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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2章 问教于疯,求李得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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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比维克多要靠谱的多”

电话另一头的达丽亚眉开眼笑的夸了穗穗一句,转而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今天就去怎么样?”穗穗扭头朝坐在旁边的卫燃问道,“我们都努力工作了半个月了,也该出去玩几天了。”

“你自己听听这像是资本家说的话吗?”卫燃哭笑不得的调侃道。

“我自己创业为了啥?不就是为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嘛!”

穗穗美滋滋的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达丽亚阿姨,我们如果能买到机票的话今天就出发!”

“最近天气这么好,不要把生命浪费在工作上,所以不如带上你们家的所有姑娘们一起过来玩吧!”

达丽亚笑眯眯的说道,“还有,你们可以乘坐季马的飞机过来,我听他说最近阿里里一直在熟悉那架飞机,所以刚好让他飞一趟彼得堡送你们过来。”

“无比赞同您的看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穗穗话音未落,便已经和坐在她对面的安菲萨使了个眼色,后者见状,立刻摸出手机拨给了最近一直在因塔和喀山之间飞来飞去的阿里里。

“我等下把地址发给你们”达丽亚说完,便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刚刚她是不是说想让我也帮她个忙?”卫燃狐疑的扫了眼已经挂断的手机。

“找你不就是找我”

穗穗说话间已经拿起了第二个小笼包子塞进了嘴里,随后便起身推着隋馨屁股底下的轮椅,一边往一楼属于她的房间走一边说道,“难得有免费专机坐,这次你也跟着一起去!”

“我还没吃...”

手里的快子仍旧夹着一颗小笼包子的隋馨话都没说完,便被穗穗给推进了房间,紧跟着,这姑娘便将一双快子递给了离着最近的玛雅,同时不忘心急火燎的招呼着大家赶紧收拾行李。

前后仅仅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卫燃便和一众都没来得及化妆的姑娘们乘车赶到了机场,汇合了提前等着他们的机长阿里里同志,登上了那架奶白色涂装的安74运输机。

现如今,经过这大半个月帮着因塔和更远的沃尔库塔运送矿工以及各种物资的适应性飞行,阿里里和他的伙伴已经可以独自值飞这架私人飞机了,而且就连那位查布叔叔派来帮助他们熟悉驾驶的机组乘员都已经撤走了。

只不过,不知道是出于当初飞安2飞机的职业习惯还是因为某18线电影明星的怕死要求,这架安74那三十多个还算宽敞的座位底下,如今竟然全都塞上了降落伞包,而且在机舱的各处,都还塞着些医疗包之类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理说,这么多余且不必要的准备已经足够让人安心了,但直到飞机起飞爬升到了预定的高度,卫燃却愈发的不踏实了。

他内心不安自然不是担心这架由好朋友阿里里驾驶的飞机会出什么意外,而是他总觉得,这次受邀去彼得堡似乎有什么大坑在等着自己。

在这莫名其妙的不安之中,卫燃陪着一群叽叽喳喳聊个不停,但自己却根本搭不上话的姑娘们熬完了两个多小时的航程,这架安74也轻盈平稳的降落在彼得堡机场。

等他们这回头率过高的一行人走出接机口,卫燃一眼便看到了头带棒球帽和墨镜口罩的季马在远远的朝着自己招手。

“你怎么也在这里?”原本开开心心的玛雅在看到季马的同时,脸上也浮现出了一副被骗了的表情。

“我...我来接你们啊?”

季马无辜的摊摊手,“前些天我一直在彼得堡拍广告,昨天晚上我才结束工作得到休息的机会。”

“难得一起出来玩就别聊工作了”

卫燃到底还是拉扯了自己的好兄弟一把,插科打诨的招呼着众人离开候机室,跟着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季马钻进了一辆不知道从哪借来的依维柯大面包里。

“所以你怎么也在这里?”直到车子跑起来,玛雅颇有些不死心的扒着驾驶位的座椅靠背朝着负责开车的季马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是达丽亚老师邀请我过来玩的”

季马咧着嘴傻笑道,“不过我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今天早晨我本来在酒店里补觉的,然后达丽亚老师说让我租一辆足够你们所有人坐下的车子过来接你们,然后带你们去涅瓦河码头找奥莉佳姐妹的爸爸尹万先生,至于接下来去哪我就不知道了。”

稍作停顿,季马笑容满面的继续说道,“还有,一周之后我们就要回去继续拍摄那部电影了,到时候那架飞机会把我们送过去的。”

“至少还有一周的时间可以玩”

玛雅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伸了个懒腰,帮忙扶着身旁隋馨的轮椅说道,“总算是有机会休息了,给阿芙乐尔帮忙的这些天简直比我给卡吉克那个吝啬的老家伙工作的时候还累。”

“我也这么觉得”穗穗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样点点头,看她那同仇敌忾的无辜模样,就好像穗穗和阿芙乐尔完全就是两个人似的。

无论之前半个月的工作有多辛苦,在一众年轻人的闲聊中,这辆半新的依维柯仅仅只开了十几公里的距离,便停在了涅瓦河南岸的一座还算漂亮的码头的停车场里。

根本不用看这座码头周围的招牌,仅仅只看停在码头泊位上的那些漂亮的白色观光艇就知道,这里是个专门为了乘船沿着涅瓦河去拉多加湖甚至更远的奥涅加湖游玩的游客们准备的。

然而,当他们一行人推着坐在轮椅上四处打量的隋馨,以及各自的行李箱真正走上栈桥的时候,却离着老远,在那些漂亮的白色观光艇里发现了一个异类。

和周围洁白娇小的观光艇观光船相比,渔民尹万开过来的那条深蓝色祖克级1400巡逻艇,无论从外观、噪音乃至味道和祖传的冒黑烟上来说,确实都是个当之无愧的异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找个合理的类比,就...就好像一个满是超跑的停车场里开进来一辆冒着黑烟拉满了渔获的手扶拖拉机差不多。

