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在永州府租房子?”
当许氏反应过来赵海钧话里意思的时候,刚刚回忆起来的温柔和好感立刻消失不见,脸上的笑容自然也一并消失。
赵海钧却依旧一副深情的模样道:“玉柔,我漂泊了这么多年,如今父母不在,又无妻儿,好不容易找到你和元麟,自然想离你们更近一点……”
许氏不等他说完就急了,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尖利起来:“你不要提元麟!”
“好好好,我不提。”赵海钧一副顺从的模样,“我不是要惹你生气,我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只要能跟你们住在同一个城里,我心里就能好受一些。”
许氏此时还能坐着,而不是火冒三丈地把桌上的茶壶扣在赵海钧头上,全靠她不断在心里默念那日求得的签文。
若能隐忍让人,则可以转祸为福。
默念数遍之后,许氏总算把自己想要发作的冲动压制下去,却也没心情再跟赵海钧喝什么茶了。
见她起身要走,赵海钧也忙起身道:“玉柔,你不再吃点儿点心了么?”
虽然明知道在外叫自己闺名反倒更加安全,但许氏听到赵海钧一口一个玉柔的叫,也还是觉得有些堵得慌。
至于点心,刚才吃下去那半块枣花酥此时更是黏|腻地堵在胃里,上不去下不来的让她格外难受。
许氏戴好帷帽走出雅间,快步下楼,招呼上郭嬷嬷便要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嬷嬷走到门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一个男人从二楼下来,那陌生中又带着熟悉的面孔,让她很快将其与自己记忆中的一个名字对上了号。
尤其再次近距离看到对方那张跟沈元麟十分神似的脸,更是让郭嬷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而许氏此时满心愤懑,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之人的反应。
目送许氏乘坐的马车离开之后,赵海钧今天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不见,原本还勉强可以称得上柔情的目光,此时也重新变得阴鸷。
他在柜台结账之后,从茶楼中走出来,看着许氏马车离开的方向,冷哼一声,心道,若非我让你生了个儿子,你以为你如今能坐稳沈夫人的位置?
想用一个小院子加点钱就把我打发了,那可真是想得太美了。
许氏出门见赵海钧的时候,沈天舒正在医馆内听高山的汇报。
由于信息的不对等,高山自然没有将大成跟西戎的大宗购药案联系在一起。
但是在向沈天舒汇报之前,他还是尽心尽力地打探了一番。
如今既然被送到沈天舒手下,除了当年跟着刘雅轩的情分之外,高山自然更希望能跟沈天舒之间产生更多的信任和羁绊。
毕竟刘雅轩早亡,当年的情分,对于他们来说,仅仅比敲门砖的分量重了那么几分罢了。
而沈天舒还年轻,如果不能产生新的情分,他在的时候兴许还能觍着一张老脸靠着当年的情分混日子,但他下面的儿女可就说不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郭老夫人那件事情之后,高山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跟沈天舒接触的太少,如今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兴许还不如偶尔被她带去出诊的女儿高秀儿。
所以高山十分珍惜这次机会,不但自己尽心尽力,甚至将自家媳妇、女儿都撒出去打探消息。
女人们在巷子里打探些消息是最容易不过的了,方氏拿了些自家做的点心,以要给闺女找婆家为借口,立刻就让巷子里的女人们打开了话匣子。
不到一天时间,就汇总上来了不少信息。
这个大成一伙四个人,不但在巷子里租了房子,甚至还跟裘老板有过接触。
“姑娘,这个裘老板,还真是贼心不死,幸好您之前早就警惕,咱们不过是个还没正式开张的医馆,名声也仅限于永州府城内,他大老远从南直隶跑过来,且不说他从那儿听来的消息,如今居然还在巷子里住下,死缠烂打,必有其他图谋。”
高山说到这里,也就卡壳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也想不出裘老板究竟所图为何。
沈天舒隐约猜度着应该会跟厉子安有关系,但是也不好确认,思忖片刻道:“不如这样,咱们干脆接下这笔生意,不管他们所图为何,时间长了总是会露出马脚的。
“等谢延回来之后,你把这件事跟他说一声,让他派人多看着点儿,别出事了就行。”
“姑娘,这事儿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还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药呢,万一到时候被官府查抄了,先不说会不会有危险,您这身份怕是就瞒不住了。”
高山没想到沈天舒这样大胆,居然也不先搞清楚就要把生意接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没有多做解释,只说了一句:“放心吧,谢延是瑞亲王府的暗卫。”
“什么?真的?”高山着实被吓了一跳,他以前一直以为谢延和他手下的人,是沈天舒过来的护院,此时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但是转念想到自家姑娘居然继承了已故老太爷和大小姐的天赋,年纪轻轻就这本有本事,不由得又觉得老怀大慰。
而且沈天舒主动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似乎也说明了他也在渐渐达成自己的目的,得到了更多的信任。
医馆这边若是有瑞亲王府的人保护,安全性自然有了保证,也不用再担心官府那边。
主动出击,总比被动地被人当做肥肉一般围着打转来得要好。
两天后,罗家人和正在罗家帮厉子安办差、准备冒充押送药品之人摸清顺哥儿等人目的地的谢延在听说送药材的目的地居然是仁和大街潼娘子的医馆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顺哥儿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大成跟裘老板那边已经谈好了,潼娘子的医馆会帮着将所有药材制成成药,再帮助他们运出湖广。
至于出了湖广之后,自然是有人接应他们的。
谢延虽然不明白沈天舒那边为什么会接下这单生意,但是他清楚得很,西戎购药案跟沈天舒相比,厉子安更在乎的必然是后者。
所以他一边叮嘱罗家不要露出马脚,按照原计划将药材送到顺哥儿等人指定的地点,一边连夜赶回永州府,必须搞清楚自己不在的这几日究竟出了什么情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延从罗家回来,马不停蹄地找机会求见了沈天舒。
“你是说,这次采购药材的事情,是世子爷放出去的鱼饵,准备钓后面的大鱼?”
“是,其实在永州府之前,湖广境内其他一些城中也出现过采购药材的人,这一点,沈姑娘在回来之前应该也有所耳闻。
“但是一来那些人都是分散行动,甚至有些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根本不的章法。
“只有永州府这边的几个人,还算有点脑子,知道去找个大药材商直接消化掉他们所需的药材。
“罗家在湖广境内扎根多年,跟王府也还是有一些牵连在其中的。尤其近几年王爷生病,王府也没少通过罗家采买优质的药材。
“所以得知有人找上他们采买制作金创药的材料之后,世子爷就下令让我过去跟罗家摊牌,用罗家钓住这一行人,然后一路跟踪,以期能抓到确实的证据。”
这些没什么可瞒着沈天舒的,所以谢延不等她问,就一五一十地交代出自己这几日出门都做了什么。
“原来如此。”沈天舒先是恍然,紧接着又陷入了思考,“如果是这样的话,裘老板这么积极地参与其中,很可能就不是想要跟我合作了。”
“沈姑娘的意思是,裘老板这么长时间的求合作其实都是幌子,其实他还有别的目的?”谢延闻言皱眉道,“但是我们调查过,并没有发现裘老板那边有什么不对,他的靠山是南直隶的一位官夫人,从开始做这行到现在,除了经常来湖广跟罗家抢生意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裘老板之前过来求合作,也许当真只是为了跟罗家抢生意,但是这次,顺哥儿几个人从罗家买了药材,想要找我帮忙制作成药。
“这完全是一锤子买卖,里面根本没有裘老板的利益,贸然搀和进来反倒还可能有很大风险,他完全可以作壁上观,何必还要在背后给那些人出谋划策呢?”
谢延点点头,心里却还有自己的想法。
因为沈天舒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靠的是高山打探来的消息。
谢延对高山的可信度没有质疑。
但高山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谢延对他搜集情报的能力却不敢尽信,他还是要自己安排人再重新过一遍才安心。
沈天舒见他不说话了,便问:“我这次是不是耽误你们的正经差事了。”
谢延闻言连忙摇头道:“沈姑娘言重了,其实严格来说,这样说不定还是帮了我们大忙。
“毕竟他们买的都是做金创药的药材,但是严格来说,也都是可以用来做其他药物的……”
不等谢延说完沈天舒就明白了,笑道:“但是如果在我这里制成成药就不一样了,再抓住就是证据确凿的人赃并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谢延点头,“这件事我会立刻禀报世子爷的。”
沈天舒闻言摆摆手道:“你们办正事就不必告知我了,只要没影响了你们的差事就好。
“不过还是希望你们在调查这件事的同时,也帮我再往深里查一查裘老板,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沈姑娘放心,这次一定会深挖细查的!”
谢延身为瑞亲王府自己培养出来的暗卫,从他口中,鲜少会说出深挖细查这几个字。
因为一般人也根本用不着查到这个地步,就早已原形毕露。
之前的调查没能发现问题,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裘老板背后的人隐藏的太深,而且尽可能地处理掉了所有表面上的联系。
二是裘老板本来就没有问题,他过来穷追不舍的瞎搀和,完全是他自己抽风。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谢延既然说出了深挖细查,那就不仅仅是要彻查裘老板的九族之内,甚至连他的朋友、邻居、旧交、一面之缘……只要跟他有过交集的人,就都要挖出来查上一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轮查下来之后,这位裘老板究竟属于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就一目了然了。
把事情都谈清楚了,沈天舒顿觉轻松不少。
之前她主动接下这件事的时候,说心里一点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她倒不担心自己会出事,而是担心潼娘子的这层身份。
一旦这层身份在沈仲磊面前暴露,且不说要如何解释,她今后若是再想继续做些什么,那可真是难上加难了。
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刚好是厉子安交给谢延的任务。
如此一来,就可以全权交给他来负责,沈天舒只需借出个名头和宅子便是了。
从信安大街的宅子出来,沈天舒没有直接回沈府,而是让邱军驾车去市集上逛了一圈。
之前有了沈仲磊的发话,沈天舒立刻就将邱军安排进府,做了自己的专属车夫。
如今她再出门用人用车,就比以前方便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军一路驾车马车来到市集,在沈天舒的吩咐下买了一些吃食和玩意儿,又买了两炉新做出来的牛肉烧饼,这才打道回府。
到家之后,沈天舒叫人把烧饼装在食盒里,让明玉送去前衙。
这两日,因为下面各地一直有干旱的灾情上报,农田缺水严重,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影响今年的收成。
沈仲磊忙着与幕僚们商议各处引水灌溉的章程,还在犹豫是否要开坛祈雨,忙得不可开交。
明玉来到前衙的时候,沈仲磊正在跟幕僚讨论事情,在门外都能听到里面的火药味渐浓,眼瞅着就要吵起来了。
她将食盒交给沈仲磊的小厮,轻声吩咐道:“我们姑娘听说老爷这两日忙得不行,今日特意去城南买了牛肉烧饼,等里面休息的时候,你赶紧拿进去分给大家吃。”
“老爷最爱吃这口了。”小厮接过食盒,打开一看,热气和香味扑面而来,不免也是咽了口口水,“哎呦,还是热乎的呢!”
明玉笑道:“可不是么,姑娘为了要新出炉的,在摊子跟前等了半晌呢!”
她说完又变戏法似的从食盒下面掏出一个油纸包,塞给小厮道:“这是特意给你留的,别说姐姐我不惦记着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油纸包里,自然也是热乎新出炉的牛肉烧饼。
食盒里是要送给沈仲磊和诸位幕僚吃的,即便他们吃不完轮到小厮,也只能是残羹冷炙了。
摸着手里热乎乎的烧饼,小厮也忍不住咧开了嘴。
明玉左右看了一眼,道:“屋里怕是还得谈上一会儿呢,你赶紧趁热吃吧!”
小厮早就在偷偷吞口水了,但还是有些犹豫道:“这样不太好吧?”
“怕什么,我帮你看着点儿。”明玉说着,把小厮拉到一旁的回廊拐角处,“就在这儿吃,屋里叫你也能听得见。”
小厮早就馋得不行,原本不饿的肚子都开始咕噜噜叫起来,见明玉帮他想得周到,便也不管那么多,三下五除二拆开油纸包,露出油亮亮、香喷喷的烧饼,一口下去嘴角流油。
“好吃吧?”明玉见他狼吞虎咽的,忍不住笑起来,“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
“好吃!”小厮连连点头,“难怪老爷最爱吃这家的牛肉烧饼。”
小厮在沈府做事,平时吃穿用度比外头的百姓已经算是好上许多了,但也不可能天天大鱼大肉。
尤其是牛肉烧饼,比猪肉贵上好几倍,寻常人可是吃不起的。
大齐虽然不似前朝那边对宰杀牛有严格的限令,但是耕牛也是不许随意宰杀的,只有专门养来吃肉的牛才可以宰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些专门养来吃肉的牛,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养,随便想杀就杀的。
这些养牛户都是要在官府报备,获得资质之后才可以养。
寻常百姓连这个资质都拿不到,各地这些营生,基本都被掌握在当地大户人家手中。
或是直接包出去给别人做,或是自家找个庄子弄些人手做起来。
每头肉牛也都是有登记的,宰杀的时候也需要经过官府的允许。
这样一大套程序下来,流入市场的牛肉,自然都是又少又贵的。
沈府即便偶尔买点牛肉或是收到点牛肉做礼物,也都是可着主子们吃,根本轮不到下头的人。
而这家永州府知名的牛肉烧饼摊子,也不是随时去都能买到烧饼的。
好比沈天舒今日去买牛肉烧饼,也是提前叫人去打过招呼,然后又在店里等着他们现做现烙出来的。
小厮平时都是在前院当差,也不是沈仲磊的亲信,平时没什么机会往后院儿去。
此时在明玉的注视下吃烧饼,又被她这样一笑,登时觉得脸上发烧,吃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你跟着老爷多久了?我之前都没怎么见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刚进府半年多。”
“怪不得,就觉得你有点面生呢!”明玉笑眯眯地问,“你叫什么呀?今年多大了?”
“我叫荣安,老爷给起的名儿,今年十四了。”小厮老老实实地说着。
“才十四啊?那你可得管我叫姐姐。”
明玉心道,这么小年纪,按理不该派到沈仲磊身边才是。
荣安乖巧地道:“明玉姐姐。”
“最近老爷这么忙,你们这些跟着的人肯定也挺累吧?”
“就是因为最近太忙,才把我叫过来跟着一起轮班,学着伺候老爷的。
“不过算不得辛苦,我们下头的人还能轮班替换,老爷一个人要管永州府这么多的事儿,这两天都忙得顾不上回去,都是睡在前头的,还是老爷最辛苦!”
