处死另一名佣兵同伴的他,还是违背良心做出了选择,甘愿替杀害自家伙伴的伊凡大统领卖命,执行欺骗、诱导少年一行进入城卫军一早设定之陷阱的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的恩将仇报,莫过于此了。
眼下鸣镝响起,院子四周的各路城卫军伏兵正纷纷朝着这里赶来,心里有鬼的佣兵随时准备逃命了。
事实上,从一迈进门开始,山羊胡子就有意落在队伍的最后头,当诺尔默等人围在戴妮丝尸体边上的时候,他已是悄悄挪动脚步,缓缓退到了大堂门口边上,眼见信号发动,诺尔默三人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思,也没有向欺骗他们的自己发难,佣兵一咬牙,也不解释开脱,脚下一发力,冲着院门飞快跑去。
院门没关,只要跑出去,就算完成伊凡大统领交待的任务,不但能逃出生天,还能获取一份不薄的奖金。至于伊凡许诺赏给他暖床的戴妮丝,如今已是亲眼看到她死的不能再死,身子都凉透了,自是不会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旖旎念想。
离大门仅仅剩下最后几步了,没听到后头有追出来的脚步声,佣兵心头一阵狂喜,在他看来,两位少年人和那位老头,应该是被吓傻了,连此时应该立即突围的正常判断都吓没了。
就在佣兵即将迈出那几步、跨过门槛的瞬间,他的后心和前胸突然同时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根黑黝黝的弩箭箭头,正带着鲜血从自己的胸口冒出来!
喉头“呵呵”连声,要害中箭的佣兵栽倒在门扇后面,眼睁睁看着一伸手就能摸到的门槛,却再也无法站起来,离开院子了。
射杀为虎作伥的山羊胡子,晨曦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将厚重的院门一把关上,再将粗大的门闩放好,临走时没忘了从山羊胡子的胸口拔出弩箭,擦拭干净,这才回到了大厅里头。
对于这些不知好歹不知感恩之人,她下手的时候从不犹豫,以德报怨的迂腐道理,晨曦小姑奶奶绝对不认可不接受。
再次进到佣兵大厅,少女又和诺尔默一道,给关好的大门放上又粗又大的门闩,整个过程没有一点的慌张或忙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烧了吧。”诺尔默指了指戴妮丝的尸体,摆着没穿衣服的她在那里,少年到底是心头不忍。
老管家于是挥了挥魔法杖,火光燃起,很快将戴妮丝的尸体化为灰烬。
“晨曦给门口布置‘小玩意’,大叔在大厅四个角上预留‘魔防’,我来放‘小卡片’。”诺尔默迅速做出决定,刚才进门前对佣兵大厅内部环境的仔细观察,给解决眼下的困境留下一定周旋的空间,只担心时间够不够用罢了。
晨曦和普利坦德没有异议,各自着手布置起来。
三人飞快地在大堂上下四处布置着各种“小陷阱”,准备给满怀信心前来赴会的客人们一个大大的“惊喜”,特别是晨曦,眼尖鼻灵的她,迅速找到了佣兵团某种常备之物,忍不住笑了起来。
院外头马嘶人吼,脚步声乱成一片,密密麻麻热闹的紧,想来冲着这里直杀过来的伏兵还真不少。
将将在一楼大堂布下各项准备措施,“砰”的一声巨响,佣兵团厚重的院门便被撞了个粉碎,暴力破坏院门之后,四周吵吵嚷嚷的声响也渐渐轻了下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从院门一直传到近处,又传向后墙那一边。
“动作快点,别让凶手跑了!”
从声音判断,预先埋伏的各路人马应该已经完成了外部合围的任务,开始朝着占领院子内部的第二阶段目标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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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嘈杂的声音中,小楼里头的三人已经落实了各自的任务,重新聚集在一起。
“走,灭灯,上二楼。我断后。”
诺尔默简洁的说道,第一个动手把附近的烛火吹熄,随后晨曦和普利坦德也迅速弄灭了大厅里的烛火,三人迅速登上前往二楼的楼梯。
少年最后一个踏上楼梯,走到楼梯中间的时候,他脚跟重重一运暗劲,在厚厚的木制步级上踩了几脚,将连续好几级楼梯步级都给踩了一脚,然后才小心翼翼离开这些做过手脚的地方,追上少女二人。
“楼里面的叛贼听着!奉曼尼福斯特城城卫军大统领,强大的‘伊凡斯迪皮尔德’大骑士的命令,给你们一个立即放下武器,主动走出门来投案受审的机会,宽厚仁慈的大统领大人许诺,会赐予你们一个公正的判决。若是胆敢抗命顽抗到底,须知王法无情,等待你们的只有来自王国的最严厉制裁,到时候悔之晚矣。”
院里面也基本静下来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大嗓门吼了起来,隔着厚重的佣兵团议事厅大门也听得一清二楚。
屋里不知不觉就“升级”为叛贼的三人听得目瞪口呆,敢情屋外这头“鸟人”认为他们很傻很天真,用这些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的话,就能将他们忽悠傻了,乖乖放弃抵抗自投罗网任人鱼肉?
落在这群很黄很暴力的城卫军手里,能得到所谓“公正的判决”才有鬼了,估计比惨死的戴妮丝还要不如。
晨曦严重怀疑,这“大嗓门”到底是在执行诱降的任务,还是在公然当众拍顶头上司斯迪皮尔德的马屁?真是脸都不要了。
和少女怀有类似疑问的不止她一个,诺尔默摇摇头驱走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想法,判断道“最少三级战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老管家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可。
没有足够浑厚的斗气,即使是天生的大嗓门,也无法将声音如此清晰的传进小楼里面,厚实砖墙和实木构成的佣兵建筑,本身就强调防御作用,削弱声波攻击也是其中一项必备的功能。
“左边四个房间,右边也是。但左边离院墙较近。从院外的火光亮度来看,两边街上都布满了士兵。”晨曦飞快地完成了侦查任务,回来传达信息了,“我到后窗看了看,那边的火光更亮,想来是因为后侧的大路比两边的街道要更宽的缘故,那里布置了更多的伏兵,以防我们从后门逃走。”
“好,到时候找机会从左侧的窗户突围。”少年看了看两名同伴,建议道。
“行。我一会先用幻术引敌人到左侧的窗户出去,看看外头的敌人有没有准备强弓劲弩。既然出动了这么多城卫军,想必军中标配的大杀器不会没带来。”老成持重的普利坦德补充道。
晨曦嘴角一翘,嘲笑道“连两军交战用的弓弩都调出来了,还真看得起我们。也证明为了活命,我们那美丽迷人的戴妮丝女团长,不仅主动把自己剥了个精光,还把她所知道的关于咱们几个的底细都交代了个精光。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少女敏锐地找到了症结所在,说话也开始不留余地。
刚刚看到戴妮丝惨死的模样,身为女性的她还有些许怜悯,然而被女佣兵团长出卖的事实,使得少女连最后那点同情都扔掉了。
这头听着少女说话,那头诺尔默一心二用,在二楼右侧的走道中间也重重踩了好几脚,又在那踩过的部位附近不远处,轻轻放下了几张“小卡片”。
没有足够亮度的灯光,仅靠走道两侧尽头的窗户透过来的月光,敌人不见得能察觉这些专门留给他们享用的“惊喜”,虽说不见得会致命,但一旦中招闹个灰头土脸甚至受伤的几率就颇大。近距离交手,多几个看似微不足道的伤害叠加在一起,说不定就能产生完全意想不到的效果不是?
面对这些名为城卫军,糟蹋起老百姓来实比强盗还要可恶的敌人,少年可不会心慈手软,绝不放过任何打击敌人的机会,反正现在还有一点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屋子里面的人在静静商量对策,有条不紊地布置应对措施,屋子外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也在悄悄交换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家伙,里面的那几个果然是吃了豹子胆!多少年没见过有人敢不理睬统领大人的最后通牒了,看来还真是不知死活,竟然企图抵抗到底,难道他们不知道伊凡最喜欢虐杀俘虏的名声嘛?
投降固然免不了一死,运气好点能上断头台,倘若抵抗过后被俘,那就远远不是斩首那么简单了。
大多数城卫军士兵在心里暗暗嘀咕,很不看好诺尔默三人的未来,又对“叛匪”究竟会落个什么样的凄惨下场略带好奇。
至于这群人当中,那些知道戴妮丝已被伊凡斯迪皮尔德亲手弄死的同僚来说,倒是觉得屋里面的人还是干脆点自尽,总比落在“恐怖的伊凡”手里受尽折磨才死要好得多。
“冲进去!尽可能抓活口。我要亲自将他们好好收拾收拾。实在不行的话,就地格杀!”
伊凡斯迪皮尔德嘴角一撇,狠狠下令道。
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少年三人没按他设想的那样,惊慌失措乖乖出来投降,让自认一切尽在掌握的他感到很没面子,可见戴妮丝一丝不挂的尸体没起到预计的恐吓作用,于是冲着“大嗓门”下达命令。那是他在城卫军中的心腹之一,对他的命令执行起来一向坚决有力,不打任何折扣。
随即伊凡斯迪皮尔德运足中气提高声调,朝院子外头埋伏的部下命令道“弓弩手准备!一旦叛匪有突围的企图,立即万箭齐发,格杀勿论!”
声音十分洪亮、有力,穿透力极强,目的就是要让屋子里的人也能听得很清楚。
下达将诺尔默三人就地射杀,尽可能打消他们突围而出的冲动之后,城卫军大统领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如同猫看着即将落入爪中的老鼠那样,残忍而且得意,架势十足的重重一挥手,喝道“动手!”
“是!”大嗓门率先接令,“弟兄们,跟我上。”说完便带着一小队精锐部下冲了上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凡斯迪皮尔德向来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治军甚为严苛,但好在很看重自己在军中的威望,战前许下的诺言也基本能兑现。为了逮住杀弟仇人,他可是开出了相当高的悬赏,一枚枚美丽的金克恩仿佛正在叮叮当当的跳着舞,快乐的向大嗓门招手,一如那衣衫单薄的动人舞姬。
诺尔默等人当然听得很清楚,他们从来就没准备对今晚的事情善罢甘休,就算伊凡斯迪皮尔德愿意“高抬贵手”,诺尔默和晨曦都不见得愿意手下留情。
一路上听够了对曼尼福斯特城城主一家的指控,有可能的话还真不介意替天行道一回,目前既然落入声名狼藉的敌人一早特意备下的陷阱,就不妨趁机大闹一回,将他们彻底打痛,打怕,当然能一棍子打死就最好了。
此刻少年居于三人右侧,最靠近楼梯口的地方,他冷静地开弓、搭箭,静候敌人破门而入的一刻;
位于三人中间则是站着晨曦,一早就安好弩箭,稍稍抬高手腕,就可以随时锁定目标并完成射击;
老管家则站在队伍的最左边,以便能迅速退到身旁的走廊或房间里头,此时也默默掏出卷轴,做好释放魔法的准备。
“一二三,撞!一二三,撞!”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屋外打头阵的城卫军正在卖力的撞门,他们想象不到屋里的三人,此刻正一脸平静和庄重,准备“热烈”地欢迎他们。
“砰砰砰”一连几声沉重的撞击声过后,又圆又粗的门闩终于宣告完成历史使命,“嘎啦”一声开裂了。
屋外的几名壮汉听了大喜,又加倍使劲撞了一下,这回门闩直接被撞断,厚重的大门随即洞开,大嗓门心头火热,等不及将火把扔进里面,便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我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踏进门口半步,大嗓门和紧随其后的一名城卫军军官便同步高声惨叫、怒骂起来。
漆黑的屋子里头,一大桶白色粉末从头顶劈头盖脸的淋了下来,将他们两人的脑袋浇了个透,飞扬的粉末一入眼,瞬间火辣辣的刺痛万分,竟让厮杀惯了、将受伤当成家常便饭的两人完全忍不住痛楚,哀嚎咒骂过后直接丢掉兵器,倒在地上抹着眼睛挣扎着打滚,情形看上去颇为凄惨可怜。
我的妈呀!
他们身后的几名军官躲过粉尘,定睛一看,无不倒吸了口冷气,是生石灰!
谁都没料到,里面的少年人和老头,竟会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来,这可是黑道争斗中连一般的蟊贼都不愿意采用的阴毒方法,让人听见了定会被耻笑得不行,此刻却被他们用到对付正规军队的身上,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几名军官愣神的一刹那,一支长箭、一根短弩和一个火球从屋内的黑暗中激射而出,透过被他们撞破的大门,命中了目标。
两根长短不一的箭矢飞快地洞穿了其中两人的咽喉和面门,火球更是狠狠打在后排的一个军官身上,烈火瞬间弥漫到他的全身,并且连同他左右两人一道裹成大火球,烈焰灼烧之下,三人发出的惊叫声极其刺耳。
这还没看见凶手具体长什么样呢,七个身材魁梧、彪悍过人的城卫军军官要么直接丧命,要么倒在地上无助哀嚎,已然完全丧失了战斗力,颠覆性的实际状况可以说超出了所有城卫军此前的预计。
院里头数百号人马顿时心惊胆战,目瞪口呆地瞧着这几名城卫军中有数的悍将逐一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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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包围屋子的城卫军惊讶的事还在继续,又一团火球从漆黑的房间上方斜斜射出,目标正是地上不断扭着身子、拼命揉眼的那两个倒霉蛋,诠释着痛打落水狗千万别忘了往死里打的真谛。
在将“大嗓门”他们也变成两头人形烤猪之后,屋里屋外惨叫的声音达到了,直到火光渐渐熄灭,哀嚎的声音才逐渐小了起来,和先前中招的三名伙伴一样,“大嗓门”两人也不再翻滚,眼见也是活不成了。
一眨眼的工夫,七个城卫军高中层骨干变成了或冰冷、或烧焦的尸体,夜空中弥漫着一股肉类烤糊了的难闻气味,气氛变得诡异不说,原本高涨的士气也随之低落起来,好多目睹这惨酷情形的城卫军感到口干舌燥,浑身发冷。
我靠!赏金不是那么好拿的!
点子好硬,出手够狠!
幸亏老子实力不足,没被抽调到先遣队当中。
一时间,里三层外三层的城卫军士兵一阵骚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有。
好些人暗中连呼侥幸,先前觉得巨额犒赏简直就是白送的,没被选上为之捶胸顿足愤懑良久,现在一具具同僚的尸体,则让他们立马顿悟,原来搞不好,别说拿钱,连命都是白给的。
伊凡斯迪皮尔德气得脸都青了,他一声怒吼,喝令有些踌躇不前的部下道“他们总共才三个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冲进去,给我把他们就地处决,不用留活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尔默等人负隅顽抗的做法,彻底激起了他心中的熊熊怒火,以及残忍之极的心性,果断改变了拿活口慢慢虐杀的原定计划。
无人应声接令。
站在军阵前头的几名军官面面相觑,互相打量,无声比较着各自的军阶、战力等级、资历,还有脸皮厚度,最后一齐目光炯炯的看着某位同僚。
那名及时退了回来,躲过少年第一轮打击的军官朝左右一看,不由得心中暗暗发苦,自己竟然“有幸”成为前排之中级别最高的军官!一干同袍满怀诚意的注视着他,由不得他装糊涂。
换句话说,现在不管愿不愿意,都轮到他率队执行伊凡大统领的命令了,不然的话,准被一脚踢出来。
“得令!”心不甘情不愿的高声表示忠诚,运气有点背的军官踏步向前,转身面对一应部下,开始准备第二轮攻势。
感受着来自上方如芒般凌厉的督战目光,这名精悍的军官飞快的确定了战术,他手指轻点,接着一招手,足足调了一个中队的城卫军士兵,然后裹在人群中发起了冲锋。
能混到这个级别的人可不傻,大统领说得对,里面总共也就三个敌人,一口气冲进去这么多人,敌人再怎么强大,配合再默契,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眼神再好,总不可能在人丛中精准地找到自己,再加以特别攻击吧?
其实真不怪这个军官胆怯,先头死在诺尔默三人配合无间打击之下的军官,全是城卫军中三级战兵以上的好手,绝对精锐中的精锐,中坚力量中的顶梁柱!
今夜失去他们对城卫军造成的不良后果,将在往后的日子里面逐步显现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光着身子接受严厉审讯的戴妮丝口中得知,杀害自己弟弟的凶手基本都有四级左右的实力,其中还有一个同级别的魔法师,伊凡大统领就做足了功课,不但集合大批属于自己的城卫军精锐,而且特地重金聘请城里最强大的六级魔法师,红衣乔普莱德出手,为的就是将凶手一网打尽,将他们的首级和戴妮丝的一道,供奉在可怜的弟弟坟前,以慰弟弟在天之灵,顺便震慑治下近年来颇有些蠢蠢欲动的老百姓,让他们知晓曼城究竟是谁家说了算。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伊凡斯迪皮尔德还专门抽调了部分精锐军官,作为第一波投入攻击的先遣队。
对付实力强劲的敌人,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要力求占尽先机,一举压制敌人,消灭敌人。光靠一味堆砌杂兵炮灰是没有用的,佣兵总部的空间到底有限,总不能一下子让几百号人马都冲进去吧?
因此伊凡连具体战术都亲自过问,叮嘱“大嗓门”等三名四级战兵,排成两前一后的倒三角队形,专门等破门之际冲进屋里。
即便对手有能耐收拾掉其中的一两个,也不可能做到一次性通通干掉,那么紧随在他们后面的四名三级战兵就能发挥作用,协助前三者稳住阵脚,同时接应后续的大队精锐士卒进屋,共同围剿凶手。
城卫军从上到下都很重视这次围剿行动,也丝毫没有低估诺尔默他们,光从“大嗓门”几个手里都拿着精钢打造的厚实盾牌就能看出,这些盾牌战前特意由军中魔法师施加法术,除了增加抗魔效果外,还多加了个轻量化的咒语,拿在手里比寻常的木盾重不了多少,以“大嗓门”四级战兵的实力,都能握在手里上下飞舞,遮蔽自身了。
可以说,战前的安排相当的具有针对性,理应一战功成手到擒来。
无奈百密一疏,千防万防,就是没想到晨曦这么无耻,竟然在门上安放装满生石灰的木桶!
气势汹汹破门而入的城卫军光顾着防备来自胸前,以及面部前方的攻击,做梦也没想到“瓮中之鳖”思维如此缜密,前头两人举起的钢盾虽然将身前要害部位遮得密密实实,偏偏忘了提防头顶,结果被从上面喷洒下来的生石灰洒满双眼!
眼睛是人体最脆弱的身体部位之一,寻常人再怎么修炼,也不可能将眼睛修炼到家,遭受生石灰侵蚀眼睛的巨大痛苦和下意识反应,三四级战兵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故事讲到这里,不得不夸一句,负责第二波攻击的那名精悍军官颇通兵法,头脑也很清醒,想得很周到,出发前特意偷偷摘掉了头顶两根羽毛中的其中一根,那是他中队长身份的标志,摘掉之后就立刻变得不起眼,标准的大众脸,彷如一名普通的城卫军士兵。
伊凡斯迪皮尔德无奈地深吸了口气,事已至此,且看看蚂蚁多了,能不能生吃了大象吧。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震耳欲聋的鼓声激励着胆气不壮的城卫军士兵,重新激起他们内心的斗志。
“吼!”宣布发起进攻的雄壮鼓声中,整个中队的城卫军齐声呐喊,一同向前迈出一步,边用战刀敲打盾牌,边缓缓小跑起来,冲着灯火全灭的佣兵大厅跑去。
黑乎乎的大门如同怪兽张开的大嘴,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精彩的一幕开始上演了。
常言道酒壮怂人胆,群胆的力量也是无穷的,在自家最高长官的督促下,百多号士兵簇拥在一起,呼啸着冲进红辣椒佣兵团大厅,争先恐后的劲儿堪比抢钱抢娘们,差点连门框都给拆掉了。
也正如那名率队入内的军官预计的那样,留给诺尔默和晨曦的时间确实不多,两人才来得及分别射杀一名城卫军士兵,整个大厅一楼就被一拥而入的城卫军占了个满满当当,人挨人的,几乎无法顺畅挥动兵器!
数十支火把的照射下,屋里的情形一览无遗,二楼上面站着的三名目标极为显眼,这时候不需军官指挥,十多名勇敢的士兵就“嗷嗷”叫着冲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加上深知站在下面只能挨揍的道理,这些城卫军鼓足勇气,对着闪闪发亮的“人形金币”杀将过去。厚重的靴子踏在木板上,“通通通通”的一阵乱响,木制的楼梯发出可怜兮兮的“咯吱咯吱”颤抖声,让人很担心年久失修的它还能坚持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曦和诺尔默可没空闲理会他们,分别又各自瞄准一名楼下的城卫军士兵,弓弦一放、弩扣一松,便将两名目标分头射杀。
本该对敌人“魔法伺候”的普利坦德很悠闲,没有急着出手,等到下面的大厅挤满了城卫军,门口不见再有新的士兵能顺利涌进来,他才开始发动先前设在一楼的“魔防”,密密麻麻的城卫军挤在一起,预先设下的道具杀伤起来,简直就是事半功倍,效果不要太好。
“轰隆”一声巨响,一根柱子边上某个不起眼的部位中,一团齐眉高的烈火喷涌而出,一举将附近七八名城卫军卷入火海!
“有机关!”四周的士兵尖叫道。
可怜这些大大咧咧的士兵,哪能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暗算,而且暗算还那么歹毒,设置的高度恰恰就是人的眼睛附近,一瞬间好几名士兵双眼被灼瞎,哭嚎着倒地;
没被烧到眼睛的也好不到那里去,也不知道老管家魔防里头用的是什么引燃之物,火苗一沾到他们身上,就飞快的顺着衣物漫延全身,很快就将他们变成一根一根的“人形火炬”。
比起满地打滚瞎了眼睛的同伴,这几名哭嚷着的“人形火炬”可是会剧烈跳动,拼命自救的,挤进屋子里的城卫军数量又太多,动作不消多大,中招的城卫军就能把身上的火苗,传到身旁的无辜者身上,从而产生更多中招的人形火炬。
极短的时间内,遭受火焰波及的士兵又多了十几个人。
眼见场面极度混乱,再不做些什么就要出现踩踏事件,混在人群中带队进攻的军官果断应变,高声喝斥道“砍倒他们!”说完手起刀落,将即将挤到自己身边的那名身上着火的部下一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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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级军官的命令和带头示范,唯恐自己也变成烧猪的城卫军急忙挥起手中的大刀,砍向短短几秒钟前还是同袍的战友。
死别人死得再多也不怕,千万不要死的是自己就行。
这些机关里头暗藏的火焰极其邪门,看上去火苗个头不大,也不算明亮,偏偏一染上身就不得了,很难光靠拍打熄灭,急切之间又到那里找水浇灭?况且火焰燃烧的极快,席卷全身之后杀伤力非常恐怖,很短的时间内,中招的战友就不再挣扎,变成一具烧焦了的尸体,纵使及时找到水源扑灭火焰,恐怕也无法将他们救活,委实让幸存的城卫军肝胆俱寒。
求生的下,下手屠戮战友的举动也就极为迅速和高效,几下工夫地上就倒着一个个身上着火的城卫军。
“哼哼,找到了。就是你!”
少女眼尖,一眼就发现躲在人群中指挥的那名城卫军军官,一声大吼彻底暴露了他的存在。那人也是一名四级实力的战兵,人也机灵,不然也不会被委以重任,在第一波全是高手还几乎全军覆没的情况下,派来执行第二波进攻。
唯恐被诺尔默等人重点“关照”,这名军官一直默默地躲在士兵队伍中,重重保护之下,身上的盔甲又不会太抢眼,加上他进门之后也没有咋咋呼呼,只是任由部下自行攻击敌人,因此眼尖如晨曦也没能从人堆中找到他这个指挥官。
按照这名精悍军官的想法,反正屋里头就诺尔默他们三个敌人,非常好认,根本无需核实就能确定身份,实在需要的时候悄悄指挥一下就行。不得不说军官的决定是正确、有效的。无奈他和前头倒下的袍泽一样,今晚遇上了诺尔默他们,运气真的很不好,本来想继续偷偷躲在人群里,却不料被一个不起眼的机关逼出了原形。
完成不被殃及的重要举措之后,他全身一个激灵,很快反应过来“不好,暴露了!”
军官下意识地一抬头,目光就迎上了二楼栏杆边上,似笑非笑盯着他的少女。
“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曦一抬手,一根短小、漆黑的弩箭激射而出。
仅仅十多米的距离,弩箭转瞬即到,少女话音未落,锋利的弩箭就精准的命中了军官的一只眼睛,直穿透他戴着兜鍪的头颅,从后脑凸出弩尖!
可怜的军官应声而倒,连闪避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做。距离实在太近了,少女选择的时机又太好,射得又极准,连给他蹲下身子改正错误的机会都不给。
就这样,第二波攻击阵容当中的领导者,在很短的时间里丢了性命,死于晨曦箭下。
群龙无首的城卫军士兵发出一阵惊叫,彷徨间又一个打击悄然来临,还是从头降临的。只听楼梯上传来一声脆响,头一个冲上去的城卫军士兵竟然踩塌了楼梯步级,大头朝下的,整个人从楼梯中间栽了下来!
“扑通”声响起,那勇敢的倒霉蛋重重摔在地板上,幸亏摔下来的地方不算太高,一楼又是铺的木板,身强力壮的他只是摔了个七荤八素,摔得倒是不重,趴在地上哼哼唧唧,摇晃起脑袋来,一脸的懵逼。
问题是向着二楼冲锋的勇士不止他一个,冲锋当中,紧跟在他后头的刹不住车,一脚踏空之余,手舞足蹈的从前一个倒霉蛋踩破的洞口摔了下来。
既然是从同一个地方摔下来,那么掉落的位置当然也是同一处!
“砰!”
“我!”
两个响亮的声音先后出现,惨遭自家兄弟砸了个结结实实的第一个城卫军,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可是能征惯战如假包换的二级战兵,厮杀场上的好汉子,吃了暗算从不到二楼的高度摔下一楼,也就是受了点震荡,连伤都没真伤,站起身子活动活动筋骨也就没什么事,偏偏被同样虎背熊腰的战友狠狠砸在后腰之上,几乎被急速下坠的同伴砸断了脊柱!
顿时痛得他大声怒骂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前头的倒霉蛋给自己垫背作为对比,后面一脚踏空摔下来的那个显然摔得不重,跟倒霉扯不上什么太大关系。听到身下同伴恼怒的咒骂声,他龇牙咧嘴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正想起身查看自己是否无意中伤到肉垫,又是一声急促的惨叫传来,一股浅蓝色的寒气从柜子里头喷了出来,速度之快令人完全无法回避,柜门边站着的几名城卫军瞬间被冻成一根根人状的冰晶,晶莹剔透,从头到脚都透着股诡异的蓝色光泽。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该怎么应对,急吼吼杀进屋子的士兵们再次惨遭重创,原本位于大厅中央的那张宽大桌子,突然无声无息的碎成无数块,朝着四周飞溅过去,近距离无差别的大范围攻击覆盖下,尖锐锋利的碎片造成了大量的杀伤,数十名城卫军猝不及防,被碎片割得浑身是伤,数不清多少股血箭从众人的伤口处喷洒出来,流得到处都是,情形颇为惨烈。
福祸相依,要说整个大堂最幸运的,竟然是从楼梯上栽下来的那两个倒霉蛋,一听到惨叫声,后者下意识地向下一趴,恰好摁着前者一起避过了从两人身旁呼啸而过的致命寒气,紧跟着还没反应过来依旧低着头,无数飞射而至的木头碎片又擦着两人头顶,射进周遭战友的下半身!
连续避过两次要命的机关算计,素来彪悍的两人心中一阵后怕,尤其是前者,被同伴使劲摁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却连习惯性的高声骂娘都忘记了,两人趁着混乱悄悄爬起,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同伴眼神里面读出同一个意思来,便马上不顾形象地弯低身子,一前一后地迅速朝着门口的方向摸去,就像两条又粗又胖的河豚鱼那样,呆萌中透着股满满的猥琐。
嗯,不得不夸一句,两人很有眼力。
“冰火两重天”外加木系魔防“自爆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情打击终于摧毁了整支队伍的斗志,多少人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只是碍于伊凡斯迪皮尔德的淫威不敢带头逃跑,整支队伍明显处于随时崩溃的边缘。
两名副队长中的大个子一看形势不妙,连忙举起盾牌遮护好自己,一边运起斗气进一步加强自身防卫,一边高声呼喊“转进,立即转进。后队变前队,都给我撤出去。”
承平日久,曼尼福斯特城早就丧失了作为防御魔族入侵的头一个军事重镇的功能,城卫军也早就不是历史上那支铁血的百战雄师,到今日虽说军中的精锐士兵依然具备一级战兵以上的实力,但绝大部分普通士卒说穿了就是武装起来的流氓,拥有合法权力公开欺凌老百姓和客商的痞子群体。
这类乌合之众对付起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来,一个比一个凶悍,一个赛一个的大无畏,堪称是侵略如火的典范,可一旦遇到大的挫折,或者面对远超自己的强敌,就会一瞬间原形毕露,暴露出迂回撤退疾如风的真我本色。
哦,城卫军官方管这种行为不叫撤退,而是大大方方的起了个正式书面名字,叫做“转进”,也即是转移进攻方向择日再战的意思,相当的有才。
大个子副队长话刚喊到一半,一根短弩便狠狠射到他举起的盾牌面上,尖利的弩箭射穿了外层的铁皮,整个精钢打造的弩头都钉进了厚厚的木板,几乎从木板后头冒出来,力度委实惊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楼上,晨曦轻轻叹了口气,这还是她今晚头一遭失手,“斩首战术”没能如愿消灭目标,让少女很是遗憾。
不得不赞一句那名副队长的先见之明,身为三级战兵的他一点临危不惧的骑士风度都欠奉,反倒是极为务实的当了一回缩头乌龟,先以盾牌遮护外加斗气外放保护要害,立足做好自身防御措施的前提下,才顾得上向部下发号施令,要命不要脸的铁乌龟策略保住了他的小命,成功苟且。
暗叫一声侥幸,副队长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身先士卒”朝屋外逃命。
有了上级以身作则的撤退命令,剩下还能跑得动的城卫军发了声喊,纷纷转身就跑,争先恐后之下,以远比进来还要快得多的速度冲到外头,唯恐跑得慢了变成箭下亡魂或者烤猪冰雕。
至于那两条提前一步,悄悄“游”到门边潜伏的“河豚”,自然也混在人群里头,顺利转进了。
这时候最尴尬的就是楼梯上那群勇士了,进不得退也不得。
诺尔默前头布下的陷阱一发挥作用,楼梯中间破开的大洞自然导致他们无法继续冲锋,这群人大多数是一到二级的战兵,有充分助跑距离的话,每一个士兵要跃过洞口跑上二楼都不成问题,可倒霉就倒霉在,他们冲锋的时候互相贴得太近,不然也不会发生楼梯一裂开,连续两个人掉进同一个坑里的悲剧。
没了助跑空间,他们要想继续朝着目标前进也不是不行,就只能来个立定跳远,跳过大空洞。然而上面可是有敌人存在的呢,岂能如他们的愿,视若无睹,任由发挥?
最右侧的诺尔默只需轻轻横跨一步,就能刚刚好来到即将落地的勇士前方,用弓箭招呼敌人也行,用长剑刺或劈砍也可以,总之目标近在咫尺,肯定不会失手,具体怎么选择就随他个人喜好了。
问题是即将落地的城卫军士兵就惨了,人在空中脚不沾地,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竟成了任人宰割的悲催局面。
敢率先跑上楼梯的城卫军,统统都是拥有一定战斗经验的好手,自是不会干出愣头青才有的,不管不顾一味抢着往上跳送死的傻事,顿时都停下了脚步,还来得及互相帮一把手,免得重蹈前两个弟兄的覆辙摔下去,然而他们才刚站定,这时候楼下的魔防就开始逐个发动,站在楼梯上的这些士兵意外的避过一劫,也算是唯一的利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等到整支部队一往外撤,这一小队幸运儿的境况就立马变得很糟糕了,相当相当的糟糕。
想要转过身来一块跟着逃跑很不现实。
一来下面乱哄哄的全是人,谁会在这紧要关头发扬别人先行自个断后的无私精神?逃跑的时候,谁都嫌大堂门口太窄,没拔出剑来砍倒面前碍事的“敌人”就不错了,因此逃跑的话肯定比不了一楼的兄弟方便,抢不过他们;
二来上面还站着三个煞星呢,胆敢把背部毫无遮掩的朝着他们,分明是嫌命长的举动,几下弓弩再加上几个火球术水箭术,楼梯上的这些人都得交待在这里,谁也别想活。
“不想死的话都别跑,保持现有阵型和姿势,慢慢退后。”
死亡的巨大压力下,总算有头脑清醒的做出唯一合理的决定,于是明白过来的众人连忙默默依计行事,仍然保持面向二楼的姿势,盾牌护胸加上斗气外放,尽可能保护面部和胸口等要害,目光则紧紧盯着二楼的那三个可怕敌人,脚后跟缓缓向后挪,两脚交替着后退,就这样一个接一个慢慢地往后蹭,看着颇显狼狈,却是呈现出难得的整体防御态势。
诺尔默瞅了一眼这些个“铁乌龟”,果断地放弃了将他们都留下的打算,握弓的手移向下方,对着顾头不顾腚一心逃命的某个城卫军松开弓弦,长箭几乎以一条直线的轨迹追上去,贯穿了这名敌人的后背。
晨曦和普利坦德也没有浪费机会,同样将打击对象锁定在一楼的士兵身上,溃败的敌人历来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再好射击不过了。
短短几步路,又有七八个城卫军死于三人组的追击之下。
进去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颇似一群饿狼,出来的时候屁滚尿流溃不成军,活像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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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仅仅剩下一半人数不到的第二波进攻力量,还是几乎人人带伤的凄惶模样,伊凡斯迪皮尔德额头青筋暴跳,脸色黑得像锅底一般吓人。
“到底怎么回事?”城卫军大统领对着败兵高声喝问道。
“回大统领的话,我们遇到埋伏了。”
大个子副队长很无奈,磨磨蹭蹭凑到伊凡斯迪皮尔德马前回话,他可不想当出头鸟,无奈队长已经倒在晨曦箭下,整队撤退回来的败兵里头,就属他级别最高,他不出面承受上级的怒火,谁来承受?
这不应该是叛贼的台词吗,怎么从你口中说了出来?
伊凡斯迪皮尔德气得握住剑把的手指都发白了。
里头的敌人无论怎么数,数来数去总共也才三个人,你们足足进去一百多号人,亏你小样的还好意思说“遇到埋伏了”,堂堂一百多人吃了区区三个人的伏击,说出去绝对会让人笑掉大牙的。这也罢了,没设法反击不说,竟然还打了个大败仗!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伊凡斯迪皮尔德感觉眼前阵阵发黑,颇有种要被这帮无能部下活活气死的节奏。他一咬牙,高大的身子一挺,就准备跳下马来,先暴揍一顿面前这件废物点心,然后亲自披挂上阵。光靠身边的城卫军这种酒囊饭袋,再派人进去也不过是送人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统领还请息怒,还是先由属下率队进去。若是我们还不成,大统领再亲自出手不迟。”
一把浑厚的男中音在他身子侧后方响起。
伊凡斯迪皮尔德转头一看,说这话的人身材高大魁梧,犹如铁塔一般又黑又壮,站在马下就快要来到自己肩膀的高度,站姿笔直如松,满脸络腮胡子,一脸憨粗模样,只是那对小小的三角眼精光四射,让人意识到这厮绝不是个光靠一身蛮力的粗汉。
来者正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之一,城卫军副统领久加诺夫。
“你怎么来了?”
伊凡斯迪皮尔德一见是他不禁大喜,久加诺夫可是他的好帮手,五级巅峰的战兵,极其擅长近身格斗,今夜原本被安排在佣兵团总部后门正对的大街上坐镇,有他率队挡在诺尔默等人最可能选择逃走的路线上,不仅能起到守株待兔的作用,倘若敌人选择从左右两翼的窗口突围,久加诺夫还能及时支援左右两边的同僚,堪称是万无一失的安排,却不想他也来到自己这边,故而伊凡斯迪皮尔德有此一问。
久加诺夫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回答道“乔普莱德师到了。听说这头的进攻不太顺利,就让我过来支援。那头有师替我坐镇,效果应该更好。”
他的笑容十分亲切,不知多少人就是死在久加诺夫这张憨厚大脸的欺骗之下,他可不像名字谐音“酒驾懦夫”那样,身手了得还罢了,偏偏还十分懂得动脑筋,对于如何利用法律漏洞、游戏规则巧取豪夺别人家的财产和女人,心得可是大大的有。
就比如他下午溜号去办的所谓“要事”,运作了半个月之久,他终于如愿以偿,以一枚金克恩的价格,从某位富商手里“购得”位于城外的一处大庄园,“顺带”笑纳了人家一房娇美的侍妾,这样一来,连主人房里面伺候自己的美女也一道配齐,心花怒放是再正常不过了。
作为城卫军中数得着的智勇双全之辈,久加诺夫对老斯迪皮尔德忠心耿耿,替他们家办成了相当不少棘手的恶事,所以深受城主父子的信任,伊凡斯迪皮尔德对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副手也是非常倚重,投桃报李的默许纵容他搜刮民脂民膏的行为,彼此心领神会心照不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听乔普莱德也到了,还主动接替久加诺夫守住后门,城卫军大统领顿时放下心来,对副手问道“你打算怎么下手?”
“嗯,我刚才抽空问了问里头的情况,是挺棘手的。进去的人不能太少,少了不顶用;又不能太多,多了反倒碍手碍脚,成了他们从上头随意打击的活靶子。”久加诺夫想了想,慢条斯理地分析道,一点都不担心上司听了会不耐烦。
伊凡斯迪皮尔德深以为然。
头一回进攻认为人贵精不贵多,出战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最低的一个也有三级的修为,却不料栽在诺尔默等人的下三滥手段之下,措手不及导致全军覆没,典型的阴沟里翻船;
第二回吸取教训,采用了传统的人海战术,派上整整一个中队一百多号人马进行围攻,想凭借蚂蚁多了咬死大象的消耗战法搞定对手,偏偏又被他们早早设下的诸多狠辣手段打了个落花流水,一样的丢盔弃甲溃败而逃,沦为人和赢不了地利的经典反面教材。
一想到这里,城卫军大统领就觉得憋屈,常用的法子都用上了,敌人依旧屹立不倒,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时间竟拿他们没办法,逼得堂堂六级巅峰的他一怒之下,几欲亲自上场收拾两个少年和一个老头。
这样做的后果想想都知道不好,哪怕最后城卫军算是赢了,也不光彩,传出去估计也要变成周边城市的小市民日常消遣的笑话。
久加诺夫挠了挠头发,又仔细琢磨了一下,才缓缓说出自己的计划“二十个人左右比较合适。我准备带安东诺夫他们几个进去,负责近身格斗。此外请大统领将亲卫队中的箭队借给我用用,负责远程攻击的辅助。这样远近结合,我才有把握。”
安东诺夫等人乃是久加诺夫的得力部下,一向紧随他的左右,形影不离,十几年下来,相互之间的联动、配合极为默契,动起手来,五六个人就像一个人那样得心应手,此番出战自然带他们一同前去。
至于斯迪皮尔德手中的亲卫队,乃是他从城卫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战士,又从外头聘请了几个不同类型的高手加入,高薪厚赏作打底,横行霸道作特权,因而执行起伊凡斯迪皮尔德的命令从无二话,再丧尽天良的事都愿意去做,形成了他掌控曼尼福斯特城最为重要的暴力班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亲卫队里头的箭队虽然仅有一十三人,却极为精悍,带队的队长是四级战兵,箭法高超,射出的箭矢带有破魔功能,十分适合用来对付魔法师一类精神属性的敌人。哪怕队中所谓普通的弓箭手,也是一水的二级实力,整体战斗力端的非同小可。
从安东诺夫别人不要,偏要就箭队专门请将就能看出,大统领亲卫队里面的弓箭手有多厉害。
有了近战的刀盾手和远程射击的弓箭手,其实这支队伍还少了个魔法师或者牧师陪同前行,可惜城卫军里头无论魔法师还是牧师,都只有可怜巴巴的一级,和对手阵中的四级魔法师存在巨大的级差,进去纯粹就是送死。
正是考虑到普利坦德恐怖的杀伤力给三人组的加成,斯迪皮尔德才特意花重金,聘请六级的大魔法师乔普莱德出面助拳,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全面压制老管家。
听起来已经给了钱,好像可以请大魔法师一起参加这次进攻,问题在于乔普莱德一贯眼高于顶,肯屈尊降贵出手都是看在沉甸甸的金可恩面上,怎么可能放弃远程攻击的强项,跑到相对狭小的屋子里面给久加诺夫打下手?那多不安全,一不小心擦伤了怎么办?
风险明显大于收益,不用问都知道不可能,因此斯迪皮尔德和久加诺夫根本没有考虑,邀请最应该加入的人选,共同组成本次出战的队伍。
屋外在紧锣密鼓的组织再一次进攻,屋里的气氛就轻松的多了,晨曦、诺尔默和普利坦德都在做同一件事儿,喝水。
战斗间隙及时补充水分是很重要的,同时再说说话,既有助于体力的及时恢复,又能适当放松心情,典型的有益身心健康之举。
连续击退城卫军两次进攻,防守一方凭借着及时布置的防御体系,从容而轻松地完成了名为抗击,实则蹂躏的既定任务。
“诺尔默哥哥,你猜现在外头那群笨蛋在干什么,还敢不敢再派人进来送死?”晨曦喝了口水,轻声问道,一副信心爆棚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楼地面横七竖八躺着的“焦炭”,好些个奇形怪状杵着的“冰雕”,再配上十多具要么胸口、面门中箭,要么后背插着箭羽的尸体,证实少女的乐观绝对是有足够理由的,问起话来自然倍有底气。
两战告捷,事实上诺尔默也是信心倍增,想了想回答道“派人进来对付咱们是一定的,我猜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前两拨进来的人里头,实力最高的似乎也就三到四级,堂堂一个城市的城卫军,不至于连个五六级的战士都没有。我估计呀,咱们顶多再撑一个回合,对方那个什么‘恐怖的伊凡’就要被迫亲自来对付咱们了。”
晨曦听完“嘻嘻”笑了起来,得意的模样很像偷吃到鸡的小狐狸,“那当然,都被咱们欺负得这么惨了,那大统领想不暴跳如雷都难。咦?那是不是说,咱们该准备准备突围了?”少女敏锐地意识到了哥哥的潜台词。
“答对了,咱们的晨曦最聪明了。”诺尔默摸摸少女乌黑的秀发,微笑着夸奖道。
“那当然!”听到一向最重视的诺尔默哥哥这么说,晨曦心里美滋滋的,说出的话也是掷地有声的干脆。
普利坦德也点点头,赞成少主的判断“老朽也是这么认为,只要再打痛了这一波进来的,那什么斯迪皮尔德也只能亲自进屋里了。他既然是六级的骑士,少爷还是尽量不要硬扛的好,不行就先撤出去,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老管家对自家诺尔默少爷未来的成就极有信心。
三人乐观虽乐观,用闲聊一样的轻松语气谈论着即将到来的猛烈攻击,但六只眼睛却时常注视着大门那里,随时都能放下手头的水壶拿起武器,注意力和精神上一点也没有懈怠。
身处数量明显占据优势的敌人包围圈中,任何麻痹大意的思想和行为都要不得。
这时候火光和人影逼近了大门,一看城卫军第三轮攻势已然展开,诺尔默三人默契地收好水壶,从容拿起了武器,静静等候着敌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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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加诺夫一马当先,步履稳健地走入大厅,手中的厚实盾牌并没有举到完全挡住自己视线的高度,而是将盾牌顶部与胸齐平,随时可以根据敌人攻击的具体情况进行调整。
自身的斗气则已处于激发状态,红色的斗气外放,在他面部和胸腹形成一个完整的光盾护住要害。
五级巅峰战兵不愧已经摸到了中阶的边缘,比起其下的各级,不仅在斗气的浑厚程度上面远远超出,对斗气的掌控和运用技巧也要强得多,比如此刻久加诺夫外放的光盾面积并不大,只是刚刚好把自己魁梧的上半身要害护住,却明显比“大嗓门”的护身光盾要厚实得多,色泽也明显深得多。
这样精准的控制斗气外放的范围和幅度,随时根据战况调整细部的能力,斗气消耗起来速度自然要慢一些,持久性上自是要绵长得多,有用得多。等到久加诺夫突破五级的界限,步入六级以上的中阶之后,他对斗气的理解及整体运用还能再上一个新的台阶。
看着高大魁梧的城卫军副统领似缓实快的走进大厅,诺尔默和晨曦都放下了弓弩,分别换成长剑骑士盾以及一双匕首的近战组合。
来者身上“罩”着的深红色斗气光盾,清晰地表明了他所处的境界和修炼属性,寻常的远程打击对早有准备的久加诺夫这等高手效果不大,干脆就节省点弩箭和力气,连普利坦德也不急着施放法术,静下心来等待近身格斗的开始。
久加诺夫往前走了五步就停了下来,盯着楼上的几个目标不断观察,也不急着说话,而是静静等候一干战友的到来。
随着安东诺夫和另一名四级战士在他身后两侧站稳,另外又有六七个手执刀盾、斧子、战锤等偏重力量型的战士走到副统领身后,另起一排,身上各自闪烁着不同颜色的斗气护身,显然修炼的斗气功法、属性各不相同。
紧接着一名身材瘦削的高个子弓箭手出现在诺尔默的视线里,蓝色斗气如流水一般,在他身上缓缓流动,虽说四肢缺乏斗气遮护的事实表明,来者尚未步入中阶的大关,然而光凭这手控制斗气几达随心所欲的境界来看,他这个四级战士的真正实力,要比头一回出现的大嗓门等几个草包,同样所谓的四级战士强的不是一星半点,竟然从领悟斗气实质的层面上,隐隐约约摸到了中阶战士的门槛。
此人正是率领伊凡斯迪皮尔德亲卫队箭队的队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弓箭队长选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定,一十二名弓箭手依次进入,如同大雁亮翅般展开进攻队形,但手中的弓弦处于随时可以拉张的状态,并没有急着搭箭射出,尽显平日训练有素的风采。
真正的劲敌啊。诺尔默在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句。
这种气凝山岳缓缓推进的军阵,才是城卫军中一等一好手出场的标志,和他们一比,前头来的两批分明是一群乌合之众,特别是第二波的那些。
久加诺夫还是没有急着动手,他笑了,笑得很憨厚,朝二楼居中站着的少年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城城卫军的副统领,名叫久加诺夫。听我们伊凡大统领说,几位的身手很不错,让他很为难。要不再考虑一下乖乖投降的建议,依然有效哦。我家大统领一向爱才,你们这么年轻就有这样了得的身手,来日成就定当不可限量。只要你们愿意投降,我保证全力说服大统领赦免你们,再举荐你们加入我们城卫军。动作麻溜点的话,你们明天就能享受到我们城卫军中最上等的薪水待遇。”
“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和几位一道,并肩作战哦。”不仅语气,久加诺夫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真诚,整体亲和力十足,颇像一位很好商量,值得依靠的好伙伴,好兄长。
诺尔默也笑了,笑得很灿烂。
你在糊弄鬼呢,少年想到。下面那货色使劲忽悠的样子,让他想起某部长篇里头,一位特别特别擅长忽悠,喜欢见人纳头便拜,最终将身边一百零七名向他发誓生死相随的好弟兄好姐妹,通通忽悠上绝路的王八羔子。唯一的区别在于,那王八羔子五短身材,除了嘴皮子和腹黑之外,连长相都一无是处;下面这货不但同样腹黑,估计还挺能打。
自打宰了恶少赛尔斯斯迪皮尔德那一刻起,诺尔默就没想过要和斯迪皮尔德伯爵一家善了,不过是什么时候做个彻底了结罢了,以他的年纪来说,当然是越往后拖越有利,也越有把握将恶名远播的斯迪皮尔德家族连根拔起。
只是常言道相请不如偶遇,今夜既然伊凡大少爷那么有兴致想和他来个了断,少年自是选择奉陪到底,哪怕一时间算不清楚总账,先收一部分利息也不错。
杀了他家的人和这么多部下,投降会有什么下场,真是用屁股想想都能知道。
对于下面这个满脸憨厚却一肚子坏水外加鬼话连篇的大个子,诺尔默暗暗下了决心,这些人里头或许别人可以放过,这位貌似忠厚其实心眼坏透了的家伙,一定要让他将性命留下才行,省得他继续祸害满城的百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诺尔默和晨曦飞快的交换了个眼色,表情很严肃,朗声回应道“这算是正式招募了吧?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接受你的劝告。”
久加诺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跳加快之余还不忘赶紧提问“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不说二话,帮你帮到底。”
若是能兵不血刃的将这三个棘手的敌人忽悠上断头台,自己能得到城主府赏赐下的好处该有多丰厚,光是想想都让人激动。从富商手里连美女带庄园一道买入之举,足足花了他一枚金克恩的“巨款”,一念及就肉痛,假如能堤内损失堤外补,那心里就舒畅得多了。
“能,你绝对能办得到。”少年很肯定的表示自己对城卫军副统领的认可,“只要你杀了伊凡斯迪皮尔德和他父亲,也即是你们曼尼福斯特城原来的城主,我就立刻加入你们城卫军的行列,从此唯你马首是瞻。”
为了表示自己态度是很认真的,诺尔默又补充道“不过我开出的条件有效时间没那么长,只能当晚有效,明天早上就失效了哦。”
“开什么玩笑?这种条件谁能答应你?再说有一点要强调清楚,什么叫原来的城主?奥尔德斯迪皮尔德大人可是得到王国册封的世袭伯爵,我们曼尼福斯特城现任的城主,一直都是!”城卫军副统领政治立场很鲜明,想都不想就纠正少年错得最严重的那部分观点。
正准备继续忽悠,看看能不能用三寸不烂之舌打动少年,骗他换个靠谱一点的条件,比如说金币和美女什么的,没想到诺尔默十分认真的给久加诺夫解释道“他当然是‘前任城主’啦。只要你宰了伊凡和他爸,也就是那该死的老家伙,以你现在的实力,随时有可能突破到中阶战兵,这曼尼福斯特城里头,还有谁能和你竞争城主的宝座?奥尔德想不乖乖变成‘前任’都难啦!”
唯恐城卫军副统领理解的不够透彻,少年循循善诱道“就算你一个人没把握宰掉他俩,加上我们三个总可以吧?我就不信这小小的曼尼福斯特城,还有谁能挡得住你我等人的联手。只要你现在答应我的条件,我和伙伴们就立刻出手,先出去宰了外面那只猪头大统领,再帮你抢下城主大人的宝座。到时候,他家里堆积如山的黄金和珠宝,多不胜数的美女,就通通都是你的了!我们要求不高,只要三分之一的战利品就满足,决不食言!”
奢华美好的城主生活,温柔乡的滋味,仿佛已经在向久加诺夫招手,前提是他的脑袋还能摆在自己的脖子上头的话。
“你放屁!”久加诺夫暴跳如雷喝道,他总算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少年的圈套,再陪他慢慢扯下去,后面站着的城卫军亲卫队箭队的一干人等该怎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跟在伊凡斯迪皮尔德这头凶残的饿虎身边,他可是终日小心翼翼的,此刻这么多大统领的心腹在旁听着,难保没有哪个觊觎他的副统领之位,事后专程跑到伊凡面前挑拨离间,别看一个个都人模狗样的,打起小报告来,一个比一个下作。
一想到这里,久加诺夫挥了挥手中粗重的开山斧,怒骂着发誓“敢消遣老子,老子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诺尔默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是你让我开条件的,怎么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你要是觉得我要价太高,可以好好商量嘛,三分之一不行,五分之一总行了吧?我又没骗你。唉!”幽幽一声长叹,少年摇着头表示不解,对城卫军副统领误会了自己的一番“好意”感到相当的遗憾。
“再说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喊打喊杀做什么?多伤感情啊!”对于久加诺夫的过激反应,少年很是委屈。
看来这位城卫军副统领还真难伺候啊!
久加诺夫的眼角使劲抽了好几下,心头那股无名火旺得邪乎,几乎张嘴就能喷出火焰来。
你妹的,谁跟你有感情!谁跟你谈买卖,谈价钱了?勾结外人、企图谋害顶头上司父子,这么大一盆屎死死扣在脑门上,城卫军副统领气都喘不顺畅。
“哈哈哈哈哈哈。”身边的晨曦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笑得甚至连眼角都渗出了泪花。
方才诺尔默一递眼神,少女就知道亲爱的哥哥又准备使坏了,站在一旁不时点头,配合着诺尔默一本正经的戏耍满怀期待的久加诺夫,由于使劲绷着脸免得自己笑出声来,晨曦差点憋出了内伤,现在哥哥顺利完成戏弄的重大任务,她终于可以放声大笑了,结果便是笑得腰都快要直不起来,颇有几分岔气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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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毫不掩饰的笑声彻底激起了久加诺夫的怒火,他往前重重踏了一步,准备小碎步助跑,一步跃上二楼,将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砍成肉酱,一泄心头之恨。
伊凡斯迪皮尔德为人凶残,又极其小心眼,今晚少年说的那些话传到他耳朵,不管自己是否真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不多不少都会在生性多疑的他心里埋下一根刺,终究对自己今后的日子不利,为此久加诺夫恨死了诺尔默。
“大人稍安勿躁,别中了敌人的激将法。”眼看副统领就要暴走,箭队的队长急忙提醒道。
安东诺夫等人乃是久加诺夫的下属,再亲厚也不太好劝说盛怒中的上司,他就不一样,身份超然得多,这时候必须出来泼泼冷水,免得还没动手就被敌人牵着鼻子走,那可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而且以他伊凡大统领贴身亲信的身份,出面劝说久加诺夫这位城卫军副统领,还能适时表达出自家大统领对副手的信赖与支持。
两位大人彼此深交多年,又岂是区区黄口小儿几句话就能分而化之的?
来自自家明眼人的劝阻让久加诺夫冷静了不少,立马又醒悟到自己又被人当猴耍了一回,心头怒火更盛。他一咬牙,决定暂时吞下这口恶气,口舌之争丢的面子,战场上找回来,亲手切下少年的首级,看他那时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左右摆摆脑袋,颈间一阵“噼啪”响动,久加诺夫活动完筋骨,点了几名部下,随后巨斧一指诺尔默,下令道“箭手远程压制,你们三个留下护着。其余的跟我上。”说完直奔楼梯而去,那里虽然破了个大洞,却还是比直接从一楼跳上二楼要妥当的多。
“是。”随着副统领的吩咐,进屋的城卫军开始守好各自的岗位,除了久加诺夫指明留下护卫弓箭手的三名刀斧手,其余六名部下跟在他后面向前,亲卫队的弓箭手则纷纷取出羽箭,搭在长弓上面,一待队长下令就开弓放箭。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低沉的呢喃祷告声出现了,随即诺尔默和晨曦身上,飞快亮起一道道不同颜色的法术光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阶“强化术”、“迅疾术”、“快速痊愈”、“滑跳术”、“弹性守御”、“水灵祝福”、“巧合”等,全是各系魔法当中有利于近身格斗,但属性又比较温和,没什么太大副作用的辅助类法术,每一个单独的加成效果都不算太强,但胜在不至于像“嗜血”这种伴有强烈副作用,而且法术效力过后,就会出现动作僵化、身体乏力之类明显后遗症的强化术。
普利坦德不愧是行家,一出手就能看出功力之深、目光之准。
久加诺夫坏笑起来。可劲儿的加吧,老子会让你们明白,堆砌再多的低阶辅助法术,也弥补不了明显等级差别导致的巨大实力差距。
他可是货真价实的五级巅峰,按照戴妮丝提供的数据,两个小家伙再了不起,也不过是四级到四级巅峰的战兵,和他足足差着两个层级,意味着战斗的主动权基本尽在他的掌控当中。
至于老魔法师嘛,管他是不是四级的水准,毕竟年纪大了,精力有限,给小家伙们施加辅助越是不惜血本,越是会大幅度削弱他自身的精神力和积攒的法力,对方总共才三个人,没有强力后援,两相对比,后备力量充足的城卫军一方自是大大的利好。
“腾腾腾腾”,城卫军副统领步伐稳健地登上了楼梯,左手持盾护住身侧的软肋,右手战斧稍稍下垂,随时可视诺尔默等人的反应予以变化,面罩下那双小三角眼精光四射,歪着翘起的一侧嘴角透露出嗜血的渴望,再也没有丝毫先前中年憨厚大叔的假象。
这才是久加诺夫绰号“笑面屠夫”的真正面目。
他身后一米多远的地方就是安东诺夫,同样左手持盾,右手则拿着一把刀身长、刀背厚的锋利战刀,这样的距离只需踏前一步就能支援前头打先锋之位的城卫军副统领,又不至于妨碍副统领施展,同时自个也不会轻易受到前者交战的余波影响。
在安东诺夫后面,则是久加诺夫精挑细选配合惯了的其余部下,他们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相互之间保持着大致相等的距离,缓缓登上了向往二楼的楼梯。
果然是劲敌,人数虽然不多,但光看这种结成小队缓缓推进的气势,就比第二波攻击时争前恐后一窝蜂冲上来送人头的不知强多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说到底仍然是街头痞子打群架的方式,哪里能和真正的强敌对抗。
诺尔默感慨着,向晨曦和普利坦德点了点头,两人自是会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久加诺夫离破开的大洞只有一步之遥,轻轻一跃就离全神戒备的敌人不远,“开弓”,亲卫队箭队队长下令道。
一声令下,他身后分成左右两排的弓箭手纷纷拉开弓弦,将羽箭搭好,瞄准二楼的诺尔默等人,随时处于激发的状态。只要队长下令放箭,饱含充沛斗气的箭矢,就将在强劲弓力的加持下,给予自家副统领足够的远程攻击之助。
就在城卫军副统领即将跳起并跃过洞口的一刹那,诺尔默三人也动了,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分头行动起来,身形移动之快,连早有准备的弓箭手也来不及放箭。
在场的城卫军无不目瞪口呆,严阵以待的敌人在即将接战的当儿,竟然沿着走廊两侧分开逃窜,飞快地消失在一众城卫军精锐的视线当中,逃跑了!
“哪里逃!”
久加诺夫最先反应过来,一声大喝的同时支撑腿使劲一蹬,便越过大洞,朝着少年消失的那一边追了下去。
安东诺夫也不再慢悠悠往上走,而是快速跑动起来,快速跳过洞口,带头和另外五个战兵一道,追向晨曦和普利坦德逃走的另外一边,他这一提速,仅仅落后了领头的久加诺夫两三个身位,高大粗壮的躯体相当的灵活。
这是落入陷阱以来,抵抗态度十分坚决的少年等人第一回这么做,此举显然是明知不敌,要化整为零分头突围了。
换句话说,安东诺夫等人再不拼命追,功劳就要插上翅膀飞走了!
楼下时刻准备以箭雨支援自家人的城卫军不得不郁闷地放下长弓,敌人逃进走廊之后,他们的身影就被墙壁完全阻隔,弓箭手失去了目标的踪影,杀伤力再强的羽箭都成了无用的摆设,长时间开弓瞄准也是很耗力气和斗气的,只好先歇上一会,静观事态的变化了。
暗淡的月光透过细长的窗户照进二层走廊,朦朦胧胧的,久加诺夫追进右侧走廊几步,就看到先前逃跑的少年已然转过身来站定,双臂握紧长剑剑把,背光的原因,久加诺夫无法看清楚此刻少年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的肢体语言来看,也能猜出是一副奋力一搏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跑呀?你倒是接着跑下去,最好直接撞开窗户跳下去啊。看看会不会被射成一头豪猪!”城卫军副统领狞笑着,大声嘲笑道。
少年分明是瞧见街道上等待多时的密密麻麻弓箭手,不得不硬着头皮反身应战的。
黑暗中,诺尔默咧嘴笑了,笑得很开心“我想你搞错了。把你单独‘钓’到这里来,就是要好好收拾收拾你这坏种,省得身边总有你家的苍蝇飞来飞去,打扰小爷整治你的心情。”
嘲讽完城卫军副统领,少年双手举起长剑,摆出一个劈砍的姿势,朗声喝道“既然你中计一个人追过来了,就爽快点,滚过来受死!”竟是说不出的轻蔑。
久加诺夫怒极反笑“好小子,有种!你大爷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太快。不把你的卵蛋都活生生挤出来,我就不配叫‘笑面屠夫’!”
说完他身子一弓,脚下一用力,巨大的战斧拦腰一挥,以横扫千军的冲锋姿势直取少年,刚劲的招式完全抛弃了所有不必要的花巧,有的只是“快、稳、准、狠”,一派军中简洁有效的风格。
走廊的地板上零落散布着好些碎纸、卡片,以城卫军副统领五级巅峰的锐利目光,一眼扫过去,自是认出这些乱七八糟的纸片,乃是身份低贱的佣兵日常用来打发时间的“七国杀”,一种可供多人参与的游戏纸牌,以及专门刊登各地贵族花边新闻的所谓“俏丽佳人”之流的黄色小报,上面无非是谁家的女主被吟游诗人勾上床搞大肚子露馅啦,谁家的千金小姐被谁家的少爷上了船,结果人家耍赖皮不愿意补票啦等资讯。
说穿了,就是供底层老百姓想入非非意淫之物,久加诺夫平日里也没少看。
在他一脚可踹死一头牛的蛮力面前,完全就不须在意踩到纸片会不会滑倒的低能问题,当然更不愿意浪费时间,落足之处专门避开这些毫无用处的小纸片。
硕大的战靴重重踩在一张纸牌上面,即将飞快弹起,踏向下一个落足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久加诺夫经验老道,算得很仔细,只需要全力跑上三步,以自己的步距,横着舞动的巨斧斧刃就能刚好劈到少年的腰间,届时无论他如何应对,自己都有十足十的把握要他好看,不将他震得内脏破裂当场吐血都算自己输了!
没想到面对强大的攻势,诺尔默不退反进,高举在头上的长剑斜斜向下一劈,剑速不快,但剑势极重,竟隐隐带起了一股呼啸之风!
他要干什么?
久加诺夫疑惑道,看剑势走向不像是要招架横砍向他的巨斧,看距离又不像能够得着劈到自己的样子。相当的奇怪。
这时候久加诺夫第一步已完全踏实,第二步刚好迈出了一半,恰恰就在他的前边的迈出腿尚未落地、后边的支撑腿尚未抬起之际,异变骤然发生,一股极其微弱的绿光从他后脚靴子底部闪现,安东诺夫突然感到脚底一阵刺痛,酸酸麻麻的,瞬间半个脚掌都麻了。
不好,中招了,还中了毒!
城卫军副统领经验何等丰富,瞬间就明白自己还是大意,中了少年早早布下的暗算。
他心头大怒,头脑却很冷静,这种程度的机关和附在其上的毒药,剂量不大,顶多影响自己的动作并且难受一阵子,只要及时将毒从伤口处排出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说是这么说,判断的也很准确,久加诺夫仍然感到十分羞耻,自己都快四十岁了,竟然被一个出道不久的少年算计成功,怎能不让他既羞且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十四章出其不意
魁梧的身子没有改变前扑和挥斧急斩的动作,久加诺夫自信,在眼见陷阱发动成功的情况下,少年极有可能大喜过望,这时候少年心性难免出现得意的情绪,很有可能意想不到自己会不顾伤势继续进攻,猝不及防便伤在自己横挥的战斧之下。
他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忍着脚掌的痛楚和麻木,城卫军副统领第二步也稳稳踏了下去,刚一踏实楼面,木地板就发出清脆的断裂声,魁梧雄壮的身躯体重自然也分量十足,在久加诺夫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况下,落脚处的木地板被他一脚踩碎,一下子整个人就下陷了快有小半个身子。
“我!”
一步一个机关,一步一个陷阱,总共没走几步就连连中招,久加诺夫再也无法淡定,怒不可遏地问候起少年的母亲,什么样的奇葩女人能生出这种无耻透顶的孩子?才多大年纪啊,一动手全是损招,还有没有点年轻人应有的骑士精神和风度了!
过嘴瘾的后果很严重,急火攻心的久加诺夫咬到了舌头,回答他的还有扑面而来的剑刃,随剑呼啸的凌厉剑风,让分心咒骂的城卫军副统领不得不匆忙变招,把挥斧砍去的进攻招式改成横向格挡的防守招式。
急切之间动作当然很不连贯,怎么看都别扭,最惨的是原先蓄足劲横扫千军的力道,已被仓促间的变招浪费的七七八八,蕴含在斧头上的霸道之力,连前一招的三成都不够。
“嗙”的一声响,踏上一步的诺尔默朝着半截身子陷入楼板的久加诺夫劈出一剑,蓄势已久的厚重剑势狠狠劈在无奈变招的斧身上面,一剑就把身强力壮的城卫军副统领劈到了一楼!
少年提前算到了久加诺夫可能应对的招数,向前迈了一步,就是这一步,长剑恰恰就迎头劈到对手的头顶上,此时久加诺夫脚下无根,双臂无从借力,哪怕是级别和修为与少年相仿,硬碰硬下来也要吃个暗亏。
走廊中间的楼板早被少年做过手脚,等的就是久加诺夫这种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须知高手过招,尤其像久加诺夫这些来自军中的高手,往往不注重招式的好看与否,简单、有效、快捷才是这类人最喜欢采用的风格,为了达成最快击倒对手的目的,他们出手往往狠辣直接,要想在短距离之内提起速度,踏在楼板上的双腿运劲自然要够足,只要提前破坏他们习惯下脚之地,就很可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况且为了增加暗算的成效,诺尔默将整整一小段楼面都下了手脚,并将背囊中带着的木系卡片、魔防“荆棘之刺”都放了好几张,阴暗的光线底下,伪装成“七国杀”的小卡片果然一举凑效!
久加诺夫人在半空就感觉喉头一甜,竟是一招就被诺尔默劈出了内伤!
“那下贱的婊子撒谎,谁说这傻小子只有四级战兵的实力?”
一步错步步错,久加诺夫狠狠咒骂着提供错误信息的戴妮丝,使劲将涌上喉咙的鲜血又咽了回去,正想发誓要以更加狠辣的法子对付少年,一个黑乎乎、圆鼓鼓的球状物从破裂的楼洞里丢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圆球“嘭”的一下炸开,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根钢针从碎开的球状物中激射而出,近距离的无差别全覆盖打击下,谁也躲不过去。
幸亏久加诺夫一直保持警惕斗气外放,宁可多消耗些斗气也要护住面门及心口等要害,猝不及防之下伤得倒很轻,仅仅是脸上被划出了七八道伤痕,钢针连一根正面插进他的脸上都没有。饶是如此,朝着下面到处乱射的钢针,以及碎成细小木片的木质楼板,也让久加诺夫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原本齐整的头发也难免零乱起来。
双脚重重落到地上,久加诺夫顿时一个踉跄,麻木的那只脚掌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让他差点站都站不稳,若不是心中有数提前侧身,用另一条腿承担了大部分下落的重力,光落地这一下就非崴了脚不可。
郁闷到极点的城卫军副统领急忙摸了摸头脸,又摸了摸胸口,确认要害没被钢针伤到,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他情知当务之急是逼出脚上的毒素,此时还不是重返二楼和少年拼命的时机,却实在被对手接二连三的阴招气得怒发冲冠,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吼道“卑鄙的小子,别让老子抓到你,否则我非活剐了你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尔默才不在乎城卫军副统领发出的“败犬宣言”,要是靠嗓门大、骂得歹毒就能赢的话,沃尔夫也不会变成一头大号的烤猪了。
少年从容起跳,蹬着一侧的墙壁,弹到了对面的墙壁,就这样双脚交叉连点走廊两侧墙壁,一步一跳的快速通过自己布置的陷阱地段,路过楼洞的时候还不忘偏过头来,对着楼洞下方吐了一口唾沫,笑骂道“我呸!只许你欺骗我,还不准我下埋伏了。有本事立即爬上来和小爷过过招,光说不练,就会耍嘴皮子。”
放下被气得鼻子冒烟的久加诺夫,诺尔默忙着赶去帮自家人对付其余的城卫军好手了,那头可是有六名敌人在追击围攻晨曦和普利坦德呢。
比起倒霉的上司,安东诺夫此时也是憋屈的很,嚎叫着硬着头皮格挡一个又一个的一阶法术攻击,同时躲避着少女一招接一招朝着他下三路要害递过来的险招,急得出了一身白毛汗,五大三粗的汉子就差哭出来求饶了。
急切地追踪着少女和老人的背影,安东诺夫带着五名同伴奔到了二楼走廊的另一侧,以他们最少也是三级巅峰以上实力的组合,再加上长期训练、打斗练就的娴熟配合,又有六打二的人数优势,自问收拾两个四级左右实力的对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直追着对手逃跑的“身影”来到走廊尽头,眼见前面就是又高又狭长的玻璃窗户,摆在少女和老人面前的,只有要么撞破窗户往下跳,要么回过身来负隅顽抗两个选择,安东诺夫一行都贱贱的笑了起来。
关门打狗这个词用在此处,是多么的形象啊。
窗外的院子里,院子外头的大街上,加起来足足有一百多号手执强弓劲弩的城卫军严阵以待,收到大统领严令的他们,可是早早就张弓搭箭,安好短弩,连守城专用的大号床弩都带了一张过来,专门安放在对准窗户的方向上,就等着情急突围的敌人自投罗网,好将身在半空的他们射成一只又一只豪猪,算得上是一条彻底的死路。
抵抗到底的结果同样不妙,这边的六个人可不是吃素的,就算短时间内拿不下少女两人,等久加诺夫老大宰掉那边的傻小子,自然会赶过来助下属一臂之力,届时不一样是一网打尽的下场?
伊凡斯迪皮尔德最喜欢虐杀女子,一想到俏生生的少女会被大统领活生生虐死,安东诺夫不免感到有些遗憾,实在浪费了些,送给我暖床该多好,曼尼福斯特城的冬天,可是出了名的又冷又漫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当着安东诺夫的面,前面几步之遥的少女和老人,竟然一前一后,快速无比的,整个人都没入了窗户之内。在此期间,没有任何碰撞的情形或者声音出现!
追兵们下意识的眨了眨眼,没看错,逃跑的敌人就像是浸入水中那样的,从头到脚都“没入”了窗户,就此消失不见!
几个城卫军一刹那都蒙了,这算怎么回事?
不好,中计了。是幻影!
安东诺夫最先反应过来,终于意识到,他们六个人一直紧追着不放的,只是对方那老魔法师放出的法术“幻影”。他的心头顿时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如果说敌人拼着耗费法力也要用幻影将他们引至此处,那么敌人的真身又会在哪里?
粗壮的安东诺夫一回头,就看见不远处一团火光急速射至。
“快躲开!”
安东诺夫刚吼完,排在队伍最后面的城卫军好手已经后背着火,被火球术附带着的巨大冲击力撞得飞向前头,一把扑在前面的另一个城卫军背上。
为了防止逃跑的敌人反身垂死一击,他们没忘了一直张开斗气护盾护住身前,无奈没进阶中级战兵之前,这些城卫军的斗气无论数量,还是实质都比较有限,无法护住全身上下左右以及前后六个方向,只能将好钢用在刀刃上,尽可能保护好身体正面的要害,薄弱的后背基本就靠后面跟上的自家人守护。
此刻跑在队伍最后的那一位身后无人,防守形同虚设,老管家的火球术速度又够快,自然一击就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的一声,燃起的火苗亮度不算耀眼,但火焰燃烧得很快,火势瞬间从后背中招的那个城卫军好手身上,顺势漫延到被他扑倒的那个倒霉蛋身上,随即又弥漫笼罩了他的全身。
两人纷纷惨叫着倒在地上拼命打滚,三四级战兵的实力毫无用武之地就已倒下。
昏暗的月光下,暗淡的火光显得是那样的恐怖,闪烁着催命的不详光芒。
看着伙伴无助的挣扎,倒数第三个城卫军倒吸一口冷气,要不是他前面的同伴转身够快,反应又够敏捷,及时伸手将他向旁边拽了一把,他也会被第二个中招的伙伴连累,一旦被诡异的火焰蔓延上身,此刻倒在地上哀嚎的就少不了他一份。
这时候帮他逃过一劫的那名城卫军已然一个健步,跨到离他们最近的那个身上着火的城卫军不远处,身上蓝色斗气凝成一股,冲着地面上扭动挣扎的同伴放去。
蓝色的斗气一碰到燃烧的暗淡火苗,瞬间发出“滋滋滋”的响声,随着如同流水触及火焰的声音先后响起,火苗不甘地闪烁起来,终于缓缓消失,遭受火球术惨痛折磨的同伴也渐渐不再拼命挣扎。
“有救了!”
“阿三好样的!”
安东诺夫等人无不大喜过望,出手救人的这名城卫军修炼的是水系斗气,平日打斗就擅长以斗气凝成冰刀等寒冷一类武器攻击他人,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意想不到的功效。只要能有办法克制老魔法师诡异的火球术,相信胜利就离他们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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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所谓的意外,总是在大家都没想到的情况下到访,就比如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安东诺夫他们。
一个娇小的身影飞快地从旁边一间房里掠了出来,冲着弯腰释放斗气救人的那名城卫军腰间比划了一下,紧接着众人就听到一声凄厉而尖锐的惨叫,然后那位被大伙叫做“阿三”的城卫军就捂着腰部,软软倒在了地上!
“阿三!”
刚被同伴拉开的那名城卫军顿时眼都红了,要不是同伴“阿三”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他现在也成了全身裹着诡异火焰等死的倒霉蛋之一,就算万幸逃脱得了性命,下半生的日子怕也是苦不堪言,对有救命之恩的同伴自然是感激不尽,何况彼此之间一向关系颇好,经常一起干欺男霸女、强取豪夺的无耻勾当。少女这一剑如同割在他身上那样,痛彻心扉。
竖起手中的骑士盾,这名红了眼的城卫军挥起大棒,嚎叫着朝刚刚从黑暗中露面的晨曦杀了过去。
少女一见对手来势汹汹,压根没和对方正面硬扛的心思,直接朝后面一纵,就又退回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面。
“别进去!”隔着一名同僚,安东诺夫高声提醒挥舞大棒的同伴道。
从目前的表现来看,少女明显是属于身手敏捷的刺客、盗贼之流,环境阴暗漆黑,拥有一定障碍物和周旋空间的地方,正是这类讲究速度、擅长暗杀的刺客之流最喜欢,也最能发挥特长的所在。
这名城卫军好手虽然在力量上面有优势,却不适合在一团漆黑的屋子里和少女作战,很容易就遭了对方的毒手。
然而一心想给伙伴,特别是有救命之恩的好哥们报仇,怒火中烧的大个子城卫军如何冷静的下来,几欲发狂的他自然听不进安东诺夫的良言,白色斗气凝成一片小小的圆盾立在胸前,与骑士盾一道护住胸口,便毫不犹豫的追着晨曦进了房间,重重的脚步声一直向着颇深的房间里头渐行渐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东诺夫和剩下的那名城卫军暗暗叫苦。
才短短几秒的时间,自己这边就损失了足足一半的战力,而刚刚露面的老魔法师则是一脸的老神在在,见到大个子城卫军发疯似的追杀少女,仍然不急不躁气定神闲,明显是胸有成竹游刃有余的做派。
这边形势严峻,久加诺夫那边也从一开始的大笑变成了怒吼,恐怕战况也是不容乐观。
城卫军前两拨攻势为何会输得那么干脆,那么一败涂地,现在安东诺夫终于深有体会,真正明白了。
无他,对手实在是太阴险,太卑鄙了,压根儿就没打算和他们堂堂正正交锋,尽玩阴的。
比如方才先来个诱敌深入,然后自背后发起掩袭,再利用他们的一时慌乱,由少女从旁边的黑暗中跳将出来再次偷袭得手,一举一动通通都是瞄准他们的软肋痛下杀手,卑鄙的令人发指。若是正面交锋,自己一方这么多擅长攻坚的好手,绝不至于一下子就损失过半。
安东诺夫不由得心下一惨。
关门打狗这个词用得确实很贴切,很形象,可惜嘚瑟了半天,早前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他们几个,才是被人关起门来,往死里痛打的狗。
是该全都杀进去支援大个子,还是留下来救护倒地不起的同伴,顺便监视、对峙眼前的老魔法师,安东诺夫很犹豫,怎么选择都不对。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办,估计是充分体谅到他的难处,普利坦德干脆帮他做出了选择,只见老管家手中的魔法杖杖头涌出一股黄褐色的浓郁气体,一根又粗又长的黄褐色圆柱状物体渐渐显现,随即便对着安东诺夫笔直撞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砲术!
经验丰富的安东诺夫一下子认出了法术的名称,而且从直奔自己而来的圆柱体呈现的黄褐色来看,应该只是一阶的石砲术而已,这种等级的自己硬扛下来肯定没问题。
然而老魔法师施放的法术不管是哪一种类型的,火系也好,土系也罢,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速度特别的快,眼下短短十米八米的距离之下,快到对手除了硬抗硬接以外,连躲闪的时间都不太够。
魔法师近距离打击,竟然能逼得原本近身格斗有着传统优势的战士无可奈何,也算得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刚深吸了一口气,黄褐色的圆柱就狠狠撞在安东诺夫护在胸前的盾牌上,一举将扎好马步的粗壮城卫军撞退了两步。
好大的冲击力!安东诺夫暗中赞叹了一句,眼前不起眼的老头发出的一阶石砲术,冲击力之大,比起他以前交过手的任何一个魔法师都要厉害,削去了他外放护身的斗气足足三成之多,再来几个真的吃不消,他顿时心中又提高了几分警惕。
“不错。”普利坦德微笑着夸了一句,“再尝尝这个。”随手又飞快地放出一根冰锥来。淡蓝色的锥状体表明,这根飞得很快的冰锥,依然只是最基础的一阶水系法术。
安东诺夫一面鼓足斗气加强盾牌,一面对剩下的同伴说道“去帮韦德解决了那丫头。”
走廊宽度较小,容不下两名大个子站成一排并肩进行战斗,不然他们早前追着幻影瞎跑的时候,用不着排成最不适合互相掩护的蛇形纵队。对面的老管家颇为棘手,眼下同伴留在这里只能一块挨打,帮不了自己,大个子韦德正在黑暗中怒吼连连,砸得房间里头乒乓乱响,显然战况激烈之余,一时半会没能拿下少女。安东诺夫生恐他不小心遭了晨曦的毒手,那局面就更加不好应付了,于是当机立断,集中己方最后的有生力量,力求先把少女解决掉再说。
“明白。”那名城卫军也知道形势严峻,连忙领命而去,身形一闪就没入了一旁的黑暗当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冰锥撞击在安东诺夫的盾牌上头,再次硬碰硬之下,壮如蛮牛的安东诺夫也感到手上一阵酥麻,稍稍低头打量一番盾牌以及附在上面的斗气,不出所料又黯淡了几分,显然这次损失的斗气更多,余下的数量已经不足全盛时的一半,意味着护盾挨不了几次这样沉重的打击了。
安东诺夫明白再这么被动挨打下去,恐怕自己的斗气很快就要被耗个干净,必须趁着斗气还足以遮护己身的时候,杀到魔法师身前宰掉他。心随意动之下,他全身气力都运至脚后跟和小腿处,身子一弓,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弹跳力,一下就跃至老魔法师身前不到五米的地方!
眼见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至不到原来一半的程度,老管家丝毫没有慌乱,火光一闪,普利坦德再次点燃一张卷轴,这次光临安东诺夫面前的是一阶的火球术,他无奈之下只好再次硬抗法术的近距离猛轰,这回盾牌上的斗气被削剩极薄的一层,摇曳闪烁着,处于随时可能崩溃的边缘。
壮实的城卫军猛地一声爆喝,舌绽春雷的同时全身力气再次集中,双腿一蹬身形一晃,一时间又足足拉近了大约四米的距离,离触及老魔法师仅有不到一米了。
足够了!
安东诺夫心头狂喜,手中长长的战刀挥出一团雪亮的刀光,如同狂风般直劈普利坦德。
能与魔法师拉近身位到目前这种地步,真是来之不易啊。
要知道从动手到现在,安东诺夫都是被动挨打的一方,盾牌上的斗气经受了足足三次的沉重打击,斗气量早已严重不足,只需再硬接一个一阶法术,盾牌就会因斗气耗尽而变得相对脆弱,以老魔法师施放的法术攻击力之强,不用问都知道盾牌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届时自己就只能依靠贴身的斗气保护,别说没有把握战胜老魔法师,能不能逃得掉都未可知。
然而他高兴了仅仅不到半秒钟,普利坦德的魔法杖便再次涌现光环,一道明亮的弧形闪电从灰不溜秋的杖头飞射而出,就像一把亮晃晃的弯刀那样,迎着安东诺夫舞起的刀光猛地劈在一起,一实一虚两把“战刀”交相辉映,照耀得昏暗的走廊也明亮了几分。
蛇一样灵活的电火花顺着安东诺夫的长刀,向着他粗壮结实的身躯缠绕过去,比情人还要亲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东诺夫一声闷哼,闪电术来得太迅猛,快得让他无从躲闪,不得不硬着头皮用斗气遮护的强壮躯体硬抗,十多条粗细不一的电蛇裹住他的全身,足足“缠绵温存”了好几秒才消散在空气当中。
还好没有受伤。
安东诺夫头发都被电得竖了起来,他长出了一口气,手中长刀立即挥起,准备完成砍掉普利坦德脑袋的计划。
战斗到此刻,老魔法师给了他太多的意外和震撼了,除了召唤法术的速度够快,出手的法术威力够强,关键是还他妈的够杂!几乎什么类型的法术他都会一手,还玩的贼溜!
从最开始将他们骗得团团转的幻术,到一下子就干掉他们两个人的火球术,到正面硬怼自己的石砲术,到几乎摧毁自己盾牌的冰锥术,再到最近击中自己的闪电术,哪一种法术最适合在什么时候给敌人以致命打击,老魔法师就第一时间施放出哪一种,要起人命来毫不眨眼,而且选择和应对的时候冷静到了极点,计算的精准程度简直骇人听闻。
就像刚才面对劈到身前的长刀,无论火球术还是冰锥术,都比不上闪电术那么好用,攻守兼备,一刹那就完美解决了攻防两面的问题。留着这么可怕的敌人活在世上,今后都别想睡个好觉了。
人们常说倒霉的时候,连喝开水都塞牙缝,安东诺夫切身体会到了这一点。
他那锋利的战刀刚在空中划出一条银光闪闪的弧线,朝着老管家的颈项奔去,一道光泽内敛的剑芒已然出现在他视线之内,轻轻在他的刀锋上一挑,就巧妙的将安东诺夫势大力沉的一刀卸到一旁。
收刀护胸的安东诺夫定睛一看,紧要关头,正是那身材高大的少年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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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默及时赶到,轻松地帮老管家解除威胁,随后身影一晃,闪到了普利坦德前头,紧接着就是得理不饶人的做派,冲着安东诺夫一剑又一剑,如同水银泻地般的连绵攻势逼得他连连怒吼,脚下却是不断后退。
短短半分钟前,安东诺夫还在咒骂对手不要脸,光靠偷袭而不敢正面迎敌,现在和少年当面相抗,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厉害,人家不是不敢,而是觉得没必要,到了需要正面交锋的时候,人家照样将他杀的汗流浃背,狼狈万分。
十多招过后,安东诺夫已被诺尔默逼退到窗户跟前,左臂的盾牌早已碎裂的不成样子,头盔也在闪避少年攻势的时候被连带砍下,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只能说明四级巅峰的战兵完全不是少年的对手!
安东诺夫喘着粗气,举起略微麻痹的左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和血迹,握刀的右手不住颤抖,充满脱力的疲惫感,那是高强度撞击导致的后果。
诺尔默的连绵攻势下来,不但砍碎了他护身的骑士盾,还刺破了安东诺夫护身的斗气,给他粗壮的身躯添上七八道伤痕。每道剑痕伤口虽然不深却足够长,没少让城卫军流血,称得上悬殊的对抗结果让安东诺夫明白,少年的真实实力哪里是什么四级或四级巅峰,少说也在五级以上!
错的离谱的情报,让习惯了单纯依靠修为等级和人数分析敌情,判断敌人总体战力,从而决定己方战法的城卫军今夜吃够了苦头,安东诺夫现在双臂无力,双脚发软,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没机会活着走出这所房子的大门了。
就在安东诺夫满是绝望、准备豁出命去也要在少年身上划道伤口之际,诺尔默收回了长剑,向后缓步退到普利坦德斜前方,摆出了防守的架势。
安东诺夫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凄厉的惨叫和疯狂的嘶吼从一旁的屋子里接连传了出来,随后一道踉跄的身影从房门显现,正是刚刚赶进去支援韦德的那名城卫军,此刻他的一条胳膊已经不翼而飞,鲜血从齐臂而断的伤口四溅滴落,看上去触目惊心,脸上全是破败的神色与惶恐的表情,只能咬紧牙关勉强挨着门框站立,随时就可能倒下。
安东诺夫连忙抢上两步,搀了自家伙伴一把,紧接着韦德厉声怒骂着,不住倒退回到走廊里头,和安东诺夫一样头发散乱形象凄惨,边退高大的身躯边渗出血迹,滴在地上形成一条清晰的血路,原本遮护身前的外放斗气已经荡然无存,胸前的战甲也是四分五裂。安东诺夫一看几乎惊呆了,眼前的一幕证明,历来以力道雄浑著称的大个子韦德,在与貌似娇小柔弱的少女正面决斗中,竟被硬碰硬的彻底击垮了!
正准备接应一下败退的大个子,却见韦德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屋内,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指向前头,喉头呵呵连声,偏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随着他又后退了两步,贴着走廊墙壁靠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借着惨淡朦胧的月光,安东诺夫这才隐约看见,一条细细的血痕从大个子同伴的喉咙正中间,向着两边蔓延开来,暗红色的鲜血渐渐从这道血痕中渗将出来。
可怜,韦德竟被少女一剑割开了喉咙!
“噗通”一声,倒退回来的高大城卫军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又粗又长的大棒随手丢在一边,向来高昂的头颅也无奈地低垂了下来。
鲜血顺着韦德咽喉的断口汩汩而流,夜幕下,淌成了一滩刺鼻的黑色液体。
尽管他及时得到来自伙伴的有力支援,形成双人夹击晨曦的局面,却仍然避免不了一死一重伤的下场。
又一名朝夕相伴的损友倒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安东诺夫笑了,笑容极其苦涩、无奈,他清楚自己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往日欺凌弱小的时候,这种凄楚无助的笑容也曾在那些卑贱的平民脸上出现过,此刻要死的轮到自己,终于也能体验到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临终前的心情是怎样的惨然与愤懑了。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记忆中,母亲也曾经多次提醒过自己,教导自己,甚至哀求自己,只是都被沉浸在劫掠弱者的快感中的自己当成了耳旁风,完全忽视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当安东诺夫将目光再次凝聚在少年身上,准备鼓起残存不多的力气拼死一击之际,久加诺夫高大魁梧的身影从走廊的远端现了出来。
救兵来了!
溺水濒死的人顿时一阵狂喜,只要再坚持几秒钟,仅仅只需要再坚持几秒钟,能和敌人正面抗衡的自家人就将及时赶到,救活自己和剩下的同伴了!
想法很好,很理想,可惜安东诺夫的对手不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安心上路吧。”
普利坦德抬手放出一个一阶法术,身后的来敌自有诺尔默会去拦截,他只需专心收拾眼前的残敌即可。
黄褐色的圆柱再一次直击安东诺夫的正面,还是他相当熟悉的配方,还是他熟悉的味道,只是这回没了斗气外放形成的护罩,安东诺夫粗壮的身躯再结实,也完全无法承受石砲术那恐怖的撞击力和冲击速度,整个身子被撞得高速飞了起来,重重撞到身后的窗户上!
寻常的建筑结构怎能扛得住这般惊人的撞击力?简陋的木质窗户发出清脆的破裂及粉碎声,竟被如同砲弹般直飞过来的安东诺夫和圆柱子撞得整个碎掉!
安东诺夫口中鲜血狂喷,胸前遭受撞击之处的骨骼尽数断裂,重伤的他人在空中,濒死之际意识却还清醒,猛然记起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似乎大统领先前下过什么命令?对了,想起来了,是“不管什么人从窗户里逃出来,通通就地射杀”!
“不要!”
满口的鲜血堵住了城卫军凄厉的呼喊声,就在他人撞破窗户尚未落地的当儿,响亮的“射”字便落在他的耳中,几乎与其同时,数十上百道弓弦声次第响起,内里还夹着一阵低沉的“嗡嗡”声,那是床弩的大号弓弦震动发出的特有低频。
真是讽刺,竟然死在自己人手里。安东诺夫想到。
仅仅一两秒的工夫,安东诺夫就被将近二十枝长短不一、劲道十足的箭矢命中,其中有羽箭,也有弩矢,可怜他只能发出微弱的惨哼,从二楼高速飞出的他被城卫军的同僚射成了一只妥妥的“豪猪”,脖子一软,身躯还未落地,人就已经断气。
其实这样的结果反倒更好,他前一秒钟刚断气,后一秒钟一根又粗又长,尺寸几近长矛的大型弩枪就命中并且贯穿了他粗壮的身躯,改变了他原来飞行的方向,将他整个身体死死盯在了墙上,赫然是城池防御专用的床弩在大发神威!
紧随着安东诺夫,只剩下一条胳膊的城卫军同样步了他的后尘,普利坦德再次施放出威力十足的石砲术,将哀嚎着“不要”两个字的他直接“射出”了佣兵总部二楼。
这时候大街上等候多时的城卫军弓箭手们已察觉,先前惨死在箭下的竟然是自家人,抱着前头虚晃一枪后面出来的肯定是敌人的判断,决定将功补过顺便给冤杀的同僚报仇的弓箭手们,再次第一时间乱箭齐发,又一次将企图逃跑之人射成刺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扑通”一声摔到地面的另一头“豪猪”身上,依然穿着城卫军标志性的皮甲,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目瞪口呆地看着墙上与地下两具自家人的尸体,连续两次错杀自己人的城卫军顾不上反省,来不及默哀,就惊慌失措的四散奔逃,乱成一团。
除了两名倒霉的城卫军好手被敌人从窗里打出来,空中还有两根又粗又长的黄褐色、圆柱状物体先后飞至头顶,然后就失去动力,一头重重地砸进了人堆里面,顿时又是砸倒了一大片人。
包围的时候自以为占尽优势,谁想到里面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飞出来,排列的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弓箭手遇到攻击,反倒阻碍了各自逃跑的路线,降低了“急停转进”的效率。
亲眼目睹跟随自己多年的两名同伴惨变“砲蛋”,窗外又传来阵阵惨厉的叫痛声、怒骂声和慌乱的呼喊声,显然外头奉命伏击的弓箭手也是“疏散不及”,连带着伤了不少,久加诺夫顿时怒不可遏。
他一将毒素逼出体外,就顾不上丢面子的问题,立刻走楼梯返回二楼,怎么也想不到短短的时间之内,自己的一干得力部下已然损失殆尽,怎不叫他心痛欲狂。
安东诺夫和另外五名高阶战兵,乃是他在城卫军中最重要的私人班底,以往无论自己要干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只要一声招呼,这些部下都会毫无二话的大力支持,出人出力。
正是有了这些好帮凶,安东诺夫才能肆无忌惮地强抢民女,威胁富人,爆劫行商,如今好爪牙一朝尽丧,让他仓促之间再到哪里去找这么些心够黑、手够辣、武艺高强的坏家伙?还让他今后怎么潇洒的、愉快的作恶?
久加诺夫目露凶光,手执巨斧,缓缓跑动起来,愤怒的外表下是一颗冷静的心。
从气昂昂的率队入内到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要对付和他实力相当的诺尔默尚没十分把握,再加上战力恐怖的晨曦和普利坦德,光靠蛮力不用计谋是绝对不成的。
至于撤退的选项想想就好,同行的袍泽尽皆战死沙场,身为带头大哥倒是全身而退,试问以后还有哪个傻子愿意跟你做兄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十七章巧破杀招
这时候老管家冲着窗户两旁的砖墙各发了一个火球术,射出的方向特意调整成斜向外头三十度的样子,红彤彤的火球撞击在砖墙上,以秋风扫落叶的强横气势,直接摧毁了命中的墙身,破碎纷飞的砖头裹着火球,一道朝着院子外头飞去,瞬间又在乱哄哄避让的城卫军中造成大量杀伤。
人性是自私的,有好处自然是争先恐后奋力向前挤,送命的活儿就算了,留给别人慢慢享用就好,原本与己无关的安全围观和捡漏,变成了随时可能丧命的苦差事,这样一来不劳诺尔默等人费心,军中的头目便自觉无比地向外侧移动了十多米,跟在头目身边的城卫军自然有样学样,连忙一道撤出“保护”上司。
就在伊凡大统领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布置严密的包围圈已经出现了颇大的一个漏洞。
普利坦德满意地看了看自己随手弄出来的“杰作”,返身看向正与少年陷入苦战的久加诺夫。
面对面、一对一的正面单挑,城卫军副统领证实了自己此前的猜测,诺尔默不但是五级的战兵,还是和自己一样的,已达巅峰之境的五级战兵,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到六级的中阶层级上去。
这头厚重的巨斧呼啸着,带着惊人的气势朝着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砍去,那头的长剑毫不示弱,剑光挥洒处,荡出一圈圈连绵不绝的剑芒,寸步不让地劈在斧子前进的轨迹上面。
“乒乒乓乓”的响亮金属交鸣声不绝于耳,每一次交锋,两件兵器都是毫无虚假的直接对撞,高速运动的兵刃激荡着罡风卷起灰尘,在空气中形成一个个微不可查的细小旋涡。
旗鼓相当的对战了十多个回合,久加诺夫越战越是心惊,越打越是谨慎。
少年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的光景,竟然就能达成这样的实力和境界,除了天赋上佳之外,要么是家学渊博,所学的战技及功法远超常人;要么是偶有奇遇,被某位隐世的高人看中收为弟子,将一身惊人技艺倾囊相授。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自己区区一个城卫军副统领惹得起的。
眼下既已结了死仇,自己已经没有选择,必须一门心思想尽办法将他和他身边的同伴全都干掉,然后毁掉一切相关的证据与痕迹,不然将永无宁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着一网打尽的终极目标,久加诺夫接着又与诺尔默狠狠对碰了一阵,心里头默默估算,怎么也有四十个回合左右了,他才慢慢露出苦战之下后继无力的一丝痕迹,悄然向着后面缓缓退却。只要再多退几步,少年就会进入亲卫队箭队的射程范围,对于箭队队长的四级实力和百发百中的既往战绩,再加上他捕捉战机的经验,久加诺夫可是心里有数得很。
一流的弓箭手要比同阶的普通战兵更为难得,需要一定的天分就不说了,培养阶段投入的资金、时间和心血少说也要翻倍,虽说还不及同阶的魔法师那么值钱,但论起实战中的靠谱程度来,却是不遑多让的。
通常来说,少年人总是一腔热血的居多,能在同伴面前力压同阶的年长战士,永远都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情,何况同伴中还有美貌少女的存在。心中窃喜之余,久加诺夫脸上的苦涩与无奈都故意多添了两分,就是要让少年觉得他真的已经久战乏力,只能苦苦支撑了。
诺尔默一脸平静,无悲无喜的继续沉默进攻着,剑招一如既往的稳定、老练,丝毫着急的神色都不见。
眼见步步紧逼的少年即将落入陷阱,久加诺夫更是加倍卖力演出,再一次力大势沉的金铁交鸣之后,魁梧的城卫军副统领明显吃不消少年那厚重的剑势,比起上次后退一步的颓势来,这次又额外多退了一小步,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妙啊!耳边适时响起一阵怪异的呼啸声,尖锐而刺耳,带着一股夺人心魂的声势,那是箭队队长惯使的三棱箭头高速飞翔发出的特有声音。久加诺夫终于脸露喜色,多年的好搭档果然没让自己失望,及时按约而至的箭头附带上了“破魔”的效力,为的就是攻破少年护身的斗气。
借着故意多退一步额外增加的蓄力,城卫军副统领脚弓一弹,以远比后退时要迅猛得多的速度向前抢去,手里的巨斧划出一道刺眼的亮光,毫无声息却又极其刚猛地劈砍下去!
他与箭队队长的无间配合,直接造成了一记可怕的杀招,远近结合,一道绞杀少年!
暗箭来得太快、太准,变起肘腋之间,少年要避开附带破魔功效的冷箭命中头部要害,原本前冲的身子就只能顺势前倾,或者上身保持不动,收回前刺的长剑拨开箭矢。无论采取何种方法避开暗箭,少年都很难再有足够的力量和时间,避开或格挡久加诺夫算计得极其准确的斧刃,那可是瞄着他的颈部要害砍去的一斧。
哪怕少年想用手中的骑士盾去挡开箭矢也不行,只因亲卫队箭队队长射出的破魔箭威力之强,破魔效果之好,远远不是光靠斗气加强的普通盾牌所能尽数挡下,既然号称连魔法加固的护盾都能破掉,又岂是区区斗气护盾所能挡下的?倘若少年错误的采取了这样的办法来应对,届时只会出现箭矢先破开盾牌,再顺势射穿他头颅的悲惨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仿佛已经看见诺尔默脑袋中箭,愕然倒地不起,或是上身被又大又宽的斧刃斜斜砍成两半的血腥场景,久加诺夫嘴角上翘,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再牛掰的少年也还是经验不足,头脑容易发热,一时冒进的大敌就要被自己和伙伴联手做掉了!
久加诺夫实在是高兴的太快了,准确的说只是高兴早了仅仅一秒钟的时间。
就在大局似乎已定之际,少年做了个出乎久加诺夫意料的举动,他根本就不理睬,也不格挡直接射向自己头部的破魔箭,而是继续保持前冲势头的同时,做了个双膝一软的动作,手中的长剑顺着冲势变刺为掠,高速向着久加诺夫那条立足腿的膝盖划去。
距离实在太近,久加诺夫蓄势已久的劈砍招式已经用老,实在来不及变招,巨斧按照原先规划的轨迹尖声呼啸着,紧紧贴着突然矮了一截的少年发髻砍了过去,冰冷的斧刃刺激得诺尔默连头皮都起了鸡皮疙瘩。然而避开头部杀招的同时,少年已经借着滑跪的冲势,锋利无比的剑刃在久加诺夫的膝盖上狠狠划过,再拖着这么用力一带,几乎将他粗壮的大腿与结实的小腿从膝盖处整个剖断!
凄厉到极点的呼号声响彻屋内,也传到了外面,声音太过熟悉,连外头掠阵的伊凡大统领也听得清清楚楚,心知自己倚重的好帮手也着了道,不由得脸色一变,脸上阴晴不定,精彩的很。
诺尔默得势不饶人,刚掠至魁梧的城卫军副统领身后,持盾的右臂就迅速在地上一撑,瞬间形成以手掌处为圆心、右臂为半径的姿势,高速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微微曲起的左脚一弹,便重重揣在久加诺夫的腰眼之上!
再次发出嘹亮的惨叫声,久加诺夫痛得眼前一黑,差点就要痛晕过去。
少年狠狠揣在他腰间要害的一脚,将他踢得整个人向前扑去,原来一条腿的脚掌就已经中毒受过伤,多少有点虚弱,如今另一条腿几乎完全废掉,城卫军副统领强壮有力的身体,反而成了作用在双腿上面的沉重负担,再也无法承受和支撑自身站稳。
即将摔倒在地的久加诺夫强提一口斗气,勉强以手执的盾牌撑一下地板,顺势打了个滚,单膝跪在地上,再次变成正面朝向诺尔默的姿势。期间虽是痛得连冷汗都冒了出来,好歹避免以四脚朝天中门大开的危险方式跌倒在地,他才终于明白,少年是怎么解决那根要命的破魔冷箭的。
只见一个身材娇小婀娜的少女,正俏立在二楼的中庭走道上,手中两把短小的兵器舞成两个颜色各异的光团,将来自下方一楼的箭雨尽数隔绝,态度从容,似乎根本就没费多少力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问,箭队队长射出的那根破魔箭,那根他寄予厚望的破魔箭,就是晨曦替诺尔默挡下来的。
久加诺夫此刻除了身上痛得厉害,就只剩下满嘴的苦涩味道,以及满腔的失望与心虚。
少年可没闲工夫让敌人感悟人生,宜将剩勇追穷寇的道理早就深入他的骨髓,一个健步冲了上来,对着矮了一大截的久加诺夫劈去。
仅仅隔了几分钟,城卫军副统领就第二次深刻体会脚下无根的痛苦,仅靠强壮的上半身的力量,完全无法抵挡少年强健有力的劈砍,不得不再次变身滚地葫芦,借着剑势带来的巨大冲击力道滚动躲避。
少年则将得势不饶人的“真理”诠释得无比通透,一剑接一剑的劈头盖脸砍将过去,迫使敌人一次又一次狼狈闪躲,加重伤势。
就这样,在诺尔默的接连攻势下,久加诺夫悲催无比的不断向后“转进”。
又滚了几次,身上伤势不断加重的久加诺夫发现,少年竟然不再步步紧逼了。他一抬头,有点发蒙的打量一下左右,终于明白为何少年也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原来就在不知不觉间,城卫军副统领为了躲开他的连绵攻势,已经退到走廊的深处,恰恰位于诺尔默和普利坦德的中间,这时候速度极快的晨曦也迅速回到原来的房门前头。
也就是说,三人关门打狗之势已然最终形成,而且久加诺夫还是一条伤残颇重的瘸腿狗。
好吧,一切都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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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夹击当中的久加诺夫,一边暗自诅咒着还没进来救命的大统领,一边握紧手中的战斧,不战就乖乖受死绝不是他的作风,反正死定了,他宁可选择将垂死一击放在娇柔美貌的晨曦这里。
今天就算要死,也要硬拉着少女垫背,相信失去巧笑倩兮的晨曦,一定会让少年痛不欲生,这辈子余下的日子都不再快活。
临死前的绝望与不甘,竟让久加诺夫脑海中灵光一闪,隐隐猜到了两人的亲密关系。
一声暴喝,巨大的战斧高速扬起,朝着娇小的少女狠狠砍下,决定最后一击的久加诺夫果断舍弃了另一只手拿着的骑士盾,改成双手握住斧柄一同使劲的方式,几乎加倍的力量驱使下,锋利的斧头飞快前进,斧刃上的暗红血迹也隐隐发亮,疾风裹住暴虐的巨斧,呼啸着对准晨曦犹如天鹅般秀美的颈项砍去!
左右两侧是诺尔默冰冷的剑光,以及普利坦德冰锥闪烁的蓝色光芒,然而久加诺夫不管不顾,完全放弃了防守,一心一意将全身剩余的斗气和力量都叠加在巨斧上头,为的只是砍下少女的头颅!
眼见魁梧的城卫军副统领宁可被来自两旁的攻击秒杀,也要以同归于尽的方式砍杀自己,晨曦并没有流露出一点意外或者恐惧的神色,她仅仅将双手的匕首交叉在一起,就毅然朝着带起狂风的巨刃迎了上去。
她是吓傻了不成,难道以为光靠这两根又细又薄的小铁片,就能扛得住自己冒死砍下的最终一斧?
久加诺夫来不及多做分析,仅是觉得自己死到临头,终于可以拉上少年心爱之人一同上路,好歹也不算亏得太离谱,竟然欣慰地笑了,笑容狰狞而疯狂。
可惜久加诺夫又一次笑早了,命运女神注定今晚是令他失望透顶,乃至陷入绝望深渊的一夜。
声势惊人的一斧毫无悬念地砍在晨曦举起的那两把匕首交叉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除了他被瞬间反震到内伤以外。
与又厚又重尺寸惊人的战斧相比,少女手中的两把短剑小巧精致的犹如两件玩具,然而就是这两件又小又薄的“玩具”,竟然轻易地就挡下了城卫军副统领的拼死一击,连一丝多余的颤动都没有。而举起兵器迎上来的娇小少女,正面扛下这沉重一斧的时候,身子只是稍稍向下微微一蹲,就完全化解了久加诺夫集中浑身力量才劈出的那股致命力量,然后朝着来势一送,就尽数反弹了回去!
已经无力防备的状态下,被自己全身巨力这么一击,城卫军副统领顿时喉头一阵腥甜,鲜血不由自主地涌上了喉咙,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少女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实力鸿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死在她的手里,不冤呐。
他倒是难得想得开,疯狂的笑容满带压抑的苦涩。
少年的剑锋刺穿了久加诺夫的战甲,深深插进他的心脏里头,老魔法师发出的冰锥在同一时间,洞穿了久加诺夫另一侧的软肋,大半个冰锥深入了他的体内,然而心若死灰的久加诺夫却几乎感觉不到痛,他只是深深吸了一生中的最后一口气,才恋恋不舍地低下了头颅,很快停止了呼吸。
能与远超自己战力的对手过招,死在她的手下,多少也算是一名战士的荣耀,他决定从容地接受这份来之不易的荣耀,尽可能体面的离开这个充满杀戮的无情世界。
只是不知道,久加诺夫临终之际,是否曾为他所犯下的众多罪行忏悔过、反省过。
“没事吧?”
明知晨曦接下这种程度的攻击完全没有问题,诺尔默还是关心地问了少女一句。
他与少女所修习的功法虽然不同,但均属艰深难懂一类,很不好上手,然而一旦学有所成,真实战力便会远超同阶对手,越级而战乃是家常便饭。单论力量的话,与魔界接壤的密林之中,有的是远超久加诺夫的各类魔兽,对于从小就将广袤林区当成训练场的两人来说,城卫军副统领还不够瞧的。
“小儿科了。”少女冲着哥哥甜甜一笑,轻松地回答道,“走,还有几只讨厌的苍蝇要收拾呢。”
对于某群暗中朝着哥哥大放冷箭的家伙,特别记仇的少女可没忘了要及时找回场子,尤其是中间那个会发破魔箭的大坏蛋,绝对不能饶恕。
“那好。走,咱们去教训那群只敢躲在下面,偷偷放冷箭的没胆匪徒。”诺尔默宠溺地轻抚了一下晨曦的秀发,温言说道。
老实说,那根破魔箭给了他相当大的压力,要不是明知晨曦定会提前察觉到可能存在的陷阱,并且及时出现在合适的位置替自己解围,想在久加诺夫和箭队队长充满默契的联手合击之下全身而退,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既然上升到比拼多人配合默契的层次,诺尔默根本就不认为自己会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他们惦记的那支箭队正缓缓朝着门口集合,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久加诺夫饱含痛苦的连续两次嘶吼,外加一条大粗腿差点齐膝而断的悲惨一幕,他们身在一楼自是亲眼目睹,亲耳聆听,对自家副统领所经历的痛楚颇为感同身受。原本齐刷刷朝着少年连珠箭雨泼将出去造就的险恶杀机,竟被少女若无其事的轻松破解,更是让一众善使弓箭的好手心胆俱寒,悄没声地聚在队长身后,准备势头不妙就先行“转进”。
要不是阵前畏敌先逃抛弃自家上司的罪名太重,定会招来“恐怖的伊凡”报复性严惩的担心,这十二名弓箭手早就一哄而散转身就逃。
部下可以胆怯后退,队长却不能当众认怂,毕竟是四级实力的战兵,箭队队长强装淡定的抽出一根纯钢打就的羽箭,搭在弓弦之上。
手指轻轻拈着箭尾的羽毛,他手里的纯钢羽箭质地坚固,炼制时就经过魔力的加成,足以承受四级弓箭手蓄满破魔斗气全力以赴射出的一箭,威力相当强劲,挽弓的左手则随时处于发力张弓的状态,保持着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他缓缓朝前迈了两步,脚步声轻得几乎没有,双眼则是微微眯起,目光牢牢锁定二楼的拐角处。
只要少年等人在墙壁边上稍一露面,箭队队长就能在一刹那间,完成确定目标位置予以锁定,然后射出羽箭的全过程。哪怕只依靠对面墙壁上头晃动的影子,他都能基本确定目标的具体位置,对此,箭队队长相当的有信心。
在眼下还不清楚久加诺夫具体战况的情况下,既不能带着部下丢下副统领自行撤退,急吼吼冲上二楼支援又不是弓箭手这种远程攻击兵种应有的做法,稳妥起见,技艺高超的他只能硬着头皮,选择独自稍微前移,在尽可能保证自身得以正常射击的前提下,去探个究竟,一旦形势不妙,箭队队长便会拼尽全力射出这支破魔箭,为自己和部下争取脱身的时间。
身体越往前移,箭队队长的呼吸就放得越缓,整个人接近进入空明的状态。
在他身后的一干弓箭手无疑要紧张得多了,个个脸色凝重,张开的弓已有九分满,蓄足了斗气和臂力,随时就准备接应自家队长后撤。
诺尔默躲在二楼中庭的角落上,将长剑朝着下方探出一小截,箭队队长的身影颇为清楚的落在剑身上。他仔细观察了几秒钟,将敌人的谨慎做法看了个一清二楚,便回头向着身后的少女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表示很无奈。
想要单独留下孤身试探的队长不难,想击中火力全歼他身后的那群“胆小的兔子”也很有可能,但要两者一并留下就颇有难度。
晨曦一见哥哥的反应就知道事情不太好办,她悄悄伸出一柄短剑,有样学样的用剑身映出的身影,判断出楼下的大致状况,接着便从少年肩旁缩回脑袋,吐了吐舌头,小脑袋连连点头,认同了少年的看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轮到老管家出场了,他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微微笑了笑,很自豪的表示还是我来吧。
诺尔默和晨曦自然没有异议。
普利坦德没有向前迈步,他只是从袖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罐头”,也不瞄准就径自冲着下方抛了出去,举止之间相当的潇洒和随意。当然了,东西飞行的速度依然很快。
一见楼上又丢出一件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铁家伙,一楼的弓箭手纷纷加大了对要害护盾的斗气输出,尽可能加强自身的保护程度。
有异于随身携带各类大小盾牌的近战士,看重移动速度的弓箭手需要双手同时操作武器,不得不舍弃最能提供或增加防御力的盾牌等身外之物,一旦遇到对方的远程打击,要么靠自身的斗气护盾硬撑,要么靠身前带着实质盾牌的近战士提供保护。就比如现在这样,三名久加诺夫特意留下保护他们的战士,正无奈地举起厚重的大盾,执行遮护自己和后面弓箭手的任务。
欢快的在地上跳了好几下,“铁罐头”没像他们想象中那样,第一时间朝着四面八方狂喷要命的魔法,或者攻击力惊人的暗器之类,反而是随着跳动幅度的变小,慢慢停止了下来,不动了。
这是什么东西?
包括箭队队长在内,所有的城卫军都神经兮兮的,紧盯着地上的古怪玩意,丝毫不敢大意,紧张到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寂静中,“铁罐头”无声地爆开了,随着表皮的散开、脱落,一股魔力形成的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激荡而去,箭队队长和一众士兵见到了,急忙纷纷将护身的斗气加到最大,祈祷着能扛过这一波魔法攻击。
普利坦德使出的法术在前头两次对城卫军的打击力度之大,范围之广,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求今夜城卫军士兵心理阴影面积大小这道数学题,绝对能作为今后曼尼福斯特城学生的数学期末考题之一。
假如曼城也有学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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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一看到明显是老头丢出来的魔防,所有人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拼了老命地将身子缩到盾牌或斗气护盾下面,胆小一些的干脆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好了。
静静地等待着致命打击的到来,然而足足过了好几秒钟,除了无声激荡的法力造成一圈圈灰尘构成的波纹,散在空气中表明某物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外,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模样。
失灵了?
在场的城卫军没见识过魔防失灵的情况,自然也不清楚魔防到底会不会有“过期失效”这一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如同一群呆头鹅般四下张望着,战战兢兢的将视线里的一楼各个角落扫了个遍。
风平浪静的,不见有什么动静。
“呼——”终于有人带头长出一口大气,提起的心脏缓缓放回肚子里,确认是虚惊一场。
此起彼伏的喘气声中,在场众位城卫军开始降低斗气的释放量,二级战兵的斗气本来就不太多,必须时刻注意尽量节省使用。
箭队队长狐疑地抬头看看上面,一时间犹豫不决,他眼下乃是整群人的主心骨,接下来如何应对,成了他再头疼也要面对的难题。
二楼的角落上,普利坦德坏笑着曲起手指头,一个一个地先后竖起,数数呢。一、二、三、四当十个数都数完的时候,老管家迅速用手指捂住了自己的两只耳朵。
诺尔默和晨曦连忙依样画葫芦,一起堵上了耳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二楼的老顽童带着两个小家伙,一脸恶意笑容的做好应对措施的同时,一楼的大门两侧突然无声地闪烁起红光,紧接着各自涌出一股强大的推力,将簇拥在一起,正交头接耳商量是否应该暂时撤退的城卫军推向大厅中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好,中计了!”
一众毫无准备的弓箭手惊叫着,在突然涌现的磅礴推力下人仰马翻,不由自主地踉跄前行,很快就推搡着三名手执大盾的近战士来到大厅正中间,恰恰身前就是一脸警惕神色的箭队队长。
身为实力最强、修为最高、见识也最广的四级战兵,对危险的防范意识也是最强烈的,门边的魔防一经发动,箭队队长就心头狂跳,察觉到他们落入了一个可怕的陷阱,立马便松开弓弦,放弃射击敌人的打算,同时一瞬间就将浑身的大半力量聚集在双足之上,准备加速离开这里。
然而他刚转过身来准备提速,蜂拥而至的部下便裹挟着三名刀盾手,涌到了他的身前,一块块又大又厚实的盾牌竖在面前,反倒堵死了他外逃的通道。
形势发展到这个险恶的地步,埋怨他人或者自怨自艾都是没有用的,冲开好几层密集的人群逃出去也不可能,箭队队长当机立断,一把丢下弓矢,斗气护身的他身体一个前倾,便从两块盾牌的缝隙当中硬生生地挤了过去,然后双手朝着两侧一伸,再一抓,已然牢牢抓住身侧最近的那些个城卫军,也不管他们到底是自己的直接下属,还是久加诺夫特意留下保护箭队的战兵,箭队队长阴沉着脸,双臂运劲一揪,再一扯,直接将两人扯到了自己的身子前方。
他竟然利用同僚的躯体作为护盾!
正如箭队队长所预计的那样,原本身后就倚着两名手拿大盾的刀盾手,再顺利的把两名诧异万分的城卫军同僚扯到一起,护住自己的身前,箭队队长紧接着又拼命外放斗气,在瞬间将斗气量释放至最大的程度,尽一切可能形成一道厚实凝重的光盾,同时蜷起高大的身子,活像一只缩头乌龟。
这样一来,仅仅一眨眼的工夫,箭队队长就拥有了两道防线,里面一道是自己的斗气护盾,外面一道则是四周城卫军形成的“肉盾”防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不及咒骂自家上司阴险,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就在一刹那发生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将近十个魔防几乎同时发动,五颜六色的各类法术形成了恐怖的冲击波,目标直接对准佣兵大厅的中部。
水火不相容的传统看法在这里失去了原有的含义,水系法术与火系法术交织在一起,无缝连接着形成红蓝两色的洪流,高速喷向满脸恐慌的城卫军士兵;
木系法术裹在土系法术之中,变幻出来的一根根粗壮的“藤鞭”舞动着抽向举起盾牌抵抗的士兵,破土而出的石头构成锋利的尖锥,刺向连连尖叫的城卫军脚下。
最让陷阱中的城卫军绝望的,是紧随在上述法术之后到来的雷系攻击,伴着震耳欲聋的雷音,四道粗如水桶的闪电挥洒着耀眼的光芒,交叉在一起将死亡罩向他们,劈得中招的城卫军无不外焦内黄。
惨叫声瞬间连成了一片。
一名刀盾手被“藤鞭”抽到了腰上,粗壮的身躯整个打横飞了起来,还在空中就狂吐鲜血,重重砸到墙上之后,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摔到地上,一动不动;
一名弓箭手尖叫着,被烈火迎面喷上,顿时浑身裹在火焰之中,不断惨叫着,他双手连连舞动,企图拍打火苗灭火,然而转眼之间,他便被地上冒出来的尖锥刺中喉咙,立马了账;
另一名弓箭手纵身一跃,避过了脚边的尖锥,没想到还没落地,一股湛蓝色的寒气就从侧面击中了他,被寒风“吹”到的他瞬间变成了冰雕,紧接着一根“藤鞭”呼啸而至,在冰雕上面狠狠一抽,可怜的城卫军便碎成了一地的冰块。
各类凄厉刺耳的声音里头,各种各样的惨烈死法一齐上演,佣兵大厅变成了人间地狱。
只有箭队队长努力保持着清醒,他既没有惊慌失措的拔腿就跑,也没有手足无措的放弃抵抗,他很清楚,面对如此恐怖的多种法术联合攻击,越是慌乱就死得越快,而且敌人既然能如此缜密地布置下这么多魔防,想在魔防发动之后的极短时间内突出重围,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箭队队长咬紧牙关,干脆倒在地上死死蜷缩成一团,依靠四周站立的“肉盾”和自己苦练多年的土系斗气形成护盾,祈祷自己能熬过这次的杀劫。
不知道是不是修炼土系斗气属性的缘故,他幸运的扛过了水火木土四系法术组成的联合攻击,尤其是从地面冒出来的尖锥,密密麻麻的,有大有小,有长有短,为数近百根之多,插穿了好些城卫军的双腿或身体,偏偏就没一根刺中假冒乌龟的箭队队长,每每擦着他的身体就过去了,绝对的有惊无险。
然而普利坦德布下的天罗地网,又岂是装孙子就能躲过去的?
在后面的雷系攻击降临之后,“乌龟”队长的运气终告用尽,只能靠着自身的修为迎接雷电的洗礼。
威力惊人的闪电前后夹击,瞬间劈开了队长赖以护体的斗气护盾,劈得他身上不断冒烟,惨叫连连。到了最后一道雷殛之时,箭队队长已是毫无抵抗之力,纯靠肉身强行承受雷电一击。
“轰隆”的雷声响过,箭队队长高大瘦削的身躯撞断了大门的一边柱子,竟被那道充满天地强横之力的雷电直接劈出了佣兵大厅!
电光闪烁,砖石乱飞,烟尘弥漫,呛得包围的城卫军士兵们纷纷皱着眉头捂住口鼻,咳嗽声大作。
箭队队长人在半空还未落地,一双有力的大手就接住了几乎被烤焦的他,忍着浑身的痛楚勉强挣开眼睛望去,一张八字眉、嘴边法令纹清晰无比的冷酷脸庞映入眼眸,正是城卫军的大统领,他们的主子伊凡斯迪皮尔德。
此刻笼罩在烟尘里头的伊凡大统领,甲胄外面红光大冒,上上下下流动着液体般的火焰,光辉耀眼,正是他标志性的火系斗气战袍!
听到久加诺夫凄厉疯狂的嘶吼声,伊凡斯迪皮尔德稍微犹豫,才最终下定决心,亲自入内接应副手和一众部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入内不久的城卫军显然战况不利,于情于理,不管里头的危险再大,对于已经派出麾下最强战力的他来说,倘若此时再顾忌个人安危袖手旁观,而不是及时前往协助、策应下属,尽可能救出剩余的城卫军精锐,恐怕会对军心和士气都造成极大的打击,自身的威望无疑也要受到重挫,日后发号施令的效果必将大打折扣。
有鉴于此,再加上一番掂量和比较,城卫军大统领到底觉得,诺尔默等人不可能拥有超出自己修为的实力,这才昂然跳下雄壮的战马,双足一落稳,斗气便是一放,火红汹涌的斗气有如流动的火焰,绕着他高大魁梧的身体缓缓流动,整个人就像披上一件液体凝就的烈火战袍,光彩夺目,霸气逼人,衬托得他冷酷刻薄的脸庞也英武了不少。
气势十足的出场顿时赢得院里一片叫好喝彩之声,望向伊凡斯迪皮尔德的城卫军眼里,流露着不加掩饰的羡慕和钦佩,满满的敬仰之情。
强者终究就是强者,不管平日再暴戾,只需有了足够强悍的实力打底,飞扬跋扈也就有了足够的底气,再变态的行径也会被头顶的光环所掩盖。
与一级到五级战兵相比,迈入中阶关口的六级修为从斗气的外观上存在着明显差异,没有突破中阶大关的战兵斗气,哪怕是所谓最接近中阶的五级战兵巅峰,受限于斗气的总量和掌控斗气的技巧,只能做到将外放的斗气凝聚在身体的某些部位,比如面部和胸口等要害,形成具有某种特殊效果的护盾,然而这种斗气形成的护盾无论厚度,还是经受打击的持久性都颇为有限,一旦超过自身的承受能力,就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失去功效,就像方才的箭队队长、安东诺夫和久加诺夫等人那样。
而像伊凡斯迪皮尔德这种迈过关口的六级战兵来说,他对斗气的理解和操纵的流畅性就完全不同,斗气的总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打个比方的话,一到五级如同晋级中阶之前的一个一个小台阶,虽然每一步都在向上,但台阶的尺寸较小,而且每级之间的差距不算太大。一旦踏足六级,就像站在一个远比台阶宽阔得多的平台之上,无论视野还是其他方方面面都不是小小的台阶所能相比。
从中阶开始,外放的斗气可以在人体外形成一圈完整而周密的液体状护身软甲,或者呈现外袍的样子,这件由“液体”构成的软甲不仅有着远超柔和外表的防御力,承受和化解攻击的能力要强得多,同时还能根据身体主人的心意和操纵,随时变换大致的形状,补充或加强某个敏感或重要部位。
能否在体外形成足以遮护全身的斗气软甲,正是中阶战兵与低阶战兵在外观上的标志性区别,堪称是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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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戏言,修炼至中阶战兵的境界以后,有了斗气遮护全身,等于是战斗中额外多了一条命,此言或许夸张了一些,但无疑从另一个侧面表明,斗气外放形成全身护甲的重要性和实用性。
正是这种质与量上的双重差距,才使得伊凡斯迪皮尔德将久加诺夫等一干野心勃勃的部下牢牢压制,迫使他们乖乖听命,安心做自己的打手,在奉行强者为尊的边地,光凭丰厚的俸禄和欺凌百姓的特权,不足以驾驭外部武力,王国的任命更是一纸空文,只有自身具备高人一筹的武艺,恩威并施之下,才能确保上级的权威不受挑战,站得住,坐得稳。
回到差点就被烤糊了的箭队队长这里,此刻四级战兵的他已然来到弥留之际,比起散发出一股刺鼻糊味的身体表面来,其实他体内的伤势要严重得多,雷电的威力极大,早在屋内就将他的五脏六腑一并伤了个透,通通击成碎裂的模样,严重内伤导致的大量出血,正朝着他的体内空隙肆意流走,眼下还没断气,全靠四级战兵的意志力,以及强健的体魄苦苦支撑。
一见自家主子到来,他便使出全身的力气,死死揪住伊凡斯迪皮尔德的手腕不放,同时死命瞪大双眼,看着伊凡斯迪皮尔德使劲往外吐着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不是四”,勉强说完这三个字,嘴角就开始抽搐,任他百般尝试,后半部分的话都再也说不出来。
看着一向忠心的部下如此凄惨,却连一句囫囵话也说不清楚,伊凡斯迪皮尔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没来由的一股厌恶,魔防发动后尘土飞扬的环境,进一步加重了这种感觉。
不是什么?
该不是想说“不是我无能,实在是敌人太狡猾”之类替自己辩解的废话吧?属下的声音几近低不可闻的程度,伊凡大统领其实只听清楚了前面“不是”两个字,后面的那个“四”字如同呻吟,完全辨认不出来。
说到底,这么多人一拥而上都没能将敌人一举拿下,害得身份高贵的自己还要亲身涉险入内厮杀,城卫军大统领习惯性的将“无能”的帽子扣到部下头上,这也是身为上位者最常见的不良心态与举动之一。
他强忍着心头的不满,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暗红色的血液从箭队队长的口中溢出,发黑灰败的脸色愈加清晰,一切细节都在表明,城卫军大统领一贯信任的手下,已经离死不远。
换句话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卫军大统领皱眉的动作,不加掩饰的冷淡神情落在心急如焚的箭队队长眼里,犹如夏日里被冰水直冲脑门,他突然福至心灵地猜到自家主子在想些什么,没想到自己拼着老命也想最后一次提醒上司的行为,竟然换回来大统领这般冷漠的对待,心中不由一惨。
算了,且让这天性凉薄的家伙自讨苦吃好了他苦涩地安慰自己道。
跟错了老大,实在是人生大忌中的大忌啊。
完成将整整一群祸害百姓的城卫军“菁华”一锅端掉的任务,二楼的两小加一老开始着手跑路。
靠猜也知道,今晚打脸打得如此响亮,事到如今那正主儿伊凡斯迪皮尔德也该闪亮登场了,明知对手是几年前就进阶中阶等级的强大战兵,这时候还不抓紧时间尽快开溜,难道还等着对手请你吃大餐不成?
按照“恐怖的伊凡”向来习性,把他们三人做成包子馅到是可能。
将久加诺夫魁梧的尸体一把提起,塞到诺尔默手中,普利坦德朝着窗外的火光,严格的说是朝着“窗户曾经存在的地方”外头,一连发出两记法术,一阶的火球术和一阶的石砲术再次隆重登场,院外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惊叫连连,城卫军纷纷再次上蹿下跳着狼狈躲避,老管家的法术威力强大还实在够阴险,挨着就死,擦着就亡,谁不躲谁是傻子。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老管家言简意赅地表态道。
“大叔你究竟行不行啊?”诺尔默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虽然这个安排是之前大家商量过的,老魔法师自己也是信心满满,然而诺尔默对于擅长远程攻击的他自告奋勇来断后,总是有点担心,伊凡斯迪皮尔德可是货真价实的六级中阶战士,据说十分擅长近战,远非久加诺夫、安东诺夫之流可比,万一普利坦德大叔老眼昏花,有个闪失什么的可怎么好,老不以筋骨为能啊。
一听少年如此“关心”,普利坦德眼珠子直往外瞪,口水差点喷到少年脸上,只听他问道“你说谁不行?”一向对少爷和颜悦色的他,立马变身吹胡子瞪眼睛的暴躁老头,颌下帅气的胡须无风自动,形象的表达出老头此刻内心有多激动。
“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尔默顿时一滞,立刻意识到自己一时口误犯下的语病有多么严重。
要知道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带有怀疑的态度和语气,公然询问或者说质疑一个男人“行不行”的话题,都是绝对不行的!一经出现,必将受到凌厉的反击。这种被公认带有严重挑衅性质的犯二做法,哪怕被使用的对象是一个老头子,胆敢当着一个美少女的面关心他究竟“行不行”,依然是绝对不行,没得商量的!
面对即将暴走的老管家,诺尔默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连忙草草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肉盾”,默默向着破了一个大洞的墙壁跑去,再也不敢回头看老管家一眼。
他身后跟着使劲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嘴角快要抽筋的晨曦,少女手里一样提溜着一具城卫军的尸体,好作为跳出窗时麻痹敌人的工具,顺便挡挡万一可能出现的冷箭。
诺尔默和晨曦迅速跳出洞口,先行亮相的是他们手里久加诺夫等人的尸体,楼外的城卫军一看前头露面的盔甲式样,立即认出是自家人的穿着,还以为又是殉职的袍泽被丢了出来,有了前两次的教训,这些二流弓箭手再也不敢急着放箭,诺尔默两人各自躲在身前的尸体后面,借着夜色和大块头尸身的遮掩,有惊无险地落到了地上。
“有人!后面有人!”
直到两人站稳了脚跟,四周的城卫军才瞧见后面躲着的两人,纷纷惊叫着举起手中的弓弩,试图攻击他们。
然而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弓箭手又岂是擅长近战的诺尔默和晨曦的对手?
一边举着手头的尸体当成肉盾,一边飞快冲到弓箭手的人群当中,诺尔默和晨曦如同杀进羊群的狮子,出手迅猛毫不留情,锋利的长剑与一双匕首所到之处,顿时溅出一片血花,响起一阵哀嚎,两人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给措手不及的城卫军士兵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将手中的尸体重重朝着一侧的弓箭手甩出,晨曦恢复成手舞双剑的杀神模式,一个箭步避开刺向她的长矛,顺势一挥短剑。
“啊!”的短暂惨叫声过后,少女身前的一名城卫军捂着脸,倒了下去,头盔上的两根羽毛犹自颤动不已。
带队的城卫军军官一倒在晨曦脚下,一百多号城卫军弓弩手便彻底失去斗志,急切地抛弃手上的长弓与箭矢,调头四下逃窜,什么保持包围圈的完整性对于军队有多重要,比起自己脑袋的安危稳妥来,无疑要苍白和无力的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尔默和晨曦见状,调头看了看佣兵总部,带着不舍朝着城池的南面跑去,南门城外正是他们和普利坦德预先商量好的汇合地点。
少年两人突出重围的一幕,老管家在楼上看的清清楚楚,他没有着急着撤退,而是慢条斯理地在走廊上布下几个新的魔防。
一身火焰流淌飘逸中,伊凡斯迪皮尔德稳步迈入了堪比地狱的佣兵大厅,到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城卫军遗骸,凄惨的景象使得心如铁石的大统领眼角微微跳了两跳,这可都是他麾下的精锐骨干啊,如今不到一个小时就伤亡殆尽,想来没有几年功夫,怕是很难恢复元气。
压抑着心头越来越盛的怒火,城卫军大统领没有等来预料中的伏击,无论是魔法攻击,还是弩箭的射击,什么都没有,整个大厅除了还在燃烧的地方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安静的如同一个坟地。
抬眼望去,没有发现敌人的任何踪迹,伊凡斯迪皮尔德稳健地登上楼梯,迈着看似悠闲的步伐,跨过了楼梯上头的破洞,顺利登上了二楼,来到了面积稍大的平台上,在这里,他终于看到了敌人中的一个,稳稳站在走廊远侧的普利坦德。
老魔法师一脸平静地看着那团流淌的火焰,看上去并不急着说话。
“是精神力耗光,实在跑不动了,还是说楼层太高,你又太老,腿脚不便跳不下去?我想总不会是活得不耐烦了,主动留下断后吧?”城卫军大统领貌似平静地说道,可惜尖锐的嗓音削弱了故意摆出的凝重架势,丝毫没有起到先声夺人的效果。
老魔法师笑了笑,缓缓说道“长期过于狭小的活动范围,限制了你的眼界和判断力。”
伊凡斯迪皮尔德听完楞了一下,咀嚼了这句话好几秒钟,才意识到普利坦德分明在嘲笑他是“井底之蛙”,顿时气得额角的毛细血管剧烈跳动了好几下。
他咬牙切齿地露出一个自认为颇具残忍意味的笑容,下巴一抬,冷笑道“今晚倘若让你死得太痛快,我就自个丢掉‘恐怖的伊凡’的绰号!”
整个追捕计划的不顺,惨重的人员伤亡,让他原本就暴劣的心性变得更加急躁,被老魔法师这么当面羞辱,他连扮演高手应有恢弘气度和宽广胸襟的兴致都丢光了,开始恶言相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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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几句话就露出马脚了不是?这可是三流骑士里头,专门用于衬托主角光辉形象的歹人常用的台词呀。”
普利坦德继续戏弄对手。跟着老主人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什么穷凶极恶的敌人没见过,伊凡斯迪皮尔德这类货色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小瘪三而已,要不是为了协助小主人完成任务,顺道磨炼磨炼心性,老管家连调侃城卫军大统领的兴趣都欠奉。
“我操”伊凡斯迪皮尔德怒冲冲张嘴。
“动手吧,别光说不练假把式。反正你已经离死不远了,早死早超生。”
普利坦德直接打断了他,开口的时机掌握的极其巧妙,恰好位于城卫军大统领主语“我”的后面,深沉浑厚的男中音如同攻城锤那样的凝重,整句话一开腔就行云流水般势不可挡,完美的断开了对方叫骂的语句,硬生生将最能体现意愿的动词“操”字给憋了回去,话里话外附带着满满的恶意,能活活把人气死。
伊凡斯迪皮尔德实在是气坏了,斗嘴先输了一阵,斗声音洪亮又输了一阵,简直就憋屈到了极点,继续破口大骂能否如愿先不说,就算得逞也如同在给对手“光说不练”的判断下现实注解,动手的话则变成听对方的话去做的乖宝宝,总之他怎么做都不对。
没有什么比一刀剁下老家伙的脑袋更能解气的了,如果一刀剁不下来,那就两刀。
一扬手中的长刀,城卫军大统领终于化愤怒为行动,决心将老魔法师砍成肉泥了,他一跺脚,瞬间从静止状态切换到冲击速度,朝着老魔法师疾奔而去。
按照伊凡斯迪皮尔德的估计,只需要六步就能来到刀罡足以伤及敌人的位置,到时候先砍掉老家伙的四肢,丢下他在这里哀嚎,慢慢后悔激怒自己的无知举动,倘若等自己收拾完逃跑的两个小家伙,他还没断气的话,再让他多领教领教城卫军审讯重犯的手段好了。
六级战兵的强大,充分体现在力量、速度和斗气等各个方面,手执长刀的伊凡斯迪皮尔德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他手里的长刀乃是名师打造,长近一米的刀刃仅仅弯起一个细小的弧度,贯穿刀身的血槽宣示着凶器狰狞的本质,刀把长度几乎达到普通战刀刀柄的两倍,使得持有者可以十分方便的在双手持刀与单手握把之间进行转换。
此刻这把沾满无辜百姓鲜血,尤其是年轻貌美的人妻之血的刀刃上头,盈盈闪烁着明亮耀眼的火红色斗气,一如取自火神殿中的神兵利器,带着煌煌之火、赫赫之威前来征服人间,明明应该拥有光明与正义的属性,偏又透着股凌驾凡间众生的冷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魔法师调整法杖杖头姿态的做法,在城卫军大统领看来,简直就是慢动作,等他开始吟诵咒语,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死到临头了。
对着普利坦德径自冲刺,伊凡斯迪皮尔德飞快地踏出了两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他迈出第三步的那一瞬间,异变出现了,走廊边上一间屋子的门缝里,突然喷出一股冰冷的寒气,以一个略带诡异的角度,直吹他的颈项。
伊凡斯迪皮尔德嘴角一翘,不屑一顾地笑了出来,区区一阶的水系攻击法术,又岂能奈何得了堂堂的六级战兵?他随手一扬左手手臂上的骑士盾,就将这股来自魔防的攻击法术拍得四下飞散。
倘若是五级以下的战兵,在幽暗的环境里对付这种防不胜防的法术偷袭,还真是不得不严肃对待,一个不留神就要吃个大亏,受伤什么的很正常,可在早有防备的中阶战士眼里,此等杀伤力的一阶魔法就不怎么够瞧了,只需用带有强劲火系斗气的盾牌轻轻一拍,预先储存在魔防装置里头的水系元素,就会像暴露在烈日下的冰块那样,要么无奈地迎来消融的结局,要么就如此刻这般,一下子被拍得四下飞散,毫无效果。
“就只会这些小儿科的玩意吗?妈的”
城卫军大统领嘲讽的对着老魔法师说道,可惜炫耀自家实力的大话只说了一半,就话风一变,被迫改成显然下不来台的谩骂,应该是吃了个小小的暗亏。
普利坦德当然不仅只会“小儿科的玩意”,就在伊凡斯迪皮尔德轻松破解第一道魔防之后,隔了还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来自他周围的黑暗里头,足足有好几道魔防同时发难,仍然是他看不上眼的“区区”一阶法术,但在老管家成竹在胸的预先设置下,这几道原本威力一般,攻击模式固定,来自不同属性的一阶魔法组合在一起,悄然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带来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实际运用效果。
一如身在局中而不自知的城卫军大统领。
事实上,最早给伊凡斯迪皮尔德造成麻烦的,恰恰就是他自认刚才已经“破解”掉的第一道魔防,也即是那道所谓的寒气。在他附带着浓郁而强烈的火系斗气的盾牌一击之下,直奔他脖子而去的那一束寒气,毫无悬念的被一拍即散,朝着四面八方快速消失,攻击自然落了个空。
然而变化正是来自这些“消失”了的寒气,仅仅一瞬间,被拍散的寒气化为蒙蒙雾气,而且急速的由淡薄转为浓郁,一眨眼的工夫,巨变就已形成,城卫军大统领目光到处,半条走廊都笼罩在浓烈的雾气当中,整体能见度下降到可怜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紧接着正式的攻击才陆续发起,一根冰锥从雾气中无声无息地闪现出来,朝着城卫军大统领的眼睛刺了过去。
眼睛向来是人体最重要,也最软弱的感觉器官,人一旦双目失明,整个世界都会变成漆黑一片,冰冷甚至让人绝望,眼睛被视为“六感”之首并非没有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攻击相当的阴险,此时走廊里浓郁到有如实质的雾气严重阻碍了伊凡斯迪皮尔德的视线,当然也给他对周围的感知造成很大的困扰,但也只是困扰而已。
雾气一升起,城卫军大统领就知道自己终究还是着了老魔法师的道,立即就将自己全身感知提到最高层次,进入全身高度戒备的状态,同时定住身子,微微斜向前方竖起手中的长刀,摆出静观其变的纯粹防守状态。
冰锥还未近身,感觉敏锐的他就清晰地判断出袭来的法术类型、实际威力和具体方向等重要信息,等冰锥飞至身前一米的时候,他才不慌不忙的轻轻一挥长刀,将逼近自己的冰锥拍打到一侧,随后长刀又及时回复原来的状态,静候下一道攻击,看也不看那根方向微调的冰锥究竟飞到哪里,造成了怎样的破坏效果。
交手一个回合,伊凡斯迪皮尔德就察觉对手实战经验丰富,极其擅长利用环境,也相当洞悉人心,早早就预计到自己面对各类法术攻击可能产生的反应,以及防御攻击可能采取的具体手段,从而进一步计算好,充分利用自己的应对来创造对他更加有利的条件。
就像老魔法师明明想布置雾气,却偏偏不直接使用水系辅助魔法“迷雾”,反而将形成迷雾所需的水系元素凝成一束貌似“寒气”的同类、同阶进攻型法术,引诱自己出手破解,反倒间接帮助了他顺利布下大雾。
面对如此阴险、狡诈的敌人,越是需要冷静应对,万万不可一怒之下乱了方寸。性子暴躁,平常喜爱使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的凶残大统领,瞬间进入了静如处子的忘我状态。
伊凡斯迪皮尔德的谨慎细致收到了极佳的效果。
正如他所提防的那样,老魔法师多方位、多类型的综合打击连绵不断,就在他刚把战刀回归到应有的防守位置,一个黯淡无光、速度极快的火球轰鸣着,直击城卫军大统领的胸口;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若有若无、薄得看不清楚的白光从身后盘旋飞来,悄无声息地对准他的后腰,从感应到的种种细节分析,来者正是一阶风系法术,旋风镖;
最要命的,是第三道攻击,由足足五根钢针组成的暗算,射击的去向目标是他的屁股,虽然碍于角度和雾气的掩盖,他看不见蓝汪汪的针头,想必上头涂的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的液体,万一中招的话,味道肯定很不好受。
好家伙,整整三道攻击,有纯法术类的,比如一阶火球术和一阶旋风镖,有实物类的攻击,比如涂有毒液的钢针;有光明正大呼啸而来的火球,有悄没声卑鄙无耻的白光旋风;有从正面杀来的一击,有发自背后和侧面的暗算。
虚实结合、前后夹击、刚柔共济,完全体现了老管家不拘一格随心所欲的作战风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如此难缠的招数,伊凡斯迪皮尔德除了大骂老魔法师无耻下流以外,当然是第一时间接下全部三道攻击才是正理。
艺高人胆大的伊凡判断清楚几种来袭法术、实物的各自速度和角度,便灵活而快速地一一化解
他先是挥舞长刀拦下直取后腰的旋风镖,与此同时一竖盾牌,硬接弹开前方来袭的火球,最能体现出他高大身材灵敏度却颇高的,是应对钢针暗算的那一个快速转身,蓝汪汪的毒针几乎是擦着他的战甲后摆飞驰而过,不可避免带走了几缕护身的火红斗气。
若有人从旁观赏到城卫军大统领那行云流水、恰到好处的破解手段,定会按捺不住地高声叫好,击节赞赏。
伊凡斯迪皮尔德只需任何一个环节处理的火候稍稍不足,就会伤在差点封死了他所有退路的三道攻势之下,要么火球打中他的肋部,要么旋风镖伤及他的腰部,要么钢针命中他的下腹。然而伊凡斯迪皮尔德就像一只灵巧的飞燕,几近完美地将三道要命的攻击通通闪避或者接了下来,而且没被其中任何一道真正碰到身体,堪称是格斗教科书一样的现场演示正确做法。
所以他中招了。
转身之后脚刚一落地,一股阴寒刺骨的寒气就从伊凡斯迪皮尔德的脚踝传至周围的肌肉,令他立马变叫嚣为怒骂,因为他和先前满怀信心杀进来的一干下属一样,全程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手料了个正着,想不乖乖挨揍都难。
唯一不同的是由于自身的修为实力有高低之分,因而挨打的痛苦程度略微有所不同而已,本领越高态度越嚣张的,也就被揍得越惨。
他一系列挥刀、举盾、扭胯,堪称完美的格挡和规避动作,正正落入老管家的下怀,普利坦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前安排的火球术、旋风镖以及毒针,根本就没指望能伤到伊凡斯迪皮尔德,为的不过是让他主动将脚凑到一早设置的魔防上面,被动式的魔防用在这里最合适了,除了目标脚踝送上门来的一刹那,魔防没有丝毫的主动试探和攻击迹象,也就瞒过了触觉灵敏又高度警惕的城卫军大统领,等到他放下的脚触动了魔防的机关之际,极短的距离使得他完全不可能避开,连多分一股斗气加强脚踝都来不及。
妄自骄傲嘚瑟了半天,原来一直被人家当成蠢驴戏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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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上又痛又麻,脸上火辣辣的,中招的身体部位正在提醒伊凡大统领,嘲笑他的自大和狂妄,打击着他高人一等的贵族自尊心。
伊凡斯迪皮尔德怒火中烧,全身斗气猛地一爆发,充沛霸道的烈火之力顺着全身经络与肌肉快速流动,瞬发即至的斗气宛如高阶的治愈术,飞快地消融了侵入体内的寒气,轻轻一扭脚腕,略微酸麻僵化的脚踝和周边肌肉顿时恢复正常,这才体现出中阶战士与低阶实力上的巨大鸿沟。
感受着雾气中若隐若现的敌人所在,城卫军大统领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老家伙一脸得意的笑容,那种奸计得逞后无比可恶和猖狂的笑容,于是他一声暴喝,长刀急速向着锁定的方位劈了过去,滚烫狂暴的鲜红斗气以他手中的战刀为出发点,如同来自地狱的烈火般笔直射出,浓郁的雾气顿时翻翻滚滚,避之不及地让出一条通道来。
一根拖着长长火焰尾巴的烈火长枪,就这么朝着普利坦德法师直刺而去,快得几乎无法躲避。
六级战士的全力一击,威力竟然如此可怖!
“嘭”的一声炸裂响起,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充满暴劣气息的攻击性火系斗气,击中了刚刚感受到的普利坦德所站之处,然而伊凡斯迪皮尔德从自家斗气破开的通道中,惊讶的发现,那里竟然空无一人,换句话说,他志在必得的凌厉一击,完全落在了空处。
老家伙消失不见了!
自从晋级中阶战士以来,这还是他头一回出现感知严重失误的情况,所谓牢牢锁定目标更是彻头彻尾的一种错觉,错愕之余,难免疑惑万分。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城卫军大统领破空的一击如同强烈的触发信号,隐藏在四面八方的魔防同一时间发动,一场堪比一楼那般后果惨烈的魔法风暴,宣告隆重登场。
好几道火系、水系、风系与雷系的一阶法术混合、交织在一起,组合出完全无法辨认出具体类型,但杀伤威力却足足提高好几个等级的可怕打击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交相辉映的亮光次第闪动,声浪惊人的法术充斥着细长的通道,瞬间淹没了伊凡斯迪皮尔德高大而强壮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带着疯狂战意的咆哮从弥漫的电闪雷鸣当中传了出来,耀眼的火红斗气冲天而起,火光之盛,连院外的城卫军都看得一清二楚。
深陷重围与暗算,彻底激怒了实力强劲的伊凡斯迪皮尔德,他两眼通红状如疯牛,猛然爆发出最强的战意,斗气毫无保留地自内向外喷涌,顿时全身都裹在燃烧的火焰之中,气势之强仿如来自火之地狱的暴烈恶魔,冲破了四周重重法术的攻击,四周的浓雾被清出一个方圆数米的空间,再次现出他魁梧的身形来。
抬眼望去,他除了满头棕色长发略显凌乱之外,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明显受伤的迹象,老管家布置的连环杀招,似乎对他没有什么作用。
倘若不去仔细观察伊凡大统领,铁青一般脸色的话。
院外传来部下的惊叫声与呐喊声,给伊凡斯迪皮尔德满肚子的疑惑提供了答案老魔法师已然离开了佣兵总部,通道显然就是眼前那墙上的洞口。
脚弓一弹,城卫军大统领原地跃起,咬牙切齿的迅速跳出早就破开的墙壁洞口,相信有了一早安排的大批部下封堵,该死的老家伙再是诡计多端,开溜的再迅速,也改变不了近身肉搏差劲的先天缺陷,此刻无疑正陷入城卫军战士的重重包围之中,苦战不已。
然而人在空中尚未落地,伊凡斯迪皮尔德就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直接一个捣蒜栽倒下去。
他赫然发现,老魔法师不仅远离了自家布置的包围圈,还竟然向南逃出了足足近百米之远!
街上负责狙击、包抄漏网之鱼的城卫军士兵哪里去了?城卫军大统领飞快扫了周围一眼,他所依赖的众多部下,正一个个躲得远远的,不是满面惶恐的站在屋檐下头的阴影里,瑟瑟发抖,就是闪到路灯柱子后面,朝着院子这边探头探脑,偏偏就是不在应有的战斗岗位上,最近的一个也在几十米开外!
只有一架大号的床弩,孤零零的“傲然挺立”在大街的正中央,摆出了坚守岗位的不屈架势,然而弩弦已被砍成两截,大杀器沦为徒有其表的点缀之物,至于床弩的四周,十余名城卫军士兵倒在血泊之中,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溃败得有多干脆,多彻底。
一群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来不及追究部下为何如此窝囊,又是谁给了他们胆子,胆敢公然渎职,伊凡斯迪皮尔德用几欲喷火的双眼,匆匆瞪了一眼凌乱的败兵,就急急忙忙看着老魔法师还算清晰的背影,追了下去。
今晚的月光不算十分明亮,城里七拐八拐的小巷子很多,阴暗的角落数不胜数,万一动作再晚一点让老家伙跑远了,想追上去宰掉他就要多费些手脚了,恨不得将老家伙碎尸万段的伊凡斯迪皮尔德决定先办正事,整顿军纪,收拾手下这群废物点心的事留到以后再说。
幸亏城卫军大统领拎得清孰轻孰重,没工夫细问他那些双眼充满惊奇之色的无能部下,否则的话绝对不止气炸了肺那么简单,搞不好当场活活气死都有可能。
其实还真不怪这群被两小外加一老整治得凉兮兮、欲哭无泪的普通士兵,问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的话,谁都会理解并同情他们为何要像一群鹌鹑那样,缩着脖子躲得远远的,心中满是委屈。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实严格按照大统领的命令,刀枪出鞘,弓弩上弦,拱卫着床弩这具大杀器,信心满满地围着佣兵总部严阵以待,盼望着自投罗网的敌人。
然而,形势突然就变得不妙起来
先是安东诺夫一声怒喝,中气十足。
然后他被敌人一顿暴打,只剩一口气的被人从二楼扔了出来,前后还伴随着什么火球术、石砲术的,朝着周围无差别乱射,十分可怕,着实弄死了不少躲避不及的倒霉弟兄;
紧接着,又听到久加诺夫一声暴喝,气势十足。
然后他更惨,直接被人打死了,尸体被敌人拎着当成挡箭牌,从二楼抛了出来,出来前仍然是火球术和石砲术开路,左右开弓,又弄死了不少胆子大站得近的城卫军;
到了刚才,终于轮到尊敬的大统领您一声咆哮,愤怒十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就是您被人从二楼丢了出来,哦,不对,请恕小的们一时眼拙,外加习惯性的胡思乱想瞎扯蛋,是您主动跳着追了出来前面自然是不敌您神威,仓促落荒而逃的老魔法师,问题是老家伙落地之前,可怕的火球以及尺寸惊人的石砲一如既往的提前降临,幸亏小的们运气好没敢上前,不然又得死不少人。
一切都是熟悉的节奏,熟悉的套路,熟悉的味道啊
亲爱的大统领,请原谅小的们失职、失礼,光看您出场之前的架势和节奏,和前面几个自家的死鬼几乎一模一样,试问谁会傻到去封堵敌人,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没了活似摆设的无能部下拖累,怒气冲冲的伊凡斯迪皮尔德尽情释放出六级战兵应有的速度来,可惜追了一阵子,他又郁闷的发现,高速的奔跑别说追上先发的普利坦德,连缩小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都做不到,老魔法师的身影依旧在他前面,不远也不近。
这可气得边全力奔跑的大统领边腹诽,前头一心逃命的老魔法师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半路出家的水货法师,早前难道是专修武道之人不成,否则这把岁数,哪来这么好的腿脚和体力,竟然逃得如此之快,姿势偏偏还那么潇洒从容?
两人一个追得恼火,一个逃得淡定,就这么保持着原来的距离。
突然,阴沉沉的长街另一头拐角处,就在最早突围的诺尔默和晨曦前方,出现了一个火红的身影来,黑夜里头,火红色的长袍无比显眼,一现身就气势逼人,堵住了两人直奔南门而去的道路。
太好了,是乔普莱德师!
远远看到前头拦路之人标志性的红色长袍打扮,城卫军大统领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他安心了,有了城里最强大的魔法师出手拦截,别说就在前面不远的老家伙,连最早开溜的两个罪魁祸首,任何一个都跑不掉了。
紧盯着缓缓走近,全身裹在火红法师袍里头的敌人,笼罩在兜帽阴影里的相貌不甚清楚,诺尔默和晨曦紧握手中的武器,全神戒备着,没有急于发起进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还没有真正动手,仅仅是引而不发,眼前突然出现的敌人就带给人一种压迫感,比起前面那些水货般的城卫军来,实力明显要强得多了。
“你们向右边的巷子引开大蠢驴,这里交给我。”
和两名少年隔着十多米远,普利坦德就语气轻松地从后面喊出他的见解,显然他的“逃跑”之路并不怎么狼狈,至少绵长的气息、淡定的语气说明老管家还悠得很。
“好。”
晨曦果断地回答道,同时伸手一拉身边的诺尔默,带头向着右边的巷子跑去,少女充满信心的做法,让略带不安的诺尔默也暂时放下担心,跟着妹妹转身就跑。
先前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这回少年可没有傻到留在原地,关切而认真的问老管家一句“你行不行啊?”
奔跑中的诺尔默很快就想明白了,普利坦德的应对无疑是正确的,后面紧追不舍的伊凡斯迪皮尔德,其实满脑子想得是自己和晨曦,不会放着追杀两人的大好机会不要,改为围歼相对不那么重要的普利坦德,毕竟根据拷问戴妮丝得出的口供,杀死他亲弟弟的并非老魔法师。
另一方面,自己和晨曦要是磨磨唧唧不走,三人一同被实力强大的敌人从两头堵死,形成了包饺子的局面,其实反倒是更加的不利,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兵分两路引开敌人,将他们逐个击破的好。
对于老管家隐藏的实力,诺尔默很及时的想起了父母亲的叮嘱,告诫自己重要关头不要“拖累”普利坦德,既然双亲都对老管家这么有信心,老管家本人也表示有十足的把握能在敌人面前全身而退,自己留下来碍手碍脚反而不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十三章红衣法师
夜风呼啸,魁梧的身影从不远处掠过,追击而来的城卫军大统领,果然如自己所料那样,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便迅速拐进诺尔默两人刚才离开的街道,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弃子。
老管家平静地站在原地,等着慢吞吞展示高手风范的敌人完全走近。
对方每走一步,手上的法杖都要在地上重重一顿,提示着他的出场有多么的重要,身份有多么的显赫。
“看来你就是那个‘一阶流’的传人?很好,很有胆量。看在你愿意主动留下送死的份上,就由我,尊贵的师乔普莱德终结你的生命吧。报上你的名字,能死在我的高阶法术之下,你有足够的资格说出自己的名字。”
红衣魔法师一脸倨傲的说道,下巴翘得老高,语气高入云端,仿佛允许老管家报上他的姓名,还真给了普利坦德多大的荣幸。
普利坦德冷漠地看着乔普莱德,对他长篇大论的自吹自擂连评价一句的兴趣都欠奉,只是默默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纸片。
乔普莱德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盯着老管家手里的纸片,仿佛看见了一大堆金光灿灿的钱币,刻意摆出的高手风范立马碎了一地。
我靠,这老家伙这么有钱!
法术的威力是大,缺点也很明显,需要消耗法力和精神力不说,咒语还需要相应充裕的吟诵时间,威力越大的咒语往往也越是冗长,放到实战中就很不利了,很容易被敌人打断。有鉴于此,魔法师通常会给自己购置,或者灌录一定数量的魔法卷轴,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就比如眼下这种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身边带有足够数量的卷轴,不仅能大幅度减少战斗时消耗的法力,还等于同时有好几个自己与敌人进行战斗,单挑变成了围殴,自己一方占的便宜不是一般的大。
问题是魔法卷轴的价值向来相当不菲,不要说预先灌录好法术的卷轴,就光是没有丝毫法力的空白卷轴,每张都要五个银可恩左右,还要是纸质普通的那一种,能对法术带来一定增幅作用的上等纸,更是要十个银可恩起步。
正因修炼魔法对资金方面有很高的需求,世间才有成就一名一流的魔法师,足以让富豪之家破产的说法,没什么别没钱,法术领域就更是如此,没钱寸步难行。
普利坦德一亮出手上那叠纸片,就等于在向乔普莱德当面炫富。
比起尺寸较大、使用速度较慢的卷轴,更便于随身携带、施法的小号魔法便笺应运而生,并且深受法师们的青睐,唯一的缺点是售价要高的多,老管家手上拿着的这叠“小纸片”,看尺寸无疑是便签里头最上等的那一种,携带和保管方便,施法速度快捷,消耗法力值小的顶级货。即便预先灌录的只是一阶法术,每一张的售价都在三十个银可恩以上,倘若是灌录有高阶法术的,那价格更是蹭蹭蹭,一个劲的往上直窜。
老魔法师这么随随便便一掏,那厚度一看少说就得有几十张魔法便签,也就和直接拿出上千个银可恩没什么两样。
红衣魔法师眼睛都红了,不知不觉间呼吸都急促起来,热气从鼻孔不断往外直冒。
上千个银可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差不多一百枚金光闪闪的金可恩!整个大陆任何一个国家都通用无阻的金可恩!一笔足以买下十个一流女奴的巨款!
一想到十个或是娇俏可爱,或是妖艳丰腴的俏丽女奴匍匐在自己身下呻吟,婉转承欢的场景,热爱生活的乔普莱德顿时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杀了眼前的老头,将他的钱袋收入囊中。
转念一想,能随便一出手就这么有钱,他的钱袋里头值钱的好东西肯定更多,说不定沉甸甸的金克恩都有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领低又有钱,还要是雇主此行点名要杀之人,这不是给自己送钱是什么?真真一举两得,一石二鸟的好事啊!要是每个月都能有这么一两回这样的好事,他乔普莱德的小日子该有多滋润啊,搞不好能过得比王都中的圣魔法师还舒坦!
“伟大的火神啊!请聆听您忠诚的仆人乔普莱德最真挚的请求,将您的无边法力赐予您忠诚的仆人,用充满正义的火焰洗刷眼前敌人罪恶的吧,焚尽他的骨肉,彻底拯救他那堕落的灵魂”
红衣魔法师不再废话了,用力握住手头的法杖,吟诵起来,一出手就放大招。
四阶的火焰术是他目前掌握的最高阶火类法术,吟唱的咒语当然也相当冗长,再不尽快收拾掉不起眼的灰衣老头,天知道一会还有哪个受雇助拳的来分一杯羹,功劳每摊薄一分,就意味着叮当响的高额赏金少了一份,他可舍不得“谦让”几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奴给任何人,亲兄弟都不行!
咒语的第一句刚念完,丝丝法力波动出现,空空如也的大街起了变化,仔细用心感受的话,能察觉空气中有某种能量在骚动,悄悄聚集。
比起一身灰袍的老头漠视自己的无礼,乔普莱德更在意杀其人、夺其财,这么有钱的老家伙,却只会使用不入流的一阶简单法术,显然在魔法的天赋上面乏善可陈,混到老还是这付窝囊样,顶多也只有三到四级的水平,简直玷污了我们魔法师的伟大传统和无上荣光,既然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干脆赐他一死,使其稍稍赎回他所犯下的滔天罪恶。
至于这个光荣的历史使命,当然就只能交给我,尊贵而好心肠的师乔普莱德今夜来完成喽。
面对敌人吟诵咒语的同时,红衣魔法师还难得分心给自己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迫切行为找理由,放在一贯蛮不讲理但极讲究面子,以及程序问题的乔普莱德身上,真是相当相当的少见,显然迫不及待实施杀人越货的卑鄙做法,他心里面也是有点内疚和汗颜的。
随着红衣法师的吟诵,一股一股魔力在空中显现、酝酿和荡漾起来,从初始的微弱成形,飞快变成了迹象明显的模样,四周温度开始逐渐升高,一缕一缕红光分别亮起,朝着红袍法师的法杖汇集,那是空气中的火系元素受到召唤,向着咒语驱使的聚集点飞去。
乔普莱德空出的左手猛地朝着外侧一张,吟诵的声音变得更加洪亮,也更加急速了,在咒语的不断催促下,火系元素猛然加快了汇聚的速度,红光愈发明亮,空气随之炙热,从空气中分离出来的火系元素,演变成光与热的洪流,涌动着进入他的法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内圈的高温形成对比,离红衣法师四五米远的地方,气温开始逐步下降,原本相对平衡均匀的各系元素,因火系元素的快速抽离,打破了均衡的状态,变成了水系元素占据上风,只是由于受到咒语波及的范围较大,受影响的程度不同,下降的温度随着距离而悄然递减,没有那么明显而已。
秋夜的寒风中,乔普莱德上下两张嘴皮子,正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高速度抖动着,不明白真相的,还以为他年纪大身子弱,衣服穿得太少,被冻得连嘴唇都在不停打哆嗦。
咒语被滔滔不绝念出,可见金钱与美女的双重激励下,物质与精神并重的红衣法师内心是何等的迫切。
老管家可不关心对面的红衣人怎么突然转了性,从喋喋不休的话痨瞬间转变成铁杆行动派的异常,只见他嘴巴几乎没怎么动,咒语便已念完,捧在手中的魔法便笺面上的那张已是红光一闪,飞快完成了燃烧和释放法术的任务。
一股冰冷的气息顿时笼罩在以两人斗法为中心的,方圆十米左右范围之内,正是一阶冰系辅助法术,“寒冷”。
作为水系法术的最大一支分支,冰系走的路线向来相对极端,攻防两面都强调杀伤力,“寒冷”乃是冰系中入门的基础法术,此术能有效降低周边环境气温的同时,对同为水系的进攻或者防御法术,都能有一半左右幅度的短暂增益,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消火系法术的攻击威力。
仅仅一到两息的极短时间之内,普利坦德的手头红光不断,一团又一团小而微弱的火光次第亮起,随着堪称不间断出现的火光,燃尽的魔法便笺化为飞灰,随着夜风飘散到空中,一个又一个法术便逐一显现出它的身影,纷纷以老管家罩着灰袍的身体为始发点,朝着红得刺眼的大魔法师的方向进发!
冰冷术、雪影术、冰枪术、冰箭术、冰刀术、冰锥术、雪袍术、冰片术
林林总总一大批,一一列举出来都嫌费事,总之通通都是常见的水系和冰系进攻型,或者辅助型法术,还尽都是一阶的入门级法术,连一个稍稍高级一点,可以稍微体现法师身价的二阶法术都没有!
妈的,这么多水系法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普莱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第一时间怀疑起自己的运气来。
难道这其貌不扬的该死老头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早就专门针对我这个火系法师,随身备下这么多恰好用来既能抵消、削弱火系法术,又能加大打击力度的水系进攻和辅助型法术!
感情你是专程来恶心乔普莱德师的么?
果然是“一阶流”的典型战法,没什么深奥、大威力的高阶魔法,仅仅是大路货色的一阶水系法术,放到大陆上稍有点名气的魔法学院里头,绝大部分刚刚迈过入门门槛的初级学生,都能颇为娴熟地用上一手这种一阶水系法术,没什么了不起的。
然而十几二十个这种不起眼,但颇具实战效果的法术放到一起,那问题就要严重得多,需要予以正视,及时破解,不然要闹出笑话来的。
红衣魔法师压下心头的不安,还有痛恨对手如此浪费金钱的举动,默默加快了自己吟唱的速度。
只要按照计划,及时发出四阶火焰术击中灰袍老管家,这些漫天的所谓一阶水系进攻法术,声势再好搭,一旦失去施法主人的操控,就会变成无根之萍,迅速消失不见,对自己再也构不成杀伤。他笃信,在四级火焰术命中目标的情况下,普利坦德将在一瞬间变成一堆黑乎乎的木炭状骨灰,死得不能再死。
和活人相比,死人是没有丝毫威胁的不是?
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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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普莱德的召唤之举声情并茂、气势过人,作为他的对立面,普利坦德仍然在默默地继续燃烧魔法便笺。
一个又一个一阶水系法术凭空出现,蔚蓝色、浅蓝色的一根根冰箭、冰刀、冰枪纷纷成形,对准红衣魔法师射去,数量之多如同不要钱似的,激射而出的各式冰霜武器互相激荡,带出一股股呼啸之声,光看架势与声势的话,一时间倒也不落下风。
仔细算来,从开始动手到现在,老管家少说也施放出了三十多个一阶水系魔法,有单纯攻击型的,比如冰箭、冰刀、冰枪等,也有同为水系魔法,但属于能有效增强或间接提升水系魔法攻击力的辅助类,如寒冷、冰冷、雪影、雪袍等,数量大约各占五成。
一团耀眼、灿烂的硕大火光从乔普莱德缀满宝石的魔法杖杖头涌出,飞速成形,烈焰汹涌,毫不掩饰的散发着炙热的高温,召集并吸收了足够数量的火系元素,强大的火焰术初步展示了峥嵘的面目。
红衣魔法师全身一松,提起的心脏再次放回肚子里头,千赶万赶,紧赶慢赶,自己的高阶法术总算是赶在敌人的前面凑效了!
四阶火焰术不愧是代表着正义的火神在人间的力量,素以火焰个头大、颜色深、光焰强、温度高而著称,攻击速度和威力更是一流。有了完成最终召唤形态的火焰术加持,乔普莱德如自己所称,乃是伟大的火神在曼城代言人之身份,再一次得到了实锤。
现在他拼了老命使出的这个四阶火焰术辉煌灿烂,直径达到两三米,火焰的四周微微发白,正是白热化的迹象,极尽威能,一登场就气焰十足地驱散了浓稠的夜色,所到之处,硬生生从周边的黑暗之中,营造出一处方圆足有数十米的白昼之地来,极具梦幻色彩和象征意义!
远远坠在后头的城卫军士兵齐声欢呼,开始为乔普莱德即将到来的胜利而喝彩,长时间一面倒的遭受暴揍,士气低落的不成样子,此刻目睹煊赫火焰的登场,身为胜利一方的一份子,比什么都强,好些个激动的快要掉眼泪。
红衣法师长长吸了一口气,心头一阵欢喜,一堆一堆的金币就要到手了,一整群美丽的女奴就要睡到自己的床上了!这个四阶火焰术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魔力和精神力,火焰刚从杖头冒出,他就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上下眼皮直打架,恨不能立即就地躺下,睡一个好觉,然而他不敢放松,必须再坚持多一两秒钟,驱使火焰按照预定的轨道飞行,击中不远处那邪恶的老头,大功才算告成。
“正义的火神之力啊,按照你召唤者的意愿,赐予你的敌人永恒睡眠之洗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精神力专注在对面的老管家身上,红衣法师高声唱诵着咒语的最后部分,如歌似咏,情绪激昂,同时双手齐握法杖杖身,朝着地面重重一跺,杖尾破开地面之际,硕大的火焰猛然窜出,攻势正式发动!
攻击的指令一下,光辉灿烂的炙热火球便急速飞驰,笔直地朝着普利坦德射去,火舌吞吐之间,凌厉而霸道,夜色如同褪色的墨水,翻翻滚滚避让开去,一条明亮的白光通道瞬间形成。
寒冷消失的悄无声息,花岗岩铺砌的街面热的发烫,热气升腾,丝丝缕缕的冒起白烟来,随着火球的前进,一点一点火星突然出现,不停的闪烁着,那是地面的纸屑、小木块等细碎杂物被高温瞬间点燃的结果。
亏得大街够宽,飞行的火球离大街两侧的房屋还远,否则此间居住的乃是平民百姓,临街就是住所,又用不起相对昂贵的麻石,大多以价格低廉的木头和毛竹作为主材搭建房子,非得燃烧起火不可。饶是如此,朝向街道的屋面也在高温的作用下,边呈现熏黑的迹象,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随时就可能被点燃。
这时候静下心来的乔普莱德才发现,对手召唤出了好几十个水系法术,竟然没有一个是防御型的,没有用冰盾术、冰墙术、冰壁术等常见的法术保护自身,也不知道是被自己发出的大招吓昏了头,忘了身为法师要时刻注意保护好自身脆弱躯体的首要原则,还是脑残到以为一阶水系攻击型法术堆砌得够多,就足以抵消掉高阶火系法术的威力。
乔普莱德由衷地笑了,很是不屑一顾。对面的老家伙除了有钱,果然对魔法世界的深奥认识的很不透彻,理解上面存在严重的偏差。
水系与火系法术互为天敌、能互相抵消这种说法固然没错,但指的是根本属性相克,而不是实战时不需考虑两者之间的级别差距,数量具有优势的前提条件是出手的双方处于同一实力水准,倘若低阶的水系法术够多,就能完成抵挡高阶火系法术重任的话,那么以此类推,所有的魔法师都只需努力购买和灌注魔法卷轴,到了争斗比试的时候互相朝对方扔卷轴就行。
还花那么多心血学习、冥想、探讨和钻研掌握高阶法术的方法,苦苦探寻魔法世界的奥秘干什么?大家直接比比谁身上的卷轴多,或者直接比拼谁家里更有钱就可以了。
一阶法术和四阶的进行对比,无论是整体威力还是单纯比拼速度,都堪称是天壤之别,面对一个四阶的火焰术,再多的一阶水系魔法也弥补不了两者之间本质上的差距,就比如现在这样,典型的现场说法般真实演示。
只见火焰刚刚飞出,普利坦德最早发出的冰箭,已经一根接一根地激射而至,撞击在乔普莱德红光赫赫、声势惊人的那一大团火焰上,“扑哧扑哧”地发出阵阵无奈的声音,除了瞬间被烈火炙烤蒸发成一丝一丝白色水汽外,自身已然飞快地消融于无形无影之间。
乔普莱德一声冷笑,更加自得了,没有及时变出冰盾、冰墙或者高级一点的冰壁之类保护,绝对是灰袍老头最大的失误,当然在他尊贵而强大的红衣法师乔普莱德面前,即便是普利坦德依靠堆砌魔法便签,在自己身前弄出厚厚的冰壁,也会被温度高到恐怖的四阶火焰快速消融掉,顶多给可怜的主人多争取苟延残喘几秒钟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灰袍老头或许是考虑到这一点,与其徒劳无功地一味死守,倒不如像现在这样,放开手脚拼死一搏,看看能不能发生奇迹,临死前给尊贵的普莱德大魔法师带点伤害,哪怕再小也好啊。
高傲而略带怜悯地看待即将惨叫的敌人,火焰在乔普莱德的驱使下,开始以一往无前的霸道气势向前推进,准备忠实的执行融化掉灰袍魔法师的任务。
红衣魔法师已经预见到,在横扫千军般推进的火焰面前,敌人辛辛苦苦召唤出来的这一大堆一阶法术,连带着他那身证实着自己低能的灰袍,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的大招唯一的后果,是威力太大,很可能会将灰袍对手兜里装着的财物都一起烧光,那就损失大了。
瞧那可怜的普利坦德,面对如此恐怖的高阶法术攻击,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着,嘴里呢喃着不知说些什么。
声势浩大威猛无比的球状火焰,离开乔普莱德的法杖杖头还不到两秒钟,又是一连四根冰箭,连珠箭般地射到火焰之上,结果如同先前的同类一样,迅速消失。
红衣魔法师暗中摇摇头,集中精神驾驭魔法朝前行进,一眨眼的短短时间里,普利坦德释放出来的冰刀、冰锥、寒冷和雪影等一阶法术前赴后继,连连击中火焰的某个部位,自身则变成一道道微弱的水汽,然后消失不见。
一阵法力波动后,红衣魔法师察觉到了异常,他敏锐地发现,只要每一种貌似微不足道的水系法术击中目标,煊赫无比的火球就会出现看似不明显,但足以持续产生衰弱的某种奇特变化,而且更可怕的是,火焰仅仅飞到两人之间大约一半的位置,就开始不稳定起来,个头悄然缩小了一圈不说,还隐隐出现抖动和分裂的迹象!
见鬼!这算怎么回事?
诡异的一幕完全颠覆了乔普莱德对火焰术和水系魔法的认知,理论上一阶的初级法术和中阶法术完全不具备任何可比性,四阶的火焰术应该呈现出横扫一切一阶水系魔法,而自身毫发无伤的情况才对,但现实中自己释放的四阶火焰,却在承受十多道一阶水系法术攻击后,奇怪无比的显出某种肉眼可见的颓势来。
“你对法术一道的理解,还真是差的可以,怕是要砸了你师父的牌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普利坦德的男中音及时响起,一如既往的辛辣、到位,当然也一语中的。
正如老管家所说,依照乔普莱德粗浅的认识,结合他可怜的视力,他根本就不知道,强大的火焰并非像自己那双浑浊的肉眼所看到的那样,或者说“自以为看到”的那样,通身上下均是高度完美的统一和均匀,其实就在人们看不见的极其微小的地方,存在着许多相对周边而言,薄弱得多的结构以及连接部位,只是被高温炙热和强光予以掩盖。
然而普利坦德先后释放的水系魔法,正好找准这些薄弱环节下手,轻易地就将这个外面看上去威力无比强大的火焰,从结构的根子上给予沉重打击,积少成多,在水系法术的不断冲击过后,终于产生了不可逆的不稳定甚至离析状况。
仿佛为了更好的阐述和验证真理,老管家随后潇洒的点了点面前的虚空,一根淡蓝色的冰刀旋转着一个前劈,飞快进行实际演示。
更加让乔普莱德震惊的现象出现了,冰刀很正常的砍上了火焰的某个部位,然而在它消散于空中之际,硕大的火焰竟有一个角落部位,或者说某个边角,以冰刀刚才砍到的地方为界,微微晃了两晃,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整个从火焰的本体当中“脱落”了出来!
就像山峦的一角轰然崩塌了的样子。
乔普莱德立即瞪圆了两只浑浊的眼睛,双手开始打颤,这怎么可能?
他记得很清楚,老师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他,火焰术召唤出来的火焰乃是由火系元素组成,看上去虽有形体和大小之分,但并非一个同等形状和体积的石头之类的具体实物,严格来说,是属于某种介乎于气体和液体之间的奇妙东西,虽然可以被冰箭、冰壁等对立属性的水系法术进行抵消,却根本不应该,也不可能像木头和石头等具体实物那样,用刀切斧砍的粗暴办法予以分开,化解。
何况达成如此神奇效果的水系法术,仅仅是远低于火焰本体的区区一阶水系法术,根本就不入流的“冰刀术”?
目瞪口呆的红衣法师惊恐起来,不顾一切地驱使火焰高速前进,唯恐还有什么更大的意外发生,那就不是“见财化水”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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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记住几句艰深晦涩的咒语,会召唤几个威力巨大的法术,就可以目中无人,飞扬跋扈,随随便便决定他人的生死了么?”
不屑地批评起红衣法师的作风,普利坦德继续以实际行动打击对手那可怜的小心脏,在他提起手臂、手指连连点击之下,悬于他附近空中的冰锥、冰枪、雪袍、冰锤等水系法术按照先后顺序,目的明确,位置精准地对渐渐颤抖着的辉煌火焰发起进攻。
不同功能和特点的水系法术,按照各自特有的飞行轨迹呼啸着、盘旋着、划行着,奔向同一个火红色的目标,蓝色光芒忽明忽暗,犹如降临凡间的冰霜精灵在跳跃玩耍,欢快不已,动静之间,无不带有迷幻般的色彩,将老管家的动作衬托得特别潇洒和从容,充满舞蹈般的韵律感。
随着冰霜精灵的舞动,火焰一次又一次遭受重创,“滋啦滋啦”的发出爆破之声,响亮,却又无比刺耳,火舌变得又多又长,看似倍加凶狠狰狞的同时,实则外强中干,无奈地放慢了冲击速度。
“撑住!”
乔普莱德眼前一阵发黑,拼命驱动火焰前行,过度驱使法力之下,原本因疲惫而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色来,他死死咬住牙关支撑着,只要火焰仍在他的掌控之中,按他的计划推到敌人身上,什么奇怪的变化都将毫无用处。
这个当儿,红衣法师已经没有能耐,也不顾上和老管家斗嘴、探讨人生了。潜意识里,他不敢想象自己斗法失败的后果。
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阵斧砍、刀削和锤击,可怜的火焰遭受种种匪夷所思的敌对属性法术攻击,终于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分裂和崩溃,以某个角落的火焰猛然一挣脱,与本体果断分开为信号,一团一团的火焰四下逃逸,原本硕大的个头顿时四分五裂,彼此之间仅有几丝红芒相连,随时都有断开的可能,鲜红璀璨的色泽也不可遏制的暗淡起来。
“不!”
红衣法师从心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充满绝望的痛苦,哪怕他拼尽仅存不多的全部精神力和法力进行驱动,牙龈都咬出血来,浑身上下不停颤抖,从内到外的剧烈疼痛,火焰也无法如他的愿,继续前进和攻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一根闪烁着深蓝色光芒的冰钩“钩”住火焰后部,然后轻巧的一“钩”之后,紧张兮兮的乔普莱德从狼狈万分的境况中解脱了出来,他无奈而惊恐地发现,那一处火光闪烁之余,他与自家召唤出来的火焰原本牢固得很的感应,竟然被这一“钩”彻底断绝了!
看上去仍然威力巨大的火焰,足以碾压和消融强敌的法术,已经失去了原先主人的掌控!
红衣法师张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脑海里一片空白。
失去与魔法师精神力相连的法术,也就意味着失去了自身存在的基础,是极其不稳定,也极其容易受到摧毁的,威力再强,也是无根飘萍。
仿佛为了印证这个真理,这时候一根淡蓝色的冰锤飞到了火焰的前方,朝着摇摇欲坠的火球正中一敲,硕大的球形火焰顿时一阵闪烁,先是“噼里啪啦”乱响了好几声,紧接着就轰然一响,黯淡无光的消失在绝望的乔普莱德眼前!
来时声势浩大气势逼人,走时偃旗息鼓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烟火气,丝丝缕缕的随风飘散,证明它曾经登台亮相,短暂走了个过场。
寄托着乔普莱德满怀希望的四阶火焰术,就这样以极富戏剧性的方式黯然收场,一如召唤它出场的主人。
目睹一切的红衣法师如丧考妣,面带死灰的看着前方的虚空,浑浊的双眼毫无神采,连哀鸣一声都不能,好像一具毫无生命迹象的提线木偶,与短短时间之前傲慢无比神采飞扬的那个师判若两人。
“去吧。”
一道寒芒飞速而至,从呆滞的红衣魔法师胸口没入,快到他连闪避的念头都没涌现,那是普利坦德一早召唤出来的冰冻术,乔普莱德整个人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带有防护功能的法师袍,并不能拯救他的命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又是一片浅灰色的、形如衣袍的影子朝着他当头罩下,失去身体控制力的红衣魔法师顿时连人带衣服,从里到外的呈现出蓝色的冰晶状,透着股诡异的味道,却是整个被冻成了一具冰雕!
普利坦德缓步走向前,淡定而优雅,走到蓝色雕像旁才开始低声细语,只听他说道“区区六级的中阶水平,也敢妄自称个‘大’字!”
等到完全走过化为冰雕的敌人,老管家才潇洒地一挥手中的法杖,反手敲击在身后名为乔普莱德的雕像上,嘴角满是讥讽。
“哗啦”一声,整具冰雕马上碎成不知多少块细小而均匀的冰渣,坍塌着铺了一地,将四周变成冰晶的世界。
认真观察的话,会发现每一小块冰渣都几乎一样大小,色泽相当的均匀、通透。嚣张的红衣法师,早就在一连两道他不屑一顾,但打击效果良好的水系法术之下,从里到外的被彻底冻了个透,死得不能再死了。
普利坦德转身拐向诺尔默,以及伊凡斯迪皮尔德前后脚进入的那条巷子,身后是一地的冰渣,还有追到附近的一百多号呆若木鸡、噤若寒蝉的城卫军士兵,惊恐万分地目送着老魔法师从容退场。
尽管只有一身不起眼的灰袍,普利坦德此时的背影,却如山如狱,巍峨的令人战栗。
二十多年来,红衣法师乔普莱德,一直是曼尼福斯特城法术界的翘楚,代表着城里魔法师的最高水平和境界,地位尊贵,声名显赫,与伊凡斯迪皮尔德一道并称曼城魔武两界的领袖,如今沦为碎了一地的冰渣,这一幕不得不说彻底震慑了在场的所有普通城卫军,吓得他们连尾随的勇气都随着冰渣“碎”了一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么可怕的老叛匪,还是留给我们恐怖的伊凡大统领去对付好了。
缩了缩脖子,领头的两位军官面面相觑,飞速就下一步的行动达成了共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抛下老管家不管的伊凡斯迪皮尔德,当然不可能知道贪图他重酬的乔普莱德,已然死得透透的,此刻这头老管家口中的“大蠢驴”,正郁闷地追着诺尔默和晨曦的背影。
“妈的,这帮家伙都是属兔子的不成!”
伊凡斯迪皮尔德边咒骂着,边高速追赶,按照他的设想,早该追上两人了,没想到跑了好一阵子,前头一百多米远的两名杀弟仇人,眼下还是领先自己一百多米,弄得他越来越郁闷,越来越急躁。无他,今晚遇到的这几个人,年老也罢,年轻也罢,一个比一个能跑,简直就是见鬼了。
他并不清楚,少年在速度上面有着足够好的天赋,虽然整体修为比起六级战兵的城卫军大统领,略差那么一线,但偏偏速度和耐力方面是优势,别说才刚跑出这么一小段距离,没有意外发生的话,城卫军大统领就是再追赶一两天都不见得能追上。
至于看起来年纪更小的晨曦,倘若全力以赴的话,连诺尔默都要甘拜下风。
就这样前面的专心跑,后面的卯足了劲追,三人前后脚的迅速跑到了城墙边上。
曼尼斯特城是身处前线的重要堡垒,要塞型的城市,城墙修得又高又厚实,不借助外力的话,光凭诺尔默此刻的实力,玩立定跳高的高难度动作,想要从这等高度的城墙上一跃而过,还真是力有不逮的。
不远处倒正是南门,问题是晚上大门早就关闭、锁好,门前有的是严阵以待的城卫军,这种节骨眼上硬闯的话,必然陷入重重包围,还没来得及斩关而出,后头不远的伊凡斯迪皮尔德早就杀到身后了,到那时更麻烦。
疾奔中的诺尔默评估完各种情况,抬头看了看城墙顶上,又与晨曦对视了一眼,指指城楼一旁的方向,飞快的达成了默契,两人找到附近日常城卫军用来上下城墙的楼梯,顺着宽敞的楼梯跑了上去。
月光下,后头的伊凡斯迪皮尔德完全看清楚了敌人的动向,今晚整个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亲手杀害弟弟的诺尔默逮捕和处死,连带着将弟弟看上的晨曦也一并弄死,以两名凶手之死来祭奠他心目中冤死的赛尔斯斯迪皮尔德,既然已经付出了大批精锐死伤的惨重代价,自己又都追到这儿了,怎么可能半途而废,自是二话不说,跟着他们冲上了城墙。
“到那边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跑上宽阔的城墙,诺尔默就指着不远的南门城楼说道,那里墙垛边上立着一根高大的旗杆,乃是他预计用来逃出城外的工具,两人随即朝着目标赶去。
深夜的城墙上,除了极个别位置留有站岗的城卫军,其余的地方空无一人,倒是没给诺尔默两人的逃亡计划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两人很快就来到南门城楼边上。
“你先下去,我随后就来。”
诺尔默看着几十米外,手执刀枪大呼小叫着朝这边跑来的几名城卫军哨兵,对晨曦说道,同时双手握紧长剑剑柄,一发力,狠狠就是一剑砍在旗杆上。
少年的长剑锋利而厚重,蓄满两膀之力的全力一斩之下,浑圆的旗杆仅仅发出一声无奈的悲叹,就十分干脆的断裂开来。
晨曦向上一跳,伸出小手,在开始倾颓的旗杆中部一拍,彻底震断了裂口,同时顺势引导旗杆向着预定的方位倒下。
“轰隆”一声巨响,又粗又长的旗杆朝着城外栽倒,顶端深深插进城外的泥土当中,投影恰好与城墙垂直,断裂的端口又正好落在城墙的墙垛凹陷位置,搭设形成了一条再好不过的临时桥梁,就是光滑的杆身不太好站立。
不过这可难不到两人。
通往城外的“桥梁”一搭好,晨曦便轻轻一跃,娇小的身影飞快出现在上面,顺着向下倾斜的旗杆迅速滑跑前行。
强大的追兵就在后面不远,这时候再和诺尔默争论该谁先走,谁断后最蠢了,自己动作够快的话,诺尔默哥哥自然也能来得及撤退,区区几个连一级战兵都不是的城卫军,怎么可能拦得住哥哥,麻烦的是后头紧追不舍的“大蠢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十六章交替掩护
正如少女所料,她果决的离开反倒帮助了诺尔默顺利后撤,提起长剑防范追兵的少年,一见到妹子顺利落地,就立即跳上旗杆,同样使出蜻蜓点水的小跑外加滑行功夫,飞快向着下头的城外跑去。
只要到了树木茂密的野外,依靠自己和晨曦常年在深山老林打猎的丰富经验,有的是办法甩开武力强大但孤身前来的敌人,森林越是原始古老,效果就越好。
比起身材娇小体态轻盈动作优美的晨曦,身材高大的诺尔默多少有些吃亏,在旗杆上滑行跑动的姿态略微有些笨拙,但下盘很稳,没有丝毫多余动作之余,一样的高效简洁,一眨眼的工夫就滑行到旗杆的中部。
眼见身穿武士服的少年也要紧随少女逃出城去,按照常见的套路,出于给主角增加一点难度的目的,顺便用反派来衬托主角伟光正之形象,这时候反派的核心人物就该隆重登场了。
“哪里逃!”
“大蠢驴”伊凡斯迪皮尔德就是在这个最需要他及时出现的时候,闪亮登场了,一声爆喝在寂静的夜空炸响,一道凌厉雪亮的刀罡如同匹练的寒芒,朝着少年的后腰悍然斩下!
毫无花销,讲究的就是又快又狠!
全力追赶的城卫军大统领越过乌龟般迟钝的哨兵,冲了上来,无奈终究是落后了一步,没能抢在仇敌出城前拦住两人,但幸好脚力颇佳的他,判断力也很不错,一看断后的少年在旗杆上滑行的速度,就知道比他抢先落地毫无指望,便干脆运足斗气,拼尽全力偷袭身处半空的诺尔默。
此时的少年,双脚都落在滑不留手的圆形旗杆上,重心向下,高速滑跑又十分考验平衡能力,很难像平时那样用足全身的力气和斗气予以格挡,想迅速跳起闪避又来不及,尴尬的很,正是将他拦腰砍成两段的最好时机。
寒芒转瞬即至,后发先至的追上了少年。
敌人的偷袭带着凌厉的杀机,落地的晨曦此时刚刚转身,除了飞快地喊了声“小心偷袭”,便实在没办法替少年挡下寒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晨曦何等聪慧,一喊完话,少女便连忙抽出弩箭安上,抬手就射,同时闭上嘴巴,唯恐自己过多的提醒,反倒干扰哥哥专心应战。
滑跑中的诺尔默正努力保持平衡,就清晰的感到身后一道满是深深寒意的劲风,凌空袭来,刺激得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有悖于光明正大的骑士精神,敌人的一击先于其爆喝之前就已发动,灌注了全身斗气的一刀速度极快,充满横断一切的霸道与凌厉气势,一旦被砍中绝对是腰斩的后果!
坏人通常是狡猾的,伊凡斯迪皮尔德无疑还要在狡猾两字前头,加上“极为”这个形容词。他修习的乃是火系斗气,在正常人想来,他动手的一招一式,自是附带着强烈的火系斗气为主,这样对手接招的时候,除非本身就是修炼水系、冰系等能有效克制火系的类型斗气,否则的话,都会尽可能以自家斗气模拟,或者转化成与水系相近的类型,以求增强克制效果,然而这样一来,反应的速度却肯定要慢上少许,毕竟多了中间一道转化的环节。
考虑到常人所受固化思维的影响,城卫军大统领决定不走寻常路,为了打少年一个措手不及,他偏偏选择放弃火系斗气附加在刀罡上的常见做法,而是仅仅依靠六级战兵的深厚功力出招,目的就是给敌人一个出其不意,等少年意识到不妙,已经来不及了。
幸亏少年没有养成想当然的坏习惯,寒气已然逼近,他飞快地察觉到,没附带火系斗气的结果,就是伊凡斯迪皮尔德的刀罡特别的快,特别的狠!
灌注了大统领最高修为的一刀眼看就要到了,此时诺尔默来不及多想,完全依靠多年苦练习得的高深本领,以及高强度高质量实战练就的正确经验直面危机,他下意识地双手握住剑柄,迅速用力一蹬旗杆,人在半空已旋转身体,向后就是一剑!
长剑激荡起罡风,嗡嗡作响,迎上了寒芒。
借着转身扭腰顺势挥出的一剑,看似无奈之下的硬碰硬之举,其实少年这一剑带着的乃是一股巧劲,目的就是借力打力,以巧卸力。
果然,事实证明了少年决定的正确性,带着柔和内劲的长剑半路撞上了伊凡斯迪皮尔德蓄足全力的刚猛一刀,就在城卫军大统领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下,臆想中火花四溅、少年口吐鲜血向后栽倒的场景并未出现,来势汹汹的匹练刀罡即将砍中长剑的一瞬间,少年的长剑仿佛有生命一样,“吐”出一圈剑芒,撞上了凌厉的刀罡,然后这圈剑芒转瞬即逝,竟然又在极短的时间里“吞”了回去。
时机和力道拿捏得极准,借着一吞一吐、收放自如、以柔克刚的巧劲,诺尔默充满欺骗性的一剑,竟在极短的时间里卸掉了敌人一大半刚猛霸道之力,等到长刀无可避免的狠狠劈到他手中长剑之际,少年适时的一抖手腕,顺势又收回了长剑。
他竟是利用长剑作为借力的工具,借着伊凡奋力一击所剩的小半凶悍力量,在空中拧了一下腰,翻着跟头向后跃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凡斯迪皮尔德看得目瞪口呆,对手竟然还有这种骚包操作?只见少年打着滚,每一次翻身都及时点一下旗杆,然后再翻身卸掉刀罡蕴含的力道,然后再点一下旗杆借力。就这样连续翻着跟头,借用旗杆作为支点,少年顺利落到了城外的地面上。
在光滑的旗杆上翻跟头,这算什么,街头杂耍么?
眼见蓄势已久志在必得的一刀竟然失手,懊恼、不甘乃至妒忌等情绪一齐涌上伊凡大统领的心头,暗暗咒骂着少年的随机应变和武学天赋。他又怎么可能猜得到,对于从小就和各种魔兽打交道的两人来说,管他姿势优不优美,调动手头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利用一切有效的手段化解难题才是王道,借用倒下的树干越过峡谷、溪流和深渊等地方,乃是两人的常规操作之一。和树干相比,这旗杆无非是直径小了点,大部分地方光滑了一些罢了。
他憋着火,摁着墙垛就要跃起急追,没料到眼前一道寒芒瞬间即至,晨曦给哥哥解围的一箭冲着他的面门呼啸而来,利箭当前,大统领只好按捺住心头的烦躁,且先用盾牌拨开来箭。
“当”的金属碰撞声清脆而响亮,伊凡斯迪皮尔德眉头顿时一皱,放下手臂,悄然抖了抖。
他的骑士盾个头不算太大,却是真材实料下足了本钱,靠里的几层硬木和软垫用的上乘材料不说,光外头裹着的那层钢板就千锤百炼,不谦虚地说,他手执的就是曼尼福斯特城中的头号盾牌,因此见到来箭便想也不想,本能地用盾牌去拍打短弩,没想到短小的弩箭力道极是强劲,破开上头的斗气不说,还震得有点大意的他手臂微微发麻。
低头看了一眼骑士盾的精钢盾面,上面赫然出现一个小小的凹痕,显然是刚刚那根不起眼的小小弩箭的杰作。
城卫军大统领更加烦躁了,能射出如此力道的臂弩此前从未见过,真不知这两个年轻的敌人是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而且能以这等弓力的短弩作为随身武器,少女本人的真正战力也必定相当可观,说不定不比少年差多少。
这当儿诺尔默已经站稳了,既是伊凡斯迪皮尔德的全力一击,所谓的小半力道依然非同小可,诺尔默顺势向后足足翻了三个跟头,落地的时候到底还是一个踉跄,仍有一丝蛮力尚未完全卸尽,差点就要一跤跌到地上,幸亏一只白嫩的柔荑及时出现在他腋下,恰到好处的轻轻托了他一把,总算没有当场栽倒。
帮助完哥哥避免出丑的下场,晨曦一张俏脸面带粉煞,紧盯着城墙上方,抬起臂弩对准了城头的伊凡大统领。
城卫军大统领背后偷袭的举动,深深惹恼了少女,刚射出第一根弩箭,立即就顺手拉开弩弦,飞快搭上另一根闪着寒光的短弩,再一次做好射击的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头的伊凡斯迪皮尔德暗暗警惕,眼前年轻的两人在今晚给了他足够多的“惊喜”,天晓得还有怎样的后招在手,他冷冷盯着墙下的两人,没有再冒冒失失地抢上旗杆。
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势,城下的晨曦也没有急着射出第二根弩箭,抢着射出头一根弩箭是为了狙击敌人的追击行为,现在城卫军大统领已经冷静下来,高度戒备着,再贸然射击就失去积极的意义了,只能白白浪费了宝贵的箭矢。
靠着晨曦的肩膀,诺尔默缓缓深呼吸了几次,这才站直了身子,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身体一切正常,便轻轻说了句“可以了。”
有晨曦全力守护在旁,伊凡斯迪皮尔德失去了最佳的追击时机,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找到足够的时间,蓄势发出那么凌厉的一刀来,况且有了“领教”第一刀积攒的经验,少年对六级战力的城卫军大统领水平如何,有了相当直接而深刻的认识。
无视伊凡斯迪皮尔德的狠毒注视,少年从晨曦的搀扶下恢复正常站姿,他做的第一个后续举动就让对手相当的无语。
只见诺尔默从容地自背上取下长弓,娴熟地从撒带中取出羽箭,然后就分别双手握好,一副随时可以张弓搭箭的样子,跟着一个转身果断离去,留下少女虎视眈眈的与城头的城卫军大统领对峙!
他竟然丢下宝贝妹子自个先溜了?这又算什么操作?
城卫军大统领有点蒙。
将将快要跑出半箭之地,诺尔默回过身来从容站定,再从容的完成张弓、搭箭、开弓瞄准的整套标准程序,然后便是一声清脆的唿哨,少女一听便立马默契地转过身去。
嗯,轮到她开始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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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半天,原来是这样。
城头的伊凡斯迪皮尔德气得肺都要炸了,拱卫在城卫军哨兵群中的他,突然产生了某种错觉,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压抑的嘲笑声,看上去诚惶诚恐屏息凝神的部下们,似乎目光总在朝着自家长官的头顶悄悄打量,看看那里是否长着两条长耳朵,俗称大耳朵蠢驴独有的那种!
堂堂的城卫军大统领,实际意义上的曼尼福斯特城二号人物,竟然在自家的地盘上遭人如此戏弄、羞辱,耍猴一样的耍,让人知道了简直要笑掉大牙。
他终于做出决定,必须放弃过度的谨慎,开始发狠追杀了,否则再让敌人这么轻松的交替掩护下去,还不得安然无恙的上演胜利大逃亡了?
忍不下去的城卫军大统领一跃而起,看准旗杆跳了下去,他养尊处优很长时间了,虽说平常功夫没怎么拉下,但少年学艺时才经常练习的简单动作—“过独木桥”还真的很长很长时间没练了,又圆又光滑的旗杆可不是那么好走的,第一步非踩准了不可。
腾空而起的他,彷如一头扑向地面灰兔的大鸟,眼看就要稳稳地落在旗杆上,一根长长的羽箭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呼啸着激射而来。
论起劲道,这根抛射的羽箭当然没有瞄准直射的短弩那么十足,却胜在时机拿捏的极准,瞄准的位置又极为巧妙,恰恰对准了伊凡斯迪皮尔德落脚处上方,大约五六厘米的地方,位置很尴尬,相当不好对付,专程守在大统领落地之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
伊凡斯迪皮尔德岂会如少年的愿,让他轻易射中自己的脚踝?