“没看出来,你年纪不大,倒是挺会说话的。”明玉点头道,“我们姑娘也是听说老爷忙得顾不得回去睡觉,今个儿才特意去买了老爷最爱吃的牛肉烧饼回来。”
荣安跟明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此时早已没了什么戒心,直接道:“是啊,夫人身边的含巧姐姐也经常过来照顾老爷呢!”
明玉早就知道含巧攀上了沈仲磊,此时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没什么惊讶,一脸平常地说:“那肯定是夫人吩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含巧姐姐也是这么说的。”荣安到底还是年纪小,跟明玉说着说着就被套出了不少话。
他也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会儿一个烧饼下肚,看着第二个有些犹豫,自己想吃,却又有点想拿回家给弟妹尝尝。
明玉见状道:“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荣安心里挣扎了半晌,还是用油纸把烧饼包好,揣回怀里,冲明玉腼腆地笑笑,不好意思道:“我吃饱了,这个留着回头再吃。”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烧饼也就只够垫垫肚子,怎么可能就吃饱了?
“再说了,这烧饼揣在怀里,一会儿若是有汤汁流出来或是掉出来,弄脏了衣裳事小,被老爷责骂可就不好了!”
“会弄脏衣裳么?”荣安被她一说,立刻就紧张起来,赶紧把油纸包掏出来。
这身衣裳还是被调来老爷跟前当差府里发的,他都好久没穿新衣裳了。
这么好的料子,只要他穿得仔细一点,以后还能留着给弟弟们穿。
他捧着油纸包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见明玉还看着他,这才嗫嚅道:“我,我想拿回家给家里人尝尝,他们都没吃过牛肉……”
“你这孩子……”明玉被他说得竟有些心酸,一时间想起小时候一块肉全家几个孩子分着吃的场景。
自打她跟着沈天舒做丫鬟开始,沈天舒手头宽裕,对下人也大方,使得她每年都有银子能够贴补家里,家里的日子很快就没那么清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这小孩儿这么懂事,明玉忍不住起了怜悯之心。
“行了,你赶紧吃吧,今晚回家之前来双棠院找我,我再给你拿两个带回家。”
荣安一听这话,眼睛登时亮了,连声道谢:“谢谢明玉姐姐。”
他说罢低头大口吃着剩下的那个牛肉馅饼,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他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明玉问道:“我听说,老爷过几日准备出门?到时候你也要跟去么?”
荣安道:“听说要去下头查看农田,如果老爷要去,我们肯定也得跟着一起的。”
“最近天这么热,出门可是个苦差事啊!”明玉感慨了一句又问,“定下来去哪儿了么?别是要往深山老林里走吧?”
“好像说是先去零陵县,然后再往南去宁远县。”
这孩子真是太实在了,明玉问得心里都有些不落忍了。
她打听清楚沈天舒让自己问的事儿之后,最后忍不住道:“荣安,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儿,就去双棠院找我,能帮的姐姐肯定帮你一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在家探听沈仲磊接下来的公务安排的时候,谢延也没闲着,他一边将永州府这边的情况汇总上报给王府之后,又急忙返回罗家,帮着处理药材买卖的事情。
“永州府那边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罗家只需要根据顺哥儿的要求,将他所购买的药材运送到潼娘子的医馆即可。
“你们放心,药材卖出去之后,这件事就与罗家再无关系了。”
罗家是知道谢延身份的,所以他最后的这句话,就相当于是瑞亲王府给罗家的承诺。
毕竟罗家又不是真缺这点儿卖药材的生意,若非瑞亲王府的需要,他们根本不会接这种赚不到多少钱还要凭空担风险的生意。
不过谢延这样说了之后,罗士晟的脸色却依旧有些凝重,并无轻松之色。
眼瞅着谢延就要押送着药材离开了,罗士晟终于忍不住,将谢延拉到一旁询问:“请问潼娘子与王府的关系是?”
谢延以为他担心沈天舒是否可靠,便道:“放心吧,潼娘子是世子爷信任的人,不会有问题的。”
罗士晟闻言越发若有所思,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深知谢延此人十分谨慎小心。
他敢说这样的话,那绝对不可能是信口开河,看来这位潼娘子跟王府的关系果然不浅。
想到自家之前一直拒绝与潼娘子的合作,他就忍不住开始多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谢延和药材都送走之后,罗士晟立刻回家去找罗老爷子,把自己刚才打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爹,这位潼娘子,跟瑞亲王府关系匪浅,咱们三番两次地拒绝跟她合作,会不会不好啊?”
罗老爷子闻言也露出沉思的神色。
罗士忠闻言道:“爹,大哥,潼娘子不是那种以势压人的人,不然她一开始就可以借用瑞亲王府的势力来逼迫咱们。
“她既然一直没有提这茬儿,就证明她没打算这么做,我想咱们也不用太过担心。”
这些东西,罗老爷子自然也看得明白,但他想的却比儿子还要更深一层。
罗家前些年的兴盛,随着姜家出事,如今已经初现颓相,肯定还需要再找人合作才行。
之前罗老爷子一直不肯跟潼娘子合作,主要是对她今后的发展有所担忧,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但是如果她背后的是瑞亲王府,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罗老爷子心里清楚,罗家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都等不到他将生意全部交到儿子手中,就要开始走向衰败了。
他沉吟半晌,最后终于下定决心道:“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亲自去永州府见一见这位潼娘子,然后再做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延押送着药材一路送到永州府。
进城的时候,顺哥儿心里紧张得不行,没想到城门口的官兵根本没有查看车上的东西,接过谢延给的铜板就痛快地放行了。
进城之后,顺哥儿很是松了一口气,一路来到仁和大街,停在潼娘子的医馆门口,看着众人将一包包药材搬进医馆院内。
因为沈天舒的加入,所以谢延没有如原计划一般冒充做罗家的车夫,而是自称为医馆的人,带着顺哥儿一路进了院内。
高山已经得知谢延的身份,对他的态度比以前又客气了几分,笑着迎出来道:“这么快就到了,我以为还得再过半个多时辰呢。
“一路辛苦了吧,赶紧进屋歇会儿,我早早就叫人煮了酸梅汤,一直在井里灞着,赶紧喝一碗凉快凉快。”
高山紧接着又对顺哥儿道:“其他三个人早早就过来等你了,这会儿也都在花厅里坐着呢!”
顺哥儿赶紧道:“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高山一边笑着把人往里面领,一边道:“麻烦什么啊,我们医馆最近一直没开张,东家心里也闹心着呢。
“如今我帮忙接了你们这个制药的生意,总比一家子人都闲着强,东家知道不但夸了我,还给了我赏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山以前在刘家,各种人也都接触过很多,对付顺哥儿这样的自然不在话下。
他跟不苟言笑的谢延形成鲜明的对比,很快就让顺哥儿觉得他特别亲切起来。
三个人进屋,果然见成子,大峰和小六子正坐在屋里喝酸梅汤。
见到三人,小六子第一个跳起来问:“顺哥儿,药材运过来了?”
“恩,都运过来了,一路顺利得很。”顺哥儿最后说得这个顺利,自然是指没有被官府盘查。
三人闻言都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之前兴许也是太胆小了。
小六子在几个人里年纪最小,没心没肺的也没想过那么多,听到顺利就已经忍不住笑开了花。
成子和大峰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想来也是,大齐这么大的地方,他们不过是买点药材,做点金创药,哪里就那么容易被官府注意到。
大峰有些着急地问:“那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开始制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山闻言笑道:“几位不用这么心急,小谢和顺哥儿这一上午想必也累坏了,咱们先吃个饭,下午再说制药的事儿也不迟。”
虽然已经知道谢延的身份,但是高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才好,最后只得根据年纪叫了声小谢。
他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用余光关注着谢延的神色,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之前就有过接触,也知道谢延虽然沉默寡言,却也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但是自从知道他是王府暗卫之后,高山的心态首先起了变化,很难再像以前那般对待他了。
大峰闻言,也觉得自己有些太着急了,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道:“对啊,也差不多是吃饭的时候了。”
顺哥儿则客气道:“怎么好意思在医馆叨扰,我们的住处离得这么近,回去吃完再过来就是了。”
“饭菜都差不多准备好了,你们稍微歇会儿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高山不等顺哥儿再推辞,直接叫人给他们端来沁凉的酸梅汤,然后吩咐抓紧做菜,尽快开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顺哥儿四个人从西戎一路过来,路上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吃喝上头也不敢太乱花钱。
中午饭菜一端上桌,看到四凉八热十二盘菜,里面荤菜更是占了八成,四个人都忍不住开始咽口水。
高山跟谢延作陪一起吃饭,但是招呼客人的活儿可就指望不上谢延了。
“来,大家都别客气,吃好喝好。”高山打开一坛子酒,给众人斟满酒杯,率先提了一杯酒,紧接着道,“咱们下午还得干正事儿,我就不劝酒了,大家根据自己的量悠着点儿来就是了。”
这话登时让顺哥儿对他好感更胜,觉得高山真是个实在的好人。
一顿饭吃得四个人肚子滚瓜溜圆,尤其是小六子,连最后起身都是用手托着后腰才勉强站起来。
高山见状顺势道:“不如咱们休息一个时辰,然后我们开始处理药材,你们若是想过来看,随时过来就行,如何?”
顺哥儿几个人吃的时候还不觉得,吃完才觉得胃里涨得不行,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知道现在这样的状态,肯定是什么都干不了的,弯弯腰都觉得要吐出来。
“那就听高大哥的吧!”顺哥儿点头答应下来。
成子见状忙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忍不住了,得去方便一下。”
见顺哥儿带着大峰和小六子离开,成子这才去找高山,低声道:“高大哥,如今这桩生意,我给你们拉过来了,你也说了,你们东家不但夸了你,还给了你赏钱,所以你之前答应我的事儿,可千万别忘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山也左右看看,小声道:“放心吧,我都记着呢!
“不瞒你说,我们东家也不是非要找罗家做这份买卖,只是一开始找到罗家,没成想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头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这段时间我们也侧面了解了一下,罗家如今的确不如前几年了,裘老板那边的生意倒是越做越大。
“这次之所以接下你们这个制药的买卖,其实就是我们东家自己给自己铺台阶呢!
“所以你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等这桩生意做好了,我再跟东家那边敲敲边鼓,裘老板那边的生意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成子闻言露出一丝笑容道:“得了,那就都拜托高大哥了。”
从医馆出来之后,成子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悄悄去找了裘老板。
大晌午的,医馆这边来了好几辆车,搬运药材什么的,裘老板自然早就知道了。
所以吃过午饭他就在等成子登门。
此时见成子果然过来了,裘老板开门把人迎进来,笑着招呼道:“吃了么,要不要进来喝两口?”
成子一听这话,立刻摆手道:“晌午吃得不少,可吃不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裘老板看着他微凸的上腹,笑着说:“那就进屋喝口茶慢慢说,正好消消食。”
成子也摇头道:“我马上就得回去,咱们长话短说吧。”
他把高山跟他说的话大概复述给裘老板,然后露出一个颇有些得意的笑容道:“虽然事情最后还没定下来,但是我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我也算幸不辱命了。”
“这件事真是多亏你了!”
裘老板如今的目的已经不再是跟潼娘子做生意,不过他对成子的表功还是给与了十分热切的反应。
他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两小锭银子,塞给成子道:“这是咱们之前说好的,一共十两银子。”
见裘老板这么痛快地给钱,成子反倒有些犹豫,推拒道:“这……不太好吧,如今事儿还没成呢……”
裘老板直接把银子塞进成子手里道:“你都帮我把事儿办成这样了,若是还拿不下来,我还有什么脸继续做生意?
“这银子是咱们说好的,也是我真心实意谢你的,你就拿着吧!”
银子都已经塞进手里,感受着凉冰冰沉甸甸的手感,成子立刻不舍得将其再推出去。
他半推半就地收下银子道:“那我就多谢裘老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裘老板笑眯眯地说:“客气什么,有空过来一起喝酒!”
将成子送出门之后,裘老板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快步回房写了一封密信,叫人速速送回南直隶给厉子霆过目。
被谢延布置在宅子周围的暗卫,见状立刻缀了上去。
裘老板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谢延派人死死盯住了,写完密信之后,又写了一份拜帖,叫人送去知府衙门,交给捕头石达。
他在永州府待了这么久,除了一直去骚扰高山之外,也并非什么都没做。
手里有充足的银钱开路,让他在永州府也铺开了一些人脉。
官员方面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而石达,是他目前在官府搭上的职位最高,最有实权的一个人了。
因为裘老板一直出手大方,所以接到请帖的石达欣然赴约。
裘老板在永州府最大的酒楼定了一个雅间,但是没有如前几次那样请歌女舞女。
石达进门之后,眼睛飞快在屋里逡巡一圈,眼底登时浮现出失望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裘老板看在眼里,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笑着起身招呼:“石大人,快请上座。”
石达闻言立刻摆手道:“裘老板,我就是个捕头,算不得什么大人,你若是再这样叫我,我以后可不敢再来赴你的酒局了!”
裘老板抬手给他倒了一杯酒,笑着说:“就算如今还不是大人,以后也肯定是大人!”
石达闻言微微蹙眉,刚想说什么,就听裘老板继续道:“如今我这里就有一个消息,若是利用得好,说不定能让您立个大功,以后说不定,就真的是石大人了!”
“哦?真的么?”石达闻言立刻眼前一亮,他如今年富力强,正是想要立功的年纪,一听这话立刻就来了兴趣。
“可不是真的么!”裘老板笑着说,“您看,我今儿都没请歌女舞姬,就是为了私下跟您说这个事儿呢!”
石达刚才那点儿失望早就烟消云散,一脸热切地看着裘老板,催促道:“裘老板就别跟我卖关子了,若是真能立功,我一定忘不了裘老板的功劳!”
裘老板见火候差不多了,凑到石达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石达原本兴奋的神色一僵,眉心也紧紧拧作一团,似乎不能置信地问:“你说谁?潼娘子?有没有搞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怎么?石大人认识潼娘子?”裘老板问。
“如今永州府还有谁不认得潼娘子,且不说之前帮赵老夫人看好了病,只说上次的‘时疫’,潼娘子不惜以身犯险,最后帮城里化解了一场大危机,不光是城中百姓,连我们大人对她都很是感激呢!”