人在空中的城卫军大统领早有准备,战刀运劲一划,便挑飞了力道同样不容小觑的羽箭,同时双脚一前一后,稳稳地落在了旗杆上。
问题是诺尔默压根就不指望这一箭能真的射中他,目的不过是替晨曦争取时间撤离而已,等到伊凡斯迪皮尔德张开臂膀,自认为比雄鹰还要矫健的纵身一跃,第一步刚落地踏稳,又迎来了奔跑中不忘回头添乱的少女射出的第二支弩箭。
依旧是准星在线,力道十足,射得盾牌砰然作响,又一次给伊凡大统领的优质盾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续两次狙击之下,伊凡斯迪皮尔德好不容易才提起速度,一连几个跳跃,总算是双脚落到实地之上,速度飞快的少女早就跑到诺尔默等候的小山岗上,两人边跑边熟练地收拾好长弓和短弩,就在城卫军大统领的目光注视下,一头钻进了几步之遥的树林,溜之大吉了!
“大蠢驴,不怕死就追进来吧!”
回头举高臂膀,冲着伊凡大统领比划着通用的挑衅手势,少女露出了意味浓烈的嘲讽笑容。自打老管家用“大蠢驴”来形容伊凡,晨曦就深以为然,喜欢拿它来称呼敌人。
伊凡斯迪皮尔德真的快气疯了,他怒火中烧,咆哮着,咬牙切齿地朝着小山岗疾奔而去,好容易顺着两道淡淡的脚印进行追踪,跟着两人跑进了茂密的树林。
一再遭受戏弄的城卫军大统领发着毒誓,不管追到天涯海角,追到地老天荒,也非将两名可恶到极点的敌人虐死不可!
可惜的是诺尔默和晨曦虽然年轻,偏偏在野外生存、捕猎和反追捕一道上,却有着与外表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深厚造诣。和常年在野外与陌生险恶环境打交道,利用一切随处可见之物掩盖行踪,设置简易陷阱的两人比起来,习惯将多余时间花在欺凌百姓、玩弄和虐杀女性的伊凡斯迪皮尔德就是个雏儿,幼稚的不能再幼稚。
对于这样的角色,江湖人通常称之为“小白”。
盛怒之下的小白,无疑是很容易落入陷阱的。
起初伊凡斯迪皮尔德很亢奋,边追边琢磨一会抓到猎物之后,该如何折磨他们,才能既一泄胸中那口恶气,又不至于让他们死得太痛快,影响了祭奠弟弟的大计。
很快这场看似简单甚至能满足某种变态的追踪,演变成了一场噩梦,追赶了好一阵子,已经深入密林的他才想起来,自己没学过丛林战,也不懂得追踪技巧。
是的,牛逼哄哄的伊凡斯迪皮尔德根本不懂得该如何追踪。
这还真不能怪他,谁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什么都精通,他打小就在城主老爹重金聘请的名师指导下,学习一名志在征服四方的贵族男子应该具备的各项本领,什么步行决斗、马上单挑、具甲骑士冲阵、野战排兵布阵、堡垒攻防战,基本上一名将军所应该通晓的战法与技能,他都一一刻苦学习,还学得很不错,每门课的期末考试得分都不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偏偏就是没学过追踪,更别说这里头最难学会,代表最高含金量的丛林追踪一法了。
堂堂的曼尼福斯特城未来城主,斯迪皮尔德一族的掌舵者,看重的是大局观,武道上面除了重视个人战力,就是率领千军万马正面击垮敌军的本事,追踪一两个盗贼之流所需的所谓功夫,压根就不入他的法眼,怎可能为此浪费宝贵的时间?
即便是担任城卫军大统领以后,缉拿盗贼小偷之类的小事,也完全不需要他本人亲自出马,自有手下熟悉此道的一众老手们去办,他只需养好精神,留在拷打审讯“女飞贼”和“女叛贼”的时候就行了。
因此他很郁闷,白天的时候,密林从外头看上去很美好,郁郁葱葱,鸟叫虫鸣,生机盎然,踏春之行更是令人心情舒畅;
然而深秋的夜晚进到里面,感觉就完全是两码事了,漆黑一片的林子,温度又低,天然就带着股阴森森的味道,偶有几分月光透过重重树叶照进林中,也只是带起斑驳的光影,朦朦胧胧之中,反倒增添了几分虚幻的情形,视线不畅,感应模糊,再加上夜间出没的都是饥肠辘辘的猛兽,需要时刻分心提防,对于正在追捕仇敌的伊凡大统领来说,这环境就相当的不友好了。
何况两名少年鬼精鬼精的,专带着他往不好走的地方跑,一溜烟的工夫就不见影,再次从视线里面出现时,两人所处的位置看上去直线距离不远,可真正追赶起来,才发现一路上很不好下脚,要么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滑,要么根本就没有路,天晓得先前那两个是怎么走过去的,速度还不慢!
再接着追下去,伊凡斯迪皮尔德就开始上火了,比起哪儿难走偏往哪儿走来,一路上让人防不胜防的小陷阱更加讨厌。
比如明明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林间地面,一脚踏上去就突然一软,树叶下头竟然有一个一尺多深的坑,虽说及时跃起没崴着脚,可那着了道的感觉令人非常不爽。
提高警惕的城卫军大统领相当无奈,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提防陷阱,速度能快得起来才怪,消耗的精力自然也不小。即使是这样,层出不穷的各类干扰还是让他苦不堪言。
最恼火的一次,是他刚从一棵大树后面绕过来,四周乌漆墨黑的,光顾着防备来自身前的偷袭,或者脚下的陷坑,没想到还没等他适应漆黑的环境,看清楚眼前的具体情况,身边“呼”的一声响,某件暗器直击过来,距离实在太近,加上一点杀气也没有,遭到暗算的伊凡斯迪皮尔德根本来不及细想,只得意随心动,瞬间外放斗气护住面部。
结果“啪”的一声,“暗器”抽在他斗气面罩护着的脸上,不住颤抖起来,伊凡斯迪皮尔德当然吓了一大跳,连忙用手握住“暗器”,定睛一看,微弱的光线底下,手里握着的,哪里是什么独门机关暗器,不过是一截韧性颇足、表皮粗糙的树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凡斯迪皮尔德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忍不住一把捏碎了树枝,双手握拳,仰天长啸起来。
别说一根普通的树枝,就算是一百根这种树枝打在脸上,也不会给他造成真正的伤害,可问题是面上无光啊!又一次被两名少年设下的粗浅机关轻易算计到,等于是又一次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整张绷紧的脸都火辣辣的!
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俩小坏种和那老不死的法师一样心理阴暗,一样的一肚子坏水,手段又阴险又下作,难怪会凑到一块去!伊凡斯迪皮尔德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咒骂着评价道。
就这样一路追,追到了深夜,城卫军大统领更加憋屈和恼火了,经过肚子和嗓子的提醒,他赫然发现,自己肚子很饿,口也很渴。之前身处曼城主场,自以为布下了天罗地网,将捕捉行动看成是手到擒来的一件小事,自然不会带食物和清水在身边,小小的疏漏到了这个时候,终于体现出后果的严重性了,又饥又渴的滋味,伊凡大少爷这辈子就没尝过。
若是他知道前头的两人,随身都备有足够一天一夜所需的干粮和饮用水,怕是要更加生气。
可惜光生气是解决不了肚子饿和没水喝的现实问题,城卫军大统领很快认清了形势,迫于无奈开始寻找猎物和水源了。区区果腹之类的问题,随便逮只兔子不就解决了,又岂能难倒堂堂六级战兵的伊凡大统领?简直就是个笑话!
然后,伊凡斯迪皮尔德悲催的发现,自己成了自己口中笑话的男主角,而且是唯一的主角。
原以为捉只野兔烤熟了填饱肚子很容易,然而荒郊野岭夜间打猎的难度,远非贵族圈里日常盛行的围猎之行可比,缺乏猎鹰猎犬的从旁辅助,失去一干侍卫下人的支持,毫无独自野外生活经验的伊凡大少爷,折腾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别说野兔,连只老鼠都没找到。
他也不用脑子想想,这野兔、山羊之类的弱小群体,岂敢在危险的夜间出没?一早就躲回安全的老窝里头睡大觉,哪怕是饿着肚子也比没命强。这个钟点还敢堂而皇之出来觅食的动物,无非是比格狼、休极熊、法斯特豹或者菲特野猪这类猛兽,不是速度快爪子锋利,就是身大力不亏的种,问题是此等实力堪比人类一二级战兵的凶猛野兽,智力上头可是不俗,天生对杀气就很敏感,伊凡斯迪皮尔德手握明晃晃的利剑,怒气冲冲杀气四溢的满山寻觅,那种醒目刺眼的程度,放在漆黑的夜晚,就彷如一根熊熊燃烧的人形火炬,想看不见都难,看着就知道不好惹,又怎么会傻到自个跑过来送死?远远的就避开了,唯一蒙在鼓里的就只有伊凡大统领自己!
想像晨曦那样一棍子打死一头菲特野猪,除非伊凡大少爷学会少女那一招,将自身的强大气息完全收敛,扮成人畜无害的乖乖女,才能忽悠猎物主动上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十八章扰敌战术
又继续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尊贵的城卫军大统领终于死了心,凑合着找到一条小溪,用清澈的泉水灌了一肚子,欺骗自己已经进过食了,这才找了个看上去靠山避风的场所,准备好好休息一会,等天明再继续捕捉之旅。
夜间的气温本来就低,身处山中,寒风可说是无孔不入,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山风一吹,身上更觉寒冷,特别是那一肚子的山泉水,是否甘甜就先不说了,绝对够冷冽!内外寒气逼迫底下,又困又累的伊凡大少爷,迫不及待的升起一堆篝火,接着就靠在背后的山石上头,打起盹来。
孤身一人在野外过夜,仓促之间没找到安全妥当的山洞,也没带帐篷等露宿所需的生活物资,就地点燃一堆篝火,既能抵御和驱散肆虐的寒气,不至于被寒冷伤了身体,又能驱赶路过的野兽,免受它们的伤害,这点常识伊凡大少爷是有的。
可惜此刻用常识来衡量,是行不通的,他此行不是短暂的踏春之旅,不是闲来无事的度假露营,而是想要帮“无辜”的弟弟报仇,亲手捉拿实力不俗的凶手。
最要命的是,那两位少年凶手,似乎很熟悉,甚至是擅长丛林等野外生活。
进入密林,对于诺尔默和晨曦来说,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尤其是这两条“小鱼”,其实比鲨鱼甚至虎鲸还要可怕。
伊凡斯迪皮尔德根本不知道,自从进了密林,他全程都在“猎物”的监控之中,几乎一举一动都落在诺尔默和晨曦眼里,连“追踪”路线都在两人的有意设计和引导下,不知不觉的被牵着鼻子走。
清冷的月光下面,离城卫军大统领休息的小山坳不足一百米的一棵大树上,诺尔默和晨曦正静静观察着昏昏入睡的敌人,浓密的枝叶形成天然的掩体,遮护了两人的存在,即使是大白天,只要两人不出声,伊凡斯迪皮尔德在对面瞪大眼睛看,都不见得能找到他们的踪影,更不要说现在了。
“哥哥,是时候叫醒‘大蠢驴’了吧?”少女依偎在诺尔默身旁,檀口紧贴着他的耳朵,轻轻问道,“你看他脑袋不时一点一点的,应该是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摇摇头,说道“再等几分钟。他刚睡不到一刻钟,或许正在假睡。就算累得不行,真的已经睡着了,也还没彻底睡熟。”
“那好。就等他进入深度睡眠了再动手,能直接让他永眠就更好了。”晨曦憧憬道。
“估计没那么容易。你看,‘大蠢驴’的警惕性可不低,握剑的右手,可一直放在剑柄上头呢。”
再怎么疲惫不堪,城卫军大统领也是迈入中阶大关的六级战兵,身躯的强悍程度可不是盖的,精力也旺盛得很,区区一夜缺乏休息,没有及时补充食物的中等程度追踪,不至于让他彻底失去战斗力。
“嗯。”晨曦甜甜一笑,丝毫不气馁,既然没办法一箭射死伊凡斯迪皮尔德,那就找机会多射几箭好了,终究总能射死他的不是?
两人的交谈都是紧贴着对方的耳边进行,声音放得极低,在尖锐呼啸的山风干扰下,根本不虞目标听见。
伊凡大少爷脑袋耷拉在一侧,真的睡熟了。
一开始果真如诺尔默猜测的那样,盘膝而坐的城卫军大统领,仅仅进入了静坐放松、调整呼吸的状态,他没敢放松警惕,毕竟他附近还有两个身手不凡的敌人存在,随时可能从黑暗中跳将出来捅他一刀。
虽然按照他的认知,身为中阶战兵的自己,追踪了大半夜,尚且如此疲惫,修为境界远不如自己的两名少年,理应比自己更加累才是,况且根据戴妮丝的口供,此前少年一行风尘仆仆的赶了一整天的路,连修整的机会都没有,就落入了城卫军的埋伏,激战一场。逃亡到现在,定然疲惫不堪才对,选择找个避风的山坳倒头大睡一场才是正常的做法。
出于谨慎,伊凡斯迪皮尔德放慢了呼吸,渐渐进入冥想,整个人处于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看上去闭上了双眼,其实感知反倒比睁开眼的时候,还要敏锐一些,远了不敢说,方圆二三十米的范围内有人走动,都能被他及时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他确实太累了,好久好久没有这么累了,身心皆疲,身前的篝火散发着急需的温暖,带给他安全美妙的舒适感,与此同时,随着四周除了山风刮过的呼啸声之外,一切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安详,疲惫的感觉也就越来越重,越来越明显,思维也好,身体也罢,都在不停地劝说他睡吧,睡吧。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天亮了,凶手也就在劫难逃了
于是在不知不觉之间,伊凡大少爷终于抵挡不住熟睡的诱惑,松弛下来,缓缓进入了深沉的睡眠,连紧紧握住剑柄的手指,也渐渐松开。
依稀中,戴妮丝正雌伏于他的身下,强忍屈辱,满面泪水的接受拷问这是伊凡大统领平生最享受的那种过程,那种滋味。
就在他梦中依旧不可一世的时候,一股没来由的寒意笼罩了他的身躯,刺激得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好!
从梦中惊醒的伊凡斯迪皮尔德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高速旋转的三棱箭头,自空中居高临下的冲着他射了过来,个头正变得越来越大,裹着箭头的白色斗气,就像天上的星光一样闪烁!
没时间思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死亡威胁底下,城卫军大统领全身气血高速运转,斗气下意识的自体内迸发而出,在他体外形成一道红光护罩,同时顺着手臂蔓延到长刀之上。
“哈!”的一声爆喝,刀罡犹如怒涛一般,自下而上直卷向瞬间及身的冷箭。
一红一白两道光芒高速撞击在一处,短暂的闪耀过后,一并消散于寒夜当中。
伊凡斯迪皮尔德保持着右膝跪地,双手握刀向上格挡的姿势,一动不动,冷汗涔涔,顺着额头向下流。在他左侧的支撑腿两边地上,掉落着一根羽箭的前后两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要命的一箭,好歹是挡下了。
随着长长一口热气的喷出,城卫军大统领剧烈喘息起来,心里一阵后怕。
偷袭来得太突然,熟睡中的他能在一刹那间惊醒就不错了,实在来不及从盘膝而坐的姿势站起来,然后做出正确的规避动作,只能拼尽全力劈出先前那一刀,幸亏姿势虽然十分别扭,瞬间的爆发还是救了自己一条小命。
他缓缓站直身体,身躯各处的刺痛感异常强烈,毫无防备的熟睡里头,全身斗气猛然爆发可不是没有代价的,别的不说,上下经络、肌肉组织什么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损伤,这种刺痛感就是证明,身体表面的毛细血管没有大量迸裂都算万幸。
“有本事出来决一死战!躲在暗处放冷箭,算什么本事!”
城卫军大统领怒不可遏,冲着黑夜大声嘶吼,全然忘了下午的时候,他是怎样算计别人,调动数百人围攻区区两名少年,再加上一个老头的。
没有人回应他。
又惊又怒的地瞪着对面漆黑的山林,伊凡斯迪皮尔德无法判断出,那几乎要了他一命的一箭,究竟是从哪里射出来的,此刻山风吹拂,勉强看得见轮廓的密林松涛阵阵,“沙沙沙”的作响,仿佛每一棵树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的无能和失败。
一切是那样的平静、自然,好像刚刚发生的惊险一幕,不过是他的臆断而已,目的不过是将他从绮梦之中唤醒。
目光徒劳地在如泼墨般一体的山峦与密林上逡巡良久,伊凡斯迪皮尔德跺了跺脚,放弃了扑过去,把谋害自己的“恶贼”从夜色里头揪出来的打算,走前两步,熄灭了身前的篝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没有经验,这时节都应该知道,深夜里头暴露自己具体位置的,正是能在寒夜中给自己带来些许温暖的这堆篝火了,再不情愿都好,现在也要舍得了,不然的话,下一次的偷袭运气稍微差点都躲不过去。
树上的诺尔默和晨曦相视一笑,正如两人预计的那样,城卫军大统领不敢冒险过来搜索。
一来,双方的直线距离虽然不到一百米,实际却是分别位于两个山头,也即是中间还隔着一道小山谷,伊凡大少爷又不会飞,想要过来报偷袭的仇,只能老老实实从地面跋涉过来,等他到了诺尔默眼下所在的山头,两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二来,伊凡大少爷根本就不清楚敌人的具体位置,而这正是两人商量之后,决定由诺尔默单独负责出手的缘故。
晨曦的臂弩强于直射,距离偏短,除非伊凡斯迪皮尔德没躲过暗箭,或死或伤,否则只要他像现在这样,成功躲过一劫,就能从来袭的弩箭判断出两人藏身的基本位置,万一他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宁可同归于尽也非要冲过来死磕,那就有点划不来了。
而诺尔默的长弓则擅长抛射,熊熊燃烧的篝火,在漆黑中给少年提供了准确的方位,射术精湛的他,有很大的把握命中敌人。又由于采用抛射的方式进行偷袭,只要伊凡大少爷不是一直处于假寐的状态,清醒的瞬间最多只能看见位于抛物线高处的羽箭,根本不可能由此推测出两人所站之处。
因此从实质上说,将偷袭行动思考的如此充分和细致的晨曦和诺尔默,从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进退自如,攻守随意。
而不具备远程攻击手段的伊凡斯迪皮尔德,注定只能一味挨打。
当然了,说诺尔默对这次偷袭的结果很满意也不尽然,为了确保命中的精度,他特意选在风势较小的当儿射出羽箭,以免凛冽的山风影响羽箭飞行的轨迹,从而导致失手。然而正因如此,失去山风呼啸着作为掩饰,暗箭到底是惊醒了伊凡斯迪皮尔德,让其在千钧一发之际避过杀劫,算是一点小小的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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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继续耐心地默默站了好一会,这才悄悄从树上溜了下来,回到早早选定的藏身之处,一棵参天大树的树丫上。两人交替着守夜,轮流休息到天明。
天亮的时候,伊凡大少爷被鸟叫声吵醒,此起彼伏叽叽喳喳的声音,扰人清梦,想多眯一会都做不到,让他很不耐烦,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决定将解决早餐放到任务的第一位。
他的喉咙又干又涩,嘴角都开始冒泡了,后半夜提心吊胆,伴随着寒冷与饥饿的双重折磨,一直不敢安然入睡的结果,就是此刻感觉极度糟糕,肌肉僵硬,腰酸背痛,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和情绪都很不好。这种状态底下,高傲的他不得不选择向现实低头,先把饥肠辘辘的自己照顾好。
白天打猎总算是容易得多,一只倒霉的野兔成了城卫军大统领发泄满腔怒火的牺牲品,当草草完成宰杀、剥皮和清洗等必要程序之后,伊凡斯迪皮尔德坐在一块石头上,转动着手里的树枝,烤得上头串着的那头野兔直冒油,不住一滴一滴落到篝火上,“吱吱”直响。
离他身旁不远,就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和正在烧烤的野兔相结合,勉强算是有水有肉,伊凡大少爷的肚子“咕噜咕噜”响着,饥饿的难受劲,似乎更加明显了,他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眼神直勾勾盯着逐渐散发出烤肉香的兔子,专注无比。
能让高贵的大统领对尚未能开吃的食物猴急成这般模样,证明他是真的饿得慌了。
烧烤所需的过程缓慢的几乎无法忍受,终于熬到猎物烤熟的一刻,城卫军大统领欣喜地举起树丫,也不顾热气腾腾的兔肉是否会烫伤嘴巴,对准肥美的兔肉就是一口啃下去!
哪怕没有佐料,屁股底下的石头又硬又冷,远谈不上舒适二字,然而在错过丰盛的晚餐又忍饥挨饿整整一宿的伊凡大少爷眼里,此刻即将到口的烤兔肉,就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了。
可惜他的美食之旅被迫停留在“即将”的那一步,刚刚咬到兔肉,还没等城卫军大统领按照设想重重咬下一大口兔肉,充分感受浓郁的肉香与质感填充口腹的滋味,他眼里的欣喜之色就瞬间变幻成愤怒夹杂着惊恐,一个疾速后仰。
一道黑芒擦着伊凡斯迪皮尔德的脸颊掠过,十分惊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弩箭没入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树干,“嗖”的弩箭破空之声才迟迟传进耳朵,箭速有多快可想而知。
紧接着,躲过暗箭的城卫军大统领一把捞起倚在石头边上的长刀,对准另外一道略带弧形抛射而来的白光劈了出去。
白光“啪嗒”一声断成两截,分别打着转飞向两旁,第二根暗算的羽箭,总算被及时拔出兵器的城卫军大统领格挡住了。
“尊贵的伊凡大统领,用餐愉快!”
诺尔默的声音从右前方的山峦上响起,随即少年和晨曦的身影显现出来,一脸笑容的对着他挥了挥手,语气亲切的如同与挚友打招呼,随后转身离去,姿态从容,背影洒脱。
全程完全不考虑对方的感受。
伊凡斯迪皮尔德黑着脸瞪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握刀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与昨晚相似,双方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远,可仍是隔着一个小山谷,一个草木茂密的小山谷,想要找两人报仇,缺乏远程攻击武器的他,还是只有步行越过看似不难,实施起来却相当吃力的一途。
等他努力追到对面,早就黄花菜都凉了。
这、这、这算什么?这不就是兵法上头的,“扰敌食眠,迫其未战先溃”的活生生示例么?
只不过今日惨遭这种战术蹂躏,被折磨得凉兮兮而又无可奈何的一方,换成了平日高谈阔论纵横兵法时,颇有心得珠玑在握口若悬河的自己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卫军大统领咬牙切齿的低头看了一眼地面,脚边的泥土之上,正落着一整只香喷喷的烤兔,灰黑色的泥巴,不可避免的沾染了许多在兔肉上头,咧开的兔嘴满带邪恶的笑容,貌似在问他一个严肃的问题。
弄脏了的兔子肉,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呢?
伊凡斯迪皮尔德气得鼻子都歪了,委屈的泪水充盈着双眼,差点就不争气的从眼角渗了出来,他高高扬起手中的战刀,发出撕心裂肺的长长嚎叫来!
太欺负人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两名少年将他算计的死死的,长于直射的弩箭,与擅长抛物线射击的长弓一道,一前一后几乎同步到达,齐齐封死了他的前后两侧,前头的弩箭来得太快,加之手捧食物的情况下,人往后仰总是比向前扑倒更容易做到,于是他很自然就选择了快速后仰,跟着后头的羽箭进一步堵死了他避让的空间,要么被羽箭洞穿咽喉要害,要么只能无奈之下拔出长刀硬接,
然而根据平时吃东西养成的习惯,他拿着树丫的正是日常惯用的右手,于是很悲催的,上头穿有用来果腹之烤兔的树丫,被求生心切的伊凡大少爷自个儿给丢到了地上!
也就是说,无论是他下意识做出的第一步反应,亦或是后头没有选择余地所采取的第二步应急措施,种种应变的可能,一早都在敌人的预料当中,被吃得死死的,毫无动弹和反抗的余地,也就不在话下了。
嘶吼完毕,悲愤交加的城卫军大统领红着眼,弯腰捡起烤兔,三下两下快速撕掉沾有泥土的兔子表面,飞也似的躲到一块个头更大的石头后面,狼狈地啃起了兔肉!
期间其动作之迅猛无伦,简洁有效,比起街边抢吃的资深乞丐来,绝对的不遑多让,此举很容易让人误会,尊贵的城卫军大统领,是不是曾经出于“体恤民情、深入基层”的考虑,在曼城的贫民窟或者丐帮之中厮混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否则很难解释,饿狗抢屎的动作如此的娴熟,充满浑然天成的韵律。
填饱肚子比什么都强,再不多留几个心眼,万一被杀个回马枪的敌人第二次打落手里的烤兔,那就更不划算了。
一向眼高于顶的曼尼福斯特城大少爷,被迫又一次放低了姿态,学乖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处奔跑着的诺尔默和晨曦,忍不住边跑边笑,伊凡斯迪皮尔德愤懑的狼嚎落在两人耳里,无疑代表着败犬的宣言,叫得越响表明越拿两人没有办法,从他们这边听上去,嘶吼声是多么的悦耳,很是令人心情舒畅。
这头鼓着腮帮子,狼吞虎咽中的伊凡大统领,突然一个激灵是人都要吃东西,要睡觉的,既然敌人企图通过不断骚扰和打断我进食、睡眠的过程,迫使我扛不住了自行撤退,为什么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嘴角的兔肉尚留有一丝深红,伊凡大统领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诺尔默离去的方向,笑了起来。
炊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然而道理是相通的,除非敌人不生火吃熟食,否则只要点火烧烤猎物,就一定会有炊烟,也就必然同样暴露行踪,跟着炊烟顺藤摸瓜,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就手到擒来大功告成了?
伊凡大统领欣喜地笑着,笑声越来疯狂,明明自己的实力远高于两人,偏偏被他们牢牢压制了这么久,苦不堪言,此刻终于找到了对付两人的办法,怎不叫他欣喜若狂?于是他状如疯狗,蹲在石头后面,埋头使劲啃起兔肉来,原本缺乏佐料的辅助,野兔充满膻味,他烹饪的工夫又不到家,兔肉不是太熟就是夹生,吃起来别提多难受了,这会子却变得美味了许多。
不久之后,远处的一个山头上,冒出了白色的炊烟来,袅袅炊烟,几乎成一直线朝着空中升起,直到高出密林顶部,才被微风逐渐吹散,然而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烟如同醒目的标志,标识出敌人的具体方位来。
果然,多次袭击得手的两名少年人,开始放松警惕,忘乎所以的生火烧烤猎物了。事实论证了伊凡大统领此前判断的正确性,他朝着炊烟的方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动身摸了过去。
长刀刚在溪水当中清洗过,干净而光滑,想必此番能痛饮敌人的鲜血了吧。
追踪着炊烟,伊凡斯迪皮尔德顺利的来到了附近,他躲在石头后面,仔细观察着数十米远的篝火,一小会儿后,即便是他恨透了不远处的两人,也不得不承认,诺尔默和晨曦确实有资格当他的敌人。
比起贪图方便,将野炊地点选在水源旁边的伊凡大统领不同,两名少年虽然一时大意,犯了和他同样低级的错误,被篝火冒出的白烟暴露出了己方的所在,但毕竟拥有丰富的野外生活经验,懂得将火堆设在山头顶上,正常来说,山顶当然没有水源,想要取水很不方便,并非野外宿营的合适地点,然而放在躲避敌人追杀的前提下,居高临下能够随时监控四周的动向,方便随时逃跑的优点,就被无限放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观察了这么久,一直是少年独自在忙活着准备烧烤,娇小的少女则是站在一旁,手执双剑看向周围,神情专注,分明是时刻提防着他的到来。
想杀他们一个猝不及防是不可能了,且等一等,看看是否有更好的机会吧。
伊凡大统领悄悄叹了口气,强忍猛扑上前的冲动,蛰伏着,等待着。
少年开始将一块又一块不知道来自何种动物的肉块给穿在树枝上,穿成满满一串,接着转动烧烤起来。伊凡大统领紧盯着,右手握紧长刀,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就在晨曦转过头去,看向正在烧烤的肉块之际,城卫军大统领一个纵身,从藏身的石头后面跳了出来,刀光冷冽,朝着两人猛冲了过去!
“他来了!”
少女到底眼尖机灵,敌人刚现出身影,她便立刻发现了异常,高声叫唤道,边示警还边扭头向着后头跑去,根本没上前接战的意思。
而正坐着烧烤的少年,则是飞快的跳将起来,拿起长剑就跑,紧紧跟着少女逃离山头,一头扎进密林之中,动作之迅速、果断,同样没有一点纠缠的念头。
原地只留下烧得正旺的篝火,以及开始“滋滋”作响的烤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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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逮住了两人的行踪,试问伊凡大统领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连忙斗气灌注全身,疾速追了上去,哪怕前头的两人跑得比兔子还利索。
或许是追赶者的脚步太重,篝火旁边备着的一大摞干枯树枝,竟被震得松动起来,坍塌着,一股脑儿涌到篝火之上,一下子多了这么些柴火,火苗猛然拔高,飞快吞噬了开始冒油的烤串。
对于此等旁枝末节,伊凡斯迪皮尔德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在他此际的眼中,什么都比不上干掉杀弟仇人,若不是彼此的距离太远,他的斗气不足以支撑此等程度的远程攻击,他早就斗气外放,一刀劈砍过去。
无奈现实就是现实,现实就这么摆在人们面前,从来不讲人情,不谈条件,直观而冷漠,从来不会根据某一个人的主观意愿就轻易改变,初始的数十米距离,竟成了天堑一般无法超越,苦苦追寻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伊凡大统领叉着腰,喘着粗气的停下脚步,再一次接受了被两人逐步甩开的残酷现实,丛林追逐,他是望尘莫及。
很难理解,吃饱喝足的成年人,耐力会比不上没吃早饭的少年人,简直就令人匪夷所思,难道他们身上带着空间法宝,里头装着无限的食物和清水?不然怎么解释他们那超强的耐力和速度?
想到这里,伊凡斯迪皮尔德干脆顺着脚印原路返回,他记得很清楚,篝火上面可是烤着肉串呢,既然敌人逃之夭夭,不是便宜自己是什么。
彷如一桶冰水从头顶直浇到脚底,浇灭了兴冲冲的伊凡大统领那美好的愿望,没人及时添加柴火的后果是,火苗已然熄灭,余烟袅袅,可惜短时间的猛火仍然足以烤糊上头的肉串,浓烈的糊味散布在山头之上,让人闻了直反胃,黑乎乎一团团东西摆在他的面前,不吐出来就不错了。
他很不甘心,切开了一看,里面焦成一团,残存的纹路勉强告诉伊凡大统领,诺尔默烧烤的其实是动物的内脏,而不是所谓的肉块。
那么问题来了,洗剥干净的肉块哪儿去了,难道他们一早就预料到自己的到来,将肉块都藏在身上,随时准备开溜跑路?从内脏的数量和大小来看,少说也是大兔子小山羊之类的猎物,大大小小那么多肉块,都能随身携带不成?
这头伊凡大统领正在低头沉思,那头不远的一处山头,又冒出了白色的炊烟,提醒着他可能正确的答案。
好一个声东击西,虚晃一枪!
眼睁睁看着仇人教训自己,什么叫做战术,怎样才算是活学活用,伊凡斯迪皮尔德再也按捺不住火气,提着长刀就奔着炊烟扑过去,反正还有力气,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罪该万死的两名凶手,吃上一顿安稳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糊味在山风的吹拂下,变得稀薄了许多,这时候林子里头,飞快的钻出诺尔默和晨曦两人,早已确定过敌人离开的他们,直接飞奔到火堆前面,只见少年拿起树丫,拨开尚有余温的灰烬,对着地面使劲挖,很快就露出下面的两块“石头”。
“找到了!”
晨曦一声欢呼,伸出小手直接握住其中一块“石头”,抱起来递给少年。
“小心烫着!”
诺尔默连忙说道,到底是慢了一步,没能阻止少女的冒失之举,最后只能摇摇头,及时接过晨曦递过来的“石头”。
“没事,不烫了。”
晨曦笑嘻嘻地回答道,同时迅速从地上掏出剩下的那块“石头”。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诺尔默顾不上批评少女,两人一人捧着一块“石头”,朝着藏身之处跑去。
又过了一会,冒着白烟的那处山头上,伊凡斯迪皮尔德正脸色阴沉,看着身前使劲燃烧的篝火,火光熊熊,证明他没有找错地方,只是篝火的上面,什么也没有。
“哥哥,你做的‘叫花兔’越来越地道了,味道都快赶上普利坦德大叔亲手做的了。”
晨曦正在努力啃一只兔腿,吃得一嘴的油,边吃边赞赏少年的手艺,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石片”。
“差距还是不小。大叔的手势,可不是轻易就能学会的,他做的‘叫花兔’,让人想起来就流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尔默谦虚道,从兔身上面撕下一条肉来,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火候正好,嚼起来很带劲,双眼则不断扫视着前方,显然没忘了随时注意周围的动静。
与此同时,伊凡大统领再一次回到最早的那个山头上,他死死盯住脚下的小土坑,脸色铁青,双手直颤抖。不死心的他,终于确认了一个冰冷的事实,他又又又一次被耍了。只是这一回,他仿佛已经连怒吼的力气都消失了。
经过一整个上午的追踪,徒劳无功的伊凡大统领又饿了,当然,他能想象得到,此刻的敌人,正在慢条斯理的享用烤熟的野味,而至于他,只能咽下失败的苦果。
时光匆匆流逝,又过了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在相对短暂的追捕过程中,伊凡斯迪皮尔德大统领充分领教了敌人的本领,好几次差点追丢了两人,全靠着六级战兵的优良视野及时察觉错误,才又走回到正确的路线上。饶是如此,若不是熟悉他的人,见到他此刻的模样,真有可能认不出身份高贵的大统领来。
伊凡斯迪皮尔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铁青,隐隐透着股灰败的气色,眼圈又黑又大,脸上到处都是干涸的汗迹,头发凌乱就不说了,一身裁剪的十分合身的大统领战袍到处都是被树枝和灌木撕破、扯开的地方,加上泥土和苔藓等粘在战袍各处,远远望去就像流浪汉披着一条破布,那有什么彪悍精干的大统领光辉形象。
之所以成了这副倒霉的模样,自是全拜诺尔默和晨曦两人所赐,什么地方难走就偏往那里走,设计注重外观的大统领战袍,威严华丽,好看是够好看了,结实程度就不算上等,很容易就被锋利的岩石边缘和尖利的树丫弄破。
斗气外放固然能加强自身的防御力,却处于不断消耗的过程,而且想要将身上的普通衣物也顺便强化的话,大统领怕是要升级至离圣阶不远的等级方可。
艰苦的追踪至今,伊凡斯迪皮尔德一身锐气早已尽失,吃不饱、睡不好,无时无刻高度戒备,提防骚扰,与其说是主动追杀敌人,不如说是被动遭受打击更加贴切,眼下全靠出离的愤怒支撑着他继续前行,要是光凭愤怒就能完成杀人任务的话,此时他满腔的愤懑足够将少年二人杀上几十个来回。
然而狠狠琢磨着要将诺尔默和晨曦剥皮抽筋,凌迟处死的城卫军大统领完全没有意识到,长时间陷入愤怒和无奈等负面情绪当中,他的体力和精力都要远比平时消耗的快得多。
算上头一夜,一连追踪了超过十二个时辰,他终于发现自己在痛苦而愚蠢地兜着圈子,敌人像遛狗那样,牵着他的鼻子在茂密的森林里头到处乱跑,总体上行走的路线隐然颇像一个完整的大圆圈,明明离自己不是很远,真正追起来却总是追不近前,想要彻底放弃的时候,两人的身影却又适时在树林的那头出现,摆明了采用钓鱼战术,搞得他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伊凡大统领终于停下脚步,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正视敌人,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理智告诉他,丛林追踪不是他的强项,此刻应该果断放弃行动,立刻逃回曼尼福斯特城修整。仇恨嘛,可以暂且放到一边,今后有的是机会报仇雪恨,否则继续腻腻歪歪追下去,搞不好要阴沟里翻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情感提醒他,杀弟之仇,戏弄之耻不共戴天,此仇不报非君子!何况老话说得好,报仇不隔夜,否则士气一泄,血性就要大减,若是两名年轻的仇人天赋上佳,进步神速,恐怕报仇遥遥无期不说,万一仇人想主动“了断”恩怨,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两种矛盾的想法在城卫军大统领的脑海里不断交手,彼此都有足够充分的依据作为论调的支撑,势均力敌,大有不将他的脑袋吵翻天就誓不罢休的凌厉气势,闹得他苦不堪言。
就在伊凡斯迪皮尔德憋着一肚子无名火,无奈地喝着山间溪流的凉水的同一时间,离他大约不到一刻钟路程的一处小空地上,晨曦正挨着诺尔默哥哥坐下,边喝着皮囊里的温水,边轻松的探讨接下来是否到了决战的最佳时机。
“还差一点。”少年说出自己的判断道,“最好再继续逗他半天时间,等他实在扛不住了,想抽身离开的时候就收拾他。”
晨曦偏着小脑袋想了想,赞同道“也是。想来在他的耐心还没耗光之前,体力还能多撑一阵子。就按哥哥的意思办,不就遛狗么,再带着他多遛一会,顺便欣赏一下城外的风光好了。”
“对了,”少年突然想起什么,接着说道“经过昨夜的一场激战,我感觉似乎隐隐约约有要突破的迹象。”
晨曦一听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她嘻嘻笑着回应道“真巧,我也有这种感觉呢!”
诺尔默宠溺地捏了捏少女小巧可爱的鼻子,摇了摇头,好胜心顿时被勾了起来。他与晨曦青梅竹马,一同拜师学艺,一同外出游猎历练,感情极为深厚加甜蜜自不消说,于武道上面也常常互相鼓劲,你追我赶,形成了良好的竞争氛围,从进阶一级战兵到现在的五级巅峰,两人每回进阶往往只相差了几天时间,而且大多数情况下是晨曦率先升级。本以为这回很有机会领先她一次,没想到少女又几乎同一时间达到了圆满的境界,倒要看看这回是谁先完成突破。
少女冲着诺尔默俏皮地努了努嘴“难得那边正巧来了一头‘大蠢驴’,就拿它练手吧。”
诺尔默自是没有异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于是收拾好行装继续上路,故意留下的痕迹,显眼得足够引起疲惫不堪的城卫军大统领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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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斯迪皮尔德确实快撑不住了,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浑身气血都有凝滞的感觉,搜索的效率很不尽如人意。
有了头一夜被骚扰的痛苦经验,第二个晚上睡觉前,他特意早早熄灭了篝火,避免暴露方位,结果到了后半夜,硬是被无孔不入的寒气冻醒,身上难受的够呛,再加上时时刻刻要提防诺尔默和晨曦的暗算,基本上就没怎么真正睡着,想睡好就更别指望了,要知道凌晨时分,正是普通人睡得正香的当儿,也是熬夜的人最困的时候。
往常这个时辰,他不是睡在松软暖和的床褥上,搂着丰腴的裸妇酣睡,就是在牢房里用酷刑折磨所谓重罪的女犯人,享受着生杀予夺的乐趣,主动权尽在一手掌握,什么时候遭过这种风餐露宿忍饥挨饿外加提心吊胆的罪?
以往无论他怎么作恶,身边有的是帮凶,万事自有狗腿子负责,就像奸杀戴妮丝那样,他只需享受美妙的凌辱过程就行,其余捉拿佣兵团成员及家属,辨认凶手之类细节什么的,根本不需费脑筋,只管吩咐下去就是了。
现在可好,承受着百般煎熬的他,到底迎来了象征着温暖的清晨微光,高贵的曼尼福斯特城二把手却只能屈尊降贵,亲自弯下腰来寻找关于敌人的蛛丝马迹,区区小事还要亲力亲为的,太掉价了!
肚子“咕噜咕噜”提醒着城卫军大统领,早餐还没着落呢。
伊凡斯迪皮尔德深深吸了一口清冽的林中空气,为了能出其不意的还杀弟仇人一个大大的“惊喜”,他仍然强忍着饥饿困乏种种不适,提前进行搜索行动。
来而不往非礼也,是时候让凶手尝尝意外袭击的滋味了,伊凡大统领凶性大发之下,相当快就做出了决断。
他亲身追寻了这么长时间,追踪经验和心得得到大幅度的提升,两名凶手再狡猾,多多少少也会留下路过的痕迹,仔细观察的话,总能辨认出来的。
“喂,大蠢驴。趴在地上找什么呢,狗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远的山岗上响起少女清脆柔美的声音,可惜她说的话一点也不中听。
城卫军大统领顿时一个机灵,感动得几乎要掉下眼泪,伟大的光明神在上,幸运之神垂青,苦苦寻觅了这么久,正准备今天上午再找不到行踪就放弃之际,敌人竟然主动露面了!
他装作在微微的黑暗中茫然四顾,貌似找不准敌人的真实方位,手却悄悄握住了剑柄,身上气血瞬间提升至临战状态,双腿蓄力,一个虎跳冲向山岗的动作刚发动,晨曦的身影就瞬间消失在视线里头。
迷惑少女的举动宣告失败,伊凡斯迪皮尔德鼓起所剩不多的耐性,朝着少女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开始在山林间高速奔跑和快速寻觅起来。
不远处,晨曦如同一只欢快机灵的梅花鹿,轻快而灵活地在林间闪避、跳跃前进,困扰城卫军大统领达到冲刺速度的山石、树木等所谓障碍物,在少女面前犹如不存在那样,轻松的如履平地,不一会就消失在溪流的拐弯处。
哼!比起自己刚才蹩脚的战术欺骗,少女简直连掩饰目的都不屑于为,一看就是在诱我深入!
城卫军大统领微微冷笑,斗气加注到两腿上头,保持着接近冲刺的高速度。
急切地冲过一道山岗,伊凡斯迪皮尔德顿感开阔起来,眼前出现一块颇大的平地,潺潺流水正从一旁蜿蜒而去,溪流的边上,两道身影并肩而立,静静地等待着他。
正是诺尔默和晨曦两人。
终于按捺不住冲动,试图主动决战了吗?
“怎么,跑不动了?没吃早饭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凡斯迪皮尔德苍白的脸上闪现冷酷的笑容,到底是嫩了点,稍微占据上风就头脑发热,以为光靠这一天两夜的拖延和消耗战术,就能将老子的体力拖垮,心态弄到崩溃的边缘,真是天真!中阶战兵的可怕,又岂是区区初阶所能猜得到的?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浪费老子时间,一会就让你们领教领教老子的真正实力!
尽管两人站在背光的位置,但并不影响中阶战兵的良好视力,瞅着晨曦白嫩的俏脸,伊凡斯迪皮尔德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一身白色女式武士服的少女,彷如一朵秀美到极致的白芍药,惹得他小腹一阵火热。酷爱在虐待女子上头做文章的他,彻底被晨曦的美态勾起了真火,明明激战就在眼前,他却竟然胡思乱想起来。
精之虫儿常驻脑海的情况,乃是斯迪皮尔德这一代男丁的普遍现象,伊凡大统领自然不能免俗。
“小心本大小姐一会挖了你这双狗眼。”
晨曦清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丝杀气,眼前之人不愧是赛尔斯斯迪皮尔德一母同胞的亲兄长,都死到临头了,仍然保持着下半身思考优先的惯性。
“滚过来受死!”诺尔默则是冷声喝道。
少年只是天性淳朴,而不是愚蠢,某方面再怎么没有经验,或者说迟钝,城卫军大统领那不加掩饰的淫邪目光落在眼里,哪会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龌蹉的念头,顿时激怒了少年。
“哈哈哈哈哈!”回应少年的,是伊凡斯迪皮尔德放肆之极的笑声,惊起了林中大部分尚在栖息的鸟群。
他笑得畅快极了,从前天傍晚设伏对付诺尔默一行开始,他就一直走霉运,被对手压制的无可奈何,怎么努力也避免不了陷入被动的局面,弄得心情极其郁闷就不说了,还疑神疑鬼的,总觉得诺尔默和晨曦就是天生来克制他的那样,没有任何缺点。
比如和少年较量至今,诺尔默总是一副冷静到几乎木讷的表情,没想到随随便便一个目光,竟然迫使他难得的露出了急躁的一面,常言道知慕少艾,果然少年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身旁俏生生依偎着的美丽少女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以为终于改变了被动局面的城卫军大统领,笑得越发肆无忌惮了,他嚣张地伸手一指少女,淫笑着说道“放心,我保证不会那么快杀死你的,我会先砍断你的手脚,让你亲眼看着我怎么享用你的小情人!让你切身体会到,为什么我会被大家尊称为‘恐怖的伊凡’!”
诺尔默从恼怒中冷静下来,他冷冷地注视着大放厥词的伊凡斯迪皮尔德,回敬道“我保证,在你死之前,我会亲手拔掉你的舌头,让你为今天的狂妄下作付出血的代价。”
伊凡斯迪皮尔德毫无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心神一阵恍惚,他没想到少年看似赌气的一句话,竟让习惯了杀戮他人的自己,头一回从内心深处感到了恐惧,从头到脚冰冷刺骨的感觉极为真实,让他不寒而栗,一时间竟产生了某种幻觉,仿佛不是身处郁郁葱葱的密林,而是站在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血海边上,血腥味浓郁到闻之欲吐的程度。
至于尚未弱冠的少年敌人,则是来自九幽地狱的大恶魔,正冷冷俯视着他!
嗜血好杀,言出必践,辣手无情。
靠!这是什么,幻觉攻击么?
血海幻觉是那样的真实,竟让伊凡斯迪皮尔德恐惧到整个后背都在一瞬间湿透,未战先怯了。他赶紧使劲摇摇头,努力驱散莫名其妙的心悸与惶恐,同时一扬战刀,火红的斗气瞬间外放,一来驱散寒气的侵扰,二来给全身增加防御力,三来为寒光闪闪的战刀裹上一层流动的火焰。完成了斗气加持的他,整个人望上去威风凛凛,有如火神麾下的火天使。
管你是不是真的来自血海地狱之大恶魔,本大统领有着火神的庇佑与加持,光明终将战胜黑暗,即便你真是恶魔中的恶魔,又能奈本大统领何!
斗气一出场,顿时让伊凡斯迪皮尔德全身一阵火热,充满了必胜的信心,以及战斗的豪情,借着威武形象掩饰心中恐慌的城卫军大统领一声爆喝,抢先出手了!
真正的高手间战斗,往往没什么花里花哨的多余动作,反倒用的是最简单有效的招式,一如眼下的伊凡斯迪皮尔德。
一刹那间,他手中的战刀就旋风般挥出了足足五刀,凌厉的刀罡过处,红色斗气被控制在刀刃之上极小的范围之内,一点也没有浪费,连绵不断的刀罡形成一道耀眼的扇面,就这么朝着少年的胸颈劈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凡斯迪皮尔德一动手,诺尔默也飞快地迎了上去,长剑剑身浮现白色剑芒,同样毫不犹豫的正面朝着刀罡迎了上去!
“当当当当当”
五声响亮急促的金属碰撞声响过,两道身影一同迅速地向后退却,只留下激烈碰撞产生的火花残留在空中,渐渐消散。
高大魁梧一点的身影一连向后退了三步,那是伊凡斯迪皮尔德。
相对瘦削又略微矮一些的却后撤了足足五步,那是诺尔默。
面对面硬碰硬的情况下,六级战兵的伊凡斯迪皮尔德终究是比五级巅峰的诺尔默要稍强一些,却也仅此而已。
于是伊凡大统领目光一凝,对着少年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一番,手中的长刀斜斜横在胸前,第一个回合的交锋使他明白,速战速决已然很难实现了。
少年则抖了抖手腕,脑袋向着左右两侧各自缓缓摆动了一下,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深呼吸调整了几下之后,他很快恢复了过来,眼神清澈,神情淡定,战意却比早前更浓了几分。
六级骑士,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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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朝着魁梧的敌人一指,诺尔默翘了翘下巴,话都不用说,眼中的挑衅意味已经溢于言表。
同样摆出若无其事姿态的伊凡斯迪皮尔德呼吸陡然加促,多少被激怒了,少年长剑之上传来的力道之足,很是让他诧异,他知道眼前的敌人实力不凡,动手前已经尽量高估了对手的实力,原以为这样就绰绰有余了,没想到真正面对面动起手来,才切实体会到少年远比自己先前所料的还要强得多,看来之前城墙上头的那一刀,自己占了偷袭和敌人脚下不稳两点的便宜,否则没那么大的优势。
说实话,他有些心焦和胆寒了。诺尔默比起他少说也年轻了十来岁,武道上头就能有如此深厚的造诣,假以时日自当更加不得了,今晚拿不下少年,以后就连想都不要想了。
唯一暴露出来的缺点,似乎刚猛有余,柔韧不足,走的是纯粹追求力道的低端路线,按照武道一学来说,学习和采用这类打法的,通常是个人资质一般家境贫寒之人,贪图一个初期见效快,容易压制同级对手的好处,只是随着后续发展和逐步进阶,后劲不足的弊端就会暴露的越来越明显,攀登武学的巅峰就别指望了。
远的不说,毗迩尼帝国各大主力军团负责率先陷阵的“锋矢”部分,往往就是由这种类型的所谓猛士组成,别看名字起的好听、霸气,让人热血沸腾浑身是劲,说直白点就是头号炮灰,真要开战了,列入第一线冲锋的他们,一句九死一生都嫌太过乐观,十死无生才是最贴切的评价。
莫非杀弟仇人也存在着出身低微,需要抛头颅洒热血,依靠战功搏一个前程的问题?
暴虐的心性加上缜密的思考暂时压倒了内心的不安,伊凡斯迪皮尔德双眸升起诡异的红色,那是他将全身修为提升至巅峰状态的标志,这回出手,他一反事先爆喝的常态做法,沉默着朝前大步迈进,功力尽现之下,一步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快到少年身前了,他才手臂一扬,凝重的刀势带起沉重的刀风,向着诺尔默当头劈下。
刀锋还在半空,凝聚其上的浑厚力量已然咄咄逼人,犹如巨石压顶,压得人呼吸不畅。
诺尔默看出这一剑的厉害,对敌人战法的改变一点也不敢大意,轻跨一步调整好出剑的方位,长剑稍稍上挑迎前,剑身光华内敛,仅在剑尖处闪出一截不到半尺长的剑芒来,出剑的速度同样刻意变慢,仅仅比敌人的略微快上那么一分。
“嗡”的一声闷响,缓缓劈来的战刀被后发先至的长剑轻轻点在刀尖下方,长剑剑身被巨大的力量压得微微弓起,但不知为何,战刀就像毒蛇的七寸被猎人击中那样,刀身突然一颤,抖动着跳将起来。
这雄浑霸道的一刀,竟被少年生生接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凡斯迪皮尔德脸色变得更加低沉,沉默着继续进攻。
战刀再次舞动,依旧沉重的刀势封住了少年左右腾挪的可能,诺尔默轻舒猿臂,剑芒突然一缩,即将横挡战刀的长剑突然在空中拐了个弯,变成了平行刀身的姿势,于电光火石之间贴上了长刀,硬是压得刀身微微一沉,竟然使了个“粘”字诀,将来势汹汹蓄满巨力的战刀荡向一旁。
附在刀上的澎湃力道顿时落了个空!
努力抽刀回防的城卫军大统领,笼罩在心头的不安更加明显了,交手两个回合,自己快,少年也快;自己慢,少年也慢。总之一动手,少年就显示出远超年龄的丰富实战经验,同时又稳重又大气,尽管修为尚浅,却隐隐有种气凝山岳的宗师气度,完全打消了他先前的判断,怎不让他感到胆战心惊?
伊凡大统领边想边踏上一步,继续抢攻。
随着战斗的进行,诺尔默表现出全面实用的战斗技巧,以及上佳的临场判断能力。
面对伊凡斯迪皮尔德不断变换形式、招数的进攻,少年总能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判断,然后采用合理的打法予以化解,封、挡、格、剔、挑、刺、撩、挂、砸
一把长剑在诺尔默手中,变幻出十八般兵器各自的独特作用和魅力来,让城卫军大统领颇有眼花缭乱的感觉,差点以为自己是和十八个完全不同的敌人在决斗。
战刀在空中拐了个急弯,向着诺尔默的下身劈去,就在少年中规中矩的接下这一刀之际,伊凡斯迪皮尔德突然一声冷笑,手腕一抖,火红的刀罡瞬间漫天飞舞,忽快忽慢、忽上忽下的连连劈砍,看似节奏散乱,一个呼吸的工夫就劈出了十多刀!
与此同时,他的脚下步伐变换急促,绕着少年飞快奔跑起来,高速变换的招式闪着红光的残影,在空中勾勒出诡异的红色轨迹,整块空地的气温瞬间升高了数十度之多,仿佛一刹那就从深秋来到了盛夏季节,身处的也并非丛林,而是酷热难当的沙漠。
他已然动用了引以为傲的斗气秘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诡异的刀罡裹在中央的诺尔默不慌不忙,两脚交替不断变化、换位,不管对手的攻势如何猛烈,他的脚下始终保持不丁不八的站法,抢先一步占据有利的位置,上身则是微微前倾,右手盾牌随着劈来的刀光随时调整方向,左手剑提至与双眼齐平的高度,并不急于还手,而是每每找准伊凡斯迪皮尔德刀法变换的间隙急刺而去,往往城卫军大统领砍出两三刀来,他才回刺一剑。
偏偏就是这看似艰难的一剑,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破掉城卫军大统领原本很有把握的组合刀法。
伊凡斯迪皮尔德长啸一声,围着少年疾驰的步伐愈加快速,几乎脚不沾地的飞快疾奔着,手中的战刀愈加的迅猛,招式也更加的诡异多端,力道忽轻忽重,火红的斗气在尚未完全褪尽的黑暗中闪烁着,形成一道蜿蜒而连绵不绝的绚丽光影,他不信自己如此威势的一阵狂攻,少年也能尽数接得下来。
此间还有一个据说战力与少年相当的晨曦从旁掠阵,她没第一时间就上来夹击自己,已是让伊凡大统领颇感意外,随时存在变数的压力可不小,又岂敢在少年一个人身上过多浪费时间。
随着沉重的一刀砍在少年的盾上,拖着长长的火花发出的刺耳“吱吱”声,诺尔默终于向后退了三步避开锋芒,最后一步的脚后跟重重落在地上,跺出一个颇深的凹陷,显然有些收力不住,不过脚步依旧稳当,并未出现脚下踉跄失控的情况。
城卫军大统领喘着粗气,一轮疾速狂攻已经耗尽了他短暂爆发所能集中使用的全部战力,此际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一时间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也无法形成追击之势,只能原地瞪大了双眼盯着少年,又是气愤难当,又是无可奈何,年轻的对手一脸的若无其事,淡定从容,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就在他目光闪烁惊疑不定的时候,诺尔默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随后轻轻咳嗽了两声,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的急促呼吸起来。
“妈的,又被骗了。”
伊凡斯迪皮尔德再次忍不住开口咒骂,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对手戏耍到心态不稳了。这番急攻,乃是他的全力施为,绝对是发挥出了他平生所学最高的水平,少年虽然没有受伤,到底也不算好过,不然他真要吓得调头逃跑了。
深深吸了一口清冽的夜间空气,伊凡斯迪皮尔德身形再度急闪,双手同时握住刀把,朝着少年劈头盖脸的砍了过去。
这一次的出击没有任何高明的招式,也不讲究什么章法,纯粹就是最基本,也最常见的劈砍,颇似街头小混混斗殴时比拼谁的力气更大,谁更狠,更不要命那样,典型的一力降十会打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尔默施展的功夫和招式简洁实用,在化解他的攻势上头很有效果,但相当少见,很难看得出具体是哪一家哪一派的功夫,更不要说辨认其具体师承和破绽了。
本来很有“老鼠拉龟,无从下手”之感的他,从少年刚才长出的那口大气得到灵感,根本没必要在技巧方面压制对手,直接靠实力上的等级优势粗暴碾压过去就是了。
于是他鼓足干劲,把诺尔默当成了练习用的木桩,朝着少年就是一阵乱劈。
应该说伊凡斯迪皮尔德灵机一动之下,所采取的方式奏效了,随着他步伐稳健、一刀又一刀的只顾埋头砍将下去,少年好像被突然变身市井流氓的城卫军大统领弄得不知所措,颇有些束手束脚起来,一时间顾不上施展巧妙的步法和身法进行移动规避,也找不出所谓的破绽来,只能不得不采取硬碰硬接招的笨法子予以应对。
此消彼长之下,原本僵持的攻守形势顿时变得明郎起来,“乒乒乓乓”一阵热闹的兵器交接过后,绝对实力占据上风的城卫军大统领头一回将对手劈得不住后退,左支右绌,显现狼狈姿态了。
太阳悄悄从最远处的树梢之上探出了边缘,阳光与温暖一道出现,开始挥洒向脚下的这片土地。
曙光初现,朝霞满天。
胜利女神已经在向自己招手,露出迷人的微笑了,再多加一把劲就能砍死这杀害弟弟的凶手,给自己那惨死的赛尔斯报血海深仇了。
伊凡斯迪皮尔德嘴角上翘,豪情万丈,于是他抖擞精神,正准备一鼓作气挥刀强攻,剁下诺尔默的脑袋来,突然一味防守尚显不支的少年一声清啸,剑上光芒大作,斗气剑芒整整从剑尖冒头一尺之多,向着刚刚露出胜利而狰狞笑容的他就是一剑!
迫不得已急忙举起臂盾一挡,臂上传来的巨力改变了城卫军大统领的去向,将原本前倾进攻的他向后击退了足足两步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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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伊凡大统领还未完全站稳,诺尔默得势不饶人,接着又是一剑笔直刺出,这一剑更加夸张,白芒再度大盛,整整替长剑延长了一尺半还多,剑罡呼啸,摄人心魂。
这回踉跄着倒退的轮到伊凡斯迪皮尔德了,顾不上立足未稳,他连忙强行提气变换身形,以便避开正面袭来的锋芒,如此凌厉的一击,正面硬杠太不划算。
高速倒退之下,决斗双方的距离,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初始的时候。
连续两剑逼退城卫军大统领的少年不再乘胜追击,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几口气,随后全身上下脆响不断,一股白色的斗气自他的头顶升起,从上而下地顺着他的全身缓缓游动,然后又从脚处回游到头部,呈现一派热气蒸腾之状,深邃的目光牢牢锁定了伊凡大统领,尚显几分稚气的脸庞,威严而刚毅。
“不好,敌人要发大招了!”
伊凡斯迪皮尔德顿时警惕起来,不再着急反击,而是立即双腿分开微微下蹲,稳住了下盘,同时身子向着右后方微微一侧,长刀于右侧腰间一竖,左手顺势握住刀柄下半部分,左臂的臂盾恰好正对敌人,摆出师门“鼋势流”的正宗标准防御姿势。
面对明显在憋大招的少年,伊凡大统领一点也不敢怠慢,根据以往的经验,越是威力巨大的战技,越是需要蓄满斗气和力量,等到两者同步升至最高点时再择机出手,这类俗称杀手锏的高阶战技除非不发动,一旦发动杀伤力必定十分惊人,必须全力以赴做好防守,方能化险为夷。
至于一个箭步冲上去打断少年蓄大招的过程,趁机重创对手,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骑士里头也时常提起,某某骑士如何攻其必救反败为胜毕其功于一役云云,然而那纯属蹩脚的家意淫外加瞎扯淡,现实中并不具备实际意义,若非拥有远超少年的实力,否则这个时候谁会傻到冲上去,从而提前触发少年的攻势自行展开,以攻对攻的情况下,少年蓄势蓄气蓄力那么长时间,已经积蓄汇合到一起的各种力量之大,会将他作为突破口,一股脑儿尽数喷涌到他身上,那可就呜呼哀哉了。
倘若真的拥有远超少年的实力,自是全程牢牢压制住他,又岂会轻易让其拥有蓄势发动绝技的机会呢?只有像此刻这样,双方实力大致相近,自己先采取守势化解掉少年的绝招,耗尽其斗气和战力之后再宰掉他,不是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回来,少年那边还有一位实力相近的晨曦从旁掠阵,能不能快速突破她的拦截都两说,万一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演变成两人夹击的形势,何苦来哉呢。
有鉴于此,伊凡斯迪皮尔德顾不得珍惜斗气了,长时间的追踪与此前一轮抢攻,已经耗去了他大量的斗气,原本想控制一下节奏,保存一点实力,没想到竟然逼得少年提前动用绝招,随着伊凡大统领防御念头的出现,鲜红的斗气从体内涌出,源源不断的加入原来凝成的战甲与战袍之中,颜色飞快的朝着深红转变。
这时候诺尔默眼睛一眯,举起了右手,长剑遥遥指向伊凡大统领的眉心,氤氲的白气变得更加浓郁,渐渐笼罩了他的全身,竟然看不清楚他面部的表情,只剩下森冷的剑锋露在外头,气势逼人。
“来吧!”
伊凡斯迪皮尔德无声呐喊道,他犹如长鲸吸水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斗气更加不要钱似的输送到身体各处,加强着整体的防御力度,连左手臂盾上头,都蒙上一层厚实的红色光晕,形成了远比平时都要厚重的外层光盾。
完全调整至巅峰状态的伊凡大统领,心头大定,信心满满,幸亏少年发大招前的蓄势很漫长,否则自己不定能不能及时达成此际的最强防御态势,他深信,无论少年这一击有多么厉害,自己都绝对能接的下来,所以他没有急着抢先出手。
对面的“噼啪”声变得更加响亮,少年遥指敌人的长剑,依然稳稳定在那里,同样没有急着出招。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就在伊凡大统领隐隐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挺立如苍松翠柏的少年那头,又发生了显著的变化,浓郁的白气与光芒,又一次开始绕着少年的全身,游走起来,还越走越快,紧接着仿佛接到某种信号,所有的斗气与光芒,朝着少年的头顶、胸膛、腹部和四肢蜂拥而去,仅仅几息之后,就被尽数纳入了少年的体内。
随着一圈朦胧微弱,却又倔强的白色光晕闪现在少年的脑后,少年的躯体表面现出了一层薄薄的荧光,温润如玉,晶莹透亮,闪烁着盎然的生机。
不知何时低了头闭上眼睛的诺尔默,此时轻轻睁开了眼睑,抬眼看向伊凡斯迪皮尔德,目光凛冽,炯炯有神,仅仅是注视着他,竟然使他产生了压抑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凡大统领突然觉得很不对劲,眼前的这种情形,他好像在那里见过,或者听说过,正在边纳闷,边努力摆脱少年给他施加的无形压力,突觉眼角有道白色的身影闪动,唯恐不远处掠阵的晨曦趁机偷袭,他连忙扭头看去,并做好了格挡的准备。
然而高速掠至诺尔默身边的少女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稳重地站在少年身边,略微靠前一步的地方,双刃在手防备着伊凡的同时,面带欣喜之色的微微侧脸看了看诺尔默,眼中满满的爱意。
晨曦没在他分心之际偷袭一把,这让伊凡斯迪皮尔德偷偷松了一口气,没等他真正定下心来,就不得不看着眼前的一幕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眼前的一幕他似曾相识。
“我去!谁那么缺德啊,竟然将进阶模拟成发大招的模样,那牛皮哄哄的架势,害得老子白白紧张了半天!”
城卫军大统领心中一阵哀嚎,差点就要为自己错失良机而捶胸顿足,为少年再一次糊弄自己成功而破口大骂。
想到了当然就要去做,伊凡斯迪皮尔德刚刚张嘴,骂娘的话还在嘴边,他就赫然发现,浮现在少年身躯表面的这层白色光芒里头,隐隐有着极为微薄,但生生不息绵绵不绝的紫气萦绕,丝丝缕缕绕着少年全身不住游走,给少年略带稚气的脸庞添上几分神圣的气息,如假包换的神圣气息。
要是空中再有悦耳动听的吟唱加以衬托气氛,他都几乎要误以为面前的少年,乃是天界的天使下凡历劫来了。
面对如此异象,伊凡斯迪皮尔德果断放弃了进攻的鲁莽决定,而是眼都不眨地仔细加以辨认,接着便是大惊失色,一个辉煌显赫、耀眼夺目到曾经坚信只是个传说的斗气专有名词,瞬间降临到他的脑海里面,回旋激荡,反复唱响。
他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紫气加身!竟然是紫气加身!传说中世间最最顶级的斗气才能产生的异象,紫气加身!
“他妈的!这算什么事啊,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战时进阶就够要命够无耻的了,竟然还是身具“紫气加身”的最顶级斗气,这让伊凡大统领如何不欲哭无泪,颇有被天雷雷得外焦内黄的悲催感觉,生来就压了别人一头的他,竟敢埋怨起老天的所谓不公来。
人天生就有高低贵贱之分,所谓“人人生而平等”,完全就是当年提出这个口号的无良政客,二度创作存心用来忽悠老百姓的说辞,经过了精心的准备和润色之后,获得了和他一样心黑透了的同伴们广泛认可,进而衷心支持,既偷换了主观概念,也歪曲了客观事实,圆满完成了日后将许多无知老百姓给忽悠瘸了的任务。
探寻历史真相,这个无良口号之所以能传唱得今天满大街都知道,愚弄得无数“没头脑”和“不高兴”为之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奉为颠扑不破的真理,陷入癫狂痴迷的状态,并以之肆无忌惮的攻击和诟病本国的执政者,平白制造了不知多少事端,拖了国家发展多少后腿,不得不说这种危险局面的形成,和某些学艺不精脑袋被驴踢了的所谓文人有很大关系,据说这类玩意今天有了个响亮的绰号,所谓“公知”是也。
这群扮演有良知的所谓精英分子,其实根本不了解这句口号的宗教根源,不曾深入探究过昔日那些异域岛国政客重提口号的历史背景,当然也不清楚,甚至是知道了也假装不知道,身为盗贼、流氓、地痞、杀人犯和强奸犯的直系后代,这些无耻的异域政客究竟想要达成怎样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就想当然的将其翻译成本国文字,并以毕生的精力广为宣传。
所有的阴谋,早已按照固定的套路设定好了,戳穿了就是一文不值。
之所以首先强调“生而平等”,不过是为了引申出后面的“民主与自由”之概念与理论,为进一步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奠定立足基础和发展空间,仿佛这世间存在的种种不如意和弊端,都是因为没有按照他们标榜的这套理论去执行,哪怕本国的执政者们呕心沥血,前赴后继的一心为老百姓谋福祉,带领大家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过上了好日子,也会被他们通过长期打造的精英人设,利用手中的话语权,抨击的一无是处。
他们往往刻意遗忘,自己每天拿着敌人巧立名目施舍的各种高额补贴,以及所谓的学术研究费用,日复一日心安理得的造谣生事,恨不得全国老百姓都在他们的号召下,放弃人的尊严,甘心和他们一样化身为狗,乖乖跪倒在敌人的脚下,永远都不要站起来,挺直腰杆做人。
诺尔默曾听父亲点评过,这些“翻译家”和“理论家”或纯粹是学术水平不够,或是居心不良,通俗点说不是蠢,就是坏,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又蠢又坏。总之错的是一塌糊涂,无可救药。
当日因莫托奥子爵边给兰花修剪枝叶,边摇头叹息着说,对付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唯一的办法莫过于将他们送往一个名叫西伯利亚荒原的地方种树,一方面算是废物利用,多少帮补一下植被不足水土流失的问题,另一方面也能早死早超生,免得继续苟活着浪费粮食,污染环境,影响市容,看见了就恶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五十四章先天品级
人性中,不可避免存在一些丑陋的方面。
谎言说了一万遍,就会有许多现实生活中混得不太好的无知者被忽悠成了傻子、瘸子,心甘情愿的将谎言当成真理,不愿反思自己的不足和错误,进而通过加倍的努力学习予以改进,补足短板,反倒是将种种的不如意归结到他人的身上,大肆攻击朝廷和他人,继而心安理得的继续埋头当鸵鸟,不思进取,一生窝囊糊涂到死。
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然而事实上,人一生下来就有分别,所在的家庭阶层不同,富裕程度不同,家教环境不同,来自父母的关爱程度不同,哪怕原来具有同样高贵的灵魂,也会在不同的物质和精神条件影响下,变得截然不同。
你丫的一个泥腿子的儿子,想和世代王侯家的翩翩贵公子争位子、抢女人,企图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你配么?
就算不比拼家庭背景,仅仅讨论个人天赋,也必然有的人天赋好一些,有的人要差一些,夹在中间的绝大多数人则是天赋平平,即便后天再怎么努力,没有奇特际遇的话,也很难通过修炼,达到甚至超过那些天赋比自己强,用功程度也差不多的人最终的实力和境界。
所谓天赋一流的,往往被人们称作“天才”,若是天才所在的家境颇好,又有幸得遇名师,进入自己合适的领域发展,这样的人只要不是中道夭折,最终想不在人世间扬名立万,创出一番事业来都很难。
根据大陆数千年来形成的、公认的天赋评价体系,一共将人的天赋分为九个大的品级,每品又分为正副两级,统称为“九品中正法”,通过一整套严密细致的检测及评价体系,以之预测和评定一个人未来可能达到的成就,是否值得在其身上投入更多的资源和力量等。委实怪不得人们功利,毕竟领主家也没有余粮嘛。
众所周知,所谓的天赋,和血脉往往有着极大的联系,父母的天赋越好,通常子女当中诞生相近天赋水平,甚至超过父母的可能性就越大,修炼高层次功法至高深境界的成功几率自然也就更高,反之亦然。
也正因如此,大陆各国的门阀、世家自然十分看重血脉传承,为了能让家族永远传承下去,或者严格的说,保持现有阶级地位甚至更上一层楼的传承下去,源远流长枝繁叶茂,成了门阀世家选定子嗣婚嫁最为看重的评价因素之一,一旦从寒门子弟中发现上等天赋的存在,往往不惜采取强迫入赘的手法,甚至极端一点,“榜下捉婿”直接送入洞房也不罕见,说穿了无非就是图的“天赋”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伊凡斯迪皮尔德身上,作为曼尼福斯特城城主嫡长子,未来伯爵爵位的继承人,他的天赋算是相当的不俗,按照“九品中正法”,他年少时到王都参加评定,可是得到“四品上”的颇高天赋评价,向上比起门阀世家直系子孙“二品下”或者“三品上”的那些真正天才血脉来,当然是有点不够瞧,但比下可绰绰有余,远的不说,放在曼城里头,他绝对是头一份,连他父亲当年都没有他这么高,也因此骄纵狂妄得没边了。
然而就他所知,进阶时出现“紫气加身”这等异象的顶级天赋,他别说以前没亲眼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当然了,伊凡大公子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年少时要打基础,他好歹也是读过几年书的,特别是梦想成为高阶战士,名字之前冠以“大骑士”称号的他,对那些专门记录伟大骑士生平事迹的人物传记,乃至相关衍生品的骑士可是没少读,连明知不靠谱的传说、诗词歌咏都听的津津有味。
按照上述文学体裁里头的说法,能修成圣阶的伟大骑士,天赋少说也得是“一品下”的水准,再往下之流,就连想都不要想了。
问题也恰恰出在这里,一品天赋何等难得,“一品上”就更加是难上加难了,历史上那么多赫赫有名的圣阶骑士,很少听说谁能够具备“一品上”的顶级天赋,有幸名列其中的共有七种不同类型的天赋,内在形式外在特征都极为鲜明,排名还特别分出先后,不容僭越。
有心人统计过,从排名最后一位的“三阳开泰”往前数,到雄踞第二位的“丹凤朝阳”,后头六种都曾经出现过十次以上,然而排名高居榜首的那一种,在整个人类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也不过仅仅出现过两回,数量极为稀少。
这种珍稀到几乎绝迹的天赋,有个恢弘响亮霸气侧漏的名字,一听就知道不同凡响紫气加身!
身具这等绝顶天赋之人,无论修炼的功法、斗气属于何种类型,进阶时都有个显著的特征,会在本身修习的斗气之中,呈现一丝一丝紫色的斗气,绕着修炼者的身躯上下不停游动,彷如紫色游龙在环抱修炼者,不但能大幅度提升原基础斗气的整体品质,更会随着每一次的进阶,逐步强化修炼者的躯体内外,增强补弱,从而达到洗髓易筋的功效,彻底凝练其肉身,直至最终的超凡入圣。
也正是无视基础斗气与功法,总能将修炼者推至世界之巅的神奇功效,使得这种超级天赋脱颖而出登上了榜首,被冠以“黄袍加身”般的崇高地位,令无数修炼者为之惊叹、艳羡,崇拜到了极点。
此刻,这种传说中的无上天赋,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升级潜力,显现在眼前的少年诺尔默身上。
紫气加身,君临天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句话说,面前的这一位,乃是百年一遇,甚至是千年一遇的天才,而且被自己幸运的撞到了,真所谓三生有幸是也。
要命的是,这个所谓天才中的天才,是自己的仇人。
被突如其来的天雷般噩耗,雷得外焦里嫩的伊凡斯迪皮尔德想死的心都有了,太残暴了!太没有天理了!!
他嘴角哆嗦着,手脚冰凉,纵使火热的斗气裹紧全身,他依然感觉很冷,从内到外的冷,伊凡大统领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仿佛这样做能带给他额外的力量,破局的智慧。
如今之计,只能是趁着少年刚刚进阶,境界未稳相对最虚弱的时候,彻底解决了他。否则就不是能不能给弟弟报仇的问题,而是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的问题!
城卫军大统领在瞬间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性,找到了唯一可行的,也是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极度的恐惧可能令人精神崩溃,也可能令人变得勇敢,虽然后面这种反常现象出现的几率并不大,却难得的发生在了伊凡大统领这里。
一声狼嚎炸响,心脏猛地一连搏动几下,强有力的脉动过后,血液骤然被泵向四肢百骸,强行升高的血压和体温将僵冷的身躯迅速恢复到正常状态,伊凡斯迪皮尔德鼓起余勇,长刀红光大盛,双脚一蹬直扑少年,瞬间变成血红的双眸,死死瞪住尚在调整呼吸的少年,面目狰狞,几欲生吞活剥了他的样子。
管你是不是最牛逼的天赋,宰了你就一了百了,永远不用愁!恐惧笼罩之下的他,亢奋不已,能亲手将如此了不得的天才,未来注定要一生显赫的大人物扼杀在萌芽期,那是一件令人多么自豪,多么爽快的事情啊!
“杀了他!杀了他!”
疯狂的嘶吼声回荡在脑海里,伴随着这样明确的念头,伊凡斯迪皮尔德人刀合一,冲着少年就是一刀掠去,身法快得只剩下一道血红的残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贼子放肆!”
晨曦一声娇叱,玲珑婀娜的身影激射而出,双臂一扬,一明一暗两把短剑迎着刀罡正面怼了上去,竟是完全放弃防守,采取与城卫军大统领对攻的凶猛打法!
诺尔默不由得紧张起来,顺利进阶不代表立即拥有新级别全部的战力,此刻浑身经络和肌肉又酸又涨,皮肤痒得厉害,让人恨不得立即大挠特挠,胸口与腹部则是一团火热,全身气血翻腾,种种迹象表明身躯正处于调整和适应的阶段,迫切需要他保持静止状态,特别是必须静下心来冥想,从而控制气血顺着全身脉络不断进行循环,一次接着一次,周而复始,直到沸血异状重新缓缓回到正常状态为止。
比起以往经历过的进阶升级,这一回的关口突破感,显得尤其特别,从打开一扇小窗户,变成了推开一扇大门,视野豁然开朗了许多,触觉当然也变得更加敏锐,整个过程堪称水到渠成之余,又隐隐约约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奇妙感觉。
按照严格的等级定义,一到五级称为初阶战兵,从六级往上直到十级,统称为中阶战兵。
登上了六级这个新台阶,意味着从此迈上了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层级,巩固好六级战兵的新境界,对于任何刚刚晋级的人来说,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自然需要用上更长的时间,更大的耐心予以熟悉和适应,不得有一丝怠慢或急躁,切忌中途停止。
若是强行终止这个过程,参与围攻伊凡斯迪皮尔德,战力发挥不出总体的一半还罢了,还很可能造成可怕的内伤隐患,影响日后的修炼,绝对的后患无穷。
然而少年毕竟担心晨曦的安危,他刚想提起垂下的长剑上前助攻,就发现战局的发展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与其担心妹子能不能顶得住,会不会受伤,倒不如关心敌人能扛多久,一会儿下场如何。
“哼哼,小妮子又不老实了。”
诺尔默感叹道,嘴角开始上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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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密集的乱响,娇小的少女不断灵巧的跳跃进攻,招式凌厉,手中一黑一白的两把短剑被她舞成两个光团,一个白晃晃,一个黑煞煞,飞快地化解了对手一往无前的迅猛攻势,迫使伊凡斯迪皮尔德与其进行缠斗。
交手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晨曦随即一声清啸开始反攻,她朝着身材高大魁梧的城卫军大统领前后绕行,上下翻飞,左右穿插,双手短剑一会儿声东击西,一会儿双龙出海,竟然将原本采取攻势的伊凡斯迪皮尔德杀得手忙脚乱,汗流浃背,只能下意识地依靠经验和那一股戾气苦苦支撑。
既然攻守之势已然翻转,少年干脆微笑着观起战来。
与诺尔默轻松的心态有如天渊之别,伊凡斯迪皮尔德此际心中叫苦不迭,眼前尽是少女幻化的身影,高速绕行进攻的晨曦身法之快,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也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他根本没想到,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竟能拥有如此惊人的速度和身法。
晨曦就如同美丽的蝴蝶女神飞到了人间,绕着似锦的繁花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自然,那么的动人心魂,于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女性的无双魅力。
可惜在连连不住倒退的城卫军大统领看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女神,此际跳的简直就是催命之舞,他已经渐渐分辨不出少女的出招动作来,入目所见只有黑白两轮光团,以及黄白相间的一道倩影,那还分得清一招一式的具体细节,只觉得头昏眼花,应接不暇。
苦矣,难道这绝色少女是命中注定来要自己性命的那个人?
隐隐然,“恐怖的”伊凡和他“倒霉的”赛尔斯弟弟,面对同一名少女,有了相同的感悟,真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思考问题的方式那么的相近。
一片红色的“布帛”从斗气凝成的战袍中分离了出来,随着山风漂浮而去,化为缕缕轻烟,渐渐消散,那是伊凡大统领长刀的防御圈不再严密,抵挡不了攻势导致的后果,少女的匕首已经刺破了他护身斗气,直接予以削弱和打击。
俗话说得好,凡事有了第一次,后面的局势朝着越来越恶劣的方向发展,也就顺理成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冷着脸,继续沉默着只顾进攻,连绵不断的递出一双短剑,以怒海狂涛般的攻势尽情冲刷着身前这块名为伊凡斯迪皮尔德的岸边岩石。
再坚固的岩石,也承受不了海浪一浪接一浪,经年累月的暴力冲刷与拍打,表皮一一脱落的现象表明,离整块顽石崩塌之时已然不远。
随着一片又一片的“布帛”被撕出,飞散消失,伊凡大统领赖以护体的斗气战甲与战袍,正以远超他预计的速度出现破损,快得他再怎么拼命催发斗气,也根本无法及时弥补。
和他那身量身定做的城卫军大统领长袍一样,斗气凝成的战甲战袍,开始呈现残破不堪的外貌,伴随着少女的进攻狂澜,东一块西一处的,到处都是漏洞,丝丝缕缕的红色,再也无法成条成形,飘飘荡荡飞向了四周。
远看是个逃荒的,近看是个要饭的,若是开口一问,原来是个送死的。
江湖人常常提及的这一段黑色幽默,成了伊凡大统领眼下最好的注解。
更让狂妄的伊凡斯迪皮尔德感到绝望的,是少女凌厉攻势之下,每一招一式蕴含的恐怖力量,差点将他的双手都震得失去知觉,这哪里是所谓的五级巅峰战兵实力,具体哪一级不知道,但绝对是六级巅峰以上才能拥有的好不好!
面对远远超出自己实力的对手,默默哀嚎的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尽全力将长刀舞成一团,不求伤敌,但祈求能在耗光少女的力气之前,自己能多扛一阵。
刀舞得再快,也掩饰不了毫无章法的实质,败亡就在眼前。
诺尔默彻底放下心来,既然看出妹子胜券在握,他就干脆静下心来,收回了关切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从容进入入静状态,好好巩固刚刚进阶的境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头还在鏖战,后头淡淡的白光开始再一次从少年的体内释出,这一回的轻柔而缓慢,犹如温热的泉水那样,渐渐覆盖了他的全身,然后光芒逐步收敛,凝成一套哑光状的白色铠甲,包括胸膛、腹部、肩膀、大腿护甲和胫甲,最终完全包裹住他的整个身躯。
这是一套外观古朴典雅,样式简洁,没什么多余花饰的全身铠,多了这一层柔性铠甲,整个人的防御力便大不相同,更勿论附加在武器上增加的强大进攻力。
战团中的伊凡斯迪皮尔德绝望地嚎叫起来,他的斗气终于无法支持下去,黯淡的火红色挣扎着闪烁了一下,就彻底消失不见。
失去斗气庇护的城卫军大统领惊慌失措地倒退着,双手握紧刀柄使劲劈砍,企图将步步紧逼的晨曦逼退,只是毫无章法的胡乱劈砍暴露出他处于崩溃的边缘,左臂沉重的骑士盾早就丢在地上,唯恐多浪费一丁点所剩不多的力量。
四下飞溅着的血花表明,对于少女迅猛无比的进攻招数,城卫军大统领既没有办法挡下,也无法通通避开,已然受伤不断了。
“中!”
晨曦娇声喝道,随着她秀美的玉腕一扬一探,短剑寻觅到伊凡斯迪皮尔德的一处破绽,飞快在他的眼前一掠而过,城卫军大统领顿时发出一声又长又凄厉无比的惨叫,他猛然间向后死命一蹬,前所未有的痛楚,死中求活的瞬间大幅度提升了爆发力,高大魁梧的城卫军大统领一跃倒飞出了好几丈远,比他正常时的全力跳跃还要强得多。
地上顿时多了一朵绚烂绽放的鲜血之花,花瓣大,颜色深。
身处空中的伊凡斯迪皮尔德一手捂着眼睛,刚一落地就飞快的拧过身子,全速朝着来路飞奔而去,三跳两纵就逃出去颇远,再次证明了落荒而逃的时候,人的身体潜能会得到最彻底的激发这一战场真理。
一朵又一朵含苞待放的红色花骨朵儿,顺着伊凡大统领逃跑的路线,一一在地面盛开,形成长长的一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曦停下脚步,冷笑着举起臂弩,从容张弦、搭箭、瞄准,然后松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又快又准,满满的韵律感。
“嗡”的破空之声响起,几乎在弓弦激发的同一时间,尊贵的城卫军大统领再次惨叫起来,狂奔中的身躯顿时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接着就见他忙不迭地丢下手中的战刀,身子诡异地一拐,消失在山岗的后头。
“哼哼。且让你这条瘸腿狗多活一会。”
少女微微一晒,轻蔑地发表“怜悯”道。
对于被他射中肩头,导致连手头最合适和重要的随身武器都拿不住,急吼吼逃之夭夭的伊凡斯迪皮尔德,晨曦再也不看一眼,更没有急着追上去痛打落水狗。
充其量,伊凡大统领不过是一条家狗,一条得了狂犬病四处乱咬的家狗,而不是以四海为家生命力顽强的野狗,没有离群独居的能力,落水之后就算爬上岸,也只能灰溜溜滚回自家的狗窝,躲在狗窝里头舔舐伤口,乱吼乱叫几声发泄不满。只要狗窝还在,想什么时候过去拆掉碍眼的臭狗窝,顺便宰掉这条威风不再的病狗,还不是全看晨曦小姑奶奶的心情?
晨曦笑眯眯地回过身来,准备关心一下诺尔默境界巩固的如何了,一回头就看见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瞅着她的诺尔默。
“嘻嘻嘻。哥哥感觉怎么样啊,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
少女假装没看到哥哥那副想吃掉她的眼神,一步一跳的回到哥哥面前,“温柔”地问道,同时没忘了顺势依偎在哥哥的身旁,搂住他的臂膀,轻轻摇晃着。
每当做错事被诺尔默抓现行,晨曦都会使出撒娇这一招来,堪称是屡试不爽,简单有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对于妹子的乖巧相当的不领情,故意板着脸说道“感觉很不好!很想揍人!”
“那好办。咱们追到那头‘大蠢驴’的家里,狠狠揍他一顿,再宰掉他给哥哥出气好不好?”呆萌的响应着哥哥,少女气鼓鼓地指向城卫军大统领逃跑的方向,很娴熟地使出祸水东引的绝妙招数。
刚才留伊凡斯迪皮尔德一命果然有用,这不马上就用上了?
“我要揍的是你这小丫头!”
诺尔默“狠狠”地在妹子的翘臀上拍了两记,“恶狠狠”地瞪着晨曦说道“你什么时候晋级了也不说一声,害得我们闷着头在林子里逃了整整一天两夜!早知道你顺利进阶中阶战兵,我何苦忍那头‘大蠢驴’那么久,和你转头一起往死里揍他不就成了?”
别看遛狗似的遛了伊凡斯迪皮尔德那么长时间,看上去挺得意的,其实整个过程少年和晨曦也没少吃苦,至少不能随时饿了就去打猎,更不能明目张胆的点燃篝火烧烤猎物改善生活,想要烤熟猎物,还得费尽心思使出声东击西的计谋来,一点也不好玩。
而这一切全拜晨曦的“有意欺骗”所赐,现在危机解除了,这笔烂账当然要和妹子好好仔细算个清楚。
晨曦对于诺尔默的“怒火”可是一点也不怵,她“嘻嘻”娇笑着,摇着少年的手撒娇道“人家不是故意瞒你的啦。正巧是在二楼的房间里头,收拾完那两个城卫军废物的时候,无意中完成了晋级。哥哥也知道,人家可没有你的顶级天赋,修炼的斗气外表没什么稀奇之处,进阶时哥哥没在一边认真看还真分辨不出来。哪像哥哥你修炼的顶级斗气,‘紫气东来’哦!光听名字就知道是顶级货,亲眼目睹就更不得了,紫气升腾气势逼人,比皇帝加冕的架势还要威风哟。再说了,当时你只顾拉着我逃出城来,哪有工夫说这些小事,你也知道我记性差,一紧张就忘了。所以呀,这可不能怪我!”
少女很认真的说道,最后还握住拳头挥舞了一下,给“这可不能怪我”的总结语句做了个强有力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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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默看着嘟着嘴表示无辜的晨曦,一点都不相信。
少女的记性差?
她那堪比世间最顶级水晶记忆球的恐怖记忆力,连十多年前某天下午发生的鸡毛蒜皮小事都一清二楚,只要她看过的书籍,所有的细节都能记得分毫不差,什么过目不忘、一目十行之类的褒义成语,说是专门为了衬托她的天分而出现都不过分,倘若连她的记性都不好,那恐怕这世上就压根没有记性好的人了!
至于忘记了的说辞,就更加扯淡了,短短几个时辰之前,两人探讨何时动手的话题,晨曦还言之凿凿,说什么她也有即将突破的迹象,现在就更换成早在佣兵团总部就无意中完成进阶的说法,真是把诺尔默当成七老八十的老人家来哄骗了。
说得直白点,少女正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诺尔默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去戳穿妹子的借口,他哪里不知道,进阶这么重要的事情,晨曦根本不可能忘记,之所以这么做,纯粹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所以才故意不说出自己完成晋升中阶战兵的事情。
对于妹子再一次早他一步进阶的情况,他早就习以为常,说不上备受打击什么的,但少女还是很体贴的顾及到他的情绪。再说反正不会对与伊凡斯迪皮尔德的战斗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晨曦不及时说出来,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刮了刮晨曦小巧的鼻尖以示“惩罚”,诺尔默仔细瞪了她两眼,结果只能是再次无可奈何的笑纳了她的一番好意。只是总要靠实力强于自己的妹子压胆掠阵,身为男性和哥哥的诺尔默总觉得不好意思,暗暗告诫自己要加倍努力修行了,不然说出去,真是抬不起头来。
晨曦可是笑靥如花,诺尔默战时顺利完成晋级一事,她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兴致勃勃地哼起家乡小调来,娇柔的声音唱着优美的旋律,婉转动听,沁人心扉,令人仿佛回到了谛万领的青山绿水之间,就差放声高歌一曲以示庆祝了。
两人心情大好,开始收拾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缠斗了整整一天两夜,期间没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个好觉,如今胜利过后全身松弛下来,疲惫的感觉立即充斥着全身,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大嚼一顿,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再美美睡上一觉。只是惦记着普利坦德的安危,诺尔默还是决定尽快收拾一下,就动身前往曼尼福斯特城,找到断后的老管家才能安心。
不比来时的有意兜圈子绕远路,回程的两人尽可能选择走近路,不长时间就找到了林间的小路,再顺着小路来到大路上,站在山岗上头眺望朝阳下面,曼尼福斯特城那标志性的城主府尖顶,晨曦和诺尔默对视着笑了起来。
“先找到大叔,然后就回城里吃早餐吧!”
诺尔默提议道,风尘仆仆,还没顾得上修整就摊上要去救戴妮丝这档子事,害得晨曦念念不忘好好洗个澡,然后品尝城中美食的小小愿望都没能实现,总觉得这一切麻烦都是自己心慈手软导致的,少年很是有点愧疚。
“好啊,好啊。”
晨曦可没想这些,一听到进城吃早饭的提议,少女立即小鸡啄米般的连连表示赞成,出趟远门出到现在,连顿像样的饭都没认真吃过,怎叫身为一等大吃货的她不会怨念不断?
两人顺着大路往回赶,刚走到一半,就听到道路的拐角处传来一阵猛兽的嘶吼声,听那声音不是普通的狗熊就是更加厉害的比格熊,只是那叫声颇有点外强中干,声嘶力竭的同时,似乎还带着些许痛楚与无奈的悲哀味道。
一来到能看清楚情况的位置,诺尔默和晨曦就欣然笑了,一头壮硕的比格熊人立而起,正朝着一位老头连连大吼,两只粗壮颀长的锋利爪子左右开弓,拼命想要抓扑挠伤对方。
与其争斗的老头身手极为灵活,以比普通年轻人还要灵巧的动作,近身闪躲之余,还时不时用手中的杖子敲打比格熊身上的软弱部位,比如腋窝、膝盖、屁股等处,一打一个准,将实力堪比二级战兵的猛兽打得不住嚎叫,很是无奈和可怜。
仔细一看,比格熊的眼角还有泪光闪动,一副被欺负的不轻的倒霉相。从个头和动作的迅猛程度判断,这头比格熊已经基本成年,智商大约等于人类十二三岁的少年,算得上是灵智初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问,能如此大胆并成功戏弄比格熊的老头,正是诺尔默和晨曦想要赶去寻找的老魔法师,普利坦德大叔。
“大叔,我们回来了。你老人家悠着点,别玩过火真被抓伤了。”
诺尔默连忙招呼一声老管家。
见到少年和晨曦安然无恙的归来,普利坦德露出微笑,一个纵身离开战团,看都不看一眼壮硕的熊罴,直接向着两人快步走来。
那头正懊恼大清早出门没看黄历,导致觅食之旅极为不顺的比格熊一见难缠的老头主动离去,立即慌不择路的逃进密林之中,一路横冲直撞的,只顾埋头夺路狂奔,不知撞翻了多少棵灌木。
诺尔默听不懂熊语,感受不到它的委屈,其实这头熊想逃跑好多次了,每一回都被老管家堵了回来,三两下又给圈回原地,接着继续揍,刚才所谓的气势汹汹、不住吼叫,其实是在大声投诉无良的老管家,控诉他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头饿着肚子的可怜熊,若不是它没学会人类的基本沟通动作和表情,说不定少年他们再回来晚几分钟,就能看到一头打躬作揖流着眼泪一个劲求饶的笨熊了。
埋怨运气不好的它,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个幸运儿,若非老管家不愿多做无谓的杀戮,只是一时兴起存心戏弄,若非晨曦厌倦了吃烧烤猎物的野外生活,它此刻早被从头穿到脚,挂在篝火上头,烤得金黄金黄的滴着油脂呢。
不提好容易逃脱“烤熊”厄运的那头猛兽,这边走近前的普利坦德上下一打量,就向着少年和晨曦连连道喜,恭喜他们顺利达成中阶实力。
早知道慈祥的老管家实力非凡,眼光独到,诺尔默和晨曦也不觉得诧异,谦虚了几句,关心过普利坦德别后的情况,少女就牵着老管家的袖子撒娇道“曦儿这么快就进阶六级,大叔有什么表示啊?”
普利坦德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苦笑着双手一摊“小姐出身不凡,家底渊厚,老朽能有什么好东西,能入得了小姐的法眼?回去找老爷和夫人要才是正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曦嘟了嘟小嘴,表情严肃地摇着头表示不信“我不管,反正大叔就是得有表示才行。我知道你身上藏着的好东西可多了,随便拿点出来应付一下就行了,我又不挑。”然后少女直接摊开了手掌,伸了过去“不许小气,礼物拿来。”
老管家向着诺尔默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说起真正的感情来,天真烂漫的晨曦就如同他的女儿,面对少女公开打劫,他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认栽了事。
伸手到怀里摸索着,普利坦德喃喃自语,好一会才掏出一个小小的漂亮海螺壳,递给晨曦道“这是我年轻在外闯荡的时候,于‘无尽海’边无意中淘到的小玩意儿,里头随手灌注了一个简单的法术,‘冰之旋风’,本想留着自己纪念。小姐不嫌弃的话,就带在身边玩玩好了。”
晨曦双手接过老管家递来的小海螺,姿态优雅地向着他微微一福,很乖巧的表示了感谢。
别看普利坦德说的简单轻巧,无尽海乃是在极西之处,出了名的环境恶劣气候诡异变幻莫测,早上天灰蒙蒙的,零下十几度的样子,到了中午出大太阳了,气温却骤然降到了零下四五十度,能瞬间将人冻成冰雕,连逃跑都来不及。
极端的环境下,在那里生活的动物大多实力不俗残暴凶悍,晨曦手里的海螺看似小巧,外壳却是五颜六色美丽异常,纹路也很精致,阳光照耀底下,流光溢彩,晶莹剔透,就像一件巧夺天工的水晶饰物。然而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苦寒之地能生存着如此漂亮精致的小动物,本身就不是件合理的事情,小小海螺生前具备的强大实力可想而知,远的不说,秒杀方才那头看上去强壮凶猛的比格熊绝无难度。
老管家所说的“无意中”,怕是事实上费了颇大的工夫才能得来,如今将珍贵的它赠送给晨曦作为礼物,少女又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自然要正式表示感谢的呢。
普利坦德随口将释放“冰之旋风”的咒语,以及使用技巧和特点告诉了晨曦。
少女一听,顿时两眼放光,笑得合不拢嘴。
一旁的诺尔默连连咋舌,老管家随手送出的果然不是凡品,这小小的海螺壳其实是一件相当珍贵的法器,正式来说应该称其为法螺,除了能释放二阶的水系攻击法术“冰之旋风”外,最难得之处在于能够循环使用,有别于平常储备法术的各种容器,法螺具备十分难得的自我恢复功能,每一次释放法术之后,都能自行吸纳四周环境中存在的水系元素,补充储存在自身的法阵里头,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就能蓄满再次出击所需的水元素能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得直白一点,只要战场不是位于沙漠、戈壁这等天然水系元素稀少的特殊地点,少女手上拿着这个法螺,就等于拥有用之不竭的“冰之旋风”,那可是如假包换的二阶攻击类法术,不考虑其攻击范围和杀伤力,光这项极为少见的自我补充水系元素功能,法螺的实际价值就在上千个金可恩以上,而且是有价无市,想买都没地方买去。
老管家果然厉害,囊中颇丰啊!随随便便一掏就是这么件宝贝,当得起晨曦这么正式的一福了,难怪小财迷笑得如此灿烂。
“老朽可真没什么好东西能拿得出手,给少爷当做贺礼了。”被少女打劫之后的普利坦德一脸的苦涩,表示抱歉道。
诺尔默赶紧摆着手,连连说道不必,“妹子有就等于我有,实在是太感谢大叔的馈赠了。”
晨曦小心地将法螺系在腰带上,多了这么件漂亮的小饰物,少女显得更加光彩夺目了。少年于是拉着她的手,顺便简明扼要的把这一天两夜来的交战经过告诉了普利坦德。
老管家听到伊凡斯迪皮尔德眇了一目,断了一条胳膊,不由得开怀大笑了起来“‘大蠢驴’变成了‘断臂独眼龙’,今后更加不是少爷的对手了。”
“哼。他算哪门子的‘独眼龙’,充其量就是条‘独眼虫’!”少女一旁接过话匣子,直截了当的对城卫军大统领表达了不屑一顾的看法。
诺尔默和普利坦德都笑了,战略上藐视敌人的指导思想,晨曦可是领悟贯彻的相当到位呢。
说笑声中,恢复全员编制的三人小组向着曼尼福斯特城进发,步履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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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南门,惊讶地发现气氛和情况颇为异常,原本设想中里三层外三层,大批城卫军刀出鞘弓上弦,严正以待盘查出入者的一幕,竟被空荡荡的城门口所替代;城头的床弩依旧摆在对准城门入口的位置,只是两边不见操作士兵的身影;往常门洞两旁多名守卫站岗的地方,如今空无一人,门洞就这么敞开着任人自由进出,连入城所需缴纳的城门税都没人收,那可是往常多少城卫军打破头争抢的捞油水好去处。
“没有埋伏。一点杀气都没有。”
普利坦德笃定地说道。
晨曦翘翘秀气的小鼻子,闻了闻空中传来的气息,表示了和老管家相同的看法。
一入城,里头的情形就截然不同,大批老百姓打扮的男男女女,挤在城墙背后的某处,围观着墙上贴着的几张告示,评头品足,大声喧哗,说什么的都有,比闹市还要喧嚣。
“请问兄台,上面贴着的是什么?我看好多人在围观。出什么大事了吗?”
诺尔默向一名路人拱了拱手,请教道。
那人一听,顿时便两眼放光,神秘兮兮地将问话的诺尔默拉到旁边,拍着胸口说找他问就对了,城里比他还清楚真相的人没几个,然后告诉少年,前天下午从北门闯进了一大群穷凶极恶的江湖大盗,专程前往“红辣椒佣兵团”的总部,找出了名作风泼辣身材火爆的人妻团长戴妮丝寻仇,接着无非就是情杀之类的俗套过程。为了保护百姓,城卫军大统领亲自带领整整一个大队的精锐士卒前去拦截并搜捕,结果中了大盗们的暗算,死伤惨重不用说了,听说连尊贵的大统领,伊凡斯迪皮尔德都受了重伤,现在虽然已经安然回到城主府中养伤,却将能调动的大部分城卫军都部署在府中内外,仅留有少量的城卫军在城中巡逻,以及把守最重要的北门,一向太平无事的南门就变成眼下这副模样。
那路人甚是饶舌,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说得活灵活现,仿佛“穷凶极恶”的大盗如何凶残,活活奸杀了“红辣椒”佣兵团的首领戴妮丝,以及城里实际上的二把手伊凡斯迪皮尔德如何孤身追杀敌人,不料深陷重围,又十分了得的在一整群强大的敌人中杀出一条血路来,都亲眼目睹,故此得以一一详细描述给诺尔默等人听。
至于城墙上头贴着的三张告示,据说就是当天参加围捕的城卫军好手,于激战中冒死记下了为首的三名盗贼的上半身画像,张贴在此处进行悬赏通缉,无论是谁,只要砍下当中任何一名大盗的首级,都能到城卫军衙门领取一百枚金克恩的巨额赏金。即便只是提供他们藏身之处的信息,一经证实,就能立即获得一百枚银可恩的报酬。
路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若非他眼前娇俏的少女就是那群“穷凶极恶”的大盗之一,怕是都要对英勇负伤的斯迪皮尔德家大少爷竖起一个大拇指来。
眼前两人显然是来自偏僻地区,没见过世面,不见其中那名少年的嘴巴都张得大大的,塞下一整个鹅蛋也毫无难度,而小姑娘干脆用手捂住嘴巴,眼中全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这使得那名路人兴致大发,誓要将真相告知两人,免得他们被人笑话无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尔默一阵汗颜,悄悄往路人的手里塞上两个铜可恩,草草说了声“谢了,我们还有要事去办”,就急忙牵着晨曦的小手离开了。
要知道那路人越说越兴奋,越说越离谱,将大盗们描述得身高丈二、虎头豹眼、手拿门扇宽大的钢刀,穷凶极恶见人就杀还罢了,关键是看到不少闲人围上前来聆听他的“故事”,竟开始兴致勃勃地加油添醋,重点描述起“群盗”轮流奸污戴妮丝的细节起来,口水花喷喷,歪楼歪得一塌糊涂。
唯恐妹子听多了不好,少年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尽快带她离开了那个胡说八道口水乱喷的路人。
“哥哥等一下,我想看看那几名盗贼首领长什么样,省得不小心遇到了,不知道躲开。”
晨曦娇笑着说道,边说还边俏皮的眨眨眼睛,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
“不好吧。万一被人当场认了出来”
少年压低了嗓子,试图将好奇心大发的妹子给拉回来,毕竟俗话说的好,好奇心害死猫,这个时候还往人从里钻,是嫌所有人都眼神不好,辨认不出来么?虽说连“恐怖”的伊凡都被两人痛扁成“瘸腿瞎狗”,在场之人不见得有谁奈何得了自己,问题是没那个必要嘛。
“没事的。我就不信了,那晚乌漆墨黑的,激战的当儿,他们还能看得那么仔细,还能画得那么神准。”
少女同样压低了声音,话语里头透着股坚持的意味。
少年很无奈,只好陪她一同前去,只是看热闹的闲人实在太多,团团围住告示所在之处,足足等了一刻钟,两人才好不容易挤进里头,“观赏”自个的尊容。
等看清楚了上头的三名“大盗首领”,别说诺尔默的嘴巴能塞下一整个鹅蛋,连晨曦的樱桃小嘴都是这样。
墙上三张告示,居中是一名长相彪悍的青年,胡子拉碴,额头有一条斜斜的刀疤,目光淫邪,一看就知道是生性残暴冷血之人,上头的备注表明,此人正是率领众人奸污戴妮丝的首要匪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侧是一名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标准的大众脸,外貌明显偏向中性,根本无法从画像辨认出其性别,只是根据备注的描述,似乎也参与了对女佣兵团长的残暴行为,正常来说应该是男性。当然了,如此凶残的匪徒,实难以常理予以衡量,说不定或者是女性;
右侧则是一名中年法师,身披白色斗篷,神情桀骜,双眼透着股诡异的目光,正是他卑鄙的设下了陷阱,和其余同伴围攻杀害了前来协助城卫军的红衣法师,乔普莱德。
客观的说,画像还是颇具专业水准,将三名盗贼首领画得惟妙惟肖,特别是个人神态的描述方面,颇有几分造诣,显然是来自丹青一道的好手,平常没少下功夫。
倘若不是离题万里,南辕北辙的话。
晨曦深信,按照墙上的告示内容进行全城大搜捕,保准是永远也抓不到虐杀戴妮丝,伤害伊凡大统领的三名大盗。
诺尔默更是注意到,身边的这些闲汉一头看,一头大肆讨论各种细节,与其说将注意力放在盗贼们和城卫军的激战上头,不如说更多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他们与戴妮丝的情感纠纷上面,更加关心他们与戴妮丝在“红辣椒佣兵团”总部里头发生的,那些“不可不说之事”之上。
留下一大群听得津津有味胡思乱想下腹某处开始发热的吃瓜群众,诺尔默一边拉着晨曦向旅馆走,一边观察周边是否有异常情况,小心驶得万年船,按照常理,此刻曼尼福斯特城的最强战力要么已然变成冰渣,要么已然被收拾得像条死狗,躲在自家的狗窝里舔伤口,真没必要太过紧张。
事实情况却非如此,因为同样按照常理,既然能有自己一行人的出现,谁又规定城里不能存在别的,实力超过自己三人的强者现身?夜郎自大的后果,伊凡斯迪皮尔德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想自己变成倾覆的后车。
“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城门口的这场通缉闹剧,晨曦一到人少的地方,就立刻忍不住询问起老管家这名江湖大拿来。
“无他,无非是为了保持脸面,或者说欺上瞒下罢了。看来这城卫军里头,也有知深浅明事理的老手啊。”
普利坦德笑嘻嘻的,回答的简单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我说呢!”晨曦摇摇小脑袋,恍然大悟“就算是看不清楚具体模样,总不至于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吧?原来搞了半天,是怕画得太真实,惹恼了很可能还在城里的凶手啊。”
“连城里头公认最强的两名战力都完蛋了,城卫军上上下下,巴不得凶手早早离开,谁还嫌命长,真的要缉拿他们不成?”
诺尔默也表示了理解。
这时候少女贴上哥哥的耳边,笑嘻嘻的悄声说道“哥哥,原来是你曾经意图非礼不能得逞,所以气急败坏之下闯进城来,奸杀了那戴妮丝啊。”
“呃”
少年一阵无语,然而晨曦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幽幽叹了一句,温柔的继续补刀“何必呢。哥哥想要纳妾,大大方方说出来就是了,妹妹一定会成全你的。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堂堂伯爵家的嫡女,又岂是拈酸吃醋之人,自当允许哥哥将她收房就是了。喊打喊杀的,多煞风景啊。”
无论是语气,又或者是姿态,尽显温柔贤惠的大房风范,让任何人都挑不出礼来。只是这一切发生在一名十多岁的小姑娘身上,就很是让人忍俊不禁了。
少年顿时一阵头大,刚想好好收拾收拾故意捣乱的妹子,就看到普利坦德的目光转向一侧,随即几道强悍的气息从一旁的路上闪现,一群高头大马的骑士快速拐入他们正在漫步的主路,急冲冲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赶去。
诺尔默和老管家对视了一眼,这群人服饰各异,显然并非一路人。
位于骑士群核心位置的那几个人,表情严肃,气息强悍,身穿明亮的铠甲,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长袍,正是和他们在末日山谷、西哥特之门有过一面之缘,甚至还有相当不快的那几位来自雷诺家的贵族,此刻换上了全身甲胄,气势比当日更胜一筹。他们周围环绕着相同打扮的骑士,只是从气息和衣着的细节上看,显然只是随从的侍卫。在一行人最前面的几个,则是一身曼尼福斯特城城卫军军官的甲胄,从款式上看,级别还不算低,至少也是中层军官了。
看着他们一行在穿着城卫军军官服饰之人的带领下,极有可能是前往城主府的背影,少年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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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微知著,一叶知秋,情况似乎又发生了变化,朝着更加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雷诺家这几位器宇轩昂、实力强悍,光看架势就知道不好惹,偏偏还正义感爆棚,随时随地以上天派遣到人间的正义使者之身份自居,总拿挑剔的眼光看待周围的人,一副鼻子翘的老高,瞧不起普通老百姓的典型上等贵族做派。
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咱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要命的是他们里头那几个年轻人十分高傲,自我感觉极其良好,尤其是苏菲大小姐,仗着自身的优越条件和高贵血统,颐指气使惯了,完全听不进不同的意见,遇到事情总是想当然的一头热,极难通过正常沟通解决争议。当日在西哥特大门上与晨曦的那番小冲突,就是最佳的事例,若不是对方那位长辈首领强森雷诺加以约束,自己也没有过分强硬,双方还真说不定就当场干了起来。
这人哪,就如同木桶效应所描述的客观实际那样,哪怕自身拥有的其他优点再多,往往也就被致命的那一项短板葬送了一切,就好比他们雷诺一家高贵的出身、强大的实力等优点,形成的诸多优势,也通通被后面的“自大狂妄”一项缺点完全抵消掉了,说不定大多数情况下总体还会变成负值。
一旦这种作风的强者深度介入自己与斯迪皮尔德一家的矛盾当中,或多或少也是件麻烦事。
一时间诺尔默思绪万千,感慨良多。
“没什么好担心的,先去吃早饭再说。”
看着铁骑锵锵绝尘而去,普利坦德磁性十足的男中音适时给出了建议。
一听见老管家这么说,晨曦更觉得肚子已经在咕咕叫着,饿得快要受不了了,叫嚷着先完成填饱肚子的首要任务再说。少女当然也看到了顶盔贯甲的苏菲大小姐一行,没太当一回事罢了,她才不管苏菲一族是来自哪里的牛人,后台有多硬,朋党有多强,胆敢毫无道理的加入敌对的阵营之中,存心与自己为难的话,哼哼,晨曦小姑奶奶才不会对他们客气,一巴掌拍到墙上,一概收拾干净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尔默一想也是,现在纠结那群强者是否已被斯迪皮尔德邀去助拳毫无意义,既来之则安之,随机应变就是了。再不安抚好饥肠辘辘的大吃货晨曦小姐,惹恼了她直接杀上城主府,让“恐怖的伊凡”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恐怖都不奇怪。
半个时辰后,“粉嫩食府”的二楼雅座中,晨曦摸着圆碌碌的小肚皮,惬意地呼出一口长气,“总算正经吃了顿饱饭。”她赞叹道。
不愧是老管家隆重推荐的早餐小店,老字号了,店面不大,二层小楼,收拾得整齐干净,关键是出品有保证,每一道早点都颇具水准,少女吃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喂喂喂,什么意思,说清楚!难为我平时想尽法子给你做饭,就那么不正经吗?”诺尔默敲了敲少女的脑袋,佯怒道。
晨曦连忙捂着脑袋,装出痛苦的模样,撅起嘴巴解释道“哥哥故意找茬!明明知道人家说的什么意思!出门这么长时间,咱们今天才算是头一回舒舒服服坐下来,轻轻松松吃上一顿平常人家的安稳饭嘛。”
诺尔默只好认输。
少女说的没错,自从出这趟远门,他们一行不是在荒原上风采露宿,就是躲在山洞里头吃烤肉,即便是好不容易吃顿烤野猪后去睡觉,也被斯迪皮尔德二少爷为首的恶客打扰,最后搞得不得不再次露宿在林间的空地上;
等到入了城,想好好休整休整,洗个澡吃顿饱饭,又被斯迪皮尔德大少爷设伏围攻,搞得先在城里冲杀突围,然后再次回到野外打游击吃干粮。
仔细一琢磨,折腾了老半天全是这个所谓的斯迪皮尔德一家害的!
想清楚了这一点,别说晨曦小姑奶奶很不爽,连诺尔默都觉得,不狠狠修理城主一家的话,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头少女在埋怨惹是生非的斯迪皮尔德城主一家,那头店家在惊叹他们三人饭桌上的战斗力,桌上一摞一摞、一叠一叠的,尽是他们消灭掉的食物剩下的空盘,尤其是那个娇小婀娜的少女,胃口之大简直骇人听闻,不算别的东西,她一人光蒸包就吃掉了整整五匣,真不知她苗条的身子怎么容纳得下那么多的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打量打量她身边的老头,其实也是不遑多让,看上去高高瘦瘦的他,吃相十分优雅,速度却快得惊人,一眨眼一碗豆腐脑就吞下去,再回头又已经消灭掉一碟肠粉。
三人里头食量唯一与体型大致相符的,只有那高大壮实的少年,当然他吃起东西来也不甘落后,什么粥粉面、点心,来者不拒,通通吃下去了事。
在彷如饿死鬼投胎般的三人齐心协力之下,几乎整间小店备下的早餐都被一扫而光,生平头一回出现了早早售罄,需要提前挂上打烊牌子的盛况。
看着吃饱喝足,一脸满足的三人,店家感慨着,要是这种饕餮类型的客人每天多来几个,自己多盖一间房子,乃至娶上一房小妾的愿望就大概能在有生之年实现了吧?
回到安置行李和坐骑的旅馆,看在晨曦重金打赏的份上,三人的行李早就放在他们各自的房间里,连坐骑和驮马都定时喂养,洗刷的干干净净,到不虞有照顾不周的情况发生。
完成了重要的沐浴事宜,听着晨曦平稳舒缓的呼吸声,诺尔默静静坐在床边,开始回想与伊凡大统领交锋的点点滴滴,总结起经验和教训来。
故事的主线回到城主府中。
奥尔德斯迪皮尔德瘫坐在装饰华丽的主位上,眼圈深陷,两眼无神,早就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几乎完全垮了下来,突如其来的连番沉重打击,让他短短几天之内就苍老了接近十岁的程度,特别是继承着他全部希望的长子,斯迪皮尔德一族的骄傲,竟然在自以为手到擒来的伏击中遭受重创,发力使剑的右手胳膊整条废掉不说,还瞎了一只眼睛,气血两亏得很厉害,可以说武道上头的前途就此戛然而止。
离他不远,笔直端坐在客座首位的强森雷诺很是唏嘘,轻轻用食指敲打着扶手,一脸满是为难。
作为世代交好的两大家族,雷诺与斯迪皮尔德的渊源颇深,特别是对方家族尚未卷入党争,没被放逐至曼城前的那几十年时光,堪称是如胶似漆共同进退的关系。
而他个人与老斯迪皮尔德乃是平辈论交,碍于王都与曼城距离颇远交往不易的缘故,私人交情上头虽是泛泛,逢年过节却没忘了互相馈赠应节之物,加之论起家族交情来好歹也算半个自己人,看着一贯挺直腰杆威风赫赫的老斯迪皮尔德就这么垮掉,说不难受是假的,但要他就此答应对方全力参与、甚至主持缉拿凶手的要求,却委实让强森雷诺犹豫不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方面伊凡斯迪皮尔德声名狼藉,远在王都的他都有所耳闻,想必从日常的行事来判断,这位斯迪皮尔德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不是什么好鸟。这次带着晚辈专程到法尔威行省怀古之行的一路上,更是从不同的渠道了解到对方长子一向虐杀女子的独特“喜好”,颇让以正义守护者自居的强森雷诺不喜,要让他替人渣一般的斯迪皮尔德家长子出面报仇,心里头说不出的别扭、腻味。
另一方面,经过他对昨夜真实战况的初步了解,能把堂堂六级战兵的伊凡斯迪皮尔德收拾得惨兮兮,还能把也是六级的资深魔法师乔普莱德轰成冰渣,下手之人完全靠的是自身过硬的实力,以区区三人组合,能给占据主场之利的大批城卫军造成如此巨大的杀伤,不用多问也知道,整体战力非同小可。
为了个人渣出头撑场面已经够别扭的了,况且是要对付这般强大的敌人。
虽然自己身为十一级巅峰的大骑士,带来的晚辈也均是一时翘楚,最低的苏菲也有八级初阶的修为,单论绝对实力稳压凶犯三人组,战力上头的考量,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问题这可是真刀真枪的实战,而不是演武场上同僚之间的比试,不存在点到即止的选项,谁能保证身旁的这几个晚辈一直得到幸运女神的庇护,能在凶险之中全身而退,万一损伤了一个半个的,可就冤枉的很了。
沉吟了半响,强森雷诺到底顾虑到两家几代人的交情,不得不勉强答应了老斯迪皮尔德的半个请求。
之所以说是半个,是因为他以尚有公务在身为由,只能在曼尼福斯特城多待五六日,期间自然将尽力保证城主府上的安全,尤其是老斯迪皮尔德父子的人身安全。但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段时间以后的安保问题,就只能由斯迪皮尔德家族自行解决了,到底是外聘实力强劲的大型佣兵团进驻该城,以策安全,还是单纯重金雇佣个人实力超群的大骑士级别存在加盟,专门负责缉拿对手,那就不是他一个外人适合置喙的了。
当然了,仅仅是交情还不见得强森雷诺甘冒这么大的风险,关键是一见面,叙旧还没几句,老城主就命人抬出好几口结实的箱子,说是两家一贯肝胆相照,相濡以沫,今日斯迪皮尔德家遭此劫难,强森兄弟不畏艰险带着家中一众年轻好手挺身而出的义举,让他深受感动。箱子里些许身外之物,就当是给雷诺家一应小辈以及部众的小小心意,万望强森贤弟不要嫌弃。再怎么说,有道是“皇帝不差饿兵”嘛。
箱子一打开,顿时珠光宝气光芒四射,照映得整个大厅都裹上一层金碧辉煌的色彩。这点“小小”的心意,让强森与老城主的私人友谊瞬间上升了好几个层次,几乎从稍显疏远的世交变成了生死与共的至交好友。
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金灿灿的可恩硬通货,说服力不是一般的强。
若非强森雷诺好歹也是来自老牌贵族之家,本人此刻正出任王都巡城副统领这一实职,多少见过世面,经历过考验,寻常的财帛,还不至于令他立即丧失原则,纳头便拜高喊奥尔德一句“大哥,今后小弟这条性命就随你差遣了”之类的中二话,然而这么多金克恩摆在眼前,大骑士仍是觉着眼花,重重地喘息了一阵,方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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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斯迪皮尔德深深叹了口气,事情说到这个份上,雷诺家族来人已经给出了相当的诚意,自家今日这么个烂泥潭,能有个大骑士愿意屈尊降贵带着一众中阶骑士和战士保护,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总比那恐怖的一老二小杀上门来,而堂堂城主府一方的所谓最强战力,就是自己这个早已不复当年之勇,配不上五级战兵巅峰评级的老家伙要强得多不是?
人越老通常就越怕死,奥尔德也不例外,他多害怕强森一脸正气的合上盖子,将装有黄白之物的箱子推回来,那就麻烦大了。
心情沉重地挥了挥手,城主位置后面侍立的两名娇艳女子款款上前,碎步走到主宾强森雷诺身前,恭谨下拜,娇声说道“奴婢给大骑士请安。”
“边区苦寒之地,没什么出挑的人物,这两个女子乃是愚兄多方运作才收得的爱姬。贤弟高义,愚兄无以为报,不嫌弃她们蒲柳之姿的话,就请收下两人,也好让她们每日给贤弟铺床叠被,权作路上暖床之用。”
别看老斯迪皮尔德说得既谦虚又大方,实则心里头快要滴出血来,这两名成熟妩媚的女子乃是他的宠妾,相貌标致,身材前凸后翘,出身更是不低,他可是经历了好一番的巧取豪夺,才将两人如愿收入囊中。
早知晓对方喜欢美貌人妻,头一回在府中设宴款待强森一行,王都的巡城副统领一见到这两名美艳姬妾,就颇为失态,眼珠子都舍不得挪开,不过是碍于维持正人君子形象,不方便直接索取而已。若非眼下自家全靠对方来撑过最难熬的一段时日,他怎么可能舍得大出血,将自家宠爱的玩物白白送给对方享用?
“兄长太客气了,自从小弟一行来到贵宝地,委实叨扰多时了。此等女子既是兄长随身的爱宠,小弟又怎好横刀割爱,收下她们呢。”
强森雷诺深深吸了口气,强忍住立即收下“礼物”的冲动,软玉温香啊,试问哪个英雄豪杰不喜欢,不为之折腰?比起还未经历人道的处子,他一贯更加喜欢身材高挑丰满的美貌少妇,老斯迪皮尔德这招投其所好,实在是搔到了他的痒处。此刻二人就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身上那股迷人的香味,早就顺着恭谨下拜的动作传进了鼻子,丰满的酥胸一片雪白与粉嫩,让他见了就口干舌燥,浑身无力。
好是好,无奈左右除了早就了解他爱好的贴身部下,还有好几位跟着他出门长见识、历练的家族晚辈,里头还有苏菲大小姐这个少女,他实在不好那么猴急的答应下来,加之先前又收了人家那么重的礼,再收下人家的姬妾算什么回事?明火执仗的抢么?只能捺着性子予以婉拒。
“贤弟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俩家乃是通家之谊,互赠姬妾最是正常不过了,况乎区区两名不入册的侍妾。贤弟这么说,不是寒颤愚兄么?”
人老成精的城主大人自是明白对方的难处,自然连忙加以纾解,正直的客人当然还要继续婉拒,你来我往情深义重忒煞情多好几回合,经过老斯迪皮尔德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深情劝说,强森雷诺眼见收不收下两名美貌人妻的做法,已经上升到可能影响两大家族间百余年深厚友谊的战略高度上,不得不“勉为其难”的予以表态,同意客随主便了。
就这样,在友好热烈的团结气氛中,出门时雷诺一行不仅多了好几口沉重结实的大箱子,还多了两名身材傲人的标致少妇。除了苏菲大小姐一脸严肃,似乎不太高兴以外,几乎所有来访的客人都面带笑容,对此次短暂拜访达成的高度一致意见,深感满意与荣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答应了要保护老斯迪皮尔德城主一家安全,强森雷诺当然要尽快回到下榻的旅馆,收拾收拾行囊一股脑的搬进城主府居住,只不过此行随从而来的晚辈、部属多达数十人,大骑士大人要处理妥当的事情着实还真不少,今晚估计是来不及了,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才能正式入住城主府邸,亲自坐镇。
老斯迪皮尔德一脸深以为然,亲自送至交好友到城主府的正门外,腹诽着收拾行李和搬东西还要不忘特意带上两名人妻的强森雷诺,老斯迪皮尔德若不是想起这几天还要靠他充当镇宅之宝,早就诅咒对方最好今晚就死在娘们的肚皮上了。
痛失两名宠妾的城主大人,一回到自家的主位上,就迫不及待的下令进一步加强夜间守卫,严令府内每一处的防守人员都要是平时的两倍以上,明岗、暗哨,通通至少双倍!巡逻士卒也增加到足足三倍之多!
连本领高强的长子都被人家揍成那副惨样,他可没指望这些本领稀松的城卫军能挡得住穷凶极恶的仇人,问题是挡不住不要紧,关键是有没有人去挡。
只要防守的士卒人数够多的话,仇人杀进来总能及时察觉吧?
交手的时候,即使是一面倒的被屠杀,总能大声惨叫吧?
本领再稀松,多少也能给自己打开密道逃之夭夭争取些时间吧?
奥尔德斯迪皮尔德如是安慰自己道。刚准备回房间休息,他突然又转过已经伛偻的身躯,喝令道“来人呐!除了安排在府内的士兵,其余在编的城卫军,全部给我放到府外四周布防。城头的床弩给我拆下来,多舍强弓劲弩。听到没有?”
“听到了!”
几名管家急忙躬身回应道,为首一名奓着胆子请示道“城主大人,那城防怎么办?”
“你天生痴呆不成!老爷一家都要完蛋了,这城防还要来何用?”
城主大人一股无名火顿时发作,一脚就将问话的管家给踹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至中天,深秋的午夜气温骤然下降得厉害,晨曦的心情却是极好。
在好好泡了十多天来的第一个热水澡,又美美地睡了大半天补完美容觉的少女,容光焕发地出现在旅馆的餐桌上,照例风卷残云地吃光一桌子美食之后,她伸了伸懒腰,优雅地举起手提议外出一趟,消消食,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晚就去端了斯迪皮尔德家的老巢!那股子兴奋劲儿,和即将闯进金库大肆搜刮的巨龙极为神似。
诺尔默和老管家自是毫无异议,于是乎吃饱喝足精力充沛的三人组,开始晃晃悠悠饭后散步一样,朝着城主府进发。
曼尼福斯特城既然是支撑末日山谷、西哥特之门这道人族防线的首座要塞,千余年前修造的时候,自然是按照军事堡垒进行规划设计和建造的,而作为城中最重要的指挥枢纽的城主府,自然也是按照军事堡垒中的最后一处核心要塞进行建造的,易守难攻的特点,从府邸的建筑主材一水的选用厚重青石就能看出来,无论是围墙的砌筑模式,四角高耸的拱卫箭塔,中央修长笔直的主楼等主要结构外形,还是具体到外表的装饰细部,都能看出浓郁的防御气息。
可惜大部分事物总有着两面性,往往顾得了突出某一方面,另一方面就不可避免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不足,住在这样坚固的府邸里头,安全感自然不用担心,舒适性未免令人不太满意。
然而从今夜城主府的外间布置来看,似乎住在府邸深处的主人觉得,即便是有着厚重的围墙,严密的内部守卫也是不靠谱的,竟然又在府邸外头布下了重兵!
足足三层密密麻麻的城卫军“杵”在围墙外面,强弓硬弩严阵以待,仔细多看两眼,赫然能发现人丛中藏着两架大型的床弩,一左一右安放在大门外头两侧,他们竟然把原本架在城墙上头的大型床弩也拆了下来,运到了这里,要知道那可是专门用来对付敌人攻城的大杀器!
晨曦等人藏身在街角的房檐下面,静静地躲在阴影里头观察不远的城主府,大量的火把将府邸正面的街道照得如同白昼,连一只小老鼠路过都看得一清二楚,大活人就更不用指望了。
少女微微张开了小嘴,很是无语,城主大人怕死的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
眼前的一幕无疑在郑重宣告,她起初设想得很美好,悄悄潜进城主府割掉斯迪皮尔德父子脑袋的所谓完美计划,还没机会正式实施就彻底破产了。
这么数百成千号人马绕着府邸四周警戒,又不是木头人和瞎子,谁能在他们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溜进府里?
总不能堂而皇之地走过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堂而皇之地直接闯进去?这个荒唐的念头犹如黑暗中的一道闪电,猛然点醒了有些郁闷的少女。
晨曦兴致勃勃地将小嘴凑到诺尔默耳边,将自己也认为有些荒唐的想法告诉了他。
原以为会被哥哥嘲笑异想天开,没想到诺尔默一听完晨曦的计划,顿时两眼放光,微笑着让妹子再说一遍给普利坦德听。
一看似乎有戏,少女又凑到老管家身旁说了一遍,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竟从各自的目光中找到了一致认同的意思。
凄清的月光下,笼罩在午夜深处的严寒包裹着每一个城卫军身体的各个部位,几乎将暴露在室外的他们冻得四肢麻木,尽管贴身穿着好几层衣物,然而这样的简陋措施仍然抵消不了最外头的那层铁甲带来的冰冷感觉,户外的寒风一吹,差点让人觉得血管都冻僵堵住了。
这还不是最无助的,他们除了不时跺跺脚,扭动扭动脖子活血外,就只能是默默地在心里面咒骂痴肥的老斯迪皮尔德,和他残暴冷血的长子了。
受迫于严酷的军令,这些倒霉蛋谁也不敢开小差,天晓得变成残疾人的城卫军大统领能否康复,就算是勉强恢复到先前一半水准的战力,变态的心性只会扭曲得更加厉害,追究逃兵的时候他们一样要死的很惨。
背后不时传来咳嗽声、跺脚声、打喷嚏声,还有不知哪个胆子大的抱怨时的嘟囔声,负责正门防守的大胡子军官眼看着军心、士气都掉到了最低点,再不做点什么就难保要出乱子,不得不特意转过身来,目光冷厉地向着发出杂音最多的几处地方扫了过去。
在上司凶狠与威严齐备的真挚神情“鼓励”下,形势已经不太妙的城主府正门防御者们,好歹勉强恢复了一点军人应有的站姿。
大胡子军官暗暗叹了口气,这群冻得像一群缩头鹌鹑一般,耸起双肩努力抵御寒气的部下,哪有一丝铁血军团无畏士卒应有的凶悍模样?不要说像记载中千年前的先辈那样,舍生忘死地抗击穷凶极恶的魔族大军,目前连面对三位来自边远地区强者的勇气都没有,指望他们抵挡随时可能打上门来的三位大煞星,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合时宜地追忆着已经堕落多年的城卫军那昔日的荣光,军官抖了抖身上的披风,活动活动麻木的手指。比起不住打哆嗦站得七歪八扭形象不堪的普通士兵,身为中层军官的他,来自顶层的克扣虽然少不了,最后到手的待遇终究要好一些,至少此刻他多了一张羊皮制成的厚实披风抵御严寒,虽然外观略显臃肿,看起来很像一只笨重的肥企鹅,形象上面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但怎么说也比缩头缩脑的鹌鹑要好一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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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军官发现面前原本麻木不仁的士兵眼中,多了一种少见的光彩,一琢磨,似乎那是夹杂着惊讶、恐惧等多种丰富情绪的目光,偷偷交头接耳的城卫军们飞快静了下来,竟然齐刷刷张大了嘴巴,一齐看向了他的身后!
看什么看,又不是有美女,有什么好惊讶的?
等到紧急转身的城卫军大胡子军官搞清楚了眼前的情况,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正对着城主府的大街上,三个人正朝着他们漫步走来,居中是一个手执长剑的高大少年,在他左侧是两手分别持着一把短剑的娇俏少女,他的右侧则是一位拄着魔法杖的灰袍老人。
瞧来者这人数,这鲜明的形象,这、这、这分明不正是城主下令全城通缉,严令见到了就务必格杀勿论的那三个“大盗”么?
一瞬间,大胡子军官的心都寒透了,快要冻僵的面孔剧烈抖动着,差点冲着诺尔默三人哭出声来!
你说你们想从哪边杀进城主府不好,干嘛非得选我把守的这一边,要知道这可是正门呀!
哪有干坏事专挑正门下手的道理!
边抱怨边看着三位煞星慢条斯理地,从容“踱步”到弓弩的射程范围之内,大胡子“嘶”的发出牙疼般的声音,寒冷的深夜里,他竟然急出了一脑门的白毛汗来。胡子拉碴的他正处于年富力强的岁数,眼神很好,没有夜盲症,所以他很确定,前头直奔城主府而来的三人,正是两个夜晚前,将城卫军上下杀得肝胆俱寒的那几位!
比起用来忽悠和误导无知百姓,顺便主动表示认栽的三张通缉告示,大胡子军官对三人可是记忆尤深。
当晚他就在佣兵总部的外面设伏,奉命狙杀一切企图逃跑的盗贼,恰好看见晨曦和诺尔默从佣兵总部二楼跳出来,突出重围的整个过程太清楚了。
还记得少女一落地,就是一个短程冲刺杀进自己所在的队伍当中,两把短剑舞成两个光团,像砍瓜切菜一样,将整整一个中队的城卫军杀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一剑剁翻弓箭队队长的经过,绝对是行云流水,不带一点凝滞的,倒霉的队长连招架之功都欠奉,就应声倒地,事后替他收尸,赫然发现貌似轻巧的一剑,其实力道雄浑,坚硬的头颅都被剖成了两半,难怪连脑浆都流了一地!
作为豕突狼奔拼命逃离杀神身边的光荣一份子,这位大胡子军官早被晨曦杀出了心理阴影,如今看见她朝着自己走来,双脚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面临直击灵魂与的拷问,大胡子军官十分犹豫,他一向不好学,对该如何回答这一严肃的哲学命题,连一点把握都没有。敌人都走到弓弩的最佳射击范围里头了,他还是没决定要不要下令攻击。
认出晨曦等人的城卫军士兵为数着实不少,可是军官没下达指令,他们连弩机该不该举起来,是不是立即瞄准目标都不清楚,完全成了摆设。
大前天晚上设下那么多强弓硬弩,眼前这三人不一样还是毫发无伤,还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像杀鸡那样,前前后后宰杀了他一百多号同僚?里头可是精英尽出,少说也有十几个比自己强的呢,凭什么自己带着不到三百名实力参差不齐,最高也只有二级战兵的城卫军,就觉得有能耐和敌人掰手腕,就有希望守住敌人主攻的城主府正门?
身为三级战兵的上司心乱如麻,根本就没考虑做出攻击这道选项,笼罩在恐惧当中的弓弩手们,当然只能保持没头鹌鹑的混乱状态。
当然了,也没有哪个傻缺自行举高弩机,对准不住逼近的“大盗”们,找死么?
晨曦三人的脚步放得很轻,几乎若不可闻,可落在浑身颤抖的大胡子军官耳中,却犹如猛犸巨象在大踏步前进,每一步落下都震得他心头发颤。
时间在尴尬的沉默中悄然消逝,犯了选择困难症的大胡子军官终于解脱了,因为走近前来的晨曦做了一个动作,她竖起一根白得几乎透明的漂亮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地嘟起小嘴,“嘘”了一声。
声音很轻,但无疑在场的两三百号城卫军上上下下,一个不漏的通通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即便平时再蠢的那个都顿时领会了少女的意思,脸上纷纷露出了然的神色,先是齐齐无声“噢”的应了一声,随即整齐划一的闭上了嘴巴。
大胡子自是深刻领会精神的其中一员,他惊讶地瞪大一双斗鸡眼,张大了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诺尔默已经停下了脚步,他与大胡子军官之间,必须保持一个相对合适的心理距离,再近就不太合适了,很容易造成对方的误会。
少年看着大胡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一时兴起采纳了晨曦提出的计划,却没可能提前设想到方方面面,就比如眼下该怎么破题。
“嗯、嗯,外头没什么异常吧?”
诺尔默斟酌了一下,正色询问道。
“异常?没什么异常,没什么异常。”
大胡子军官闻言顿时一滞,很想下意识回答说“你们就是最大的异常”,幸好嘴巴有个把门的,话到嘴边就自动变成了正确的答案。
沟通很顺畅,少年悄悄松了口气,接下来少女指了指府邸的大门,同样轻轻地,不容置疑地说了句“开门!”
“呃是。”
首当其冲的大胡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犹豫着,思考了大约一个呼吸的时间,终于还是明智的从心“怂”了,果断选择了服从命令,他立刻回身对着亲信部下下令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开门!”
“呃是。”
大胡子军官身后的几名亲信差点以为听错了,愣了愣,终究还是及时领悟了上司所做的决定,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府门前,叩响了硕大的铜制门环。
这个钟点不好好守在外头,敲门干什么,还有什么要紧事要禀报么?别以为守夜辛苦就有宵夜吃,那是尊贵的少爷小姐们的特权,万一破坏了他们的好心情,棍子就有的你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府门里头的守卫纳闷了,但还是确认出门外自家人那确切无误的暗号次数,便轻声问道“口令。”
“死战到底!”
敲门的士兵回答道,随即铁门栓拉动的声音开始咯吱咯吱的响起,显然口令正确无误。
“死战到底?”
一听这句气吞山河的铁血口令,晨曦等人不由得同一时间看向大胡子,个个都是一脸的玩味,如此战意正浓的热血口号,居然从这么些哆哆嗦嗦惶恐不已的“鹌鹑”口中道出,计划与现实反差之大,极具喜感。要不是没忘记今晚是来干杀人的勾当,少女都能乐得笑出声来。
“就一个口号不是?叫得响亮些,多少能提升一点士气。俺们只不过是奉命看门的小兵,都是些苦哈哈”
大胡子军官那叫一个尴尬,努力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摊开双手表示无奈和无辜,天晓得制定今晚口令的是城主府中哪一位大才,真是绝了。
就在外头一片古怪的气氛中,府内的守卫腹诽着拉开了厚重的门扇,拉开门一瞧,守卫不由吓了一大跳,就在近三百号城卫军的“注目礼”下,诺尔默等城主严令通缉的“要犯”,正缓缓通过外头军阵让开的通道,从容步入了重重防卫下的城主府正门!
“你叫什么名字?”路过大胡子军官的时候,晨曦特意停了下来问道。
大胡子吓了一跳,沉住气回答道“我叫乔伊。”
“嗯。你很好,做得很对。”少女表扬道,说完抬起脚,继续朝着大门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敢当,不敢当。”
乔伊连声谦虚,尬笑的脸上呈现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自敌人的夸奖让他啼笑皆非,哪怕夸奖是来自一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女,毕竟敌人还是敌人。
快要进门的时候,晨曦没忘了回头对大胡子军官乔伊下令道“守好大门。没我的命令,一个也不许放出来。”
“呃是。”
再一次恭声应下少女的吩咐,大胡子军官目送诺尔默一行在府内同僚的“接应”下,向着里头缓缓走去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送走了杀上门来的煞星,乔伊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总算勉强定住了神,抬起头来赫然发现,身边离自己最近的几十上百号人马,正用一种从来没见过的怪异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又吓了一大跳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大胡子军官好不容易辨认了一会,终于解读出一众部下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头,似乎充满一种名叫“佩服”的意味,那可是以往不多见的。
这时一名贼眉鼠眼的亲信凑了过来,用真挚的语气说道“队长英明!多亏了队长您刚才的急智,不然今晚弟兄们都别想活着回去。”
还没等大胡子乔伊接腔,另一名亲信贼头贼脑的从一侧转出身子,对着上司竖起大拇哥“老四说得对!要不是队长您处置得当,一旦惹恼了那三个煞星,咱们这里两百多三百号弟兄,真动起手来,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是呀,是呀!多亏了队长英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近的数十号城卫军围了过来,争先恐后、七嘴八舌的表达对大胡子军官的敬仰之情,态度之诚恳,语气之真挚,绝对是乔伊此生从未感受过的。
正在为自己临阵变节忐忑不安的大胡子乔伊,这才暗中松了口气,面对如潮涌来的马屁,他摆出一副珠玑在握的模样,无比庄重地摆摆手,沉着嗓子说道“我也是为了大家伙儿的性命着想嘛。事先声明了,我为了大家活命可是冒了天大的风险,你们要是谁敢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别怪老子翻脸无情,立刻宰了他!”
开玩笑,这等“义薄云天”的举动能做不能说,搞不好要是被城主发现了,绝对是全家掉脑袋的祸事,因此大胡子军官连忙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郑重其事地叮嘱起身边的同僚和部下来。
反正敌人手段高超,具体从府邸哪边悄悄溜进去谁知道?总之就不是在老子负责的正面进去的!
“明白明白!我们绝对不会乱说的。”
“他妈的,谁敢胡说八道污蔑老大。我胡三第一个饶不了他!”
对于顶头上司冒着杀头的风险,带着大家死中求活的义举,一干“鹌鹑”群情汹涌的表示共同进退。
大胡子乔伊很满意部下的正确表态,他抬手向下压了一压,示意左右稍微安静一下,免得惊动了府内,又说道“那大家记住了,今晚谁也没见过那几个所谓的疑犯,更没谁从咱们防守的正门进去过,明白了么?”
“那当然!有队长您身先士卒,连一只鸟也别想从咱们把守的防区飞过去!”
经过热烈的讨论,屁股指挥脑袋的真理,再一次得到数百名城卫军士兵的接受和拥护,诠释的那叫一个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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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外头很精彩,城主府里面也不差。
大致看清楚府里的安防情况,诺尔默和晨曦不禁都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十分无语,只见走廊上、拐角处、院子里,哪怕是灌木丛中,都在有节奏的向外冒着淡淡的白气,一股又一股,很难不引起外人的注意,那是寒夜里人呼吸从体内带出来的热气,很自然的状况。
换言之,肉眼见处,密密麻麻尽是城卫军的明岗和暗哨,仅仅是刚进门这个小开间,少说也有二十多号人在一直候着。
晨曦吐了吐舌头,今晚真是歪打正着啊,若是按照她本来的设想,从某个角落悄悄潜入府里,恐怕人尚未落地,警报就已经响彻整个城主府,如此防御密度,连麻雀都做不到偷偷溜进来,别说三个大活人了。
城卫军们也在不住打量几位深夜访客,目光闪烁,心情复杂,嘀咕着该怎么面对才妥当。人家是从正门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外头连一点厮杀声都不闻,想必负责正面抵御的弟兄们,已然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有了外面弟兄们的“先进”榜样做示范,里面的城卫军又有哪个蠢到愿意当落后分子?
危难之际,最能揭示平时掩盖在笑脸下头的真实人心向背,老斯迪皮尔德父子不得人心的后果终于显现出来,尽管府中各处密布全副武装的城卫军,竟无一人主动站出来,阻挡诺尔默等人朝城主府的核心区域,也即是斯迪皮尔德爷俩居住的内院进发。
别说没人愿意干螳臂当车的傻事,就连一个开口预警的都没有,士兵们反应过来之后,要么是抬头望天,夜观天象,似乎今晚的月光特别的皎洁;要么目光空洞,仿佛眼前就从没这么三个人存在过;要么面无表情的行注目礼,甚至是干脆转过去,“思考人生”或者“面壁思过”。干什么的都有,反正就是不干护卫该干的正事。
最要命的,没有任何人开口示警。
从默默注视着他们一行的人群中,眼尖的晨曦看到了身穿管家服饰的某个中年男子,便招手叫他过来,让他带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年管家倒抽了一口冷气,表情复杂的朝着少女鞠了个躬,抬手做了个“请随我来”的动作,便默默前头领路去了。
看来经过那一场场恶战,晨曦和诺尔默的凶名已然赫赫在外,连身居城主府内院的管家都知道得很清楚,单纯从三人的年龄、性别构成就辨认出来,连询问一声之前给他们带路的城卫军军官都不需要。
有了一应“带路人”的先后指引,有了负责保卫工作的卫兵视若无睹,少年等人兵不血刃的“突破”一层一层防线,顺利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标,“恐怖的伊凡”所住的房间外头,那是位于内宅最核心的地方。
轻轻推开未曾上锁的房门,一股浓烈的药味顺着打开的缝隙散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
房间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什么都看不清楚,晨曦皱了皱眉头,率先走进敌人的卧室,里头除了躺在床上昏睡的伊凡斯迪皮尔德,再无其他人的存在。
诺尔默打量着昏暗的卧室,悄然摇了摇头。
方才听带路的管家所言,伊凡斯迪皮尔德暴虐惯了,身受重伤的他逃回府里疗伤期间,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头,就随手杀了好几个下人泄愤,其中就包括他的贴身侍女在内。极度的高压恐怖之下,除非不得已的必要时候,比如送水送药外,再无一人胆敢随侍在他的身旁,照顾他竟然成了府中的老大难问题,连老城主高额悬赏外加生命恐吓也没有人愿意接受。
于是才有了此刻门口无人守卫,也无人在房中照顾重伤病人的反常场景。
真真应了那句老话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恕。
“别、别过来我他妈弄、弄死你。”
呢喃的梦呓似有似无,那是来自昏昏沉沉中的城卫军大统领所发的威胁,害得诺尔默以为对方醒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午间开始,城卫军大统领就陷入了痛苦的半梦半醒之中,被晨曦刺穿的那只眼睛疼得厉害,哪怕是城里最好的医生开的最昂贵的药,也无法挽回他瞎眼的命运。身上各处的伤口,包括他中箭废掉的那条胳膊在内,纷纷向他传递着强烈的疼痛感,军中牧师的治疗术,也只能暂时缓解他的疼痛,一旦法术效果随着时间渐渐衰退,痛楚依然如潮涌来,而且痛苦程度似乎比起原先更加厉害。
遭受巨大打击的同时,伊凡斯迪皮尔德向来强大的自信心也几乎荡然无存,晨曦和诺尔默远比他年轻得多,然而实际战力双双远超于他的事实太过无情,让向来眼高于顶的他根本无法接受,极端的傲慢一被戳破,剩下的就是同样极端的自卑。
加之惨败过后,诺尔默一行随时可能杀上门来寻仇,强烈的危机感和挫败感双重作用下,城卫军大统领更加压抑不住内心的暴戾倾向,只好通过无缘无故杀戮身边下人的法子,来发泄心头的怒火与不安,却不知这样做导致了自己加快走上死亡之路的严重后果。
他开始摇晃起脑袋来,努力地驱赶着脑海里一阵一阵的刺痛感和裹紧全身的恐惧感,在梦中,他本正遭受三名强敌的围攻,历经艰难逃离战场,继而摆脱了诺尔默和晨曦这对恐怖少年,却不料被手执魔法杖的老管家找到了踪迹,追上来直接一顿胖揍,明明是不擅长近身格斗的羸弱法师,拿着法杖没头没脑一阵猛敲,竟将自己揍成了满头包的猪头模样,肿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备受煎熬的伊凡斯迪皮尔德使劲喘着粗气,突然听到从身边很近的地方,传来一个今生绝对不会忘记的声音,只听这个声音淡淡说道“醒醒,该上路啦。”
他顿时一个激灵,这不是那少年的声音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房里头,该不是又换了一个新的噩梦了吧?
好倒霉啊!
梦魇中,少年冷笑着拿起长剑,一剑砍掉他的头颅,或者晨曦飞快从身后赶上,连续无数剑扎穿企图逃跑的他身体之类的情景,已经好几回将伊凡斯迪皮尔德从昏睡中惊醒,每一回伴随着强烈的痛楚醒来,伊凡大统领都会恨不得切掉自己的脑袋,省得又一次被代入新的战况中去。
毕竟,每一回自己都是被痛殴的那一方,滋味别提多酸爽了,谁试谁知道。
只是这一次的心悸特别严重,似乎在提醒他大事不妙,他不得不再次努力睁开仅剩的那只眼睛,四下转了转,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之后,好容易找到站在床前的诺尔默,以及沉默不语的老魔法师,两人正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不是噩梦!
伊凡斯迪皮尔德一下子就被彻底吓醒了,为什么连一点厮杀或者惨叫的声音都没有,敌人就能直接摸进府邸深处的自己卧室,难道少年等人如此厉害,无声无息之间就能杀尽府中那么多的护卫?
还是说府中的护卫都集体叛变了,否则怎么解释眼前变起肘腋的诡异一幕?
脑中瞬间浮现一大堆念头和疑问,伊凡斯迪皮尔德上身立即挺了起来,同时伸手去摸床头的短刀,仅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疼得一脸一头直冒冷汗。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就是用这把锋利的短刀,一刀砍下了贴身侍女的头颅,原因仅仅是她在帮自己更换治疗眼睛的药物之时,不可避免的弄痛了自己,便被自己盛怒之下杀掉了。
伊凡大统领倒是很光棍,既没有开口求饶,也没有试图进行谈判,双方的仇结得实在太深,完全没有退让和妥协的丝毫可能性,与其浪费原本就剩下不多的精力,倒不如拿起短刀垂死挣扎,看看能不能惊动他人,等来救兵出现奇迹。
刀子还在原地,侧着身子的伊凡斯迪皮尔德还没握住刀把,左边胳膊便被一只小手钳制住了,力量之大,着力点之巧妙,竟让做好准备拼死抵抗的他再也动弹不得,僵在原处。
然后腋下的软肋一痛,一股深深的冰冷和剧痛,顺着他的腋下,瞬间来到了心脏上面,小手再这么顺便一绞。
伊凡斯迪皮尔德顿时痛得整张脸都狰狞地扭成了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该死,我怎么忘了敌人那头还有个最要命的少女!
光顾着眼前的诺尔默,却忘了位于视觉盲区处还有个晨曦的存在,少女仅仅伸出一只素手,就制止了伊凡斯迪皮尔德拿刀抵抗的动作,同时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心脏被一剑洞穿的城卫军大统领,感到全身的力气都在飞快的消失,冷得厉害,什么叫做痛彻心扉,如今心脏和肺部都被一剑刺穿的他,有了最切身的体会,身子不由自主的猛烈抽搐起来。
他张大了嘴巴拼命吸气,却只能“呵呵”连声,像一条被渔夫钓上岸的肥鱼那样,徒劳的张阖着嘴巴,却一丝空气也吸不进胸肺。
伊凡斯迪皮尔德瞪大了那只独眼,死死盯住少年,肩膀被洞穿结果彻底废掉的那条右手胳膊,也颤抖着企图做点什么。
这时诺尔默亮剑了,他一剑直刺伊凡斯迪皮尔德的嘴巴,锋利的剑尖刺入了敌人的口腔,精准地将敌人的舌头齐根切断!
“记得我和你说过,在你死之前,我会亲手割断你的舌头!”
少年盯着满口鲜血的城卫军大统领,冷冷说道。
诺尔默从小养成了言出必践的好习惯,轻易不许诺,一旦有所承诺就会全力以赴去做,何况他一直没忘记,此刻眼前看似可怜兮兮垂死挣扎的敌人,早间是用何等淫邪的目光打量晨曦,用何等嚣张的语气说出侮辱自己以及自己挚爱之人的那些话来,割掉伊凡斯迪皮尔德这下贱玩意舌头的事,诺尔默在心里面默默念叨了几乎一整天,此刻终于亲手了断,晚上睡觉不用再觉得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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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涌出的鲜血堵住了城卫军大统领的喉咙,他很快失去了挣扎的全部力气,带着绝望的目光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这个花花世界,身子一瘫,倒在了床上,死不瞑目。
弥留之际,向来不可一世的他,脑海里尽是不甘和悔恨,一如之前先他而去的弟弟赛尔斯,可惜这种心情,他直到即将断气的时候才体会到。
拔出深深刺入伊凡斯迪皮尔德心脏的短剑,晨曦微微侧了侧身,避开飞溅出来的血花,六级战兵的身体机能远比普通人要强大得多,即便死后也保持了一定的活力,她可不想被敌人那肮脏的血弄脏衣服。
在洁白的羊毛垫上擦了擦沾满敌人鲜血的短剑,确认过兵器清洁干净,少女开始在城卫军大统领装饰豪华的卧室里寻觅起来。
诺尔默和普利坦德对视了一眼,摇着头苦笑起来。少女埋头寻找的认真劲头,真和传说中贪财的巨龙入了宝库差不多。
当然,对于少女收取伊凡斯迪皮尔德房中珍贵财物的既定计划,少年不会有任何的反对,早就商量过了,反正这些都是搜刮自百姓的不义之财,不拿白不拿,留着更是浪费,无论未来几天能否有足够的机会,将这些金钱用在赈济城中的贫苦百姓身上,以少女的善心来说,总有一天能达成心愿,终归是一件好事。
“找到了!”
寻觅了一小会,晨曦伸手在柜子的某个角落掰了一下,“咯吱”的轻微转动声从寂静昏暗的卧室里头响起,随即另一边挂着装饰画的墙上露出一个颇为宽敞的门户,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伊凡斯迪皮尔德的私人书房,按照贵族的传统做法,最值钱的东西通常都在里头。
少女兴奋的率先走了进去,脚步轻快。
斯迪皮尔德家统管曼尼福斯特城超过百年,漫长的时光过去,从百姓那里搜刮积攒下来的钱财不知有多少,外出干坏事的赛尔斯斯迪皮尔德都随身带着几十枚金可恩,身为曼城实际上的二把手,负责统帅城卫军的伊凡斯迪皮尔德个人肯定十分富有,这里可是他的老巢,不用多想都能知道会有多少宝贝。
“当心机关。”
虽然明知这种地方不会有什么致命的机关,诺尔默还是叮嘱了一声,随着密室大门的开启,内里的夜明珠亮了起来,于是两人不紧不慢的先后走进这间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一进门,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摆设和细节,少年就看见晨曦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原本因兴奋而红润的脸蛋,竟然变得铁青一般,几乎双眼都要喷火的晨曦,竟然十分少有的出离愤怒了。
赶紧顺着少女的目光看向书房各处,诺尔默顿时明白了,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他也愤怒了。
这间书房完全超出了他们此前的想象,只见出入口以外的三面墙壁上,还有房间的四个角落,没有装饰着任何的字画、古玩等贵族书房常见的摆设,也没摆放装有金银珠宝的厚重箱子,却有整整十多名完全的女子,她们要么被挂在墙上,要么安放在四个角落,这些用曼妙摆出无比诱惑姿态的美人,无不栩栩如生的展示着各自的美艳身体,却没有丝毫活人应有的气息,显然是被杀害了之后制作成精美的装饰品,陈放在这间私人书房里头,供伊凡斯迪皮尔德独自欣赏,甚至把玩!
空气中隐隐约约有一丝血腥的味道,以现阶段的正常清洗和硝制工艺,再怎么小心,也无法彻底洗净动物毛皮上头的血腥味,除非用强效的特殊物质多次浸泡、浆洗,但这种常规做法并不适合用在人体身上,因为会不可避免的破坏人体的表皮,毕竟那可是人身上最娇嫩的部分组织。
换句话说,血腥味的存在,从侧面证实了大家的猜测。
亲眼目睹如此残忍的一幕,难怪晨曦会愤怒成这幅模样!
少女握着短剑的秀美手指,因盛怒导致的用力过度而显得一片煞白,随时都有可能暴走的晨曦,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面前的一位“美妇”,飞快缩了回来,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损坏了“她”。
柔软真实的触觉、紧致细腻的肌肤以及弹性告诉少女,一切正如她的所料,最担心的,最糟糕和可怕的那一种。
看着这“樽”安放在书房正中央,显然是此间主人用来向猪朋狗友显示“阔气豪迈”之用的牺牲品,晨曦的小嘴开始按捺不住地哆嗦起来。
如此娇嫩丰腴、长相这般漂亮的少妇,原本正处于女人一生中最美丽动人,最活色生香的花样年华,谁能想象得到,她竟会遭受如此可怕的厄运,被制成人体标本这种玩物,收藏于密室?
“活剥。”
默默观察着的普利坦德一声叹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管家的阅历何等丰富,一眼就看出了这间所谓的书房里所有的“装饰品”,都是在牺牲者保持清醒的前提下,活生生将她们全身剥皮的,只有采取如此可怕的手段,施以如此残忍的酷刑,才能保证这些硝制而成的“人皮藏品”通身上下,保持极为难得的均匀、光滑和紧致状态,充满正常人身体具有的弹性,最大程度的保留受刑的美少妇生前的美艳动人姿态。
当然,这些可怜的女子作为受刑的一方,在无法反抗的凄凉情况下承受酷刑,整个过程将会遭受何等巨大的痛苦和伤害。
光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畜生,畜生!畜生都不如!”
晨曦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先前就听说伊凡斯迪皮尔德喜欢收藏成熟丰满的人妻,也时常虐杀她们,听的时候还觉得难以置信,此刻眼见为实,罪证确凿,原来自己还真的“错怪”了他,错怪之处在于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准确的说,斯迪皮尔德家的长子是喜欢虐杀美少妇之后,再将她们珍藏起来。
阴冷的封闭空间里,没来由的不知从何处刮起一阵极微弱的风,明明不合情理,但就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出现了。风声低沉婉转,如泣如诉,触觉敏锐的少女仿佛听到,眼前这些惨死的可怜女子,生前遭受凌辱,以及惨遭酷刑虐杀时发出的悲惨呼号之声,求饶之声,是那样的凄厉,又是那样的无助。
晨曦闭上了眼睛,张开双臂,默默倾听着,感受着这股阴风,仿佛看到了这些女子临死前遭受的种种非人折磨,她们是在向自己哭诉不幸,向自己控诉摧残她们的恶魔啊!
“放心。今天,我一定替你们讨回公道!”
少女轻声说道。
当晨曦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漆黑的眼眸深沉如渊,脸上一派悲悯神色。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更没有到那张宽大的书桌上搜索值钱的宝物,果断的抽身离去。
诺尔默当然选择陪着晨曦,他知道妹子要暴走了,唯恐她暴走时一不留神吃了亏。
晨曦迅速回到外头的卧室,径自走到豪华的大床前,短剑一挥,干净利落地砍下了伊凡斯迪皮尔德的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举大违一贯提倡骑士风度的少女本意,按照她的看法,死者为尊,无论生前双方有多大的仇怨,在敌人死后虐待他的尸体的做法,既没有必要,也很没道德。然而密室里头见到的一切,已经完全突破了少女所能容忍的最高限度,没将城卫军大统领的尸身剥皮抽筋挫骨扬灰都算对他宽大处理了。
一把提起仍然滴着鲜血的敌人头颅,晨曦来到门外,对着战战兢兢一旁等待的城主府管家,下令道“去拿个大个点的托盘来,将首级摆上去。还有,立即吩咐下去,在院子里准备好火葬用的松木堆,记得木堆要堆得大点,最少要能一次安排下十几二十具尸体的规模。”
想了想,少女又问道“里面那些惨死的女子,你都知道吧?”
管家一额头的冷汗,小心脏又一次扑通扑通的加快了跳跃的速度,他不明白少女到底要问些什么,自己又委实知道内情,哪敢在少女煞星面前说谎,只好哆嗦着吞了口口水,深深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一会带些妥当点的人过来,将那些女子的尸体搬到松木堆上放好。仔细别弄坏了。”晨曦吩咐道。
管家一叠声的应下,连忙动身去办。眼见少女没有对自己兴师问罪的意思,还不速速将事情办妥就真是自个找死了。
诺尔默这时才走到妹子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宽慰道“这个世上,总有些人觉得自己天生就比别人高贵,天生就拥有对别人生杀予夺的权利,整个大千世界,不过是为了让他们随心所欲尽情享受而存在。甚至为了获取这种不应该拥有的权利,他们会不顾一切的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去夺取拥有这种权利的权力。”
别看诺尔默脸色平静,似乎他对发生在密室之中的惨状毫不动容,其实平静的表情下面是熊熊燃烧的怒火,恨不得用这把怒火烧掉这座藏着不知多少罪恶和肮脏的城主府,杀尽斯迪皮尔德全家。
这么多美貌少妇被伊凡斯迪皮尔德活生生虐杀、收藏,那是何等之大的一件事,不可能瞒得过家里人,特别是不可能瞒得住他的父亲,曼尼福斯特城城主大人。然而这种恶到了极点的罪行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发生,只能证明城主大人根本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市井坊间传闻的那些,关于他们一家的种种罪行,再一次被铁一般的事实所证实。
多么可悲啊!这毫无人性的一幕,就发生在肩负保卫治下百姓的一城之主的府内,犯下滔天罪行之人,正是统帅全城武装力量的城卫军大统领本人,本应守护百姓安危,充当百姓守护者的伊凡大统领!
这已经不是用“灯下黑”一词就能简单掩盖的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六十三章神圣之始
少年的话听起来有点拗口,秀外慧中的少女却很明白哥哥想说什么,此刻的她极为愤怒,心情也确实有些低落,少女侧过脸,晶莹的双眸直视哥哥,缓缓说道“凭什么!对于弱小的百姓来说,生存本来就够艰难了,忙死忙活就为了一口饱饭,万一遇到灾年全家老小就得忍饥挨饿,凭什么连温饱平安这点小小的祈求都不能得到满足,还要饱受同族强者的欺凌,甚至是惨遭杀戮!”
“所谓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强者之所以成为强者,不正因他们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和能力吗?为什么不将这种力量和能力用在帮助老百姓,保护老百姓的正道上面,反而成为了压迫、奴役百姓的大恶人?贵族之所以成为贵族,不正是源于他们的祖先,曾为百姓立下保家卫国的血战大功吗?如何到了他们这些后辈这里,反而叛变成了剥削、迫害百姓的敌人?凭什么强者和贵族就能随心所欲,弱小的百姓就只能沦为鱼肉,任人宰杀?”
“凭什么,光明神教宣称的,神之光芒笼罩大地,照耀万物,无处不在。可人间却偏偏存在这么多的罪恶,而光明神却视若无睹?难道说,神在庇护那些双手沾满血腥与肮脏的罪人吗?”
晨曦越说越激动,最后已然开始质疑伟大的光明神了。诺尔默心中隐隐一痛,紧紧搂住少女,想了一想才回答道
“农民在田间起早摸黑,辛苦一整年,所获也不过勉强足以果腹;可若是手中有刀,力量够强,心肠够狠,抢夺搬空一户农家一年的积累,不过只需半天工夫,甚至更少。比起辛勤劳动来,当坏人显然更划算,更见效。”
“对于强者来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历经艰难,才终于获得了远超常人的力量和能力,为什么不立刻放纵自己,充分享受这种力量和能力所带来的权利呢?无论是满足个人的肉之欲,还是精神上的欢愉,哪一种都要比承担责任更容易快乐,至于百姓的赞美与称颂,重要吗?倘若真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岂不是自讨苦吃,还费那么大劲修炼来做什么?为了给人做牛做马?”
“贵族想得就更简单了。老子先辈已经为你们这群蝼蚁流过血,受过伤,这才换来了老子今天的爵位。那么,今天你们蝼蚁匍匐在老子脚下,任我索取,由我宰割,不正是天经地义的吗?”
“再说回光明神,别忘了,每天跪在神像前祈祷的,除了被压迫的老百姓,同样还有压迫他们的贵族老爷和强者们,老百姓们祈祷得到拯救的愿望有多强烈,贵族祈祷镇压他们的愿望就只会多,不会少。论起诚心来,恐怕贵族老爷们更加虔诚,至少呀,他们能用在祈祷上的时间更充裕,添香油给的供奉银子也够多,哪家神殿不是靠香火钱才建得金碧辉煌的?神也很为难啊!”
诺尔默用一声长长的叹息,为自己的解答划上了一个句号,很无奈的句号。
“如果说这弱肉强食就是目前世间通行的准则,那这世道就太不公平了!”
晨曦摇着头,明确表示了不接受,在她看来,没有公平,世间规则存在的基础就没了,一切无从谈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到很多贵族的位置上,这样的世界,也只有这样的世界,才是他们想要的世界,才最公平。”诺尔默说道,说的是事实。
厚厚的历史书上,记载了不知多少随意欺压良善、掠夺百姓的贵族和强者,高高在上的他们,视百姓为蝼蚁,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最终官逼民造反,活不下去的百姓揭竿而起,用鲜血和生命争取一个公平,试图替子孙后代拼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然而改朝换代,推翻了罪恶的前朝王室与贵族,当起义中涌现出来的优秀带头人也成了帝王或贵族,当他们的子孙后代一生下来就高人一等的时候,死灰又复燃了,压迫他人奴役他人的种子再一次生根、发芽,直至茁壮成长,悲剧再一次重演。
所谓的少年勇者击败了奴役凡间的巨龙,砍下了它的脑袋,没想到刚转过身来,少年就变成另一条更加强大的毒龙,继而以更强的力度奴役凡间。
多么的无情,多么的讽刺。
对于无数活在底层的老百姓来说,他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公平,公平,还是公平!
可怜等待他们的,只剩下永恒的黑暗和绝望。
博览群书熟读历史的晨曦当然清楚,她重重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接受!上天有好生之德。对于这样弱肉强食的世界,这样毫无人性的准则,充满不公的现状,我绝不认可,相信眼前这一切罪恶,也绝不会是老天爷希望看到的!我想,我要尽一切可能去改变它。哥哥,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尽力去改变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晨曦说得分外认真,完全不考虑以自己的年纪和身份,下这样的结论,问这样的问题是否有严重说大话的嫌疑,会不会被贴上狂妄无知的标签。
诺尔默很认真地、坚定地看着少女,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哥哥愿意!只要我的曦儿所做的是正确的,无论会面临多大的危险,要和多强大的敌人作斗争,哥哥都会永远陪着你,保护你,和你一起面对!至死不悔。”少女看似幼稚冲动的话,少年却用无比严肃的态度进行了回应。
“哪怕要面对强大的圣阶,甚至是威能无限的神祇?”少女追问道。
“圣人云‘正直聪明而为神’,倘若神明只是高高在上的享用香火,接受贵族们的朝拜与供奉,就忘掉了‘正直’这个最重要的前提,忘记了庇护世人的责任,那祂们就不配为神。如果祂们挡在我们的面前,我举起手中的长剑又有何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说着微微低下头,脑门贴着晨曦的脑门,稍稍用力地顶了顶。这是他们从小就达成的默契,少年正是用这种少女再熟悉不过的,亲昵的承诺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她的永远支持。
顿了顿,诺尔默又补充道“不过有一件事要先说清楚哥哥要站在你的前面。”既然要干大逆不道的事情,身为男子汉的自己,没道理躲在挚爱的后面吧?
晨曦笑了,笑得很开心,很感动,眼中原本带着悲伤愤怒的晶莹泪花,变成了喜悦的泪珠,她轻轻扑到了少年的怀里,搂住了他。
诺尔默在爱情上面有些嘴拙,极少说什么甜言蜜语,只懂得默默以行动表示,这样的表白已经是再明显再深情不过的了,怎不叫一颗芳心尽数系在他身上的少女大为感动,喜极而泣?她当然也知道一诺千金的好哥哥这些话,分量有多重,诺尔默绝对是说到做到,说好了要一起面对,就真的会一起面对,哪怕前头的敌人是强大无比的圣阶,甚至是高不可攀永恒存在的神祗,他也会战斗至最后一刻,至死不渝。
普利坦德也笑了,笑得很欣慰,也很感动,老管家偷偷伸手飞快地擦了一下眼角,那里竟然出现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出现过的水润之物,唯恐被不远的两名少年人看见。
老管家活的时间够长,见惯了大风大浪,自然也见惯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变幻莫测之下的种种罪恶,前一天还信誓旦旦生死与共,转眼就为了利益出卖甚至参与到背叛和杀戮中去。
今夜少女的一言一行让他老怀大畅,少年重重许下的诺言更让他激动不已,他很了解少年,知道外表宽厚内心刚毅的少年,刚才所许诺的一切,绝不是夸夸其谈的一时冲动,而是多年的理论学习结合残酷现实的历练之后才下的结论,拥有了足够的感悟,分量不言而喻。此刻少年略显稚嫩的身影,已然和伟岸的父辈存在悄然重叠在一起,顿时让老管家感慨万千心潮澎湃,一切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相似,那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那为了亿兆苍生全力以赴,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伟大胸怀,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幸再次亲眼目睹。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诺尔默轻轻搂住晨曦,静静的,两人拥抱在一起。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他们。
残酷的现实,没有让他们的血变冷;强大的敌人,没有让他们低下高昂的头颅;险恶的未来,没有让他们望而却步。世间无数不公的现象,激起了他们心头的怒火与正义感,发出了呐喊的神圣誓言。
套用惯用的手法,就在这一刻,命运的车轮开始悄然转动了,无论故事中的主角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诺尔默已然吹动了前进的号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照后世传颂的赞歌,同样是这一刻,满天的祥瑞或者异变将会出现,只为了证明此时此刻的重要与伟大。
然而现实当中,随着故事主角们发下的庄重誓言,周围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变化,既没有山崩地裂,火山爆发,也没有鬼哭狼嚎,百鸟夜啼,没有狂风骤雨,也没有电闪雷鸣,更没有祥云密布七彩霞光笼罩底下,天上神祗与天使的深沉赞美和吟唱,绕梁三日。
当然,有可能是天使唱诗班的出场费实在太贵的缘故。
总之,真实发生的,不过是某位管家不合时宜诚惶诚恐的禀报声“嗯,那个小姐。火葬堆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布置下去了。还有,大号的托盘我也给您拿来了。”
晨曦和诺尔默抬头一看,那位城主府管家正托着一个大号的木漆托盘,上面摆着伊凡斯迪皮尔德狰狞的头颅,管家尴尬地笑着,站在两人后面,唯恐自己打断了深情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会惹来天大的麻烦,但又不敢不及时回禀少女的命令,那样后果或许会更严重。
他身后则是整整一溜屏息凝神噤若寒蝉的下人,一见两人看了过来,纷纷快速地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进来这么多人都没惊动到两人,可见他们是何等的蹑手蹑脚。
“你跟过来。”少女简洁明了地下令道,“其余的负责搬运尸体出去,手脚都轻点。”
“明白,都仔细吩咐过了,挑得都是些胆大心细的,他们办事妥当。您尽管放心。”管家表示道,他挥挥手,一应下人连忙走进大少爷的卧房密室,开始努力表现,争取宽大处理。
诺尔默看到那个大号的托盘,已对晨曦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了明悟,他拉起少女的手,说道“走。既然他们斯迪皮尔德家仗着力量强大,就敢随意草菅人命,杀戮无辜百姓,我们今天就替那些惨死的女子,讨个公道吧。”
少女冷冷笑了笑,道“正是此意。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咱们就让伯爵大人一家也尝尝被人杀戮的滋味,明白明白什么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咱们刚刚发下的誓言,就以这场血祭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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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和诺尔默并肩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询问目前斯迪皮尔德伯爵一家主要成员的居住情况,通常来说,贵族家庭的主要成员都是居住在一起,根据血脉的亲疏远近、受宠程度围绕着族长的居所进行安排,等级分明,越受宠的自然住的环境越好,越靠近一家之主,最外围的则是相对不受待见的那些,比方说常见的私生子。
管家恭恭敬敬地跟在两人后面,捧着托盘,认真回答着少女的问题,他不见得懂“墙倒众人推”的道理,却用实际行动给这句话做了最好的解释,将主子一家大小成员的居住分布说了个底掉。
按照管家的自私想法,既然已经出卖了主子,干脆就出卖到底,最好就由少女将伯爵大人一家杀个干净,才能真正一了百了,省得日后主子清算卖主求活的他,“带路人党”风险太大,哪边都不讨好,不好当啊。
来到离伊凡最近的那个独立套间,晨曦将短剑插进门缝,轻轻向下一划,轻巧地切开了门栓。根据管家提供的信息,这里是伊凡斯迪皮尔德某位同父异母兄弟的居室,晨曦走了进去,里头的惊叫声刚响起便戛然而止,随即少女走了出来,随手将一颗血淋淋的首级丢到管家捧着的托盘上,与“恐怖的伊凡”那颗睁着一只独眼的狰狞头颅并排放在一起。
接着又来到斜对门的另一个套间,少女依葫芦画瓢,又一次轻巧的打开了大门,一脚踹开。
粗重而清晰的男女喘息声传了出来,“放肆,滚出去!没看见我正在啊!”某位夜深了仍在忙于床上运动的男子怒斥道,可惜话到中途便转为一声惨叫,显然已被彻底终结,履行不了抖威风摆架子的正常程序。随后晨曦提着一颗脑袋回到走廊上,至于运动中的女子,早已被她一掌打晕,连尖叫都来不及。
不大的工夫,管家手上的木漆托盘摆了足足七颗首级,神态各异,显然死前处于不同的心理状态,惊讶诧异的有,一脸暴怒的有,龇牙咧嘴的有,惶恐不安的有,神色平静的有,死不瞑目的也有,大部分已经成年,正是伊凡的异母兄弟们。
管家一头的冷汗顺着额头,渐渐流到了眼睛里面,火辣辣的,可他连抬起袖子擦一下都不敢,双手稳稳地托住托盘。他终于明白,少女为什么指定要他拿一个大号的托盘了,原来真的是要将斯迪皮尔德一家斩尽杀绝,连根拔掉啊!
隐隐约约猜得到是一回事,私下里希望少女这么做是一回事,亲眼看着无情的杀戮发生则是另外一回事,实在太吓人,太可怕了!看上去明媚娇俏、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女,笑起来无比的甜美和动人心魂,没想到下手这么狠!宰杀伊凡兄弟们的时候,连眼都不眨一下,就像杀一只鸡那样毫不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管家现在很想呕吐,托盘上面那么多鲜血淋漓的脑袋,自己离得那么近,血腥味之浓烈可想而知,呛得他极其难受,随便吸一口气都是满满的血腥味,直窜进他的胃里头,搅得那叫一个翻江倒海。幸亏自己拿了个最大号的托盘过来,不然还放不下这么多个脑袋。
有老斯迪皮尔德这么个一肚子坏水的爹,伊凡斯迪皮尔德这么个凶残成性的长房大哥,城主大人一家男丁无论嫡庶、不分长幼,自是有样学样,一水的都是坏种,什么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踹寡妇门,挖绝户坟,典型的五毒俱全,十恶不赦,从赛尔斯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出来,他们只有坏的程度差别,没有良善与邪恶的区分。
从除恶务尽的角度来看,晨曦将他们一网打尽,还真得没杀错一个人。
诞生出“恐怖的伊凡”的家族,终于遇上了真正的恐怖人物,直面最深层的恐怖了。
晨曦顺着走廊,一间房一间房的杀将过去,很快杀光了老斯迪皮尔德留下的直系血脉,于是她开始向着楼上,也即是老斯迪皮尔德和他的妻妾们居住的那一层进发,该清除源头了。
紧跟在普利坦德身后的,是有点脚软的托着十余颗头颅的城主府管家,一嘴的苦涩与无奈,奥尔德积威已久,要他去面对“旧主”,多少让他惶恐不安。
“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可怜的伊凡和赛尔斯到底犯了什么错,居然落得个一死一伤的下场,你可一定要为孩儿们报仇啊!”
夜已深,老斯迪皮尔德的卧室里还点着好几盏大号蜡烛,照得屋内一片亮堂,一个中年熟妇正站在老城主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角,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痛哭着,丰硕的身子一扭一扭的,饱满的胸部凑到城主的胳膊上头,娴熟无比的努力发散诱惑力。
她哭得撕心裂肺,不了解真实内情的人听了,还以为颐指气使惯了的伯爵夫人才是受害者,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老斯迪皮尔德无奈地握住中年熟妇一只手掌,拍了拍手背以示安抚,同时深深叹了口气,浮肿的双眼连一丝神采都欠奉,比接待强森一行的时候还要糟糕,在外人面前还能勉强撑着一股气,回到内宅就再难掩饰深深无力的状况,他边听妻子喋喋不休地控诉,边抬头东张西望,眼神飘忽,心神不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何尝不想给两名爱子报仇,惜乎心有余而力不足,长子和乔普莱德乃是本城最强的两名战力,此刻已然通通倒下,自己今天花了大半个时辰和强森雷诺深谈,在付出巨大代价的前提下,这位仅有的强援也只肯答应保护自己一家周全,却不接受出面替爱子报仇的请托,人老成精,奥尔德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今能确保自家老少平安就不错了,还敢奢谈什么缉拿凶手、明正典刑?
秋夜深寒,室外的一干精壮城卫军冻得瑟瑟发抖,城主卧室里却是温暖如春,对于嫡妻特意穿上极为单薄的纱衣出现在自己面前,所图为何,奥尔德自然是心知肚明。
她身为正妻,堂堂的正牌伯爵夫人,总共也就给自己生了伊凡和赛尔斯两名子嗣,没想到仅仅两三天的工夫,一个死去一个伤残,死去的就不说了,活着的伊凡又伤得极重,即便伤愈实力境界也极有可能会跌落到五级以下,日后继承伯爵名分的可能性突然变得十分渺茫,做母亲的不在儿子房中照顾,反倒刻意穿成这般暴露的模样出现,无非是为了求一夕之欢,好争取尽快怀上一胎固宠罢了。
只是如今身侧强敌虎视眈眈,随时就可能遭遇不测,试问老城主又哪来的心情去考虑老婆的感受,促进夫妻间敦伦的友谊?
从桌上拿起一根黑黢黢的弩矢,奥尔德斯迪皮尔德将它递给了整个娇躯都贴在自己身上的妻子,什么话都没有说。
“唔?这是,弩箭?”
伯爵夫人接过弩矢,狐疑的眨巴眨巴双眼,不明白这时候,丈夫给自己这么根东西,有何深意。
“这是从伊凡的肩膀上拔出来的。”老斯迪皮尔德看着妻子,温言解释道。
“这群天杀的叛匪,非将他们千刀万剐了不可。”一听是伤害爱子的凶器,伯爵夫人厌恶地皱着眉头,哀婉的脸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这不是重点,你看看这根弩矢具体的形状和材质。”见妻子歪楼歪的严重,老斯迪皮尔德提醒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见丈夫脸色凝重,伯爵夫人于是掂了好几下弩矢,这才开口说道“似乎比寻常的弩箭要重,别的倒是一时间看不出来,有什么玄机不成?”她可不是只会在内宅窝里横的假冒傻白甜,贵族女子的见识底蕴还是有的,一经提点就看出了个中厉害。
“我让城里最好的工匠看过,他们都说从没见过这种材质和款式的弩箭。倘若我没看走眼的话,这根弩箭使用了大比例的玄铁,所以看起来黑黢黢的,不起眼,仅是比普通的弩箭要精致小巧,但分量要沉重得多。”
老斯迪皮尔德声音低沉,逐一分析道“而且箭头极为锋利,一举贯穿了伊凡的整个肩膀,棱状的箭头高速旋转,搅碎了一路上的所有骨骼、筋脉和肌肉,医生说创口面太大太深,即便上述组织表面上长好了,伊凡的那条胳膊,也算彻底废掉了。”
“也就是说,我们惹上了大麻烦。”奥尔登总结道“细节处体现真相。能用得起这种材质打造的弩矢,可见使用者家世不凡。赛尔斯不小心得罪透了的,怕是某个深藏不漏的强大势力,尤其他们一行来自北面,问题就更严重了。”
望着眉头快要拧成一团的丈夫,伯爵夫人犹自不死心,追问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吗?老爷下午不是和强森家的那个那个什么深谈过了,他怎么说?”
“就这样算了?那就好啦!”老斯迪皮尔德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妻子,苦涩一笑,道“问题就出在这里,现在怕是我们愿意到此为止不再追究,人家也不答应。能想通以上这些关节的,远不止我一个。下午强森雷诺仔细观察了一会这根弩矢,权衡了足足好一阵子,便只答应保护我们现阶段的人身安全,追捕凶徒等后续,就坚决的予以推辞。若非看出他心意不坚,随时可能改变主意,我又何须立即加码,把珍妮她俩给拱手送出去。”
“这”伯爵夫人十指交叉使劲握着,嘴巴嗫嚅了好一阵子,最后也没再发表什么高见,丈夫分析得十分透彻,她总算是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成功的转移了伯爵夫人的注意力,等于暂时婉拒了妻子接下来的求欢,老斯迪皮尔德踱起四方步,慢慢走向一旁的窗户。
风韵犹存的熟妇眼巴巴地望着丈夫的后背,恨不得马上扑倒他成就好事,丈夫今个下午忍痛送出两名最宠爱的侍妾,内宅却还有丈夫颇多姬妾的存在,这时候不趁机抓住机会,后悔都来不及。可她如今最大的依仗成了“独眼龙”,自己已是半老徐娘,所谓的侯爵娘家又远在千里之外,远水救不了近火,此时又怎敢再轻易放肆,竟难得的贤淑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六十五章罪魁祸首
“咦,这是怎么回事?”老城主眉头一皱,看着窗外院子里的情形,相当的不悦。
伯爵夫人也凑到窗前,向下一看,院子里尽是密密麻麻的下人,正在努力的往中间的空地上搬运木头,堆砌到一起,只是目前尚处于开始阶段,确定不了是在堆什么东西。
“夫人方才可曾吩咐他们做些什么?”老斯迪皮尔德问道。
“这却不曾”,伯爵夫人一脸茫然,午间徘徊思量了许久,才做出今夜就邀宠的决定,然后就一个劲忙着打扮修饰自己,保养肌肤,确定服饰等细节,换了不知多少套情趣衣裳,连洗白白用的花瓣浴种类都亲手安排,哪有闲心去理会别的事情,她回应道“会不会是伊凡的示意?”
家里头随便说了算的,两位就在此处,剩下的就只有城卫军大统领了,不如此,很难解释下头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即使赛尔斯在世,他那么受宠,也做不到不经请示就能驱使这么多下人,深夜里头齐齐出动。
“不像是伊凡的主意。”老斯迪皮尔德眉头越发皱得厉害,这当儿,当务之急是加大府中的防守力度,但从木头堆砌的形状看,不像是防守专用的器械,摆放的位置更是不对。
随着最下面两层木头完成铺排堆放,他越看越是心惊,形状怎么那么像火葬专用的制式呢?
“来人”老斯迪皮尔德威严地喝道,话音未落,厚实的房门便被人一脚踹飞,门扇直接镶嵌到卧室的墙上!
寒风立时肆无忌惮的呼啸着,顺着敞开的门洞刮进卧室,气势凌厉,吹得一干蜡烛左摇右晃,灭掉了好几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伯爵夫人被寒风这么一吹,颇感吃不消,她拉了拉衣襟,双臂紧紧搂住自己身体,今夜熟妇一身打扮尽得“薄、透、露”之闺房私密精髓,适合露出丰腴身体吸引男人目光之余,却完全丧失了最基本也最重要的保暖功能。
老斯迪皮尔德才没有闲工夫理会挨冻的妻子,他一个健步冲到墙边,拔出了架上的长剑,警惕万分地盯住门口,这架势不用问都知道,敌人已经杀上门来了。
晨曦、诺尔默、普利坦德,三人先后步入城主那宽敞豪华的卧室,品字形站好,一言不发。
居中的少女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番室内的装饰,目光还在伯爵夫人春光外露的上逗留了一下,嘴角不屑地翘起一个美丽的弧度,这才开始正眼看向此行要找的正主儿。
“你们好大的胆子,究竟还有没有将王法放在眼里,竟然像强盗一样冲进本城主的家里?”
老斯迪皮尔德实在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少女一行太欺负人了,所作所为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同时看向他的目光冷得就像千年不化的寒冰,惊恐万分之余,他不得不企图用言语挤兑住来者不善的三人组。多年作威作福之下,这一句喝问倒是颇具威严。
晨曦笑了,“哦?伯爵大人还知道有王法啊!”少女怒极反笑,向着老斯迪皮尔德轻启莲步,轻轻说着
“那我真要好好请教一下伯爵大人了。请问哪条王法规定,只要你的儿子看上了某个女子,不管她是否已经婚配,都可以随意出手抢夺,哪怕是光天化日之下、闹市之中都毫无顾忌?”
“哪条王法规定,在你的子嗣们公然抢夺女子时,一旦该女子的父兄、丈夫出手反抗,就可以任意给他们冠上‘反叛’之名,不经审判便予以就地格杀,随后抄其家灭其门?”
“请问又有哪条王法,给了你的小儿子权利,可以雇佣佣兵,夜间伏击身怀武艺不愿臣服的妇人,意欲将其拿下后再行奸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哪条王法规定,你的长子有权下令奸污未经定罪的妇人,将她公然活活轮番奸污致死?随后侵吞她家的房产?”
“还有哪条王法,允许你的长子随意欺凌商贾,抢夺他们的财物、房产,稍有不从便给人扣上‘盗贼’的帽子,公然杀人越货,侵吞财产?”
“又是谁给了你们权力,胆敢调动军队伏击入城的贵族,企图将他们一举击杀?”
“哪一条王法批准你的长子随意虐待、凌辱掠夺回来的女子,逼迫她们沦为玩物,甚至将她们活生生剥皮、制成饰品供他收藏摆设,不时把玩的?”
少女言辞如剑似枪,边走边说,越说语气越森寒,越说神情越严肃,到最后已经抵近老城主不足一米之地,目光凌厉,粉脸带煞地质问老斯迪皮尔德道“好一个遵纪守法的城主大人!只是,这王法该不是你家专为方便自个施暴制定的吧?”
老斯迪皮尔德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所问的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他无法正面回应的罪名,任何一个国家的法律,都不可能公然纵容贵族这般,毫无约束和原则的欺凌百姓,掠夺商贾,虐杀女子,彻底凌驾于法律之上,否则定是国将不国。
自家儿子们什么德行,将方圆百里祸害成什么模样,他当然是一清二楚,看着正气凛然双眼就快要喷火的少女,他贵为一城之主,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心虚地移开了瞪住少女的目光。
城主大人无言以对,不代表斯迪皮尔德家没人回应。须知晨曦指责的罪行,至少一半是伯爵夫人亲生的两个好儿子所为,做娘的倘若平时不纵容、不包庇、不支持,“恐怖的伊凡”又怎能养成草菅人命的习惯,随便就将活色生香的女子当成母畜,公然在家中予以活剥?在她的眼里,这些所谓见不得人的事情,滔天的罪行,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因此伯爵夫人冷笑着怼了回去“简直是荒谬!那不过是些下贱的女子,天生就是男人的玩物。我儿看上了她们,是她们的福气,还敢叽叽歪歪嘚嘚瑟瑟,不知死活!好比那叫什么戴妮丝的贱货,胆敢勾结你们谋杀我家赛尔斯,我伊凡孩儿没第一时间揭了她的皮都算是过于仁慈了。我们家是贵族,贵族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弄死几个下贱的奴婢算什么事?怎么弄死她们更不是事!轮得到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为她们出头?你又算是哪家的野种?”少女的指责让她瞬间头脑发热,竟是极尽嘲讽之能事。
“坏了!”妻子一说话,老斯迪皮尔德便暗叫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同样出自贵族家庭的妻子所说的这些“道理”,和他一贯的内心真实想法是高度一致的。山高皇帝远的曼尼福斯特城里头,谁不知道他斯迪皮尔德家就是王法,他老斯迪皮尔德就是最高的王法代言人,长子伊凡斯迪皮尔德就代表着强权与正义?如何解释所谓的王法,全在斯迪皮尔德家一念之间,向来就只有斯迪皮尔德家横行霸道的理,没有无辜平头百姓伸冤说法的道!
不欺压百姓,如何以纳税为名抢夺他们的辛勤劳动成果,自己全家过上豪宅名车宝马美食不断的奢豪生活?
不抢劫商贾,怎么将他们走南闯北千辛万苦挣到的金克恩据为己有,自己满门始终保持高贵优雅的上流生活品质?
不强抢民女,又有哪家的漂亮姑娘傻到愿意伺候伊凡,委身于己,自己怎么左拥右抱妻妾成群到老还享尽齐人之福?
我斯迪皮尔德家过得好就是王法!
我斯迪皮尔德家过得好,才是王法!
理是这么个理,问题是在自己一方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话不能这么说,至少不能这么公然打少女的脸,用话挤兑少女是为了让她且慢动手,他正在绞尽脑汁搜罗有利己方的论调,试图组织语言和少女一方谈判,妻子这么一乱搅和,激化了矛盾,叫他还怎么与杀气腾腾的少女说下去呢?
果然,“野种”二字真的把晨曦气坏了,摇着头说道“原来是这样,不愧是‘恐怖的伊凡’的亲生母亲,拿贵族以外女子的命不是命,难怪能教出这么狼心狗肺、残忍冷血的畜生儿子来。话说他喜欢活剥女子人皮的毛病,该不是你一手教的吧?”找到显然是罪魁祸首的元凶,少女已然动了真火。
老斯迪皮尔德正斟酌着该怎么挽回场面,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少女怎么知道伊凡喜欢活剥女人,然后当成收藏品的?”
一想到这里,凛冽寒风中的城主大人瞬间冷汗都流了出来,他嘴巴哆嗦着问道“你你你该不是已经去过伊凡那里了吧?”长子就是栽在对方的手里,此番倘若见面,那气氛该有多么“热烈友好”,可想而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目光总放在没怎么穿衣服的女人身上,到现在才想起来要关心儿子啊。来啊,还不快快将‘尊贵’的伊凡大统领呈上来!”晨曦冷声吩咐道,满满的讥讽。
“是”
卧室外的城主府管家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强迫自己捧好托盘不要失手打翻,他一直站在外头的风口处,差点就要被冻成一坨冰棍,双手都冻僵了,但他要是有机会选择的话,宁可在里头分出胜负之前站在外面吹风,永远不要插一脚进去好了。
映入老斯迪皮尔德夫妻眼帘的,是基本整齐摆成几排放好的将近二十颗脑袋,鲜血淋漓,面目狰狞,居中的头颅,就是寄托了一族复兴希望的长子,伊凡斯迪皮尔德!满盘血色中,他那颗独眼茫然、惊恐而不甘的凸出在外,清冷的月光下,面目显得极是恐怖。
“我可怜的孩子!”
伯爵夫人一声悲鸣,呼天抢地的就要扑上前,老城主眼急手快,一把挽住了妻子的上臂,将她拖了回自己身边,此刻他比妻子更加愤怒,一口恶气堵在胸口,愤懑的无处发泄。
仅仅草草扫了一眼,老斯迪皮尔德就认出了十个八个熟悉的面孔,那通通都是他的各房子嗣,人再蠢,也能意识到来人是要将自己满门诛杀,怎么舌灿莲花都是枉然。
他深深吸了一口凛冽的寒风,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说道“好,好,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出手竟然如此歹毒,竟一口气杀尽我全家老小。”
虎毒不食儿,眼见所有子嗣都被少女诛杀殆尽,阴狠毒辣如老斯迪皮尔德,也痛彻心扉难以自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六十六章恶贯满盈
颤抖着举起手指,老城主指着晨曦骂道“小贱人!从今往后,我斯迪皮尔德氏与你们不共戴天,只要我氏一息尚存,你们就必定难逃法网!不将你们全家剥皮抽筋,碎尸万段,三百年豪门的斯迪皮尔德姓氏就倒过来写!”
“不用操心了。我保证今夜过后,世上再无斯迪皮尔德氏。倘若某个角落还有余孽苟活,也最好别让我知道,反正等我有空了,自会好好捋一遍,一个都不能少。”
老斯迪皮尔德这样诅咒晨曦,一向淡定的普利坦德也怒了,他抢在晨曦和诺尔默前面,冷笑着接过话来。
论斗嘴皮子的话,老魔法师绝对是纵横江湖罕逢敌手,他视晨曦和诺尔默如自家子侄,哪怕敌人只是光用嘴巴说说,也足以激起他的怒火,何况面前的敌人确实罪该万死死有余辜?
“诶,你不是应该感谢我么?”晨曦夸张地摊开双手表示不解,她可不在乎所谓的诅咒,笑吟吟说道“一家人,最重要是齐齐整整嘛。”
这时候诺尔默也说话了“你的儿子被我们杀了,你就一脸的悲痛、愤恨,饱受丧子之痛。换成他们之前虐杀那么多无辜百姓,尤其是女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生气,不见你制止?你又可曾想过,当年这些受害者的家人是何等的痛苦与无助?你的儿子每一次作恶,就不知道毁掉了多少个家庭,轻则导致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重则直接惨遭灭门之祸。正所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你治下的弱小百姓虽然卑微无力,也终有人替他们讨还公道的一天,不是我们,也会有别人出现。”
“少废话了。上来受死吧!”
嘲讽完城主大人,少年长剑一扬,干脆的发出了催命的信号,他可没忘记城里头还有敌人的强援呢。
“我先杀了你这小贱人!”
双方为首的男子还没动手,伯爵夫人就抢先攻击了,来者一行人杀了她仅存的儿子,断送了她最后的希望,泪水流干了的她心里只剩下报仇的念头,少年刚下完挑战书,她就头一个发难了,顾不得寻找趁手的兵器,伯爵夫人双手如爪朝着晨曦的脸就抓了过去,矫健迅猛的架势一看,就知道当年也是练家子。
老斯迪皮尔德也动手了,借着妻子高声叫喊吸引目光,他肥胖的身子格外灵活的向前疾扑,长剑笔直地刺向少女的胸口,剑身上面红光烈烈,所修习的斗气属性也是火性之属,竟无耻的和妻子夹攻起晨曦这个少女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城主直扑自己的这一幕,晨曦觉得很眼熟,这不正是几天前的那个山洞之夜,某个恶少在林间垂死挣扎使出来的那一剑么?原来生死关头,赛尔斯本能用来拼命的仍然是自家老爹传授的绝招,比起还差一点火候才能真正达到一级战兵的败家儿子来,老城主的剑势和速度要远远强得多,斗气光华内敛,长剑带着一往无前的凌厉架势,看得出早年也是下过苦功的。
一柄剑势雄浑的长剑抢在老斯迪皮尔德得逞之前,飞快迎了上来,两剑相交,少年一剑就荡开了老城主志在必得的杀招,随即手腕一转,剑尖迅速挑向敌人的胸口,同样是朝着他的心脏部位刺去。
经过一个下午的冥想和思考,诺尔默的六级境界已经基本巩固,彷如一层朦胧的面纱被掀开,许多以前没能理解透彻的部分,已变得清晰并融会贯通,连带着对武技的理解也上了一个全新的层次,战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老斯迪皮尔德此刻的出手,在他眼里到处都是破绽,随手就能轻松破解掉。
别说长期耽搁在酒色上头的老城主,究竟还剩下几分的五级实力,即使是全盛时期的伊凡斯迪皮尔德,少年也有十足的把握在三十招之内将他正面击败。
一招连消带打,老斯迪皮尔德马上亡魂大冒,少年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力量还这么雄浑?长子只匆匆说他是败在两名同阶的对手夹击底下,原以为对手不过是靠着人数上的优势取胜,眼下一交手,老城主就知道儿子虚荣心作怪,没说实话,少年光这一剑展示出来的功力,就明显比伊凡要强上不少,又何须与少女一道夹攻?
困兽尚且犹斗,况乎生死一线的城主大人?他使劲收回被荡开的长剑,肥胖的身子紧急朝前迈出一步,尽量回剑守好空门洞开的身前,没想到守势刚刚成形,少年的长剑已经缩回三寸,剑锋一抖,又从他横向格挡的长剑下面刺了过来,快得他几乎反应不过来。
于是老斯迪皮尔德只能提前变招,硬是使出吃奶的劲,正面下压朝外挡开这一剑,火光一盛,付出的是额外耗费多两成的斗气,同时还不得不倒退了一大步。
“扑哧扑哧扑哧”的剑风在室内激荡起来,两人已经瞬间完成交锋足足四个回合。
“没文化,到底是暴发户土包子。这压顶金线能这么用的么?”
诺尔默和晨曦占据了明显的上风,普利坦德压根就没上来助拳的意思,慢条斯理的绕着卧室踱起了四方步,顺便欣赏城主大人的摆设,贵重的东西当然不少,装饰走得也是富丽堂皇的路线,就比如老管家吐槽的金线,足足绕着卧室顶部镶嵌了一圈,大床上头都没忘了用上,衬托得一屋子的金碧辉煌,然而落在艺术修养精湛深厚的老管家眼中,简直就是一无是处,整间房间充斥着暴发户不知该如何用钱的苦恼,看了就觉得碍眼。
于是老管家边踱步边吐槽,批评斯迪皮尔德家三百年时光都浪费到了狗身上,于贵族本应重视的“为官三代,穿衣吃饭”方面,连最基本的入门一级都没做到,难怪越混越回去了。
老管家有闲心点评斯迪皮尔德家的错误,奥尔德却是叫苦不迭的忙着招架,连分心注意战局附近的变化都不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的剑法时而大开大合,举重若轻,时而精妙绝伦,于细微处极尽小巧腾挪功夫,每每在老城主防守的招式即将到位之前,便抢先一步攻向另一处防守薄弱的要害,逼得老斯迪皮尔德连连仓促变招,就这样无奈地被少年牵着鼻子走,斗气和体力的消耗速度陡然变快,心慌意乱之下,老城主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起来,外强中干的他好多年没遇到如此高速强劲的攻防了,气息哪能不乱?
这高手相争,谁的气息一乱,败相就不可避免的逐渐显露出来。
诺尔默向前踏出一步,长剑直指老斯迪皮尔德的喉咙。
面对如此迅疾的一剑,老城主想都不想,硬着头皮强行鼓起余勇,拼尽全力将斗气加持的剑锋前刺,迎向少年势大力沉的一招,试图将其挡开。
两把长剑的剑锋刚一相交,老斯迪皮尔德意想中的那股巨大冲力,突然转变成一股力道极大的粘力,粘住了他手中的长剑,随即这股巨大绵长的粘力反势一收、一绞、再一甩,竟将他全力刺出的剑势完全破去,长剑不可控制地朝着外头倾斜。
“不好!”