“嗐,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嘛!”裘老板道,“我最近可是关注好久了,今天的药材都已经拉过来了,石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盯着点儿,看我有么有说谎。”
“你怎么知道他们制的是什么药?”石达问。
“肯定是金创药没错!”裘老板十分肯定地说,“他们四个人里,其中有个人原本找上我想买药材,我当时一听到他们要买的药材,心里就对这件事儿在意起来。
“原本想先吊着他,然后再向你汇报的,没想到他们最后没在我这儿买药材,而是去找罗家买的。
“我心里知道这是大事儿,就一直注意着,今个儿晌午看到他们将药材运了过来,这不赶紧就来跟您报信儿了么!”
石达并没有跟潼娘子有过太多的接触,此时被裘老板说得也有几分犹豫。
裘老板肯能不清楚,但是石达心里知道,最近各地采买药材的事儿,都已经惊动了各地官府和瑞亲王府。
最近几日沈仲磊忙着各地干旱缺水的事儿,便把调查采买药材的事儿交给石达负责,裘老板这个消息若是属实,可以说是送到了石达的心坎儿上。
想到这里,石达端起酒杯,对裘老板道:“我回去就布置人手去调查这件事儿,无论事情属不属实,我都承你这份情。”
“我以后过来做生意,您多照顾一二,我就感激不尽了。”裘老板急忙端起酒杯,放低杯沿儿,跟石达碰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都不叫事儿。”石达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永州府这么大的地方,您平时也着实辛苦了。”裘老板笑呵呵地说,“现在咱们正事儿说完了,不如换个地方,放松一下,尽尽兴?”
石达闻言眼睛登时一亮,立刻明白了裘老板的意思,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真挚起来。
他起身拍拍裘老板的肩膀道:“你这人,脑子灵得很,难怪生意越做越大。”
裘老板陪着笑,把石达迎到早就准备好的大雅间内。
早就候在这里的歌女舞姬立刻开始轻歌曼舞,石达舒服地靠在软榻上,两个妙龄少女立刻在裘老板的示意下坐到石达身旁,一个喂他喝酒,一个剥开水果喂进他的嘴里,屋里的气氛登时暧|昧起来。
裘老板也十分有眼色地功成身退,给石达掩上了房门。
石达当天晚上喝了不少,在雅间内睡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起身,想到裘老板头天晚上说的事儿,回到衙门,安排几个人去监视潼娘子的医馆。
知府衙门派来的人,自然逃不过谢延的眼睛。
裘老板与石达的接触,也被下面的人报了上来。
谢延越发怀疑裘老板的身份不正常,所以暂时按兵不动,打算等其他线索汇总上来再说。
与此同时,沈家正在忙着帮沈仲磊收拾东西,他要去下面的村子巡查干旱的农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氏在屋里给沈仲磊收拾衣裳,沈仲磊则在沈老太太房里陪她说话。
“永州府这边,打从去年冬天开始,天气就不怎么正常。去年冬天下了近些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压塌了不少房子,让许多旅人都被困城中,也算是近些年难得的一场雪灾了。
“今年天气又热得早,往年本该雨水挺多的季节,如今却已经有一个月没下雨了。
“靠近水源的地方倒还可以,虽然累一些,但是还可以挑水灌溉。但是根据下面报上来的情况,有些地方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我想着还是应该下去看看才行,看能不能帮老百姓解决一些切实的问题。”
沈老太太道:“这是正经事儿,你只管去就是了,家里这么多人伺候着,你不用担心我。
“倒是你自己,多带点人,常用药都得准备着,这么热的天,路上一定要注意身体,别让娘跟着你担心。”
“娘,放心吧,舒儿特意找潼娘子买了一匣子的丸药回来,什么防暑的,止泻的,清热降火的,补身子的都有。”一说起这个,沈仲磊就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神色,“这孩子真是长大了,越来越细心了。”
“那就好,公务上的事儿,娘也不懂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沈老太太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若是今年的干旱对收成的影响太大,对沈仲磊的升迁肯定是要有影响的。
只希望他这次下去走访,真的能切实解决一些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沈仲磊离开之后,也更方便她调查许氏的那些事儿。
毕竟当着儿子的面,沈老太太对调查儿媳这件事,心里还是有所顾忌的。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天气还没有太热的时候,沈仲磊就带人早早出门了。
临走前他再三对许氏和三个女儿叮嘱道:“我出门在外,你们在家一定要好好照顾老太太,不能惹老太太生气。
“永州府比老家热上许多,老太太第一次过来,天气上肯定不太适应,你们得小心老太太的身体,仔细伺候着,知道么?”
“老爷放心就是了,我一定会照顾好老太太的。”许氏道,“倒是老爷自己,出门在外,一定得注意身体。”
她说罢又扭头对一旁的平娘道:“这次让你跟着老爷出去,是为了有人能好生服侍老爷的。
“你平时也是个懂事识大体的,多余的话也不用我再说了,一切都要以老爷的身体为重,更不能任性耽搁老爷的公事,知道么?”
“是,夫人,妾身明白。”平娘态度十分恭敬地应着,心里却忍不住想起昨晚沈天舒交给她的丸药,据说能够调理身体,帮助坐胎。
平娘一想到昨晚沈天舒交代的话都觉得脸上发热,也不知道大姑娘年纪轻轻的,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仲磊出门之后,沈府进入了一种难得的安宁平和期。
许氏因为沈老太太在家,加上赵海钧的事儿还没处理好,所以没有找茬的心思。
沈云瑶还在被禁足,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沈老太太因为天气太热,更是连往日的晨昏定省都给免了。
医馆那边又有谢延管着。
按理说难得过这么几天清闲日子,应该好生享受一番才是,沈天舒却总觉得有那么几分心神不宁。
“肯定是因为天气太热了。”明玉端着一碗沁凉的酸梅汤进屋道,“奴婢打小儿在永州府长大,就没遇到过这么热的天儿。
“天热可不就容易让人心烦意乱么!姑娘喝口酸梅汤凉快凉快,奴婢再帮您打打扇子,一会儿凉快下来就好了。”
“这几天家里一切都好么?老太太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沈天舒接过酸梅汤,一边喝一边问。
沈老太太大老远过来,自然不是为了来儿子家小住的。
但是她这样一直没有动作,也着实有些让人费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沈仲磊出门去了,预计要十几日才会回来。
这期间沈老太太如果还是毫无作为,沈天舒都有点忍不住想要推上一把了。
因为沈天舒的询问,所以明玉对沈老太太房里又格外地多了些关注。
“姑娘,老太太这几日似乎身体不太舒坦。”明玉这天带人去后厨提了早饭回来道,“听说人不怎么有胃口不说,晚上也睡不好,眼瞅着人都憔悴了。”
“吃完饭过去看看。”沈天舒飞快用完早餐,过去看沈老太太。
不过沈老太太还没起身,春兰迎出来接待了她。
“老太太昨晚前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才入睡,好不容易睡沉了,奴婢们也不敢打扰,让大姑娘白跑一趟了。”
“春兰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一切都还是要以祖母的身子为重,不过几步路,我走过来也没什么的。”沈天舒问,“老太太身子没事儿吧?天这么热,别说是老太太,就连我们一天天的也不好过,我也担心得紧呢!”
“谁说不是呢!”春兰叫人给沈天舒上了茶,陪着说话道,“老家可没有过这么热的天儿,老太太又上了年纪,不敢贪凉用冰,每天晚上只能我们几个丫鬟轮流打扇子,还不敢扇得太厉害了。
“腋下和后颈都有些起痱子了,红得一片一片的,看着都叫人心疼,老太太这辈子哪里遭过这样的罪啊!”
沈天舒道:“叫人去药铺抓点金银花回来煮水清洗起痱子的部位,洗完之后一定要擦干,平时一出汗就赶紧用软布轻蘸掉汗液,洗几次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大姑娘,奴婢记下来,这就叫人去买。”春兰连声应诺。
两个人正说着话,里间突然传来响动,小丫鬟的声音传出来道:“春兰姐姐,老太太起身了。”
春兰赶紧冲沈天舒抱歉地一笑。
沈天舒起身道:“姐姐快去忙吧,我先回去了。”
沈老太太却在屋里问:“谁在外头呢?”
春兰挑起竹帘进屋回道:“大姑娘过来看您,见您没起正准备走呢!”
“难为她还惦记我这个老婆子了。”
沈天舒这下想走也走不成了,却也不便进屋,便在竹帘外头道:“祖母,孙女想着,今年的天这么热,不如孙女陪您去城郊山上寺中小住几日,去避避暑如何?
“城里人多,到底不如郊外山上凉快,东泉寺在山上有单独的禅院,咱们过去住上些日子,等父亲回来再回城可好?”
沈老太太闻言不免有些心动。
其实,她到永州府之后,日子过得可没有沈天舒以为的那般岁月静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通过春兰当初带回去的账本信息,沈老太太如今手里已经握着一部分许氏挪用银子,在外放印子钱的证据。
随着搜集到的消息越来越多,沈老太太的心里也是越来越堵得慌。
许氏这个人,实在是太贪了!
尤其在沈老太太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她为了平账,逼着借钱的人还债,将好几家逼得流离失所,甚至家破人亡。
但是接下来要怎么做,沈老太太却又些犹豫了。
倒不是沈老太太心慈手软,而是她不想让许氏这样一个女人影响到自己儿子和孙子的前途。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若是清算起来,家里少不得要有人知道,以后万一传到外头去了,难保不影响沈仲磊的名誉。
尤其沈仲磊膝下只有独子沈元麟,如果许氏出事,难免会影响到这唯一的孙儿。
如今她完全是投鼠忌器,颇有些进退两难。
心里有这么多事儿压着,加上永州府的天气着实比老家热上不少,她这几日才渐渐开始茶饭不思,睡眠也越来越差。
如果能去山上寺里住些日子,一来能够避避暑,二来也可以静心礼佛,说不定可以得佛祖指点迷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为你一番孝心,那就叫人准备起来吧。”沈老太太心里转了几个念头,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一口答应下来。
“老太太要去东泉寺?明个儿就出发?”许氏得到消息,直接被弄了个措手不及,“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儿,我昨晚过去还没听您提起过呢!”
说到东泉寺,许氏就忍不住想起上次在寺中跟赵海钧见面,难免有些心虚。
沈老太太见她眼神飘忽不定,皱眉问:“怎么,你不想让我去东泉寺?”
“当然不是!”许氏反应的倒也还算快,“我只是觉得时间太仓促了,不如后天再出发?家里也好好生准备一下。”
沈老太太摆摆手道:“我自己的东西,丫鬟们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别的需要准备的。我就是过去避避暑,永州府实在是太热了。”
许氏只好又道:“不如还是我陪您一起去吧,老爷临出门前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您的身子。”
“咱俩都出门了家里谁照看?”沈老太太瞥她一眼道,“你就不用操心了,有天舒陪着我,还有这么多下人,不会有事的。”
许氏心里慌得不行,却又根本找不出阻拦老太太出门的合理理由,还要硬着头皮道:“那我这就叫人去备车,明个儿一早趁着凉快早点出门,免得路上辛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仲磊两任夫人,刘雅轩算是大家闺秀,从小接受了良好的家庭教育,为人落落大方,却不免有些天真浪漫。
许氏说起来算是小家碧玉,需要在人的管理督促之下,才能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一旦让她自己面对,时不时就会因为目光短浅、心胸狭隘而出昏招。
沈老太太则与这两人儿媳完全不同。
她出身名门,娘家是有两百多年底蕴积淀的耕读世家。
当年加入沈家,也算是两大家族强势联姻、才子佳人的一段佳话。
谁成想过门后,先是长子不|良于行,给了她一个沉重的打击,让她一度在沈家抬不起头。
后来夫君的早逝,更是一度给她带来克夫的恶名。
但是沈老太太并没有屈从于命运,她不但好好养大了三个儿子,更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坐稳了沈府掌权人的位子。
这其中的艰辛坎坷和不知多少次兵行险着的危机,时至今日,她在胜利者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之后,尚且不愿再次回想。
从发现长子身体有问题之后,沈老太太就开始信佛。
不但房间内常年供着佛龛,还时不时地给周围佛堂寺庙捐香油钱,逢年过节,遇灾遇难更是舍粥舍米。
每当遇到犹豫不决之时,她也喜欢一个人关起门来静静地礼佛,从而整理思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多年的事实证明,她每次闭关出来,都会做出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使得她一步步顺利地走到今天。
所以这次沈天舒提议陪她去寺中避暑,可以说是正合了她的心思。
避暑倒是其次,她如今的确需要找个地方潜心礼佛,好生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祖孙二人带着丫鬟仆从,一大早从永州府出发,晌午之前就到了东泉寺所在的山脚下。
稍作停留休整之后,便开始上山。
东山寺比沈老太太在老家时常去的永安寺占地面积更大。
山里的空气比城里新鲜,也果真更为凉爽。
沈老太太也饶有兴味地挑起纱帘,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沿着山势绵延不绝、看不到头的院墙,点点头道:“这寺庙看着十分古朴大气,看来香火一定十分鼎盛了。”
没有鼎盛的香火,可是修不起占地这么广、这么好的院墙的。
沈天舒跟沈老太太坐在一辆大车内,听的她这样说,立刻为她介绍道:“东泉寺在湖广境内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寺庙了,周围许多府城的人都会过来烧香拜佛。
“来了永州府之后这几年,母亲也每年都会带我们过来烧香拜佛,祈祷家里人身体康健,父亲公务顺利。
“前些日子母亲做了噩梦,心神不宁,也是来这里上香求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说着话,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已经到了东泉寺后山的门口。
沈天舒在丫鬟的搀扶下,踩着脚凳下车,赶紧转身去扶沈老太太。
“祖母,这里就是东泉寺的后山,里面依着山势,建了十几个独门独院的小禅院,最是幽静不过了。
“我们每次来都住半山腰那处云竹院,东边就是山崖,山崖下是一泓碧潭,晴天可以临潭赏景,若是遇上阴雨天,潭上会有云雾缭绕,犹如仙境。
“西面是一片竹林,不仅清凉风雅,而且还将其与其他禅院间隔开来,只消安排人手在路口看着点儿,就完全不会有外人过来打扰。”
沈天舒出城之后,整个人就肉眼可见地活泼起来,话也比在家的时候多起来了。
好在她说的东西沈老太太并不厌烦,所以一直还挺给面子地听着,没有打断,甚至还被她勾起一丝兴趣,对她所说的这个禅院颇有些向往之情。
沈府的马车到了山脚下,就早有人传信上山。
所以等祖孙二人来到后山,平日专门负责接待沈府贵客的知客僧已经抹着汗在后山门口等候。
虽然他不认识沈老太太,但是他认识沈天舒,见她搀扶着以为老妇人,还口口声声称呼祖母,急忙笑着迎了上来。
知客僧双手合十行礼道:“小僧见过沈老夫人,见过沈大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傅有礼了。”
沈老太太和沈天舒也都双手合十还了一礼。
沈天舒十分客气地说:“我祖母年纪大了,一路车马劳顿,烦请师傅带我们先去禅房安顿休息一下,下午再烧香礼佛可好?”
知客僧一听这话,刚刚消下去一点的汗又冒出来了,一边将人请进寺中,陪着往云竹院的方向走,一边诚恳地说:“实在抱歉,最近寺中有些僧人外出云游未归,又偏偏香客极多,人手不足,又不知沈老夫人和沈大姑娘前来,所以云竹院尚在打扫之中,不如小僧配二位贵客在寺中后山观赏一番景色,然后再送二位去云竹院可好?”
知客僧这话说得很客气,但实际意思却是说沈家来之前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云竹院根本就还没收拾,你们在后山逛一逛,等我们加急打扫完了再过去吧!
“寺中这么幽静,后山都是草木,想必也没有多少灰尘,半个来月不打扫也不会怎么样的。”沈天舒笑着说,“再说我们也带了丫鬟,先收拾个房间出来给祖母先休息,我不妨事的。”
知客僧听了这话心里莫名其妙,但表面还要尽量委婉地说:“沈大姑娘说笑了,因为沈大人和沈夫人最爱云竹院,所以寺中一直都是将云竹院单独留出来,专门接待贵府来人的,上次来还是今年上元节呢!”
沈天舒闻言登时面露惊讶,似乎想说什么,但立刻就忍住了,甚至还打了个圆场道:“今年上元节,我外出参加瑞亲王府的宴请,没能跟着家人一起来寺里烧香,竟都不知道呢!”
沈老太太却也听得眯起了眼睛,心里起了盘算。
许氏前些天明明来过东泉寺,而且还是独自一人执意要来,怎么听这知客僧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说沈府最后一次来寺中,已经是年初上元节的事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东泉寺虽然是整个儿湖广都知名的古寺,但是他的寺庙位置是在永州府的辖地之内,所以对于知府大人一家,说不上巴结奉承,却也还是多有几分照顾的。
十几个僧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云竹院的几间正房整理出来了。
正如沈天舒所说,东泉寺地处山中,草木旺盛,平日僧人们扫洒庭院也很勤勉,所以其实并没有多少灰尘,只是这个院子许久没有开启,所以屋里的空气有些浑浊。
此时前后门窗全部打开,山风穿屋而过,很快就将沉闷的气息带走,留下满屋竹香。
在知客僧的引路下,沈天舒扶着沈老太太走进正房,屋里果然十分阴凉舒适,比永州府家里凉快多了。
身上舒服了,沈老太太的心情也跟着好转了不少,难得地夸奖沈天舒道:“这地方的确不错,难得你一片孝心,还能陪我这老婆子来这里过几天舒服日子。”
沈老太太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明显是在对许氏表示不满。
沈仲磊公务繁重,想不到那么多也就罢了。
许氏前些日子刚来过一趟,竟也不想着让自己过来避暑。
沈老太太这样一想,难免就又想得深了些。
之前沈天舒提起陪自己来东泉寺,许氏的神色立刻就有些不太自然,难不成她在这里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她正想得出神,只听沈天舒道:“祖母,坐了一上午车,肯定累坏了,您先休息一下,我去叫寺里准备午饭……祖母?”
春兰刚指挥着丫鬟们把老太太的东西搬到里屋,见状也忙过来问:“老太太是累了吧?奴婢这就去铺床,让您躺下歇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老太太回过神来道:“这人一上了年纪,真是比不得年轻人了,一直在车上坐着竟也觉得累,不服老真是不行了。”
“主要是山路难行,坐车也是累人的。”见沈老太太的确一脸倦容,沈天舒提议道,“好在山里清凉,比城里舒服许多,祖母若是不饿,不如先小憩一会儿,起来之后再用饭也一样的。”
“你若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我先歇上一会儿。”
沈老太太此时的确不饿,也没吃东西的心情。
将沈天舒打发走之后,沈老太太进屋换了身衣裳,坐在春兰已经铺好的床边发呆。
春兰俯身正准备帮她拖鞋,只听头顶突然传来声音问:“家里以前每次来东泉寺,都是住这间禅院么?”
“是啊!”春兰点头道,“自打老爷上任后第一次来寺中,住过这里之后,夫人很是喜欢,寺里就将这间禅院单独留了出来。
“当然,也不光是咱家在用,老爷之前也跟寺里吩咐过,咱家来得少,也没有一年到头占着一个禅院不给别人住的道理。
“所以只要咱家没来人预定,其他人想要住这里,寺里自然也是肯的。
“听说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因为咱家每次都住这里,特意多捐香火钱,就为了在这院里一住呢!
“后来时间久了,大家也都知道,咱家选择云竹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缘故,只是因为这边独门独院的幽静,那股劲儿这才算是过去。”
春兰以前在许氏房里,虽然只是针线上的丫鬟,但大户人家出门在外杂事多,需要的人手也多,每每出门她也是要跟着来做事的,所以对云竹院并不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老太太闻言,半天没有吭声,直到被春兰服侍着躺下之后,才突然又问了一句:“元麟娘平时经常来寺里么?”
“倒也算不得经常来吧!”春兰道,“每年正月十五,七月半和十月半是要来的,平时偶尔遇到什么事儿,比如老爷公事上有什么不顺,或是家里有什么事儿的时候,夫人也会来上香。”
“那你说,她前些天来寺里,为何没有住云竹院?”
“这……”春兰立刻被问得语塞,许氏想什么,她又怎么会知道。
沈老太太却也并非期望春兰能给她一个答案,她挥挥手道:“行了,你也下去吧,过一个时辰叫我起来。”
“是。”春兰放下床帐,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内室。
出去之后,寺里的斋饭也已经送过来了,她打发其他人先去吃饭,自己坐在外头廊下,手里一边绣着出门前还没绣完的荷包,一边思索着老太太刚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来到永州府之后,沈老太太私下对许氏的各种调查,并没有瞒着春兰。
春兰开始还十分激动,以为沈老太太很快就会处置许氏,甚至想要从旁推波助澜一番。
这样一来算是为自己报仇,二来也算报答沈天舒当初的救命之恩。
但是她娘在她动手之前发现了她的意图,立刻拦住了她。
姜嬷嬷跟在沈老太太身边多年,深谙她的脾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当时只跟春兰说了一句话,就将她的满腔兴奋浇了个透心凉。
“只要沈元麟还在,许氏就倒不了。”
大齐的官场上有许多不成文的规矩,孝顺又是重中之重的内容。
但凡是想在仕途上有所成就的人,都绝不敢在这方面有任何亏失。
一旦被人参一本不孝顺父母,几乎就是仅次于不忠君爱国的大罪过。
即便当时不被发落,也会很快失去圣心,同僚们也不齿与这类人为伍,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相较之下,还有一条规矩便是,如果生母德行有亏,在很大程度上也会影响孩子的仕途。
比起孝顺这个人尽皆知的规矩,第二条规矩知道的人相对就少了许多,甚至连这条规矩带来的影响,都是比较隐蔽,不易被人察觉的。
例如两个人同时等着晋升,却只有一个位置,条件相当、难以抉择的情况下,如果一方生母德行有亏,被休或是下堂,那么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沈老太太如今便是顾忌着沈元麟,所以不便对许氏动手。
偏生沈元麟是沈仲磊唯一的子嗣,这几乎就成了一个死局,把她将在这里,动弹不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路从永州府赶到这里,还成功在一进寺就在沈老太太心里埋下一道对许氏的怀疑,沈天舒也累得不轻。
更多的是心累。
她想除掉许氏,也必须除掉许氏,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在这件事上,她也不免有些束手束脚。
她不能大喇喇直接跑到沈老太太跟前告状,把许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说出来,等着沈老太太给她主持公道。
若真那样做,即便扳倒了许氏,她在沈老太太心目中的形象也必然一落千丈。
沈天舒前世接触过太多如沈老太太这样的老妇人,发现越是大权在握、心机深沉、跟人斗了一辈子的老太太,就越喜欢天真无邪、不争不抢的孙辈。
谁若是敢在她们面前告状以求扳倒另外一个家族成员,尤其是长辈的话,立刻就会触到她们的逆鳞。
第一,这会勾起她们作为家族掌权者、在自己即将迟暮时,藏在心底的深层恐惧,让她们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晚辈下一个目标对象。
第二,这样做也相当于把家族内最深层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矛盾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是不符合游戏规则的行为,即便成功,也必定会受到其他人的鄙夷和排挤。
第三,若真的这样做了,就相当于在逼沈老太太处置许氏,还必须尽量罪罚相当,不能放水。
即便沈老太太原本就想处置许氏,她掌管家族多年下来养成的性格,也会让她对这种被动的局面十分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可以跟许氏对着干,却不得不小心维护自己在沈老太太心目中的形象,
因为沈老太太手中握有一个沈天舒不得不忌惮的天大权利——对她婚事的最终决定权。
当然,如果她在沈仲磊这边下足功夫,兴许他会愿意在终身大事上多听听女儿的意见。
可沈天舒可不敢将自己的终身大事赌在这个上头,毕竟沈仲磊的那股子愚孝劲儿,可是她在沈老太太来之前就已经看清楚了的。
等着丫鬟们收拾好东厢房后,沈天舒进屋换了衣裳,终于可以躺下稍作休息。
明卉坐在床边轻轻给沈天舒打着扇子,东泉寺虽然比永州府内凉快一些,但如今毕竟还是夏天。
明玉在外间,看着小丫鬟们轻手轻脚地将带来的箱笼打开,把常用的东西一一取出来放好。
明绣不知何时已经抱着针线匣子,到外头廊下轻声向春兰请教针线上的问题去了。
在这样难得清净和谐的气氛中,沈天舒的眼皮也渐渐发沉,终于抵挡不住困意,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明卉见状,探身见她额头无汗,便停下手中的扇子,轻手轻脚地退出内室,去帮明玉收拾东西。
沈天舒昨晚睡得还行,这一觉睡得并不沉,所以当窗外传来说话声的时候,她很快就被吵醒了。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朝外间问:“谁在外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卉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快步进屋道:“是不是外头说话吵到姑娘了?是陈家听说老太太和姑娘在寺中,所以派人过来打招呼,说等咱们这边都安顿好了,再抽空见个面,说说话。”
沈天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头转了一圈想,父亲的好友和官场上的关系中,似乎并没有姓陈的这样一户人家。
难不成是想要跟沈府攀关系的人家?
“哪个陈家?”
明卉闻言抿嘴笑道:“姑娘怎么忘了,是陈老封君啊!”
“陈老封君也在寺中?这还真是巧了。”
沈天舒这才恍然大悟,也是她刚睡醒没察觉到,明卉刚才最后那句话,抽空见个面、说说话,哪里是讨好人攀关系的语气。
“可不是么,听说陈老封君也是过来礼佛避暑的,都已经在寺里住了一个来月了。
“今天无意中听说大姑娘陪着老太太也来了寺中,立刻就派人过来了。”
明卉服侍着沈天舒起来梳洗,不等她问便道:“老太太之前说是要睡一个时辰,这会儿还没起身呢!
“姑娘饿不饿?禅房里有小厨房,寺里的僧人给准备了柴米油盐和菜蔬,姑娘想吃什么,奴婢叫人去做。”
“不用那么麻烦了,出门前不是还带了糕点,我随便吃两口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打发人去看着点儿,祖母起身的话立刻来告诉我。”
用沁凉的井水洗过脸之后,沈天舒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她冲明卉招招手,将人叫到身边,附耳交代了几句……
“陈老夫人?哪位陈老夫人?”
沈老太太睡醒后,才刚梳洗完毕,沈天舒就过来了。
听了沈天舒的话,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却又不敢相信。
“就是汉阳府的陈家。”沈天舒老老实实地问一句说一句,绝不多说半个字,以免让人觉得她有炫耀之意。
沈老太太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汉阳府陈家声名赫赫,即便她以前从未来过湖广,也是早有耳闻的。
她似有不信地又追问了一句:“你说的可是陈家哪位一品太夫人?”
沈天舒一脸茫然地眨眨眼睛道:“孙女不知道陈老夫人是不是一品太夫人,不过之前在瑞亲王府,大家私下里都管她叫陈老封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是了!
沈老太太激动得脸都红了。
那可是陈家的一品太夫人啊!
跟瑞亲王府走得过近,有可能会被划归成瑞亲王一系,影响今后的前途。
但是换成陈老封君的话,却完全没有了这个困扰,就没有比陈家更忠君爱国、背景更无懈可击的存在了。
而且陈家家风端正,也是一代代人用血和生命证实过的。
如果能够跟陈家搞好关系,以后无论是联姻还是在官场守望相助,对沈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沈老太太恨不得起身就立刻前去拜访,再三克制才勉强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她冲沈天舒招招手道:“好孩子,过来坐,你跟祖母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陈老封君的?”