老斯迪皮尔德的念头刚冒出来,胸口就是一痛,诺尔默的长剑一挑开他的剑锋,就顺势一个急刺,被带动身子朝前扑去的他,却只能不由自主的向着少年锋利的长剑迎上去,眼睁睁看着长剑洞穿自己的胸口,刺入了他的心脏。
心室剧痛之下,老斯迪皮尔德一阵失神眩晕,那一口凝而不散的气息急速散去,护身的斗气便一泻千里,瞬间消散在空气当中。
他两眼一黑两脚一软,“扑通”跪倒在少年身前。
一声凄厉的女子尖叫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尚未断气之前,老城主使劲侧头看了看妻子那边,果然不出所料,丰硕迷人的伯爵夫人早已倒在地上,高耸的胸脯一张一缩表明仍然活着的现实,显然少女并未对她痛下狠手,只是将她击倒制伏了事。刚刚那声熟悉的尖叫声,无疑是她看到丈夫被刺中心脏要害发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全完了。
老斯迪皮尔德惨然一笑,瘫倒在地上,四肢正在无意识的抽搐着,感觉到四周越来越冷,他边抽搐边吐着血沫,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们等着,我那孤山法师塔的弟弟会给我报仇的。”
心脏被利刃刺穿的情况下,老斯迪皮尔德没有即刻断气,全靠多年的修为和一股执念在努力支撑,这样一来话难免就说得断断续续,音量也很小,幸好在场的晨曦等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倒还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还有余孽啊!
少女俯视着即将咽气的老城主,不屑地笑了笑,轻轻的,很坚定的回答道“放心。只要他敢来找我,我一定送他去地狱和你们一家团聚。”
等到老斯迪皮尔德含恨咽下最后那口气,晨曦从房里找出一根韧性十足的绸带,将浑身无力的伯爵夫人绑了起来,别看丝绸柔软,卷起来韧劲却是很足,加上少女先出一脚踏住了再绑,伯爵夫人连挣扎都做不到。双脚双手四足倒缚的绑法之下,伯爵夫人就像一头野猪那样,被少女拎着扣子那儿,提起来径自往外走。
“你们要干什么?有本事就现在一刀杀了我!”
被少女以一种如此羞耻的方式带走,尊贵的城主夫人杀猪般的嘶吼起来,自己此刻的形象和一丝不挂差不了太多,下面那么多低贱的下人,若是让他们看见几乎春光尽泄的自己身子,以后就算能够苟活,还怎么在他们面前抬得起头来,随随便便呵斥和辱骂他们?
事到如今,伯爵夫人虽然还不清楚少女要拿她怎么样,但总之不会多好就是了,依旧作威作福惯了的摆起了谱儿。
晨曦抿嘴一笑,“放心,你们家是些什么‘豪放’家风,他们作为下人的早就一清二楚了,不差你一个。再说了,比起你“可怜”的伊凡凌辱过的女人来,你的待遇要好得多了,至少我还没彻底剥光你的衣服。”然后不管丰硕的伯爵夫人怎么抗议,怎么挣扎,少女仍然把她像一头捕获的猎物那样,单手提着“牠”下了楼,来到了院子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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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院子中央的火葬堆已经大致成形,横一层竖一层的架构,层层叠叠的每根松木之间,留出了方便燃烧的间距,下人们正在紧张而高效的完成最后的步骤,按照少女所提的要求,再铺上最后一层松木就能完工。
少女看了看,那些从伊凡斯迪皮尔德书房里搬出来的女子尸体,被妥然安置在一张巨大的毛毯上面,整整齐齐的,看上去并没有损坏的迹象。
“马上就能完工了。”
管家诚惶诚恐的禀报道,他早前全程陪同少女等人,没能亲自监督火葬堆的布置,亏得交办的人颇为得力,总算没把事给办砸了。
晨曦满意地点点头,仓促之间,管家能把事情办成这样,相当有心了,既没有故意拖延,也没有推诿扯皮,甚至趁机乱来,证明心还没坏透。
她提着伯爵夫人走到松木堆前,下令在目前的那层木头中间位置取走一根,腾出一个空位,然后将俘获的猎物美妇摆了上去,稍一调整,正好将那个空位填充密实。
这回不用多说,伯爵夫人也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结局,开始不顾一切的痛骂起来,同时屁股使劲扭动,企图从松木中间挣脱出来。
少女是要拿她当成火葬时活祭的祭品啊!
晨曦直接一巴掌拍在伯爵夫人艳熟的翘臀上,掌上附加的暗力打散了她好不容易凝聚的力量,也彻底打消了美艳妇人求生的希望,“拿东西堵上。叫得跟杀猪似得,太难听了。真不知她当年怎么混过贵族礼仪考试的。”趁着猎物暂时无法挣扎,少女下令道,顺便嘲讽了伯爵夫人一句。
俗话说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敢作敢当,这是连普通老百姓都懂的浅显道理。混贵族圈里的女人,更要有视死如归的风度与气度,平日里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处处高人一等,不拿人命当回事,自个儿死到临头却像个市井泼妇那样骂街,太掉价了。
接到少女的命令,管家赶紧亲自爬了上那堆木头,用抹布一把堵住了滔滔不绝怒骂的主母那张破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曦冷眼旁观,一旁忙活的上百名下人里头,反应麻木的有之,暗中窃喜的有之,喜不自禁的有之,最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的,竟是个别人等色迷心窍,到了这个点儿还死盯住伯爵夫人丰腴的不放,道尽了人间百态,但唯独没有任何一人脸露不忍神色。
“果然是死有余辜。”少女下了定论,更加坚定了自己拿她生祭一干死难者的想法。
再用最后一层松木将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的伯爵夫人压住盖好,火葬用的大型松木堆终于宣告完成,也正式宣告了伯爵夫人作为祭品的命运,实锤了。
诺尔默和晨曦开始动手,逐一将十几具女子的尸体搬到松木堆上头,此时那儿顶部也垫着一张大大的毛毯。
事已至此,这些惨遭虐杀的可怜女子,先头残存的尸身早就被遗弃到不知什么地方,甚至有些还被残暴到极点的伊凡丢去喂狼狗,只能采取火葬的方式送她们最后一程了。
晨曦用火把轻轻点燃浇上火油的松木堆,然后退到供桌后头,供桌上摆放着斯迪皮尔德一家的首级,最前一排居中两颗的就是老斯迪皮尔德父子的脑袋,所有的脑袋都面朝松木堆,好让无辜惨死的女子看着仇人一家血淋淋的脑袋,明白正义虽然来得晚,但永远不会缺席,世间终归是有正义的存在,终归有强者愿意为身份卑贱的她们出头,替求告无门的她们伸冤,帮她们报仇雪恨。
“伟大的大地母亲啊,请聆听您后裔的虔诚祷告,允许您面前的无辜子民通过血祭之门,洗尽生前的痛苦与悲伤,投奔您温暖的怀抱,让她们前往和平、安详的永恒国度”
普利坦德站前一步,朝着松木堆张开臂膀,开始吟诵血祭的悼文。这其实也是万千咒语的一种,只是总的来说偏向生僻,晦涩而艰深,十分难学,真正精通的人并不多,因此明白晨曦的意图之后,老管家便自告奋勇,担任今晚救赎仪式的祭司。
随着低沉有力的吟诵,以祭司所在之处为中心,悲天悯人的气息迅速笼罩向整个院子,一道血光从伊凡斯迪皮尔德的头颅升起,在老管家的指引下,飞向松木堆上方的女子尸体,紧接着又是一道血光飞起,那是来自奥尔德斯迪皮尔德的脑袋,同样投向一众死难者的遗骸,一道又一道的血光,依次降临到女子们的尸体上头,于是一道血红色的虚拟拱门,渐渐在附近的空中成形。
那是以犯下滔天罪行的凶手之血,通过凝聚其鲜血之力,召唤出来的“血祭之门”,也叫做“救赎之门”,受害者那可怜的灵魂,将通过这道虚拟的门户,洗尽戾气,得到救赎,从而顺利前往阴间。
从最初的底层松木开始燃烧,到整个松木堆烈火熊熊,围在外圈的百余名城主府下人沉默着,静静看着台上那些栩栩如生的曼妙躯体被火舌包裹,气氛庄严而肃穆,凄清中带着悲凉,寂静的寒夜里,只有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夹杂着伯爵夫人发出的微弱惨叫声。
空气中传来皮肉烧焦的难闻气味,即使用上再多的昂贵香料填充,人皮标本依旧是血污之物,表面再光鲜美丽,一遇到代表着至阳至强与光明正义的烈火,自然而然就会在消融中暴露污秽的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自发留在院中参加葬礼的下人,纷纷流露出悲伤怜悯之色,深深自责,难以自已。
受难的十几二十名女子,大部分都是他们曾经见过、甚至熟悉之人,前一天还见到她们活色生香,隔天就赫然发现她们被拖上了刑架,然而他们身为城主府的底层下人,却只能对这些可怜女子的悲惨遭遇报以同情,暗中抹泪,而不敢给予她们丝毫的怜悯与帮助,哪怕见到伊凡斯迪皮尔德正在残忍地虐杀她们,最多也只敢紧握双拳,沉默着低下头颅,悄然迅速离开剥皮架上惨叫哭号着的女子,唯恐不小心激怒了恐怖的伊凡,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好比遇到肆虐羊群大开杀戒的饿狼,现实生活中,大多数的弱者其实比绵羊还要胆小和怯懦,根本就缺乏面对饿狼的勇气,杀戮来临之际,往往一哄而散死命逃窜,更不要说为了他人而站出来与饿狼对抗。
今夜亲眼目睹晨曦等人替天行道,还不忘尽最大的可能帮助受害者,身份低微的他们无不深受感动,心头那块名曰见死不救的沉甸甸大石,总算是可以卸下来了。
诺尔默搂住晨曦的香肩,默默陪伴着她,安慰着因愤怒而瑟瑟发抖的她,一同注视着烈火中的那些雪白躯体逐渐化为灰烬。
“但愿她们下辈子再也没有伤害,没有杀戮。”
晨曦轻叹道。悲剧已然发生,实在来不及救这些无辜女子的性命,让少女很是遗憾。
诺尔默心下一痛,心情同样沉重的他连忙紧了紧臂弯,温言安慰少女道“放心吧,这是一定的。”
世事无常,无论这些人妻是生于贫寒之家,或者是来自富裕家庭,原本都应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只因不幸遇上了残暴的城卫军大统领,家庭无力抗衡大权在握、执掌重兵的伊凡斯迪皮尔德,便凄惨无助地沦为了他的玩物,直至惨遭虐杀。人生的无奈、悲哀与凄惨,因缘际遇之不堪,在她们的身上可谓反映的淋漓尽致,怎不叫人一掬同情之泪。
“以大地母亲的名义,赐予你们真正的救赎!”
眼见遗骸即将火化完毕,普利坦德以浑厚的男中音念出悼文的最后一句,也是画龙点睛的一句,然后双手一挥,一道散发着温和与安详的氤氲白光,缓缓盖住原本尸体摆放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虚空中,顿时响起了某种奇妙的乐音,缥缈,却又隐约可闻。
寒夜中,熊熊烈火几乎照亮了半个漆黑的夜空,袅袅松烟凝而不散,聚拢在火堆上空,仿佛开辟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就在所有女子的人皮燃尽的一刹那,烟雾缭绕之中,隐隐约约出现了十几个或高挑丰腴、或娇小玲珑的淡淡身影,依稀看得出相貌标致俏丽,美丽动人,她们向着挺立在供桌前头的晨曦和诺尔默等人,端姿敛容,盈盈下拜,给赐予她们解脱大恩的三位恩人郑重行礼,深情道谢。
要知道这些被活活剥皮虐杀的女子,由于生前最后时刻遭受的非人折磨,以及漫长酷刑导致的极大痛苦,即便死后也得不到解脱,灵魂无法挣脱桎梏顺利前往阴间,不得不依附在用自己人皮硝制而成的“艺术品”上面,每夜子时,她们都要感受着、重复着临死前的那一幕幕惨剧,不断一次又一次承受直达灵魂深处的无尽痛楚,沉沦其中不得自拔。如今终于在晨曦等人的帮助下,先是目睹仇人授首,然后又重启轮回之门,得以告别极尽凄惨与痛苦的一生,如此大恩大德,怎不叫她们感激涕零。
诺尔默、晨曦和普利坦德一脸庄重神色,隆重地向这些受害者回了一礼。未能在她们生前救其脱离苦海,死后能稍尽人事也聊胜于无,为她们诛杀凶手,送她们踏上轮回之路,脱离苦海,已经是目前所能做到的极致了。
“时辰已到,去吧。”
普利坦德单手摆出“请”的动作,温和地对空中的一应人影说道。
在老管家的牵引下,一个个美丽的倩影,一一拜别三人,然后轻启莲步进入“救赎之门”,告别了这个冷漠的世界。
当最后一个女子身影离去,血光组成的“救赎之门”便自行燃烧起来,迅速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少年向管家招招手,说道“请替我们从府中调拨一笔抚恤金,尽量多一点,送给这些可怜女子的家人。拜托了。”他说得很真挚,没带一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管家神情一肃,正色答应了下来。能亲手为受难的女子做些什么,让他羞愧惶恐之余感到很欣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做点小小的善事,原来也能这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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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走了。”眼见诺尔默和晨曦依然沉浸在悲伤之中,久久不能平静,普利坦德劝说道,“还有强敌在附近呢。”说完,老管家对着供桌挥了挥手,一个简单的“冰冻术”发了出去,斯迪皮尔德一家的脑袋顿时尽数冻住。
虽然作为外人,不可能清楚强森雷诺一行与斯迪皮尔德一家的具体关系,然而贵族之间本就互相交通,彼此联姻,俗话说的“亲连亲,亲套亲,打断胳膊连着筋”,别说二者同处一国,便是份属不同国家,彼此间也很有可能源于利益,在漫长的岁月中扯得上关系。系出豪门的强森雷诺,搞不好会与城主有些私人交情,不然不会受其邀请,出席宴会。
从气息上判断,为首的他最少是十级以上的修为,这点是很肯定的,他们站在斯迪皮尔德家一边,这点应该也是跑不掉的。依照己方此行外出的目的,现阶段诺尔默的实力等级之类具体情况,在不必要的前提下,何苦多招惹一家强敌,节外生枝?
还是尽快离开“犯罪”现场的好,免得当面碰上了,想不与他们发生冲突也难,这也是今晚行动前就定下的基调。城主府这头火光大盛,想必沉睡当中的强森雷诺也会被惊醒,再不离开就真的晚了。
“走。”诺尔默牵起妹妹的手,又朝管家叮嘱了一句“刚才说的就拜托了。”随后三人快速离开了城主府。
诺尔默他们前脚走,十几道强横的气息就后脚赶到了城主府。
看着余烬中的火葬堆,前头一桌冰冻术之下、保持龇牙咧嘴血淋淋原始状态的首级,为首的魁梧武者脸色阴沉,十分难看,在大家都看不见的心理层面,他的脸上火辣辣的,两边脸都被打肿了。
草草问了几句在场的管家和下人,匆忙率众赶来支援的强森雷诺什么都明白了,他十分恼火,不是因为世交的斯迪皮尔德满门俱丧,而是因为自己被狠狠打脸了,在收下厚礼夸口保证城主府安全仅仅几个小时之后,将阖府安危予以托付的老斯迪皮尔德,就和他的长子以及其余子嗣一道,在重兵布防的自家府里被人砍下了脑袋,摆在供桌上头作为祭品,此刻一桌子首级绝大部分眼睛都没闭上,摆明了死不瞑目的姿态,同时还张大了嘴巴,仿佛正在无声的使劲抗议,抗议强森雷诺的失信行为与无能之举。
官场上的规矩,收了钱就要替人家办事,办不办得到是一回事,有没有全力以赴去办是另一回事,前者仅仅涉及能力大小的问题,后者则完全是态度问题,甚至说白了就是原则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强森雷诺这样,收了钱没及时替人办事,导致付钱一方全家老小死光光的行为,绝对是恶劣到不能再恶劣的了,一旦被人知道,以后就别想在贵族圈子里头混下去了。
强森雷诺有点心虚,甚至总觉得背后几名子侄辈的目光,多多少少有些怪异,城主府的一干管家和下人,也总在鬼鬼祟祟地打量他,有时候还交头接耳,似乎在谈论些什么。
造成如今的被动局面,责任还真的要全算在他头上,草草吃完晚饭,他就忙着和老斯迪皮尔德送来暖床的两名美貌侍妾一道,于床笫之间努力探寻生命的最高奥秘去了。白嫩光滑的肌肤,丰腴傲人的,加上刻意讨好的婉转承欢,使得他完全沉浸在无边的欢愉当中,恍惚觉得此间乐,不须思王都。
双飞的结果花了大量的时间不说,还消耗了素来彪悍的强森雷诺大量精力,城主府刚冒起火光,他的几名晚辈就及时发现异常,赶过去想要禀报,却无奈一泄如注之后身心舒坦的他正埋头呼呼大睡,几名子侄在外头踌躇半响,眼见城主府那边火光大盛,事态显然极为严重,为首的皮埃尔才奓着胆子隔门唤醒了强森雷诺,就这么稍微延迟了一会,凶手已然趁机逃之夭夭。
亏得多年宦海生涯的历练,什么难堪的场面没经历过,面皮颜色本来就够深的强森雷诺很快反应过来,分派晚辈和部属分头行动,追击凶手。
结合现场的蛛丝马迹,以及城主府管家和下人的一致供词,他断定自己来得不算太晚,行凶的两小一老肯定没走远,自己一方又有着等级和人数上的双重明显优势,只要下大力气去找,一定能从城里将他们揪出来。
为了避免阴沟里翻船,强森雷诺抱着料敌从宽的宗旨,下令己方每四人组成一个搜寻小组,严禁分头单独行动,免得被经验老道的敌人各个击破,同时还调动一干城卫军好手配合,每个搜寻小组都配备有几十号城卫军。
指望老斯迪皮尔德手下这群乌合之众成事是不可能的,打打下手、干些跑腿外加咋咋呼呼打草惊蛇的粗苯活儿,总是可以的吧?反正这些废物点心闲着也是闲着,人数还那么多,不免费使唤也是浪费。
一刻钟之后。
诺尔默牵着晨曦的小手,站在一杆路灯下面,静静看着屋脊上头居高临下四处张望的皮埃尔,并没有妄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嗅觉灵敏的皮埃尔乃是八级巅峰的中阶骑士,马上功夫了得之余,下了马的战力也损失不大,尤其是体现在速度与追踪上面,他本来率领一组人马搜寻某个方向,正好察觉到目标的影踪,于是一边发信号通知其余各组,一边自个先行率队高速追了下来。
这就是人手充足的好处了,四面八方同时出击,总有一个方向能蒙中,查到蛛丝马迹的。
皮埃尔很是纳闷,双眼微微眯起,如同老鹰般的慢慢扫视着视线范围内的一切事物,他很有耐心,一块砖一块砖的缓缓看过去,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脱他的锐利双眼,同时气息内敛,耳朵微微竖起,仔细聆听着四周的声音,连风声都没有忽略,他的左手轻轻垂在靴子边上,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右手则反握刀把,随时可以抽刀出鞘,反手就是一刀,相当的谨慎。
明明发现了敌人的踪迹,依靠敏捷的身法和高速的奔跑追了过来,一直跟得很紧,没想到一拐过街角,敌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他先前看到的只是几个幻影。
作为追踪上面颇有造诣的他,听觉和视觉一样敏锐,自从发现了敌人,他就刻意加大了听觉方面的专注力度,为的就是确保敌人即便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也能从声音方面辨别逃跑的具体方向,好继续追赶上去,但像这样,连人带声音都通通消失不见的,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在皮埃尔蹲着的屋子下方,三名同样装束的好手临时组成一个三角阵,背靠背的缓缓移动,察看着街道的阴影角落,正是他率领的搜寻小组其余三名成员,此刻也是刀剑在手,互相掩护,凝神静气如临大敌。
至于调拨给皮埃尔使唤的大队城卫军,眼下还在另一个街道上,乱哄哄朝着这边赶过来呢。
“怎么回事?”
强森雷诺深沉威严的声音从大街上响起,没想到身材魁伟雄壮的他,速度也相当的快,仅仅比皮埃尔略晚了五六息的时间,就已经赶到了这里,然后苏菲、大卫以及十几名家族护卫也先后赶到,一小队人成扇形拱卫着他这位大首领,从人数上看,跟随他前往斯迪皮尔德家支援的全部人手都到齐了,不可谓反应不迅速。
“很奇怪。明明没跟丢,一转弯就不见了踪影。”皮埃尔继续紧盯着大街,言简意赅的回答叔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强森雷诺微微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大街,认可了皮埃尔关于“奇怪”的判断,侄子是一流的军中斥候,生性沉稳,乃是他们这群人里头最擅长追踪的那一个,如果他说没跟丢,那就应该没跟丢,刚才换成是自己处在皮埃尔的位置上,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这点自知之明是有的。
那么,事情就有点棘手了,既然没跟丢,为什么会出现敌人从眼皮子底下消失的诡异情况呢?
挥了挥手,强森雷诺示意身后的诸人分成两队,前后交替掩护着,朝着街道两侧仔细搜索起来,自己则原地不动,随时准备赶往突发地点。
首领所下的宁可没完成任务,也绝对不得落单的严令,被征战经验丰富的下属执行的很坚决,特别是有意无意地护着苏菲和大卫,比起常年跟随强森雷诺从军的皮埃尔来,这两名年轻人尽管也有七八级的战士修为,却明显属于训练场上的资深高手、实战中的一等雏儿,不多个心眼照看他们的话,搞不好就遭了敌人的毒手。
苏菲被分在左侧的一队,她拔出了长剑,斗气悄然外放,给剑刃增添了一层淡蓝色的光芒,看似寻常不过,实则锐利的紧;她蓝色的双眸轻盈灵动,不断扫视着附近的一切,不管是屋檐下方或明或暗的门窗,或者是两屋交界处的阴暗角落,都看得很仔细,很耐心,充满爆炸力的修长双腿微微下蹲,一旦发现敌踪,就能够立即跃起奔袭,然后一剑刺出。总体经验虽然尚浅,却已体现出良好的功底。
两只老鼠蹲在角落的阴影处,悄悄望向这群不速之客,动都不敢动,不远处的一行人为免过早惊动敌人,已经尽可能收起了气息,然而军中强者独有的杀气与压迫感,仍然无声无息的散发向四周,作为触觉敏感的小动物,它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得到那股无形的力量,顿时被吓得不轻,拼命缩起了身子。
一盏盏路灯虽略有几分昏暗,仍然将左近四周照得大致分明,每当路过一盏,苏菲仅仅扫了一眼路灯的所在,就把目光转到了别处,比起灯光下一目了然的路面,屋子前后的阴暗部位显然要可疑得多,需要重点搜索,大意不得。
诺尔默和晨曦一动不动,很平静的任由搜寻者从身旁走过,还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睁大双眼,一脸警惕,一无所知的走过,觉得甚是有趣。
刚才强森雷诺双目如电,极其仔细的打量了整条街道,都没能发现得了他们,那么只要按照普利坦德所说的,保持冷静不主动暴露,这些修为远远不如其首领的战士,除非直接撞到他们身上,不然哪怕靠的距离再近,也一样没法看出破绽,发现得了他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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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诺尔默他们就一直默默地站在一盏点燃的路灯正下方,只不过被一件宽大的斗篷遮盖住,一件普利坦德日常外出披在身上的,看似普通不过的斗篷盖住而已,此刻从斗篷里面看出去,外头发生的一切清清楚楚,好像斗篷根本就不存在,但偏偏外头的这些人就是感觉不到他们,即便近在咫尺,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也依旧只能一脸疑惑和警惕的,在他们面前径自走过。
感慨着普利坦德这件“普通”的斗篷带来的“灯下黑”神奇效果,晨曦俏皮地冲着全神戒备的苏菲和大卫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能成功戏耍这两位高高在上的贵族子弟,让晨曦心情愉悦,暗暗盘算着,是不是该向老管家开口讨要这件斗篷玩上一段时间,要是能对着满脸倨傲的苏菲那迷人的翘臀来上一脚,然后趁她回头之前玩个消失,估计这只莫名其妙扑街的骄傲“孔雀”,定会惊讶甚至恐惧到保持不住她那所谓的贵族小姐风范吧?
“嗒嗒嗒”的脚步声轻轻响起,那是搜寻的队伍不死心,到了街道的尽头后,返程又一次搜了回来。
比起去时候的密集队形,这一回他们的队伍稍稍分得更开,明显扩大了搜查的范围,只是依然很注意互相掩护,没有谁的背后放空,失去同伴的保护,更没有任何一人落单。
长刀一伸,挑开了箱子盖,一名雷诺家的护卫很小心的探头看了一眼,箱子里面放着一些杂物,都是些很常见的日常用品,不值钱,但摆放得很用心,几乎占尽了所有的空间,根本不可能容人藏身,于是他盖上盖子,朝身边保护的同伴做了个手势,前往下一个目标。
另外几名护卫将一处角落团团围住,其中一人猛地拉开一个不大的门扇,里头立刻响起一阵犬吠,寂静的夜晚里面,狗叫的特别的响,动物独有的腥膻气味也传了出来,那名护卫连忙捂住口鼻,迅速关上了小门。
既然狗还好好的待在里面,那么就证明,凶手不可能藏身于此。
显然他们不仅扩大了搜查范围,连力度也加强了许多,去时已对整条街道有了基本的了解,回来就可以更加有针对性的进行重点排查。
苏菲依旧被隐隐拱卫在最中间,她丝毫不敢大意,边轻巧挪动脚步,边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屋檐下方的凹陷之处,那里黑黢黢的,按照常理,平民居住的屋子屋檐外挑的长度较小,空间狭窄,不应该藏得住人,但她知道,对某些经过训练的奇人异士来说,这点地方恰好能容纳得下,加之利用人的惯性思维,很可能瞒天过海混过去。
保持着斗气随时爆发的状态,苏菲一个屋檐一个屋檐的搜寻过去,可惜她失望了,仔细看了这么久,没有一处的屋檐下藏有凶手的痕迹。随着脚步的移动,苏菲在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某杆路灯附近。
近了,近了,更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曦开始有点紧张了,此刻苏菲已经离他们很近了,只剩下不到一米的样子,而且还在一步一步的倒退,不断缩短着彼此之间的距离,再多退两步,就会直接撞到他们身上,看位置,正好是背对着少女的所在,那时候就露馅了。
苏菲又倒退了一步,晨曦都能感受得到对方手中那把长剑散发的寒气了,得到冰系斗气的加持,剑刃上头的寒气显得倍加凛冽和森冷。
于是少女屏住呼吸,悄然握紧了短剑,万一苏菲那傲人的身子直撞入怀,意外撞破了他们的行踪,那就怪不得她要劫持对方,拿骄傲的“孔雀”来当一把人质,以便顺利脱身了。
换成队伍里的其他人,说不定还会怜香惜玉,可偏偏正对的是晨曦小姑奶奶,哼哼,反正瞧她很不顺眼,趁机在苏菲那张俏脸上留下点纪念也不无可能。
就在苏菲多退一小步,即将自行撞到晨曦身上的一刹那,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她停下了后退的步伐,口中极轻微的“咦”了一声,一连踏前两步,剑罡朝上,对着一处屋檐搜了过去。
她这么一动,自然有好几名雷诺家的护卫一道前移,护着她一起搜,很可惜,最后证实是虚惊一场。
两队战士默默地搜寻了一阵,一无所获,只得怏怏回禀首领,个个一脸的茫然不解。
“叔父,我们仔细搜过了,确实没什么发现。”
大卫皱着眉头,心有不甘的禀报道。
强森雷诺没有多做犹豫,很干脆地下令到别处搜索,一行人随即又分成几个小组,迅速离开了这条街区。
看着所有人都转身离去,诺尔默等人侧耳倾听着搜寻者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最后完全消失,晨曦便乐不可支的准备笑出声来,身旁的诺尔默眼疾手快,赶紧捂住少女的樱桃小嘴,另一侧的普利坦德也默契地握住少女准备掀开斗篷的小手,两人同时竖起手指放到嘴边,示意少女不要轻举妄动。
晨曦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聪颖的她瞬间反应了过来,也按捺住迫切想要大笑一场的念头,继续乖乖等待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付出的耐心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又过了不到小半炷香的工夫,几乎在同一个时间,从街道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分别冲出几条身影,速度飞快,气息强横,个个身上都亮起不同的颜色,那是斗气外放形成全身护甲与战袍的标志,他们一眨眼就来到离诺尔默他们所站之处不远的地方,隐隐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正是去而复返的强森雷诺等人!
这些实力强劲的搜寻者兵器在握,背靠背地打量着周围,神情极是专注,只是脸上略带茫然的表情告诉晨曦,他们这次蓄意之下的返身一击,依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特意布下的陷阱里头,根本就没有猎物存在的迹象。
为首的皮埃尔蹲下身子,看了看地面,随即站起来,带队绕着几个重点关注目标走了一圈,连丢弃杂物的角落都没落下。
“奇怪,真的就这么神奇的消失了。”皮埃尔喃喃自语,一脸的难以置信。
苏菲也踏前一步,疑惑不已地扫视着寂静无人的街道,他们这次去而复返,本就是打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想法,只要敌人还在附近,一定会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露出狐狸尾巴来,没料到还是失算了,那只能说明,凶手刚才确实采用了某种他们不知道的秘法,轻易逃出了他们追踪的视野范围。
强森雷诺缓缓移动着脚步,双目专注地扫视着周围的地面,他特别留意了地上灰尘的情况,从各个细节上看,的的确确和他们刚才离开时一模一样,证明凶手真的不在此处,不然定会趁着他们离去之际,试图快速逃走,那就会被特意赶回的他们堵个正着,一网打尽。
一名身材相对矮小,但体型极为敦实的中年武士看向首领,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此人名叫纳瓦斯,乃是强森雷诺的亲卫队长,本身也是八级的战士,在强森雷诺此次出行所带的部下里头,是除了皮埃尔之外,最擅长跟踪的一个,他刚才负责带领一个小组迂回到街道的最远端,从最远向这里赶来,到达之后,他就特意关注地面脚印是否有变化,结果大失所望。
太诡异了。
假如敌人是用障眼法蒙人的话,多少会有气息外露的情况,绝无可能逃过这么多好手的全面搜捕;
若是使用高阶魔法卷轴进行短距离空间传送,理论上倒是可能,却又难以解释此前没有丝毫法力波动和异常的出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打开空间门逃之夭夭的情况,拉倒吧,想想就好。要是凶手拥有开启和操纵空间门的实力,少说也是圣阶圆满以上的位阶,踏入了神的领域,这般强横的存在,只需轻轻动一个手指头就能让自己团灭,又怎么可能需要逃命?
强森雷诺和皮埃尔、纳瓦斯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沉凝了一下,说道“走吧。到附近的街区搜索。”强森雷诺又一次下达了和刚才同样的命令,语气当中,却是明显带着不甘和狐疑的味道。
一群人再次分头行动,迅速离开了这条街道。
这回不用别人提醒,晨曦自己就安安静静地待着,一动不动,直到过了好一会,确认搜寻者一方看来真的放弃这里了,普利坦德才轻声说道“好了,咱们也可以离开了。”
于是三人掀开罩住自己的那张斗篷,果然是件神奇的东西,刚才包住三人全身的时候,这张斗篷分明很宽很长,这才能将他们从头到脚通通包在里面,不露出一丝痕迹,现在一回到普利坦德自己身上,竟能自行恢复到适合老管家身材的尺寸!
晨曦死死盯住普利坦德身后这件“普普通通”的斗篷,两眼闪闪发亮,一门心思酝酿着讨要这件宝贝的具体言辞,这么好玩的宝贝,不拿来捉弄捉弄苏菲大小姐,简直就对不起自己。
诺尔默一看她的表情就好笑,知道少女又在打这件斗篷的主意,他拍拍晨曦的脑袋瓜子,说道“快走吧,小财迷。”
晨曦俏脸一红,知道哥哥已经看穿自己的企图,于是嘻嘻笑了两声,乖乖跟着诺尔默动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已被晨曦小姑奶奶列入了惦记的清单,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旅途才刚刚开始,以后有的是机会找老管家讨要不是?
三人快步而行,终于从偏僻寂静之处回到居住的旅馆附近,即便是深夜,人流也明显要多得多了,热闹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到处都是售卖小吃的摊档,吆喝声招徕声此起彼伏,各种食物的香味,劣酒的辛辣气味,随风而至,充满简单而实惠的诱惑力。
属于普通人的夜生活才是小日子过得怎样的真实写照,对于辛苦工作了一个白天的人们来说,只要兜里能有几个铜可恩剩下,都愿意在这个时候洒脱一回,找个四处可见的小酒摊喝上两盅,吃一碗便宜又足量的面食,与围着酒摊的食客们天南海北一阵狂侃,最后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回家,美美地进入梦乡再好不过了。
明天起来兜里没钱怎么办?再赚就是了。这就是属于小老百姓最简朴的愿望,要求不高,好好活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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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类生来就是群居的生物,虽有个别时常嚷嚷着要离群独居,毕竟那也只是极少数,骨骼清奇,绝大部分的凡夫俗子都能随波逐流,既享受独处的时光,也很习惯与他人热热闹闹的一起相处,动静两相宜。
步入了喧闹的夜市,诺尔默就觉得整个人的身心都松弛了下来。
一闻到食物的香气,晨曦就嚷着要去吃点心,小吃货折腾了大半夜,确实饿了,诺尔默也不例外,于是两人拉着老管家,挑了个看着干净顺眼的路边小酒摊,坐下吃起了烧烤。
几串烤肉佐酒,两杯清酒下肚,经历了半夜的杀戮,目睹密室中那极度残忍的“装饰品”一幕,到后来火光中盈盈下拜的淡淡身影,再到设法逃过强者追杀的惊险过程,诺尔默觉得一切就像在做梦一样,既真实又虚幻,强烈的反差之下,少年突然很想念远方的父母,以及往日平静悠然的田园生活。
那时节即便是在蛮荒之地狩猎,也只是为了磨炼战技与意志力,培养生存技能,与各种猛兽斗智斗勇,经常把捉到手的猛兽给放生,一味单纯的杀戮反而很少,与人类自相残杀的冷酷大不相同。
此时此刻,生活作息很有规律的父母双亲,应该早就沉醉在梦乡之中了,不知他们的梦中可有孩儿的身影?
诺尔默下意识的露出了微笑,他很想快点完成袭爵的任务,回到慈母与严父的身边。慈母就不必说了,在少年眼里,绝对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子;而所谓的严父,只不过是一个泛指的称谓罢了,其实生活中的子爵父亲一点都不严肃,长着一双厚实大耳垂的他,性情很温和,待人和善,除了教导自己武艺的时候比较严厉之外,大多数时候更像是一个读书人,一个很有生活情趣的读书人。
嗯,应该说亲爱的父亲大人还有点惧内,也就是俗称的怕老婆。当然啦,对于这个涉及男人面子的问题,父亲大人是抵死不会承认的,少年嘴角稍微往上一翘,默默补充道。不过一想到这一点,少年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在继续发生着,一时间偏又想不起来。
正想告诉身边的少女此刻心中的感慨,酒摊的布帘一掀,从外头窜入一个神情激动的男子,此人大约三十多岁,一把握住一个正在低头喝酒的男子臂膀,激动得满面红光的压着嗓子,飞快地对他说道“还在这喝什么闷酒!我听说,刚才有几个身手了得之人,杀进了城主府,将老狗一家来了个一锅端,满门抄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假的?”
喝酒的男子张大了嘴巴,楞了半响,反应过来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搂住那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肩膀,错愕地问道,满脸的不敢相信,眼睛瞪得是又大又圆,双手一个劲的在那抖。
“千真万确!是我那当城卫军小队长的表哥亲口告诉我的!”
满面红光的男子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肯定地回答道,“我刚才碰到他带着整整几十号人马,匆匆忙忙地在日落大街上搜索,一副如临大敌,却又心神不定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奇怪,于是我唤了一声,问他出了什么事,怎么大半夜的还不休息,却带着这么多士兵在街上游荡。你猜他怎么说?他把我拉到一旁,悄悄告诉我,就在快到午夜的时候,戒备森严的城主府出了大事,老狗一家都被人砍掉了狗头,摆到桌子上祭奠这些年来死在他们手上的无辜百姓去了!”
听到这里,原本在喝酒的男子急忙问道“那伊凡斯迪皮尔德死了没有?”声音不大,但晨曦等人可是听得很清楚,从那男子一脸急切的模样看,当是与城卫军大统领有着某种不甚友好的关系。
“放心!死的不能再死了!”报信的男子显然很清楚他与城主长子之间的过节,很直接地予以回应。
“听说杀进城主府去的,就是昨天将伊凡打成高度残废的那些高手,今夜本来就是特意去找他算账,宰得头一个自然也是他!据府里的管家透露,那些高手之所以下手那么狠,连老狗和其他的狗崽子都一个不剩的全部宰掉,就是因为来人在伊凡的卧室里头,发现许多用他亲手虐杀的女子身体所做成的藏品,这下可不得了,彻底激怒了高手们,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顺手屠光了老狗一家。”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之前一路小跑着赶着来报信,三十多岁的男人觉得口干舌燥,干脆拿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灌了一杯凉酒下肚。
这时候闻讯的男子已是泪流满面,哽咽着笑道“杀得好!杀得好啊!哈哈哈哈!”虽说表面上是在笑,笑声里头却是无尽的心酸与痛楚。
他抬头看向夜空某处,深情地呼唤着“艾莎,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杀害你和孩儿的凶手,那该死的狗贼伊凡斯迪皮尔德,已经被侠士杀掉了,死的不只他一个,是整一窝子畜生都被宰掉了!你和孩儿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瞑目了!”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到此言,整座酒摊上的人无不心下惨然。家破人亡的惨痛,寻常人光是想象,就很难承受得了,何况是当事人。
哭泣的男子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衣袖上面一层厚厚的油渍,倒看不出他的具体岁数,只是听他一番话,当是爱妻与孩子这等至亲之人,都惨死在伊凡斯迪皮尔德的手里,才有了眼下悲怆不已的一幕。
只见他伸出仍在颤抖的手,给自己的空酒杯斟了满满一杯酒,朝着星空高高举了起来,遥遥敬了敬,随后将酒缓缓浇于地面,以最简单最淳朴的方式,完成了对妻儿的酹祭仪式。
报信的那位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嘴唇哆嗦了几下,一时间百感交集,倒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他,见他满面泪水,终是一声长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温言宽慰道“放心吧,嫂子她们在天上,一定亲眼目睹了那狗贼的应有下场,想必是欣慰的。倒是兄长你,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太伤心,小心伤了身子,嫂子在上面也难以安心啊。”
男子哽咽着点点头,只是至爱惨死是何等沉痛的打击,杀妻灭子之仇不共戴天,终于一朝得报,他又怎可能轻易释怀?
报信的那位从怀里掏出几枚银可恩,丢给了酒摊的老板,道“老哥,结账。有余的麻烦再取两瓶酒,切上三五斤肉给我们带走。今夜我们要一醉方休!”
小酒摊的老板是名四十多岁、胖乎乎的中年人,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可恩,只收下了其中一枚,剩下的又丢回给那名男子,说道“两瓶酒和肉的钱,我收下了。他今晚之前的些许开销,就算是我们这些老相识见他大仇得报,替他庆贺了吧。”
胡子拉碴的男子大感意外,双唇嗫嚅着,愣在边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讷讷的看着酒摊老板迅速切上几斤熟肉包好,又取出两瓶清酒,一并递给跑来报信的同伴,才苦笑着感激地道谢。
酒摊老板一边摆着胖乎乎的手,说着“大男人的,哭什么哭。快回家去吧。”一边悄悄背过身去。从晨曦和诺尔默坐着的地方望去,恰好能看到他眼中闪烁着的晶莹泪花。
待胡子拉碴的男子和同伴搭着肩膀离去,晨曦才问道“老板,刚才这男人你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摊的老板揉揉发红的眼睛,强笑道“都是街坊邻居,住在一条街上几十年了,朝见口晚见面,深交没有,但说不熟悉是假的。”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低落,显然想起了那男子的悲惨往事。
“能给我们说说吗?不打紧的,我们是过路的,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
晨曦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让人很难忍心拒绝。漂亮的少女在打探消息上头,确实有着普通男人无法企及的长处。
“这附近谁不知道他的故事。”酒摊老板还没接腔,喝酒的客人当中就有人主动替他回答了,“刚才的男人叫约翰,本地人,世代就住在这条街上,做些杂货之类的小买卖。他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名叫艾莎,算是这条街上出名的美女,两人婚后的日子很美满。那年约翰外出经商的时候,他怀孕的妻子不巧被巡视的伊凡斯迪皮尔德撞见了,该死的城卫军大统领最好美貌的人妻这一口,一看见有孕在身的少妇艾莎就两眼发光,也不顾忌她大着肚子,顿时就将约翰的妻子直接抱上了马掳走。没想到艾莎虽然出身平凡,却是个爱憎分明的烈性女子,哪怕被掳进城主府也抵死不从,结果激怒了伊凡那畜生,竟将艾莎先奸后杀,酿成了一尸两命的惨剧!”
说故事的男子一脸愤慨,声音低沉“约翰满怀希望回来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妻儿尽丧。闻得噩耗的他,顿时晕死过去,手里头还紧紧握着给即将出生的孩子买的拨浪鼓。街坊们好一通忙活,才将他救活过来。也幸亏他回来的晚,不然连他也得死。”
酒摊老板这时接话了“或许对约翰来说,当日能陪着挚爱的妻儿一起离开反倒更好。你看他这些年如同行尸走肉,活得生不如死,听说每晚都要搂着那个拨浪鼓才能勉强入睡,还常常在噩梦中哭喊妻儿,哭得是撕心裂肺,往往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是湿的。”
闻得此言,众食客纷纷摇头,唏嘘不已。
晨曦听闻如此人间惨事,也难过的低着头,不再追问,只是桌子底下的两只素手都悄悄握紧了拳头,一口银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酒摊上的食客知道详情的也好,不知道的也罢,不由都慢慢静了下来,整个小酒摊一片悲伤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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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老天开眼,约翰到底熬到了仇人授首的这一天,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亲手宰掉伊凡那畜生。然而老狗一家死尽死绝如此彻底,我们这些老百姓的苦日子,也算是熬到头了。”
眼见大家情绪低落,另一名食客岔开了话题,悠悠说道。
“你们就不担心新上任的城主会比老斯迪皮尔德更加凶残?”好奇宝宝晨曦又问道。
食客们无不笑了出来,一名老者接过了话头,说道“那倒不至于,再差还能比老狗一家更凶残、更霸道,作风更淫-荡么?听长辈们讲,即便是他家,初到曼尼福斯特的几十年,也还算得上是中规中矩,时时刻刻盼望着能回到王都,对百姓倒不敢太过放肆。只不过后来几代人眼见回归无望,才开始自暴自弃,逐渐盘剥起治下的百姓来,手段也越来越下作。到了老狗这一代,越发的不知廉耻,又生下伊凡这条疯狗,这才彻底带坏了整个家族,终于迎来了恶贯满盈的时候。有了老狗家一地的鲜血,一桌子的狗头作为警示,想必新来的城主想要胡搞,心里都要好好仔细掂量掂量。”
晨曦顿时喜笑颜开,娇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今晚杀光老斯迪皮尔德满门的那些盗贼,其实是给大伙做了件好事喽?”
“哪里有什么盗贼?都是那条大狗颠倒黑白,硬给人家扣上的罪名罢了。若是真的盗贼,会放着城里那么些有钱人家不去抢,非要去找‘红辣椒佣兵团’那些兜里没几个钱,脾气又臭手头又硬的亡命徒麻烦?这不是有软柿子不捏,偏挑茅坑里的石头来下手嘛,根本就说不过去!”
另一名老年人笑着说道,一脸的慈祥。
少女楞了一下,才明白老人家嘴里所说的“大狗”,就是她以前嘴里的那头“大蠢驴”,不由莞尔,笑得更加灿烂。
接着这位老人又补充道“所谓的专程来奸杀戴妮丝,就更说不通了。人家何等身手,真要看上了她,为何不趁着她外出落单的时候动手,非要等她回城了再硬闯进来干那勾当?这不给自己添堵嘛!除了大狗门下的那群走狗昧着良心附和,城里头谁不知道,这些所谓的盗贼,都是些好的不能再好的好人,完全是出于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好心,冒险帮我们老百姓除掉他们一家,所做的这一切当然是好事呀。说句心里话,这样的好事,我们还巴不得能够多一些呢。”
此言深得晨曦之心,于是连连点头赞许。本来就是嘛,戴妮丝那种大路货色,也就赛尔斯这等废物纨绔才瞧得上,换谁会吃饱了撑着,为了她甘愿触犯法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小声点。当心那些狗腿子听见了,抓你去吃牢饭。”
老年人身旁的一名中年人连忙劝阻,同时还朝着四处望了望,生恐附近有城卫军听见了,那可是一场祸事。活在斯迪皮尔德家的残暴高压统治下时间太久,人也压抑得很,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
“放心吧,若是以前还真是这样。现在?说得夸张些,现在哪怕是你当面指着鼻子骂那群披着人皮的狗东西,他们也绝对不敢胡来。想想看,往日带着他们为非作歹的统领大人,还有后面的靠山城主大人,如今是什么下场?被人砍掉狗头,当成祭品的下场!别忘了,帮我们老百姓出头的那些强者,说不定还没离开呢,这个节骨眼上胆敢找我们老百姓的麻烦,一旦惹恼了那些强者,他们才真正要麻烦大了!”
酒摊的老板听了这么会谈话,终于从感伤里头走了出来,点了点城主府的方向,手掌往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安抚起谨慎惯了的街坊邻居。
“正是此理。”食客们纷纷点头称是,连那位中年人也自嘲的笑了笑,承认胖子老板说的是。
仗义每多屠狗辈,市井中人固然少不了小市民独有的市侩毛病,但瑕不掩瑜,总体上仍是以良善之辈居多,雪中送炭的善举大多出自他们之手。至于身居高位的贵族老爷们,又能有多少不是趋炎附势之辈,做起锦上添花的事非常熟手,在你倒霉的时候,指望往日对你涎着笑脸嘘寒问暖的他们拉你一把,呵呵,少来了,能做到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诺尔默三人听着食客们的热烈讨论,一边享受着这股人间温暖,一边看着他们眉飞色舞的样子,私下里都对自己今晚的所作所为倍感自豪,特别是爱憎分明的晨曦。
常言道老百姓是最淳朴善良的,也是最容易满足的,当然眼光也是雪亮的,知道谁对他们好,不会轻易被贵族编织的谎言所欺骗,小酒摊上听到的这些无意中之赞扬,比当面表扬还要让人高兴,比醇酒更加容易让人沉醉,难怪少女会边听边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曲终人散,诺尔默牵着晨曦的柔荑,回到旅馆洗漱、歇息了。
要睡觉前,亢奋的晨曦还在喋喋不休地和哥哥说着悄悄话,看样子大有一副秉烛夜谈的架势。诺尔默见状只好吓唬她,说再不睡觉明儿就要长黑眼圈了,心情极好的少女才嘻嘻笑着,依偎在哥哥怀里,渐渐睡着了。
看着怀中的少女,睡眠中依然嘴角带笑的娇俏模样,诺尔默心中一软,欣慰地笑了。他之前可是很担心晨曦会沉浸在暴怒与复仇之类的负面情绪当中,时间太长无法自拔,搞不好会影响她的心性,眼下少女又恢复了活泼善良的天性,自然让他如释重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折腾了整整大半夜,少年也是相当的疲惫,要紧的事宣告圆满完成,加上担心少女情绪的小小心事一去,连诺尔默也觉得瞌睡虫上脑,抱着晨曦沉沉睡去。
这边诺尔默等人睡得香甜,那头强森雷诺为首的众人却是忙得一头烟,连睡觉的工夫都欠奉。
天明时分,雷诺大人派出分头追查诺尔默一行的四个小组,以及跟随打杂的数百号城卫军都一身疲态的回来了,折腾半夜下来,人仰马翻,人困马乏,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曼尼福斯特城城主被人满门抄斩,凶手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事,就发生在他这位堂堂的王都巡城副统领,灰隼骑士团团长的眼皮子底下,脸上无光还在其次,关键是这责任少不了,要是政敌抓住这个大好机会攻击他,给他安上一项白痴无能的罪名,他可是浑身长满嘴巴也辩驳不清楚,说不定连巡城副统领的要紧差事都保不住,更不要说接任明年就要年满六十,内定退下来荣养的大统领这一王都要职了。
这就很要命了。
仅仅过了短短几个时辰,强森雷诺就虚火上升,嘴角长了好几个泡,眼圈黑的厉害,颇有几分食铁兽的风采,他瞪着墙上的城防图,使劲咬了咬后槽牙,下令道“立刻派出快马,向王都禀明此事。同时从现在起,紧闭四门!许进不许出!我要大索全城,就不信揪他们不出来!”
呃,说啥来着?
一旁听令的十几名城卫军军官无不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们乃是诺尔默等人“残暴”打击下,曼尼福斯特城城卫军仅剩的所有中高层军官了,在本城城主以及城卫军大统领全灭,连城卫军副统领也未能幸免的前提下,来自王都的巡城副统领,无论在官阶上、实权上,或者说大义名份上,都是此刻城里头最能代表王国统治力的那一名官员,有他出面全权接管防务,负责发号施令再好不过,这天塌下来由个高的顶住不是?
然而紧闭城门许进不许出的命令,听起来似乎可行,执行起来却存在相当多的细节问题,绝对不容忽视。
别的不说,城里面的老百姓没法子出城砍柴,还怎么做饭?他们可不是贵族,家里没钱用碳烧火做饭的!况且秋夜寒冷,平常人家需要依靠木柴生火取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外头养猪的专业户,养鸡鸭鹅的小农户,采蘑菇的小姑娘送货进来之后怎么办?总不能都在城里面住下不走吧?这食材到算是正常供应上了,可人家小本买卖,打的都是当天往返的主意,哪来的本钱和能耐住旅馆呢?
就算吃的方面解决了,还有商品流通的大问题没解决呢。
所谓行商坐贾,无论是四处贩运商品赚差价的行商,亦或是以待在本城做生意提供服务为主的坐贾,靠的是源源不断的商品往来流通才能生存,才能盘活生意,这商品就好比流水,要及时充分流动起来才行,一旦变成单向输入许进不许出,就变成了一潭死水,毫无生机可言,各大商铺的生意额少说也要拦腰砍掉一半,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商人没钱,你让我们城卫军上上下下近千号人马,找谁拿孝敬?须知我们也是要吃饭的!
还有出了城就可能脱下良民的伪装,回归劫道之真我本色的佣兵、冒险者、拾荒者等灰色地带从业人员,都是些没有积蓄的好汉子,典型的当天挣钱当天消费的日光一族,统领大人不许他们外出,到时候闹将起来,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维持秩序的执法者?
一桩桩一件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没一桩能善了的。到头来你丫的拍拍屁股走人,我们本地人却要替你擦屁股,这不公平!
在场的一干城卫军军官平日没少干偷鸡摸狗、勒索商贩、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无良勾当,但那都是些个案,也是城卫军的一贯做法,少说也传承了好几百年,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说出去无伤大雅。然而有一条铁律他们记得很清楚,那就是任何时候,都切记不要犯众怒!一旦激起了民愤,群情汹涌底下,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必定不惮将他们推出去当替罪羊,“借”他们的狗头一用,好平息贫富悬殊导致的,百姓心中积攒多年的不满之怒火。
眼见这位脑袋里面全是肌肉的二百五贵族老爷,一拍自己的猪头就要使劲将大伙儿往坑里带,知晓深浅明白事理的他们当然不干。
得赶紧做点什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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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号人马纷纷用眼神无声交流起来,你来我往你推我让了一阵,真挚的目光最后统一落在一名年过四十的瘦小军官身上,充分感受到同僚“诚意”的他瘪瘪嘴,酝酿了一下情绪,十分无奈地上前一小步,准备说话了。
轮不到他不主动出列,这些人里头数他年纪最大,资历最老,连职务和军阶也是他最高,他不出头当丑人,难道推级别更低的去出头?
须知军队里头和江湖一样,都是十分讲究规矩的地方,关键时刻掉链子,事后别怨受人合伙排挤,那可没处哭去。
身为小统领的四级战兵斟酌着字眼,强笑着禀报强森雷诺道“那个尊敬的王都统领大人,派人加急禀报国王的事,我们马上遵命照办。不过呢,这关闭城门许进不许出的措施,您看是否能再稍微斟酌一下?这么多年来,或者说最近一百多年来,曼尼福斯特城都没下过这么严厉的命令,如此郑重其事的封闭四门,再加上追捕凶手大索四城的做法,很可能造成人心动荡,搞不好会让百姓误以为是魔族入侵,一旦有心人挑事引起恐慌,后果恐怕不堪设想,也势必影响大人您的良好声誉,以及远大前程。”
这位倒霉的城卫军小统领一边小心翼翼地劝说,一边察言观色,随时准备调整字眼和说法,以免触怒强森雷诺,惜乎肚子里头的墨水不多,修饰的尚不够圆滑,颇有些惴惴不安。
对于这类来自王都的京官,他见识过不少,无不是眼高于顶、盛气凌人之辈,说好听了叫做正气凛然官威赫赫,说得难听了叫做刚愎自用眼高手低,脱离基层日久,完全不懂业务,更不要说弄清楚里头的弯弯道道,和他们谈需要顾及老百姓生活的想法,必定会被视百姓如无物的他们严厉地斥责一番,说什么不识大体。
说穿了在这些贵族老爷眼里,任何级别比他们低的,别说提反对意见,胆敢不及时高声附和他们,都会被一律看成是挑衅,霸道作风狂妄态度一如城主大人那倒霉儿子,也即是前几天被人在山谷里头宰掉了喂野兽的那一位白痴纨绔,撞上铜墙铁壁乃是大趋势,无非是概率多高啥时候兑现撞墙的问题。
果然,先扬后抑的蹩脚把戏,没能瞒过目光如炬的王都巡城副统领,一听到眼前矮小的低级军官嘴里说出“不过”两个字,强森雷诺顿时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就要拍着桌子大声喝斥“不过”什么?“不过”这两个字也是你能说的?
虽然这个常用词比“但是”听起来稍微顺耳一些,然而不管再怎么委婉,“不过”后面的内容显然都是在质疑尊贵的自己之英明决策,公然和自己唱反调。区区下贱的边地低级军官也敢在自己面前放肆,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子不可忍!
强森雷诺两条浓眉一竖,当下就要发作,话到嘴边,突然想起自己是半个客人的身份,委实不好对这些城卫军过分苛责,毕竟还要靠他们配合干些粗活呢,何况自己乃是来自王都的上等贵族,身份与地位和他们不可同日而语,若是与这些低贱之人一般见识,传出去没得被人耻笑,于是抬起的手掌轻轻转动了几下,变成了活动手腕的放松动作,同时捺着性子接着往下听,待听到“有心人挑事”以及“影响声誉、远大前程”两句话,心里不由得一个激灵,连声暗叫幸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现在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王都里头那些闲着无事就捕风捉影的议员老爷们找麻烦,坏了他接任巡城大统领正职的好事,看中这块肥缺的可远远不止他一个,光够资格争上一争的副统领都还有两人。
这议员嘛,不管是上议院的还是下议院的,说穿了都是群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别的能耐没有,四处胡乱攀咬却是一绝,倘若被他们盯上了参上一本,告他小题大做无事生非,破坏了人族与魔族长期以来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甚至可能引起魔族的过激反应兴兵来讨个说法之类的罪名,他强森雷诺就是长着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搞不好全家老小的首级都会被挂在王都城门上,好向魔族表示人族诚挚的谢罪之意。
突如其来的打了个冷战,威严的王都巡城副统领在屋里踱起了四方步,一脸严肃专注的神情无疑在表明,他正对下属的建议予以认真考虑,仔细参详。
稍顷之后,强森雷诺决定不耻下问,他看了看那矮小的军官,沉稳地说道“嗯。那依你说,该怎么安排才妥当啊?”
一屋子的城卫军军官无不暗暗松了口气,上司这般提问,通常说明他已经基本认同属下的看法,不过是碍于面子,不得不找个台阶下罢了。
至于搬好台阶方便上司下来,大家都能过得去,他们在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伊凡斯迪皮尔德手下当差,最不缺的就是如何应付不好相处的上级的宝贵经验,十多二十年下来,几乎人人都颇有心得,就比如现在负责答话的这位袍泽。
矮小的军官连忙一脸正色,很正式的拱了拱手,恭谨回答道“不敢当。其实统领大人先前的布置就已经颇为妥当和完善,小的只是拾遗补缺而已,总体大面上仍然遵照大人的安排,只是将紧闭四门许进不许出的做法,略略调整为严查各门出入即可。反正有大人和您从王都带来的一干强者或是分头坐镇四门,或是带队在城中缉拿,那几名区区小贼无论是选择冒险出城,还是躲在城里不敢动弹,终究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定然逃不脱您的手掌心。”
他这番话一说出口,一众城卫军同伴无不暗暗竖起大拇指,向他投以赞赏和钦佩的目光。
高,实在是高!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说话就是滴水不漏!
看似无懈可击面面俱到的计划,其实是破绽百出四处漏风,强森雷诺一行总共也就十几二十号人马,分到四门每一处才有几个人?别说还要再分出一些在城里头带队搜捕,人手更加的不足,个人武功再高顶个屁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届时具体怎么办还不是他们这些地头蛇说了算?
再说了,除了城卫军的部分军官和士兵,谁见过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长什么模样?反正强森雷诺带来的所谓高手们,可是一个都没见过匪徒的真容,参照通缉令上面的画像去找,怕是地老天荒海枯石烂的一天都抓不到人!
届时不管凶手是想偷偷溜出城门,或者是干脆窝在城里不动,只要城卫军上下不犯浑自个找死,每天只需出工不出力的大肆张扬搜捕,那些经验老道的凶手肯定能领会己方的示好之意,怎么利用这种大好机会都行。
若能拖到这群来自王都的混账白痴高手返程之日,那就是安然无恙皆大欢喜兵匪一家亲的最佳局面。
脑筋活泛一些的,更是在短时间内反应过来,有搜捕凶手的名分在手,这城中除了个别在任官员和传统豪强的家不能骚扰外,又有何处不能去?
比方说富商家中摆放保险柜的密室啊,三重院落深处的美艳人妻闺房啊,这些平时甚少外人出入之场所,安全而静谧,自然都是凶手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不严查怎么交代的过去?
感谢老斯迪皮尔德一家死得如此彻底,否则弟兄们怎么得偿所愿,他们实在是死得太有必要,太是时候,太值得了!典型的牺牲你一家,幸福千万家呀!
要不是怕踱步的王都贵族看到引起怀疑,他们几乎要笑出声来,只是心里乐开花之余,偏偏还要在脸上摆出一副沉痛不已的样子,真真难为这几名军官了,憋得他们脸上的肌肉都一跳一跳的,心照不宣的互相看看,勾兑着彼此的地盘和领域,谁都不肯放弃可能到手的肥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明白的,还以为他们与斯迪皮尔德一家有着深厚的感情,正为城主满门死尽死绝而悲痛不已。
被糊弄住的当然包括强森雷诺为首的一干贵族,一根筋的他们根本想不到,四周这群混账羔子心有多黑,精神有多独立,思想有多自由,将独走事业演绎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直逼艺术殿堂的最高境界。
就这样,城主府的议事厅内,一群心怀鬼胎之辈,正襟危坐,团团围住了威严的王都巡城副统领,眼巴巴的等待他做出决定,背起那口亲爱的大黑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强森雷诺一听这种“靠谱”和“明显为他着想”的打算,连连不住点头。
老人家常说城狐社鼠鸡鸣狗盗之辈不可小觑,盖因他们向来特别接地气,鬼点子最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与其将贼人堵死在城里头,硬逼其破釜沉舟拼死一搏,不如按照这贼眉鼠眼的矮个子所提的方案,诱敌出洞一网打尽来得容易和痛快。
想到这里,他其实已经千肯万肯,准备“从善如流”了,却还要摆出一副虚怀若谷不耻下问到底的大度姿态,又扫了一眼诚惶诚恐的一群低级军官,问道“各位还有什么高见?不妨畅所欲言嘛。俗话说的好,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大家都说说看,看看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没有。”
看着王都的贵客自个儿跳到了坑里,哪个缺心眼的城卫军军官会伸手拉他一把,一伙人争先恐后地表态“统领大人高屋建瓴,这外松内紧的法子,定能将贼人予以全歼!”
“还是统领大人想得周到,趁着盗贼们松懈的时候一击必杀,谅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就这么掉进大人预先给他们挖好的坑里头。”一名小个子军官笑得无比灿烂,一双三角眼闪烁着由衷佩服的光芒。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出手对付他们!换成我们兄弟出手,必定铩羽而归。只有雷诺大统领出马,才能将他们连根拔起一网打尽!”他身旁的另一名军官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一名高个子军官朝着雷诺拱拱手,用力拍了拍胸口,声音洪亮,道“小的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只有这一身蛮力,就全凭统领大人差遣了。大人让小的向西,小的就绝不会向东走!”
七嘴八舌的吹捧着强森雷诺,明知他们是在有意奉承自己,见惯大场面的王都巡城副统领还是心情很好,感觉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起来。
他在王都只能算是个普通不过的贵族,什么时候能享受这样无耻吹捧的待遇?原本看着颇为厌恶的一群下三滥狗腿子,竟然也顺眼了许多,尤其是他们称呼自己的时候,很有眼色的将副统领里头的那个讨厌的“副”字给省略掉了,对于任何一个很在意往上爬的官僚来说,这样的称呼显然很符合他的内心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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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来自王都的世袭贵族哪里知道,若说先前矮个子军官的主意是将他带到了坑里,他要是机灵一点还有可能跳出坑来,此刻这群看似粗俗谄媚的军官却是坏到了极点,你一言我一语的奉承配合下,竟是在已经乖乖入坑的强森雷诺头上又满满当当地填上了土,跺得严严实实,最后还盖上了盖子,彻底堵死了他跳出坑来的唯一通道!
稍稍留意一下就能发现,他们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呢?
“大人的法子”;
“大人想得周到”;
“大人出马如何如何”;
“全凭大人差遣”;
轻描淡写之间,完全坐实了此间会议达成的一切,都是王都巡城副统领强森雷诺大人自己的主意,典型的独断专行,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抓到了杀害斯迪皮尔德城主一家的凶手,主要功劳自然是雷诺大人的,他们一干弟兄也都少不了,见者有份,区别只是大小不同而已,反正顶头上司死于他杀,部下能免责就不错了,指望因此升官发财的可能性很小;
可要是万一抓不到凶手,或者凶手突出重围跑掉了,那对不起,通通都是你强森雷诺大人一个人的责任,别指望我们和你一起承担,因为这都是“你出的主意和下的命令”,你不背锅谁背锅!
沉浸在如潮马屁中的强森雷诺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基本注定要背上一口又大又重的黑锅,永远抬不起头来,久在军中的他习惯了武人之间直来直往的作风,干得是硬桥硬马的真功夫,从未参与过缉盗之类的勾当,哪里察觉得了其中的猫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届中年的雷诺尚且如此,身后的皮埃尔、大卫和苏菲等晚辈就更加意识不到了。
前者很早就跟随叔父在军中历练,斥候追踪马上厮杀等功夫倒是熟手,应付市井小人的经验却是欠缺的很,后两者干脆就是武痴,阅历一道上的欠缺程度,和不食人间烟火也差不了多少,于是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雷诺叔叔被人卖了还不自知!
听着一屋子响亮和由衷的恭维声,几个年轻人除了对自家叔父英明神武的由衷敬佩之外,就只有苏菲不屑一顾地撇撇嘴,嘟囔着取笑低级军官们当面奉迎上司的做法“不要脸”。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道理是这样,只是王都的世袭贵族多少还知道要脸,从小就学习待人接物的规矩,恭维他人乃是贵族的一项基本功,得益于长辈的亲身示范和谆谆教导,互相吹捧的功夫就算没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也会尽可能的不落俗套,轻飘飘的就给对方戴上一顶高帽,于是彼此双方都会感觉到舒适和体面,那会像身边这些出身底层的武人那样,公然将拍马屁三个字挂在脸上,一副恬不知耻的做派。
真以为“人不要脸”,就能够“天下无敌”了么?
苏菲大小姐可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群不要脸的低级军官,凭着市井中人常见的简单而实用的生活智慧,硬生生将她最在乎脸面的叔父弄得日后几乎“没有脸”见人!
一场本应严肃认真的缉捕凶手研讨会,在一众心怀鬼胎之辈的刻意引导下,歪楼歪得一塌糊涂,逐渐演变成其乐融融的上下级同流合污之团结大会,在某种程度上拉近了原来互相瞧不顺眼的两帮人。
曲终人散,十几号军官鱼贯而出,那名长着一双三角眼的小个子军官,悄悄扯了扯身前那名高大军官的衣角,默不作声。
他前头的高个子军官,正是那位当着雷诺的面,将胸口拍得砰砰响的那位老兄,看着形象呆头呆脑的,显然也是机灵之人,若无其事的便放慢了脚步,随着两人的有意为之,原本走在队伍中部的他们,渐渐变成了殿后的两个,等到队伍拐弯的时候,两人默契的落后几步,悄悄转向另一个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全程无人察觉他们的异常。
“你手头的‘货’出了没有?”一踏进通道尽头的房间,小个子军官立即问道,那双三角眼精光四射,和先前议事时的浑浑噩噩判若两人。
“废话。你这不明知故问嘛!”高个子军官迅速回应道,呆笨的模样一扫而空,用词似乎很不客气,那语气却是道尽两人交情匪浅,接着解释道“这两天乱成这样,哪有闲工夫去‘销货’?再说我当晚没死在那小魔女手上,都算是天大的福气了,有个屁的心情去干套现的事。”
说着话,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一张黑脸都白了一些,晨曦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可是相当的不小。
“拉倒吧,还打量我不知道。你心情好得很,连着几个晚上都搂着人家沃尔夫的婆娘睡觉,一心耕耘。夜间寒冷,有蜜桃般的婆娘给你暖床,哪门子的心情不好啊?”小个子撇撇嘴,一脸的嫌弃。
“嘻嘻嘻,咱哥俩谁也别笑话谁。我就不信,你会放着‘红辣椒’里头那几个‘小青辣椒’的不吃!”高个子立即怼了回去,毫不在意被对方戳穿谎言,只是越说那语气越发的淫-荡,“该不是夜夜当新郎,被人家掏空了身子,不行了吧?鬼鬼祟祟的,找兄弟我拿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开口要就是了。”
“去去去。放你娘的臭屁。”小个子笑骂道,一点也不在乎对方的调侃是否有鄙视自己某些功能的嫌疑。
这一高一矮的两名军官,正是几天前,奉伊凡斯迪皮尔德命令,分头查封“血狼佣兵团”和“红辣椒佣兵团”的那两名军官。
侧起耳朵听了听,小个子确定四周没人听壁脚之后,才正色说道“我看,要不把那些倒霉鬼都给放了吧。”
“嘶”的倒抽了口凉气,高个子军官一副牙疼得厉害的表情,狐疑道“什么意思?”随即又很认真的补充道“你是怕风声太紧,不好出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年来,头一回有这么大的“买卖”掉到他头上,这沉甸甸的银可恩还没到手就说放弃,不心疼是假的。
“不是。是怕那些倒霉鬼当中,恰好有那么一个两个和‘他们’有些瓜葛。”三角眼直接道出心中的担忧,“你想想,没深厚交情的话,谁会犯傻冒险去救戴妮丝?万一‘他们’找上门来讨说法,咱哥俩连命都保不住。倒不如趁早将那些倒霉家属给放了,也显得咱们只是不得不奉命行事,没啥坏心眼,到时候不会拿咱们开刀。”
尽管小个子压低了声音,话里头的惶恐味道依旧清晰无误,高个子军官下意识的脖子一缩,仿佛晨曦的短剑正放在自己的肩膀之上,随时可能顺势一切,将他的狗头切掉。
“人家王都贵族本领再强再牛逼,又能在咱这破地方待多久,护得了咱们周全么?等他们拍拍屁股走人,就轮到‘他们’发威了。不趁早表达表达咱哥俩出淤泥而不染的美德和善意,怕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话音刚落,两名军官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这种如履薄冰的滋味,相当的酸爽。
比起雄心万丈一心捉拿“贼人”将功补过的雷诺大人,小人物常年生活在夹缝当中,看问题有时候比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来,要透彻和踏实许多,唯一的问题,是能不能突破损失财物的巨大心理障碍,这也是小人物往往明明知道危险,却铤而走险最终嗝屁的最主要原因。
君不见古人说得好金钱诚可贵,美女价更高。若为小命顾,两者皆可抛!
“明白了,”高个子沉着声音回答道,“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他抬起头,望着不算太高的屋顶,幽幽叹息“不甘心呐!光沃尔夫那婆娘,卖到妓院里,少说也值六七十枚银可恩,本想留着自个用几天再卖掉,没想出了这么档子破事。总共抓了一百多号人,粗算下来总价也要过千的银可恩了,好不容易轮到我发一回小财,还没来得及装进兜里,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钱长出翅膀,‘哧溜’一声飞走了。实在不甘心呐!”
小个子顿时目光一黯,“谁说不是呢。三个‘小辣椒’虽然青涩了点,放上货架不知多受老家伙们欢迎,五六十一个跑不了。我这边总人数少一些,估计也有四五百的进项。可惜呀,有钱也得有命花,兜里再有钱,脑袋瓜子没了,顶什么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在往日,让他把这么些已经到手的银币拱手送出,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痛快,只是当他亲眼目睹一向不可一世的伊凡斯迪皮尔德,血淋淋的首级被摆在案桌上作为祭品,满门抄斩的冰冷一幕之后,小个子霎时间就“顿悟”了
这钱财呐,乃是身外之物。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值钱啊!
“唉”
艰难地达成了共识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长叹一声,声音之深沉有力,绵长醇厚,几乎把院子里几棵大树上头,犹有几分绿色的树叶都给震下来。
巳时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的身上,在他们身前的实墙上投下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两道斜斜的影子,多少带出些寂寞凄冷的味道,两人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面前那堵实墙发呆,动也不动,目光悠远,仿佛已然练就了某种神功,足以看穿厚重的墙壁,看到悠然的远方。
多少不甘、惋惜、无奈和怨念,就这么随着那一声长长的叹息,尽数付之东流。
一如那沉甸甸、闪闪发亮的大袋大袋银可恩。
就这样,在诺尔默和晨曦完全不知情的前提下,血腥与暴力体现了无往而不利的强大说服力,使得两名没少干坏事的城卫军军官弃恶扬善,“血狼佣兵团”和“红辣椒佣兵团”这对冤家的残余分子,以及他们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无辜的家眷一道,意外得到了救赎,逃脱了被卖到妓院、矿山与富豪之家为妓、为奴甚至于挖矿挖到死的厄运。
蝴蝶扇起的微风,已经开始悄然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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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从诺尔默怀中苏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太阳公公照到屁股之际。
她一醒来,还未完全睁开惺忪的双眼,就一拍大腿叫道“坏了!昨晚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说完,少女漂亮可爱的小脸蛋就立时垮了下来。
诺尔默早就醒来了,只是不想吵醒晨曦,才保持原姿势不动,此时自然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忘了什么要紧的事么?”
少女小嘴巴一瘪,沮丧地回答道“昨晚先是光顾着给那些女子报仇,后来又急着一心逃离现场,竟然忘了拿钱!老狗一家搜刮了那么多的民脂民膏,很有钱的!”
不愧是小财迷,睡醒了第一件事,就想起没完成替斯迪皮尔德一家“转移财宝”的主要任务。
诺尔默闻言无奈地摇着头,笑道“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大事呢。没办法,就昨晚的形势,没来得及拿才是正常的。来日方长,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挣大钱。”
“钱的事怎么不重要?”晨曦很不甘心,反驳道“说好了要用这些不义之财去赈济城里头的穷人的,现在钱没到手,拿什么去帮助他们?”
话音刚落,少女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提议道“要不,干脆今晚再去一趟?谅那雷诺这时候忙着搜捕凶手,也没那闲工夫去清点老狗家的财产,我们悄悄溜进去,古玩等笨重的东西不要,只拿几袋方便携带的金克恩就走?”
还“只拿几袋”金克恩就走,敢情把此刻的城主府当成是自家的后花园不成!
诺尔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拍了拍晨曦的脑袋瓜子,说道“你当人家都是死猪啊?想那强森雷诺何等修为,身边全都是好手,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知道了,这时候还敢潜入城主府,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没事的!以我们的敏捷身手,又记得城主府的内部构造,轻车熟路的,想混进去再悄然离开,还不是一件简单至极的小事?里头人来人往的乱糟糟,谁能想到我们还敢进去。”晨曦挥了挥小手加强语气,一本正经的坚持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俗话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嘛。况且一回生两回熟,凭借少女的超强记忆力,加之天生对金钱具有的极其敏锐触觉,想在伊凡大统领和奥尔德的卧室里找到黄白之物,简直轻松的不要不要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好办法。”少女兴奋地说道“我们可以找大叔借他那件神奇的披风,偷偷从侧门溜进去,拿了钱就走。万一真的运气不好,被雷诺家那些傻子发现了,只要披上披风,谁能有本事找得到我们?还不是任我们来去自由?”
少女越说越来劲,嘴角不知不觉就翘了起来,一双美眸光彩流动,整张小脸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充满奸计得逞的得意神情。
好嘛,整一个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的法子,在“替”斯迪皮尔德家操心巨额存款应该如何使用才更加合理的同时,亲眼目睹了老管家披风的神奇之后,少女到底是惦记上了,念念不忘要“借”来玩几天,既然两者皆可兼得,何乐而不为呢?
诺尔默翻了翻白眼,干脆板起了脸,直接否决道“总之就是不行,太危险了。我不同意,你也不许去!”
“哥哥!”晨曦抱着诺尔默的胳膊摇晃起来,脸上飞快呈现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来。
“快去刷牙洗脸,不然不带你出去!”任少女如何撒娇,少年就是两眼直视前方,毫不动摇。
驳斥过小财迷的无理取闹,打消了她极不靠谱的念头,诺尔默拽着晨曦完成刷牙洗脸的步骤,出门找到老管家,一同外出寻找填饱肚子的地方。当然了,这个时辰解决的不会是早餐,只能是午饭了。
一边讨论着中午吃些什么好,一边随意走到小饭馆扎堆的街区,找了一家看上去干净的坐下,少年等人就听到附近闹哄哄的,不知多少脚步声朝着这边赶来,一把略带嘶哑,却又颇为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动作快点,别磨叽,立刻将那边的铺子都给包围起来。快快快!”
晨曦和诺尔默一听,不由得目光微微一凝,悄悄都将手伸向腰间兵器的所在。
好家伙,看着饭桶一般的城卫军,原来如此了得,仅仅换了个上司,就完全变了个模样,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一行的踪迹?
“放松点。看看情况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普利坦德轻轻敲了敲烟枪,将里头的烟灰都给拍了出来,宽慰两名少年人道。
“奉尊贵的王都大统领,强森雷诺大人的命令,我等前来搜捕杀害斯迪皮尔德城主一家的凶手,现命令尔等乖乖全力配合,不得有误!胆敢抗令不遵者,胡乱走动者,企图包庇藏匿凶犯者,一律视为凶手的同党,杀无赦!”
一名身材相当“圆润”的城卫军军官,单手叉腰,腆着个大肚子,指着面前的一列店铺高声喊话,杀气腾腾的,听声音,正是方才喝令城卫军士兵们动作快点的那一位。
“是!”
轰然接令下,近百名全副武装的城卫军拔刀出鞘,对着上司所说的一干店铺围了上去,明晃晃的刀光四下乱动,整个街道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萧杀。
“启禀纳瓦斯大人,卑职已经按照雷诺大人和您的指示,勒令弟兄们要严加盘查,不得有丝毫懈怠。请问大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冲着老百姓很是抖了一阵暴力衙门的威风,那名大肚子城卫军军官陪着笑脸,向另一名顶盔贯甲的军官请示道,态度转变得那叫一个快速和熟练,说话的调子降了下来,摆明了十分尊敬对方,可音量仍然那么大,周围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接受禀报的军官身材矮小,但相当敦实,正是强森雷诺的亲卫队长,八级战兵纳瓦斯,盔明甲亮的他,外面罩着一身白色长袍,显得精干利落,正规军人气质远非城卫军可比。
在他的身后,还散开站着三名同样装束的战士,人数虽然偏少,气势上头却丝毫不差,目光凌厉地看着城卫军搜查每一间店铺,神态甚为专注,一有异常,就能随时拔刀冲进去接应。
纳瓦斯默默看着乱成一团的各家店铺,很是无语,面对恭敬客气到谄媚的大肚子军官,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劲,偏又说不上来,只好“嗯”了两声,表示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这算什么操作?
诺尔默和晨曦面面相觑,随后又看向普利坦德,老管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笑着,指了指乱哄哄的对面街铺,示意仔细观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格搜查是正确的,然而,仅仅封锁了街道的其中一侧进行搜捕的做法,那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万一凶手恰好躲在街道另一侧的某处,岂不是打草惊蛇,随时可以从尚未封锁的地方从容离去?这样的所谓搜捕,究竟有何意义?
此刻每间店铺都有一群手拿刀枪的城卫军在执行搜查任务,翻箱倒柜,四下盘查,认真盘问店里头每一个人,态度甚为严谨,恨不得将地板都给撬起来看一看,好证实底下确实没有凶手的踪影。
对于妙龄少女或者身材姣好的妇人,问话之余,士兵们更是不辞劳苦的一一仔细搜身,看看身上是否携带匕首等凶器,那可是已知某位女性凶手的独门兵器,特征明显,乃是判明身份的有效证据,岂可大意。
街对面的诺尔默看的是目瞪口呆,刚才他和晨曦都以为不小心暴露了行踪,雷诺家的已经目的性明确,带领大批城卫军前来搜捕,因此都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没想到却是眼前这一幕,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这样也能抓住凶手?”
诺尔默吃着伙计端上来的面条,满头黑线的请教老管家。
“抓是肯定抓不到的,但通知凶手及时离开就绝对没问题。顺便还能上下其手,中饱私囊,补贴家用。”
普利坦德微笑着回答,夹了一筷子面条放进嘴里,吃得那叫一个香。
吃完了中午饭,三人离开了城卫军们还在努力搜查凶手的食街,前往另一个街区溜达,刚一踏足就赫然发现,街上一片狼藉,一问不住摇头咒骂的路人,才知道是城卫军在王都“雷诺大人”的“统领”下,刚刚不久前才完成了对这片街区的“搜寻凶手”任务。
只是从店铺里头骂骂咧咧的掌柜和伙计,以及街上满脸通红的大姑娘和小媳妇来看,似乎身负重任的城卫军们,并不十分在意杀害城主老爷一家的凶手们是否在此地藏匿,反倒对在店里顺手牵羊反手牵猪,以及遇到的标致人妻和少女身体发育的如何更加上心,本末倒置的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鉴于盗贼很可能擅长乔装打扮,城卫军在检查女子的时候,格外的用心细致,这才有了眼前所见女子大多面红耳赤的情形出现。
看来城卫军们的日常培训很到位,风格也很统一,虽然与前一个街道的并非来自同一个中队,作风方面却是难得保持一致,堪称扰民的最佳案例。
用心了解了一番城卫军此行的做派,诺尔默三人都认定,对方明显在故意传递着某种不能明言的信息,如此大张旗鼓的所谓“缉凶”,和事先提醒真正的凶手赶快跑有什么区别?
诺尔默狐疑地向晨曦和普利坦德说道“我总觉得有些诡异。要不先到最近的城门口瞧瞧?就当吃完饭散散步,消消食。”
小吃货也觉得兴致盎然,举高双手表示赞成,老管家更是无可无不可。
于是一行人散着步,有意无意地走向南门,那里恰好离此不远,正好充当实地调查的第一站。
远远看着刀出鞘、弓上弦,全身披挂如临大敌的百十号城卫军,将南门裹在其中,对进出的路人严加盘查。门洞上头的城墙靠内一侧,隐隐站着几个气势明显不同,穿戴也明显高出一筹的挺拔身影。诺尔默三人静静观察了一阵,摇了摇头,开始向东门进发。
到了东门,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晨曦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看哪,就不用浪费时间去其他两座城门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糊涂鬼给出的主意,这不是明显在糊弄上级吗,哪有不分轻重眉毛胡子一把抓的?四门层层设防再加上城中大肆搜捕,这小小的曼尼福斯特城,哪来的这么多强者四处坐镇?咱们那些凶手随便挑一处地方突围,他们其余各处的高手又哪里来得及去支援?还不如干脆打开城门,再贴上一张告示,写明列队欢送凶手离开算了。”
少女说得太快,差点说漏了嘴,幸亏周边没人注意,她心虚的向着诺尔默吐了吐舌头,坚持说完了自己的一整套看法。
诺尔默刮了刮少女的鼻尖,对她的分析很是认同,却相当不理解对方如此布置的玄机,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少年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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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老管家一语道出了天机,他微笑着说道“咱们的小姑奶奶已经分析的不离十了。其实说穿了很简单,负责出点子的缺德鬼啊,要么是城卫军的军官,要么是原来城主府的幕僚,油滑得很,这些人通通被那些‘盗贼’杀怕了,唯恐搜捕的过程运气不好,真遇上了凶手再次爆发激战,搞不好连自个儿都要死翘翘。而主持缉拿凶手的上官雷诺大人,显然又不熟悉地方业务,干脆就出了这么个看似无懈可击的馊主意,用来搪塞上官,顺便自保。无论凶手从何处离去,一旦更上层追究起来,自有外来的强者,喏,就是城墙上站着的那几个呆瓜承担责任喽。”
说到开心处,老管家一双漂亮的眉毛都翘起三分,相当的传神。
少年和少女都是一愣,一琢磨实情还真是这样,只好无奈地摇头苦笑起来。
诺尔默颇为感触的说道“果然堡垒从内部攻破最容易。我原先还以为,只要能给斯迪皮尔德一家报仇,城卫军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没料到真相竟是如此残酷无情,只要能将此事平安糊弄过去,城卫军连最基本的脸面都不要了。”
老管家意味深长的解释道“那是自然。这些人披上城卫军的衣服之前,大多是些流氓地痞之流,混进官府里头不过是为了吃口饱饭,穿身暖和的衣裳,要是能狐假虎威,平时多占点老百姓的便宜就再好不过了。什么实现理想、维护正义,在他们的势利眼里头,都是狗屁。眼下斯迪皮尔德家已经死尽死绝,何苦为了几个无用的死人,冒上杀头的风险去和凶手死磕,那不是嫌命长嘛。”
话说得如此透彻,如此通俗易懂,诺尔默和晨曦都一副乖宝宝的模样,默默聆听,仔细琢磨。
常言道读千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熟读历史和哲学书籍确实能增长知识、启迪智慧,然而现实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一切细微之处,都蕴含着朴素的哲理,最是耐人咀嚼,如何在看似平凡的日常生活里头,真正领悟这些隐含其中的道理,从而提升自己的眼光和修为,才是更加现实和迫切的任务。
所谓大道至简,莫过如此。
“不如我们今晚就挑南门下手?”
既然猜到了对手的软肋,晨曦便跃跃欲试问道,少女天性活泼,隐隐期待着戏耍一番满脸正气的苏菲大小姐,亲眼看看她出丑的窘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急,先逛逛,你不是总嚷嚷没时间好好逛街么?吃完晚饭再慢慢商量。”
比起唯恐天下不乱的晨曦,诺尔默觉得不妨再看看,于是回答妹子道。
一听“吃饭”二字,晨曦顿时觉得在品尝美食这一最最重要的事情面前,如何安全离开曼尼福斯特城一事,完全是不值一提的一桩小事而已,立即大点其头,赞成哥哥的提议。
提议全票通过。
随意溜达了一个下午,到了傍晚,三人组端坐在曼尼福斯特城颇为出名的“奥奔食府”二楼雅座之中,诺尔默轻轻点了点晨曦面前的桌面,提醒妹子稍稍注意一下吃相,便很认真的向老管家请教“有没有不用打打杀杀,就能平平安安离开这里的办法?”
“当然有。”
普利坦德想都不想,就自信的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少年本是热血方刚的岁数,又在不久前进阶六级战兵,很容易就头脑发热导致铸成大错,他却很难得没有一味用强,反而保持了足够的冷静,懂得动脑筋找最合适的方法去解决问题,这比靠着强大的武力横冲直撞要有效得多,靠谱得多。
过分注重和使用武力顶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陷阵将领,沙场凶险,世事无常,谁能保证他不会过早夭折在所谓的勇猛精进之路上。而要想成长为一名优秀的三军统帅,古往今来都非是智勇双全之辈不可,诺尔默能做到虚心请教,让老管家感到十分的欣慰。
老管家夹起一根酱鸭腿,放到了晨曦的碗中,少女正努力埋头啃着一块鸭胸肉,顺便聆听老管家的高见。
作为曼尼福斯特城有名的地方美食,酱鸭味道浓烈,香味扑鼻,出了名的有嚼头,奥奔食府的酱鸭又是特别的有嚼头,于是晨曦一边专心消灭“敌鸭”,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讨论问题,连插嘴的工夫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笑眯眯的看着晨曦大口吃肉,普利坦德少见的卖起了关子,他告诉诺尔默,吃完晚饭带他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那里有人能顺利的带他们离开,没风险还不用付钱!对了,说不定反过来还能有钱收!
有这么好的事?
别说诺尔默意想不到,连晨曦都诧异地咬着鸭腿忘了嚼,眨巴眨巴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很是不可思议。
祭完五脏府,普利坦德老神在在地带着两人,在城里头一阵左拐右拐,穿街走巷,好容易来到闹市边上的一座建筑前。
“喏,我们到了。”
老管家摊开手示意道。由于中午饭吃得早,连带着晚饭也往前提,此时不过是酉时,建筑灰色的屋檐下方,灯笼并没有点亮,大门却依旧敞开着,显然属于一天十二时辰都不打烊的那种。
“佣兵之家?”
诺尔默和晨曦异口同声地读着门牌上头,硕大简朴的四个字,一脸的错愕。
其实跟着老管家这一路走,晨曦和诺尔默就越走越狐疑,悄悄嘀咕了几回。按道理,身份越高实力越强之人,居住的地方也会符合其身份和地位,彰显气派,表明等级,好方便他们日常行事,与人沟通来往。
因此,这些强者所选的居住地,要么位于所在城市的核心区中的核心区,要么是风光秀丽清静通幽足以修身养性的郊外。
这也是他们当日一来到戴妮丝佣兵总部院子外头,就能从其所处的地理位置得出,“红辣椒佣兵团”混得很不怎么样的原因,而老管家刚才明显是带着两人朝城市边上走,很自然的就引起他们的好奇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听普利坦德说得那么神神秘秘,一副珠玑在握的模样和自信笑容,他们还以为老管家要带他们见识哪路神通广大的地下势力,或是引荐某些隐居多年的超级强者,然而猜破了头也没猜到,竟然会是佣兵协会这么个“大路货色”般的常见组织。
在人族居住的大陆上,无论那一座城市,只要还能保持基本的运行,都不会缺少“佣兵之家”这间机构的存在。作为和“猎人之友”以及“商人协会”一道,并称人族“三大民间组织”的“佣兵之家”,堪称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组织,和典当行一样,总能在不经意间就碰到。
这三家机构,从明面上看组织松散,实则内里运作严密,实力雄厚,人脉和潜力更是深不可测,往浅了说是除了政府之外,介入普通百姓日常生活最深的几个协会组织,几乎所有的琐事都离不开他们;往深了说,明里暗里对各级地方政府的影响力非同一般,即便是高高的庙堂之上,都有他们的代言人存在。
然而归根结底,比起掌握执政权力的当局朝廷来说,这些民间组织依然只是民间组织,尤其是不敢明着和朝廷作对,活腻了也不敢。这乃是常识。
正因如此,诺尔默和晨曦才会十分惊讶。
普利坦德微笑着指指佣兵之家的招牌,脸上挂着缅怀的神情说道“我当年四处游历的时候,没少借助佣兵之家,特别是一到没钱花的尴尬季节,常常到里头接几个难度较低的任务,除了能先拿一些预付款救急,任务一完成,全款的剩余部分也能立刻到手,从不拖欠或克扣。绝对称得上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就是不清楚,现在这城里头的负责人有没有换,还记不记得我这个老家伙。”
诺尔默一脸黑线,压低了声音问道“冒充佣兵,接了任务就能顺利混出城了?难道负责搜捕的城卫军就敢对佣兵组织公然放水?”
他还不敢把话说得太直接,佣兵听上去似乎挺牛掰,但在代表朝廷暴力机关的城卫军眼里,其实还远远不入流,否则何须要拿宝贵的生命做赌注,每天干着把脑袋拴在裤头上的危险勾当,好玩么?
晨曦也在一旁流露出怀疑的神色,认真地点着头支持哥哥的看法,罕见的对老管家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信心表示不看好,而且是相当的不看好。
“呃。”普利坦德顿时一窒,笑容都僵在脸上,他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了,只好轻声而坚定的回应质疑道“错!不是混出城。准确的说,是光明正大的出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诺尔默和晨曦同时一愣,真的能够这样?
“一切有我,进去再说。”
面对两双炯炯有神审视着自己的眼睛,老管家干脆不废话了,事实胜于雄辩,他大脚一迈带头走进屋子里面。
佣兵之家里头的陈设简单、质朴,带着佣兵行业典型的不重视美观、格外注重实用性这一特征,嗯,说穿了无非就是因为“穷”,不得不一切因陋就简,将能用、够用、耐用这三条放在各项参考指标的显要位置,倒也不会让人有种进到暴发户家里的那种难受劲儿。
看着进门后的家具、装潢和摆设,都流露出一股熟悉的味道,一股此间主人同样混得很不怎么样的味道,晨曦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更加担心普利坦德的一世英名会毁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头。
估计尚是饭点的原因,屋子里面的人不多,空落落的大厅里面,寥寥数人围坐在一张破桌子周围,随意的翘着二郎腿,大声说笑着,个别嘴里叼着卷烟,一股劣质烟草的气味,随着火光明灭之间,传到了三人组这边。
一见这个钟点有人进来,这几个人纷纷抬起头看向了他们,陌生的面孔,略微奇怪的人员构成,顿时提起了他们的兴趣,用审慎的目光打量着三名不速之客。
诺尔默注意到,这些人虽是没有故意放出身上的气息,但也没有刻意收敛的意思,而是任由气息随着说话和动作,自行释放到四周,结合身上脸上的疤痕,外露的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纹身,充分营造出一种“老子很不好惹”的具体形象来。
“基本上都有二到三级的战兵实力。”看着一身佣兵打扮的他们,诺尔默做出了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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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大致保持中立姿态的佣兵们,柜台旁边站着的那名大个子“花胳膊”,就要敌意明显的多了,摆明了不是善茬的他,纹满乱七八糟图案的两臂交叉抱住胸前,目光凌厉,毫不掩饰的紧盯着三人上下打量,呼吸间气息外放,四级战兵左右的实力外露的很清楚,充满了示威的性质。
从他所站的位置,以及个人修为相当不俗的情况来看,估计是在这所佣兵之家担任保卫工作的骨干成员,负责给进来的各色人等一个下马威,省得某些人不知好歹,既啰嗦又麻烦,影响正常业务。
至于柜台的后面,一张破椅子上头,坐着一个低头打盹的老头,身材干瘪,须发皆已灰白,具体模样看不清楚,只是全身的气息收敛的相当彻底,平凡的如同外面随处可见的糟老头子,轻轻一撞就会倒下的那种,此刻他的身子正在不停微微晃动,连带着屁股底下那把破椅子也在不住摇晃,发出“咿哦咿哦”的声音,让人很担心椅子会随时散架,连累老头摔个四仰八叉的倒霉样。
倘若没分辨出来,老头实乃此间主事之人的话。
“哈哈哈,亲爱的乔治,还记得我吗?”
老管家看到柜台后面无精打采的老头,声音洪亮、笑容可掬的招呼他道。
名叫乔治的老头被震耳的声音惊醒,抬起头仔仔细细打量了普利坦德好几眼,来人如此熟络,应该是与自己交情不浅,可是他左想右想,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眼前身材魁梧,披着一件灰色法师袍的老头到底是谁,只好开口问道“你是?”语气和神情都带着江湖老油条特有的谨慎。
普利坦德打了个响指,大笑着说道“我是普利坦德啊。怎么连我都忘记了?”
随着老管家两指发出的声音,乔治带着迷茫的眼睛瞬间变得清亮、透彻起来,麻木的表情也生动许多,他惊喜地迎了上来,边笑边说道“啊,啊?啊!是普利坦德啊!你瞧瞧我这记性,真是糟透了,一时间连老朋友也想不起来,真是该死。唉,这人老了,连记性也差了许多,那么多年的老朋友都能忘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絮絮叨叨说着,走近前来的乔治握住老管家的手腕,另一只手指了指他,责怪道“你也是,有好些年没过来了吧?也不常来看看我这老朋友,再不过来聚聚,怕是我两脚一蹬,你就再也见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喽。”说到最后,那张百无聊赖的老脸也变得神采奕奕。
“说的什么话!你还是那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老。倒是我,身子骨大不如前,那年受过伤的老腰经常犯病,连带着这些年外出走动也少了。唉!”
普利坦德亲热地拍拍乔治的肩膀,苦笑着解释了自己的状况。
乔治一脸关切,问道“如今好点没有?唉。说来说去,还不是一个‘穷’字害的?都怪咱们当年实在太穷,为了混口饱饭吃,不得不四处冒险落下的这些毛病。但凡有点好门路,谁会傻到当个朝不保夕的佣兵啊。”
这头老乔治和普利坦德在把手言欢,啰啰嗦嗦的感怀着往事,那头边上负责镇场的高大佣兵一头雾水、很是惊奇,他跟着乔治在曼尼福斯特城整整十年了,从来没见过普利坦德一次,更加没见过一向个性彪悍的老掌柜,像普通的老头子那样,罗里吧嗦的说些家长里短的废话,整个颠覆了形象。
当然,以乔治一反常态的热情劲头来看,这初次见面其貌不扬的老法师,尽管从简朴的打扮来看混得不咋样,和老掌柜交情深厚却是实打实的。
既然是自家人,大个子佣兵也就收起那副看谁都欠他几百个银可恩的鸟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诺尔默和晨曦乖巧地笑着,站在一旁静静听老管家胡扯,尽是一副好孩子应有的模样。
普利坦德的身体好着呢,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老管家犯过腰痛的毛病,眼见他随口几句胡话,就和原本板着脸一副哭丧模样的佣兵之家负责人谈笑风生,互相关心,若非晨曦两人从未在老管家口中听说他有乔治这么号“老友”,差点都要相信他们真是十几年没见面,交情莫逆的老朋友。
感慨着老管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深厚功力,诺尔默和晨曦很快发现,话题渐渐从絮叨家常上面,转到了他们两人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老管家抬手指了指两人,说道“这次之所以硬着头皮出来,主要是想带家里的晚辈见见世面,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点的路子,可以给年轻人走走。总不能让他们像我这不成器的老家伙那样,一辈子没出息吧。”
说完老管家朝着乔治翘翘下巴,示意诺尔默两人道“还不快叫声大叔?”
“大叔。”
“乔治大叔好。”
诺尔默和晨曦连忙按着普利坦德的提示,称呼对方道,晨曦更是甜甜的向老头问了声好。
“好好好。”乔治认真打量了一番两名少年人,啧啧称奇道“没想到你家还有这么水灵的丫头,今年还没到十五吧?就舍得让她出来历练?真狠心!”
“今年满十四了。”
少女乖巧地答道,说完貌不经心地用眼角扫了一下哥哥。
她身边的诺尔默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人比人,气死人。跟少女站在一起就有这个毛病,明明老管家是向对方同时介绍自己两个人,明明自己个头比晨曦高大得多,理论上要显眼的多,可惜不管是谁看到他们两个,都只会第一时间将注视的目光停留在少女身上。
就好比此刻的老乔治,草草扫了他一眼,就将注意力集中在晨曦那里,望向晨曦的目光亲切而慈祥,态度好得就像是她的亲叔叔,却对同样近在咫尺的自己视若无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颜值即是正义啊!
还好诺尔默从小就习惯了这种待遇,再一次被当成空气的少年展示出很好的修养,同时也忍不住悄悄嘀咕,历史上第一个总结出并提倡男人要注重内心修养,不要轻易被外事外物干扰,特别是他人的轻蔑态度所影响的那位不知名圣人,是否一生中也经常遇到这样尴尬的场景,从而启发他、激励他提炼出那么富有哲理意味的观点?
乔治将慈祥的目光从少女脸上收回,问普利坦德道“既然是咱们家自己的孩子,一切都好商量。无奈是,佣兵之家没什么轻松发大财的路子,不过我这里恰好有一桩任务,是来自王都的莱德侯爵家委托的护送任务,报酬比寻常的多出一倍。我瞧这两孩子都长得很不错,挺符合人家提出的要求,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的修为怎么样,几级的战兵,能不能胜任护送的职责。”
“你也清楚,从这到王都的路程不但挺远,最近几年路上还不安全,别到时候钱没挣到,反而伤在劫道的贼人手里,那就划不来了。”乔治特意解释道。
“这护送贵人的任务嘛,看重实力是应当的,怎么还强调起长相来了?”