虽然陈家在外风评素来很好,但传言到底是传言,前去拜访之前,还是再多了解一番为好,免得到时候关系没拉近,反倒不小心得罪了人。
看着沈老太太突然露出的慈爱神色,沈天舒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还维持着诚惶诚恐的模样,受宠若惊地一股脑道:“就是去王府参加宴请的时候遇到的,陈老封君人很慈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老夫人的意外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沈天舒的许多安排。
自从得知这件事之后,沈老太太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琢磨该如何与陈老夫人搞好关系,以及以后该如何利用这层关系上面。
陈家这条线,她是真心很想搭上的。
想当年她嫁入沈家的时候,沈家的家境是在她娘家之上的。
尤其是父母为她千挑万选的夫君沈有翰,更是闻名太原府的才子。
过门后,沈老太太也是一门心思地打理好家事,支持沈有翰读书科举。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谁成想沈有翰居然在赴京参加会试之时突然病倒,病情发展迅速,很快便撒手人寰。
沈有翰过世后,沈家的人才培养就出现了断层。
他的同辈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在读书上颇有天分,其他最多就是秀才,乡试则是屡战屡败。
晚辈年纪尚小,都还指望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在沈有翰过世后,沈家几乎淡出了世家圈子,娘家却接连出了几个天资不错的族人,很快就将沈家远远甩开。
沈老太太关起门来,一面努力维护着自己管家的权利,一面拿出剩余的全部心力来培养儿子。
好在沈仲磊争气,童生试、乡试、会试、殿试,没有走任何弯路、没有耽搁时间,直接杀了个对穿。
为了沈仲磊首次做官能选到一个好地方,沈老太太特意回了一趟娘家,动用了自己所有能够动用的关系。
娘家看在沈仲磊这么有出息的份儿上,并没有为难她,毕竟都是亲戚,互相帮忙以后也能够在官场上守望相助。
但是沈老太太心里却还一直埋藏着一个更深的渴望,就是能不能拓展心的人脉,给沈仲磊以助力。
她不想把所有的宝都押在自己娘家身上。
但是开拓新的人脉,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沈仲磊如今已经身为知府,想要能在他今后的仕途上有所帮助,就要找地位更高,更有话语权的人。
这种人脉关系,可不是随便拿点礼物和银钱就能够搭得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家近三十年的沉寂,足以被大部分世家大族排除在结交名单之外。
说句不好听的,沈老太太现在就算捧着钱,都找不到门路能送给想要结交的人。
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沈老太太如何能不激动。
只要沈仲磊仕途畅顺,身体康健,基本可保沈家未来三五十年的荣耀。
更不要说这期间沈家可以被他带出去的年轻一辈,能够给沈家今后打下多么坚实的基础。
所以沈老太太不敢大意,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将沈天舒见到陈老夫人的情况问了又问,为的就是能够尽快与其搞好关系。
即便不能投其所好,至少也不能一上来就惹人厌烦。
至于沈天舒说陈老夫人对她很是亲切这种话,沈老太太则是直接左耳听、右耳冒了。
第二天用过早饭后,祖孙二人收拾停当,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带人前往陈老夫人住的禅院拜访。
陈老夫人昨日派人去打过招呼,想着她们今日应该会过来,所以没有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老太太带着沈天舒,跟着人进屋之后,向坐在上头的陈老夫人行礼。
“沈老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坐。”陈老夫人看到沈天舒之后,面上立刻挂起浅浅的笑意,但也不好越过沈老太太而去招呼她。
两个人寒暄几句,这才分宾主落座。
而沈天舒身为晚辈,自然是坐在沈老太太下首处。
不等沈老太太想法子挑起话题,就听陈老夫人道:“之前在瑞亲王府认识沈丫头之后,我就总想着,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能教出她这样的好孩子,所以昨个儿听说你们也来东泉寺了,就冒昧地派人前去打了个招呼。”
沈老太太被陈老夫人对沈天舒称呼中透出的亲昵弄得一愣,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她没有一味谦虚,而是顺着陈老夫人的话也夸了两句:“您真是谬赞了,不过舒儿这孩子的确比较懂事,家里这么多孙男娣女,我也最是喜欢她呢!
“这不,我今年第一次在湖广过夏天,实在热得受不住,舒儿就赶忙收拾东西陪我来寺里避暑。”
一般来说,遇到别人夸自家孩子,大部分人即便都已经得意得翘尾巴了,嘴上也还是会拼命谦虚,说些口不对心的话。
不过沈老太太跟沈天舒是隔辈,倒不必这般作态,反倒是大大方方地受了夸奖,还暗搓搓地表示了一下自己跟陈老夫人喜好一致,也很喜欢沈天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你有福气。”陈老夫人一脸羡慕,“我家几个孙女都已经出嫁,下面一代年纪都还太小,如今弄得我身边连个能知冷知热的小辈都没有。
“再说了,孩子懂事,也是因为你们家里教得好的缘故。”
两个人说了半天话,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实质内容,但还是让沈老太太看明白了一件事儿。
陈老夫人几乎三句话不离沈天舒,足见她之前说陈老夫人对她很是亲切,非但没有夸张,反倒还有点过于谦虚了。
发现这点之后,沈老太太立刻调整自己聊天的侧重点,不时将沈天舒拎出来调节一下气氛,许多陈芝麻烂谷子的“童年趣事”都被她利用起来,很快就跟陈老封君相谈甚欢起来。
沈天舒坐在下面听得额角都止不住地抽,虽然原主小时候的确得到了沈老太太些许额外的关注,但也只是跟其他同辈女孩比罢了。
这些她听都没听过的“童年趣事”,也不知是沈老太太随口杜撰出来的还是从其他人身上移花接木过来的。
拿着沈天舒做话题聊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沈老太太开始明里暗里表示自己会在寺中多住些日子,希望可以跟陈老夫人保持联系,得到对方的首肯之后,便不再继续搅扰,见好就收地带着沈天舒起身告辞。
陈老夫人起身送客,临别还特意说了句:“沈丫头闲着没事就过来陪我说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瑞亲王府。
郭氏坐在瑞亲王床边,小声对厉子安道:“你看着啊!”
她说完扭头,握住瑞亲王的手,大声道:“老爷,能听见我说话么?你若是能听到,就勾勾手指!”
厉子安紧盯着放在郭氏掌心里的大手,过了半晌,食指缓缓地勾了一下。
母子二人见状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狂喜。
厉子安鼻根发酸,眼眶也有些发热。
三年多了,终于再次看到了希望。
郭氏道:“真是多亏了沈姑娘,按照她开的药方,教的按摩法子,你爹这几个月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我看照这样下去,说不定年底之前就能醒过来了。”
厉子安心里也忍不住激动,但还是很快冷静下来,示意郭氏跟他一起去了外间才道:“爹已经昏迷四年了,什么时候能醒,都是说不好的事儿,等沈姑娘来复诊的时候,娘可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免得给她压力。”
“这是自然。”郭氏道,“我怎么会跟沈姑娘说这些话。”
厉子安点点头,又道:“父亲恢复得的确很快,但我认为这件事还是暂且保密为好,祖母那边也先别告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氏没有询问原因,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从父母的寝殿出来之后,厉子安正撞见过来请安的厉子菡。
“大哥!”厉子菡原本带着几个下人,自己走得规规矩矩,一看到厉子安立刻破功,整个人快步跑过来,直接扑在他身上,瘪嘴委屈道,“大哥最近忙什么呢,你都好久没陪我玩儿了!”
厉子安蹲下身,抬手刮了一下厉子菡的鼻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从别院回来没几天,哪里是我忙得没时间陪你玩儿,分明是你自己不在府里,倒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厉子菡一听这话,原本装出来的委屈之色立刻尽去,搂着厉子安的胳膊摇晃道:“大哥,我一个人很闷的嘛!沈姐姐什么时候再来啊?”
“这你就得去问祖母了,我可不知道。”厉子安拍拍妹妹的小脑袋道,“你赶紧进去给爹娘请安,我还有公事要忙呢!”
一大早,接连两个人问起沈天舒,这让厉子安也忍不住开始盘算,下次接她过来给父亲复诊,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好。
他想了一路,来到书房,看见范昱如,这才把刚才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抛开问:“有事?”
范昱如昨个儿忙了一|夜,将汇总上来有关西戎的消息全部整理出来,没有直接上议事会,而是先来交给厉子安过目。
“去年开始,西戎那边各部族之间就已经开始有小范围的争斗,除了木叶溪和吉仓因为人口稀少加上地处偏远没有参加,其余几个部族全都牵扯其中。
“根据传回来的消息看,是朗溪、大柘、广坪、新鄂和姚坪五个部族结成了同盟,开始试探性地对库伦族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库伦族作为西戎实力最强的部族,占据着盛产青盐的鄂尔多斯和水草肥美的地斤泽,几乎把控着其他部族近八成的用盐,对其他部族吃拿卡要,早已经引起了不满。
“去年西戎年景不错,一年风调雨顺,所以各部族的牛羊群都有不小的扩张,库伦族便趁机涨价,想换取更多的牛羊。
“这样的做法,终于激怒了早就对他们心有不满的其他部族,几个部族首领私下结成同盟之后,便开始跟库伦族宣战。
“去年还只是小打小闹地小股游击,更多像是在发泄不满。今年开春,跟库伦族离得最近的郎溪族,利用两族惯常抢夺草场的机会,联合了其他几个部族,打了库伦族一个措手不及,截获了一大批牛羊。
“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库伦族族长,于是他整顿族中勇士,令长子亲自挂帅出征,征讨五族。与此同时,也派人前往咱们大齐采购伤药。
“库伦族虽然兵强马壮,但是其余五族联合起来,势力也不容小觑,几次交手,库伦族都是惨胜,如今双方还在胶着中,但是如果再这样打上两个月,其余五族怕是就要坚持不住了。
“他们没有库伦族那么厚的家底儿,支撑不住长时间的征战,当真被库伦族拖到灯枯油尽的话,估计未来几十年内,西戎境内就真的只剩库伦一家独大了。”
厉子安听得认真,然后道:“若真是这样,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库伦族在西戎境内再无敌手的话,他们这群掠夺成性的野蛮人,肯定就会调转枪头,对大齐下手的。”
“正是如此。”范昱如也是眉头紧锁,“世子爷,咱们没办法干涉西戎内部,而且照目前的情势来看,即便库伦族派出的人没办法采购到伤药回去,其他五族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库伦族的族长是个聪明人,既然已经开战,他就不可能轻易撤回,拼着消耗,也一定会将另外五族打残打散才会收手,咱们是不是该把情况上报给朝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听了这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他道:“你看看这个,刚刚送到的。”
范昱如接过来展开一看,是一封已经译好的密信。
他习惯性地先看了眼信纸左下角的密印,确认了消息的来源之后才返回去看内容。
裘老板背后藏得最深的靠山居然是厉子霆?
“怎么哪儿都有他!”看完密信,范昱如的眉头就拧成一个疙瘩。
“谁让父亲把湖广经营得这样好,如今谁不眼馋咱们这块地方!”厉子安嘴上这样说着,眼里闪着骄傲敬佩的光。
“厉子霆肯定是听说潼娘子在给王爷治病,所以才想方设法地要往她身边塞人的。”范昱如分析道,“但是沈姑娘一直没有同意与他合作,他就借西戎这次大肆采购的机会,想要陷害沈姑娘,这样到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沈天舒这次倒是歪打正着,给咱们创造了一个好机会。”
范昱如一时间没能跟上厉子安的思路,抬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厉子安抬手点点被他放在桌上的信纸道:“把厉子霆扯进来,逼着他主动帮咱们把西戎的事儿报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昱如听得眼睛一亮,也跟着笑起来道:“好主意,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把手往湖广伸!我这就下去安排……”
厉子安却起身道:“不用,你留在王府,我去永州府走一趟。”
“世子爷,您……”范昱如刚想劝阻,就被厉子安一个手势打断。
范昱如心里苦,厉子安上次一声不吭跑出去那么久才回来,他留在王府天天提心吊胆,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又被亲爹狠狠教训了一顿。
如今好不容易哄着老爹消了气,厉子安居然又要出门?
范昱如明知自己劝不住厉子安,但还是想做一下最后的努力道:“几位大人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厉子安却早有准备道:“最近永州府那边闹旱灾,再不下雨,怕是要影响今年的收成了。农耕是大事,我下去看看也说得过去。”
范昱如这下彻底没话说了,厉子安连借口都替自己想好了,他还能怎么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老太太之前还跟沈仲磊说,让他远离瑞亲王府,也尽量不要再让沈天舒跟丰荣太妃走动太过密切。
但是得知沈天舒借着瑞亲王府的宴会结识了陈老封君之后,对她的满意度立刻直线上升。
要知道,陈家在朝野上下都清誉极佳,但是陈老封君一不缺钱,二不缺名,很难接近。
加上她如今年纪大了,更是鲜少出来走动。
但如果能够打理好关系,即便不能立刻在升迁这件事上帮到沈仲磊,也是个极好的结亲对象。
陈家是个大家族,嫡系旁系子嗣众多。
沈家如今待嫁的姑娘家也有好几个,若是能跟陈家结成姻亲,以后在官场上自然会互相照应。
更何况沈老太太对儿子也颇有自信,沈仲磊不是那种只靠关系爬上去的蠢材草包,需要别人下大力气帮忙拉扯。
互利互惠,守望相助的关系才更长久稳定。
所以当祖孙二人回到云竹院后,沈老太太便对沈天舒道:“既然陈老夫人叫你有空过去玩儿,回头你就抽时间多过去坐坐。”
“是!”沈天舒满口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沈老太太不说,她也得找机会去给陈老夫人复诊。
沈天舒没有耽搁太久,第二天下午就跟沈老太太报备过,带着明卉去了陈老夫人的禅院。
这次没有外人跟着,陈老夫人又将下人都打发了出去,沈天舒便直接问:“老夫人最近身体如何?可还有咳喘的情况?”
陈老夫人笑着摇摇头道:“上次吃完你开的药方之后就好多了,这两个月都没再犯过。”
“咳喘本就是秋冬易犯,如今未发也不一定能过就去根儿了,还要等今年入秋之后再看情况。”沈天舒说着,就从明卉手里接过了早就准备好的脉枕,“我再给您诊诊脉,看需不需要开个方子调养一下。”
陈老太太的病并不严重,治愈的难度在于迁延不愈多年,很难除根儿。
以前还算年轻,平日小心调养,犯病了就用药治标,倒也坚持了多年。
可如今她年纪越来越大,即便再小心将养,一旦犯起病来也十分难熬,用药的顾忌也越来越多。
经常咳痰喘,对老年人身体的消耗也是不容小觑的。
所以沈天舒也没想着能够一次除根儿,能够尽量保证今年秋冬不再犯病,来年再调养一番争取去根儿,已经是比较理想的预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幸亏陈家家境殷实,若是平头百姓,怕是也难养好。
沈天舒细细给陈老夫人诊脉后,笑着收起脉枕道:“上次开的药吃完效果倒比我想的更好一些,多亏您身体底子好。如此看来,药倒是不必开了。”
陈老夫人一听不用吃药了,很是高兴道:“能不吃药那是最好了,那些苦药汤子,我真是喝得够够的了。”
沈天舒道:“我给您写几个药膳方子,您回去叫人换着样儿做,吃一阵子看看。”
“太好了,之前就听太妃说你教的药膳很好吃,比吃药强多了,没想到这回我也能吃上了。”
“明年入伏前,我再给您复诊,开个方子吃一伏天,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陈老夫人听了这话,惊讶地挑起眉头问:“我这老毛病还能除根儿不成?”
“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应该可以,不过这个暂时也不好说,咱们先争取今年秋冬不再犯老毛病,然后再看明年如何,好不好?”
沈天舒说罢,从自己昨晚写好的十几个药膳方子挑出两个不太合适的,将其余的一叠交给陈老夫人道:“这些都是滋阴养肺的药膳,回去之后叫人做出来,您挑几个喜欢的,隔三差五吃上一回就行。”
陈老夫人接过方子,收进软塌旁边的抽屉里,想了一下道:“我要在东泉寺住到立秋再回家,你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千万不要客气,只管开口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闻言,知道陈老夫人是看出沈老太太的意图,也看出自己在家其实并不受重视。
她适时地露出些许窘迫的神色,垂眸道:“对不起,让您看笑话了。”
“放着你这么好的孩子不疼,你祖母也是太不该了。”
“其实我祖母就是这样的性子,家里姐姐妹妹不少,也不见她偏疼哪个。”
沈天舒嘴上这样说,眼神里却还是透出几分委屈。
陈老夫人见沈天舒这样,不免也有点心疼。
其实最开始,她让沈天舒给自己诊脉开药,只是看在丰荣太妃的面子上,也有几分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
毕竟她这个毛病迁延不愈多年了,家里儿孙为此也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找了多少大夫,也始终没有什么起色,最多也就是在犯病的时候能够缓解罢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几副药吃下来之后,竟然真觉得浑身轻快了几分,往年年后到开春这段时间,不管怎么好生保养,老毛病都少不得要犯一次的。
今年吃了沈天舒开的药,春天竟当真没有犯老毛病,才让她对沈天舒颇有改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得知沈天舒居然还在给瑞亲王看病,她才终于用心正视了这个年轻的小姑娘。
虽然不知道她这一身医术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但无论出于对太妃信任的回报,还是想要跟沈天舒搞好关系的缘故,她都知道自己需要帮沈天舒保密身份。
陈老夫人之前就从太妃口中得知,沈天舒在家里并不受重视,所以这次听说沈家人来了东泉寺,她立刻就派人过去打招呼,并且做出邀请。
毕竟在大齐境内,能够无视她的人,绝对是少之又少。
如果能利用自己的身份,让沈天舒在家里日子好过一点,也算是对她给自己看病的回报了。
沈老太太登门之后,果然把态度放得很低,甚至一直顺着她的喜好,说了许多有关沈天舒的事儿。
其中有些听起来其实还是有些违和的,尤其结合坐在下首处沈天舒开始迷茫、然后尴尬的神色来看,大部分应该都是张冠李戴、信口胡说的。
其实沈老太太的演技并不差,唯一的错误就是选错了对象。
陈老封君这一辈子,经历过的事儿比一般人不知多了多少,所以对沈老太太的那点小心思,十分容易就看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陪着沈老太太在东泉寺小住的时候,沈仲磊带着一队人马,正按照既定的路线巡查农田。
出了永州府之后,一行人就一路往南走。
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已经有几十天没有下雨了。
好在湖广境内水系还不算少,大部分地方的人还是可以引水或是提水灌溉,但是如果继续这样旱下去,今年的收成怕是就危险了。
沿着官道往南走,路两边经常能看到大片农田,沈仲磊也经常停下来查看一二。
下面各地报上来的旱情果然不假,田里的地面干裂,庄稼被日头晒得打蔫儿,看起来毫无精神。
沈仲磊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下田埂,伸手抓了一把垄上的土。
土块轻轻一捏就碎成粉末,随风飘出去老远,可见土里早已没有任何水分。
沈仲磊又用手往下扒了几下,下面的土地也都是干燥的,没有一丝水气。
他眉头紧锁地蹲在地头,抬眼看着这一片田地,忧心不已。
还不等他起身,就听田地那边有人大喊:“什么人,在我家地里干什么呢!”
沈仲磊在侍卫的搀扶下站起身,很快就看到一名身着裋褐的老汉快步走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汉走近看清沈仲磊和他身后的人,原本的怒容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慌乱。
沈仲磊虽然没有穿官服,但是腰间挎着刀的侍卫,却直接暴露了他官员的身份。
“草民无礼,还望大人恕罪!”老头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头上。
“老人家,快快请起。”
沈仲磊示意侍卫把老汉扶起来,竟就这样一屁|股坐在地头上,跟老汉说起话来。
“这么多天没下雨,地里旱得很吧?几天没浇水了?”
老汉没想到这位官老爷这般平易近人,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回大人的话,前日刚浇过水,但草民这块田既不挨着河,又不靠着湖,浇水全靠一家人肩扛手提,实在是浇不过来啊!
“一桶水贴着庄稼根儿倒下去,也只能勉强保证庄稼不被晒死,若是再这样旱下去,今年怕是就白忙活了……”
老汉越说越伤心,说到后面声音都忍不住哽咽了。
像他们这样靠种田为生的农户,家里鲜少会有积蓄,每年地里的收成,除去交税和卖钱,剩下的必须足够吃到第二年秋收,否则全家说不定就要饿肚子。
这样的底层人家,几乎是没有抵御风险能力的。
如果某一年的收成不好,家里人就得饿肚子,若是地里连收成都没有的话,说不得就要卖儿卖女或是干脆饿死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仲磊听得眉头紧锁,再这样下去,今年少不得要禾稼不登,粮食减少。
而且按照以往的经验,旱灾往往会伴随着蝗灾和时疫,这才是最危险的。
一个弄不好,就会变成饿殍遍野的大灾难。
沈仲磊心情沉重地回到车上,紧接着赶路去看了流经附近的一条河。
河水虽然没有断流,但是两侧裸露的河床,让人一看便知水面比以往下降了多少。
好在如今还没有到陂池湖塘皆涸的程度,如果近十日内能够下雨的话,说不定还有的救。
不然就得抓紧做抵抗蝗灾和时疫的准备工作了。
沈仲磊越想心情越是沉重,透过车窗看向万里晴空,恨不得自己能化身为龙,立刻飞上天行云布雨。
一行人离开零陵县后继续向南。
宁远县的知县也上报了旱灾,但是宁远县域形似舟形盆地,县内水路丰富,虽然也已经月余没有降雨,整体情况却比零陵县稍微好上一些。
但是沈仲磊花了两天时间,查看过宁远县内的农田和水利情况之后,脸色比在零陵县的时候还要更加阴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一路都没有亮明身份,直到此时才换上官服,带着手下来到宁远县衙。
宁远县的知县接到消息,赶紧换上官服,从后宅连滚带爬地来到前衙迎接。
“下官姚雁林见过沈大人。”
“起来吧。”沈仲磊没有客套寒暄的心情,劈头便问,“你上报县内干旱,田禾损伤?”
姚雁林顶着一脑门汗,磕磕巴巴地说:“是,县内月余无雨,田地干涸,禾苗焦枯……”
“那你做了什么?”沈仲磊懒得听他多说,直接打断他问,“你就待在县衙里等着老天爷给你送雨?”
“沈大人,下官……”姚雁林哆哆嗦嗦地抬手擦汗,半天才憋出一个借口道,“下官正在府内沐浴斋戒,为祈雨做准备……”
沈仲磊简直要被姚雁林给气笑了。
“你在任上不积极修筑水利也就罢了,连原有的水利都没有好生维护,我这两日看了几处,前几年挖的水渠,如今多处堵塞,根本无法利用。
“你不积极组织人手疏通水渠,引水灌溉农田,就指望着祈雨?”
“大人教训得极是,下官这就安、安排人手疏通水渠,引水灌溉农田。”姚雁林从善如流地改口道,甚至还不忘拍了个并不高明的马屁道,“大人一看便知问题出在何处,下官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仲磊真是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但是还得用他做事,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宁远县上一任县令是个务实派,任内建桥铺路,大兴水利,做了不少实事。
只可惜继任的姚雁林是个混日子的,非但没有让县内越来越好,反倒连原本的优势都浪费了。
若说零陵县的干旱是天灾的话,宁远县就是人祸的成分更大了。
老天爷下不下雨,沈仲磊管不了,但是姚雁林做不做正事,沈仲磊还是能管上一管的。
沈仲磊干脆在县衙住了下来,督促着姚雁林派人去各处疏通修补水渠。
几天工夫下来,县内近六成农田就得到了河水的灌溉。
其他远离河边又没有水渠经过的农田,也可以就近取水灌溉,至少比去河边挑水不知近了多少倍。
亲自去田间查看过之后,沈仲磊紧锁多日的眉头终于稍微有所舒展。
平娘见他心情总算好转,当晚早早地沐浴更衣,吃了一粒出门前沈天舒给她的丸药,进屋吹熄蜡烛,主动开始替沈仲磊宽衣解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虽然出城去东泉寺了,但是医馆内的制药工作却并没有停止。
原本这样的差事也用不着沈天舒亲自动手,熬药制药这些活计,本来就是下人、学徒或是药童来做的。
高邓两家原本在刘家的时候,这些差事也是做惯了的,如今做起来也是驾轻就熟。
尤其来到永州府之后,沈天舒一直将他们养在外头,鲜少有事交代,两家人心里头都难免有些不踏实。
此番谢延只跟高山透露了这次的情况,其余人对此并不知情。
见如今总算有事做了,一个个儿都干得劲头十足。
因为住得近,所以顺哥儿四个人几乎每天都过来查看进度。
大峰和小六子则纯粹是来看热闹的,有时候还能找高山蹭一顿饭吃。
而顺哥儿是怕制药太费时,耽搁他们回程的安排。
成子则是应裘老板的要求,每天过来查看进度,再将消息传给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有关医馆内的情况,裘老板比石达安排监视的两个衙役还要一清二楚。
但是成子一直都没有见过潼娘子,裘老板也不确定潼娘子到底有没有在医馆。
随着成药越来越多,裘老板就越来越着急,天天琢磨该用个什么法子确认一下潼娘子究竟在不在医馆内。
谢延听到裘老板吩咐成子,想法子确认一下潼娘子是否在家,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难怪做好的成药都已经过半,石达那边还没有动作。
裘老板寻求合作不成,做这个局就是为了把潼娘子套进去,如今不确定人在不在,自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谢延回来之后,让高秀儿换上沈天舒留在医馆内的衣裳,戴上面具,假扮成潼娘子,找机会在医馆内短暂地露一面。
高秀儿打扮停当,穿着这身衣裳到二门处,小小地停留了一会儿。
此时成子刚好正在前院,一边没话找话地跟高山试探,一边满院子地乱瞟。
高秀儿刚出现在二门处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高山立刻迎了上去,躬身行礼说话。
成子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看到了一名戴着面具的小娘子。
按照裘老板之前说过的,这应该就是潼娘子了吧?
高山很快就回来了。
那位戴着面具的小娘子也转身离开。
成子有点紧张地问:“高大叔,刚才那个人是谁啊?怎么还戴着面具?看着好奇怪啊!”
“可不许乱说!”平时一直十分和善的高山一听这话顿时板起脸来,“那位是主家潼娘子,说话注意点!”
成子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狂跳,当真是潼娘子!
“对不住,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家。”
“娘子喜欢清净,没事的时候喜欢待在家里钻研医书,鲜少出门的。”高山顺口说了两句,紧接着似乎觉得自己不该说这些,立刻把脸一板道,“行了,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反正也耽误不了你们的事儿。你们这点儿药,再有个三五天就都做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子立刻不再多问,笑着说:“嗨,这都好几天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们东家,我这不就是好奇么,当我没问还不成么!”
高山也没有继续追究什么,成子很快就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医馆,回家换了身衣裳,带了个斗笠,偷偷摸摸出来。
成子这点儿手段,也就只能自欺欺人,根本起不到任何防止跟踪的目的。
不过谢延也根本懒得派人跟他,直接盯紧裘老板就够了。
成子偷偷摸摸绕了一大圈,自觉安全之后,才折返回来敲裘老板住处的院门。
不多时,门吱嘎一声打开,成子闪身进去。
“裘老板,我确认过了,潼娘子在家!”
成子十分激动,裘老板之前承诺过他,若是把这件事搞清楚了,就再给他一两银子。
“你怎么确认的?”裘老板的态度却并不热切。
“我刚才亲眼看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裘老板这才重视起来,坐直身子问:“那你跟我说说,她穿得什么,戴得什么,长什么样?”
“额,穿的就是裙子和、和罩衫吧?”成子挠挠头道,“她带着一个面具,我根本没看见她长什么样。
“不过高山见到她都点头哈腰的,态度十分恭敬。
“我多打问一下,他说潼娘子平时喜欢待在家里钻研医书,后来就板起脸,让我不要多问了!”
裘老板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觉得成子说的应该是实话。
医馆那边更是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扯谎,自己这边也没发现潼娘子外出的踪迹,看来还真是一直待在后宅的。
确认了这件事之后,裘老板又询问起制药的事儿。
“现在做好多少了?是不是快完成了?”
“已经做好一多半了,高大叔说再有三五日就能都做好了。”成子自然是知无不言,把自己在医馆打问来的消息一股脑都告诉给裘老板。
“行,我知道了,既然快做好了,那我就得赶紧找人解决怎么运送出城的事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裘老板说话算话地塞给成子一块碎银子,然后几句话就哄得他高高兴兴离开。
他自己换了身衣裳,收拾了一下出门去找石达。
“石大人,我都帮您打探好了,医馆那边,金创药已经做好近七成了,如今药材、成药、制药之人,还有东家潼娘子全都在医馆内,保证您动手就能一网打尽!”
石达闻言却有些犹豫,如今沈仲磊不在家,他这样直接带人抄了潼娘子的医馆,真的合适么?
但是这段时间石达也没闲着,这么大的事儿,他自然不可能只听裘老板的一面之词。
他私下里也做了不少调查,可以确认裘老板并没有说谎,如今潼娘子的医馆内,也的确在做金创药。
如今连瑞亲王府都在调查采买药材的事儿,自己若是抓住机会,说不定当真能一举成名,今后就平步青云了。
裘老板在一旁察言观色,知道石达已经心动,立刻煽风点火道:“石大人,机会难得,稍纵即逝啊!”
石达眼中犹豫的神色退去,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清晨,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仁和大街的宁静。
许多住在临街的百姓被吵醒,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有人披着衣裳下床,打开院门,借着熹微的晨光往外一看,只见十几名带刀捕快,快步从自家门口跑过。
这人被吓得身子猛地往后一缩,嘭地一声关严院门,用门闩死死顶住,生怕惹恼了官差被直接抓走。
石达带人直奔沈天舒在仁和大街上的医馆,冲着大门大喝一声:“官府办案,开门!”