老管家一听很感兴趣,便问起了任务的具体情况。
乔治一听便摇了摇头,介绍了有关的背景资料。
原来前一段时间,王都的莱德侯爵的几名子女,跟着家里的一名女性长辈前往末日山谷、西哥特之门等古迹游玩,这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前半程很顺利,问题出在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运气特别不好还是什么原因,恰好遇上了一股实力强劲的过路贼,一场意外遭遇与伏击兼有的激战之下,好几名从王都护送他们过来的随身卫士要么阵亡,要么身受重伤,整个团队的防卫力量顿时下降到颇低的程度,已然无法承担起将自家贵族子弟安然护送回王都的重任,因此不得不临时向本城的佣兵之家发出悬赏,请其派出妥当的人选前来协助,返程中负责保卫侯爵家的贵人们。
当然,作为来自王都的老牌贵族,莱德家出面洽谈的管家除了正常的要求外,还提出了一项特别的条款,就是佣兵之家派去担当护送的佣兵,必须本领高强、为人可靠、头脑清醒够聪明之余,五官还必须周正,简单地说相貌越好看就越符合要求。
倘若能多些女性佣兵的话,那就更好了,根据具体的人数,佣金方面还能进一步上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听这项特别条件的时候,乔治狠狠地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又不是挑选上门女婿,这相貌对于负责打打杀杀的佣兵来说,有什么重要的?难道相貌英俊,劫道的强人或者专门前来寻仇的仇家,就会看在护送的佣兵长得帅这一点,一时脑抽放过清除他们莱德家年青一代的大好机会不成?
至于女性佣兵,倒不是乔治有性别歧视,而是现实严峻,就算评级相同,绝大部分女性佣兵的真实总体战力仍然比不上男性,尤其是在力量、耐力和爆发力几个方面,多多少少有些差距,很难通过细心和灵巧的优点予以弥补,万一形势不利陷入血战,比例过多的女性佣兵,会暴露出绝对力量上面的不足,使得整个团队变得很被动。
因此按照惯例,一支佣兵团里头的女性佣兵,通常不会超过总战力的两成。
贵族嘛,多多少少总有些怪癖,不然还能算是贵族?尤其是莱德家这样的老牌贵族,讲究的地方就多了去了,再古怪的要求也实属正常。
因此嘀咕归嘀咕,腹诽归腹诽,身为佣兵之家在曼尼福斯特城的负责人,老乔治自然不会跟叮当响的金钱过不去,况且是一笔数额不菲的佣金,于是他满口答应了莱德府上管家所说的各项条件。
结果花了足足一周的时间,乔治几乎将本城能出任务的内外佣兵捋了一遍,绝大部分实力满足需求的,偏偏就卡在长相这一关上面,眼看手头还差几个名额,才能凑够满足护送任务的佣兵数量,正犯难呢。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危难之时出现了诺尔默和晨曦这两个小家伙,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反而是他们实力够不够的问题,毕竟实在是太年轻了。
“别小看我家的孩子哟。他们两个可都是如假包换的四级巅峰战兵哦,没想到吧?”
听完乔治所转述的雇主家的要求,老管家便极为自豪地拍了拍胸口,向他说出诺尔默和晨曦的“真正”实力,笑容略带诡异和得意,看在乔治和屋里头的那些佣兵眼里,普利坦德分明是对自家孩子的实力有着强烈的自信,迫不及待要卖弄一番,就等着看他们吃惊的表情呢。
诺尔默和晨曦连忙抬头挺胸,配合老管家摆出一副实力雄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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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级巅峰,开玩笑吧?这小屁孩才多大点啊!”
还没等乔治答话,靠在柜台上的一名光头佣兵就夸张地表达了质疑的态度。刚才听到乔治介绍莱德家的任务,光头便主动凑了过来,此时忍不住插了一嘴。
无他,诺尔默虽然长得高大,然而一脸的稚气未消,岁数大极也有限。晨曦就更不用说了,刚刚她自己说的,今年才十四岁。十四岁的小丫头就能有四级巅峰战兵的实力,让卡在四级关口好几年的他如何能够相信,脸往哪放?
乔治朝着老管家摆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在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尤其是整天与争斗厮杀打交道的佣兵一行中,实力就是面子,实力才是面子,要想在这一行里畅通无阻,到哪里都受人尊重,自身具备过人的实力必不可少,长辈与他人的交情,并非足以依仗的通行证。
就如此刻,乔治固然可以凭借当地佣兵主事人的身份,强行压制光头佣兵收回质疑,然而此举非但不能对诺尔默两人的加入有所帮助,反而会激怒其他成员,产生强烈的逆反心理,裙带关系向来不得人心,即使两人勉强获得准入资格,也不利于他们与人相处,今后的发展堪称是寸步难行。
规矩就是规矩,所以乔治只能含蓄的稍微表达一下,并没有任何喝止光头佣兵的意思。
普利坦德当然明白这些道理,于是他笑了,笑得很像一只老狐狸,对那个提出质疑的佣兵说道“嗯,眼见为实嘛。要不,你就和我家这小屁孩比划比划?”说完,老管家指了指诺尔默。
对于老管家的提议,少年自然是无所谓。
那光头佣兵反倒犹豫了,他转头看向乔治,等待佣兵之家负责人的表态。面前的少年乃是乔治的“老友”家的晚辈,万一自己控制不住力度,出手太重,伤了少年可就不好了。
长年累月行走在灰色地带,干得就是流血拼命的活,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因此许多佣兵形成了暴躁易怒,目中无人甚至冷血残忍的性格,大部分都是生存压力过大导致的性格扭曲,当然也不排除某些人天性就是如此不堪。
然而不将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并不代表他们不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能够苟活谁愿意好死?别看开口质疑的这个佣兵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心思可是远比粗犷的外表要细腻得多,否则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治深深看了普利坦德一眼,见老管家满脸的不在乎,料想诺尔默的真正实力就算还没到四级巅峰,也应该相去不远,于是便对属下轻轻说了声“下手注意点分寸。”
“晓得。”
佣兵连忙干脆地回答道。
他朝前走了两步,一脸凝重地对少年说道“我是正经四级的实力,你小心点。”
“你也是,注意一些。我与人较量的经验不多,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
诺尔默认真回应道。
不管对方是因何对自己这么客气,都不应该认为是理所应当的,能尽量不伤及对方就尽量不要伤到对方,善意提醒一声是应该的。再说少年确实不是谦虚,也不存在撒谎的情况,从末日山谷到曼尼福斯特城,人没少杀,单纯的较量身手却真是一次都没有,说出去都没人信。
那佣兵稍稍原地活动了一下身体,脖子、肩膀和手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此人身材粗壮,四肢颀长,外露的手臂肌肉结实遒劲,显然走的是偏重力量的路线。
只见他身子微微一蹲,向前迈出一大步,脚掌即将落地的一瞬间,朝着少年挥出了一拳!
拳风刚劲、拳势迅猛,佣兵这一拳毫无虚假,简简单单,就是对着少年来了一个俗称“黑虎掏心”的直拳,讲究的就是力道强劲。
普利坦德和乔治都暗暗点了点头,光头佣兵这一拳打的是正大光明,既恰到好处的体现他四级战兵的实力,又充分顾及了对手的年纪,还有上司老朋友的面子,哪一方面的火候都掌握的极好。
诺尔默同样微微下蹲、前倾,在佣兵挥拳之后的一刹那,同样极其简单的一拳迎前,方向正是对方袭来的拳头所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的一声沉闷撞击声,两拳相交的地方,两股小小的罡风呼啸着撞击在一起,飞快演变成一圈荡漾向四周的圆形旋风,接着粗壮的光头佣兵一声大叫,整个人被直接击得倒飞出去,撞倒了身后的两张木椅子,最后结结实实压在了另外一张上面。
看着噼里啪啦很干脆的碎成一地的木料,晨曦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佣兵之家里头的摆设和家具,通通都是些款式简单、外表粗糙、材质寻常、价格也应该相当低廉之物,相当不上档次,估计像刚才光头佣兵与哥哥“过过手”之类的“友好”切磋,此地都在经常上演。仔细观察的话,就能从许多家具都是一副“伤痕累累”、“劫后余生”的倒霉样子看出来。
这还是两人之间这场较量放在“友好切磋”的大前提下,若是属于真刀真枪火花四溅的实战类交手,怕是整间屋子都有重新装修甚至推倒重建的需要。需知一言不合就翻脸开打,乃是佣兵一行的“优良传统”,伪娘才靠耍嘴皮子为生不是?
仅仅一场快速的比试之后,聪颖的晨曦就领悟到更多的生活智慧,并不是每个地方都像自己和姑母家里那样,适合走装饰精致典雅大方的上层路线。
与此同时,屋子立刻静了下来,原本存心看热闹的几名佣兵,个个变成了呆头鹅,傻傻地看着诺尔默。
如果少年是利用速度与技巧艰难取胜的话,他们还不至于那么吃惊,偏偏少年就是直接以力破力,堂堂正正的靠力量压制了对手,这就令人想不写个服字都不行了。
光头佣兵可不是无名小卒,乃是方圆百里一家有名的佣兵团的中坚力量,如假包换的四级战兵,他都接不下少年的一拳,换成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人上来,一样招架不住。
“好功夫!”光头佣兵一倒地,就坐起身子,摇摇脑袋,迅速地做出了判断道“四级巅峰的实力没跑了。”看他的样子,生吃了这一拳应该没什么大碍。
尽管两人都没动用斗气,但彼此对自己的实力都有充分的了解,双拳不折不扣的正面碰撞底下,自然也就能轻易判断出对方的基本实力如何,有没有吹牛。
诺尔默一个健步走了过去,一手握住光头佣兵的手,拉了他一把。
佣兵一站起身子,就对着诺尔默咧开大嘴笑着说“谢谢你手下留情。”看得出乃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为人倒也光棍,从两拳对撞的一瞬间就察觉,少年的真实劲道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强,绵绵不绝后劲很足,之所以那么快就收回了内劲,分明是为了不要打伤他,因此很痛快的承认了失败,并且专程向少年致以谢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应该的。”
诺尔默也爽朗地笑了,佣兵先前出手很干净,眼下又如此痛快的当着大家的面承认失败,完全配得上“光明磊落”四个字,倒让少年对这个豪爽的光头又增加几分好感。
“我叫诺尔默。”
少年主动介绍自己道。
“叫我里兹就行。”
佣兵憨厚地笑了笑,告诉了少年自己的名字。
里兹简单拍了拍身上的碎木片和灰尘,朝着诺尔默伸出右手,少年也有样学样的伸出手去,两人于是重重握了握手。
佣兵的世界说复杂就复杂,说简单倒也简单,对于粗壮的汉子里兹来说,一脸横肉看着凶巴巴的,较量之后这么一握手,就算是相当正式的表达了结交的善意。
待少年略带腼腆地看向普利坦德,却发现老管家正满脸得意的对着“老友”乔治笑,炫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简简单单的一拳,彻底证实了他刚才可不是乱吹法螺。
乔治一双原本浑浊的眼睛已然精光四射,像看见一堆金币一样盯着诺尔默,“很好。”他简单明了的下了结论。
普利坦德默默点点头,他知道刚才少年一出手,落在经验极为丰富的佣兵之家负责人眼里,应该瞧出了诺尔默恐怕不止四级巅峰的真正实力。只是佣兵一行自有佣兵一行的规矩,既然人家只说自己是四级的战兵,那就当他是四级战兵好了,反正给的钱也是按照任务来算,多一级少一级都一样,出来混的,谁没点个人的小秘密呢,关键时刻靠得住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小姑娘手上的工夫也差不多,这趟任务就算他们一份。”
乔治清晰地表明了态度。
“呃”见大家不约而同的都将征询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诺尔默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嗯,这个说实话,我不是妹妹的对手。”
听到他这么说,在场的所有佣兵之家成员几乎绝倒。
他们紧紧盯着少年,两眼放光,希望少年是在说笑,不过以诺尔默那认真的表情来看,显然他说的是一件再真实不过的事情。
再转头看看少女,晨曦甜甜的笑着,轻轻摆了摆手,“谦虚”道“没有啦。都是哥哥让我的。”天真自信的笑容下面,同样也是一副事实如此理所应当的模样。
和看热闹的其他佣兵一样,里兹张开的嘴巴都快能塞下四五个鸡蛋了,他难以置信的瞅着娇俏的晨曦,又看看诺尔默,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少女,竟然还比一拳击倒自己的诺尔默更加能打,可以说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有了诺尔默的证实,又有了当事人自己的承认,再没有哪个佣兵有兴趣上来验证一番。
原因很简单,被同为男性的诺尔默击败不算丢人,要是被这么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一拳打趴下,那乐子可就大了,非得被唯恐天下不乱的同行“传诵”好几年不可。
佣兵行业出了名的风险大、收入低、精神压力大,出任务的时候神经都要时刻绷得紧紧的,容不得半分大意,偏偏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沉闷得很,平时除了谈论男女之间的绯闻之外,哪家的某位倒霉蛋又丢脸丢大了,也是他们津津乐道的主要话题之一,因此谁都不希望成为笑话中的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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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乔治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目光里满满的艳羡之情,摇着头对普利坦德说道“真羡慕你家里出了这么两个宝贝。要是我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有一个半个能稍微争气一点,我也不至于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强撑着出来,扛着肩上这副担子不退休。”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老管家轻轻拍了拍乔治的肩膀,安慰道“这事可说不准,说不定他们哪天就突然开窍了呢?”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简单了,乔治和普利坦德约定了出发前汇合的时间,需要注意的事项,必须提前准备的随身之物等琐事,然后就很爽快的拿出三十枚银可恩,交给老管家作为提前支付的定金,在佣兵行当里头,有个更加接地气的叫法,叫做“安家费”。
走的时候,光头里兹自告奋勇的承担送客的任务,可惜他长得实在不够友善,哪怕很刻意的摆出一副笑脸相送,街上的行人大都有种误解,他是在霸道的驱赶那可怜的老头,以及两名少年人出门,瞧他那一脸横肉之下的狰狞笑容。
“你们出发之后,我们会在后头大约五里的地方跟上。希望这趟护送之旅,我们到最后才见面。”热情的送别时,里兹告诉了诺尔默一个小秘密。
戌时刚过,屋檐下方的灯笼已经点上蜡烛,透过圆孔的灯光照射下,里兹锃亮的脑门好像更加闪亮了,衬托得他满怀真诚的笑容极其的“蔫坏”,怎么看都邪恶。
“人家虽然嫌弃我们长得丑,我们却不能嫌人家狗眼看人低,无论如何都要确保人家的安全,可怜啊!这年头混口饭吃真不容易!”粗壮的光头佣兵相当的憋屈,无奈地吐着苦水。
“哦,好的。那就一路顺风,到时候再见。”诺尔默对里兹挺有好感,加上对方很郑重的专程说上这么几句话,少年虽然一时间没弄懂话里的具体意思,仍然表示自己收到了。
分手后,虚心好学的诺尔默自然要再向普利坦德请教。
“噢,是这样的。”老管家解释道“佣兵团在承接护送任务的时候,通常会将手头的人马分成两队,一队在明,另一队在暗。明着的那队人马负责露面全程保护目标一行,暗的那队悄悄跟在后头接应,有时候相距五里,有时候是八到十里,具体就要看任务的危险程度和选择走的路线情况了。一旦前头的那队人马遇到袭击或埋伏,只要按照约定发出求救信号,后头的这队就会及时赶过去接应解围,不至于仓促之间被一网打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尔默稍微思索,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样做不是分散了人手吗?如果将己方的有生力量都集中在一起,捏成一个拳头,力量不是更大,敌人岂不是更加难以得手?”
“兵法必须活学活用,而不能生搬硬套。有很多时候,并不是人越多就越好,而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综合考虑天气、地形、士气与体力等诸多因素。比如说敌人在峡谷里头设伏,对目标来一个‘关门打狗’。由于地形的缘故,作为护送的一方,再多的好手汇聚在一起,也势必被狭窄的地形分散,人多反倒成了累赘,猝不及防的时候更容易在敌人的打击下自乱阵脚,结果伤亡惨重。”
“倘若此前分出部分好手在后面接应,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不但能解救出被困的前队,还能内外夹攻,共同歼灭伏击者。”老管家很有耐心的继续解释,“事实上,能够容纳大军团摆开阵势,进行史诗般大决战的平原之地,放眼整个大陆都不是太多。”
这时候晨曦出来抬杠了“要是护送队伍中有圣阶不就什么难题都解决了?小小的峡谷埋伏,还难不倒圣阶吧?管你什么地形狭窄,一剑砍下去通通都给荡平。”
“嗯,理论上是这样。问题是这世上有多少佣兵团能雇佣得起圣阶,就算团里真有圣阶的存在,也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既然你这里出动到圣阶出面护送了,证明护送的对象或物品价值极高,值得出大价钱了,焉知敌人就没能耐请圣阶登场,甚至超越圣阶的存在亮相?”老管家笑呵呵的反驳道,胡子微微一翘“例如说神明的分身,甚至是本尊出马呢?”
“原来是这样。说白了就是‘不要将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佣兵版。”
诺尔默和晨曦都笑着表示理解,跟着普利坦德这么个老狐狸加老江湖出门,一路上学到的可是活生生的有用知识,而不是死板的教条,两名少年人自是获益匪浅。
普利坦德很欣慰,一点就透的好孩子谁都喜欢,他继续微笑着说道“随着咱们一路前行,你们还会见识到‘乞丐版’、‘军团版’甚至是‘官场版’的这条道理,一一粉墨登场。能熬到这年头的门阀世家呀,可是在分头下注上面,有着深入和透彻的领悟。”
晨曦一听来劲了,娇笑着表示期待道“那太好了。我可想看看,这条道理用到官场上,会产生怎样奇妙的结果。都说文官肚子里头的花花肠子最多,大家都同时使出这一招来,不知道会多么的精彩。”
“还能有什么出奇的?无非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妈屁;手上握着酒杯谈笑风生,桌子底下双脚使劲乱踢,恨不得一脚踹死对方。这官场上嘛,别的或许不多,道貌岸然老奸巨猾的有的是,一抓一大把,就看谁的道行更高,运气更好罢了。”
老管家板着脸,模仿某些官员一本正经的表情,偏偏语气诙谐,强烈的反差勾勒出一副官场现形记的真实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人说说笑笑,回到了闹市区,很快进入了采购环节。
其实他们从家里出发前就准备得相当充分,实际上并不需要给行囊增加多少东西,不过是两位男性陪着晨曦逛街罢了。好动的少女此行着实憋坏了,好容易到了第一座城市,又有承担护送任务需要采购补充物资这么个大好理由,晨曦不趁此机会逛逛街才怪。
少女兴致勃勃的带着诺尔默四处乱逛,最终在一个地摊上,少年买了一根造型别致的银质别针送给晨曦,这可是他用平生第一次赚来的钱给少女买礼物,可把晨曦给乐坏了,也不在意别针值不值钱,当场就将它别在了衣服上,笑得合不拢嘴。
傍晚时分,城卫军的议事大厅里头,苏菲正和大卫交流白天的盘查“心得”。
“你那边也是风平浪静?一点异常都没有?”
高傲的大小姐一脸的不善,仿佛眼前的青年乃是缉捕的对象。
“没有,一点异常都没有。”大卫很不痛快的回应道,“蹲在城门口盘查了整整一个白天,我敢保证自己连一分钟时间的分心都没有,死死盯住下头出入的每一个人,就是没发现有哪个神色异常的。无论进出的是否有武艺在身,全都是镇定自若的样子。负责辨认的城卫军也很确定,里头没有杀害斯迪皮尔德一家的凶手。”
他边说边将杯里的茶水一股脑灌进肚子里头,好像在喝什么极为难得的仙泉甘露。往日用此等苦涩的劣等茶叶冲出来的茶水,在来自王都的上等贵族子弟大卫的眼里,别说喝了,谁敢企图拿这么劣等的茶水来招呼他,没一脚直接踢翻茶壶然后暴起揍人就算不错了。然而站在大太阳底下,杵在城头喝西北风喝了足足一个白天之后,向来挑剔的大卫也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将苦涩的茶水当成甘露喝,倒是颇有几分马死下地走的觉悟。
“该不是你带去的那些低贱的懦夫在糊弄你吧?明明见到了凶手还说没见到,生怕卷入厮杀里头,白白送了性命。”
苏菲大小姐用沾湿的毛巾擦了擦脸,毫不顾及堂弟的面子问道。她同样被裹着黄沙的西北风吹了整整一天,灰头土脸的,很是担心这莽荒之地会弄坏自己娇嫩的皮肤,加上一无所得,脾气不好是自然的。
大卫相当不爽地瞟了一眼堂姐,嘲讽道“别说的好像我就是吃干饭的。没准凶手是从你那边逃出去的,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还睁眼瞎一样的不知道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菲顿时脸红起来,咬着银牙正待回上几句狠话,坐在两人旁边的皮埃尔说话了,他用手指重重敲敲桌面“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消停?说话这么冲,都把对方当成敌人哪?还有,说话都给我注意点,谁是低贱的懦夫啊?”
来自贵族世家,又作为王都巡城卫军的一员中层军官,皮埃尔和堂弟堂妹一样,当然看不起地位比他们要低很多的城卫军,何况是王国最边远的残破小城里头当差的城卫军,原来不是流氓就是痞子,能把他们当成一回事才怪。问题是心里面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这不仅仅关系到贵族风范和礼仪,更重要的是,眼下再看不起他们,也还要靠这些“低贱的懦夫”打下手。没他们配合的话,光靠雷诺家族出来游历的这十几二十号人,累死也不见得能抓住杀害城主一家的凶手。
皮埃尔的批评对内一方面算是起到了效果,苏菲和大卫哼了哼,不再互相攻击抬杠了,对外安抚的另一方面却毫无用处,几名贵族子弟说话的声量可不小,尤其是苏菲恼怒之下,声音又高又尖,别说屋里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连屋外偶然路过的城卫军士兵都听得见,一旦明白自己就是贵族小姐口中“低贱的懦夫”之一员时,无不在心里头狠狠咒骂,纷纷意淫着让贵族小姐跪在地上,任自己从后面和她的进行最亲密、最坦诚的“深入浅出之交流”场景,看看那时候到底谁更持久,更能体现高贵本质一些。
你妹的狗屁贵族!
里屋的强森雷诺痛苦地闭上眼睛,外头的争执他听得分明,却是再也没有心情和力气去调解及开导了。
简而言之,折腾了一整天,把守四门的大卫、苏菲等人也好,负责带队在城里搜捕的皮埃尔一行也罢,除了折腾的人仰马翻疲惫不堪之外,只收获了日常生活深受影响的百姓无数的白眼,还有暗地里少不了的歹毒咒骂。
估计再过两天,曼城的最新消息传到王都,那些习惯捕风捉影的议员老爷们,就要开足了马力连夜秉笔直书,发扬闻风奏事的无私风范,以及不畏强权的优良传统,狠狠控告自己这位焦头烂额的临时主事者扰民、无能外加渎职等多项罪名了吧?
这样的苦逼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噢!
尊贵而自信的王都贵族默默哀叹道,烛光下面,他投射在墙上的影子被拉得又长又大,特别是头部,一如影子主人的真实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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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森雷诺等人就这样足足劳碌了三天,足足悲催了三天,郁闷之余,无比的怀念王都那无忧无虑的美好生活,至少不用每天都吃一嘴的风沙和泥土。
同样是三天,放到诺尔默和晨曦等人身上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他们每日除了逛街,就是留在房里交流武功和法术上面的心得,或者静下心来冥想修炼,利用难得的修整时间养精蓄锐,将精气神都调整到最佳状态的三人组,终于到了和乔治约定汇合的时间。
再次来到表里如一、简朴实用至上的佣兵之家,诺尔默见到了依旧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乔治,也见到了负责此次护送任务的三位首领。
承担本次护送任务的,是以著名的“黑狮子佣兵团”为班底组建的临时团队,再加入像诺尔默等“来历清楚”、实力不俗的雇佣兵,出于号令统一的考虑,主要的负责人自然都来自黑狮子佣兵团。
不然关键时刻再上演一出“内讧”的戏码,大家伙儿都别活了。
当先一位叉着双手的魁梧大汉名叫凯文,黝黑的脸庞不怒自威,乃是一名骑士,据乔治介绍,此人身具七级巅峰的实力,又兼智勇双全善待下属,在曼尼福斯特附近各城的佣兵当中颇具威望,也是此次之行的总负责人,诺尔默他们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直接和凯文沟通;
站在凯文上首的,是一位个子不高,但相当粗壮的汉子,就以诺尔默这次外出历练之旅来说,这汉子绝对是目前为止见过的,块头最最“厚实”的那一位,四肢不长,但很粗壮,肩膀很宽,身板也很厚实,站在面前几乎占据了两个普通成年人的宽度,看上去就像一块人形的“雀牌”那样,比魁梧的凯文还要吸引眼球。
乔治笑着引荐,这块“雀牌”名叫巴特尔,也是七级的实力,不过走的是步战士的路线,擅长攻坚战与山地战。最难得的是,据说巴特尔身上还有矮人的血统,单纯比较力气和脚力的话,绝对要比普通的七级战兵强得多,想来也是他长于山地作战的根本原因;
而位于凯文下首的,是一位高高瘦瘦,脸色苍白,手执法杖的中年人,过于鲜明的形象,不用乔治多说,诺尔默也知道眼前的高瘦男子是一位法师。
经乔治分说,诺尔默才知道,这位外号“白鹤”的法师,其实是一位修习治愈等一类法术的牧师,目前拥有五级的不俗实力。由于从事的“技术领域”比较特殊,难怪他身上穿的法师袍款式和普利坦德,还有先前见过的红衣法师乔普莱德身上的有点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伙子很不错嘛!能一拳就把我们里兹打得心服口服,对你很是一番夸奖。”
凯文团长咧嘴笑着说道,一口白牙在黝黑肤色的衬托之下,比珍珠还要夺目,他友善地拍着诺尔默的肩膀,表扬起来。
诺尔默连忙谦虚几句,态度很诚恳。听凯文的口气,光头里兹无疑是他们佣兵团的正式成员之一,能以这样的话题作为开场白,这位身材高大健硕的佣兵团长,心胸倒是挺开阔的,比小肚鸡肠的男人要好相处的多。
估计是诺尔默等人到达以前,乔治就和他们详细交过底,凯文三人对诺尔默等人的态度颇为友善,除了凯文一开始的善意夸奖,众人互相点头致意,粗壮的巴特尔还冲着居中的诺尔默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相当的亲切。
在这个推崇实力的世界上,有实力的人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总是相对容易一些。
诺尔默边笑着和对方一一打招呼,边暗自感慨,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放到组织集体上面也一样,这外表简陋到略显寒酸的佣兵之家果然不可小觑,一出手就体现出底蕴深厚,两个强悍的七级战兵,其中七级巅峰实力的那一位还是个骑士,要知道骑士培养起来,可比步战士等同阶的花费要高出许多。
眼前的凯文和巴特尔,虽然收敛了气息,态度随和,却是眼神清冽,整个人隐隐处于凝而不发的状态,随时就能暴起伤人,反而比刻意将气息外放,锋芒毕露更能体现出深厚的功力。
少年可没忘记,号称曼尼福斯特城最强战力的伊凡大统领,本人也不过是六级战兵的水准,还要拥有整个曼城的财力作为后盾,不惜成本的进行供养。
倘若乔治所说的没有水分,那么所谓“恐怖的伊凡”别说战胜凯文,即使面对巴特尔都要处于下风,一点都恐怖不起来。
至于那位五级的牧师,虽然在战斗时个人表现出来的战力不太抢眼,会比强调攻击性的同阶法师低上不少,但对于人数较多的佣兵团来说,牧师能够进行大范围治疗,驱除来自敌方的负面法术影响之类的强大实用性,绝对要更加难得。
试想一下,某场战斗中,当敌我双方斗得难分难解筋疲力尽之际,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牧师轻轻一招手,一道温和的光芒闪过,属于己方的佣兵战士顿时体力恢复、精神大振,似乎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劲,等同于临时增加了整整一倍数量的生力军,敌人那边该会是何等的无助与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际交往是需要互动的,彼此刻意交好之下,没过多久,双方就混得比较熟络,初步交流了对此行的看法,以及配合作战的方式。诺尔默一行算是初步融入了新的团队,至于达到深层次些的配合与默契,就要靠一路上的实际操作与磨合才能养成,绝不是现在三言两语就能达成的。
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告别乔治等留守的佣兵之家成员,凯文一马当先,带着将近百号精挑细选的佣兵,雄赳赳气昂昂前往莱德侯爵家眷所租住的庭院,与雇主一行汇合。
身为护送侯爵家人平安返回王都之行的总负责人,凯文团长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和雇主见过面,详细交待了相关注意事项,并就出发细节达成了共识,此次一到庭院门口,全权接洽雇佣事宜的那名侯爵府管家早已准备就绪,禀报侯爵夫人取得允可之后,一行人开始陆续出发。
诺尔默等人站在路旁,看着载有莱德侯爵府一干贵人的马车络绎驶出,不禁暗暗咂舌,初时还觉得凯文团长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足足安排了上百名佣兵的保卫队伍,不就是护送几位贵族子弟回都城么,要不要这么张扬啊,今天见到护送的主儿,才知道自己原来想的有多天真,连少年都担心人手不足了。
这王都贵族的架势就是和边地的土鳖大不一样,光外观相同的豪华马车就有足足七八辆,档次装潢稍低一些的就更多,至于用来运送行李和补给物资的后勤车辆,少说也有几十辆。
派头十足的同时,光这些大大小小的车辆从院落里头驶出来,就花去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
每辆豪华马车上头都有一名侯爵府的专职车夫驾驭,旁边坐着一名自家的护卫,马车一驶出来,佣兵团里就有两名预先安排好的佣兵走上前,一左一右护送着马车出发。没有意外的话,这一路就由他们专人专职保卫这辆马车的安全。
诺尔默和晨曦默默看着这些马车驶过,仔细观察车厢上的标志和装饰品,他们曾经详细学习过大陆上各个主要国家的礼法、制度,就以两人所知,结合乔治此前交底给的资料,眼前一幕意味着莱德侯爵的绝大部分嫡子、嫡女都在此次出行之列。
好家伙,哪位仇家想要将莱德侯爵家的未来一并葬送,不用再考虑了,此趟回程就是最佳的机会。
少年和晨曦交流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在没有充足防御力量保护的情况下,莱德侯爵同意自家的继承人一股脑儿的外出,来到曼尼福斯特这等靠近魔界的偏远边区“怀古”,不是脑抽,就是脑子被驴踢了。当然,搞不好当代莱德侯爵有没有脑子还两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照凯文此前的布置,诺尔默、晨曦和普利坦德行走在队伍的中部,护卫据说是莱德侯爵夫人,以及她的嫡长女所乘坐的那两辆马车,属于车队最靠里、最核心的部分,自然也是理论上防卫最严密的地方。
得知负责人考虑人员安排的标准之后,诺尔默十分同情凯文的苦衷,也深深领会到他此次护送之旅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可怜厮杀半生的凯文在安排佣兵具体站位、顺序的时候,不仅要考虑他们的战力等级、职业技能属性、配合熟练程度等常见必要因素,摆在所有参考指标前两位的,竟然是佣兵的性别和相貌!
根据来自王都的高等贵族主母特别申明的要求,跟随在她家贵女车旁的佣兵,要么是女性,要么是上了年纪的男性佣兵,盖因她家的贵女还没嫁人呢,要是她们的车边站着身份低贱的男性青年佣兵,让人知道了多不好,漫长的旅途下来,贵族圈里要说她家女儿闲话的。
到时候嫁不出去算是谁的责任?
你们这些低贱的佣兵负得起责吗?
彷如连弩般的狂暴射击,打得黑狮子佣兵团一干负责人丢盔卸甲,豕突狼奔,为首的凯文团长最是难堪,一时间血往上涌,憋得整张黑脸硬生生变成了紫色,差点儿血管崩裂。
这种古怪而自相矛盾的观点,使得每一个听到这项特别要求的人都很无语,侯爵夫人对待佣兵的态度,说起来颇有点像期待初次约会对象的少女既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面对这般刁钻霸道的雇主,怎一个愁字了得!
所以呀,像巴特尔这种五大三粗,眉目凶恶之辈,就绝对要离莱德家贵女乘坐的马车远点,能多远就多远,最好一路上连影子都看不见,那就最安全最靠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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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巴特尔咬着后槽牙,一脸不爽的转告缘由,以及沟通过程中受到的种种刁难和蔑视,诺尔默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股无奈、心酸与愤懑,正想安慰一下粗壮的同伴,突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于是少年很坦诚地问道“我也是男性呀,怎么他们堂堂的莱德侯爵家,会允许我站在她家嫡长女的马车旁,护卫完全程?就不怕传出去,对她家女儿的名声不好?”
“很明显,因为你还算不上是个真正的男人!”
听着少年发出的疑问,巴特尔一本正经地,深沉地拍着少年的肩膀说道,紧皱的眉头无疑表明,他对自己所说的一切内容负责。可惜话一说完,他已经绷不住脸哈哈坏笑起来,连原本郁闷的表情都放开了不少。
“你才不是男人呢!”
目瞪口呆地望着“雀牌”扬长而去的厚实背影,诺尔默足足愣了一小会,才品出他这句话里隐含的阵阵浓厚歹意,狠狠看着巴特尔马屁股扬起的灰尘骂道。
身旁的晨曦早就使劲憋着笑,见吃瘪的少年终于明白过来,并后知后觉地进行反击,终于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俏脸粉红,明显的乐不可支。
不仅少女没有丝毫为好哥哥两肋插刀的觉悟和义举,连落后诺尔默几个马位的老管家也拈须微笑,相当满意少年被人这么“欺负”。
话说少爷今年也十七了,要换在寻常贵族家庭,别说成亲了,这孩子都快能打酱油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让少爷尽快摆脱“处男”这个貌似光荣实则尴尬的称号,正式晋身男人的行列呢?
莱德侯爵家居住的地方离曼城南门还有一段距离,精选出来的“帅气”佣兵,加上侯爵府上下人等,光看得见的就有足足两百多号人,同行的还有超过人员数量的驮马等牲畜,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引来大量的围观群众,站在路的两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可避免的引起了拥堵,结果车队拖拖拉拉地又走了超过两刻钟,才迤逦来到了南门。
期间凯文团长和团里一应骨干都颇为紧张,全程高度戒备,经验稍浅的都急出一身汗来。
一来队伍构成复杂,各方人员尚未彼此真正熟悉,更谈不上磨合,比乌合之众差不了多少,一旦发生战斗必定互相干扰,只能依靠佣兵团原有成员组织防御,总体战力远比纸面上的要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来此等人口密集之处,整个车队又排成长长的一条队伍,顾得了头顾不了尾,最是适合暗算偷袭,任何一处出现险情,都会导致防线漏洞百出,进而演变成崩溃。
特别是侯爵府的一众护卫,看着人高马大,一色的鲜衣怒马,侯爵府制式战袍,挺得笔直的腰板,高不可攀的表情,无不表现出一副高手高手高高手的架子,其实却是外强中干,好看不中用,草包中的草包,一旦见血说不定就立马惊慌失色,手忙脚乱起来,但愿发生战斗的时候不要拖自己人后腿。
人丛之中,连眼睛该往那里看都不懂,还敢当护卫,标准的“银样镴枪头-软蛋”!
鄙视归鄙视,这是佣兵团上下对侯爵府护卫的统一认识。
走在外围的“黑狮子”佣兵就截然不同了,看着灰头土脸,除了外头统一罩着一件绣有黑狮子标志的夹克之外,里头穿什么的都有,色泽深沉,边缘起卷起毛,即使秋天都掩盖不了那股浓重的汗味,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浆洗了。
队形松垮垮的,漫不经心就不说了,目光还尽往人群里头的女人身上瞅,怎么看都不像是靠得住的主儿。
正宗的流氓,换件衣服就是如假包换的土匪,个个一脸桀骜不驯的鸟样,万一真有盗贼来袭,保不住就会临阵倒戈,摇身一变成为敌人的一份子,不但不能信任他们,反而要时刻分心予以提防,累不累啊!
人丛之中,连手握刀柄的常识都不懂,还敢当佣兵,典型的“猪鼻插大葱-装象”!
腹诽归腹诽,这是侯爵府护卫对佣兵团上下的一致看法。
幸亏潜在的敌人并不想在城中下手,彼此嫌弃泾渭分明的一团人,终于平安无事的到达城门口,凯文悄然松了口气,只要到了城外旷野之处,视野开阔,一目了然,反倒更利于佣兵团防守。
望着南门城楼上方屹立的数人,晨曦很想笑,心情相当的不错,她迫切想知道,那些养尊处优惯了的王都贵族少爷、小姐们,无可奈何地守在城头上吹西北风,吃边地独有的风沙这么久,还能不能保持上等贵族应有的、山崩海啸不变色的优雅姿态,体现高人一等的特有风采呢?
嗯,别人真不好说,那位英气勃勃、长着一对大长腿的苏菲小姐,肯定不会愿意在低俗的边民面前,失了王都贵小姐的优雅风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头上的苏菲打了个喷嚏,嘟囔着用手绢擦了擦鼻子,这该死的地方,还没到冬天,风沙就那么大,尤其是无孔不入的西北风,几乎将人都整个吹麻木了。她压根就没想到,就在不远的队伍中,有一位迷人的少女正在惦记她,念叨她呢。
一杆长度超过三米的旗杆醒目地竖立在队伍的最前面,强劲的西北风吹拂下,旗帜上面绣着的黑狮子图像清晰可见。一看见这头威猛狰狞的黑狮子,苏菲身边两米处站着的一名城卫军军官就脱口而出“哦,居然是黑狮子佣兵团啊。不知是城里哪家商号请动了他们。”
苏菲不屑地瞥了一眼军官,懒洋洋地问了句“噢,看来这家所谓的黑狮子佣兵团,在你们这似乎还挺有名气?”
话说得不算太过分,可句末那语调却高上了云端,毫不掩饰轻蔑的口吻,实实在在体现着上等贵族的傲慢与偏见。
没想到那城卫军军官竟然毫不在意,颇有修养的微笑着回话道“啊,是这样的,苏菲小姐。下头这黑狮子佣兵团啊,是方圆百里实力最强的三家佣兵团之一,其首领凯文据说有六级以上的实力,也有传闻说,他前些日子已经突破了七级的关口。”
“您也知道,我们曼城乃是边地的一座小城,这里头终日生活的都是些不上台盘的苦哈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六七级的中阶战兵,在我们这些身份低贱潜力不足的人看来,就算是了不得的强者了。比不得您这样来自王都的大贵族,天赋一流,家族助力又大,年纪轻轻就拥有中阶的实力,日后的成就更是不可估量,迟早成为我们需要仰望的存在。”
军官连连说着奉承话,姿态摆的很低,听得苏菲甚是舒坦,她连连点头,难得连语气都缓和了下来,说道“原来是这样。也怪不得你们高看一眼,若那什么团长真有七级的实力,也算的是一条好汉子了。”
说完苏菲转念一想,不对,这军官只顾着夸奖自己的天赋和家族势力,是否在暗讽自己全仗着出身不凡,不需要下苦功就能有今天的成就?
正想就此好好细问一番,苏菲突然看见,那缓缓走近的队伍当中,一根插在马车上头的旗杆十分引人注目,迎风飘扬的旗帜上面,绣着一朵盛开的紫罗兰!
“竟然是莱德侯爵家。”苏菲诧异道,“他们家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在比兹尼斯王国,紫罗兰是莱德侯爵家的家徽。作为王都颇具实力的传统政治世家,莱德侯爵一脉已经传承了整整超过十代,至今保留着侯爵的爵位不曾降等,这意味着他们家人才辈出,世世代代都有嫡系血脉替王国立下功勋,因此才能一直守住侯爵的爵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比如说他们雷诺家,原本初代家主受封的是伯爵爵位,受包括站队错误党争失利在内的各种失败经历影响,最惨的时候曾经沦落到男爵的位置上,混得很是不堪,困顿的局面直到两代以前才得以改观,当时出了位武道上头天赋甚佳的家主,又有幸在与邻国的战争中立下大功,家族才得以积功晋爵,重新回到伯爵的爵位上头。
但也仅此而已,至今几十年过去,雷诺家在爵位上面再也无法更进一步,侯爵的荣耀位子犹如驴头前面挂着的胡萝卜,看着不远,就是吃不着。
由此可见,历经十代仍能保持家声不堕,爵位依旧的莱德侯爵家,绝对算得上是底蕴深厚的老牌世家。在莱德家面前,雷诺一家只能算是庸俗的爆发户,两者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难怪苏菲会如此诧异对方的出现。
“下去看看吧,最少也要当面打个招呼。”皮埃尔说道。
今天强森雷诺稍稍调整了一下布防的人选,他被增派到南门支援,适才一直默默站在城楼上,默默注视着下面络绎不绝的进出人流,此刻见堂妹只顾着惊讶,却呆若木鸡般没有反应,才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听到兄长的话,苏菲一个激灵,终于反应了过来,于是连忙跟在皮埃尔后面,下了城楼。
都是混贵族圈的人,多个朋友就可能少个敌人,但多个敌人却绝对不仅仅只多了一个敌人,而是多了整整一个派系的敌人!
作为党争上面吃过大亏的家族,此刻的雷诺一方家庭成员,既然已经见到了莱德家光明正大打出的旗号和家徽,就要有所表示,哪怕是有公务在身,也应该主动上前叙话,向对方队伍中的长者请安、问好。履行完了整套必不可少的礼仪之后,再继续回去执行公务也不迟,这是规矩。
反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话,往轻了说是家教不严没修养没礼貌,往重了说就意味着看对方不起,相当于变相的示威甚至是挑衅了。
就在皮埃尔和苏菲赶着下楼的当儿,负责把守城门的城卫军官兵,已经开始盘查莱德家一行,按照流程询问队伍最前头的佣兵团成员,以及带队的管家等侯爵府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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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诺大人是何许人也,曼尼福斯特城相对消息闭塞的老百姓并不十分清楚,王都巡城副统领的品级究竟有多高,权力有多大,更是众说纷纭,弄不明白,但如果平头百姓有权决定其生死的话,估计雷诺大人的脑袋瓜子,早就挂在城门顶上示众谢罪了,即便是没能如愿,剪个小纸人标上强森雷诺几个字,拿颗大号钉子给钉上脑门、四肢,或者干脆拿鞋底一个劲猛拍还是做得到的。
然而对于吊儿郎当惯了的城卫军来说,军令如山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执行的不到位,那是要行军法砍脑袋的。
因此根据“雷诺大人颁布”的严令,三天来,城卫军对出城的一干人等进行了周密、细致的盘查,尤其是在提防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的年轻女性,极有可能就是杀害斯迪皮尔德城主一家的元凶这一方面,绝对是如临大敌,检查盘问的那叫一个仔细,用一丝不苟来形容绝不为过,态度之严谨,恨不得将这个形容词的最后一个字给替换成个“挂”字。
别的不说,从城主府偷盗抢劫出来的贵重赃物,放到谁的身上夹带出城都有可能,这就迫使城卫军不得不十分细致的检查每一位出城的年轻女性,特别是对于单身女子,可以说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基本上没有漏过,确保她们连一根针都夹带不出去。
而对于入城的商贩,当然也要防止他们与凶手里应外合、内外勾结,对缉捕凶手的首要大事造成破坏,因此对于他们携带的货物也要严加搜查,任何存在违禁嫌疑的财物,呃,不对,是物品,必须一律从严查处,暂扣在城卫军总部,仔细按照流程一一进行排查,在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再予以发还。
什么?你问什么时候可以排查完毕?
哪才天晓得呢,要知道雷诺大人勒令城卫军务必将缉拿凶手列为首要任务,别的事宜通通压后,目前人手严重不足,等捉到凶手明正典刑之后,你再来问吧。
至于说眼下来了整整一大群身强力壮,通晓武艺手执刀枪的佣兵之流,属于理应严查的“高度危险分子”,城卫军当然不会掉以轻心,刀出鞘枪挺直的围了上去,结果一名身穿豪门管家服饰之人主动上前攀谈,态度甚是客气,三言两语之间,一袋分量十足、足以代表他们良民身份和友善态度的银可恩,就悄无声息的滑进了为首的军官裤袋。
“赶紧走,赶紧走。动作都快点,别挡道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着“尽可能少扰民”的原则,军官挥了挥手,正准备直接予以放行,没想到城头上面那些眼高于顶的贵族少爷、小姐却风风火火的赶了下来,不得不暗中咒骂着,勉强扮演起负责任的门卫本职。
皮埃尔看都不看一眼谄笑着迎上来的军官,带着苏菲迈开长腿直奔车队的中部,那么多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旁人看得是眼花缭乱,傻傻分不清主次,可落在同为贵族的他们眼中,却是一清二楚。
径自找到插着标有紫罗兰图案的马车里头,装饰最为华丽的那架马车旁边,离车厢大约一步的距离,皮埃尔右手抚胸,行了个标准的贵族礼节,朗声问候道“敢问车上的是侯爵大人,还是尊贵的侯爵夫人。我是雷诺家的皮埃尔,在这里给您问好了。”
“哦,是皮埃尔啊。你父亲母亲最近可好?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车窗的帘子掀开一小块,露出一张白嫩的脸蛋,妆容化得十分精致,几乎连眼角的些许鱼尾纹都全部掩盖住,绝对的风韵犹存,若不是稍显圆润的双下巴出卖了主人的真实年龄,恐怕不会让人脑海里冒出“半老徐娘”这个词来。
皮埃尔一见对方富有代表性的面孔,便认出车里头的果然是莱德侯爵夫人,既然雇佣“黑狮子佣兵团”的是这么位尊贵的主儿,便立刻将车队随从人员的身份疑虑打消了一大半,他欠了欠身子,恭敬地说道“感谢夫人挂念,家父家母身体甚好。我这次外出,是跟随强森叔父出来办点事,没什么要紧的。倒是家母经常念叨您,说有些日子没见面了。”
“噢。是呀。说起来,我们姐妹确实有好些时日没见了。这次回去,定要约个时间出来,好好聊聊才行。”
莱德侯爵夫人娇笑着说道,眉眼处风情一闪,显然年轻时也是个颠倒众生的美人,难怪能成为莱德侯爵的正妻。
她这时候才注意到皮埃尔身旁的苏菲,于是开口问道“你身边的这位是?”
“苏菲给侯爵夫人请安!请恕苏菲甲胄在身,失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菲立即躬了躬身,同样是右手抚胸,行了个男性的贵族礼节。她此刻一身的修身武士服,腰缠佩剑,一看就知道随时准备战斗,也就无法像穿着裙子的贵女那样行万福礼。
“不妨不妨。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苏菲呀。几年没见,可爱的小丫头出落成大姑娘了,水灵灵的,真不知道日后会便宜哪家的小子。我看那,要不就和我们家彼得凑成一对?”
莱德侯爵夫人上下打量了苏菲好几眼,捂着嘴巴笑问道。
“夫人谬赞了。小妹若是有幸成为您的媳妇,我那婶婶怕是梦里都要笑出声来。”
涉及自己的婚姻大事,苏菲可不方便回应,堂兄皮埃尔便从旁接过了话头。
“那我可就先预定上了啊。等你们也回到王都,千万记得到敝府做客。”
尊贵的侯爵夫人盛情邀请道。
“一定,一定。只要夫人不嫌我们唐突,届时我们一定到贵府拜访。”
皮埃尔连忙恭声应答。
车旁的晨曦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些老牌贵族就是虚伪,一听对话就知道两家不熟,特别是莱德侯爵夫人,恐怕平时和皮埃尔的母亲没什么交集,偶然遇到的时候,要没旁人及时介绍身份,两人基本上都认不出对方来。眼下双方却一本正经、满脸笑容地说着虚情假意的套话,果然是货真价实的老牌贵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对苏菲大小姐的赞美,什么“水灵灵”的啊,不如和他们家彼得结成姻缘啊之类的,拉倒吧,听着似乎真诚,实则连一点可行性都没有。对了,话说侯爵夫人是不是对“水灵灵”这个形容词有什么误解?就苏菲那男人婆,和这个褒义词根本就不搭好吧,说穿了,谁要她啊?
就在晨曦的腹诽和隐隐嘲讽下,皮埃尔和莱德侯爵夫人终于完成了彼此间毫无诚意,却不得不全力以赴的例行演戏环节,说完了向对方今后行程的真挚祝福,身为晚辈的皮埃尔、苏菲等人,再次躬身向车上的莱德侯爵夫人行礼,以示尊敬和送别。
随着莱德侯爵夫人矜持地点头致意,放下窗帘,管家便一声令下,车队又开始缓缓启动、前行,向着曼尼福斯特城外进发。
眼看绵长的车队前头已经顺利出了城,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就要从容离开遭受通缉的城池之际,或许是老天爷觉得这样子不够戏剧性,果断加戏了。当晨曦等人护送的车队中部刚好来到城门的前头,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守在门洞前的城卫军军官满脸错愕,一看清楚莱德侯爵夫人座驾旁边的晨曦,嘴巴立刻张的老大,同时心里一阵哀嚎怎么是她!真的是她!!竟然是她!!!
这名无声惨叫的城卫军军官,正是几个夜晚前,负责率队把守城主府正门的那一个,大胡子乔伊!
晨曦一见他露出这副不该有的傻样,连忙竖起手指,飞快放到嘴边,嘟起小嘴悄声地做了个“嘘”的动作。
然而还是太晚了。
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大魔头少女完全惊呆的大胡子乔伊,此时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目瞪口呆的模样,任何人看见了都会发现异常。况且除了失态的大胡子军官,他身前身后,左左右右数十名严阵以待的城卫军士兵,也尽是和上司一模一样的呆若木鸡状,想不引起外人的注意都难。
“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威严的喝问声如期而至,赫然正是察觉属下异常的皮埃尔赶到了事发现场,一边向大胡子问着话,一边手握剑柄,随时准备拔剑发难。
跟着他前来的苏菲,以及雷诺家族一干私兵,也是通通如临大敌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分头盯紧了附近的佣兵等人,只待皮埃尔一声令下,就动手拿人。
吃风沙吃了好几天,终于熬到时来运转,凶手现身了不成?
晨曦一双美眸微微眯了起来,悄然握住袖子里头的短剑。只要大胡子一个回答不对,他们就只剩下硬闯一条路子了。至于杀出城后,如何向乔治等佣兵之家的相关人等交待,就只能留待日后有机会再说了。无论如何,欺骗和利用佣兵之家的举动一经曝光,就已是大大得罪了这个庞然大物,处理不好的话,绝对的后患无穷。
形势急转直下。
“我说,就算我骑着头牛,也用不着这种眼光看人吧?什么意思,你们以前就没见过骑牛的佣兵吗?”
就在恶战一触即发之际,诺尔默明显带着委屈意味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顿时将目光聚集在晨曦身后的少年身上,当剑拔弩张的众人仔细看清楚少年的坐骑,还有脸皮憋得隐隐发红的少年本人,整座城门附近的人员都哄然大笑起来!
“哇哈哈哈哈,牛骑士,竟然是牛骑士!哈哈哈!”
谁都没想到,现场最早反应过来的人,正是那位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惹出祸来的大胡子军官,只见他一只手指着诺尔默,一只手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满脸通红之余,连眼泪都笑得流了出来,就差坐在地上打滚了,完美的掩饰了此前的失态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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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顿时愣住了。
比起大胡子灵机一动表现出来的精湛演技,他手下那群长年累月扮演双面人的普通士兵,竟然也是不遑多让,追随着领导的脚步,纷纷用夸张的肢体语言配合嘴里说出的怪话,高声表达自己对“牛骑士”的赞美与敬佩之意。
“老大,明显是你不对啊,大惊小怪的。要知道古有骑着‘五色神牛’的圣骑士,今有胯下一匹大黑牛的‘牛骑士’,均为一时佳话。老大你胡乱叫嚷,万一不小心吓到了人家‘牛骑士’,从牛身上摔了下来可怎么办?”
一名高高瘦瘦的城卫军小队长拍着大胡子的肩膀,摇头晃脑怪腔怪调地说道,那标志性的贼眉鼠眼,正是大胡子放水送诺尔默三人兵不血刃地进入城主府后,最先向大胡子表示由衷感激的那一位“老四”,此刻又是他最先回过神来,唱和大胡子,尽显拍马溜须的一流风范。
比起他的嬉皮笑脸,另一名城卫军低层军官明显要正经得多,他板着脸“教训”同僚道“怎么说话的这是,啊?我胡三活了这么久,头一回见到传说中的牛骑士,尚且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何况是咱们老大?有必要指责咱老大吗?至于这位‘高贵’的牛骑士,既然敢公然骑着这么头牛外出公干,自然是经验丰富技术精湛的骑牛‘高手’,说不定打娘胎里出来就懂得怎么骑牛,怎么会因为区区的几声嘲笑,就摔到了地上,你这不是分明瞧不起乡下人嘛?”
“再说了,你瞪大你那双狗眼,好好看看,人家座下这头大黑牛,肩高体长,四肢粗壮,一身油光水滑的黑毛,明显是万里挑一的名种,又岂是寻常马匹之类的坐骑可比。小心人家告你一个‘狗眼看人低’。”
胡三一指诺尔默的坐骑,继续批评“老四”道。
“是是是,是我不对,没见过世面。牛骑士可千万不要见怪啊!”贼眉鼠眼的小队长朝着诺尔默拱了拱手,一本正经地道歉道,接下来竟然又对着大黑拱了拱手,正色说道“小弟有眼不识岳首,牛兄切勿见怪,切勿见怪!”
紧接着那位胡三也向着少年和大黑分别拱了拱手,严肃地表达敬意。
开玩笑,对着这么三位大煞星,还不赶紧送瘟神那样麻溜送走,万一待会动起手来,谁都落不着好,比不得人家雷诺家的大高手,一应城卫军军官对自己有多少斤两还是拎得清的。
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怪话的也有,插科打诨的也有,吹口哨起哄的也有,竟是将原本气氛萧杀、戒备森严的南门变成了高声玩闹戏耍的酒馆,一派乌烟瘴气。有心搭张戏台的话,唱念做打的角儿压根就不用找,全都到齐了,随时就能唱一出大戏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给牛行礼的荒唐之举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能难倒这群混不吝的家伙?
皮埃尔脸色铁青地瞪着这群兵痞子当众出丑、卖乖,却一点办法没有,连喝斥制止都不太方便。
他察觉到大胡子等人的异常,急急忙忙赶过来处理,原以为是发现了有关凶手的线索,都已经做好了动手厮杀的准备,没想到会目睹如此搞笑的一幕,问题是同样一件事情,外人看着好笑,身为名义上这群城卫军统领的他,就只剩下丢人现眼的感觉,羞愧的几乎要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折腾了半天,吊起了大家的胃口,真相竟然是这群老兵油子拿人家佣兵开涮。
“妈蛋!你们要是老子的兵,一早拖下去重责八十军棍了!”
牙关咬得紧紧的,强忍着骂人的脏话没有脱口而出,皮埃尔是气得手脚冰凉,握住剑柄的手都微微发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毕竟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来自王都的客人身份,临时指挥城卫军缉拿凶手而已,整肃军纪的事情,还是要交给未来的城卫军大统领来办,自己委实不好和他们翻脸。
“咦,怎么是你?”
就在皮埃尔无可奈何下不来台的节骨眼上,苏菲一声惊奇的问话,及时化解了他的尴尬处境。
皮埃尔赶紧看向让堂妹惊讶的那个人,原来是一匹漂亮的白马上面,一名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少女,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似乎在哪里见过那样,皮埃尔微微皱起眉头回忆着。
“怎么不能是我?”
随着少女硬邦邦地怼了回去,皮埃尔立刻从脑海里找到了初次见到少女时留下的惊艳印象,这不是末日山谷前、西哥特之门之上,与妹子有过些许语言上冲突的那位俏丽少女嘛!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身上还一副颇像佣兵的打扮?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苏菲的语气,被她高傲的表情和眼中不加掩饰的讥笑之意一衬托,立马激起了晨曦的怒火,她早就看苏菲很不顺眼,恨不得揍她一顿,如今苏菲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庭广众之间予以嘲讽,要不是顾全诺尔默哥哥试炼的大局,依晨曦的性子,早就果断翻脸收拾大长腿美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菲笑了,笑得很甜,很温柔,她缓缓说道“我说呢,怎么那天一眨眼就不见影了,原来是急着赶回这里,好给人家当一名佣兵啊。我就纳闷了,这年头,当一名低贱的佣兵,原来也能冠冕堂皇地对外说是‘历练’呢!”
她的语气变得很平和,语速更是一反常态的慢,最少比平时慢上一倍还多,言辞间尽显贵族少女的良好教养与得体礼仪,连羞辱人都显得彬彬有礼,不带一丝烟火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和某位闺中蜜友闲聊呢。
晨曦的双眼又眯了一眯,握着短剑剑把的那只白嫩小手,已经悄然握紧,她有点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了。
苏菲心里面的小九九简直太明显了,话故意说得那么慢,无非是想让围观的吃瓜群众听个清楚,最好连一个字都不要错过,这样获胜起来才有意思。
下马暴揍一顿趾高气扬的高挑大美女,揍趴下了,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厉害,吓得她以后见了自己就要绕路走,应该算是一个蛮不错的选择,晨曦想到。
当然如此一来,场面很有可能闹得不可收拾,但不管了,总之胸中这口恶气今天非出不可,一切等揍完了再说。
少女的表情落在苏菲眼里,大约也猜到了几分她的意思,于是毫不示弱的注视着少女的双眸,叉在纤腰上头的手掌微不可查的移动到剑柄上头,随时可以拔剑出鞘。
晨曦的大眼睛实在太漂亮了,清澈的双眸无比动人,让人过目不忘,漂亮得让人妒忌,她很想重重一拳打在晨曦的眼睛之上,看看红肿的双眼还能不能说话。
在苏菲的感知中,少女的气息远不如自己的强大,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动起手来吃了亏,小丫头自然以后再也不敢招惹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苏菲大小姐特别的不待见娇俏的晨曦,尤其是少女迷人的微笑,明明很谦和很阳光,偏让她觉得不爽,总莫名觉得有种被俯视的感觉,因而很想看见晨曦哭泣的模样,出于进一步激怒少女的目的,她干脆冲着少女翘起了下巴,如此明显的挑衅之举,不信年少的对方能压得住火不上钩。
好吧,双方这眼里的火花都快喷出来,溅到对方脸上了。
短暂的“寒暄”过后,两名美丽的女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开打的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尔默见状,默默“驾牛”上前一步,做好了随时下马动手支援的准备。无论如何,只要妹子动手,少年就一定出剑,哪怕明知皮埃尔和苏菲都是七级乃至以上的修为,哪怕明知一时冲动要付出血的代价,也绝不让妹子受欺负,更别说受辱。
在少年身后,离他最近的马上,普利坦德也是脸色平静,仿佛眼前的小插曲不值一提,只有直视老管家清澈的双眸,才能察觉平静下面蕴含的满满讥讽与一丝怒火。
“这位‘高贵’的小姐,不知我们‘低贱’的黑狮子佣兵团何时得罪了您,可否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去啊?省得误了护送的大事,我们这群低贱的佣兵,可交不起赔偿金啊。”
浑厚的嗓音及时出现在普利坦德身后,随着马蹄声“嘀嗒嘀嗒”作响,魁梧的凯文团长来到了苏菲面前,正视着满脸得意假笑的她。话说的很谦和,问题是他人本来就高大,又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地上的苏菲,落差相当的明显,再怎么谦和也谦和不到哪里去,隐约透着股训话的味道。
更何况,凯文刚一说话,一股强烈的气机就锁定在苏菲大小姐的身上,凌厉的气势呼之欲出,苏菲感到自己就像面对着一头可怕而狰狞的魔兽,随时可能遭到猛烈攻击。
贵族出身的她,天生就对草根出身的平民百姓有着某种没来由的优越感,刚才听军官说黑狮子佣兵团的团长可能有七级的修为时,还不以为然,不过与自己同阶罢了,说不定还没自己强,没想到真正一对上面,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全面压制。
苏菲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窒息感太强了,逼得她几乎就要抽出腰间的宝剑,摆出攻击姿态,好抗拒越来越强大的威压。
其实她只需抽身却步,避其锋芒,来自凯文团长的威压自然能大幅度减弱,然而苏菲大小姐打小就是倔强的性子,遇强越强,迎难而上才是她的一贯做法,又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避让?
没得丢了自己威风。
就在此时,苏菲觉得眼角一晃,高大健壮的皮埃尔来到她的身旁,站在她侧前方一步之处,肩不动手不抬,刚一站定,苏菲就感到锁定自己的那股强大气息,已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出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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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微微仰头,淡淡地看着凯文,常年从军生涯征战不断养成的刚猛气势,有如实质般凝而不散,瞬间冲开了凯文施加在苏菲身上的那股杀伐之意,帮助堂妹从强大的压力下面挣脱出来。
“都是些小误会。不如就此别过,不要打扰侯爵夫人启程了吧。”皮埃尔微笑着说道。
“正合我意。”凯文同样笑道,他的皮肤黝黑,没想到笑的时候,那口白牙是那样的明显、抢眼。
双方都没有动用斗气,短暂的无形交手让凯文明白,和出言不逊的训练场“高手”苏菲不同,一身王都卫军锁子甲的皮埃尔,可是需要重视的对手,既然对方已经释放出和解的善意,佣兵团长又何必给自己,以及佣兵团增添一群敌人?
两名实力强劲的男性首领迅速达成了一致,晨曦和苏菲这两名当事人,也只能以大局为重,默契的同时哼了一声,别过脸不再看对方一眼,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异议。
勉强平息了风波之后,皮埃尔和苏菲后退了几步,让开了通往城外的道路。
大群城卫军和围观的吃瓜群众一看架势,就明白没有期盼中的大热闹可看了,纷纷一声叹息,摇着头四下散开让出了通道。
多遗憾啊,不比泼妇骂街,一大一小两位英气勃勃的美女当众掐架可不多见,要是当真动起手来,画面该有多美,怎么也比臭烘烘的佣兵与城卫军一拥而上群殴好看不是?
“咯吱咯吱”声中,长长的车队再次启动,一辆接一辆的开出曼尼福斯特城的南门,正式踏上了前往王都之路。
告别南门发生的一段小插曲,车队顺着时而笔直,时而蜿蜒的城外道路,向着遥远的目标进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照这时候的路况,以及此地与王都之间超过七百里的距离,在天气状况、地理环境、路面情况等不可控的条件一切正常、顺利的前提下,一行人少说也要走十天以上。若是出现连绵大雨、山泥倾泻、道路坍塌等意外,就是路上耽搁十天半个月也不稀奇。
前有诺尔默装憨带节奏,后有凯文团长及时露面解围,晨曦被大胡子军官和部下认出惹出的一场意外,算是有惊无险的顺利解决。可惜没能借机修理大长腿美女苏菲,将她揍得满头包,很是让少女遗憾,尤其是又让苏菲夹枪带棒的狠狠当面损了一回,晨曦委实吞不下这口气,比起西哥特之门上面的头一回,此次那个“又”字带来的愤怒更加强烈,少女是越走越不爽,心头的火气犹如从地平线渐渐升至天空最高点的太阳那样,火红而炽热。
“下贱的佣兵!”
晨曦轻声念叨了一句,一只白的几乎透明的纤美手掌悄悄猛然一握,与此同时,要多巧就有多巧,在离此处道路边上百米之遥的密林之中,一株直径几达一米、数十丈高的大树,突然从内部发出一声悲鸣般的清脆裂响,紧接着挺拔的树干从中部断成两半,轰鸣声不绝于耳,上半截带着茂密树冠的树干一个猛子倒扎到林间地上。
亏得茂密的枝枝丫丫稍稍抵消了那股猛烈的冲势,不然依照树干的重量,真不知道要砸扁多少棵灌木。
异变直接吓惨了事发现场一头正在爬树的比格熊,树干倾倒时,巨大的轰鸣声和阴影导致的强烈明暗变化笼罩下,吓得它一个哆嗦差点就摔了下去,幸好及时反应过来,刚刚松开的四肢死死抱住树干,朝着下方滑了好几米,将粗糙的树皮都划出十多道深深的爪印后,总算是勉强挂在了树上!
可怜这头馋嘴的比格熊苦苦寻觅多时,终于发现这颗大树上头,有个颇大的蜂窝存在,又甜又香的蜂蜜诱惑它鼓起狠劲向上爬,好不容易爬的正欢美食在望,突然近距离发生如此可怕的事故,没被栽倒的上半截树干给拍到地上就算很不错了。
紧紧抓住大树,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好几圈,这头差点中招的比格熊挂在树干上,动都不敢动,仔细感受着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全是一如既往的声响,一如平常。
静静挂在原位等了颇久,确认真的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了,屁股仍然红通通的比格熊悄悄松了口气,继续默默向上努力。
作为灵智初开实力堪比二级战兵的猛兽,比格熊憨憨傻傻的外表底下,是狡黠十足的头脑,成年以后单论智慧的话,已经能和人类七八岁的小孩相比。几天前它出门没看黄历,不小心惹到了一个可怕的老头,被老头用手中的木头棒子狠狠收拾了一顿,害得它全身哪儿都痛,屁股肿了好几天,睡觉都只能一直趴着睡,连翻身都不敢,到现在还未完全消肿,今天不过是想吃口香甜的,又遇上这么一件倒霉事,看来要养成出门先看黄历的好习惯了。这头观众熟悉的比格熊暗下决心。
巨大的声响自然引起了车队的注意,不需凯文团长下令,车队立刻停了下来,佣兵们娴熟地摆出了防御阵型,同时队伍当中奔出几个身形彪悍动作灵活的佣兵,朝着声响传出的地方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多时,前去探明情况的佣兵回来了,附在凯文耳边轻声禀报。
魁梧的团长明显愣了一愣,偏着头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看阳光下面一切正常的密林,这才挥挥手,解除了警戒状态。
随着出发号令的再次响起,车队很快又重新上路。
“呵呵。估计是树龄大了,外头看着好好的,里头都蛀坏了吧。”普利坦德微笑着猜测道。
此后一路顺利。
好容易到了中午,车队准备停下来进行修整,顺便吃个午饭。走在最前头的旗手得到凯文的示意,将队伍带到路边一块颇大的空地上,经过早前斥候的查明,此处既有足够的空间容纳规模庞大的车队,又有溪流从旁流过,十分适合大队人马短暂停留、驻扎修整。
凯文布置好警戒哨,就与巴特尔分头各带两名亲信佣兵,对营地周边进行检查、巡逻。
护送任务容不得丝毫大意,虽然此地离曼尼福斯特城还不算远,理论上仍然属于城卫军的管辖范围,应该算是安全地带,然而莱德侯爵夫人外出游玩都能遇到过路盗贼,从而损失好些从王都带来的家族精锐私兵,谁又知道没有过路贼惦记上此刻的他们呢?要是刚刚离城不到三十里就遇袭,还由于佣兵团的大意导致雇主家出现人员或财务的重大损失,那“黑狮子佣兵团”的招牌算是彻底砸掉了,以后谁还敢相信他们,雇佣他们?团里上上下下等着阖家喝西北风吧。因此凯文一点也不敢大意,和副手亲自带队巡逻。
有了两位团长大人以身作则,检查安保工作,其余的佣兵则纷纷按照规矩,找到各自休息的位置,大口喝水的大口喝水,给坐骑喂食的给坐骑喂食,检查行装的检查行装,各自忙活起来。
外圈由佣兵负责警戒,营地内圈则是莱德侯爵家眷的地盘,华丽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秩序井然的围成了一个圆形,将内外隔绝开来,里头正好让侯爵的家属活动、进餐,外面的佣兵又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一旦有警,这道马车还能形成天然的防线,庇护里头的家眷。光看这一点,莱德侯爵家似乎还保留着几分武人先祖的警惕性。
晨曦从驮马的背囊里取出装有黄豆的包袱,给座下的白马喂食。长途跋涉是件十分疲劳的事情,尤其是在需要时刻防范贼人袭击的情况下,这时候的畜力比人力还要金贵,有空的时候就要及时让坐骑进食、喝水和歇息,充分保证它们的体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马低头在晨曦的小手掌上,吃起黄豆来,舌头灵巧地卷起黄豆塞进肚子,动作很轻柔,带着母马特有的美感。
诺尔默则在给“大黑”松开勒肚的带子,好让大黑牛歇口气,虽说这点路程对大黑牛和白马完全不算什么,两人还是很在意爱护坐骑。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普利坦德正牵着座下马匹,走在前往小溪的路上,估计是要让它好好喝个够。
作为“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三人,和另外几名长相周正的男女佣兵一道,负责与侯爵家的私兵护卫一起,近身保护莱德侯爵的家眷,因此宿营休息的时候,他们被安排的位置,恰好也处在里头莱德侯爵家马车围成的圆圈,以及外头的大队佣兵之间。
内圈的车队中间,道道炊烟升起,那是莱德侯爵家的下人在为主子准备午餐。
外头的佣兵就要简单多了,两口大锅正在冒着热气,临时兼职厨子的佣兵,正从一个大包里头取出一早备下的大饼,俗称“囊”的那种,每一个都有小脸盆那么大。
到了开饭的时间,诺尔默、晨曦和普利坦德依次上前,各自将自备的大碗递向厨子,领取属于自己的一大碗肉汤,再从厨子手中接过自己的那一份“囊”,回到各自的位置,开始吃正式加入黑狮子佣兵团之后的第一次午饭。
按照以往的习惯,三人先是端起大碗喝了一大口汤,然后,就是不约而同的向着地上飞快一吐,将刚刚喝进嘴里的肉汤全都吐了出来!动作之整齐划一,好像此前经过无数次的排练那样。
诺尔默“呸呸”两声,将口中的汤彻底吐干净,之后瘪瘪嘴,很无语。
晨曦皱着眉头,看了看碗里的肉汤,不太死心的又喝了一口,结果还是忍受不了那股怪味,再一次吐了个干净。
就连见惯风浪,一向无比淡定的老管家也皱起眉头,良久无语,这碗肉汤的难吃程度,竟是连走南闯北不知多少年,美食吃了不少,只堪果腹的粗食也没少吃的他都忍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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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忍着点吧,慢慢吃,吃了吐,吐了再吃,总有个适应过程的,吃着吃着就习惯了。要知道罗宋已经是我们团里头,做饭最拿手的那一个了,这道“罗宋之汤”算是他的拿手菜。要是换成我来掌勺,保证你们看到汤的颜色,就吓得连喝一口尝尝的胆量都没有。”
不远处坐着几个佣兵,正大口大口喝着肉汤,好像并不在意那古怪的味道,其中一个佣兵见到晨曦等人的反应,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这位佣兵相貌端正,嘴唇上方留着两撇精心修饰过的小胡子,相当的具有辨认度。
说完,小胡子佣兵拿起手中的囊,掰开撕碎了逐一放到肉汤里泡,介绍道“还好没到冬天,不然这囊会比石头还硬。为了口感更好一点,我们习惯先将囊撕开泡到肉汤里,泡软了才容易吃,否则一到冬天,把牙啃崩了都咬不动。”
小胡子颇为热心肠,已是好心的传授起如何吃囊的方法来。
其实肉汤所用的原材料都是新鲜的,俗话说穷家富路,佣兵团过的是刀口舔血的危险日子,对体力有着很高的要求,因此只要购买食材所需的费用还在佣兵团的承受范围之内,团里和经手人历来不会从中克扣,也没有谁敢克扣,犯不着为了几个小钱赔上大伙的性命,连带着拖累城里的家属。
如今的世道,孤儿寡母只会遭受欺凌,团里再怎么照顾,能力也是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具体到此次护送任务,雇主乃是给足了佣金,多达平日双倍的丰厚佣金,加上额外补贴之下,更不可能出现采购费用不足的情况。无奈再新鲜的上好食材,也不会自动跳上桌变成碗里的美味,还需要相应水准的厨子下功夫,才能做出一顿可口的午餐。
罗宋先生拿勺子的功夫,显然比不上他舞刀弄枪方面的造诣。
晨曦和诺尔默面面相觑,一脸的苦涩与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据刚才这位同伴所说,做饭的厨子已经是他们这群佣兵“矬子”里头所能找到的最好的那个,那么正常情况下,此行的一路上都将是这位“高个子”负责做饭!
换句话说,他们将不得不忍受这股味道怪异、恐怖到极点的饭食长达十几天!
“我会活活饿死的!”
少女直接向后栽倒,毫无形象的四肢摊开成个“大”字,躺在了地上哀叹道。
对于吃货晨曦来说,强迫她直面如此难以下咽的食物,她宁可选择回头去和苏菲等强者拼个你死我活更干脆,更可行。
诺尔默正准备扶起晨曦,少女腰弓一弹,已经迅速坐直了身子,脸露坚毅神色,咬着雪白的牙齿,一字一句说道“不行!绝对不能这样下去!”
她转头看向诺尔默,坚定地说道“哥哥,我决定了。从今夜起,就由你我负责做饭!时间充裕的话,连所需的肉食等主材都由我们负责准备!”
少年惊讶地望着无比坚决和郑重其事的妹子,想了想,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太确定的回答道“可我从来没给别人做过饭啊。万一人家觉得我做的饭更加难吃,到时候丑可就丢大了。”
晨曦一把握住哥哥的手掌,很肯定地表示信任与支持“放心吧!哥哥。你出手,我放心。再说不光你一个,我会帮你一块做。我相信我们做得再差劲,也比人家做的猪食要好吃一百倍!这碗肉汤,就算是咱们家里养的猪都不见得愿意吃。”
她话说得实在太快,音量也很不小,诺尔默完全来不及捂住妹子的小嘴,旁边那几位正在低头默默吃“猪食”的佣兵已经全部抬起头来,双眼炯炯有神地看向大言不惭的少女,表情相当的耐人寻味。
好么,有奖问答,请问哪一种动物喜欢吃猪食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答对了,正是猪啦!
至于奖品么,可能是,应该是一顿老拳?
你看看,说人家是猪,背地里悄悄嘀咕还罢了,偏偏嗓门那么大,一说说一整群!出口伤人了吧?
诺尔默很无奈,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妹子,“呵呵”尬笑着准备打个圆场,看看能不能糊弄过去,一群神情古怪的“猪队友”里头,那位好心提醒他们的小胡子佣兵已经接腔了,只见他张开大嘴,悠悠地说道“只要你们能比罗宋做得好上那么一丁点,我保证从今天起,你们晚上站岗放哨的活,我们哥几个就全包了!对吧,兄弟们?”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他左右的几名佣兵已经忙不迭的点起头来,态度难得极为一致,让一路上见他们吵架、斗嘴不亦乐乎,动不动问候人家女性长辈的诺尔默相当惊讶,不得不暗暗感叹,在吃饱、吃好才能保证自身充足的战斗力这一认识上,性格再迥异、脾气再火爆、观念再不同的佣兵也能迅速达成共识!
果然,到了傍晚宿营前,那位拍着胸脯自告奋勇去说服凯文的小胡子佣兵,已经比划着胜利的手势,宣告完成了他向晨曦所作出的保证。
出乎少年的意料,据他转告的整个过程,谈话极为简洁和顺利,一听到有人表示愿意承担给大伙做饭的“重任”,而且还是新来的那两位少年人,凯文和巴特尔就两眼放光,极为爽快的予以支持,并同意他们在确定宿营地点之后,尽快出发去寻找合适的肉食。
看来对于罗宋的一手卓绝“好厨艺”,两位团长大人也是忍了好久,巴不得立即从某种四脚爬爬的肥白动物种类中解脱出来。
于是诺尔默和晨曦便马上动身,向着不远处的山峦奔去。在狩猎经验极为丰富的两人眼里,这茫茫群山,无疑是一所宝库,里头蕴藏着大量目前还会自己走的,或者说会自己送上门来的美味肉食。
不大的工夫,少年扛着一头肥大的野猪,少女拎着一头健硕的羚羊,一前一后回到了正在宿营地上忙碌的佣兵团里。
看着举重若轻的提着野猪和羚羊回来的诺尔默和晨曦,一群桀骜不驯的佣兵神情更加温和,态度更加友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俗话说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打猎这门功夫,在场的佣兵谁都会,可要分拿手不拿手。就这么短短一会,换成团里的绝大部分佣兵出马,恐怕还在苦苦寻觅猎物的踪迹,人家两名少年已经将猎物手到擒来,光那头发起疯来连二级战兵都要避让不迭的菲特野猪,一旦遇上,就够大伙儿手忙脚乱一阵的了,如今就这么被人家轻松惬意的收拾掉了,实力可想而知。
到了宰杀处理猎物的时候,诺尔默主刀,晨曦一旁协助,两人动作迅速的将野猪和羚羊收拾妥当,手法之娴熟,只有用庖丁解牛的成语来形容才恰当,让本来有些不太服气的罗宋也慢慢转变了态度,心甘情愿干好烧水和处理动物下水之类的辅助性工作。
就比如少女出手切肉的时候,可是刀刀都照着肉块经络的走向,垂直着切下去,唰唰唰唰,又快又准,而且和拿尺子量过差不多,每一块切下的肉都几乎一样大小,一看就知道是好把式。
围观的佣兵们暗暗咋舌,小姑娘好快的身手,这凌厉的刀法要是用到大活人身上,和活剐没什么两样,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剁了上百刀,想不死翘翘也难。
两大锅水一烧开,两名少年就分头将切好的骨头、野猪肉、羚羊肉,以及心脏、猪肚等下水一一丢了进锅里,然后在每口锅里都丢入姜葱蒜等佐料,最后还加入一袋烈酒!
闻着锅里渐渐传出的香味,罗宋服气的点点头,光眼下亮的这几手就比自己强得多了,怨不得团长偏帮“外人”,果然是慧眼识珠啊。
等待两口大锅重新烧开的时间里,诺尔默两人也没有闲着,开始将穿在铁棒上的野猪腿和羚羊腿刷上佐料,缓缓转动铁棒,烤起肉来。
“呼噜呼噜”的水烧开声一响起来,诺尔默就让罗宋接手继续匀速烧烤,然后自己走到烧开的大锅前,轻轻松松抬起了其中的一口锅,端到了营地边上这么一倒。
“喂喂喂,你这是干什么!”
巴特尔惊讶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他完成了自己的巡视任务,老早就蹲在锅边等着开饭,闻着锅里传出的香味流口水,还以为诺尔默提着锅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就屁颠屁颠跟了过来,没想到却见到少年将整锅肉汤都倒掉,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这可是暴殄天物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这头一锅是用来洗掉血腥味的,不能喝,味道太腥了。”诺尔默解释道。
巴特尔挠挠头,烹饪一道上他是门外汉,一窍不通,可眼看就能喝的肉汤就这么倒掉,他尽管相信少年不会错,仍然心痛地摇摇头。
对方的惋惜神情自然都落在诺尔默眼里,他笑着对巴特尔说道“放心。一会再煮好的肉汤才好吃,试过你就知道了。”
帮着诺尔默将第二锅血水也倒掉,巴特尔干脆站在一边瞪大眼睛,“监督”少年怎么煮好后面这锅用来喝的肉汤。
没想到少年接下来的动作更加让他意外,只见诺尔默从两口锅里分别取出一部分肉块和骨头,放到一旁准备好的小锅里头,盖上盖子,似乎另有他用。
这回不等“好奇宝宝”巴特尔再次发问,少年就主动解释道“明天一早就要出发,没太多时间准备早饭。今晚肉的分量够多还有余,干脆留些明早熬汤喝,怎么也比白开水下饭强。”
好吧,貌似说得很有道理。巴特尔又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留出明早熬汤所用的骨头和肉块,诺尔默和晨曦再次给两口大锅加满水,加入佐料重新大火煮了起来。然后趁着水烧开的工夫,两人分头摇着烧烤架上的铁棒,将上面的猪肉、羊肉烤得“滋滋”往外直冒油。
一心二用的本领,乃是一名好厨子的必备手段,超过百人的队伍,准备一顿饭所需花费的工夫可不是小数,再加上时间宝贵,平常罗宋总是忙得满头大汗,恨不得长出六条胳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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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尔和一干不需警戒的佣兵围着两名少年人,对着香气四溢的两口大锅和烧烤架不断流口水。好不容易等到肉汤快要煮好,诺尔默这才分别在锅中倒入足够的烈酒。
多亏佣兵这个行当最离不开的日用品之一,就是烈酒,缺什么也不能缺了烈酒,尤其是冬天,烈酒乃是守夜与巡逻者的必备之物。团里头不管男女,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酒鬼,区别只在于酒量的大小,所以他们此行备足了足够多的烈酒,分量管够。否则像少年这么“浪费”起来,巴特尔他们非得心疼死不可。
终于熬到了开饭的时间,一大群佣兵争先恐后的围了上去,毫无形象的抢着等少年舀汤。
还是老规矩,每人照例一大碗肉汤,两张烤软的囊,不同的是这回每人还多分了一大块烤肉。于是除了留出给哨兵的食物,其余佣兵都蹲在地上大快朵颐。
“好吃!”
巴特尔吃得嘴角流油,坐在地上含糊不清的发表意见。
“嗯嗯嗯。”
身为团长的凯文就蹲在巴特尔边上,他朝着嘴里狠狠灌上一大口肉汤,就急着啃一口烤肉,嘴里全是食物,连正式回答副手意见的工夫都没有,只好用发出鼻音的方式予以赞同。
他们两位多少还顾忌着首领的身份,身边围着的一群佣兵可没这个讲究,吃相要多可怕有多可怕,就像一群饿死鬼投胎一样,狠狠埋头苦干,根本就没空理会两位正在“忙里偷闲”谈话的首领。
晨曦微笑着看向诺尔默,轻声说道“怎么样,哥哥?我没说错吧,咱们的厨艺,他们保准都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相当的得意,她本身其实也很擅长烹饪,只不过从小就更加喜欢吃诺尔默做的饭菜,所以平时才很少亲自动手下厨,倒不是说她的厨艺不佳,说白了就是懒,或者说给少年惯得。
比起先前做饭的罗宋来,晨曦的水平可是大师级。
诺尔默也笑得很开心,任谁见到自己做的饭菜这么受欢迎,心里头不是美滋滋的才是怪事。
几名同样负责近距离保护莱德侯爵家属的女佣兵,此刻也是满脸羡慕的打量着晨曦,瞧人家小姑娘不光长得非常漂亮,实力修为够高,连对普通女人来说十分重要的厨艺一道上,都有着她们远远无法比美的深厚造诣,怎可能不让她们暗自佩服。
要这些女佣兵舞刀弄枪杀人放火是把好手,要她们做饭就实在差点意思,不然轮得到罗宋常年献丑?
一群恶鬼风卷残云的消灭起两口大锅和烧烤架上的“敌人”,不到两刻钟,就将敌人全部消灭干净,连骨头都啃得干干净净,比狗啃的还要彻底,战力之强悍,完全不负“黑狮子”的赫赫威名。
“呃很好,我吃饱了。很好吃。”
巴特尔是个直性子,边打饱嗝,边干脆无比的说出了观点。
“没错!多少年没在出任务的过程里,吃上这么美美的一顿了。依我看就这手艺,比起王都酒楼里头的大厨子,也相差不远了。”
凯文抚摸着圆鼓鼓的大肚皮,相当认同“团副”的意见。
“我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荒郊野岭的,条件简陋,能将猎物处理的如此到位,只闻肉香,不觉膻味,绝对是一流的水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巴特尔剔着牙缝,不死心地又看了一眼汤锅,里头空空如也,早就被佣兵们连汤带水喝了个精光。他建议道“老大,要不从今天起,做饭的任务就正式交给他们两个了?”
“只要他们自己愿意,我绝对没话说。”凯文很干脆,“经过今晚这顿饭,相信没有谁还愿意回头去吃‘猪食’吧?”团长大人淡定地总结道。
晨曦之前所发的牢骚,他也已经听说了,发自内心的赞同少女的观点。能够不用再被人当成猪来喂,他才不管少女说的有多难听,本来真相就是如此嘛。从这件小事就能看出,凯文团长很能认清形势,善于脚踏实地的分析问题,找准要害果断进行决断,不愧是一团之长。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既然他们要承担做饭的重要任务,按照规矩,这晚上轮流守夜的差事,就不要再派给他们了。”
没想巴特尔看着粗犷,该心细的时候也不含糊,吃饱喝足了还记得要尽到一名副手应有的义务,及时提醒领导细节。
魁梧的团长大人连连点头,说道“那是当然。哪有要求人家身兼两职的道理,谁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一切就照之前给罗宋的待遇办好了。”
常言道“民以食为天”,任何年代填饱肚子都是最重要的,能在吃饱的同时兼顾口感吃好,当然更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就这样,在黑狮子佣兵团的一致高度认可下,诺尔默和晨曦正式走马上任,成为团里最新一任的厨师,还没真正以佣兵身份进行守夜,就告别了这项又累又危险的苦差事。
巴特尔刚宣布两人的新任务,还没公布他们不需守夜的特权,那位之前口口声声说愿意替他们守夜的小胡子佣兵,就主动站了出来,表示他和另外几名佣兵说话算数,自愿承担完成两名少年人的守夜任务。
这让诺尔默和晨曦颇为意外,本以为是人家私下里随口说的一句戏言,没想到人家还当真了,两人再一次感受到貌似粗鲁暴戾的佣兵,也有他们重承诺、豪爽以及对自己人友善的另一面,之前的里兹是这样,这位绰号“灰狗”的小胡子也是这样,倒是没有辜负绰号之中“狗”字所代表的忠诚与守信好品质。
到了第二天,诺尔默和晨曦就像在家一样,起了个大早,不同的在家是先呼吸吐纳后练武,在这里是做早饭,还要是给过百号大肚汉做早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昨晚留出的充足汤料,两锅香气浓郁的肉汤唤醒了睡梦中的佣兵,一干人等享用过热气腾腾、盛有大块肉的浓汤,都感觉有了肉汤的伴送,手中干巴巴的囊也变得相当美味,尤其是香浓的热乎乎肉汤一喝下肚子,整个身体都变得暖洋洋起来,满嘴余香,似乎在一瞬间就驱散了夜间烦人的寒气。
吃饱喝足,整团佣兵都倍感神清气爽,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上路。
一连三天,路走得很太平,没发生什么设想中的袭击事件,让一路小心翼翼留神提防的凯文都觉得奇怪,颇为不解。
如果按照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那笔丰厚的佣金有望顺风顺水平安入袋,那么整团人接下来半年的日子,都要比往年同时期好过一些,即使是向来让他最为头痛的年关,也不再是光想想就头疼得要死的一件事情。
在这三天期间,诺尔默和晨曦则是颇费心思,尽量变着法子让大伙吃得满意。
到了附近有城市的地方,自有团里派人前往购买食材原料,带回来交给两人精心烹饪。比起野味,家养的牲畜经过一代又一代的长时间驯养,提供的热量和营养价值虽然不算太高,却胜在膻味没那么重,肉质鲜嫩一点,容易做出好味道;
到了荒郊野岭之处,两人就亲自上山打猎,总能捕回几头肥美的不同猎物,野猪、山羊、兔子乃至竹鼠,有什么是什么,尽可能换着种类来,确保全团人都有充足的肉食。只是做饭的时候,下的佐料和烈酒就不得不多上许多,好压住野生动物特有的浓烈腥膻味。
就这样,不到十顿饭的工夫,两名少年人已经成了黑狮子佣兵团的大红人,深受整团比他们年长的佣兵欢迎,走到哪里见到的都是一副笑脸。
而可怜的“前任”厨师罗宋先生,则和世上绝大部分的“前任”一样,沦为了全团人打趣的对象,大伙儿一见到他,就故意板起面孔,大拇哥朝下,做出象征着“差劲”的手势,加上刻意发出的耻笑声,害得他这几天都抬不起头来,来去匆匆,干什么都急急忙忙的,过着颇似过街老鼠的倒霉日子,到算是为大家枯燥的赶路之旅增添几分笑容。
有鉴于此,晨曦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感叹,姑母说得好,想要彻底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征服这个男人的胃!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她已经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决定将这句金科玉律用在诺尔默身上。不过,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少女琢磨了好久才想起来,现在的实际情况是,自己一直都在吃哥哥做的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问题来了,晨曦大小姐该是改呢?还是不改呢?
好吧,大吃货小姑娘开始了深深的反思
一帆风顺的日子总是太短,该来的终究要来,特别是潜伏在暗处的危险。第四天到来了,问题悄然冒出头来,还是最常见,也最让人头疼的那种——问题出自内部。
这一天,一早出发前,凯文团长按照和莱德侯爵府先头的约定,提前向莱德侯爵夫人通报了今天的大致行程安排。
原本只是一个例行公事的交流流程,走走过场就行,几天来都是这样,今天偏偏出现了意外情况,在他禀报行程计划之后,高贵的莱德侯爵夫人,隔着窗帘反对佣兵团长的既定路线,要求改走詹姆士山谷。
态度还很坚决。
事情不好办了,凯文深感意外的同时,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詹姆士山谷确实是一条捷径,比起他原来安排走的凯尔特之路,时间能节省大约一半,这意味着如果行程顺利的话,今天傍晚就能赶到澶品尔城,也即是此番预定路线中,计划落脚修整的一座中等规模城市。
作为人口接近三十万人的城市,澶品尔城远非强调要塞功能的曼尼福斯特城可比,当地离边境已百里有余,承平日久发展到今天,人口众多,行业齐全,生活配套设施完善,整体服务到位。作为落脚点,既能为佣兵团补充足量的干净饮用水、烈酒、烹饪调料以及药品等必备物资,又能让一路上保持戒备状态的佣兵们稍微松弛一下,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安安稳稳睡个好觉,难得真真正正的喘口气。
能提前一天赶到那里,结果当然很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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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理想只是理想,理想再丰满,也要问现实答不答应,倘若现实太过骨感的话,理想就会变成笑话,甚或是出现悲剧。
历史上无数的悲剧,正是因为分不清两者之间的区别而导致的。
凯尔特之路乃是连接城与城之间的一条官修道路,相对宽阔、安全和好走,遇到贼人也能有足够的宽度与空间进行腾挪,防御阵型都能从容摆开,唯一的缺点是路程要远得多;
而詹姆士山谷刚好相反,虽然看着路程要近不少,对疲惫不堪的路人充满强力诱惑,却存在相当大的风险。那是一条险峻的峡谷,两侧山高林密,不但有多种堪比二级三级战兵的猛兽出没,最要命的是谷道狭窄,一旦有人预先设下埋伏,堵死山谷前后两头来个瓮中捉鳖,全团人就成了活生生的王八,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魁梧的黑狮子佣兵团团长斟酌了一小会,便站在马车旁,尽可能耐心的向莱德侯爵夫人解释两种方案各自的利弊,建议出于安全角度考虑,还是采取原计划走凯尔特之路稳妥。
然而他知道深浅不代表侯爵夫人知道深浅,他有耐心不代表侯爵夫人同样有耐心,一向高傲的侯爵夫人可不觉得,一个身份低微的佣兵头子,有和自己讨价还价的资格,尤其是在拿了自己那么多闪闪发亮的金克恩的情况下,自己这位雇主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区区草莽英雄算什么东西?
侯爵夫人对着皮埃尔等贵族晚辈还能保持应有的礼貌,对上凯文就无礼的多了,她嗤笑了一声,说道“哎呦,我说是什么大难题,难倒了大名鼎鼎的凯文团长,原来是这个。诶,我说呀,团长大人,你知不知道我们一家的处境很危险呀?不危险的话,花那么多钱请你们来做什么,钱多得没地方使去不成?”
凯文微微皱了皱眉头,对方阴阳怪气的腔调委实让他很不舒服,然而职责所在,尊卑有序,他还是不得不应答道“不敢不敢。我当然明白眼下的状况,正是为了确保夫人和府上各位贵子贵女的安全,我才建议”
他话没说完,莱德侯爵夫人就冷笑着打断了他,质问道“这就怪了,凯文团长,既然你明明知道我们身处险境,越早回到王都附近就越安全。今个儿放着有现成的近路不走,偏偏要挑一条远路,而且走这条远路还意味着要在野外多歇一个夜晚,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职责所在,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该不是和那些所谓的过路贼约好了,准备来个内外勾结里应外合,将我们莱德一家的主母和继承人通通一锅端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的极其诛心,凯文团长的英勇只是体现在厮杀上面,若要比拼说话的尖酸火候,他那里是出名刻薄的莱德侯爵夫人对手,甫一交手便宣告不敌,只好哑口无言怏怏然败下阵来,沉着脸回到团里重新拟定行程,然后上路。
迤逦的车队来到詹姆士山谷入口,一见到山谷的真容,别说见惯大风大浪的普利坦德,就连初出茅庐的诺尔默和晨曦,都觉得走这条路不是个好主意,经常护送雇主出入险境的佣兵们,更是对危险有种强烈的预感,不管是否曾经走过这条险路,都在私下里交头接耳,微微鼓噪起来。
为了钱财卖命很正常,谁也别笑话谁,可为了钱白白送死就完全是另一回事,有钱没命花,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若说诺尔默他们之前走过的末日山谷险峻异常,让人望而生畏,这詹姆士山谷也是不遑多让,从规模上讲,算得上是小了几号的末日山谷。只见陡峭的山壁高度超过百丈,笔直程度简直匪夷所思,就像一座原本正常不过的高山,被某位神通广大的神明握着一柄尺寸惊人的巨斧,狠狠一斧劈到山的中央,顺着山顶直劈到山脚,将整座高山当中劈成两半!
中间巨斧劈过的地方,就是众人眼前的这道詹姆士山谷。
从谷口望去,山谷很窄,比起路面平坦能通过大军的末日山谷来,地势崎岖不平的詹姆士山谷很不好走,大部分地方顶多容纳一到两辆马车并排前进,人数稍微一多,就很难铺开来行走。
而且山谷还有一个怪异之处,从山脚算起,一直向上二十多三十丈高的地方,都是寸草不生的样子,更不要说奢望低矮的灌木和高大的乔木存在了,在这个高度范围以内,全是一片片浅褐色的、光秃秃的山石;正常的植被则是从某条看不见的界限赫然出现,从界限处算起,直到山巅,竟是一派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景象!
末日山谷的奇异一幕,好歹还是受战争的强力破坏导致的,以城关的攻击范围作为分水岭;这詹姆士山谷又不是古战场,怎么会出现如此莫名其妙的情形?植被竟似在躲避什么可怕的存在,纷纷努力逃离地面,逃得越远越好。
看着如此怪异,如此有悖常理的现象,诺尔默隐隐不安起来。
这样的地理现状,对在谷中行走的过路人尤其不利,狭窄的谷底不但行走困难,遇到伏击更是很难辗转腾挪,加上山脚一带光秃秃的毫无植被遮掩,一旦上头有人伏击,只要射手躲在树木后面,对着谷中行走之人从容放冷箭,十有能得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下头遭受伏击的一方则形势极为被动,仰攻本来就难,对方还有天然的植被掩护,几乎可以说是只能挨打而毫无还手之力;
倘若伏击一方有擅长使用土类法术的魔法师在场,那形势更加不妙,只需释放一个简单的爆破类攻击法术,就能彻底堵死谷中一方逃命的道路,直接来个关门打狗!
“关门!下闸!放狗!”
少年的耳边,仿佛响起了父亲戏谑的声音,以及单手手掌形成刀状朝前劈下的搞笑动作,那是因莫托奥子爵在讲述某段黑历史时的情景,生动有趣,可把他和晨曦给乐坏了,因而记得特别清楚。
诺尔默的笑容刚刚浮上脸便已僵住,按照情节的发展,他很可能变成悲剧中的一员,成为日后他人嘲笑的例子,顿时就笑不出来了。他暗暗盘算了一下,倘若在此遭受实力相近的敌人伏击,依照目前拥有的实力,拼死也只能自保,最多带着晨曦和普利坦德一道突围,别指望多带一个外人出来。
以此类推,整个佣兵团里头,顶多也只有凯文和巴特尔有机会生还。
一来他们都是七级的强者,巴特尔身上更是有着矮人的血脉,擅长山地征战和奔跑,只要两人一心丢下同伴自己逃命的话,还是有望活着离开的;
二来对手的目标是莱德侯爵的家眷,不见得非得对护送的佣兵赶尽杀绝。
可包括“白鹤”牧师在内的其他佣兵就惨了,要么是自身类型不属于力战型,要么是实力不济加上逃命无门,想不死在谷里都难。
至于莱德侯爵的家属嘛,除非里头藏着个十级以上的高阶强者,否则怕是要被一股脑儿收拾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凯文看着寂静的山谷,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了,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和巴特尔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浓烈的不安和强烈的反对意味。
简而言之,这样的险恶境地,就像一头狰狞的巨兽张开了大嘴,等待猎物自动送上门。除非脑残,正常人有条件选择的话,谁都不想主动进去。
“上回‘疾风’他们,在这儿折了多少个弟兄来着?”