说罢也不等院中是否有人应门,便有几名捕快出列,合力撞开了院门。
院子里有很浓厚的药材味,之前隔着大门还不明显。
众人冲进院中,药味立刻浓郁起来。
“搜!给我搜仔细点,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证据。”
高山被吵醒,披着衣裳,趿拉着鞋快步出来查看情况,立刻就被人控制住了。
好在他心里有数,所以心底并没有太过慌乱,脸上却还是忍不住浮现起担忧之色,其余人并不知道内情,这次估计得被吓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这个秘密却也不能告诉他们,免得大家一出来都很镇定,反倒更容易露出马脚。
捕快很快搜遍了整个院子,将所有人都从屋里撵到前院站着。
紧接着,又有人将药材、制药工具和做好的金创药一一搬了出来。
石达检查一遍之后,心下大定。
如此大剂量的制造金创药,在永州府还是头一遭,说不定连整个儿湖广都没有第二份。
自己果断出击,人赃并获,这回肯定办成铁案了。
看着通往后院的青石板路,石达忍不住露出迷醉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助自己青云直上的登天梯。
一旁正在收拾制药用具的年轻捕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摸摸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再抬头看看高悬头顶的骄阳。
没变天儿啊,怎么突然觉得一股阴风刮过。
他低头准备继续干活的时候,突然下意识扭头看了石达一眼,登时浑身一震恶寒。
石捕头好端端的干嘛笑得一脸淫|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所有人都带到了。”负责搜捕的捕快对石达道。
石达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又重点看了几个年轻女人,皱眉问:“你们哪位是潼娘子?”
高山道:“我家娘子出门了,没有在家。”
石达闻言,眼睛登时睁得浑圆,问:“没在家?上哪儿去了?”
高山摇摇头道:“东家去哪里了我们也不知道,可能是去出诊了吧!”
石达刚才还兴奋的心情,犹如被人泼了一桶冰水。
“先把人都带回去再说!”石达有气无力地吩咐道,“再留两个人在这里,万一潼娘子回来了,就立刻把人带到衙门去。”
刚才在一旁的年轻捕快,看着石达情绪突然低落,越发搞不懂这个顶头上司是怎么了。
高山等人被一股脑抓回衙门,医馆内所有制药相关的东西都被贴了封条带走。
还留下两名捕快待在院子里等待潼娘子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被抓起来的一串人和陆续搬走的东西,石达低落的心情稍微振奋了一点。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破获了一起大案,而且所有东西都被清缴上来,没有造成任何不|良后果。
即便潼娘子暂时没有抓到,但是早晚肯定会落网的。
想到这里,石达的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挺胸抬头地带着手下离开仁和大街。
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大街两侧的住户才陆续悄悄打开院门,提心吊胆地朝外面张望。
确定人都走了之后,大家才三三两两地从家里出来,聚在一起小声议论起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
“那不是潼娘子的医馆么?人怎么都被抓走了?”
“这是犯什么事儿了啊?”
“潼娘子那么好的人,怎么会犯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潼娘子不但医术好,人也好,上次西南角那边出事,城里那些个名医神医的都成了缩头乌龟,只有潼娘子主动过去帮忙,她怎么会犯事儿呢!”
“你们看准了么,被抓的当真是医馆的人么?”有人提出疑问。
一个半大小子立刻道:“刚才抓走的人里面有高山大叔,我看得真真儿的,肯定就是医馆的人!”
一旁的老大爷闻言忍不住道:“高山可是个好人啊!之前还帮我熬膏药来着!”
“是啊,高山媳妇人也很好,之前还给我家送过吃食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聊了半晌,也没讨论出个子丑寅卯来,直到快晌午才慢慢散了,各自回家。
而街坊们不知道的是,就在石达带人在医馆大张旗鼓抓人的时候。
谢延也带着人,悄无声息地将顺哥儿四个人一网打尽,借着石达闹出来的声势,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地把人转移了出去。
回到衙门之后,石达将所有人关进大牢,一个接一个地提出来审问。
但是问来问去,所有人的说法都大同小异,就是接了个制药的活计,其他一概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的确也没什么毛病,作为医馆,接个制药的活计赚点辛苦钱,如果做的不是金创药的话,的确没有任何问题。
石达问了半天,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倒是把顺哥儿等人问了出来。
他一拍脑门,难怪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之前顺哥儿等人经常在医馆进出,负责监视医馆的人都知道,今天去抓人竟把他们四个给落下了。
想到这里,石达立刻派人回到仁和大街抓人。
但是到了地方才发现,早已经人去屋空,只得把房主和做中人的牙婆带回来问话。
“捕头大人,小的不过是靠租房子赚点钱过日子的,哪里知道什么制药不制药的。”房主首先叫起冤来,说完又埋怨起一旁的牙婆来,“钱婆子,我一没得罪过你,二没少你中人的抽成,你看看你给我找的这是什么租客,真是晦气死了!”
钱婆子也冤得不行,连声道:“诶,老郭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就是个中间人,帮人牵线搭桥赚几个辛苦钱的,其他我可是一概不知的啊!”
石达眉头紧锁地看着房主和牙婆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吵起来,心道,还是得抓住潼娘子,才能把事情彻底搞清楚。
要不叫人出去贴个悬赏抓人的告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应天府,仁亲王府,城郊别院。
清凉的夜风下,一名歌女纤纤玉指拨弄着琵琶,唱着江南小曲儿。
她声音柔媚,婉转动听,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几名身着薄纱的舞女在敞轩正中,随着曲调翩翩起舞。
厉子霆头枕在一名侍妾腿上,手在人腰|臀间胡乱摩挲着,眼睛盯着身姿曼妙的舞女,不时吃一口丫鬟喂到嘴里的水果,简直悠哉似神仙。
只不过,环绕着他的几名女子,却并不是妙龄少女,而全都是年岁三十出头,风韵犹存的妇人。
霆郡王喜欢年长女子的事儿,在仁亲王府内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瞒着仁亲王和王妃罢了。
仁亲王是因为常年不回家,更懒得关心儿子的破事儿,所以才一直没有发现这件事儿。
至于王妃那边,更没有人敢冒着被厉子霆千刀万剐的风险多嘴多舌。
而以王妃对儿子的信任,估计除非厉子霆亲口告诉她,否则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这几日住在庄子上,比城里清净凉快许多,让厉子霆的心情颇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正舒服地欣赏歌舞,小厮玉荣忽然进来,唤了声爷,呈给他两封已经破译好的密信。
玉荣是跟了他多年的人,最是了解他的脾气。
敢在他心情正好时呈上来的密信,要么是十万火急、不得不报之事;要么就是好消息,确信不会破坏他的好心情,反而会锦上添花的。
见玉荣脸上并无紧急慌张之色,厉子霆便知道,信里所写肯定是好消息
所以他并没起身,直接接过信纸,展开扫了几眼,唇角登时就勾了起来。
两封信,两条消息。
一是潼娘子医馆私下制作大量金创药被人告发,人赃并获,唯有潼娘子下落不明,尚在搜捕之中。
二是厉子安带人快马加鞭赶往永州府。
两条消息竟是一起送到别院的,看得厉子霆心花怒放,许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厉子安,这下知道着急了吧?
可惜,勾结外族,大量制作伤药,这可是几乎等同于投递叛国的重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潼娘子一旦被抓,就没可能活着走出牢房大门了。
厉子霆摩挲着下巴,心想一定得派人盯紧了,倘若厉子安敢搞什么狸猫换太子,自己就在皇上面前狠狠参他一本。
即便不能给他定个什么罪名,至少也能在皇上心里埋下一根刺,以后一想到就扎得生疼,看皇上还放不放心继续让他镇守大齐的西大门。
厉子霆越想越是高兴,大手一挥道:“今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给爷重重的赏!”
屋内顿时响起一片娇声。
厉子霆感受着猛然贴上来的柔软丰腴,脸上的笑意更深……
在厉子霆沉溺在温柔乡里的时候,打着查看旱灾灾情的幌子的厉子安,已经抵达永州府。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不仅沈仲磊还在外面奔波,连沈天舒都还在东泉寺没有回城。
如今医馆内所有人都被抓走关进大牢,石达还在带人到处查找潼娘子的行踪。
厉子安先找个住处安顿下来,然后立刻将谢延叫过来询问情况。
“世子爷放心,属下已经打点过了,高邓两家人在牢里不会受什么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裘老板和顺哥儿四人都已经抓回来了,顺哥儿几个已经全都招供了,只有裘老板嘴还挺硬,这会儿还在审。
“不过因为石达大张旗鼓的抓人,闹得满城风雨,属下担心这件事会影响潼娘子好不容易在城里建立起来的名声。”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厉子安道,“你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把姓裘的嘴撬开,我这边折子都写好了,就等他的供词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谢延领命而去。
裘老板是跟顺哥儿四人一起被抓的,当时他在屋里睡得正香,梦里都是办好差事回去之后厉子霆的赞许和赏赐。
只可惜美梦刚做到一半,就被人从床上拎了起来。
如今他被关在城外的一处庄子内,虽然没有被上刑,衣衫齐整,但是面色晦暗,眼底一片青黑,疲惫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一名年轻人坐在他对面,翻来覆去问着几个已经问了不知几百上千遍的问题。
这样的问话,从他被抓一直持续到现在,完全不让他有任何休息的机会。
只要他一打瞌睡,立刻就会被叫醒,有时候还会被兜头泼一盆冷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问话的人轮班上阵,就这样耗着他,着实也挺折磨人的。
谢延在城里见过厉子安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来到庄子上,直奔关押裘老板的房间,将正在问话的手下叫了出来。。
“还没开口?”
问话的人面上有些挂不住地说:“老大,这人嘴硬得很,兄弟几个熬鹰似的熬了他几天,还是不肯说实话。”
之前不知道厉子安的安排,所以谢延没有给裘鹤荣上刑,只安排人熬着他。
如今厉子安已经有了指示,要尽快拿到证词,那就是只要不把人弄死,怎么都行的意思,谢延自然不会继续惯着裘老板。
“上手段吧!”
两个人虽然在屋外,但是说话却一点都没放低音量。
屋里的裘老板听得真切。
上手段是什么意思,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以前也没少帮厉子霆弄一些旁门左道的药,除了在那方面助兴的药之外,其余大多是用来审讯和折磨人用的。
他也曾去过几次仁亲王府的大牢,里面有专门研究如何上刑的人,能把犯人折磨得痛苦万分,却偏偏求死不得。
这样的手段,如今也要落到自己身上了么?
他还能想起当初在牢房外听到的求饶、呻|吟、嘶吼、嚎叫……
这些原本都被他当做是功勋,是荣耀。
可如今一想到这些都要落在自己身上,怎能不叫他不寒而栗。
这庄子内外都是瑞亲王府的人手,周围十几里地荒无人烟,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被人听到。
即便他最后被弄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想到这里,裘老板的脸越发苍白了几分,冷汗顺着鬓角不住地往下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被上了手段之后,裘老板这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象都太简单了。
什么宁死不屈,咬牙坚持,都是屁话。
还不到半个时辰,他就熬不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喊:“我招,我都招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负责给他上手段的年轻人见状,撇嘴道:“还以为是有多大能耐呢,结果就这样?我还有好多手段都没来得及上呢!”
裘老板听得浑身一颤,又忍不住庆幸自己放弃得早,不然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这个嘴一旦被撬开,再审问就简单多了。
反正说一点儿和都说了也没什么区别,裘老板是真被上刑给搞怕了,都用不着审讯的人问,自己就一股脑地往外说。
供词很快就整理出来,审讯人员交给裘老板签字画押。
裘老板这会儿缓过来一些,还知道在签字画押之前扫了一遍供词的内容。
让他意外的是,供词里只反复提及他是霆郡王派来的人,却半个字不提西戎。
但是供词里并没有胡编乱造的东西,全都是他自己交代的,所以他还是很顺从地在每一页上面签字画押。
拿到证词之后,谢延一刻都没耽搁,直接送进城交给厉子安。
厉子安将证词跟早就写好的折子一起放进木匣内,用腊封好,再贴上盖着瑞亲王府印信的封条,命人八百里急报送入京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山等人被关押了几天之后,沈仲磊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永州府。
石达原本打算在沈仲磊回来之前抓到潼娘子,给自己漂亮的一仗做个完美的收尾,结果一连忙了几日都没有找到任何消息,潼娘子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沈仲磊回家后歇了一天,第二天刚到衙门,就听到了石达志得意满的汇报。
石达一口气说完,便一脸期待地看着沈仲磊,等待着得到夸奖。
沈仲磊却是一脸难以名状的表情。
“你是说,你抓了潼娘子医馆的所有人,然后如今还在全程搜捕潼娘子?”
石达丝毫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一脸兴奋地将证据一一摆在沈仲磊面前道:“大人您看,潼娘子医馆的制药案并非是孤立的案子,跟之前西戎派人来采买药材是有关联的,如今基本可以确定,潼娘子绝对是跟西戎的人有牵连的……”
沈仲磊一张一张翻阅石达呈递上来的证据,不但有举报人签字画押的口供,还有房主、邻居……似乎已经足够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闭环。
但是沈仲磊却并没有所展颜,石达没心没肺的,他可是还清楚记得,当初永州府闹“时疫”之时,厉子安对潼娘子有多看重。
如今自己就出门这么几天,手下的捕头就带人抄了人家的医馆,还满大街地抓人……
他猛地一下将所有证据扔到石达面前,不悦地质问:“你就凭这点东西就带人去潼娘子的医馆兴师问罪了?”
石达完全没想到沈仲磊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还有些莫名的委屈道:“大人,属下拿到证据之后也很吃惊。但是经过再三调查过,确实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潼娘子的医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潼娘子与西戎的人勾结制药,那西戎来的那几个人的证词呢?我怎么没看到?”
“这个……”石达登时被问住了,挠挠头道,“等属下带人去的时候,西戎那几个人已经人去屋空了……”
不过他还是想最后挣扎一下道:“大人,虽然那几个人听风跑了,但是仁和大街上许多人都能作证。
“他们从罗家买的药材,直接用马车送到潼娘子医馆的,之后那四个人就经常在医馆出入,这些都是有人证的,所以绝对不会错。”
“你说什么?药材是跟罗家买的?”沈仲磊听到这个消息,登时觉得自己头更疼了,也懒得再跟石达绕圈子,直接骂道,“你是不是傻!这种事你着什么急,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动手?”
石达这会儿是彻底蒙了,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满脸的委屈。
“罗家是什么人家,他们做了这么多年药材生意,是整个儿湖广最大的药材商,每年都跟官府打交道。
“有人去买那么多做金创药的药材,难道他们看不出来问题么?难道他们家就非要赚那么点儿钱么?
“若是你现在还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这个捕头也不用做了!”
石达当初虽然是被临时提上来的捕头,但是能被沈仲磊选中,也说明他其实还是有些能力的。
之前是被裘老板的糖衣炮弹和摆在眼前的大功劳给迷住了眼,此时被沈仲磊一骂,他的脑子也渐渐清晰起来……
但是一旦想明白了这里头的事儿,他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分明是有人在放长线钓大鱼啊!
然后他这样一番折腾,相当于亲手砍断了人家手里的这条线,把人家还没收网的大鱼给放跑了。
而无论是罗家还是潼娘子,都是身在永州府的管辖范围。
能够调动他们来布局,并且还能瞒过永州府衙的人,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来头。
眼见石达的脸色越来越白,冷汗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流,沈仲磊就知道他是想明白了。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石达道:“我之前之所以把你提上来做捕头,看中的就是你踏实稳重,希望你能够稳扎稳打的做事,不要冒进。
“但是你看看,我这刚离开了多久?你就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石达闻言,顿觉眼前一黑,此时哪里还想得什么立功和前途,连捕快这个差事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老天爷好像看不得他好,就在他觉得自己前途无光,思考要如何弥补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之人十分着急,刚敲完门就等不及地大喊:“大人,瑞亲王府王世子已经到衙门口了!”
石达听了这话,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沈仲磊面前,语带哭腔地道:“大人,念在小的一直兢兢业业做事的份儿上,您可千万要拉小的一把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听说厉子安来了,沈仲磊哪里还坐得住,赶紧起身,整理一下身上的官服,准备出去迎接。
临出门前,他给石达丢下一句话道:“我尽力吧!”
不管怎么说,石达虽然蠢了点,但他做这件事的本意不坏,也不是有什么私心。
万一厉子安怪罪,沈仲磊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替他说几句好话的。
即便对方是王世子,但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跟永州府打招呼,最后搞出这种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乌龙,也不能把责任都推给石达。
更重要的是,石达算是自己人,沈仲磊身为知府,也要做给手下的其他人看。
在石达并没有犯什么原则性错误的时候,若是只顾着畏惧王世子的身份,连一句话都不肯替他说,以后谁还能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做事。
沈仲磊一边快步往外走,脑子里一边飞快地转着这些念头。
石达想要起来跟上去,但是两条腿软得不听使唤,半晌才扶着桌子站起来,挪到门口发现沈仲磊早就走得没影儿了。
沈仲磊紧赶慢赶跑过出来的时候,厉子安已经被迎入正厅落座了。
“下官见过世子爷。”沈仲磊气都没喘匀就赶紧上去行礼。
“沈大人不必多礼。”厉子安嘴上这么说着,面色可着实不怎么好看,示意沈仲磊落座后,便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沈大人,你们永州府的捕头可是把我的计划搅得一团乱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仲磊屁|股还没坐稳就立刻又站了起来。
“世子爷,这件事其实……”
沈仲磊刚准备替石达解释几句,就见厉子安冲他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石达此时刚好赶了过来,见状几乎瘫软在地。
好在厉子安对沈仲磊的态度还算温和道:“沈大人,您请坐,先听我说一下来龙去脉可好?”
“当然,世子爷请讲。”沈仲磊有些受宠若惊,也不敢像平时一样大马金刀地随便一坐,屁|股只有一半落在椅子上,相当于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处。
“最开始,湖广有地方发现有人采买药材,有人上报到王府,我着人进行调查之后发现,不止一个地方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想着事情定然有别的蹊跷,所以要求各地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然后又派人联系了罗家和潼娘子。
“好不容易打消了这几个人的疑虑,只等药全部制成后帮他们把东西运出去,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查个水落石出。”
厉子安说到这里,十分无奈地看向沈仲磊,撒谎都不眨眼睛地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都不敢派人就近监视,谁知就这么一个疏忽,竟然就让你手下的捕头钻了个空子。
“这下可好,这么长时间的布置全都白费了不说,后续计划也全都泡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达跪在下头,听得瑟瑟发抖。
沈仲磊此时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帮石达解释道:“世子爷,在这件事中,石达石捕头的确不知道这是世子爷布下的圈套,只以为是城中有人大量制造伤药,所以才去抓人,这也是他……”
厉子安打断他道:“沈大人该不会想说,他这也是心系公务,尽忠职守,不过是好心办了坏事吧?”
沈仲磊铺垫了半天,正准备说后面的结论,没成想不但被厉子安抢了先,还把他的心思说得分毫不差……
“世子爷所言极是。”沈仲磊摸不准厉子安的心思,只得含糊地顺坡下驴。
厉子安真是无奈了。
他几次拦着沈仲磊,就是不想让他帮石达求情。
谁成想他居然还在这儿跟自己抖机灵。
厉子安只得朝身后一挥手,示意手下详细解释给沈仲磊听。
“沈大人可知,石达之所以能够获悉这条线索,并且不等你回城就登门抓人,皆因一个人——裘鹤荣!”
一听到裘鹤荣的名字,石达便开始浑身打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仲磊坐在一旁都能听到他上下牙碰撞发出的嘚嘚声。
他这才恍然,自己之前只听了石达的一面之词,原来这里头居然还另有隐情。
他此时终于闭紧嘴巴,不敢随意开口了。
只听那名手下继续道:“裘鹤荣是从应天府来的药材商,之前就一直在与罗家争抢生意。
“他在永州府的这段时间里,曾多次请石达外出,饮酒取乐,还多次赠送贵重礼物。
“后来也是他向石达提供了潼娘子医馆再制作金创药这条线索,并且以立功为借口鼓动石达尽快行动,最终打乱了世子爷全部的安排和布置。”
沈仲磊越听脸色越难看,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石达,真是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亏得自己之前还盘算着要如何帮他说话。
沈仲磊面色灰败地说:“都怪属下识人不清,用人不明,耽搁了世子爷的大事……”
“沈大人心系百姓,不顾自己辛苦,外出多日查访旱灾情况,何错之有。
“非但无错,我看还得号召湖广境内的各地官员,好生学习一下沈大人这样深入民间,忧民之忧,急民之急的做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天底下的官员都能如沈大人这般,我大齐何愁五谷不登,谷仓不丰。”
沈仲磊被夸得有点激动,但是心情又隐隐有点复杂。
若是真能如厉子安所说,向湖广境内所有官员通报表彰他,这可就是实打实的政绩了。
但是沈老太太之前说过,让他离瑞亲王府远一点,免得被人直接打成瑞亲王府的亲支近派。
就在沈仲磊心里纠结的时候猛然听到厉子安最后升华的那句结束语,登时打了个哆嗦。
这……是不是夸得有点太过头了?
站在厉子安身后的几名手下,之前就都在用钦佩的眼神看着沈仲磊,再听到后面,眼神中都忍不住透出震惊、迷惑和茫然。
要知道,厉子安走的素来都不是瑞亲王那种亲民路线。
他当年是在危机中接管王府,很是用了一番雷霆手段,才算是稳住局面。
他突然对封地内一名知府这样大力推崇,可着实不太像他的风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厉子安这话一出口,其实自己也立刻就后悔了。
倒不是觉得跟自己之前的风格不符,主要是他的身份,其实是颇为敏|感的。
尤其在面对封地上大大小小的朝廷官员的时候,他就更应该谨言慎行。
否则很有可能会引发一些莫须有的误会,甚至还有可能给彼此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看到沈仲磊略有些尴尬的表情,厉子安也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道:“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无法挽回,石达既然是永州府衙的人,我也不好插手,便交由沈大人自行处置。
“而我今日过来,是为了潼娘子医馆内被抓走的人,如今事情已经一清二楚,府衙是不是也该放人了?
“潼娘子如今在王府内给我父亲治病,我这边用着她的人,结果还没把人给照看好,我都不知该如何跟人交代。”
沈仲磊昨天才刚回家,今个儿一早来到衙门就遇到这件事,哪里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他急得干瞪眼,可跪在下面的石达却根本看不见,只自顾自地伏在地上发抖。
厉子安见状不免有些着急,虽然谢延说他在牢里打点过了,但谁知道石达立功心切之下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说话啊,该不会用刑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爷问你话呢!”沈仲磊终于忍不住抬脚朝石达踹去,“潼娘子医馆的人在哪里,有没有用刑?”
石达这才知道这话是在问自己,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声道:“没有,没有用刑,人都好好的在牢里呢!”
沈仲磊听得直想翻白眼,心下暗道,人都在牢里关了好几日了,还有脸说好好的。
不过也算石达运气好,没有对人用刑,否则这件事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才好。
“还不赶紧去放人!”沈仲磊见石达说完话,又重新趴回去打哆嗦,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来了。
这么个怂包,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看中他,把他提拔成捕头的?
石达软着两条腿,跑到大牢去放人。
高山等人被关了好几天,虽然没被用刑,但是牢里闷热潮湿,饭菜也经常带着馊味儿,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被放出来之后,一个个儿脸色蜡黄,脚步虚浮。
厉子安一看就皱眉问:“不是说没用刑么!”
沈仲磊尴尬地小声解释道:“世子爷,这个、牢里条件不是很好,下官一定尽快督促他们改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也明白自己问了句傻话,牢里是个什么情况,别说是永州府衙了,就算是瑞亲王府的大牢,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进去了即便没有用刑,出来差不多也得脱层皮。
“行,人我就先带走了。”厉子安说罢,带着众人离开了府衙。
石达之前一直提着一颗心,生怕厉子安要收拾他。
即便厉子安说了会把他交给沈仲磊处置,他也不敢尽信。
如今见人当真走了,并没有把自己一并抓走,这才猛地松了口气,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般委顿在地。
沈仲磊满脸怒意地看着石达道:“亏我之前还想着,尽量在世子爷面前替你说话,想要保你呢!
“若不是世子爷说,我都不知道你这所谓的功劳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猫腻呢!”
之前沈仲磊就察觉到,厉子安一直在打断自己说话。
他原以为是厉子安太过生气,不想听自己解释。
如今想来才明白,厉子安这完全是为了他好,不想让他替石达求情,免得事后得知真相尴尬。
想当年瑞亲王便爱民如子,如今世子爷也这般仁厚,也算是湖广百姓有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说,当年他殿试之后,母亲托人想给他寻个好去处,当时帮忙的人便说,最好外放几年混一些资历,学些本事再回京城,而外放的最好去处,便是湖广了。
一来湖广这些年渐渐富庶,在这里做官,日子肯定不会清苦。
二来便是瑞亲王宅心仁厚,在他的封地做事,远比在其他地方省心。
但也正如沈老太太之前所说,瑞亲王府就算有千般万般的好,也终究只是个亲王府,而沈仲磊是朝廷命官,这点绝对要拎得清。
沈仲磊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如果皇上能像瑞亲王这般宽宥待下就好了。
他自己都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左右看看,没好气地对石达道:“你下去吧,这几日先在家歇着,不用来衙门了,以后有事我再叫你来。”
这话就相当于把石达一撸到底了,偏生他还没有任何可以为自己辩解的理由,满心愧疚地对沈仲磊道:“都是属下鬼迷了心窍,犯下这种错事,实在枉费了大人一片栽培之心。”
石达之前一直担心着厉子安不知会如何处置自己,满心都是惶恐,还没顾得上想其他。
此时才总算开始思考自己今后该怎么办了。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靠他一个人赚钱养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在衙门当捕快的时候,虽然日子过得有点紧,但好在媳妇勤俭持家,一年到头全家吃饱穿暖还能有点盈余,比起左邻右舍那些在外头做零工卖苦力的强多了。
那时候他可以说是心满意足,哪怕做捕快累一些,那也天天干劲十足。
也许正因为此,所以才被沈仲磊看中,提拔他当了捕头。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渐渐不再满足于吃饱穿暖,想要的越来越多。
如今差事丢了,哪怕家里还有之前积攒下来的银钱,那又能撑得了多久呢?
家财万贯都早晚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更别说他那点积蓄了。
石达此时脑中一片空白,难道自己今后也要像邻居那样,每天跑到外头去等着招人,跟那些泥腿子一样去卖苦力么?
他好歹也是做过捕头的人,在城里认识的人也多,被人看见他沦落至此,就算不故意欺辱他,也少不得要阴阳怪气地讥笑嘲讽。
这样毫无盼头的日子,想一想都觉得无望,到底还有什么过下去的必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应天府。
戌时刚过,大部分辛苦工作了一天的百姓都回家吃饭了。
位于城南的锦庭坊却才刚刚开启一天的热闹,三层小楼内外灯火通明。
已经陆续有客人登门,一楼大厅内说话声、笑声再伴着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二楼都是雅间,一个个身着清凉的妙龄女子或斜倚窗边轻摇团扇,或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口,跟相熟的客人打着招呼。
唯有三楼清净,里面隐约传出悦耳的丝竹之声。
一阵夜风吹过,临窗的纱幔随风轻摆,一两句轻柔婉转的靡靡之音泄露出来,让听见的人都露出迷醉的神色。
“雪曼姑娘的歌声似乎又进益了。”
“嚇,说得好像你以前听过似的!雪曼姑娘的门槛儿可没那么低!”
“我自然是听过的!”最开始说话之人被激得面红耳赤,分辩道,“只是当时雪曼姑娘才刚入行,还没现在这么红罢了,我家好歹也算是小有资产,听个曲儿总还是听得起的。”
“那你运气还真好!雪曼姑娘来到锦庭坊,只唱了两场就红了,当初听过她唱曲儿的人可真是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听这话,周围几个人也都来了兴致,全都凑过来问:“雪曼姑娘当年是什么样子啊?那会儿只唱曲儿么?还是……”
“去去去,都躲开点儿!”最开始说话之人显然对雪曼姑娘很是尊重,“雪曼姑娘一直都是淸倌儿,可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得了吧,少自欺欺人了。”周围人被他弄了个没脸,便有人不服气道,“你知道三楼如今是被水包下来了么?那可是仁亲王!雪曼姑娘天天在上头陪着,怕是早就被翻来覆去玩儿了个遍了,还淸倌儿,那都是老鸨子拿出来骗你们这群傻小子的说辞罢了!”
“你放屁!”
眼瞅着两个人就要因为这件事打起来了,几个锦庭坊五大三粗的护院缓缓靠近过来。
领头的一个人喝到:“闹什么呢,敢在我们这儿打架?”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立刻都灭了火儿。
锦庭坊可是有仁亲王做靠山的,而且人家生意好得不行,来晚一点儿都挤不进去,根本不在乎损失几个闹事的客人。
敢在这里闹事的,被打一顿丢出去都是轻的。
不过刚才那人说的倒是不错,锦庭坊三楼连同雪曼姑娘,早就被仁亲王包了下来。
这半年多,仁亲王几乎有八成的时间就住在这里,偶尔有事才回一趟王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雪曼不能出来接待其他客人了,但是仁亲王这个靠山更为难得,别说是一个雪曼了,就算是三个五个,能换来仁亲王的庇护,也是划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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