凯文干巴巴的问道。
“当场死了一十三个,后来重伤的里头,又有五个熬不过去。加起来,就是足足十八个人。还不算另外十多个伤残的。”
巴特尔回答道,声音同样是干巴巴的,他指了指谷口右侧的一堆土包,补充道“听‘疾风’说,战死的都葬在谷口右边的坟场里头了。我猜大致就在那头。”
“唉。一下子损失了过半的好手,难怪那小子说他们团算是彻底垮掉了,到现在都没回过气来。”
凯文略带伤感的说道。
巴特尔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没办法,这都是命。当了佣兵,管你愿不愿意,都得随时做好送命的准备。”
方圆百里之内,“疾风佣兵团”乃是与“黑狮子佣兵团”齐名的佣兵组织,平素两家关系就不错,其首领“疾风”更是与凯文、巴特尔等人交情深厚。可惜半年前接受委托,该团从另外一个城市护送一批宝物到王都,由于时间极其紧张,首领“疾风”不得不冒险走詹姆士山谷,结果遇到伏击,尽管血战之后全歼了敌人,佣兵一方却付出了十分惨重的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疾风佣兵团”损失太过惨重,一年半载无法回过元气承担重要任务的话,从接受委托护送莱德侯爵夫人一行的当儿,以两家的良好关系,凯文早就邀请他们参与了,又何须请出诺尔默等没打过交道的外援?
两人齐齐叹息了一声,都不说话了。
“再最后劝说一次吧。”
平素只以憨厚粗犷形象出现的巴特尔打破了沉默,叹息着率先提议道。
身为佣兵,他不止一次走过这条险路,可都是带着小队精锐人马,加上任务特殊时间紧迫,不得不硬着头皮进谷。像这样率领大股部队的还硬是往里头钻的傻事,他还从来没干过。
“好。”
团长点点头,他两个搭档多年,彼此深知,副手说到这个份上,他自是明白其中的无奈。根据经验,想要说服脑残之人,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就是作为佣兵的凄凉之处,只要正式接受了雇主的雇佣,期间就必须按照雇主的要求,无条件进行配合,随随便便抗拒、违背雇主意愿的话,传出去会被同行所唾弃和咒骂,因为这会严重影响整个行业的声誉和收入,继而间接影响万千佣兵家庭的生活质量,使得本来就过得颇为艰难的大量佣兵家属,未来日子更加难熬。
正因如此,明知按照莱德侯爵夫人的意愿,进入詹姆士山谷可能遭遇不测,凯文也不得不先和雇主商量。如果莱德侯爵夫人一意孤行的话,他和巴特尔也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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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来的风平浪静并没有麻痹团长的思想,经验丰富的他和巴特尔都觉得,前几天的顺利代表不了什么,越是平静反而越不正常。
自从接受了委托,凯文团长就尽可能详细的了解莱德侯爵夫人一行遇袭的经过,并亲自带队到事发现场进行调查,种种交手留下的痕迹及细节表明,那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与过路盗贼偶遇之下发生的意外”,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幸亏当时侯爵府上的护卫力量很充足,又牺牲了多达十几位的中坚好手,这才击退了袭击者,否则撑不到回城的一刻。
凯文深信,以自己多年练就的这双火眼,没理由判断失误。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是莱德侯爵的仇家,没理由放弃这个击溃对手的最好机会,一劳永逸杀光莱德侯爵的所有直系血脉继承人,不比其他方式更能从精神上、实质上彻底击垮他?
再说了,既然是仇家,想必也没理由不对莱德侯爵夫人这位此行的发号施令者了如指掌,甚至可能早就在她的身边埋下奸细,通过熟知她脾性之人诱导她自投罗网。否则说明不了,为什么常年生活在王都,只知道卖弄姿色风花雪月,或是与其他贵妇人斗气炫富的莱德侯爵夫人,会知道蛮荒之地的某处山谷,清楚走那里能减少时间的所谓“好处”,从而主动提出更改路线的要求来。
就像家中老人常常念叨的那样,事出反常必有妖。
硬着头皮请侯爵府管家带到马车旁,凯文刚一提起回到原路线的建议,车厢中就传出尖锐不满的驳斥,声调与语气显示,正是高贵的侯爵夫人本人在和佣兵团长怄气。
只听她相当刻薄的说道“我说团长大人,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不光是肤色够黑,黑得夜里看不见人影,原来比起你的外表,你那颗心才是真正的黑!黑的纯粹!黑的透亮!我先前还在琢磨,凭什么身为男人,你那口牙会那么的白,白得发亮,白得让女人也妒忌?原来是因为你从内到外都黑透了,逼得全身所有的光元素都只能挤到牙齿上面!”
魁梧的佣兵团长与女人打情骂俏是不少,却从未领教过贵妇人以泼妇骂街的架势出现,顿时被震得外交内嫩,惊讶地张开大嘴,一口亮丽的白牙出现在阳光下头,还真的颇有几分白得发亮的风采,似乎证明莱德侯爵夫人没有骂错他。
“既然都已经走到谷口了,还要专门改路线,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凯文团长,该不是你真的和某些人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才非要将我们一家往死路上带吧?还是说你见到我和女孩儿们都长得漂亮,准备干脆来个劫财劫色,好满足你和一干下属的淫-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乘胜追击乃是贵族妇人骂架的必备绝技,作为比兹尼斯王国贵妇圈子里面的优秀一员,莱德侯爵夫人无疑是领会透彻、贯彻到位的表表者,朝着车边的对手狠狠就是一击。
好嘛,这态度,这架势。话说的又快又狠,连带着诛心至极,前面几句还只是语气不善,说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将仅仅开了个头的凯文团长堵得无话可说,只能甘拜下风。
旁边试图帮腔的巴特尔更是满头黑线,简直不明白车厢里头的刁蛮娘们,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生物,这么狂躁,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还能不能正常沟通!
“还有你,克莱!你给本夫人听着,再敢没得到我的允许,就擅自带不明身份的男人来马车这里聒噪,本夫人绝对饶不了你!”
矛头调转到带领凯文一行的胖管家身上,侯爵夫人再一次使人领悟到,什么叫做等级差别。
可怜克莱管家只能连声赔不是,悄悄给佣兵团长做了个“速速离开”的手势。
再次灰溜溜掩面败逃的凯文和巴特尔,一回到团里就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将队伍里头所有三级以上实力的人员,不分职业和属性,管他是战兵、弓箭手还是法师,亦或是牧师,有一个算一个,都叫到路旁商议。
这年头,遇到过不去的坎自然是有难同当嘛,不对,这不是要进山谷么?自然是“虚怀若谷”、集思广益,赶紧做好临时谋划的工作。
由于事态紧急,团长三言两语介绍完大致情况,就让到场众人提意见,明确发言必须尽可能简洁,确保在十分钟内完成讨论,不然天晓得那位明明脑袋进水、偏偏身份地位又最高的侯爵夫人,会认定他们在密谋什么。
那样的话,就算侥幸平平安安通过詹姆士山谷,他和黑狮子佣兵团都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现在也不见得有多好的下场就是了。
一时间,可怜的凯文团长心情郁闷之极,差点认为只有在谷中遇到伏击,才能洗刷干净自己和身旁一干佣兵的清白,哪怕必定要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我看只有做好最糟糕的准备了留出强者断后,或是突前。一旦遭受伏击,就视具体情况,选择集中力量向前还是向后突围。至于那婆娘一家,尽可能把侯爵的嫡长子救出来,其他人就算了。反正那婆娘已经这把年纪,身材很可能走样,脾气又臭,说不定正牌夫人的位子上,侯爵大人早就想着要换个年轻貌美的上去,咱们算是随手帮他一把好了。”
最先开腔表态的,竟然是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另一位副团长,牧师“白鹤”。
看着副团长语速飞快的率先说出看法,顺便“热心周全”的帮莱德侯爵考虑续弦的人生大事,在场的佣兵骨干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都不吃惊。看来以往的重要时刻里头,牧师无疑也是黑狮子佣兵团里的智囊担当,连“军师”的重任也一肩挑,至于军师这个职业必不可少的“腹黑”技能,也是相当相当的优秀,很是让质朴的诺尔默刮目相看。
“我赞成。反正只要能给侯爵留个带把的种,就算是我们仁至义尽,也能向侯爵大人有个交待了。”一名五大三粗的佣兵率先支持,看他身上的气息,大约也有五级的修为,在这团里也算是排的上前十名的实力了。
“我也赞成。”这回应和的是“灰狗”。
“我赞成牧师的意见。”
“附议附议。”
一干佣兵骨干七嘴八舌的表态,纷纷支持“白鹤”副团长提出的建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莱德侯爵夫人不把佣兵当人看的做派,明显惹恼了他们,连带着对她生养的孩子都不待见,若不是必须确保侯爵嫡长子的安全,他们巴不得这群骑在头上撒野的无良纨绔死尽死绝。至于丰腴的侯爵夫人本人嘛,以佣兵们的粗俗观点来看,到不妨让自认为活色生香的她落在仇家手里,好好被对方男性压在身下,充分感受一下他们“深入浅出”的异常热情,否则实在对不起她一门心思想带整团人陪葬的坚持。
麾下一众小头目已经迅速达成了一致,凯文便将目光转向诺尔默三人,等候他们发表意见。
少年一看团长的表情就明白了,立刻举手表示赞成。
虽然有点奇怪,为何是少年而不是普利坦德出面表态,按照乔治所说,老法师才是这支小队伍的当家人,然而凯文见老管家全程微笑着不说话,还以为他在有意考验家中少年人,培养他处理险恶处境时的决断力,见老管家没有表示反对,佣兵团长也就默认是他们三人的共同看法。
“那就这样定了。”凯文环视了一圈身旁的众人,开始分派任务道“‘老鹰’带着你那几个弟兄前头刺探,招子放亮些,别让人包了饺子。”
“明白。”
一名看着就精干的汉子点头应道,想来一向是由他负责带队担任斥候。
“巴特尔前头带路,出现异常你说了算。汉森、尼古和利特跟上,一切听从副团长的命令。”
“明白了。”巴特尔简洁有力地应了下来。被凯文点到名的三名小头目也纷纷应诺,其中汉森就是那位五大三粗的五级佣兵。
“牧师居中调度,随时准备策应队伍首尾两端,你们几个跟着。”佣兵团长用手指一圈几名小头目,让他们跟随“白鹤”牧师镇守队伍中部,并做好接应前后两部的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师很平静的接受了任务,归他统领的几名佣兵便自发向他靠拢,方便一会等候“白鹤”副团长指令。
凯文看向普利坦德,想了想说道“普利坦德法师还是带着两个年轻人,跟在队伍的中部。只是负责保护的对象要改一改,位置要稍稍后移,变成护卫莱德侯爵长子乘坐的那架马车,尽最大的可能保证他的安全。一旦情况有变,或是形势不妙需要突围,我会尽量亲自赶来和你们会合,一同护着侯爵长子逃出山谷。至于原来护送侯爵夫人和嫡长女的任务,就由朱莉她们几个接手。”
说完,佣兵团长指了指小头目里头唯一的一名女性佣兵。
团里这次派来执行任务的女佣兵有将近十个,但只有这位名叫朱莉的达到三级实力,也就只有她有资格出席这场紧急会议。凯文所做的调整,恰好将诺尔默三人和朱莉等人原来保护的对象互相调换。
“请注意,三位保护的人选其实是所有人里面最重要的一位。倘若我们不幸任务失败,没能将莱德侯爵其他家属一起安全送回王都,单凭他的长子一人,就能减免我们团所需承担的将近一半赔偿金,我们团也能继续勉强保存下来。但要是连侯爵的嫡长子也保不住,我们黑狮子佣兵团就是倾家荡产,也支付不起巨额的赔偿金,更不要说承受侯爵大人随后而来的无情报复。”
凯文团长郑重其事的向普利坦德交底,“想必法师也清楚,王都里头一名掌权的实力侯爵之怒火,对于我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老乔治说你们是自己人,关键时刻靠得住,一切就拜托三位了。”
普利坦德一脸郑重的向凯文点点头,表示完全理解他的担忧,愿意接受如此重大的委托责任。
随后他又对着朱莉说道“你们也要尽可能护住侯爵夫人她们。当然,实在顶不住的话,一切以保存自己要紧,别随便就丢了性命,为了她不值得。”佣兵团长叮嘱道。
朱莉连忙点点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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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默冷眼旁观,有点意外,也有点感动。
两位副团长也好,朱莉也好,其他在场的佣兵头目也好,对于凯文最后所做出的决定都没有一点异议。也就是说,别看他们嘴上说的凶,心里也确实十分厌恶莱德侯爵夫人,巴不得如果出现伏击的话,刻薄尖酸刁蛮嚣张一应俱全的她能丧命在谷里。但说归说,具体实施的时候,依然将她当成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哪怕是出于减少一些赔偿金方面的实际考虑,也体现出凯文等人的职业操守,不会轻易被个人恩怨和负面情绪所左右。
末尾一句,更充分显示凯文这位一团之长,相当在意每一位下属的安危,难怪他能得到这么多桀骜不驯的佣兵由衷的支持和信服。
“至于‘酷死四重奏’,照着老规矩负责机动,不设固定战位,哪里需要支援就到哪里。”
三男一女,一共四位打扮花哨的佣兵沉默着点了点头,他们年纪相仿,都是四旬左右的样子,和诺尔默三人一样,乃是临时加入团队的小组合,个个都有三到四级的实力。不过听介绍,这个“四重奏”组合成名已久,擅长小组配合,和黑狮子佣兵团的合作也有许多回,彼此深知对方的战术,算得上是不是正式团员的团员。
凯文分派完其他人的任务,终于轮到自己了。他说道“我负责断后,巴里、“灰狗”你们几个跟着我。大伙儿都注意点,别让人抄了后路都糊里糊涂不晓得。”
“明白。”“灰狗”毫不含糊应道。
“放心吧,老大。”这是巴里的表态。
其余几个佣兵头目也纷纷应下。
山谷险峻、狭窄,长长的行进队伍后部是最有可能遭受重点攻击的位置。身为黑狮子佣兵团的团长和最强战力,出现在最有可能发生危险的地方,一向是凯文备受称道的作风,也是他一贯以来的坚持,从未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在场众人没有其他意见,凯文便拔转马头,决定再去和莱德侯爵府的那名负责联络的胖管家交个底。
从几天来的多次接触中他就感觉到,一身高级佣人打扮的管家克莱,自身的实力也在四级上下,加上侯爵府中,随身保护侯爵夫人、嫡长子嫡长女等几位要紧人物的那些护卫,实力也基本在三到四级的样子,只要布置得当,提前做好准备,紧要关头的时候,这股力量也有可能左右整个战局。
因此哪怕这时候过去,很有可能要吃人家的白眼,佣兵团长仍然以大局为重,放下面子亲身前去沟通。
随着老大动身前去做最后的交涉,团里其余各头目纷纷动身,赶赴自己的战位进行组织和布置。
一阵忙而不乱的调度过后,等到各部向凯文发出一切就绪,可以动身的信号,魁梧的佣兵团长便用力一挥右臂,全团人员随即按照各自的顺序,一一步入山谷,神情肃穆。
“当心冷箭,快把护盾安上。”
返回自己位置之时,诺尔默便向晨曦提了个醒,然后回头和老管家打了声招呼,建议普利坦德提前穿上软甲,毕竟在法师袍里面多穿一件软甲,会让老管家行动不那么舒服和方便,不过比起死在山谷两侧射出的冷箭来,还是宁可选择难受一点好了。
听到少年的关心,晨曦和普利坦德都是心中一暖。
明知自己才是三人之中实力最弱,最需要保护的一个,诺尔默却毫无纨绔少爷凡事以自己为中心的缺点,总把身边人放在心上,这种品质在当今的世上,可并不多见。
少女依言取出护盾,安在左手手臂护甲上头并且固定好。
盾牌个头不大,重量和尺寸都是专门配合少女的身材设计和打造的,质地上佳,不会对晨曦战斗时的动作造成多大影响,却能在应对突然射至的箭弩时多出一道有效的防御措施。只是这样一来,少女头戴一顶小巧秀气的兜鍪,左手安着护盾,右臂装着小巧的短弩,再加上她双手各持一柄短剑,娇小玲珑的少女可说是武装到了牙齿,活脱脱一副女武神的架势,相当的瞩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管家则是从背囊里头取出一件样式古朴的贴身软甲,就直接在马背上穿了起来。
软甲看得出已经有好些年没用了,老管家连怎么穿都要先想一想,还好总算他的身材保持的很好,软甲依旧能贴身穿上。多了这层软甲,防御能力相对较差的法师,等于额外多了一条命。
这时候诺尔默不仅在右臂上安好了骑士盾,还特意取出长枪组装好,挂在“得胜钩”,也即是马鞍的枪挂钩上头。
平时为了节省空间,少年这把用惯了的长枪都被精心拆分成三截,化整为零的放进行李之中收好,山谷狭窄,正常情况下不会用到长兵器,可他仍然是有备无患,及早做足了准备。
加上背在背上的长弓和马鞍两侧的撒袋,无论是应对何种类型和程度的攻守之势,少年相信自己都能应付自如。
随着大队人马络绎进入山谷,少年更加不看好雇主这个冒险的决定,只有身处谷中险峻的地理位置,才能切身感受到那股明显的压抑和恐惧。
光秃秃的山壁几乎是呈笔直状向上延伸,只有来到出现灌木和乔木之处,陡峭的山壁才慢慢逐渐倾斜,不如此的话,估计那些树木的生命力再顽强,也无法在这般恶劣的自然环境中生存。然而由于山谷较窄,山峰又颇高,抬头望去,头顶的蓝天便只剩下不大的一条带状,说是“一线天”也不为过。
行走在这么险要的地方,不需出现什么险情,人自然而然就会紧张起来。
别说人感觉不安了,越往里走,团里许多马匹都出现了情绪异常的状况,需要驭手好一阵忙乱和安抚才没引起骚乱。
“大叔,你说要是真有仇家要对付莱德侯爵的家眷,最适合动手的时机是什么时候,选在哪里动手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曦轻声向普利坦德请教道。
普利坦德微微一笑,说道“要我看哪,若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当然是选在临近中午的时候,那时候人困马乏,又饿着肚子,再加上刻意防备了整整一个上午,精力和体力都是处于一天之中较低的当儿,再怎么三令五申提高警惕,实际上也是无济于事。面对袭击,恐怕大部分人连勉强突围都做不到。”
老管家说得轻描淡写,对自己的判断很是自信。
“那岂不是说,只要真有歹人提前设伏,我们别说还手,连能不能逃命都还两说?”
少女还没来得及继续提问,莱德侯爵府上的一名护卫就插嘴问道。
这一处的山道颇窄,只能容一辆马车行走,整个队伍被迫排出“一字长蛇”的队形,艰难跋涉,速度想快也快不起来。也正因如此,坐在侯爵嫡长子马车上面的这名护卫,也才有机会听到少女和老管家之间的对话,听到普利坦德说得如此凶险,忍不住插起话来。
老管家摇摇头,温言反驳道“不是两说,而是除了极个别的强者,队伍里头绝大部分人都要丧命于此。”
他说完看了看提问的这名护卫,明显又是一名来自训练场的“高手”,没经历过血腥杀戮的洗礼,一听到自己这么肯定的回答,脸色都变得很不好看。
“哪有那么巧!敌人就能一早料到我们会放着大路不走,偏偏选择走这条险路?又恰好在我们要休息、吃午饭的地方设下埋伏?”
车厢里传来一把年轻人的声音,响而不亮,隐约有点中气不足的样子,正是莱德侯爵的嫡长子发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端坐在车厢里,闲着无事,一时好奇听到外头的谈话,对老管家的断言很是不认可,于是开始发表意见。若不是赶路之旅太过无聊,谷中的地势又不平坦,车子颠簸,他才不会屈尊降贵,放下身段和一名身份低贱的佣兵说话呢,还要是一名年老的佣兵。
以他的性子,还不早就搂着身边的漂亮侍女卿卿我我,那才是公子哥儿的本职工作嘛。
“哪有那么巧!那些仇家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料到我会临时下令改路?还能及时赶到谷里,选好有利的位置进行伏击?不过是那些个低贱的佣兵危言耸听,想临时借机提出加钱罢了。本夫人偏偏不上他们的当!”
仅仅隔了一架马车,懒洋洋倚在靠背上的莱德侯爵夫人,正和两名贴身侍女聊天,享受她们马屁的同时,恰好也得意洋洋地说出和儿子意思接近的话来。再一次论证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朴素真理。
跪坐在侯爵夫人旁边,正给她轻轻捶着腿的那名侍女连忙娇笑着,迎合道“那是当然。都亏了夫人慧眼如炬,一早看穿了那大个子的算计。没想到那大个子团长看上去一副老实模样,竟是一肚子的坏水!”
她边恭维着一家的主母,边朝窗外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样子。
“估计呀,这会子那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正郁闷的在马上吃西北风呢。也不打听打听,咱夫人何等精明,岂是他能骗得了得么?”
另一名侍女不甘落后,同样使劲吹嘘着自家主子。
听到两名下人的刻意讨好,莱德侯爵夫人更加得意了,干脆翘起了二郎腿,悠然晃动起来。车厢里头安放有暖炉,温度比外头高出一半不止,她保养得颇好的胴-体一如往昔般雪白娇嫩,此刻她只穿着贴身的衣物,丰腴的诱人曲线显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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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回到诺尔默这边,少年听了老管家的话,就一直默默思索,没再介入众人的谈话。
莱德侯爵家的嫡长子这类纨绔,大部分除了将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型代表,和他们“探讨”问题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浪费时间,虚耗生命。不必要的话,少年宁可与各行各业的普通老百姓交流,也不愿和这群公子哥儿闲聊,攀交情什么的连想都没想过。
当然不主动证明贵族身份的话,人家尊贵的侯爵嫡长子,连与少年闲谈的兴趣都欠奉,刚才难得开一下尊口,无非是出于“教训”老管家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正经目的。妄想抱人家的大腿,除非你是漂亮姑娘还有可能。
沉吟了一会,诺尔默稍稍放慢坐骑的步伐,故意落后一步,变成与普利坦德并辔而行。
少年偏过头悄悄询问老管家道“大叔,若是我们已经大致确定,对方会按照你先前所说的法子,在中午快要吃饭、或者正在吃饭的时候攻击我们,我们是否能将计就计,提前布置好破局之策?”
老管家顿时双眼一亮,回答道“嗯,很有想法。但具体要怎么个将计就计呢?”
“比方说,既然对方算准了我们的行程,这里的地形又相当险恶,想必能够容纳我们大队人马休息、做饭的地方并不多,同样道理,对方能调动埋伏的人手也一样有限,很难保证面面俱到,大几率只会选择一处我们最有可能停留的位置,预先布下埋伏,这样才有可能全歼车队,达成灭掉侯爵一应子嗣的目标。”
诺尔默缓缓分析道。
“嗯。有道理。”
普利坦德点点头,鼓励少年接着说下去。
“要破局的话,只需反其道而行之,偏偏不在他们预先埋伏的地点停下就行了。不按照对方的设想与节奏去做,至少就成功了一半。他们毕竟是在山壁上头,上下不便,总不能大队人马冲下来追杀吧?再说又被我们破坏了原有布置,多少也会愕然,要花点时间去消化,去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诺尔默很肯定的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午饭问题怎么解决呢?饿着肚子一味埋头赶路也不是办法,万一对方一根筋的硬是追上来拼命,我们没力气可是同样要吃大亏的哦。”
老管家笑眯眯地提醒道。
常言道细节决定成败,这一方面的问题确实需要引起重视,皇帝都不差饿兵,任何时候,再忠诚再彪悍的战士,空着肚子作战,战斗力都是要大打折扣的。
“至于午饭的问题,好办。佣兵都不是娇生惯养之辈,提前安排一下,就在马上边走边吃几口囊,喝几口冷水对付一顿,等晚上到了安全地带,再好好吃顿肉喝点热汤补回来就行。”
听了少年的话,普利坦德赞许地点点头,又朝着马车努了努嘴,说道“可问题是车里面那群贵人该怎么办?他们可不见得能吃苦,愿意吃苦。”
诺尔默想了想,老管家的担心不无道理,护卫的佣兵不怕吃苦,被护卫的贵族偏偏怕的就是吃苦,要想让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啃着又干又硬的馕饼,喝着生冷的水凑合一顿,估计是行不通的。
特别是以莱德侯爵夫人的霸道性子,非大闹一场不可,一个处理不当,没等敌人杀将过来,车队内部就先乱成了一锅粥,等着被收拾干净好了。
少年咬咬牙,轻声但很坚决地说道“事急从权。先不要告诉她们,等过了危险的地方再和她们说。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她们想吃也得吃,不想吃就干脆饿着好了,反正闹意见的是她们的肚子!”
前面的晨曦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哥哥可真够损的,难得向来忠厚老实的他能琢磨出这么个法子来。少女的耳朵灵着呢,就在她后面的诺尔默说的再小声,少女也听得一清二楚,全程只是瞒着周边马车上头的那群废物点心罢了。
普利坦德微笑着捋了捋漂亮的胡须,认可了少年的意见,对他能审时度势不被常理所拘束的应急计划很是认同。
性格宽厚不等于要迂腐,平日循规蹈矩不代表危难关头也要墨守成规一成不变,危机危机,危险中往往隐藏着机会,就看危局中人能不能及时找到了。人活在世上,遇到难题一定要尽可能想办法解决,而不是永远不知变通干着急,否则岂不是活成了个木头人,干脆等着被人劈成木柴烧火做饭好了?
见老管家和少女都赞成自己的想法,诺尔默调转牛头,赶到凯文身边,悄悄说了自己的看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听完少年提出的建议,凯文立刻拍着大腿连连叫好。他可是走了一路愁了一路,期间不是没想过应对的办法,可惜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一一自我否决之后,头发都快愁白了,越来越没有底气,妄自号称智勇双全,魁梧的黑大个心里面几乎认定了,只能硬扛着靠大量的佣兵弟兄牺牲来过这一关,就没想到这个好法子。
静静仔细琢磨了一阵,凯文越琢磨越觉得诺尔默的建议非常有道理,非常具有实操性,便很干脆的全盘接受了少年的建议。
他面带喜色地唤过几名亲信佣兵,轻声和他们说了自己的决定,命他们分头通知前面的“老鹰”、巴特尔和“白鹤”,还特意叮嘱下属要悄悄落实,省得莱德侯爵家的某些人察觉了,又要惹出事端来。
待下属分头前去通知弟兄们,魁梧的佣兵团长重重拍了拍诺尔默的肩膀,以示赞许,拍得少年龇牙咧嘴的苦笑。要不是他最近进阶中阶战兵,就凯文那堪比熊掌粗厚的大手这么连续几下,非得给拍到地上躺下不可。
凯文眉开眼笑地瞅着少年,夸奖道“行啊!小兄弟。要不是你想出了这么个好法子,黑狮子佣兵团的菁华,怕不得丢下一大半在这破地方,我先口头替团里弟兄们的家属说声谢谢了。等顺利度过这个难关,我再重重答谢你。”
“道谢就不必了,我也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已。要是团长的所谓重重答谢就是狠狠地拍下来,我还是不要了,承受不起。省得没死在凶狠的敌人手里,反倒先死在自己人手里。”
诺尔默连连摆手,对凯文的道谢方式很不感冒,巴特尔号称有山地矮人的血统,这凯文团长难道是祖上曾和比格熊结过亲家,他身为纯血后裔返祖现象体现的比较明显,招呼人和比格熊一样的“热情”,实在是令人无福消受。
正笑呵呵的团长立刻换上一副贼呼呼的模样,笑着说道“那就事后到‘黄磨坊’里头乐乐,所有费用算我的!如何啊?就这么说定了!”
虽然不清楚“黄磨坊”是个什么样的磨坊,但一看凯文笑得那么淫-贱放荡,周围的佣兵也都心照不宣的刻意摆出一副淫笑的样子,少年也知道必定不是个正常的“磨坊”,至少磨的不是面粉,而是别的什么搬不到明面上来讨论之物,于是连连摆手,推脱道“再议,再议。我先回去准备了。”然后拔牛就逃。
“哈哈哈哈哈。”
欢快的哄笑声响起,回荡在寂静的山谷中,引得整个队伍无不侧目,佣兵们个个都觉得稀罕。
自打进入这条险要的山谷,凯文和身边佣兵都是全神戒备,紧紧盯住山道两侧,气氛要多压抑就有多压抑,此刻终于能开怀大笑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诺尔默回到自己守护的马车旁边,凯文派出的亲信已经将团长的重要通知告知斥候,传达给两位副团长,然后开始挨个告知每一个佣兵。
“夫人,那些低贱的佣兵都在交头接耳,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些什么。”
那位刚刚还在给主母捶腿的侍女愁着眉头禀报道,她经常挑开窗帘向外望,好像在观赏风景,又好像在留意些什么,竟然被她察觉出了佣兵团的异常。
“行了,没什么好担心的。既然收了我们莱德家的钱,就只能乖乖替我们卖命。想出幺蛾子,先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佩琪呀,你就安心给我捶捶腿,别的自有胖子克莱去操心。”
莱德侯爵夫人说道,一脸的漫不经心。
另一名侍女也附和主母道“夫人说的是。有什么好担心的?什么黑狮子佣兵团,听着威风,在咱们侯爵夫人面前,不一样只能乖乖夹起尾巴做一只哈巴狗?胆敢玩花样的话,当心夫人揭了他们的狗皮。我说佩琪,你就安安心心给夫人捶腿好了,你说你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才一会的工夫,都朝外头看了好几回了。怎么,瞧上哪个帅气的佣兵了?”
竞争无处不在,老牌贵族的家宅内院更是如此。佩琪连忙强笑着否认,低头专心帮莱德侯爵夫人捶起另外一条腿,她也意识到自己巨大压力之下的反常举动,只好按捺下心头的忐忑,专心做事,免得万一被猜疑心重的主母察觉到什么。
日上中天,大队人马艰难跋涉到了近午,骑在马上的佣兵纷纷从随身的背囊里取出馕饼,就着水囊里头的凉水啃起来。
起初单独一个两个这么做倒还罢了,附近的侯爵府护卫还以为,他们是高度紧张之下,反应过激导致的肚子饿,到了几乎所有佣兵都在边赶路,边撅起腮帮子一个劲儿啃囊的时候,莱德侯爵府上诸人就是再笨,也发现有些不对了,毕竟出发几天来,还是头一回见到黑狮子的佣兵们这样做。
这算什么意思?
侯爵府的护卫纷纷暗中嘀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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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地方我们仔细看过了,地面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左近的山上一直很安静,没听到鸟叫声什么的。”
就在行进队伍开始悄悄议论起来的时候,绰号“老鹰”的佣兵斥候回到了凯文身边,轻声向团长禀报道。
“一点声音都没有?”
凯文直视着他,目光炯炯地追问道。
“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可是全程偷偷竖起耳朵的听,一直都没有。”
斥候“老鹰”一个字一个字的确认道,神情相当严肃,和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判若两人。
凯文张开嘴巴“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对视的两人都明白了彼此没说出口的那些话,心照不宣而已。
敌人到底是露出了马脚,除非没有埋伏,否则的话,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詹姆士山谷并不是了无生气的死地,山谷两侧树木茂密的地方,可是生活着大大小小的各种飞禽走兽,正常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不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
正因被大群伏击者身上的杀气所摄,感觉敏锐的动物们,才会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暂时回避,从而出现鸦雀无声的反常现象。
“这小子!”魁梧的黑大个子嘴角一翘,赞叹道“不但会做饭,脑瓜子也好使,能及时想出这么个招来。真是有一手啊!”
于是长长的队伍继续前进,不久之后路过一大块空地,明显已是中午时分,按理应该停下来休息开饭了,一马当先前头带队的巴特尔却依旧马不停蹄向前赶路,完全违背常理的举止,终于引起了有心人的强烈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佩琪再次特意向莱德侯爵夫人禀告,明明已近正午,又恰好路过一块少见的大空地,佣兵团竟然没有停下来休息、做饭,而是依旧骑在马上赶路,个别人还边走边吃的反常情形时,高傲自我的莱德侯爵夫人顿时很不高兴,火气“噌”的一声窜上了头顶。
论家庭经济实力和背景,即便贵为侯爵正妻,她的座驾也没奢豪到添加避震设备的程度,既没有矮人工匠定制的机关系统减少颠簸,更用不起需要法师不断加注法力维持运转的悬挂法阵,装饰再豪华,也改变不了木制车轮与路面硬邦邦直接接触的现实,车轱辘随着崎岖的路面上下颠簸,车厢里的乘客委实不那么好受,尤其是长途跋涉,一天下来人都快散架了,连续折腾几天的话,反应大的连饭都吃不下。
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自个骑马就是其中最简便、有效的之一,可要让养尊处优两手不沾阳春水的莱德侯爵夫人骑马赶路,她还没那个心情和本事。这不,山谷之中颠簸了一路,哪怕有佩琪专程在给她揉腿、捶背,她依然感到腰酸背痛,浑身都不对,就巴望着停下来修整的时候,赶紧下车好好伸伸懒腰,走两步散散心。
现在这副情形,岂不是说连她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最关键的一点,是谁给了这群下贱的佣兵这么大的胆子,在没本夫人批准的前提下,就敢自行其是,胡作非为,还有没有规矩了,懂不懂上下有序尊卑有别的道理了!
莱德侯爵夫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怒火一上头,她马上命侍女唤来管家克莱,也即是侯爵府里头负责和黑狮子佣兵团沟通、交接事宜的那一位胖子,先是劈头盖脸地斥责他办事不力,事先没让该死低贱的佣兵团知好歹、守规矩,再勒令他立刻吩咐凯文停止前进,回头找个宽敞一点的地方让全团人,尤其是侯爵府的全体人等好好休整,吃饱饭消停会再重新上路。
然后,她又严肃地补充强调,在执行完她前一道命令之后,凯文必须就目中无人、擅自改动计划的无礼行为当面做出正式解释,并郑重致歉,否则将面临严厉的佣金扣减惩罚!
脸黑得像个锅底的主母显然动了真怒,指着他脑门骂的那只白嫩胳膊都在发抖,克莱管家不敢劝阻,只得连忙跳下马,以他四级战兵的高速奔跑来到队伍的末端,与凯文团长进行严正交涉,告知莱德侯爵夫人的两项决定。
很快,一脸愕然的他回到了主母的马车边上,瞅了瞅帘子后头莱德侯爵夫人孤傲挺立不容质疑的身影,很为难的向着车厢里头开口禀报道“这个尊敬的夫人,凯文团长请我转告夫人,他的部下斥候发现左右的山壁上不时有可疑的身影出现,显然是在跟踪车队。为了确保尊贵的夫人您,以及侯爵府上各位尊贵的少爷和小姐的人身安全,他正准备下令全体加快速度前进,好尽快甩开那些可疑人物。”
“哦,至于您很关心的午餐和午间休息问题,凯文团长答复说,为了完成将您和全体侯爵府人员安全带出山谷的重任,只能委屈您和大家一起,边走边随便吃点干粮,伺候不周之处,敬请谅解。相信危机一旦解除,一切就能很快恢复正常了。”
克莱管家边说额头边渗出冷汗,越说越支支吾吾,私下里隐瞒了关于勒令佣兵团长道歉的要求,熟知莱德侯爵夫人霸道惯了的他,准备硬着头皮又一次迎接主母劈头盖脸的训斥和怒骂,这是再次办事不力的必然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什么,黑大个吃了豹子胆不成?连我的命令都敢违抗!”
果然,高八度的尖刻嗓音响起,随后窗帘被一把扯开,露出侯爵夫人那张保养得娇嫩白皙、此刻却涨得通红的双下巴脸蛋来。
还没等双眼喷火的莱德侯爵夫人开口喝骂,仿佛为了证明管家所言不虚,一声尖利嘹亮的哨子从后头响起,那是佣兵团长发出的全体加快行进速度的命令。
凯文一声令下,整个佣兵团的成员立即全部开动起来,大部分骑马的纷纷驾驭胯下的骏马加快速度,少数步行的则立即迈开双腿甩开膀子,同一时间加快了行进的频率。
两旁负责保护车队的他们一动,裹在中间的莱德侯爵府马车也只好被动的提起速度,以便跟上前头和身旁的保护者。猝不及防的侯爵夫人正在口水四溅大发雌威,顿时就被突然加速的马车带得一个后仰,直接栽倒在软垫上面!
于是就这样,在莱德侯爵夫人歇斯底里的怒骂和诅咒声中,不管情不情愿,甘不甘心,大队人马被裹挟着,朝着前方开始加速。
这下侯爵府的护卫和下人就倒霉了,虽然坐着马车,不用依靠自己的双脚在谷中艰难跋涉,可空着肚子屁股被震得发麻的酸爽滋味,实在太不好受。
想咒骂佣兵们不讲理,却又听他们说斥候发现某些可疑身影在追踪队伍,团长大人权宜之下不得不两害取其轻,先出了山谷再说,说得信誓旦旦有板有眼的,让人不由得不相信;
再想想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既然一早就发现可能是敌人的踪影,为什么你们懂得自个先吃点干粮果腹,却不及时通知我们侯爵府的相关人等,害得我们现在只能吃着飞扬的尘土跑路,太不仗义了!
车轱辘不停地转动着,车外头的护卫只能腹诽,车厢里头的主奴三人却在怒发冲天。
“夫人,这些下贱的佣兵实在是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若不立即制止他们的恶劣行为,严惩他们,任由他们继续乱来的话,咱们能不能活着回到王都都成问题!”
吃力地扶起盛怒的主母坐好,佩琪这个奴才激动的满脸通红,双手握拳不住上下比划,好像比主母更加愤慨,更加痛恨凯文的无礼与挑衅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得对。今天再不让那个乌黑发亮的下贱胚子明白,本夫人才是这支队伍里面的最高指挥者,天晓得他们明天能干出什么龌蹉的勾当来!”
莱德侯爵夫人脸红脖子粗的,咬牙切齿的深深认同侍女的观点,连尖尖的指甲刺到自己的肉里头都没察觉,已然接近失去了理智。
实在是太侮辱人了!那个下贱该死的黑大个凯文,完全没将本夫人当成一回事,胆敢如此羞辱于我,今个儿不好好收拾他一顿,他非翻天了不可!
感觉受到奇耻大辱的尊贵主母没有发现,此刻身旁佩琪这些言行举止,根本就不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女应该有的。
再一次粗暴地掀开帘子,莱德侯爵夫人刚把头伸到窗外,便被翻翻滚滚的尘土呛得咳嗽连连,眼泪都飙了出来,只好怏怏地缩回车厢,冲着车窗外高声喊叫道“克莱。你马上叫那什么狗屁团长滚过来见我!马上!听到没有?我要当面好好收拾收拾这无礼的匹夫,让他弄清楚这支队伍到底谁说了算!”
恼怒之下,地位尊贵的侯爵夫人早就将随时随地保持贵族风度的基本原则丢到了地上,像个泼妇一样开始骂街。
克莱管家满脸的苦涩,如今他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两头堵。在他看来,如今木已成舟,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与其和代表黑狮子佣兵团的凯文彻底闹翻,倒不如像老百姓常说的那样既然饭都煮熟了,就干脆开饭吧。还动什么意气,闹什么别扭啊!再说了,无论谁对谁错,凯文团长是否存在无视夫人的嚣张举止,现在到底是身处险地,赶紧离开才是正经,要闹也到山谷外头的安全地带再闹行不?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克莱管家实在太了解主母的个性了,盛怒之下,她一定听不进别人劝告,不要说身为下人的自己,就是莱德侯爵大人说话都不管用,“莱德家之老虎母上大人”的绰号可不是吹的!眼下主母更不会待见负责接洽佣兵团的自己,劝说也只能遭受更加严厉的训斥。
为今之计,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惹恼侯爵夫人的是貌似憨厚的凯文团长,就由他来承受主母的怒火和口水好了。
克莱管家于是决定按照主母的命令,动身通知佣兵团团长前来挨训。当然了,当面通知黑大个的时候,双方的表情和场面肯定会很尴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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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突如其来的冷箭使得克莱管家告别了尴尬为难的局面。
就在莱德侯爵夫人乘坐的前面一辆马车上,一名侯爵府的护卫捂着喉咙,瞪大双眼试图用力摁住要害的伤口,然而喷涌而出的鲜血飞快浸湿了他的上衣,也飞快带走了他全身的力气。
护卫软软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箭速实在太快,他还没听到弓弦响起,喉咙就传来一股剧痛,跟着就失去了全部的知觉。
他身旁的驭手吓得脸色苍白,偏又碍于职责所在家法严厉而不敢擅自离开座位躲避,否则万一翻了车导致里头的少爷或者小姐出现伤亡,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恐惧笼罩下,驭手只能死命缩着脖子拉紧缰绳,勉强控制马车不要失控,嘴里不断嘀咕诵念着“光明神庇佑”的祷词,期盼伟大的天帝至尊能和上回一样,保佑他躲过一劫。
“敌袭!”
凄厉的警报声响起的很及时,却又无比短暂,高声发出警报的那名佣兵刚开口,臂盾尚未举起,便已在瞬间胸部中箭,直接一头栽倒在马下。
随着示警者的阵亡,“嗡嗡”的弓弦声此起彼伏,强弓劲弩特有的低沉振动还在人们耳边回荡,数十根锋利的羽箭便从两边的山壁上射出,猝不及防的车队里头随即响起声声惨叫,十多道身影倒了下去。
箭射得是又快又准,还专挑要害下手,不是咽喉面部,就是胸腹后背两处,中箭的佣兵和护卫就算不死也会重伤,短时间内基本丧失战斗力。
幸亏袭击者并不是同时发难,狭窄的山道两边射至的冷箭有先有后,队伍里头又有机警的佣兵付出生命的代价高呼预警,否则的话,中箭倒下的远不止十几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静!闪避!护卫!”
正跟在主母车旁的胖总管克莱一个驴打滚,从马上翻身落地,躲到了坐骑的后面,形象有些狼狈的同时,多少还有些滑稽,此外竟然没忘了高声招呼车队做出应急反应。
可惜到底是遭受伏击的一方,再怎么反应迅速,应对得当,仍然避免不了混乱的产生,尤其是马匹之类的坐骑,自然而然就会出现恐慌现象,更不要说侯爵府的一干婢女等下人了。于是乎山谷之中一阵马嘶人吼,尘土飞扬,年轻女性惊慌失措时独有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山壁上面,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骂了一句“该死!”
要不是下面这群目标突然毫无来由的加快速度,跳出了他们一早设好的埋伏圈,他们又怎么会被逼的打乱计划,追上来强行出手,场面变得难以掌控?
按照他们原先的设想,一根毒箭带走一条人命,乃是标配,这可是他亲自拿大活人做过试验的,见血封喉,剂量上面绝对的十拿九稳,在沾有强效毒液的第一波冷箭打击下,佣兵团护着的车队少说也要丢下几十条人命,哪里是现在仅仅十多人丧命这么简单。
又是一波箭雨朝着山道上的车队倾泻而去,然而失去偷袭先机的这次攻击,除了寥寥几声哀鸣以外,取得的直接战果相当之少。
佣兵队伍本就心怀戒备,知道打乱敌人计划的同时,极有可能导致心态失衡的敌人发狠追击,而各种手段之中,弓弩又是发起进攻的最好选择,因此几乎每个佣兵都拿稳了盾牌,准备迎接冷箭的来临。
只是众所周知,在袭击没真正发动之前,谁也不知道冷箭会从哪个角落射出,也没可能一直保持举着盾牌遮护己身的做法,难免有倒霉蛋被射中。但从偷袭者射出第一根冷箭之后,偷袭就变成了明攻,只要遇袭的一方不再赶路而是专心提防,第二波次的弓箭打击就无法取得和头一回那样的显著效果。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付出十余人中箭的不菲代价之后,黑狮子佣兵团的骑兵便飞快下了战马,躲在马匹的背后,举着盾牌保护自己免受冷箭的伤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步兵则一个健步窜到马车车厢旁边,或者佣兵同伴的马匹后面,借助车厢凸出的边缘和手上的盾牌掩护自己,动作迅速的无法想象。
也正因这样,第二波箭雨过后,大家粗略扫一眼身边就能发现,这一回应声倒下的只有寥寥数人,而且基本上是侯爵府的护卫,严重缺乏实战经验的弊端,此刻显露无遗。
“大家小心!箭上有剧毒!”
一把粗豪的声音从某个隐蔽的角落响起,喊话的佣兵刚把先前受伤倒地的伙伴拖到安全之处,正想给明明只是大腿中箭的他拔出箭矢包扎伤口,竟然发现伙伴已经口流黑血、脸色乌黑的躺在地上猛烈抽搐,情况严重到无法挽回性命的地步,悲愤之下,见多识广的佣兵哪会猜不到问题所在,立即高声提醒整个队伍的注意。
众人连忙顶着空中乱飞的箭矢,抽空看看四周中箭的伙伴,果然凡是在第一轮袭击被射中的佣兵或者护卫,无论中箭的部位是否要害,此时均已脸色发黑的倒在地上,或是僵直着身子,或是蜷缩成一团,大多在不停地抽筋呕吐,眼见已是不活了。
一时间大家纷纷咒骂起来,有多难听就骂得多难听,诅咒袭击者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偷袭已经够不要脸了,还要在箭头染上剧毒,看来袭击者分明是想将他们全都埋葬在这儿,兔死狐悲之余,怎可能不让他们极度愤怒?
既然知道敌人的箭上染有剧毒,中箭即死,遇袭的相关人等更是全神贯注,一门心思扮演好缩头乌龟的角色,唯恐一不留神伤在毒箭下面,白白送死。
这样一来,袭击者发出的第三轮羽箭攻击,除了射死几匹拉车或被当成掩体的马匹之外,连战斗经验不足的侯爵府护卫都没射杀一个,没能取得任何战果。
“妈的,真该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壁上面那个高大瘦削的身影再一次骂了出来,外表看着毫发无损,其实心里面早在滴血,要不是为了保持高深莫测的一贯形象,他几乎忍不住要跳脚了。
为了确保这次的偷袭万无一失,他专程从地下黑市里面,高价购买了一些毒龙的龙涎,由于价格过于高昂,这些龙涎的分量总共也就只能浸泡一百多枝羽箭的箭头,即便如此,所付出的代价之大已经让他肉痛到不得了,颇有投入与产出不成正比的感慨。
此际每一根毒箭,都等同于一把代表上等生活水准的金可恩,每一次射失,都意味着这把金克恩被白白丢到了海洋深处,连一点水花都没溅起就消失不见,败家子都不敢这么个败法,换成谁都要骂娘。
若是根据他原先经过周详勘察所定的计划,方才车队路过的那片场地,位置恰好位于山谷的中部地点,无论从车队的脚程来说,或是场地的规模大小来说,都是休息和吃午饭的最佳地点,黑狮子佣兵团经验丰富,断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合适的修整地点,那么趁着车队上下人等歇息和准备午饭的当儿,自己率部突然发起偷袭,毫无防备又饥肠辘辘疲惫不堪的目标,少说也要丢下一百多具尸体。
这样一来,仗着毒液的强大杀伤力,不管有没有射中对手当中的强者,都能将对手的绝大部分有生力量直接予以杀伤,剩下来的小部分人手再厉害也有限,依靠自己特意带来的这些高手部下联手围攻,收拾掉就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千算万算,就是没料到对手会违背正常的规律,宁肯饿着肚子也要毫无征兆的突然加速离开。
一步错步步错,原本完美的偷袭计划演变到现在已经变了味,暗算变成了强攻,事态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不可控的因素变得越来越多,形势似乎也越来越不妙。这让他这位从策划到具体实施,亲自带队袭击的首领既是不满,又是担忧。
后面的金主花费了若大的代价,可不是为了袭杀区区不足道的几个佣兵和护卫的。
三波箭雨过后,凄厉的杀场突然静了下来,除了中了毒箭尚未死去的倒霉蛋发出的微弱痛苦呻吟,整个山谷上下静悄悄的,连马匹都极通人性的安静下来,好避免引起注意沦为目标,刚才的无情杀戮一幕仿佛只是个幻影,明亮的阳光下头,相当的不真实。
“难道是染着剧毒的箭矢用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尔默对晨曦说道。
袭击一发生,两人就默契的凑在一起,躲在大黑这头健硕的魁牛后面,靠着大黑庞大的身躯躲过全部的毒箭攻击。
他们没想到敌人这么卑鄙这么狠,竟然还在偷袭用的箭头上染有剧毒,一瞬间就下意识的选择躲到坐骑大黑身后,魁牛身材高大体格强壮,平时作用或许还不十分明显,一旦遇上今天这种危险,体型这么好的一大“块”天然盾牌,不立刻躲到它后头的是傻子。
不过哪怕明知道箭上有毒,也不用替大黑太过担心,魁牛是种神奇的生物,生活在人界与魔界相交的广袤地区,本来就皮糙肉厚,更天生就具有不怕寻常毒素的特点,只要不是极为罕见的剧毒,就算刺破魁牛堪比石头般又厚又硬的表皮,寻常的毒液也不见得能奈得了它何,稀释后的毒龙龙涎也是不怕。
不然魁牛如何能安然无恙的生活在环境恶劣、各种毒虫不时出没的两界灰色地带?还能从容不迫的繁衍生息,族群不断壮大?
换言之,大黑这头放在魁牛中也堪称万里挑一难得一见的生物,简直就将“耐操”的优点发挥到了极致,直逼变态的程度。
可惜身为当事“牛”的大黑肯定不是这么想,见到晨曦和诺尔默飞快的闪到自己身后躲了起来,交头接耳探讨问题,却放任自己接受毒箭的“洗礼”,魁牛撇了撇硕大的牛嘴,默默翻了个白眼,显然对主人拿它当挡箭牌的行为很是不屑。
太没义气了!
确认过自己和晨曦、普利坦德都安然无恙,少年开始琢磨如何反击了,躺在地上任人捶一贯不是他的风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九十二章强攻开始
晨曦看了一眼不远处中毒死去的一名光头佣兵,点点头表示赞同哥哥的猜测,她说道“很有可能。敌人在箭头上抹的毒药相当不俗,毒性很烈,发作起来非常的快,中箭后仅仅过了三五息的时间,那位光头就面孔漆黑、七窍流血的断了气。据我所知,毒性这么厉害的毒药,市面上并不多见,要么是产自法法二维山毒蜥蜴的毒液,要么是来自恰空毒龙岛的毒龙龙涎,必是两者中的某一种。”
“无论具体是哪一种,黑市里头价格都是贵的离谱,千金一两起步,只有大富大贵之家才能用得起,今天为了对付莱德一家,能这么大的手笔弄出上百枝毒箭来,已是相当的不易,显然是下了血本,志在必得的样子。再说后两次的暗箭已经没有多大效果,很可能就是哥哥判断的那样,敌人手头已经没有多少存货可供浪费了,顶多也只剩下一波射击之数,少的话甚至只有十支八支的样子。”
顺着诺尔默的话题转入分析状态,少女娇憨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条理清晰头头是道,不但根据身亡佣兵身体呈现出来的状况,判明了所中毒药的种类,还将来源、销售渠道以及大致价格都一一列明,语气肯定,再明显不过的学霸属性。
“那还是要十分小心。万一中上一箭,可不是闹着玩的。”
诺尔默说道。说到博闻强记上面,他自知远远不是晨曦的对手,既然少女这样判断,认为很可能是毒蜥蜴或者毒龙涎浸泡制成的箭矢,说明事实上十有就是如此,这两种见血封喉的毒药,无论碰上了哪一种都够喝一壶的,还是离得远远的好。
沉吟着,少年轻轻从背上取下长弓,悄悄搭了根羽箭上去,晨曦也悄没声的给手臂的短弩上好弦,安放好一根弩箭,黑黢黢的弩箭貌不惊人,论起短距离范围的杀伤力,可比诺尔默的羽箭还要厉害。
既然远程打击已经失效,那么就很可能轮到近战闪亮登场了。
哼哼,没道理只能你躲在上头偷偷射我,我不能抽冷子还你几根弩箭吧?俗话说的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两人静下心来,就等着敌人从暗处现出身来,还偷袭者一个大大的“惊喜”。
山谷依然一片寂静,袭击者要么正在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么已是悄悄撤退,等待更好的时机,换个地点和时间再来偷袭一次。只是从各自掩护之处向上望去,山壁上头并没有明显的人影闪动,显然敌人并未从藏身处离开。
在场的佣兵都是经验丰富之辈,从刚才的箭雨密度就能看出,此处伏击他们的敌人数量不会少,这么多人躲在上面,想一个不剩的顺利离开而不发出一丁点声音,是绝对不可能的。换成擅长与森林打交道的精灵一族,或者精通利用大自然环境的德鲁伊还有可能,人族天生就不是那块材料。
因此每一个佣兵都很有耐心的调整自己的呼吸,控制好心跳,顺带着放松肌肉,以免浪费不必要的体力,同时各自准备好趁手的远程和近战兵器,默默等待与敌人近身肉搏的时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队前后各处都在努力克制情绪,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免得暴露行踪和方位,只有部分紧张过头的侯爵府护卫,发出的粗重呼吸声在不断起伏,仔细倾听的话,还能听到一阵一阵“砰砰”的心跳声,此外便是装饰华丽的车厢里面,不时传出的轻微啜泣声,那是莱德侯爵府上养尊处优的少爷和小姐们所为。
血淋淋的杀戮对于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来说,确实残酷了点,可怕了点,一时半会很难适应,况且在不久前就曾经经历过一回,被吓得可不轻,还以为这次聘请了这么多的佣兵保护,应该没人敢来捋虎须了吧,然而冰冷的现实告诉他们,潜伏在阴影处的敌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正如现在这般,不死不休。
一声尖利的唿哨出现过后,上百道人影从两侧的山壁上赫然出现,呐喊着向下面的车队直扑过来。
带队偷袭的首领最后还是舍不得放弃歼灭目标的大好机会,权衡之下,最终做出了强攻的决定。
漫天喊杀声中,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这时候一根长箭以接近垂直的角度,自车队后头升起,呼啸着飞到空中,在快到最高点的地方爆开,散成一股明亮的红色烟雾。
佣兵们顿时精神一震,信号箭的出现,标志着凯文团长眼见敌人来势汹汹,当机立断召唤吊在后头五里处的自家人马,也即是里兹所在的“暗手”前来救援,只要坚持到自家人的到来,己方就有很大的几率扭转不利的局面,甚至是反败为胜。
隐蔽在车厢和马匹后面的佣兵和护卫则纷纷探出头和身子,准备反击了,性子急的更是早早用手里的弓箭射向来敌。
诺尔默和晨曦从大黑身后悄悄探出半边脸,静静分两边观察着敌人的情况,看清楚了袭击者的大体数量、攻击方向和手段,才好决定具体的应对措施。
呐喊着朝下杀来的袭击者,身上穿着统一的服饰,但并不是人们常常设想的那样,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色的连体衣中,充满无情与神秘的力量,而是穿着墨绿色与浅绿色相间,看上去有点斑驳效果的绿色衣裳,连脸上都包着同样颜色的面巾。
其实这样的穿着和打扮,才是林中暗杀伏击的正确标准装扮,为的就是和身边的树林混为一体,倘若穿着一身皂的服饰,耍酷是够了,但不等出手自个就一早在阳光底下暴露了。
至于通体漆黑的紧身衣,那是“夜行服”,都名叫夜行服了,自然是晚上干不良勾当的时候才穿的正式服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言道“细节决定成败”,来的显然是专业人士。
稍加观察诺尔默就发现,并不是所有的袭击者都从山壁上一跃而下,而是各施各法,大体分成几类
他们有的像蜻蜓点水那样,灵活的利用山壁上凸出的石头,一蹦一跳的落到地上;
有的借助光滑的山壁,直接从藏身处滑向地面,就像是在滑滑梯;
更多的,是手里紧握固定好的绳索,或者依靠手中的飞爪,像猿猴玩耍秋千那样,荡跃着向下扑来,嘴里还刻意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叫,借以震慑车队众人;
而真正看都不看就一个纵身往下跳的,只有寥寥十几个。
从袭击者各自选择的下落方式,期间有没有大呼小叫,就能大致判断出他们的实力和所属的类型。
“先射那些跳石头的。”少年说道。
“好。”晨曦回答的很干脆。
对于这类执行半道劫杀任务的“从业人员”,在各自组织中的身份高低常常与自身实力直接挂钩,实力越强地位也就越高,很少出现明显偏差的情况,就算真的有,也只是极个别现象,不影响大局。
需要依靠绳索或飞爪等外物辅助的,通常是实力和身手相对普通的,也即是袭击者队伍中的基层部分,也只有他们,才需要借助呼啸在内的各种手段,向对手施加精神压力,高手自是不屑为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胆敢直接一蹴而就跳下来的,应该是实力强劲的高手,属于他们队伍当中的核心或骨干,十多二十丈的高度可不是闹着玩的,实力不足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纯粹就是自杀,估计没有哪个袭击者那么无聊,千里迢迢专程赶到这条险峻的山谷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
少年选择重点打击的对象,实力恰好就是处于上述两者之间的那一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偏偏就是一个组织群体中最不能缺少的中坚力量,负责带领基层战士执行核心领导下达的具体任务,若是能在交战的初期就将他们大部分射杀,将会给予袭击者极大的打击,使其落入各自为政的混乱局面。
冷静地判断出敌人的“软肋”,也就相当于找到了尽快化解敌人攻势、乃至最终战胜敌人的关键点,比起一股热血嘶吼着盲目往上冲的莽夫打法,诺尔默的决断无疑要高明得多,有效得多。
冷静分析情况,准确判断弱点,迅速决定方案。换句话说,少年已经初步具备了一名统帅所需的优秀品质。
晨曦的爽快回应也证明,从另一侧默默仔细观察的她完全赞同哥哥的判断和决策。
松开弓弦,一名刚从一块大石上跃起,身子还在空中的袭击者高声惨叫,松开了双手握着的短兵。诺尔默射出的羽箭,已经深深没入他的胸膛,带出一丛鲜艳夺目血花的同时,也带走了他的生命,袭击者失去控制的身躯“扑通”一声重重砸到地上,砸得那处地面微微下陷,扬起一股灰尘,人也迅速失去了生机。
少年再次搭上羽箭,瞄准另外一名即将落到石头上的敌人,手一松,羽箭顿时命中目标的咽喉。
从潜藏的树木后头冲出来,就意味着自身要暴露在弓弩的打击之下,这名袭击者明知会在空中遭遇狙击,也做足了防御的准备,身上亮起了微微的青光,已是将斗气外放护住了胸口和咽喉两处,然而诺尔默选择攻击的时机实在太好,箭射得又极准,充分利用了人要落地前会下意识向下看一眼的自然习惯,就在敌人眼睛看向落脚石头的一瞬间,少年的羽箭就射向了敌人的喉咙一侧,没有斗气加强防御的地方,力道很足的锋利羽箭立刻洞穿了敌人的软弱部位,带血的箭头从喉咙的另外一侧穿了出来。
咽喉被贯穿比胸口中箭更加致命,倒霉的袭击者双手紧紧摁住伤口,仍然阻止不了鲜血的大量喷涌而出,以及空气无法吸入胸肺的残酷事实,两眼一黑,整个身体抽搐着撞在原本选择落脚的石头上面,微微弹起后打着转,又朝着地面栽去。
又是一阵尘土飞扬,很明显他也步了同伴的后尘,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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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箭射死两名身手相当不错的敌人,证明选择十分正确,诺尔默沉住气又抽出一根羽箭,对准第三名在空中跳跃而来的袭击者。
见一连两名同伴死在少年的箭下,这名袭击者怎敢大意,两眼目光一凝,迅速深吸一口气,将斗气凝聚在胸口和咽喉要害之余,手里小巧而坚固的护盾再向前一顶,眼睛死死盯住少年,看也不看落脚之处一眼,已然做好充分的准备硬顶射来的长箭。
在崎岖光滑的石头上踩偏了顶多崴了脚,问题不是很大,被少年射中了软肋基本就是个死,他飞快的在两者之间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惜还是没有用,光靠判断正确改变不了防守被动的不利局面,似乎也不足以弥补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诺尔默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就是直直瞄准那名袭击者射出羽箭,只是这一回的箭上包裹着一层隐隐的白光,那是来自少年外放的斗气,量不算大,但已足够破盾。
极其短暂的连续两声破碎声过后,穿着一身绿色伪装的敌人单手握住射进胸口的羽箭箭尾,低头望着那几片犹自微微颤动的白色羽毛,嘴角抽搐着,不知道想说些什么,满脸的不敢相信。
他明明以斗气加强了盾牌,明明还在胸口凝聚出额外的护身斗气,然而锋利的箭矢仍然如刺破薄薄的纸片那样,瞬间射穿了盾牌和斗气护盾,直接穿透了披着软甲的他的胸口,命中了心脏!
太残暴了!
瞪大双眼的袭击者,和前头阵亡的同伴一样,身体一僵,“扑通”一声砸在凸出的石头上面,四肢低垂,再也不动了。
他可是足足三级实力的战兵,身法高明,动作灵活,擅长近战游斗,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指望着在这次袭击中大发神威,多砍几级首级去拿赏金,却不料在少年的凌厉攻击下一箭毙命,只剩下掉在身边的两根分水刺还在闪烁着寒光,诉说着兵器主人的那一番雄心壮志。
倘若死不瞑目的他知道,面前青涩的少年乃是货真价实的六级战兵,而真实战力远比普通的六级要强很多的话,恐怕一定会无比后悔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没选好出击的战位,结果刚跳出来就碰上个惹不起的硬茬,运气委实坏到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怜出师未捷身先死。有时候技战术再好,也难保不被对手简单粗暴的绝对力量碾压啊!
如同先生看着小册子点名一般,迅速解决了三名袭击者,诺尔默又静静抽出第四根羽箭,瞄向另一名敌人,准备下一轮精准打击。
遭受如同死神告知书般可怕的箭矢瞄准,吓得这位原本怒吼着跳跃下来,如今已经落地的敌人亡魂大冒,事到如今,亲眼目睹少年如何凶残的他只能是硬着头皮,鼓起勇气斗气外放,尽最大的可能加强自身盾牌和要害的防护力度,随即呐喊着扑向少年,指望身边的同伴给予及时的帮助。
所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管他行不行,拼了再说,反正不拼肯定是死!
应该说这名袭击者的运气还是不算太差的,判断和选择也很正确,事态的发展一开始也确实如他所愿,此刻落到地面的袭击者数量已经不少,看到诺尔默如此“残暴”,短短时间就击杀了三名同伴,而且都是中坚力量,在他附近的袭击者都高声呼叫着朝少年扑来,气势甚足。显然是希望能依靠人多带来的围攻优势尽快拿下少年。
不然的话,乖乖站在原地等着少年一个一个慢慢点名,一个一个从容瞄准射杀不成?
然而他们打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
少年看也不看叫嚣着向他猛扑过来的其他敌人,依然专心瞄准射击的既定目标,斗气替箭头裹上一层淡淡的白光,管他有多少帮手冲过来,总之非先宰了他不可。
并不是只有目标一方有帮手的,别忘了诺尔默这边也有,看到少年干净利落的射死三名强敌,在他附近的佣兵不用召唤,也都凭借经验自行围了过来,站到了他的前头,准备替少年挡住朝他蜂拥而至的敌人,况且少年的身边,还有晨曦与普利坦德这两位大煞神在呢。
比起诺尔默的长弓,晨曦的短弩射程要近一些,力道却犹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射起来相当可怕,因此少女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等一名敌人即将稳稳落地的一瞬间才松开弩箭,不等敌人倒下,她就飞快的给短弩上弦,安好弩矢,再瞄准另一名选中的目标。此时见那么多敌人企图围攻哥哥一人,少女又岂会如他们的愿?
将攻击方向移向诺尔默身前,少女射出的弩箭准确没入一名敌人的胸膛,终止了他的喊杀声;不需低头看着弩机,晨曦已是再次上好弦扣下弩刀射出弩箭,动作极快,于是又一名袭击者双手掩面,惨叫着倒在离诺尔默不足两米的地方。
同样短短的十秒时间里头,晨曦也收拾了三名袭击者,而此时少年长弓之上的弓弦仍在剧烈抖动,目标已然胸口插着利箭,倒在了草丛边上,丝丝缕缕红光从他的胸膛向着四周散逸,那是深为他依赖的护身斗气,面对少年的锋利箭矢,连阻挡一下都不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伴救不了被诺尔默选中的他,打铁还需自身硬,要命时刻靠谁也不如靠自己,自身实力不足还是要在诺尔默的箭下送死。
晨曦在全力帮哥哥抵挡蜂拥而至的敌人,老管家又怎么可能闲着?
一张又一张魔法便笺燃烧起来,一个又一个辅助性法术轮番施加在少年和晨曦身上,一阶的防御术、强化术、敏捷术、冷静、祝福、弹性守御不要钱似的通通往两人身上加,各种法术生效时带有的特有颜色亮光,次第在两人身上亮起,一层一层的叠加在他们身上,彷如神祇的光环,即便是大白天也颇为抢眼。
等到普利坦德认为给诺尔默和晨曦施加的保护性和辅助性法术足够多了,又将目光调整到敌人这边,于是向着少年发起冲锋的袭击者开始进入悲催环节。
管他们怎么咒骂,各种负面属性的法术完全不顾感受的强加在他们身上,一阶的迟缓、钝化、眩晕、脚软、胸闷、手麻、睁眼瞎、呼吸不畅、无力、疲惫,还有实战中已经很少见的“倒霉透顶”,仿佛在实验究竟哪一种扯后腿最有效,负面打击效果最好,一个又一个的袭击者惨遭蹂躏,一人分摊一个法术,一个都不能少,永不落空,个个都被老管家整治得欲哭无泪,苦不堪言。
比如说一名袭击者很幸运的没被少年选中,径自冲到离诺尔默不到两米的距离,明明看到护卫诺尔默的那个佣兵挥舞长剑朝他砍来,而他也明明很及时的横刀格挡,按照以往经验,无论他横起战刀的速度,还是力道,都足以将砍向他颈项的那一剑挡住,然而只见一道微弱的红光闪过,他就立即感到拿刀的右臂一麻,一股神奇的力道出现了,牢牢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的手臂抬起来。
结果很悲催,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佣兵的长剑,从他的刀锋上面擦着砍将过来,两件兵器锋刃高速摩擦带出的火花,清晰的闪现在他的眼前,在他的视野中,长剑的剑刃变得越来越大,接着便狠狠劈在他的脖子上面!
我靠,好痛!
咒骂着感慨着,这名倒霉的袭击者脖子一阵剧痛,视觉突然生生拔高了一大截,居高临下的瞪着砍中自己的佣兵露出残忍的胜利微笑,视线疾速模糊,然后就是眼前一黑,从此什么都不知道了!
什么叫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或者说一失手成千古恨,这名头颅飞起身首异处的袭击者,洒出一蓬热血作为背景,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最终的死亡做出了完美的诠释。
另一个袭击者同样很有发言权,交手仅仅三个回合,他就已经占据了明显的上风,压制得对面的佣兵连连倒退,一个虚招顺利引开对手的战刀,他狞笑着一剑刺向露出破绽的佣兵肋下,期待着对手被自己一刺洞穿要害,期待着欣赏又一名牺牲者飞溅而出的鲜血,没想到突然身子一麻,没来由的一阵虚弱,连双脚都有点发软,运足劲儿的臂膀毫无征兆的慢了下来,多了那么一刹那的延迟工夫,先前明显在劫难逃的佣兵竟然来得及侧移一步,幸运的躲开了刺向腰肋的杀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暗骂一声“倒霉”的袭击者很是懊恼,正待重整旗鼓再次杀向对手,然而他的不幸远远没有结束,虚弱感加倍涌向他的四肢各处,刚刚抬起一条腿准备迈出,支撑腿却已无力保持身体的正常站立,膝盖一软,身子一矮的同时,整个上半身不可遏制地歪向前面,变成脑袋在前双手在后张开,冲着对手怀里钻去的古怪姿势。
诡异的干扰底下,整套连贯的动作虽然勉强做完,可是从旁望去的话,这名袭击者摆出的造型,颇像一只护住崽儿的老母鸡,一只脖子伸的长长的老母鸡!
好极了!
面对主动将脑袋送到自己面前的袭击者,避让过杀招的佣兵怎会拒收这份大礼?只见他想都不想就抬高手臂,顺势朝下迅速一挥,锋利的厚背单刀对准下方露出大空当的敌人颈部砍了下去!
“噗嗤”一声,血花四溅,惨叫声起,一颗大好头颅脱离了它的身体,划着弧线落到了地上,温热的鲜血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线,一直从袭击者扑倒在地的身躯,连到他脑袋掉落的地方。
好一个抛头颅、洒热血的激战画面!
短短几息之间,这名佣兵就完成了从惊险无比的死里逃生,到一刀劈下敌人首级建立功勋的巨大转折,他有点不敢相信的看了看瞪直双眼的袭击者头颅,又调头看了看颈项处仍自汩汩流血的敌人身躯,仿佛身处梦境般虚幻,直到重重吸了好几口气,他才相信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自己的臆想。
浓烈的血腥味透过鼻腔,直刺佣兵的脑门,让他瞬间清醒了起来。距离实在太近,方才一刀断首的时候,敌人的鲜血溅得他衣襟上到处都是,想闻不到都难。
一扬手中的单刀,佣兵高昂头颅,张开大嘴,朝着天空高声呐喊。
这一声呐喊,犹如逆境中的一记宣告胜利呼唤反攻的号角,一瞬间唤起了不知多少战斗中的佣兵心中那股豪情,激励他们奋力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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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境之中,一个细微不起眼的变化,都有可能改变很多事情,比如说士气,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产生作用的非实体存在。面对以嘶吼唱和同伴,突然间力气提升了整整一个级别的佣兵们,袭击者感到很棘手。
遭殃的袭击者远远不止一两个,随着老管家将施法的对象转向敌人,一个又一个呐喊而来的袭击者遭了他的间接“毒手”。
由于普利坦德施加的负面魔法,中招的敌人要么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衰弱,被诺尔默射中了要害;要么是因为骤然失明,被保护诺尔默的晨曦以弩箭命中面门;要么是因为莫名其妙的眩晕,天旋地转之下,无法分清前面手执长枪的佣兵,到底是刺向自己的胸口,还是刺向腹部,瞬间的犹豫导致喉咙被扎穿!
总而言之,有了老管家对周边自己人的加持,对敌人的削弱,袭击者什么千奇百怪的倒霉事都能遇上,不一会的工夫,死在他们联手之下的袭击者就多达十几名。
蒙着脸杀将过来的袭击者很头疼,陷入两难境地的他们十分纠结,不先收拾少年三人组就会遭受逐一“点名”射杀的下场,可冲上前又要先突破逐渐向此地聚集的佣兵们,厮杀的过程中还不得不忍受诺尔默和晨曦的暗箭,老头的暗算,横竖都要命。
到底是凶悍之辈,见了血的袭击者毫无怯意,原本的凶性直接被激发出来,更多的敌人朝着诺尔默所在之处杀了过来,其中不乏他们当中的核心力量。
指挥袭击者的那位首领也来到了谷中的地面上,刻意殿后的他一双鹰眼粗略扫了一圈战场,就愕然发现给予他们沉重打击的,既不是原先设想中智勇双全的凯文,也不是拥有矮人血统、擅长硬碰硬捉对厮杀的巴特尔,更不是专长放在治疗和驱散自己人所受伤害和诅咒的牧师“白鹤”,而是素未谋面,此前也从未多加留意的一老加两小!
这又算是何方神圣啊?
内奸提供的情报仅仅对临时外聘的佣兵略有提及,碍于自身身份不高的缘故,所知并不深入,来历、特长等细节方面的介绍只能草草一笔带过,其中自然也包括诺尔默三人,无非是“大约四级战兵左右的实力”、“惯用一把长剑”之类的概述,算是聊胜于无。
偏偏到了近战的重要环节,正是有了三人小组的存在,一方面直接给予袭击者有生力量持续杀伤,另一方面通过他们冷静、准确而且针对性极强的反击,有效的帮助此前被毒箭震慑住的普通佣兵稳住了阵脚,重新唤醒了他们的斗志。
此消彼长之下,战斗进程的走向和结果就完全两样了,彻底打消了高大瘦削的敌人首领速战速决的设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因如此,敌人的首领不得不抽调足够强大的力量,试图先解决了这三名难缠的敌人,再去对付凯文等人。
实际上,在袭击者早有预谋和十分具有针对性的安排下,此刻凯文也好,巴特尔也罢,都被一伙人数不多,但十分擅长联手攻击的敌人孤立了起来,已被团团围住,陷入了苦战当中,根本无法杀出重围抽身支援其他方向的部下,更不要说带领佣兵们发起反击了。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敌我双方以诺尔默所在之处为圆心,自发形成了一圈攻防阵地。
围攻的袭击者拼命向前,企图先消灭极具杀伤力的三人组合;防守一方的佣兵则自发形成外圈保护层,死死护住两小加一老,不让他们陷入被双人夹击甚至多人围攻的艰难境地,可以从容对敌人开展远程攻击,予敌以重创。
死亡数量迅速上升起来。
双方都看到了诺尔默等人的重要性,也都为此不要命的全力厮杀,短短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里,这块谷中小小的交战区域就变成了修罗场,足足有数十具尸体倒在地上,不分彼此的叠在一起,有一些是保护诺尔默的黑狮子佣兵,更多的却是身穿绿色衣服的袭击者。
“老四,你先去对付那边那小子。”
一名彪悍的袭击者刚将长枪刺入面前佣兵的腹部,看着对方挣扎着倒下,首领的声音就从旁响了起来。
纵览全局的首领并没有第一时间亲身投入战斗,而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调配人手调整细部上面,力求完成全歼车队的预定目标,此刻敏锐的察觉出改变目前战局不利的正确方法,及时发出了号令。
“好。”
那位被首领叫做“老四”的袭击者干脆地应了一声,顺手一抽枪身,佣兵伤口中喷射出大量的鲜血,几像喷泉般直接染红了大块地面,他满意地舔了舔嘴唇,向着诺尔默所在的方向前进。
一个健步迈出,就是足足三米,再一步迈出,又是三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仅仅跨出十步,这名行踪诡异的袭击者就从战场的前端,来到了少年身前不远处。
一名佣兵眼见来者不善,未等敌人落地,就挺起长枪,对着尚在迈步的敌人狠狠就是一枪,击其半渡,长枪带着风声刺出,力度甚是强横,完全发挥出这名三级佣兵的真正实力。
“来得正好!”
袭击者见到这充满力量的一枪,赞了一句,竟是不闪不避,上身保持端正不动的姿态,脚下不停,右手一抖枪身,手里的长枪犹如毒蛇般窜出,飞快的迎着袭来的长枪刺去,将将擦着对手的枪身,后发先至的刺入了佣兵的胸膛!
瞬间又是血如泉涌!
好快的枪!
那名佣兵小队长强忍胸口的剧痛,含恨看了敌人最后一眼,很不甘心,他已经尽力了,无奈技不如人,只能无力地倒了下去。
一枪杀掉拦在自己和少年之间的佣兵骨干,袭击者开始审视自己此行的目标,态度从容。
在他现身此处战场之后,同属他一方的袭击者纷纷默契的尽快停止厮杀,后退着离开了这块战地,将周围的空间都留给这名动作敏捷,举止刚健有力,一眼看上去就觉得非常彪悍的袭击者。
诺尔默双目一凝,好厉害的身手,好快的速度。
面对劲敌,少年心中毫无一丝怯意,反倒有一股熊熊烈火燃起,激励他迎上前去,为刚刚保护自己而阵亡的佣兵伙伴而战!
倒下的那一位,乃是黑狮子佣兵团的一名小头目,三级战兵,进山谷前曾参与紧急会议,与少年说不上熟络,外出同行这么些天下来,只能算是短短几面之缘,随口聊过几句话。但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几面之缘,几句话的交情,让他在见到强敌之时没有退却,明知不敌也要迎上去阻挡,哪怕是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尽到了保护少年的职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伴奋不顾身勇敢无私的牺牲行为,彻底激起了少年的斗志,决意要为他报仇雪恨。
“你不怕?”
很奇怪,明明对于袭击一方来说,时间很紧迫,越快解决战斗才越有利,迟恐有变,那位杀到诺尔默身前的彪悍敌人,偏偏停下脚步,审视了一番面带青涩的少年,饶有兴致的问道。
很明显,他将自己当成戏弄老鼠的猫了,并不急着下嘴。
“怕,就怕你不死!”
这可吓不倒诺尔默,顿时便狠狠怼了回去。
“好胆量!”
包着绿色面巾的袭击者笑了,虽然隔着一层面巾,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诺尔默也猜得出,对手现在的所谓笑容,一定不会是温和的那一种,而是带着残忍和自信的双重性质。
晨曦静静来到了诺尔默身边,双手紧握短剑,随时准备助哥哥一臂之力。
“好漂亮的女娃子。”看到俊俏的少女,那名“老四”眼睛一亮,由衷赞美道,“你就准备拿把长弓和我比试?”后一句却是对着一脸严肃的少年问道。
“当然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原地后退一步,反手从大黑身上的挂钩中提起长枪,向前一步回到原来站着的地方,比晨曦略略靠前半步的位置。
“你要不跟我回去,给我当个暖床的贴身侍女?我最喜欢收集你这类美丽动人的小姑娘,到时候你会发现身边有不少的‘好姐妹’,就算我外出办事没工夫宠幸你,也绝对不用担心寂寞。”
或许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又或许是往常获胜后这样予取予夺的次数太多了,形成了坏习惯,彪悍的袭击者完全不把手握长枪的少年放在眼里,反倒是当着面调戏起晨曦来,面巾的右侧向上一挑,一道明显的褶皱出现了,应该是他笑得太得意,上翘的嘴角动作太大,从而直接带动了面巾的大幅度移动。
少年很冷静的看着敌人,没有动气,如此蹩脚的激将法,犹如一头狂犬在乱吠,认真你就输了,着实不足以影响少年的心态。
一旁的晨曦很淡定的接过话匣,她一本正经的对着敌人说道“你死定了。”声音不大,态度却很认真,好像在阐述某个再自然和正确不过的事实或者常识。
单手提着长枪的袭击者乐了,不知道是何缘故,从见面开始,眼前的两位少年人,男的也好,女的也罢,没有一个怕他,哪怕见到他轻而易举的就将一名实力不俗的伙伴刺死,哪怕见到他凝而不发的浑厚气势,也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面对他的调戏和挑逗,两人也是不假思索便毫不犹豫的硬怼回来,真不知道是两个小家伙本身实力强横,不需将他放在眼里,还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全凭一股虎劲,其实没见过世面,并不晓得他的厉害。
“那么,来吧。”
既然在言语上占不到便宜,袭击者觉得还是用事实说话,直接一枪捅死少年,他身边那名美貌婀娜的少女,还不是任自己采撷的份?
这世上,历来是拳头大的一方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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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默也不再废话,倒提身后的长枪顺势一摆,右手握在了枪身中部靠后的位置,摆出一个标准的起手式,同时两脚前后错开,不丁不八站稳,就不再动了,显然是准备让袭击者先进攻。
看到少年“谦虚”的摆出防御姿势,彪悍的袭击者总觉得上看下看很不顺眼,多打量几眼,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对面的少年原来是个左撇子。
“我说怎么总觉得别扭,原来竟然碰上个左撇子怪胎。”
袭击者微微一晒,出道至今,他还是头一次和以左手为主要发力臂膀的敌人交手,难怪心里面有几分的不适应,现在一旦看明白了,却很不以为然。
能流传世间的枪法,基本都是以右手为主,左手为辅,主次分明,一招一式和配套的步法,都是依据人体的构造、发力习惯和特点进行制定并不断优化,千锤百炼之后才最终定型,看似简单,其实蕴含着深奥的道理。
从古至今,还从没听说过专门为左撇子开创的枪法,普通人或许以为,不就是换条胳膊作为发力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看上去动作有点别扭,效果都是一样的,事实远非如此。
从表面看去,人的身体固然呈现左右匀称大小对等的状况,其实那只不过是表面,身躯里头的各个器官、经络、纤维与肌肉组织都是有着其独特的功能与作用,任何一个都无法代替另外一个,例如心脏就是位于人的左侧胸部,自然就决定了力量爆发的效果。
也就是说,同一招枪法,即使像照镜子那样,全盘反着来变换发力胳膊、身法与步法,刻意改变心法口诀予以适应等必要措施,也必然受身体内部器官运行规律的影响,容易出现“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情形,尤其在高手相争之时,表现的就越明显,一丁点细微差别,都将导致最后结果的不同。
在惯用长枪的“老四”看来,这纯粹就是嫌命长,自个作死,怪不得他嫌弃。
“妹妹,你觉不觉得,这里头的反派角色啊,临死前废话总是特别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没有搭理他,而是和晨曦聊起天来。
“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想啊,应该是他们知道自己出场的次数很少,又是拿来给主角垫脚的,很快就要领‘便当’下场,因此想利用一切机会抢镜,好让别人记住他们曾经存在过。”
少女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侧着头想了想,才很正式的回答哥哥。
“哪你觉得以他今天的表现,够资格拿一盒盒饭么?”
诺尔默继续就“便当”这个重点话题进行探讨,显然觉得很有必要。
晨曦很认真的又想了一想,才摇摇头,微微撅起嘴巴说道“我觉得不可以。一来出场时间太短,二来个人整体水平太低、出彩程度不足,很难让读者留下什么印象。要是这样就能轻轻松松领走一整盒盒饭的话,对其他的群演就太不公平了。要不,看在他很努力的份上,打发他半盒盒饭?应该能勉强吃个半饱吧。”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要不是自己就是两人讽刺的对象,袭击者差点都要相信,少女总结的很有道理,最后“赏”自己半个盒饭的提议很公平。
“放心。我待会一定将你俩的尸体挑在枪尖上,挂在山谷里头曝晒,好让你俩知道激怒了老子的下场!要是做不到的话,以后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袭击者真的生气了,咬牙切齿的发誓。
“呃?你准备改名叫‘八王’?”
少年很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八王’?”
袭击者一愣,想了想才明白,人家是在绕着弯骂他是“王八”!
“给我死!”
彪悍的敌人彻底被激怒了,明知两位少年人是有意通过挑逗戏弄来惹怒他,但他就是压不住心头那股越来越盛的邪火,你说这两个小家伙的嘴巴怎么那么损?说出来的话那么惹人讨厌?骂人不带脏字不说,偏偏还配合的天衣无缝,一唱一和之下,自己不知不觉就着了他们的道。
以前即便是叫阵的时候,被人当面辱骂是王八都没这么生气过。
单手提着的长枪向前刺出,没有任何花招,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袭击者这一枪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还有一个狠字,典型的军中打法,追求的就是越简单越好,越有效越好。
锋利的枪刃足足有一尺半长、三寸宽,闪着寒光的明亮刃身上头,留着和枪刃几乎同样长度的深深血槽,从枪尖下头一直开到最里面,先前明明已经杀过不少人,此刻却连一丝残留的血迹也看不到,典型杀人不留痕的好兵器。
袭击者开始幻想着,自己势大力沉的长枪突破少年的防守,顺势捅进他的胸口,殷红的鲜血则从伤口大量喷出,顺着枪刃上面的深长血槽流出来,染红自己枪身的一幕“美丽”画面。根据他的经验,一旦锋利而宽阔的枪刃刺入少年的身体,长长的血槽只需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能将他身上的鲜血大量抽出来,使少年快速失血而亡。
故此兵器锋刃之上这类特别深、特别长的血槽,也有“吸血槽”的说法。
看到来势汹汹的霸道一枪,诺尔默向前迈出一步,两膀用力向上一挑,准备硬接并挑开敌人的长枪之后,趁着敌人胸前露出的巨大空当直刺其胸膛。
“当”的一声响,两杆长枪在空中瞬间一个交错,清脆响亮的金铁交鸣过后,双方都感到一股巨力从枪身上传递了过来,震得自己手臂微微发麻,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彪悍的袭击者很诧异,这一枪的结果打乱了他的计划,本想进击的他,不得不退回了原来的出发点。
须知他乃是七级巅峰的战兵,向来精修枪法,一身修为全在手头的这杆长枪上面,所习枪法极其简洁霸道,不知多少对手吃亏在他蓄满大力的这头一击上,要么被直接破开防守,身死当场;要么被震得两臂酸痛无力,再也应付不了他接下来的一轮抢攻。即便是与他同级别甚至高一级的对手,遇到这一枪,也是深感头痛不已,没想到区区的一个少年人,竟能在这样的正面交锋当中,与他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他开始嘀咕和怀疑少年稍显稚嫩的长相下面,暗藏的真实修为来了。
诺尔默也很诧异。
与寻常的武者要么以力降力,要么以巧破力不同,他按照师父传授使出的这一枪,既力道雄厚,又极富技巧,堪称是兼具两者的长处,枪尖所刺的落点,正是敌人霸道的枪势最为薄弱,而力道传递又稍稍不足的一点,按理可以顺利破解敌人这一杀招的同时,拨开他的枪杆,使其胸前露出大片空当,长枪足以顺势直刺敌人的要害,就算不能将其击杀当场,至少也可令其胸口受伤,顺便又从心理上震慑对手,从而在后续的交手中占得先机。
没想到仅仅化解敌人的攻势,就耗尽了自己所出的这一招里头蕴含的全部力道。从交手的结果来看,自己方才所刺一枪并未失手,而是敌人凭借级别和修为上头的优势,强行抵消和压下了自己招式的所有后续变化。
考虑到敌人刚才仅仅是单手持枪就有这样的出手效果,少年将敌人的真正实力在原来判断的基础上,又向上调高了一级。
第一次交手,两人都没有占到便宜,都被对方打乱了自己原定的节奏,因此也没急着再次动手,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审视着对方,选择将斗气外放,形成护罩保护自己要害之余,静静计算着下一步的战法与招式。
初次交锋,大体上印证了诺尔默对敌人的判断,让少年略感意外的是,双方斗气一外放,眼前体型彪悍刚健,动作孔武有力的袭击者,所修炼的斗气与设想中完全不同。
通常枪法走霸道路子的武者,修习的大多是火系或者风系斗气,不是为了增强爆发力和杀伤力,就是想要提高敏捷度和速度,目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加强招式的杀伤性和有效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事实再次论证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或者斯文点说人不可貌相的道理。袭击者身上发出的淡淡青光表明,他修炼的却是纯正的木系斗气,这类斗气对杀伤力的提高没有明显效果,却能大幅度优化修习者的耐力和韧性,生生不息绵绵不绝,看似柔弱却颇为难缠即是这个意思。
沉默中,诺尔默动了,这回轮到他先行抢攻。
少年一抖枪花,雪亮的枪尖在空中幻化出四个枪头,外头三个组成一个标准的三角形,内里的一个正正就是三角形的中心,竟是一枪同时攻向敌人的面门、咽喉与左右胸口,四个亮点一闪,尖锐的呼啸声便隐隐响起!
“好枪法!”
彪悍的袭击者双目一凝,由衷赞了一句。
作为使枪的行家,他可识的这一枪的厉害,心头一震,再也不敢托大,瞬间从单手执枪改为双手握枪,一个简单的直捣中军,抬手对准少年的胸口就是一枪。
所刺之处也正好是少年所挽枪花的花心所在,典型的一力降十会,依旧是那套军队里面的简洁打法,图的就是有效。
“锵锵锵锵”,一连四下极其快速的交鸣声出现,尖锐得使人眉头皱起,在修为稍弱听力稍差的人耳里,只有一阵连绵不绝的长长金属碰撞之声。
两道前冲的身影再次分开,迅速后退到原来所站的地方,再次一脸凝重神色的打量起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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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者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赞赏。
经过第二次交手,他已经十分肯定,少年目前的真实战力不如自己,准确的说应该比自己低了最少一个级别,大约是六级战兵到六级巅峰之间的样子。但恰恰就是这个比自己实力低了整整一个大级别的年轻人,做到了连续两次击破自己攻势,逼得自己不得不回归原地的效果来。
就比如刚才这一次,面对自己强劲的一招直刺,少年通过连续四次击中自己枪身的同一个部位,巧妙的消去了自己施加在长枪上面的雄浑斗气与霸道攻势,使得自己的进攻再一次徒劳无功。换句话说,凭借技巧上头的优势,抵消了整体境界上头的劣势。
考虑到少年的真实年龄,就很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诺尔默也同样佩服敌人的胆略。
面对纷繁复杂令人眼花缭乱的枪花,袭击者没有像普通强者那样,要么急着后退躲避,要么横枪大幅度上提格挡,而是极为大胆激进的直刺枪花的正中部位,以攻代守。倘若判断失误,未能挡下自己似真似假时真时假的所有变化,就只剩下某一处要害中枪的唯一结果,身死当场。
然而果真是艺高人胆大,电光火石之间,袭击者就敢放手一搏直击中路,通过硬碰硬实打实的方式,刺中自己枪花的交接点,也是枪势中仅有的软肋部位予以化解,展现出一流强者的风范和胆略,端的好大一颗胆子。平常人谁敢冒这个险?说句玩笑话,估计比豹子的也不差多少了!
少年轻轻一声咳嗽,目光在敌人身上不住闪烁,思索着什么。
两次时间短暂但对抗强度颇大,危险程度更是达到一击必杀的交锋之后,双方毫无急于求成的心态,反而十分冷静的停下来沉思。
就在周围喊杀连天,拼得你死我活,厮杀的白热化之际,此地诡异的进入了寂静的僵持阶段。
同样就在彪悍的袭击者和诺尔默停止交手,互相凝视对方,耐心寻找对方破绽的时候,高大瘦削的袭击者首领正准备拉开莱德侯爵夫人乘坐的马车车厢门,脚边横躺着驭手的尸体,鲜血从他咽喉的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地上的野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在马车的另外一侧,倒着随车的侯爵府护卫,尸体朝着泥地趴着,头颅掉在两米多远的地方,手中的兵器不知飞到了何处。从尸体呈现的情况来看,竟是侯爵夫人的随身护卫企图逃跑的时候,仓皇失措下犯了背对强敌的低级错误,最终导致身首异处的下场。
面带冷笑,袭击者首领用手拉起车厢外面的装饰条,用它细细擦拭锋利的剑刃,动作轻柔而缓慢。价格不菲的绫罗绸缎,竟被当成抹去血迹的破抹布,成为他刻意摆出的优雅姿态的道具,随意摆布。
一如它自以为是的主母即将面临的局面。
环顾马车四周,再也没有一人拥有足够的实力去改变入侵者的这一举动,莱德侯爵府此行地位最高的家主夫人,已然避免不了成为落入虎口的羔羊。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吩咐完“老四”去收拾掉给他们增添许多麻烦的少年,袭击者的首领就放心的走向莱德侯爵夫人的马车。
车厢上面有内奸标注的特殊记号,加之外部装饰华丽,一看就知道是府中地位最高的那位蠢女人所乘坐的,里头的侯爵夫人,可是雇主特意点名要活捉的女人之首。
世上的怪人很不少,于是怪事也就相应的很多,要不是雇主提出好几项特别古怪的要求,他又何须如此大动干戈,要先解决掉随行护卫的佣兵?依他的性子,早就调集大批的部下一道前来伏击,在山壁两边对着下方乱箭齐发,管他什么侯爵夫人伯爵夫人,佣兵团长副团长,通通射成死翘翘的大刺猬就行,瓮中捉鳖一网打尽再简单不过了。
当然了,就算他真的计划这样去落实,也会被少年不按常理出牌的建议打了个措手不及,无奈之下一样要被迫将伏击改为追击,暗算变成明攻。典型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首领走得很慢,他知道侯爵夫人身边,还藏着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内奸的身份不高,能打探得到这个消息就不错了,这名高手护卫具体是谁就实在没本事查清楚。
其实这也算是老牌贵族的传统做法之一,为了尽可能确保家族重要人物的人身安全,只要条件允许,此等重要人物的身边都会安排一名实力强劲的高手暗中护卫,视被保护者的性别年龄等具体情况,给予这名高手相应的虚假身份掩饰,什么家教老师、伴读书童、管家、马车夫、侍女都有可能。
在熟悉内情的人看来,这种习惯勉强称得上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然而知道归知道,高手究竟是谁,往往就只有亲手布置的家主才清楚,否则就不算秘密了。
因此首领很小心,看似闲庭信步晃晃悠悠,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殊死搏斗的双方,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落在他眼中耳中,显得真实中又有缥缈的成分,注意力笼罩住方圆十几二十米的范围,有什么大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胜利必然属于自己一方,他可不想在兴高采烈地拉开侯爵夫人的马车车门之际,被人从后头一剑穿心,死的不明不白。那可就喜事变成丧事,自个惨变悲剧的主人公了。
负责保护莱德侯爵夫人马车的,乃是朱莉为首的几名女佣兵,以及侯爵夫人日常带在身边的几名侯爵府护卫。来袭的敌人武艺高强,身手普遍要比车队里头的诸人高出一筹,这就迫使朱莉等人不得不采取联手防御,背靠背的互相保护着彼此,艰难地抵挡着袭击者的攻击。
眼见袭击者的首领缓缓走来,一步一步向着车门靠近,侯爵夫人随时就可能陷入敌手,朱莉急得眼里冒火,怒吼着连连挥刀,刀刀都裹着火红的斗气,目的不是要杀伤敌人,而只是为了逼退面前的袭击者,好去阻挡朝着贵妇人迫近的可怕男人。
职责在身,她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是不是来者的对手,鏖战的山谷中,高大瘦削的敌人首领背着双手,从容中一身气机凝而不发,气势逼人,一看就很不好惹。
无奈站在朱莉当面的袭击者经验丰富,老早就看穿了她的用意,既没有不顾一切的硬挡,也没有大幅度后撤,而是十分耐心地游斗着缓缓左右移动,每次移动一跬,随即又迅速移回来,就是不肯让出通往侯爵夫人乘坐马车的路来,摆明了拖延时间。
彼此都是三级战兵,实力相当,战技又基本处于同一水平线,急切之间想战胜对方根本没有可能,朱莉又急又气,怒喝着进攻,憋得脸都红了。
“哟,大姐儿脸怎么这么红呀?该不是夜里缺了男人,见到我思春了不成?”
论到干扰对手的心神,袭击者个个都算得上是行家,信手拈来的讥笑起朱莉来,面巾遮盖下的那张脸,显然尽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放你娘的屁!给老娘滚开!”
朱莉心急如焚,一刀照着敌人的脑门直劈过去,刀上的斗气足足增加了一倍之多,放在平时和敌人斗嘴说荤话不在话下,大战三百个回合都不见得会输,此际却没心思再过多纠缠了。
袭击者使了个“荡”字诀,手中的弯刀蒙着一层水蓝色的斗气,顺着来势,轻巧地搭在女佣兵劈来的长刀刀面上头,朝着斜下方稍稍这么一带,就卸掉了长刀的大部分力道,同时没忘了继续调戏激怒对手,他怪笑着说道“大姐儿急什么呀?我娘死得早,所以我小时候缺乏母爱,长大了最喜欢年长的女子,像你这样前鼓后撅的大姐儿,历来都是我的最爱,每个月都要玩上好几个。既然大姐儿自称‘老娘’,岂不是正好弥补我童年的遗憾,和我凑成一对野鸳鸯,就在此山谷中成就好事如何?”
打,赢不了敌人;斗嘴,没那闲功夫和心情。朱莉是除了暴跳如雷以外,什么有效的好办法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队长奈何不了敌人,自顾不暇的其余女佣兵,当然就更加无力分兵前来阻挡,倒是幸运的躲过一劫。
踏着稳健的步伐,慢条斯理的走着,一看架势就知道是敌方的重要人物出场,袭击者首领笃信,到了这个紧要关头,一直隐藏在侧的高手护卫不敢不现身。
管你是谁,失陷主母的罪名可担当不起。
果不其然,当袭击者首领明显是径自朝着夫人的马车走去,目的再也明确不过后,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不得不从某个角落里头“滚动”出来,拦在了他的面前,站稳之前还来得及先重重叹了一口气。
“竟然是你?”
看着眼前一身管家服饰、体型相当有特点的所谓对手,高大瘦削的袭击者首领笑了,又好气又好笑,外加几分诧异的样子。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据说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这貌似脑满肠肥的胖子管家也不可小瞧啊。
“没办法,不是我,还能是谁?我也不想出来见你呀。”
一张终日笑嘻嘻的面孔,此刻再无一丝往常嬉皮笑脸的痴肥模样,他严肃地望着袭击者首领,丢下了伪装的圆脸不怒自威,可惜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带着浓烈不过的唏嘘意味,表明他此刻有多么的无奈。
出乎内奸的意料,这位根本不在其推测名单之上的大高手,竟是终日小心谨慎,见人未曾说话先笑三声,面对女主人就忙着点头哈腰的克莱管家,常常被侯爵夫人骂得抬不起头来、满脸冷汗的克莱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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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拦在身前的隐匿高手,矮矮胖胖的身形稳如山岳,双目精光内敛炯炯有神,袭击者首领又认真看了看对手尚未出鞘的长剑,长度竟似比普通的佩剑还要长上三分,不由得微微一笑,更加感兴趣了。
这么长的剑,拿在克莱管家白白胖胖的手里,对比起他矮冬瓜一般的体型,实在是一件很有喜感的事情,真不知待会动起手来,这矮胖子要怎么挥动这把尺寸几乎与他身高齐平的长剑,会不会闹出兵器太长脚下拌蒜绊倒自个的笑话。
“你拦得住我?”
高大瘦削的袭击者首领低头问道。
倒不是他存心藐视敌人,而是身高上面的优势实在明显,想低调客气一点都不行。总不能故意蹲下来交谈吧?那样做的话太明显,而且说不定会引起对方的误会,误以为他在故意讽刺自己矮冬瓜一般的身材,那就弄巧成拙了。
“估计拦不住。”
严肃的圆脸又露出习惯性的憨憨笑容,随即很快意识到这样不对,克莱管家又及时端正态度,正色说道“你的气息比我的要强。可惜我当年受过侯爵的大恩,发过誓要守护他的家人,既然背负誓言接受重任,说不得拦不住也得拦。”
“哪怕明知会死在我的手里,也要拦?不就是报恩嘛,没必要那么死实诚吧?活着才能继续为他效力嘛!再说了,区区一个已届中年的妇人,弃之又有何妨?以你家侯爵大人今天的身份和地位,随时可以换一个又年轻又漂亮的,何苦为了个泼妇,白白送了自个的性命呢?”
袭击者首领皱了皱眉头,耐心地劝说道。担心激怒对手,他连说到嘴边的“死脑筋”一词,都给临时改成了“实诚”两个字,为的就是听起来舒服顺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根据往常的经验,这种报恩心切又兼意志坚定的高手,一旦动起手来往往连命都不要,对付起来很是难缠,搞不好即便不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怕也要付出身上挂彩的代价,太不划算了。
“多说无益。动手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克莱管家没给敌人开价招揽的机会,他迎头看向对手,两人的身高差距实在太大,不得不仰着头和敌人说话,气势上自然落了下风,然而当他“锵啷”一声拔出手中的长剑,凌厉的气势顿时冲天而起,浑厚雄烈上头稍嫌不足,张扬锐利方面却绰绰有余,一下子抹掉了身高不足导致的先天劣势。
他伸出两根手指,抹了抹长而锋利的剑刃,一股蓝汪汪、水盈盈的斗气出现在剑身之上,几乎在同一时间,蓝色的光芒从克莱管家的身上闪烁而出,翻翻滚滚,迅速形成一件笼罩全身的蔚蓝色贴身战袍。
斗气外放形成全身护体战甲战袍,这可是中阶以上战兵才能拥有的技能!
斗气外放,战甲上身,利剑出鞘,抛弃往日刻意装出的好好先生面罩,浓眉上挑、一脸正色的克莱管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六级战兵,而且是位于六级巅峰的剑士。
一剑在手的胖子管家,瞬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神采飞扬,目光坚毅,如同手中的那柄利剑一般,气势十足,寒气逼人!
“难为你,竟然放得下架子,在府里头装憨装了这么久,装得这么像啊!”
感慨着克莱管家强大的伪装能力和耐心,袭击者首领一抽剑柄,一样的斗气外放,全身沐浴在一团略带刺眼的白色光芒当中,氤氲中透着股锐气,赫然是不太常见的金系斗气。
不愧是袭击者的首领,天生就是适合干暗杀一类见不得阳光的活,修炼的斗气一派杀伐凌厉,感慨的话越说越铿锵,说到后来,语调已经带着股森然的寒意,杀气满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特殊类型斗气对修炼者造成的额外影响,随着修炼层次的增加,功力的增长,深入体内的斗气会逐渐改造修炼者的体魄,使其变得更加强壮结实、孔武有力,足以承载强大斗气的日常运行和释放。好处虽是不少,却也会相应的产生负作用,渐渐影响修炼者的身心,在其原有的基础上,一定程度的改变性格和思想。
例如袭击者首领修炼的金系斗气,之所以修炼的人相对较少,就在于此类斗气修习的时间长了,不但能有效增强修炼者的身体机能,大幅度提高其战斗力,还会使得原本就意志坚定的修炼者走向偏激、冷酷的阴暗一面,大量动用斗气时,就连说话都会隐隐带上金石之音,听上去颇为刺耳,一如此刻袭击者首领说话的腔调,倒不是他有意恐吓对手。
想要减少甚至彻底杜绝此类弊病和负面情绪的影响,除非修炼者及时找到合适的内心功法予以修习、化解,同时增加心灵感悟方面的学习,通过内外兼修标本兼治的方法,使得自己的内心重新回归中正平和的状态,以宽容大度的心态对待世间事物。
可这样做必然要花费大量的宝贵时间,等于是影响了自身修为的快速提高,想要受到目的性明确、功利心极强的修炼者普遍欢迎,无疑是“地方日谭”那样的传奇故事,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
所谓知易行难,很多时候,有办法其实等于没有办法。
修炼金系斗气之人,往往看中的就是它带给自己的强大力量,而刻意忽视其对性格方面带来的阴暗、扭曲等不良后果,久而久之深陷其中,已然深入肺腑浸透灵魂难以化解;
要么明知道这一方面的弊端,却因自身意志坚强伴随的性格固执,单方面信心爆棚,觉得自己能够压制邪念,结果同样无法做到知进退、懂取舍,明明历尽艰辛才得到凌驾他人的强大力量,可以随意杀戮他人,偏偏还要讲究什么温良恭谦让,秉承中正平和的心态,严于律己,以宽容大度待人,那还费老大劲去修炼做什么,吃饱了撑着么?
受限于出身以及眼界见识,过度追求力量的袭击者首领并没有意识到,为什么同样是修炼金系斗气,成功晋身高阶战兵的那些大剑士、大骑士甚至是大剑师们,并没有因为修炼杀伐之意浓烈,同时控制超强的斗气类型,就整个人变成没有人性的人形杀戮傀儡呢?
对峙的双方均已亮出了兵器,也做足了斗气加持的战前准备。
倘若说剑在手的克莱管家,已经与手中的长剑人剑合一,形同一体,利刃在握的袭击者首领,则在金系斗气的附身底下,干脆直接化身成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情感的利刃本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斗气加身的袭击者首领,整个身躯都笼罩在白光当中,锋芒毕露,看着都觉得刺眼,更不要说由内向外散发的压迫感了。
然而这可吓不倒拥有血色过去的胖子管家,微微一笑,不去理会修炼金系斗气对语气语调带来的刺耳效果,克莱管家一声长啸,声音清朗,手腕一翻,颀长的剑刃抢先向着对手刺去。
“唰唰唰唰”几招干净利落,一瞬间就刺出了四剑,剑剑直刺敌人的上身要害,剑芒吞吐之间,封住了敌人左右闪避的去向,动作十分敏捷,多年的隐忍显然并未磨去他一流的剑技与身手。
“来得好!”
袭击者首领不退反进,遇到足堪一战的好手使他倍加兴奋,同样快步抢身上前,白光一卷,只听得“叮叮当当”几声清亮的交兵之声,就拦下了对手的全部攻击招式。
白光与蓝芒几度接触,快得让人看了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抢攻的克莱管家不但未能占得先手,反倒自行后退了一步,稍稍拉开了与袭击者首领的距离。
长剑遥指意态从容的敌人,克莱管家不再急着进攻了。
先前的一击已经试出了袭击者首领的深浅,动手之前,他就认识到自己很可能不是敌人首领的对手,动手之后,他就敏锐地察觉,原先的判断是对的,自己与敌人之间的实力对比,存在着颇为明显的差距,而且是最少一级的等级差距。须知自己刺向敌人的四招剑式,竟被敌人用了仅仅两剑就接了下来,淡定地化解进攻之后,随即递出的第三剑还迫使自己不得不退后一步,避其锋芒!
然而差距大又如何?职责所在,唯有全力一战,生死只能置之度外。
深深吸了口气,克莱管家挺直了腰杆,圆滚滚的身躯稳稳钉在地上,挺拔如压扁了的圆柱,脸露坚毅之色,面对战力超过自己的强敌,手里的长剑依旧稳稳指定袭击者首领,静候敌人发动进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袭击者首领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克莱管家的手中剑要比他的剑长出一大截,利于进攻不利于防守,本不该摆出防守态势,然而对手明知自身兵器的特性与劣势,依然果断采取了守势,估计打得是拖延时间的主意,准备耐心周旋,拖到凯文团长等人的到来支援。
要避免夜长梦多的意外出现,只能快刀斩乱麻,赶紧了断了身手不凡的胖子才行。
“哈!”的一声爆喝,袭击者首领吐气迈步,长臂一挥,一道白光凝就的光环劈头盖脸的直接罩向对手,同样一步到位的堵死了对手左右腾挪的可能。
除非选择大踏步后撤,否则克莱管家只能硬着头皮正面接下这一杀招。
刺眼的白芒仿佛白热化的烈焰,尚未近身便压迫得克莱管家连呼吸都略有不畅,表面看似乎敌人仅仅是挥出了一剑,然而落在高手的眼中,这所谓的一剑其实是由十多道剑式连续而成,速度飞快,几如实质化的白色剑芒一道道、一圈圈,环环相扣绵绵不断的卷向克莱管家,把他全身上下都笼罩其中,不得逃脱。
巨大的压力唤醒了埋藏深处的记忆,克莱管家隐约有种幻觉,他又一次回到了厮杀不断、血腥冷漠的往日,回到了随时可能送命的冒险职业生涯,映入眼眸的白芒便如曾经面对的一幕幕,危险而带着奇异的诱惑,使他热血沸腾,皮肤上面的微微刺痛感觉,使得体内的斗气自行高速流转起来。
他一声冷哼,矮胖的身子立即双腿微蹲,借着起身跃起的势能带动,不闪不避,朝着罩向自己全身的白芒挺剑刺去,一眨眼就飞快的刺出了八剑,湛蓝色的剑芒不住闪烁,吞吐明灭之间已然将来自头顶四面八方的白芒尽数破去!
刚刚接下敌人的杀招,克莱管家矮矮胖胖的身影就朝后急退,一直退到原来所站之处一米多远的地方。
直到这个时候,两人疾速交手带来的金铁交鸣声,才传进了附近的人耳朵里面,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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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又是后退了一大步,克莱管家终于完全卸去了敌人附加于剑势之上的那股巨大力量,这才得闲长出一口大气。
山风吹拂,吹皱了他身上的管家长袍,涟漪之中,两道长达十多厘米的划口清晰可见。方才一通爆发,朝着周围八个方位使出的八剑,虽然气势万千,看似完全挡下了袭击者首领攻来的十多剑,其实仍有两剑突破了他的格挡招式,进而刺穿了他的护身斗气,划破了他的衣袍,若不是触觉依旧敏锐,脚下功夫没有拉下退的够快够及时,此刻身上已然带伤。
尽管这样,克莱管家的胸口已是隐隐作疼,不用问,这是敌人剑上附带的强烈斗气,于悄无声息之间震伤了他的躯体。而握剑的右手,也有着明显的颤抖,迫使他尽快垂下剑尖,省得被对面看出破绽,敌人剑上的力道,可不是表面上卸掉了剑招就算了的。
这一轮交手,高下立判。
“若是放在一年之前,我想要战胜你,怕也难免自身要伤的不轻。”
尖利的嗓音感慨中透着股谦虚的味道,形式与内容反差之强烈,让人颇感意外,袭击者首领占据了上风,却没被即将到手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还处在苦苦追求突破八级的关头,常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患得患失乃是常态,至今耿耿于怀,因而更明白今日以境界压制对手的不易。
克莱管家暗暗叹了口气,没有接腔应答,他已经发挥出几乎全部的战力了,可惜他对上的是袭击者里面的头号高手,进阶八级颇久境界稳固的首领。
“答应孩儿的事情,终究是没能来得及兑现啊。”
胖子管家神色黯然,两人二度交手,他更加清楚彼此间存在的差距有多大,深知今日之战再这么继续打下去,自己很难幸免。
然而深受克莱侯爵大恩,肩负主人重托,抛下主母当逃兵的念头,他连想都没想过。
“还不死心?那就再接我一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袭击者首领一说完,便是全速启动,手臂扬处,道道白光划过长空,交织成一丛刺眼的荆棘,直径足足超过三米,带着不可阻挡的凶狠架势,向着胖子管家正面直推过来,空中还隐隐传来一两声雷电般的炸裂之声!
“电光荆棘!”
标志性的铿锵之声传来,宣告着袭击者首领的决心。
他此际不过是八级的中阶战兵,使出师门传授的这一招来,已然具有这般骇人的气势,带出闪电霹雳的效果,倘若修至十一级以上的高阶,同样还是这一招“电光荆棘”,届时展现在对手面前的,就将是个头更大的一丛白光荆棘,伴随着一根一根的电光之刺,还会有一阵又一阵的电闪雷鸣出现,金系斗气无坚不摧的锋锐,雷电天降般的煌煌之威,将共同混合着交织在一起,朝着对手平推过去!
即便是这样,现在直面招式威力的克莱管家,已经充分感受到这团“荆棘”的可怕之处,随着电光的高速前进,一道一道凌厉的气机朝着他刺了过来,激得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偏偏与此同时四周的空气也发生了变化,悄然形成了一股股看不见的洪流,明明脚下乃是坚实的大地,他却仿佛深陷泥潭之中,或者身处海水的缠绕,粘稠得很,抬手举足间如同被隐形的绳索牵扯着,速度少说也慢了整整一拍,一举一动都要比平时费劲得多。
这招“电光荆棘”,竟是一招之间,同时具备了金系、电系与水系斗气的某种优点,三种本应泾渭分明的斗气奇妙的结合在一处,虚中带实实中有虚的一并攻击起对手来!而作为招式瞄准的目标,胖子一身承受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多么熟悉的感觉啊,恍惚之间,竟似回到了少年时代习武的样子。克莱管家自嘲道。
多亏他修炼的是水系斗气,当年学艺的时候,曾经长时间浸泡在海水之中,仔细感受水性至柔却又至刚的矛盾性质,有的是在滚滚洪流中苦练功法的见识与经历,所学的全部剑式,都能在海洋当中自如施展,还好没被袭击者首领给吓到。
换成其他人,说不定就会措手不及,受制于诡异的拘束力场。
胖子浓眉一扬,朝着一根根“荆棘”的中部刺去,蓝色的斗气随着“扑哧扑哧”的飞速出招,刺中了荆棘相对薄弱的部位,于是渐渐消耗着声势浩大的荆棘电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咬紧牙关鼓足勇气,克莱管家拼尽全力的与高大瘦削的敌人周旋,一面想方设法缠斗防守,一面不可避免的不断后撤,随着时间的推移,“荆棘丛”的逐步削弱、消失,他体内的水系斗气也被迅速的消耗掉。
而两人交战的地方,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离侯爵夫人马车不到两米的位置上。
至此,终于退无可退了。
克莱管家抬起衣袖,在圆脸颊上擦了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然后使劲吞了口唾液,咳嗽了两声。至于一张胖脸上面被划破渗血的几处地方,他就当没知觉不知道,不管了。
袭击者首领的剑法十分霸道,又在身高和速度上面占据了颇大程度的优势,尽管胖子管家一心使出“拖”字诀,努力的缠斗闪避,却依旧被迫正面硬接了不少剑式,就如刚才的“电光荆棘”那样,积少成多,内伤已是明显压制不住,开始吐血了。
身体表面的一道道剑伤,则多达十几处,比内伤看上去还要吓人,也更加的血腥,其实反而没他的内伤重。
“何苦呢。你自行离开吧,我发誓绝不拦你。”袭击者首领尝试着做最后一次劝说,“反正其他人都跑不掉,谁也不会走漏消息。你大可安心离开,接上家人找一处地方过上隐居的日子。至于生活所需的费用问题,只要你愿意,想必不会难倒你这位高手。”
他可不是所谓的高手之间惺惺相惜,或者是偶然良心发现什么的,而是激战到现在,胖子管家哪怕再狼狈,受的体外伤再多,都仍然没有动用绝招,显然是留在最后一刻拼命的当儿,再派上用场。扪心自问,他当然不愿意直面胖子对手压箱底的招式,你当好玩么?
搞不好要命的!
“有所为,有所不为。”
克莱管家又咳嗽了两声,轻轻摇了摇头,往日看上去颇为憨厚可笑的一张胖脸,随着这句轻飘飘的话说完,竟然隐约蒙上一层圣洁的光辉,庄严而神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等袭击者首领回答,他已是一声长啸,吐气扬眉的一刹那间,蓝色光芒从他胖乎乎、圆鼓鼓的躯体之内迸射而出,发出耀眼的水系之光,随即裹住他全身的明亮光华转瞬消逝,如同流水一般,飞速汇集在一起,流到手中那把远比一般利剑要长得多的颀长佩剑上头,绽放出比先前还要璀璨得多的蓝光来。
克莱管家竟是将浑身精修多年的斗气,一并凝聚在手中的利剑上头!
你不是擅长正面强攻吗?
那么,来吧!
看着对手完全放弃自身的防守,摆出破釜沉舟决死一战的架势,袭击者首领也不再废话,一声冷哼,身周和长剑之上的白色光芒,同时变得更加洗练和凝实,已是激发至巅峰状态,脸色更是凝重无比。
困兽犹斗尚且不可小觑,况乎决心赴死的高手?
“渊之叹息!”
随着轻声念出绝技的名称,克莱管家举剑齐眉,重重一跺脚,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高速和灵动,径直向着敌人冲刺,颀长的利剑随着冲击刺出,人还未到,迅猛的攻势已经带得四周空气隐隐泛起涟漪!
他就这样一往无前,以毕生功力挥出了一剑,之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到头来却是返璞归真趋于平淡,然而就是这闪耀着蓝色水系斗气光华的一剑,第一次逼得敌人全力以赴,同样凝聚一身斗气正面接战!
没有惊天动地的响声,一蓝一白两道刺眼的光芒闪烁着,悄无声的飞速掠向前方。
两人错身交叉而过,山风吹拂之下,袭击者首领的半边衣袖悄然断开,随着山风飘荡而去,很可惜,胖子管家凝聚着全部希望的一剑,擦着首领的身边过去了,或者应该说,在即将刺中敌人颈部血管的一瞬间,被他惊险的避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半截衣袖。
背对着敌人的首领,克莱管家则是惨然一笑,喉头“咕噜咕噜”响了两下,喉咙一侧缓缓现出一道三寸许长的血线,他已经发挥出了自身的全部实力,算得上无愧于心了,无奈比起自己,对手还是太过强大,最强一击的短暂辉煌过后,他终究只能饮下战死这杯苦酒。
尽管说是求仁得仁,以身殉誓,又何怨烖。却不免留有遗憾。
吃力地抬起头,注视着天上的云朵,胖子管家相当遗憾多想变成天上那朵白云,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不过今天这样也好,终于能和孩儿她娘相聚了。安吉拉娜,对不起,爹食言了,不能兑现陪你去韦斯特湖的诺言了
趁着尚未断气,克莱管家使出最后的力气,吃力地将长剑刺入地面,然后手掌紧紧握住剑把,轻轻一倚,胖乎乎的身子依偎在直立的佩剑上头,微微低下头颅。
近在咫尺的响亮厮杀声、惨叫声,逐渐变得遥远和缥缈,他静静地停止了呼吸。
竟是至死也不愿倒下。
回头看着表面一团和气、行为却表现出强大自尊与战斗意志的克莱管家,获胜的袭击者首领很是唏嘘,敌人的倔强程度,总算是彻底领教了。他向着胖子管家仍然立着的尸体微微躬身,行礼致意。
以侯爵府总管这等下人的卑微身份,隐藏了这么久,虽然说是报恩,克莱管家也应该是心有不甘,憋屈了很久了吧?六级巅峰的高手战兵,整日被缺乏家教的侯爵夫人呼来喝去的,活得毫无尊严,滋味定是相当的不好受。
或许正因如此,重新以强者身份现身的他,最终选择了战死一途,对于他来说,宁可有尊严的站着死,也不愿意跪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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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尽忠职守直至以身殉职的敌人,袭击者首领保持了很高的敬意,这是一位很值得尊重的敌人。
可是对于最后两位拦路者,袭击者首领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怎么看都觉得厌恶。颤抖的双手,苍白的脸色,勉强站在马车前面,连声音都在带着哭腔的冲着他喊“站住”的护卫和驭手,简直就窝囊到家了。
他径自朝着豪华马车走去,雪亮的刀光一左一右,分两边向他袭来,袭击者首领微微一晒,长剑递出,仅用五成的力量便拨开护卫衣着的汉子仓皇砍来的一刀,顺势再这么一绞,就把护卫的掌中刀给绞飞出去,此刻剑上的力道尚未用尽,如同毒蛇般窜出的剑尖,轻轻在护卫的肩上“叮”了一口,便迅速收回,转为掠向左侧驭手的咽喉。
竟是对马车夫劈向自己的短刀连一点招架的意思都没有,直接采取了以攻对攻的办法,藐视之意清晰无疑。
“扑哧”一声,驭手捂着喉咙,一步一步不断倒退,脚步散乱,脸色衰败,鲜血飞快地从他的指缝之间渗出来,短短一秒钟不到,便从“渗”变为“涌”,瞬间流得脖子、胸前皮甲上面到处都是,再怎么捂着伤口也止不住血一个劲的往外飙。
两人手上的速度差得实在有点多,袭击者首领用剑划开他的喉咙,几乎将整个半边喉咙都给剖开的时候,驭手短刀的刀尖还离敌人的胸口足足一尺之远,死的一点不冤。
这个时候,被袭击者首领干净利落一招便废掉胳膊的护卫,早已不顾一切的丢下同伴,转身拔腿就跑,奔着混战中的人群逃命去也。
袭击者首领也不着急,任由他完成调头转身的整套愚蠢动作,摁住肩膀伤口开始夺路狂奔了,才朝着护卫挥出长剑。
白光闪烁奔涌而出,金系斗气瞬间飞离剑刃,形成一道极薄的光状圆弧追上了正在死命逃跑的侯爵府护卫,眨眼的工夫,凌厉的白光便从目标身体最软弱部位之一的颈部一没而入,随着表示意外的闷哼声,脚步依旧朝前狂奔的护卫踩到了地上的石头,顿时一个踉跄,于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脖子上方的头颅朝着一侧直接掉落,脑袋被砍下的躯体仍在朝前迈步,只是热血早已从断口处喷涌而出,如同血泉那样,溅得高高的,溅得周边到处都是,煞是吓人。
“哼,贪生怕死的废物点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扑倒在地的无头尸体,首领嗤笑道,一脸的轻蔑。
能从一干护卫中被挑选出来,专门派去保护一家的主母,哪怕仅仅是身在明处的护卫,此人的实力自然不用怀疑,足足有着四级战兵巅峰的他,从明面上来说,已经是侯爵府上上下下护卫人等里头,战斗力最强之列,所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乃是他的本分。
若是方才趁着克莱管家拼死抵挡的机会,他与驭手一起鼓起勇气冲上前来左右夹攻,多多少少能牵制敌人,起到一点正面的作用。
倘若运气再好点的话,说不定克莱管家真能撑到凯文团长来援的那一刻,届时多名高手围攻之下,一切皆有可能。
问题他就是怕死,躲在一旁只顾着发抖,脸都吓得毫无血色,宁可看着自家人中的顶梁柱苦战至死,也不愿冒险拼一把,尽一尽责。到了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亲自面对袭击者首领,竟吓得连刀都拿不稳,一招过后就被击落了兵器,最后还无耻的当起了逃兵!
结果像只鸡一样,被敌人轻松从背后宰杀,典型的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清除了隐藏的威胁,摆在面上的守护者,袭击者首领终于可以放宽心,前去采摘并享用属于自己的胜利果实了。
“笃笃”敲了两下车厢门,袭击者首领温和地问道“尊敬的莱德侯爵夫人,请问我能进来吗?”看似相当的彬彬有礼,充满绅士风度,可惜下一个动作就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没等车厢里头的侯爵夫人开口允许,他就自作主张地拉开了车厢门。
这就很没礼貌了。
握住门把手之前,胜券在握的袭击者首领,竟然没忘记伸手扯掉脸上的面罩,动作很潇洒。
既然除了一会要带走的“战利品”们,剩下的都是些死人,那还需要担心什么保密不保密的问题,完全是多此一举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信心满满。
一把拉开了莱德侯爵夫人的马车车厢门,迎接袭击者的,是侯爵夫人的贴身侍女佩琪那张期待多时惊喜交加的面孔,她兴奋地叫嚷道“莫拉比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欢呼雀跃的话一说出口,连后知后觉靠在椅背上瑟瑟发抖的侯爵夫人也意识到不对了
佩琪竟然认识他!
不对,这贱婢怎么会认识敌人?
原来就在自己的身边,几乎终日形影不离的贴身侍女中的一员佩琪,就是敌人安插收买的内奸!
侯爵夫人终于恍然大悟。
难怪敌人会对侯爵府此次出行的一切了如指掌,包括每日行程、护卫的数量和等级、守护力量分布情况都清清楚楚;
难怪这下贱胚子会那么巧的“听人说”,这里有条能大幅度缩减返程时间的詹姆士山谷,她又不是王国边区出生长大的,怎么会知晓这条险要通道的存在?
难怪她会一直挑唆自己和佣兵团长对着干,总是说凯文的坏话,总是认定佣兵团的人居心叵测,心怀各种歹意,不断挑拨离间自己和佣兵团长本就不稳固的主顾关系;
难怪今日启程到现在,佩琪总是格外的关注窗外的事物,对外间佣兵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敏感,连讨好伺候好自己主子的正业都不那么上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光火石之间,侍女近期言谈举止的种种不合情理处,此刻一一重现在侯爵夫人的脑海里,激荡着,回响着,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她的无知、被人出卖和愚弄。
侍女佩琪每一次的刻意奉承,原来都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都是忽悠主人成功变瘸的经典案例。
“怎么,现在才算反应过来啊?可惜呀,‘尊敬’的侯爵夫人,你实在是笨的够可以,察觉的太晚了啊!”
侍女佩琪洋洋得意地奚落着主母,脸上的嘲讽与冷笑表情十分夸张,明显带着强烈的报复情绪,这才是她此前从未流露过的真实内心写照,压抑多年的愤怒与悲伤,尽在这一刻得到了尽情的发泄。然而还没嘲笑完被她愚弄的侯爵夫人,佩琪突然觉得后心一痛,然后下意识地低头一看,赫然发现一截带着鲜血的剑尖,从自己的胸口凸现出来!
嘴角抽搐着,佩琪很想回过头去,质问在背后刺她一剑的那位莫拉比大人,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她?可怜心脏惨遭一剑贯穿的她,剧痛和抽搐之余,无力感控制了她的全部身体,连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都已经无法完成了。
就在佩琪的眼角渗出泪珠之际,阴森森的笑声从她身后传了出来“卖主求荣的贱婢,留你何用?”
利剑尚未抽出,车厢里头就响起了莱德侯爵夫人和另一名侍女的尖叫声,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敌人第一个杀死的,竟然是投靠到他们那边的内奸。
栽倒在车厢地面的侍女不住抽搐痉挛,热泪从她尚未合上的双眸滚滚流出,顺着她的脸庞淌到地毯上头。
她后悔极了,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去改正自己的错误,也没有机会去享用莫拉比大人承诺给她的“巨额”赏金了。
“叫什么叫,吵死了!”
名叫莫拉比的袭击者首领,低头看着瘫软在车厢地板上的侯爵夫人,潇洒地从佩琪后心抽出带血的长剑,反手顺势一挥,冷峻剑光过后,剩下的另一名侍女停止了尖叫,她那失去头颅的身体一软,也倒在了地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莱德侯爵夫人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全身颤抖,唯恐自己恐惧的尖叫声惹恼了眼前的杀神,顺手也切掉自己的脑袋。
鲜血从侍女无头的身体中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车厢里头铺着的洁白羊毛地毯,浓烈的血腥味充满了整个车厢,刺激得养优处尊的侯爵夫人不知所措,几乎要当场失禁。
尤其是溅到她胸襟处的大片鲜血,既有从佩琪胸前伤口喷出来的,又有从另外一名侍女脖子断口溅射而来的,混在一起,将几近透明的薄纱衣都给彻底浸透了,鲜血直接粘到了娇嫩的肌肤之上,就别提多恶心,多难受了。
侯爵夫人很想呕吐,但是她不敢,只知道继续牢牢捂住自己的嘴巴,泪珠已经溢满眼眶。
莫拉比深深吸了一口血腥味浓烈的空气,闭上了眼睛。他很陶醉这种充满杀戮味道以及征服意味的气息,在他看来,这种寻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可怕味道,比莱德侯爵夫人这等成熟丰韵的美妇人身上散发的诱惑体香,更能让他满足,让他沉醉。
“尊敬的侯爵夫人,没吓到你吧?”再次睁开眼睛的莫拉比首领,俯视着身前离崩溃已然不远的贵妇人,一双鹰眼满是戏谑的意味,颇为体贴和客气的“关心”起俘虏的感受来。
“呜没、没,没什”莱德侯爵夫人刚点了一下头,又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迅速摇了摇头,捂住嘴巴的小手依旧放在原来位置,根本不敢松开,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那样,沿着她白嫩的俏脸向下滴落,最后流进了胸前那片血污之中。
要不是被可怕的袭击者首领吓得连叫唤都不敢,恐怕整个车队从前到后,都能听到尊贵的侯爵夫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哎呀呀,都怪我不好,性子急的毛病一直改不了,一时竟忘了侯爵夫人就在车厢里,您自小就娇生惯养,如何见得了这种场面。都怪我都怪我,早点想起来的话,我就把她们拖到外面再杀了。”
莫拉比边说边摇头,一副相当遗憾的样子,不过就连没什么城府与见识的莱德侯爵夫人都看得出来,袭击者首领分明连装都装的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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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的莫拉比在尽情享受着猫戏老鼠的乐趣,稍远处的诺尔默和袭击者“老四”也仿佛心有灵犀,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对方发起了决胜的总攻。
少年一声大喝,手擎长枪飞舞,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彪悍的敌人就是一个前冲,白色斗气缠绕在长枪上,高速冲刺之下,人枪合一激起道道轻微白光,凌厉的杀机锁住敌人的额头要害,竟让袭击者感到眉心微微刺痛。
对面的袭击者“老四”阴阴冷笑,暗道对方终究是年轻,血气方刚耐性不足,竟然在明知身处弱势的时候主动进攻,不是找死是什么?
他沉默着挺枪迎了上去,外放的斗气凝成一条直线,隐隐在枪头形成半尺有余的淡青锋芒,极是锋锐,为了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他已然将一身功力凝聚在这一枪上面,以有去无回的态势直扑少年,七级巅峰的实力毫无保留,堪称是狮子搏兔也尽全力。
比起喝斥之后才动手的少年,一言不发的袭击者极是沉稳,目光牢牢锁定处于两人之间的中点位置,他与少年的冲击速度大致相当,这全力一击没有意外的话,即将在距离的中点之上激烈碰撞,彻底分出胜负。
然而意外发生了,就在双方距离还剩一半不到之际,“老四”赫然发现,不知何时,娇俏的少女已然从他的视觉盲区飞掠而至,双手各执一柄短剑,无声无息的朝着自己右边肋部猛扑过来,那速度竟然比少年和自己还要快上几分!
动手的不止少女一人,比杀近身来的少女还要迅猛的,是来自左前方的两道红光,一前一后,两个亮度不算太大的火球后发先至,看那直线飞行的轨迹,正是对准了自己的面部和脖子;而在两个火球的后面,还有一道寒光直击自己的腹部,从那隐约可见的蓝芒可知,应是一道水系攻击法术。
竟然是一直“老老实实”躲在坐骑后头,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老头也悍然出手了!
“老四”又惊又怒,高声怒喝道“卑鄙!”
原以为是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却没想到貌似老实的少年如此下作,方才的咳嗽原来是一个暗号,一个召唤身边同伙前来围攻自己一人的信号,真是瞒得自己好苦!
愤怒之余,袭击者到底是胆略过人,没有立即改变前冲的计划,而是根据刚才扫过的那一眼,飞快的评估着左中右三个方向朝他动手的敌人,包括魔法、枪刺、剑砍等多种方式在内的攻击到来之先后次序,以及可能带来的杀伤效果。
他的厮杀经验何等丰富,一眼就看穿老管家发出的,不过是区区三个一阶法术,不管属于哪一类攻击法术,杀伤力都有限得很。以自己这个七级巅峰的战兵,凝聚在身躯外头的护身斗气既厚实又坚韧,少说也能挨上十个八个而不至于消失,大可放心面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少女手中的两把短剑,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战力如何,毕竟受兵器尺寸短小的先天不足限制,力量想必有限得很,自己届时只需以枪杆来上一记“腾蛇摆尾”,就能让她明白什么叫做“一力降十会”,一枪杆将她连人带剑给砸得倒飞回去。就算前面耽搁了,也不影响自己一个侧身跳跃就安全避过剑锋,因而也不需急着对付她;
真正需要立即解决的,反而是正面杀来的少年人。
经过前两次较量得知,他的修为仅比自己差了一个大级,招式大开大合,枪上力道雄浑,稍不留神就要伤在他的枪下。况且此子看上去一脸憨厚相当具有欺骗性,实则心机很深,用一句江湖黑话来形容,就是“阴险他妈给阴险开门,阴险到家了”,绝对是自己今天遇到的头号大敌,必须要第一时间杀掉为上,否则难消心头那股恶气。
而按照目前三人分别做出的攻击招式体现出的速度来分析,最先到达并攻击自己的,应该是老头发出的两个火球,接着是那个淡蓝色的水系攻击术,随即要面临的则是少年的奋力一击,最后才轮到少女的两柄短剑。
一刹那之间,富于厮杀经验的“老四”便做出了精准的判断,干脆不闪不避,双手一抖,直刺的长枪略微向上倾斜,多加了一道柔劲在枪头上面,准备轻轻挑飞射向自己面门的火球,然后再以长枪的上半截枪杆挡下直刺自己腰部的蓝芒,对于几乎和蓝芒同时到达的另外那一个火球,他认为不值一提,直接以胸口的斗气护罩硬扛,等一枪震开少年的长枪,顺势破开斗气护罩捅穿那阴险小子的胸膛之后,再一个轻巧的跳跃闪过少女划向自己腰肋的两剑也不迟。
多么完美!
果然,火球到来的速度很快,比袭击者判断的还要快,更奇怪的是,老管家发出的这个一阶火球,拥有超乎想象的操纵灵敏度,竟然在即将撞上袭击者枪头之际,突然自行向一旁拐了个角度很大的弧线!
就是这貌似不起眼的小小变化,使得火球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挑向它的枪尖。
我靠!还能这样子拐弯的?
剩下的距离太近,已经来不及以长枪变招格挡了,袭击者顿时提高了警惕,面对直奔面门袭来的火球,他准备以护身斗气硬接这一诡异的变化,反正只是个一阶的火球,以自己堂堂七级巅峰的高质量斗气形成的面部保护罩,完全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可惜他又失算了,第二个诡异的变化随即出现,就在火球刚刚绕过袭击者的枪尖,飞到他的面前之后,火球突然毫无征兆的,自行爆开了!
原本就只是个一阶的火球,威力有限,哪怕笔直撞到袭击者“老四”的脸上,也不见得能对犹如流水般遮护他身体的高强度斗气形成多大威胁,削弱多少护罩,袭击者充满自信是有底气支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问题是老管家的出招,又岂是可以按照常理推测的?
爆开的火球瞬间激烈燃烧,形成了一团块头不小、又相当明亮的火光,比正午的阳光还要刺眼许多倍。
近距离之下,强烈的光芒直刺袭击者的眼睛,逼得他双眼流泪,中招的一瞬间就出现了短暂的失明现象,这该死的火球竟然是披着火球术外衣的闪光术,杀伤力很小,却能在短时间内产生十足亮度的闪光术!
“老四”顿时一声哀嚎,人不是没有知觉的各类作战傀儡,身体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不等躯体的头脑下达命令,下意识的就自行闭上了双眼!
要知道前面不远就是少年全力刺来的一枪,袭击者已经能清晰地听到对手枪尖高速冲击带来的呼啸声,感受到枪尖上面斗气形成的逼人寒气,此时闭上眼睛无异于自杀。
生死关头,袭击者从喉咙深处发出如同猛兽般的嘶吼,低沉有力,被连续两个变故带来的突然袭击彻底激怒,凶性大发的他猛然加快了前冲的速度。
虽然遭到了暗算,在无奈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他仍然牢牢锁定了少年的方位,此际脑海里依然留有少年的清晰影像,加上敏锐感觉的辅助捕捉,袭击者深信自己仍有接下少年一击的充分把握。
两相权衡之下,生性凶悍的他决定采取以伤换命的打法,果断置接踵而来的两个攻击法术于不顾,拼着受伤也要先一枪刺杀少年,将这个坏小子弄死之后,再回头和老头与少女算总账!
果然,与袭击者的预计相近,一连两道法术击打在眼前闪着红光无法睁眼视物的他胸腹,确实没能洞穿他的斗气护罩,却带来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就是这点小小的意外,再一次造成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比起纯粹的魔法元素性杀伤,老管家的攻击法术历来有着冲击力十足的额外加成,连续两道水系及火系法术,虽然仅仅将“老四”胸前的斗气护罩削弱了一半,但凭借强大的冲击力,硬是将袭击者前冲的速度稍微减慢了那么一拍!
偏偏就是这一拍的延迟,结合交手一方三人组自行展开的默契配合,导致了整个战局产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就在第一个火球爆开的一刹那,晨曦就再次提高了冲刺的速度,以远超袭击者想象的高速又一次杀到了他的视觉盲区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激战的当儿被迫闭上眼睛,后果是相当严重的,“老四”直到发现身旁传来一股冰凉的寒意,才意识到自己身边高速插上的少女出现在了新的位置,感受到她手中的双剑挥动时带起的阵阵寒风,以及深藏其中的惊人杀意。
这就很危险了。
如今之计,袭击者不得不先避开两把锋利的短剑才行,他之前没从旁观察过少女动手的过程,不晓得剑上的杀伤力有多大,只是单纯从晨曦敢近身与自己搏斗的战法,就明智的选择了避其锋芒。
于是袭击者很自然的选择向远离少女的左侧跳起。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准备一举避开朝他杀来的少年和少女两人,等到视觉恢复正常再进行反击。
没想到双脚一运劲,还没起跳,就赫然发现脚下一沉,不知从何时起,两股绵长而深沉的暗力裹住了他的双脚,就像两只有力的大手那样,将他牢牢拽在地面,不跳的话还不知道!
电光火石之间,意外的被这么两股力道向下一扯,尽管袭击者在察觉不妙的瞬间就马上运足斗气,加大了起跳的力度,仍然直朝着左边跳起,然而终究是比他计划的要慢上半拍。
这在近战中就意味着少女的偷袭极有可能得逞!
天晓得她会给自己这个“临时瞎子”造成多大的伤害!
大惊之下,袭击者实在来不及做出更多的规避动作,只能果断变招,强行将全力刺出的一枪部分力道收回,改为双臂一并用劲向右收枪,枪尾顺势朝着右后方摆动,同时右臂肘部曲起形成一记肘击,靠着临时使出的威力小了好几号的“腾蛇摆尾”招式,加上同样威力大减的肘击,试图尽量格挡少女划向自己腰侧软肋的两剑。
尽管如此匆忙应变的话,蕴含在枪杆枪尾上头的斗气远不如真正“摆尾”的时候那么浑厚,带不出棍棒横扫千军的力道与气势,袭击者仍然相信有望挡下少女那两把小巧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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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仓促变招带来了身体上的强烈变化与损伤,“哔哔啪啪”的炒豆声响起,那是过于猛烈的突然反向运转斗气,对肌肉和骨骼施加的强大压力,光这一下,就让“老四”胸口发闷,显然已经给身体造成了相当程度的伤害。
倘若付出这样的代价,能换取扭转不利局面的结果,袭击者也依然感到满意。
然而他的变招没能凑效。
轻轻一纵就能避开的杀机,就是双脚被拽导致的延迟半拍这一后果,要了他的老命。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枪杆完成“摆尾”的动作,一股巨力便已狠狠劈在他使劲后抽的枪杆上,将附加在枪杆上头的斗气劈散,遭受重击的枪杆不由自主的弹到一边,露出了袭击者的腰间软肋。
“糟糕!”
袭击者暗中叫道。
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少女娇小的身躯能够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她手中短小轻薄的短剑,怎能够承受将自己长枪整个震开的巨力而不断掉!
这不合理!
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没等“老四”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伴随着身旁寒风高速刮过,冰冷刺骨的感觉从肋部向后直传到后腰,然后是后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预想中漫长伤口常见的剧痛到来,反而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传出,紧接着他就再也感受不到,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受伤部位一带的躯体,仿佛那么大面积的血肉,从来就不曾属于自己所有,仅仅一眨眼的工夫,历来彪悍的他竟然感到浑身乏力起来!
袭击者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清晰地感受到死神在向他召唤,强忍着双眼的痛楚,他使出吃奶的劲睁开了眼睛,同时最后努力了一把,竖起长枪挡在正前方。
与此同时,体内的斗气只要尚能调动得了,便尽数发了疯似的朝着面部与胸口涌去,所到之处,青筋暴跳血管凸出,一大片一大片的毛细血管发生迸裂,那是过量的斗气突然间通过所造成的。
再一次被迫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之后,“老四”胸前与脸上的青色护罩,厚度足足是原来的三到四倍,颜色也从青色转成了浓郁的绿色这是他放弃了其他部位的防守,专注于上述要害才能换取的效果。
能不能幸存,就全看这最后一搏了。
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不断飞快变大的少年那杆大枪的枪尖,白光闪耀!
如同烧得通红的钢铁浸入冰水,“滋滋”的声音连绵不断,随着声音的响起,白光盘旋缭绕的枪尖,一举扎破了绿色护罩的表层,速度连稍稍有所减缓都不见,依然势如破竹的朝前推进,快得令人无法躲避。
“不!”的一声凄厉狼嚎尚未完全吼出,就被少年的凌厉一击无情制止了。
老管家释放的火球术刚刚绕过“老四”的枪头,诺尔默就立刻紧闭双眼,避过了火球近距离爆炸带来的强光,也就没有因此而出现短暂的眼盲,前冲的势头则是照样维持,一样是全靠先前的准确定位与此后的细微感应。
在肉眼无法直视强光这一方面,双方的起点是公平的,区别只在于后头的有心算无心,主动或者是被动罢了。
重新眯着睁开眼睛之后,少年看到的,是晨曦先用右手的短剑挡开袭击者后摆的枪杆,再用左手的短剑在他的腰肋和后背拉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将短剑上附带的种种负面属性元素,通通输送到敌人体内一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一正一反的握剑方式,正是为了针对性的击破敌人软肋而设。
眼见偷袭敌人的两名同伴已经先后得手,铺垫工作都已完成,诺尔默又岂会对敌人客气,趁你病要你命乃是少年和晨曦多年配合达成的共识,此时此刻又多了普利坦德这位更加强力的法师加入,正好将这种共识发挥到淋漓尽致,否则岂不是辜负了老管家和晨曦的辛勤付出?
长枪对着近在咫尺的袭击者全力刺出,“紫气东来”作为极品斗气,遇到“老四”修炼的寻常木系斗气,绝对就是降维打击,如同捅穿一层薄纸般,轻易破开了“老四”身前的厚实斗气外罩,整个枪头完全没入了他的咽喉之中!
袭击者痛苦地瞪大双眼,死死盯住少年,嘴唇一张一合,艰难地往外吐着字道“无耻”
他真的是悲愤到了极点,如果单靠愤怒支撑的凌厉目光就能杀人的话,诺尔默现在就不知死了多少个来回了。
“无耻?”
尽管因为敌人的整个喉咙都被刺穿,气管自然也在劫难逃,因此导致他再也无法说出一句囫囵话来,诺尔默只勉强听到敌人在说话,却连头一个字都听不真切,不过没关系,少年仍然从敌人的嘴型猜到了他究竟想说些什么,少年难以置信的看着满口血沫的敌人,对于袭击者“老四”即将断气,竟然还能如此幼稚感到实在无法理解。
于是少年毫不示弱地回瞪着对手,坚决地驳斥道“难为你都要立刻死翘翘了,竟然还敢说我们卑鄙无耻!躲在上头偷袭的是你们吧?偷袭也就算了,你们竟然无耻到极点的在箭头上下毒,而且是剧毒!亏你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指责我们无耻!”
伸手指着地上满脸乌黑、中毒死去的佣兵伙伴,诺尔默十分愤怒的斥责道“只许你们下毒偷袭,还不让我们联手了?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单挑?不都是你自个冲着我杀过来的?”
“再说了,别以为蒙着脸我就猜不出,你的岁数要比我大不少吧,怎么好意思以大欺小?要公平决斗,怎么不等我到了你这个年纪再来单挑,看我不用一只手指摁死你!”少年越说越生气,口水都喷到袭击者脸上。
遭受严正驳斥的“老四”极其憋屈,气得直吐血,虽然分不清到底是喉管被扎穿还是愤怒的原因居多,他很想高声驳斥少年的无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屁孩,你懂什么?我们又不是傻子!须知盗贼这一行,干的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蒙着脸,躲在阴影里头暗算和下毒,乃是再标准不过的常规操作,完全符合行业规范和职业操守!
无奈他已经无法反驳了,不管服不服气,真实情况别说跳脚骂娘,他连瞪眼的力气都完全消失了,原本彪悍有力的身躯向后一倒,直接栽倒在地面上。
弥留之际,他的脑海里头出现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妈的,死的真窝囊”
完成了将敌人强者当场击杀的高难度任务,诺尔默和晨曦偷偷松了口气,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冲着老管家竖起了大拇指,咧嘴大笑起来。
严格来说,活活“阴死”袭击者“老四”的功劳本上,首功要记在老管家的头上。
没有他释放的火球术照瞎了敌人的眼睛,迫使敌人出现了短暂的失明状态,晨曦就无法顺利的从正面冲入敌人的视觉盲区;
同样没有他连续两个法术将敌人的前进冲势抵消,使得他无奈的待在原来的位置,晨曦就无法按计划完成偷袭的重任;
还是依靠他趁着敌人的瞬间失明,后发先至的发出两道土陷术,不仅隐藏在火球术和冰锥术下面,还紧紧贴着地面飞至袭击者的脚下,悄没声的牢牢拽住了他,否则敌人早就一个虎跃逃脱了晨曦的杀招,又哪来的机会让诺尔默一枪毙命?
正是靠着老管家五个简单到极点的一阶魔法,发挥出无比高效的战术作用,辅以晨曦的短剑附带的强烈削弱效果,诺尔默终于正面破敌,“阵斩”袭击者的核心战力之一,“老四”。
所以来自诺尔默和晨曦的由衷赞叹,老管家无疑是受之无愧。
普利坦德胡子一翘,很坦然很欣慰的接受了少年的致敬,手指轻轻点向四周,诺尔默和晨曦掉头一看,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道是树倒猢狲散,“老四”的被杀对麾下袭击者造成的心理打击相当的大,互相招呼了一声,便纷纷舍下交战的对手,撤往仍有袭击者核心力量存在的区域,此时正是一副丢盔弃甲的慌乱模样。
此消彼长之下,则是原本遭受压制的佣兵和护卫一方士气大振,无不抖擞精神,越战越勇,在某个热血上头的带领下,竟敢追击起自己身边的敌人来。
于是诺尔默和晨曦加入了追击的行列,有了他们目的性极强、速度又飞快的强力追杀,短短时间里头,袭击者又丢下了十几具尸体,还尽是速度型的战力,这类敌人最难缠,也最容易逃离战场,因此诺尔默和晨曦一早就定下了策略,要先将这一类的袭击者收拾掉。
至于敌人里头的力战型猛士,自有同样擅长此道的巴特尔和凯文负责去消化。
乱哄哄的败兵朝着车队的中后部逃去,那里不但有他们的另外两名副首领,实力高达八级的首领莫拉比大人,理论上也应该身在此处。
“为了方才的失礼之举,我这里给夫人赔个不是了。”袭击者们倚为靠山的莫拉比,此刻正弯下腰,右手抚胸,朝着只顾啜泣和颤抖的贵妇人行了个颇为夸张的贵族男子礼节,正式进入他最喜爱的羞辱环节。
莱德侯爵夫人整个人楞在那里,都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嘴唇哆嗦了几下,只是发出几个毫无具体含义的音节。
“既然方才让人不快的一页已经揭过去了,亲爱的莱德侯爵夫人,你看,我们是否可以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了呢?”莫拉比伸出一根颀长有力的手指,勾起侯爵夫人白嫩的下巴,一双鹰眼直勾勾的俯视着颤抖的侯爵夫人,欣赏着她的俏脸,很绅士的问道。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莱德侯爵夫人被吓坏了,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凶残的男人,比起一言不合翻脸杀人的匪徒,莫拉比喜怒无常,甚至是毫无由来的杀人更加令她胆寒,面对莫拉比刻意摆出的“绅士风度”,她像小鸡啄米一般,拼命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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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嘛。夫人出身高贵,自然要保持贵女应有的风度,我呢,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咱俩‘开诚布公’、‘精诚合作’,相信没有谈不拢的事情。”
莫拉比满意地笑了,温和的笑容落在莱德侯爵夫人眼里,就是地狱恶魔的笑容也不过如此。
接着他又温言问道“既然是开诚布公,想必侯爵夫人也明白要‘坦诚相待’的道理吧?夫人是自己亲自动手呢,还是由在下代劳啊?”
这头说着,目光却在侯爵夫人仅仅披着薄纱遮羞的曼妙丰腴胴-体上逡巡着,显然“坦诚”二字在他的话里,很是不怀好意。贵妇人的衣襟全被鲜血浸透了,酥胸落在居高临下俯视的袭击者首领眼中,毫无秘密可言。
“我明白了。我自己脱,我自己脱。”
生死关头,一向不学无术反应慢半拍的侯爵夫人,瞬间领悟了对方眼神的暗示,此“袒裎”实乃彼“坦诚”的同音词,含义截然不同,她忙不迭的连连答应,同时飞快的开始脱自己原本就不多的贴身衣物,说穿了就只有一件薄纱衣而已。
带着欣赏艺术品的眼光,袭击者首领看着莱德侯爵夫人亲手将自己脱成一头大白羊,胴-体“坦荡”的呈现在他面前,竟然很惬意的吹了声口哨,仔细观赏起来!
他示意侯爵夫人打开双腿,笑着品评道“总体来说,保养得很不错,身子看上去还很娇嫩,和双十年华的大姑娘也差不了多少。特别是那里。”色狼一般的火辣目光紧盯着侯爵夫人的下半身,点头表示由衷的认可。
伸手在莱德侯爵夫人高耸的峰峦上摸了几把,娇羞的人妻顿时一声呻吟,偏偏又不敢躲,极度恐惧笼罩之下,她发现自己颤抖的身子,竟然好几处部位同时出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好了,自己找件肚兜穿上。作为已经结婚生子的贵族女子,这样光着身子,成何体统!想勾引我么?我可没想过要用你!”
出乎侯爵夫人的意料,完成对她胴-体的评头品足之后,袭击者首领并没有猴急的将她压在身下,仔细品尝和享用这颗熟透了的蜜桃,而是带着奚落的语气下命令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莱德侯爵夫人一脸的迷茫,莫拉比摊开双手,笑着解释说“我喜欢人妻不假,有经验,懂得伺候人。可惜夫人年纪实在大了点,要是少上十岁八岁的,说不定我会按捺不住夫人的魅力,就在这里要了你的身子。当着外头的厮杀和呐喊声,聆听夫人在身下发出的呻吟和逢迎声,共同进入的巅峰时刻,想必会别有一番情趣。”
侯爵夫人顿时满脸通红,臊得全身发热。她没想到自己都表示自愿绝对臣服了,人家竟然还嫌弃她是半老徐娘,不愿与她合体。
说到底她今年还不到四十,又一向甚为注意保养,向来对自己的远比真实年龄要年轻得多感到自豪,不料今日被人这般当面嫌弃,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我不过是好奇。雇主特意点明要我尽量留着夫人这条狗命,带到他的面前,好由他亲手将夫人调教成玩物,带到王都的地下奴隶市场上去显摆显摆,届时好让莱德侯爵看看他亲爱高贵的夫人,是如何的人尽可夫。所以我一时好奇心大发,想趁此机会好好单独瞧瞧,看看夫人的身子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我的雇主如此看重。”
“不过呢,恕我直言,百闻不如一见。今个儿见了夫人的‘真身’,自是超过寻常的女子,可要成为‘西山夜莺会’之类会馆的头牌,怕是难度很大啊。”
莫拉比的话,犹如一桶冰水浇到了浑身发烫的侯爵夫人身上,使她瞬间手脚冰冷。
王都的许多贵族有着怎样特殊的“嗜好”,她多少也略有耳闻,也曾偷窥过侯爵丈夫和猪朋狗友谈论“西山夜莺会”与“地下人间”等性质特殊的著名红楼时,那心花怒放眉飞色舞的色狼模样。每一个翘起的嘴角,每一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放肆大笑,都诉说着隐藏在人性深处的黑暗一面。
一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沦落到终日不着寸缕,每逢夜晚就在公开场合里头登台亮相,挂牌任人叫价出售,受尽侮辱的下场,她就不可避免的浑身颤抖,两眼发黑,粉脸煞白。
既然预感到自己将要面临生不如死的可怕处境,此时此刻,侯爵夫人最应该做的一件事,就是一头扑到敌人染着鲜血的锋利剑刃上头,一死了之,以便死的光荣一点,体面一点,从而躲过极其凄惨的噩运。
可惜,享受生活惯了的她,却缺乏足够的勇气终结自己的生命。
欣赏着莱德侯爵夫人白嫩丰满的,战战兢兢的当着自己的面,连穿上肚兜这样的普通亵衣都困难,本来红透了的俏脸飞速转变成毫无血色,莫拉比首领的心情变得更好了。
通常对女性抱有虐待癖好的男子,心态都不会太正常,他对于身份高贵的女子捕获后倍加折磨蹂躏的习惯,更是幼年出身卑微饱受贵族恶意欺凌导致的变态倾向,看着全身重要地带尽在自己眼前晃动的美丽景色,配上侯爵夫人一脸凄楚惶恐至极的神情,莫拉比相当的满意,相当的享受,决定在眼前美丽的贵妇人沦为某种特殊行业的从业者后,一定要多多光顾她的“生意”,多多安抚她的“身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陶醉在尽情羞辱贵妇人带来的快感当中,莫拉比首领发现有点不对劲,本来激战正酣的外头,突然“哄”的一声闹将了起来,听声音应该是出现了一边倒的现象,按理说这是好事,意味着自己一方获得了全面胜利,正在追击围歼佣兵团,然而从欢呼着一方叫唤的口音来看,基本上都很陌生,不太像是自己的属下,这让他感到很不可思议。
推开车窗,从窗口探出半边脸,认真看了几眼外头的情况,莫拉比首领顿时大吃一惊,“嘶”得倒吸一口冷气,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惨遭失败的竟然真的是自己率领的袭击者。
这怎么可能!
顾不得继续羞辱欺凌已是赤-裸的贵妇人,莫拉比一个箭步窜到了车外,朝着最近奔逃的袭击者追去。
犹如雪崩一般,自从诺尔默和晨曦带领佣兵、护卫追杀袭击者之后,整个山谷之内的战场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原本有备而来的袭击者无论在个人的武勇上面,还是在各自小队人马的配合上面,都比仓促遇袭的黑狮子佣兵团,以及侯爵府护卫的临时组合要强。
尤其是在亲眼目睹袭击者毒箭的恐怖威力以后,承平日久的侯爵府护卫大都吓得魂不附体,哪怕没被射中,与袭击者搏斗的时候,都是缩手缩脚的模样,唯恐被敌人的兵器所伤,天晓得他们的刀刃上面有没有抹上毒药?
这样一来,平日的十成功力发挥不出五成,不仅不能给予身旁的佣兵强力支持,反倒屡屡拖累佣兵,害得他们既要全力应对当面的敌人,又要分心协助或留神身旁的自己人,免得身旁身后的护卫突然倒下或者逃跑连累了自己。
种种不利因素叠加在一起,尽管有着一开始就打乱敌人全盘计划的高起点,整个护送队伍仍然处于乱糟糟、各自为战的不利局面,连凯文、巴特尔和“白鹤”这三位团里的核心力量都被袭击者分别包围,陷入苦战当中,完全无暇统筹、指挥整体的作战,更没人能以个人的武力破局。
倘若没有诺尔默三人组击杀敌人核心战力“老四”,并率领士气大振的佣兵们击退当面之敌,然后边追击逃兵,边集中优势力量解决苦战中的自己人,从而建立更大的优势,解决更多苦战中的佣兵与护卫之举动,眼下的战况也会是一边倒,不同的是敌我双方角色互换,一切符合莫拉比首领的预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来得及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常,莫拉比首领一剑砍翻一名拦路的佣兵,当机立断高声长啸起来。
高亢尖锐而略带凄厉的声音,经过山谷特殊地形的二次加工,远远的传了出去,整个战场都听得分明。
一听到首领标志性的呼啸,乱糟糟急着逃命的袭击者顿时找到了主心骨,开始稳住阵脚,互相靠拢的同时,逐渐朝着莫拉比啸声所在的地方汇合。
常言说得好“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反之亦然。强大可靠的首领及时现身并公开发出召唤,心慌意乱的袭击者瞬间恢复了镇定,兵败如山倒的局面渐渐得到缓解。
你妹的!总算露出了破绽!
凯文一声暴喝,闪着红光的长剑剑芒突然暴涨,一举将某个落单后苦苦抵挡的当面之敌劈成两半,然后停下了追击的脚步,冷静地观察起山谷中的战局来。
方才莫拉比一声长啸,他一听就知道是来自袭击者首领之类的核心人物,光那高亢嘹亮中气十足的啸声,就透露出啸声发出者自身的过人实力,以及他对自己实力的强大自信。这个时候还敢故意露面,号召四处乱逃的部下向他靠拢,显而易见,敌人的首领并没有放弃这场战斗,依然有着力挽狂澜的信心和决心。
如此劲敌,自己决不能看着眼前似乎一片大好的形势就头脑发热,一个决策失误就会让整团人再次陷入不久前的被动局面,到时候还能不能又一次神奇的逆转,可就难说了。
最要命的,也不知道敌人是阴差阳错无意为之,还是老谋深算应变有道,他们渐渐聚集起来的地方,恰好就在车队的中部略微靠前一点点,谷道狭窄,这么一大群匪徒靠拢在一起,顿时将佣兵团隔成前后两部,如果想将己方全部人员汇合成一处,就只能是强行突破敌人的拦截,那样必然再次爆发激战,对于乱糟糟的佣兵和侯爵府护卫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时间紧迫,形势严峻,容不得凯文过多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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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听好了,我是凯文!”凯文团长大声呼喊起来,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一时间压住了乱七八糟的各种声音。
他下令道“所有我方人员立即停止追击。前半个车队的黑狮子和侯爵府护卫,护着各自保护的家眷和受伤人员,向巴特尔副团长靠拢,普利坦德法师等人也是这样;其余的,包括‘白鹤’和‘酷死’在内,立即向我靠拢。立即!”
这就是“一字长蛇阵”的不利之处了,看似队伍长长一条人多势众气势很足,其实全部人员受山谷地形的限制,无可奈何地被拉成一条漫长的行军队伍,到处都是薄弱位置,遇袭也很难就地展开战斗队形,任何一个中间部位遭受攻击,首尾两端的力量都难以及时支援,反之亦然,哪怕高手再多也顾不过来,前一阶段被动挨打的局面就是因此而造成。
到了现在,明明袭击者已经露出颓势,只要能快速集中车队的最强战力,再来一个冲锋,就能将敌人彻底击溃。偏偏是还受地形的先天制约,想得到做不到,就是难以快速收拢战力,机动作战,反而要先顾着集中妇孺和伤兵,以免被即将再次聚在一起形成合力的袭击者各个击破。
至于先前虽然及时发出了响箭,通知“暗手”前来增援汇合,然而里兹等人毕竟在五里之外,想要赶过来,还需要大约一到两刻钟的时间才行。也就是说,自己这边还要坚持最少几分钟才妥当。
果断而郁闷的放弃了多击杀几名袭击者的想法,凯文团长一声令下,兴冲冲追击着敌人的佣兵和侯爵府护卫,才顾得上停下来看看自身所处的位置。
这一看,不少人可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团长及时提醒和下达新指令,自己又很配合的停下脚步,恐怕此刻自个已经冲到了敌人云集的地方,深陷袭击者的阵中,那可是随时万劫不复的境地。
惊醒过来的佣兵和护卫们,连忙向最近的伙伴靠拢,互相掩护、依托着汇合。
趁着乱糟糟的环境掩护,“白鹤”带着“酷死四重奏”找到了某驾马车,从里面接出一位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以青年为中心,一行人裹紧他悄悄向着凯文团长的队伍后部赶去,全程如临大敌,幸亏敌我双方都无暇他顾,“酷死四重奏”又机警得很,一路上借助一辆又一辆的马车作为掩护,从山谷的一侧开溜,倒是没有引起马车另一面正在集中的袭击者们注意,勉强算是“顺利”赶到了佣兵团长所在的地方。
之所以只能算是“勉强顺利”,就要怪莱德侯爵没教育好自己的嫡长子了,平日或是疏于管教,或是有心无力,总之使得尊贵的少爷养成了目空一切的嚣张个性,然而却不具备目空一切所需的个人实力,结果被突然杀至的袭击吓得魂不附体,哪怕有随身的侯爵府护卫一路搀扶,手脚酥软的公子哥儿仍然撞撞跌跌,足足摔了好几回,好险没靠着过硬的“个人加戏”,搅和了逃亡之旅。
凯文看着一身泥巴和好几处血迹的侯爵嫡长子,深深叹了口气,为了这么个废物,差点就让袭击者中的有心人察觉,节外生枝引起更多的伤亡,不过看在废物目前和等身银可恩一般贵重的份上,就当没看见是了。
说是这么说,魁梧的黑大个到底忍不住白了一眼个子颇高的“银可恩”,拍了拍“酷死四重奏”中老大的肩膀,说声“辛苦了”,便转身布置防线去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了,惊魂未定的侯爵嫡长子正撑着双膝死命喘气,这会子的他,再也不见驳斥普利坦德法师时候的淡定模样,指点江山的派头与勇气,早就随着前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丢到不知哪个旮旯去了,一如他不久前还搂在怀里爱不释手的娇俏侍女。
公子哥儿低着头不敢说话,裤裆冷冰冰的,似乎方才被吓得小便失禁了,直到这会子感觉安全了才发现
“动作快点,动作快点!尊敬的小姐,拜托您走快两步行不,您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逛园子不成?”
瞅着某位磨磨蹭蹭的侯爵府贵女,巴特尔拍着手掌大嚷道,恨不得一把拎起她丢到正在忙碌接应的佣兵群后头。
一听到佣兵团长的命令,粗壮的山地矮人也立即站到一块石头上,高呼附近的佣兵们带上保护的侯爵府家眷和他会和,顺便救助受伤的己方人员,乱哄哄一拥而上的局面才得到减缓。
随着双方首领的各自召集和调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乱成一团的战况逐渐趋于明朗,袭击者纷纷朝着莫拉比奔去,车队人员则分别以凯文和巴特尔为中心,按照自己所处的车队位置分头汇合。
这时候双方成员都默契的停止厮杀,哪怕见到刚才还和自己拼得你死我活的对手就在几米外奔走,也能按捺住一刀宰掉他的冲动,先回到自己所属的阵营再说。
一切恩怨,留待下一回合见分晓。
仅仅过了几分钟,原本呐喊声、厮杀声、哭泣声、垂死者哀嚎声充斥的这片山谷,渐渐静了下来,敌我双方都在忙着干清点人数、统计伤亡、顺便主要负责人讨论后续布置的同一件事情,即便有人交谈,也都刻意放低了声音,免得对面的敌人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信息。
“多亏你们了!”
巴特尔冲着诺尔默三人咧嘴大笑,大手一扬,豪爽的准备拍拍少年的肩膀,听麾下的佣兵转述了三人组的“丰功伟绩”,副团长顿时升起高山仰止的钦佩之意。他可是识的好歹,要不是诺尔默他们力挽狂澜,被敌人分头切割包围的黑狮子恐怕早就成了一头死狮子,死得不能再死了。
诺尔默见状马上一个闪身避过,晃着手表示不必,同时提醒个子不高但很粗壮的副团长,赶紧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才是,他可不想被巴特尔如同熊掌般宽阔厚实的大手拍中,没轻没重的,搞不好会受伤吐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能怎么办?留出几个轻伤的守护女人和伤兵,剩下的集中起来,等团长一声令下,我们就冲上去杀光那群该死的东西。妈的,竟敢在箭头上染剧毒,太他妈下作了!”
巴特尔咬牙切齿的说道。
附近的佣兵和护卫一听,纷纷点头称是,摩拳擦掌一副大干一场的样子。
虽然被毒箭射杀的仅有十多个伙伴,比后来的近身厮杀导致的伤亡还要低,然而亲眼目睹毒箭毒性之烈,发作之快,在场的所有人个个心有余悸。
十多个伙伴丧生,就意味着有十多个家庭失去了顶梁柱,未来陷入没有主要收入的凄凉境地,光靠团里下发的抚恤金,能买几斤米、撑得了几时?
联想到同伴破败的家中嗷嗷待哺的幼儿,年老体衰的老人晚年丧子的那种心酸,一家老小在寒冬中忍饥挨饿饥寒交迫的惨状与苦楚,他们无不心有戚戚焉。
何况手忙脚乱的到处找地方躲时,那种心慌意乱惴惴不安的滋味,让他们恨不得把袭击者通通毒死一百遍。
诺尔默一听就觉得不妥,这种听上去让人热血沸腾,巴不得立即执行的所谓“计划”,比没计划还要糟糕,真要实际操作起来,很可能是在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别的不说,就从袭击者首领不是下令让部下分头突围,而是不慌不忙的将他们都召唤到自己身边就能看出,袭击者对自己一方的战力相当的有信心,仍然没有放弃原先的目标,只是可能对完成目标的具体做法进行微调。
此刻佣兵团一方的死伤不小,侯爵府的护卫更是伤亡惨重,同时又必须分兵保护侯爵夫人等弱小者,真要和袭击者拼命的话,人家才是巴不得呢。
默默腹诽了两句巴特尔身上拥有的到底是矮人血统,还是魔界的“战猪”血统,诺尔默咬了咬嘴唇,很无语。印象中,似乎只有书籍上记载的战猪这种魔界独有种群,具有巴特尔这种典型的一根筋,只知道埋头向前冲的“优秀”个性。
问题是据说魔族的战猪一出阵,少说也有成千上万头的规模,身形壮硕的他们,光靠狂奔上去一通践踏都能把敌人活活虐死,到是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战术方面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你巴特尔不一样啊,虽然趴下去体型相似,但战斗力充其量也就抵得上一头战猪,撑死了也不过算成两头,能有啥用?再说你身为副团长,是不是要为弟兄们的生死负责呀?
诺尔默看了看身前这位典型的“猪队友”,决定还是直言相告的好,省得被他带到了阴沟里去。
少年人涉世太浅不懂掩饰,粗壮的副团长一看他那明显带着看“蠢货”的眼神,就知道对方不那么赞成自己刚才的提议,或者准确点说,是完全否决了自己的提议。
还好副团长大人除了性情直爽,还具有尊重他人的优秀品质,当然了,能让他尊重的前提,是他觉得你有强大的实力,拥有让他尊重的资格。否则换个普通人用诺尔默这种充满鄙视的眼神看他,巴特尔副团长早就一个熊掌将他拍到地上,让他好好学习深入领会尊重领导的必要规矩。
“怎么,不妥?”巴特尔直接问道。
“当然不妥!”
既然副团长问得这么直接,诺尔默也干脆直接回答,重要关头还是言简意赅的好,文绉绉的,或者绕着弯解释,怕是敌人都杀到眼前了还没说完。
他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我们战死了那么多人,伤兵也不少,现在还有足够的实力将敌人赶尽杀绝吗?”
说完指了指敌我双方之间的战场,那一地的尸骸,诺尔默可不认为,当前的黑狮子还能有多少人手可以出战。
巴特尔并不蠢,一看地上的尸体,大半是自家佣兵或者侯爵府护卫的衣着打扮,再想想不久前交手的时候,围攻牵制他的袭击者给自己留下的普遍印象,那可是一群平均水准超过自家佣兵的家伙!
粗壮的副团长马上明白了自己刚才的提议有多“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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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哦!
巴特尔心虚起来。
他挠了挠头,很不甘心地问道“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的任由敌人离开吧?我们好歹死了这么多弟兄,总要向他们有个交代吧,难道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算了?”诺尔默又一次当面打脸,他对着聚在一处、沉默不语的袭击者人群指了指,说道“就算你想就这么算了,人家还不肯呢!你觉得他们现在是在商量如何逃跑么?那有什么好商量的,直接选一边杀将过去就是,你觉得我们能拦得住吗?现在人家商量的,是怎么将我们一锅端的问题。”
一棵又一棵人形“灌木”,此刻正围在莫拉比的身旁,聆听自家首领的安排。
一根筋思维再一次准时出现在巴特尔身上,他瞪大铜铃般的双眼,坚决表态“来得正好,我正想和他们好好算算这笔账!”
诺尔默两眼一翻,快要无力吐槽了。少年心里面已经认定,所谓的巴特尔具有矮人血统的传言,要么是以讹传讹,要么是他本人往自个脸上贴金的说法,这货绝对是战猪的血统无疑,还要是旁支杂血的,血统纯正的战猪都不会这么蠢!
“你到底听明白没有!现在你要做的,是组织人手布置好防线,一旦他们冲着我们杀过来,尽量依托防线挡住他们。否则的话我们都要完蛋!”
晨曦听不下去了,哥哥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巴特尔粗壮的身子上面那颗榆木疙瘩脑袋就是反应不过来,气得少女差点一巴掌拍到副团长的后脑勺上,想着干脆将他拍到地底下去算了。
以少女恐怖的手劲,只要她真想这么做,就绝不是一件办不到的事情,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巴特尔看上去粗壮的身躯,能不能承受巨力之后,整块“雀牌”保持囫囵状态给一掌拍到地面下头,届时即便还能活着喘气,大面积的骨折筋断肯定少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巴特尔讷讷的看了看两名少年,大脑依旧处于短路的状态,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在死亡边缘走了一个来回。
这时候诺尔默反问道“刚才我们杀了敌人的某位核心人物,貌似占了上风,凯文团长却依然让‘酷死四重奏’和‘白鹤’赶过来,特意将侯爵的长子给护送到他那边去,为什么?”
“呃。”估计是脑袋里面塞了太多肌肉,大脑的实际容量不是太足,巴特尔果真没细想过这个问题,一下子就被少年问住了。
是啊,进谷前开会布置的时候明明说好了,侯爵的嫡长子是由诺尔默三人负责保护的,干嘛要专程派“白鹤”带人过来,将那位重要人物给大老远的又给送到后头去呢,万一路上被袭击者们看出端倪,命强者半路杀出抢人,岂不是弄巧成拙?
“那是为什么?”
作为专注于正面攻坚以及单挑厮杀的硬汉子,巴特尔有着旁人难以想象的自知之明,搞不懂就不要纠结怎么回事,直接问懂的人不就行了吗?他当即双眼一瞪,盯着诺尔默追问起来,仿佛少年才是真正的责任人。
“因为里兹他们的‘暗手’,乃是从车队的后面,也即是山谷谷口那边赶过来。只要他们及时赶到了,团长所在的车队后部,就是全队总体战力最强的地方,不用担心会被彻底击垮。”少年耐心地分析道,“也就是说,团长压根儿就没觉得形势乐观,随时做好了最不利情况下的打算,侯爵的嫡长子,就是团长大人留着的后手。”
看到“榆木疙瘩”还没有恍然大悟,诺尔默又对他说“你抬头看看凯文团长那边,是不是已经开始移动车辆组织防线了。我年轻判断有误不奇怪,凯文团长那么丰富的经验也判断失误吗?我们再不动手,就真的晚了。”
一听团长也是这样做,副团长立刻回过神来,与少年一起招呼身边的佣兵等人,着手布置自己这边的防线来。
“快快快,都愣着干什么?跟我一起动手,赶紧用马车什么的设置防线。快!”
后知后觉的佣兵副团长吆喝着,同时第一个动手干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先是将附近空出来的马车移到一起,形成身前的第一道防线,同时让人在后头布置好另外几辆马车,将莱德侯爵府上诸人,以及受伤较重的佣兵抬到上面安置好。
华丽的车厢很快充满了血腥味和药味,若是平时,身份低下的佣兵们,洗的再干净,都没有任何机会躺到装饰豪华的贵族马车上面,受了伤也不行,更不要提臭烘烘的了。不过火烧眼眉毛的时候,也确实没条件讲究什么等级差别了,同舟共济才是正道,因此连向来高贵的莱德侯爵夫人也没有反对。
当然了,是否因为此时的侯爵夫人仍然身无寸缕,不方便出面发作也未可知。
草草完成防线的初步设置,诺尔默又提议在防线的外面,再多设置一道甚至两道拒马一类的障碍物,反正不求美观,也不求规格和模式,能达到阻挡袭击者进攻的效果就行。
巴特尔听完连连叫好,身体力行的带头走了出去,他粗壮结实的身体孔武有力,带队拖动被激战损坏的车辆,以及倒毙在地上的驮马尸体等物,尽可能拉扯到道路中央,好给即将到来的袭击者添堵,阻挡和减缓他们冲刺的速度。
时间虽短,在意识到形势严峻的众人同心协力之下,附近能用上的一切东西,都基本上被充分调动起来,摆成了路障。
“快回来,敌人要动手了。”
晨曦站在一辆布置成防线的马车上头,招呼正在忙碌的自己人,站得高自然也看得远,很快察觉出袭击者的动向。
没来得及再多布置一些障碍物,巴特尔副团长就只好带领部下回到防线之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又一场激战。
面对轻身偷袭的敌人,长弓和短弩都是最能体现杀伤力的武器,不需巴特尔多说,黑狮子佣兵团的佣兵纷纷拿出弓弩,调整弓弦张力,把羽箭放在身边最方便取用的地方,一门心思等着好好回敬一番袭击者。
连不善弓弩的侯爵府护卫也从地上同伴的尸体上,取出弓箭做好准备,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早前你们用毒箭暗算我们,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我们用弓箭好好“招待招待”你们了,在场的佣兵和护卫怀着一致的看法,默默准备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莫拉比首领已经完成了决战前的部署。
正如诺尔默猜的那样,他从一开始呼啸聚拢部下之时起,就根本没想过要撤退。
他素以意志坚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著称,从事统帅盗贼团这份很有前途的黑色职业以来,从未半途放弃过任何一项委托,在血腥的地下世界中享有很高的专业声誉。为了给予莱德侯爵致命一击,雇主给出本次任务的佣金极其高昂,高到莫拉比首领宁可赔上出战的全部成员,也在所不惜。
当然他自己不包括在内。
本次行动出发之前,在莫拉比看来,雇主的要求其实真的不算太高,他所需要做的,不过是按照雇主提出的明确要求,将莱德侯爵一家的男性直系后裔杀个干净,侯爵夫人等至亲女眷则尽可能活捉,有一个算一个,以便交出去满足雇主们那变态的兽欲。
只要将所有活着的“战利品”移交给澶品尔城的接头人,大袋大袋金灿灿的可恩钱币就能到手,那可是整个艾欧罗帕大陆公认的硬通货,过上几年堪比王侯的风花雪月美好生活就完全不成问题。
对于生活品质方面的追求,从拥有强大力量的那一刻起,莫拉比首领就发誓绝不苟且。
然而纸醉金迷左拥右抱的堕落人生刚开始向他招手,就似乎有中道夭折的危险,这让习惯了胜利的莫拉比完全无法容忍。
将得力部下重新收拢到一起,清点完人数和伤亡情况,莫拉比就发现阵亡的部下为数不少,但尚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最重要的是团队骨干伤亡不多,唯有核心力量之一的副手“老四”死在佣兵们的刀下,算是超出了他的预料。简而言之,从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变化进行判断,目前的人手和战力尚足以支撑接下来的下半场战斗。
于是莫拉比决定尽快再次发动攻击,除留出部分人员阻挡另一端的凯文团长等人外,大部分主力都被他调集到面对巴特尔这边。
凯文团长的号令,黑狮子佣兵团听得一清二楚,袭击者阵营自然也能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拉比首领脸色平静,让人轻易猜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脑海里却在飞快地对比着前期调查所得的资料,以及今天实战中佣兵团主要成员的实际表现。
考虑到包括凯文和“白鹤”在内,佣兵团的最强战力此刻大半以上集中在车队的后半部分,佣兵团常见的接应队伍“暗手”,显而易见也是从山谷入口的方向赶来,而另一端只有巴特尔这个擅长攻坚的力战型首领带队,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来捏,莫拉比认为巴特尔区区一介莽夫不足为虑,即便是他那边有着能将“老四”击毙的强者加成,自己亲身前往也能收拾得下来。
况且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将自己的另一名助手,绰号“棕熊”的七级剑士也带上。相信有八级实力的自己和一名七级剑士的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巴特尔那一边的战局将很快解决掉。
等再次将莱德侯爵夫人捕获,再转身收拾凯文等人。
没见到贵妇人的雪白胴-体之前,莫拉比还没那么激动,可是见过之后,他就莫名的邪火上升,别看他嘴巴里头将贵妇人贬得一无是处,其实身体很诚实,颇有点压抑不住下半身那股子了。
至于拖住凯文这边的重任,莫拉比首领就放心的交给另一名七级实力的副手,凯文这边虽然还有“白鹤”这位实力不俗的五级法师,但根据情报显示,“白鹤”乃是擅长治愈术的牧师,对攻击性法术不算太在行,战斗力大致相当于甚至应该略低于四级的普通魔法师,而“酷死四重奏”这样的小队组合,袭击者中也有同样类型的能够扛住,因此他坚信,只要自己的另一名副手不要大意,专心拖住凯文一行是完全没问题的。
“这边就交给你了,老二。我将剩下的十枝毒箭都留给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莫拉比对着一名魁梧大汉说道,“记住,不用你冒险主动攻击他们,只要给我牢牢牵制住他们,今天的首功就属于你。明白了么?”
“没问题,老大。”
魁梧的副手纳比捶着胸脯保证道,狰狞的脸上自信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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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黝黑的他拥有和佣兵团长极其相似的修长体型,高大强壮而又十分灵活,四肢颀长爆发力强,加上同样黑色的皮肤,不仔细观察脸部的话,外人很容易就傻傻分不清谁是谁。唯一的明显区别在于,凯文团长剃了个光头的造型,而纳比只在头顶留有很短的卷发。
对于莫拉比临别前的再次叮嘱,纳比其实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佣兵团长名声在外,不就是靠打着“黑狮子佣兵团”一团之长的名头么,典型的名不副实。
之前的激战中,正是他带队袭击凯文所在的车队后队,靠着针对性极强的部署,他仅仅带着十多名部下,就成功的将拥有多名得力干将,身边佣兵与护卫总数将近三倍之多的凯文团长一行牢牢困住,左冲右突不得动弹,要不是自己肩负重任,他早就按捺不住与实力强劲的凯文单挑,一决高下了。
如今首领将挡住凯文的重任交了给他,相信完成决斗愿望的可能性变得很大,这让他倍感兴奋,情绪高昂。
不就是拦住佣兵们嘛,手头有抹上剧毒的毒箭这件作弊大杀器,别说让敌人寸步难行,使用得当运气好点的话,说不定连佣兵团长的首级都能给剁下来。
舔了舔略微干涸的嘴唇,纳比憧憬道。
完成所有的部署,莫拉比首领重重朝着巴特尔所在的方向一挥手,“进攻!”他发出了总攻的命令。
随着首领挥出的手臂,袭击者“嗷嗷”叫着杀向前方,奔跑途中默契的自行结成冲击队形。
手执盾牌和斧头一类强力兵器的在前,长剑和短枪等左右两翼相随,匕首短刀等短兵器的则位于队伍的正中央,殿后的则是手执长弓短弩的箭手,虽然此刻手头已经没有染着剧毒的箭矢,寻常的羽箭还是有的,他们边跑边张弓搭箭,只待进入射程范围就出手。
本着伏击的有利原则,此行大部分的袭击者都没携带正规作战的盾牌,首领决定追击的时候事起仓促,从山崖两侧扑下来厮杀,自然是能多轻身就多轻身,越简便越好。如今需要正面作战,顶在最前面的仅有寥寥几面从佣兵手中缴获的盾牌,其余人等,就只能就地取材,从马车上面拆几块木板来遮护身体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行人高速奔跑,区区六七十人竟跑出了凛凛威风的军队冲阵气势来。午后火辣的阳光下,充血兴奋的双眼清晰的表明他们嗜血的传统,以及对金钱和美女发自内心的由衷热爱与渴望。
“杀光他们!”
即将进入弓弩有效射程之际,人群中的某位袭击者高声嘶吼道,顿时迎来同伴的齐声附和。
相距已经不远,奔跑在最前头的袭击者,都能清晰地看到前两排佣兵的模样,还有他们朝外张开,形如满月的弓弦上头的羽箭,锋利的箭头在阳光照射下呈现出的反光,冰冷无情,诉说着冷血的。袭击者们无不在下意识间,肾上腺素便加快了分泌,刺激他们继续埋头冲锋。
一团一团五颜六色的光盾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是袭击者们开始外放斗气保护要害了。
“射!”
一见袭击者大半进入弓弩的射程范围,简短有力的命令自佣兵队伍中下达了。
随着这一声命令,数十枝箭矢激射而出,对准的却是袭击者阵型的中部,人最多,也没有大型盾牌的所在,恰好避开了手拿盾牌的前面那些敌人。
说是只有区区的数十枝羽箭,分到冲锋的一众袭击者头上,连每人一根都不够,看似没多少威胁,问题是谷道狭窄,能供袭击者冲锋的正面宽度其实很小,这就使得他们的阵型相对厚重,不多的羽箭覆盖之下,躲避起来难度相当不小。
况且前头巴特尔带人布置的路障起了作用,简陋是简陋了点,效果却着实不差,倒毙的死马、破损的车厢和车轱辘,硬生生将气势如虹的袭击者阵型打乱,不管愿不愿意,他们都不得不绕过这些碍事的障碍物,才能继续冲锋下去,阵型一散开,跟得再紧也有个限度,依托前面同伴盾牌保护的愿望,自然也就难免落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羽箭划着充满残酷之美的弧线,直奔自己头上飞射过来,阵型中部的袭击者纷纷破口大骂,举起了从车厢上头拆卸下来的破木板,硬着头皮接受羽箭的“洗礼”。
他们胆子再粗,也不敢单纯依靠手中的兵刃拨打箭矢,那种看上去牛逼哄哄的做法,和俗称的“裸奔”没什么两样,正是射手们最喜欢选择的“顾客”。
“啊!”
“日你娘!”
“我操!”
“狗日的,你给大爷等着!”
一时间惨叫声与咒骂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深情地问候着佣兵们的母亲大人。
袭击者的身手确实比佣兵们要高明一些,实力大多数是一二级的战兵,骨干力量更是普遍达到三级以上,可惜再怎么牛逼,也无法以直接承受羽箭、弩矢的近距离攒射,无遮无掩的暴露在弓弩的打击下面,中箭的几率可是相当的高,因此直接死亡的虽然一个都没有,受伤的却着实不少。
佣兵团里头的弓箭手可不是善茬,射术精湛与否,战力高低先不说,眼光、经验和心性方面绝对合格,既然看出袭击者们实力不俗,没把握能一箭毙命,自然是怎么靠谱怎么来,只需命中敌人,就一定能削弱他们的战斗力,至于射那个部位算不算阴险,有没有违背骑士精神什么的,根本就不在佣兵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第一轮弓箭过后,十多名倒霉的袭击者身上插着箭矢,随着他们的高速冲锋,弓箭尾部的白色羽毛不断抖动、摇曳,节奏感鲜明而强烈,相当的具有舞蹈韵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倘若不考虑箭头进入体内带来的痛楚的话。
巴特尔摇摇头表示很遗憾,战果不尽如人意,连一名袭击者都没能当场射杀,总算佣兵们够阴损,好几名袭击者中招的地方,都是大小腿之类的支撑和发力部位,这样一来,就算他们能咬牙参加接下来的战斗,受到的影响也很不小,一瘸一拐的,速度能快得起来才怪。
与此同时,袭击者后阵的弓箭手也将手中的羽箭抛射了出去,试图压制敌人,无奈离得相对较远,无法采取直射的方式,数量又偏少,零零落落的射到佣兵防线上,基本都被当成掩体的马车厢挡了下来,哪怕其中有一两根力道相对够足的,也在连续穿透车厢左右两壁之后,变得毫无威胁,被机警的佣兵用盾牌轻松接下。
典型的攻守不对称情形。
“再射!”
佣兵们显然没有气馁,响亮的射击命令再次下达。
又是数十枝羽箭直扑冲近前来的袭击者。
“扑哧扑哧”的利器入肉声不绝于耳,当然也少不了同样响亮的关怀对方至亲女性,期待与她们发生最亲密接触的豪迈誓言。
“第二排那个王八羔子,等会老子非把你的狗头给活生生拧下来不可!”
“,小胡子有种别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距离近当然也意味着看得清楚,能从事见不得人勾当的袭击者,眼神都不会太差,谁才是射中自己的苦主,想来不会轻易弄错。
妈蛋!等老子杀到你们这群孙子里头,看我不把你丫的脑袋拧下来!叫你们这群下贱胚子专瞄着老子下三路射!
袭击者们咬牙切齿的诅咒道。
这一回的远程打击开始显现效果,好几名袭击者捂着咽喉、小腹倒了下去。
随着距离一近,弩箭的杀伤力也就更大,何况佣兵们经验丰富,第一轮打击采取的是抛射,这第二轮就根据实际距离的缩短,果断改成了直射,杀伤力道当然更加可观。
袭击者后阵的弓箭手再次还以颜色,可惜受限于先天劣势,交换比仍然令人无语,最佳的战果,也不过仅仅擦伤了一名佣兵的手臂,算是聊胜于无。
“再射!”
巴特尔最后一次吼叫道。
这一回,除了挨箭的个别人以外,剩下的袭击者都默不吭声,目光冷冽,憋着一肚子火猛冲,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没什么比亲手剁下仇人的脑袋更解气的了,如果有,那就多剁几个脑袋好了。
到了第三轮羽箭和短弩完成射击,佣兵们便迅速抛下手头的弓弩,拿起了刀剑等近战搏斗兵器,这时候袭击者血红的双眼和面部表情已清晰可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阵三矢”的说法,不仅正规军交锋适用,即便是江湖上的厮杀也是通用的,现在袭击者已经杀到了眼前,该是鼓起勇气短兵相接奋力厮杀的时候了。
汹涌的浪花拍击在坚硬的岩石之上,飞溅出一朵朵血红色的小花。
战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清脆的木板破裂之声,冲在前头的袭击者纷纷连人带武器,一头撞在佣兵们充当掩体的马车上面,战兵强悍过人的躯体展现出了明显的作用,直接撞穿车厢壁出现在佣兵们面前的袭击者,毫无损伤之余,基本上连头晕目眩的情况都没有,直接就挥舞手中的利器劈向对手。
冲锋路上一味挨打不能还手的憋屈与愤懑,尽数以敌人身体里头喷洒出来的热血补偿吧!
巴特尔一声暴喝,相对粗短的双腿跨前一步,一斧就将跃过碎开的车厢、杀至面前的一名袭击者砍成两截!
他可算是憋坏了,与被袭击者重点围困的凯文一样,早前的那场战斗一开始,负责冲击车队前方的袭击者就派出好些人,组成了极具针对性的小包围圈,将擅长攻坚的他从佣兵群中割裂了出来。这些人依仗前期做足的功课,硬是仅由几名四到五级的低阶战兵,就将实力高达七级的中阶战士巴特尔困住,然后平均实力明显高出佣兵一截的其他人等,则尽情的屠戮巴特尔麾下的佣兵和侯爵府护卫。
可怜巴特尔明明拥有远超身边任何一名敌人的实力,就是无法将敌人的包围圈击破,每当就要成功杀伤其中某个袭击者,就有一名体型和他高度相似,实力也是七级左右的剑士出手,将巴特尔的杀招接下后又悄然后退,由原先的袭击者继续将他困在当地不得动弹。
当时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大多是发自朝夕相处的黑狮子佣兵口中,形势越来越不妙,性情刚烈脾气暴躁的巴特尔差点没活活憋死。
眼下终于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百零六章血腥攻防
什么叫做擅长正面攻坚,巴特尔以实际行动做出了最好的解释,一斧砍杀敌人,看着鲜血淋漓的两截身体,他高声呐喊,向右横移一步,巨斧自下朝上一撩,继续挥舞着迎向另一名敌人。
“嘭”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一名强壮的袭击者闷哼着倒飞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一大口鲜血从嘴巴里头溢出来,将下颌的络腮胡子都给染红了,手中的狼牙棒上十多根钢刺不翼而飞,纯钢打造的棒身整个弯曲了下去,竟是被佣兵副团长迎头一斧给直接砸成这副模样。
飞越了刚刚跨过的马车防线,络腮胡子以比冲刺还要快的速度倒飞回去,然后重重摔倒在地,竟然摔在比原来起跳的时候还要靠后的位置上,他皱着眉头挣扎了两下,又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胸口的剧痛、一个劲猛颤的胳膊令他明白,在佣兵团副团长面前,他已然丧失了继续争雄的资格,只好不甘心的丢下狼牙棒,捂着胸口悄然往后退却。
号称身上流有山地矮人血统的巴特尔,果然是双臂拥有不下千斤之力,和勇猛无畏的矮人先辈那样,一人一斧就敢冲着数百名敌人杀将过去,绝非浪得虚名的。
在有如杀神附体的副团长带领下,在场的佣兵和侯爵府护卫无不斗志昂扬,高声呐喊着奋力厮杀,竟靠着与敌人差不多的数量,硬生生挡住了个人战力占据上风的敌人正面冲击!
溅起的血花越来越多。
混战一旦变成残酷的阵地战,伤亡就开始飞快增加,一百多号彪悍的人马分成两边,各自依托着身边的同伴,面对面的与敌人忘我厮杀,死命争夺防线上的每一处临时缺口,战线便呈现出犬牙交错的僵持状态。
袭击者固然舍不得巨额的赏金,一心一意要将逍遥快活的基础建立在眼前诸人的尸体之上,每倒下一名佣兵或者护卫,都预示着享受人生的美好目标又迈进了一步,挥舞起刀剑来都觉得力气倍增;
身负保护雇主重任的佣兵同样在乎自己的职业名声,家中嗷嗷待哺的幼儿以及老迈龙钟的双亲,正热切期盼着自己带回的银币,购买确保一家老小顺利过冬所需的生存物资。更何况残暴的敌人不可能留下活口,不拼死搏斗就一定会死,面对袭来的刀剑毫无惧意,纷纷吼叫着迎上前,寸步不让。
低沉的嘶吼、厉声的怒骂、凄凉的哀嚎、飞溅的鲜血、断弃的兵刃、跳跃的残肢,短短的一道山谷转弯角处,顿时变成残酷的修罗场,让人不忍目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交战双方的尸体,层层叠叠纠缠在一起,生前是你死我活的敌人,死后却不分彼此的重叠在一处,共同演绎着人间的无情与悲哀,极尽讽刺的意味。
绰号“棕熊”的七级袭击者大步迈向前方,边走边缓缓舞动手中的大剑热身,连带着身上的铁甲一阵“锵锵”作响。
他乃是一名迈入七级大关好几年了的剑士,根基打得十分扎实,完成雇主委托的袭杀任务之余,修炼的刻苦可没拉下,离达到七级圆满的境界已经不远,差的仅仅是突破的机遇。
以“棕熊”的理解,实战,特别是势均力敌的焦灼杀场,正是寻求突破灵感的不二首选,一剑砍翻敌人的快感,空气中那股滚烫血液的味道,绝对有助于他早日晋级成功,成为和莫拉比首领并肩的强者。
此刻握在他手中的乃是一把阔身、厚脊,光剑刃就足足长达一米的双手大剑,专门用来步战破阵的利器。“棕熊”的身材粗壮厚实,个子又不算太高,拿着这把如假包换的重剑,让人产生一种剑和人一般高一样宽的错觉。即便是以“棕熊”今日的修为,想要从容挥动也需要双手齐握又粗又长的剑柄,否则很难做到举重若轻如臂使指的境界。
加上他身上那件军中重甲步兵才穿着的全身甲,与他对敌之人往往会很无奈,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尤其是经历一番交手之后,这股无力感会变得越发明显,甚至是会令人绝望
靠灵巧的身法与速度,轻易奈何不了面对的这只“铁乌龟”,就如同方才佣兵们射出的羽箭,撞上了厚重的铁甲,几乎可以说是不痛不痒,想带给他真正致命的伤害确实很难;
和他纯粹斗力气拼消耗,同样不是一种好的选择,能被冠以“棕熊”绰号之人,又岂是在力量与耐力上头存在短板的?简直就是正中他的下怀。
除了逃跑,恐怕真拿他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按照莫拉比首领的指示,副手“棕熊”负责解决诺尔默等突然冒出来的强者,因而他一直位于阵型的中间稍微靠前一点的位置,并不急于出手,而是静静观察着佣兵一方的动向,还有每个重要人物的具体表现,揣摩他们可能存在的弱点。
观察、分析了好一阵子,觉得心里有充分把握了,“棕熊”才开始着手清除不远处晃动的“人形障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目前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巴特尔,且让他多嘚瑟一阵子好了,等后面压阵的莫拉比首领上来收拾他的时候,看他还能不能嚣张的起来。
突破佣兵防线的薄弱部位,再攻敌所必救,吸引、调动佣兵一方的机动兵力,从而导致他们的防线彻底崩溃,才是“棕熊”最好的选择和目的。
此际,他选中的头一个清除目标,正是看上去多少有些木讷的诺尔默,少年专注着对付袭击者的中坚力量,也即是三到四级战兵的那些人,交锋至今短短一点时间,就已经有三名袭击者伤在了少年的剑下,虽然那三人都是经验十分丰富,头脑灵活之辈,又是阵战之中,能得到身旁同伴的及时支援,因此并未被少年直接杀死,可是一连三人都伤在同一个人手里,证明此人实乃急需清除的大敌,否则后果很严重。
“棕熊”的双眸牢牢盯住了沉稳的少年,直接向他走去。
沉重的脚步声出现了,一看到是粗壮的“铁乌龟”开始挪动脚步,附近的袭击者连忙让出一条通道来,表示尊敬是一方面,千万别被副首领误伤才是重点,他可不会在意热身的时候剑刃碰到的是什么人。
谁叫你丫的不长眼?顶头上司来了都不让路的?
挡了上级的道,死了也是白死,没将你丫的列入叛徒名单就不错了。
大剑轻轻一动,周边就形成一股旋风,呼啸着伴随剑刃前行,剑刃还未加身,那股摄人心魂的呼啸就先行袭来。朝着佣兵防线走去的“棕熊”,隐隐散发着势不可挡的威慑力。
首当其冲的是一名三级的佣兵小头目,他恰好位于诺尔默的右前方,“棕熊”想要直面少年,就要先解决掉无意识间碍事的他。
眼见厚重的大剑迎面劈来,身处一线的佣兵小头目已是避无可避,连忙剑盾合一,蓝色斗气外放加强着盾牌,双臂同时运劲顶了上去!
“嘭”的巨响过后,一颗斗大的头颅飞起,下方挥洒出一蓬血花,随着首级飞出去的,还有一截从中断开的长剑,打着转乱飞,以及盾牌的上头一小部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仅仅挥出了一剑,“棕熊”竟将敌人连盾牌、长剑和头颅通通砍断!威力之大,简直骇人听闻。
三级佣兵已是黑狮子佣兵团的中坚力量,小队长之流的小头目,竟然连正面接下他一击的可能都欠奉。
近战当中,重甲步兵威力惊人,无论手执的兵器是长刀、大剑或是巨斧,“人形骨骼破碎机”的霸道威力可不是瞎吹的!
“棕熊”轻蔑的笑了笑,顺手抖了两抖大剑,旁若无人的继续朝着目标大步走去,每走一步,地面就微微震动一下。粗壮的身躯加上厚实沉重的全身铁甲,连进攻用的兵器都是同样厚重的双刃大剑,使得行进当中的“棕熊”,堪称是外挂般的可怕人物。
头颅飞起,血花飞洒,其中几滴不可避免的落在旁边的诺尔默脸颊上,清晰的血腥味传入鼻孔,使得少年略显稚嫩的面孔,也变得坚毅和冷酷了许多。
残忍血腥的一幕,并没有吓倒诺尔默,他深吸一口气,斗气外放形成护罩,冷冷地盯住敌人,眼都不眨一下,双臂则齐齐握住剑把,随时准备与“棕熊”来一场硬碰硬的较量。
少年很清楚自己的身后就是晨曦,因此不会,也不可能避开凶残的敌人,将他留给自己挚爱的妹子来抵挡。
“很好!”
浑身充满爆炸性力量的“棕熊”眼睛一亮,他很欣赏少年毫无畏惧的表情,以往他没少使用这种手段恐吓敌人,不少敌人还真是被他粗暴而血腥的杀戮吓得斗志大减,示威性的一击过后,甚至有人调头就跑。眼前少年坚定的目光让他很满意,英勇无畏的敌人杀起来才带劲,他决定用剑砍下少年的脑袋,带回去细心制作成收藏品,陈列在私人的收藏室里。
这可是他多年来形成的爱好之一,作为专门干脏活的盗贼出道至今,他家中也不过藏着十几件这样的“艺术品”,证明“棕熊”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死在他手下的普通之辈绝对没有这种待遇,必须要有过人之处才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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