还不等他将这个荒诞的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渔民老尹万也热情的朝着他们挥...着他们挥了挥手,招呼着这些年轻人赶紧上船。

“尹万大叔,你怎么把你的破船停在这种地方?”卫燃和季马二人合力将隋馨以及她的轮椅全都抬上甲板之后立刻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难道你们还指望我把船开到机场的航站楼里去接你们吗?另外,她可不是什么破船,就周围这些垃圾,绑在一起都别想追上我的萨沙”

老尹万没好气的指了指驾驶舱,“维克多,你去开船。季马,你这个混小子快帮我把缆绳收一下,这里的停船费用太贵了,我们要趁着收费的人不在快点离开才行。”

“又是萨沙...”

卫燃抽搐着嘴角滴咕了一句,一边琢磨着如果让俄罗斯全部的萨沙消失之后,这个国家会不会变成无人的荒漠,一边钻进了驾驶舱,等季马收起缆绳之后,熟门熟路的驾驶着这条前身为巡逻艇的渔船离开码头,沿着涅瓦河驶向了拉多加湖的方向。

在尹万的指引下,这条颇有些年头的渔船在航行了二十多公里之后,却靠在了一个河心岛的码头上。

等到季马系好了缆绳,卫燃也关闭了发动机,好奇的朝着尹万问道,“老家伙,这是什么地方?”

“鱼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尹万一边帮着卫燃将隋馨连同她的轮椅一起搬上码头一边解释道,“岛上你能看到的建筑是娃鱼繁育场,是一家很有年头的企业了。”

“娃鱼繁育场?”卫燃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

“33号渔场的下属企业”

尹万突兀的换上了法语解释了一句,随后又加大嗓门用俄语说道,“不瞒你们说,我以前还是这座繁育场的技术员呢。”

“该不会...”卫燃看着从远处驾驶着高尔夫球车过来的达丽亚以及奥莉佳、奥来娜姐妹。

“你没猜错”

尹万赶在穗穗等人拎着箱子下来之前,抬手指着小岛东北方向的森林,“达丽亚的展览馆就在那片森林里,这是她唯一买得起的一块土地了。”

我信你个鬼...卫燃一边朝着越来越近的达丽亚三人热情的打着招呼一边暗中撇撇嘴,这座岛弄不好都是属于33号渔场的,买下这里的土地还需要花个屁的钱。

果然啊,果然谁说实话谁特么就是汪汪叫的哈巴狗!

当然,至少这句话他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而对他似乎根本没有什么保留的尹万,也已经张开双臂迎向了朝着自己跑来的女儿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上车吧!”

仿佛瘦了一些的达丽亚老师稳稳的停下车子之后,一脸温和的招呼着众人上车,“等下要不要我带你们参观一下这座岛。”

“达丽亚阿姨,你不会买下了这座岛吧?”刚刚跳上码头的穗穗一边和对方亲昵的抱了抱一边问道。

“我只是在小岛东北面买下了一小块土地而已”

达丽亚笑着回应道,“当然,这家繁育场和老板和我关系不错,所以等下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去工厂里参观一下。”

说完,达丽亚先把奥莉佳和奥来娜姐妹俩给穗穗等人介绍了一番,接着又由玛雅把跟来的姑娘们介绍了一番。

等这些姑娘们相互认识,卡坚卡姐妹也在洛拉的帮助下,将隋馨搀扶到了车子上坐好,并且把轮椅也抬了上去。

卫燃和季马这俩大冤种唯一要做的,也不过是趁着姑娘们相互认识,尽快把大家的行李都搬到另一辆车上罢了。

很快,三辆高尔夫球车沿着小岛内部的道路先开到孵化车间参观了一番挤满了鱼苗的几个大池子,接着便沿着林间静谧的十字路,慢悠悠的开到了小岛东北侧的一片空地。

这片位于小岛边缘的梯形空地面积并不算大,但中间却有一座造型颇具设计感的钢架玻璃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在这栋占地近千平的玻璃房子周围,不但铺着郁郁葱葱的草坪,而且还支着一块块奶白色的遮阳天幕,甚至在草坪边缘,还建有不少造型可爱的树屋。

“这里可真漂亮”坐在同一辆车上的姑娘们异口同声的赞叹道。

“是奥来娜设计的”

达丽亚的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自豪和骄傲之色,“她虽然是个凋塑师,但是你们看到了,她在建筑设计上同样非常有天赋。”

“我在一些疯狂的苏联建筑里找到的灵感”奥来娜略显羞涩的解释道,“而且钢架玻璃幕墙的结构,是唯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搭建好的选择了。”

“一起进去参观一下吧!”

达丽亚说着,已经第一个离开高尔夫球车,踩着仿佛钢琴琴键的黑白色条石台阶,带着大家走进了这栋无法形容具体轮廓,但却格外漂亮的建筑内部。

“这里以后将是奥莉佳举办音乐会的地方”

达丽亚站在这座大厅的中央说道,同时她原本并不算大的声音,也在这栋建筑里反复回荡。

“我听达丽亚阿姨说你演奏的华夏乐器非常动听,等下要不要试试?”奥莉佳蹲在隋馨的轮椅边问道,抱住沉默寡言的小天才科拉瓦,语气诚挚的发出了也邀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芙乐尔姐姐让我把幽泉带来了”负责推轮椅的洛拉不等隋馨开口,便指了指建筑外面用来拉行李的高尔夫球车,

这几个姑娘商量着晚上在这里来个音乐会的时候。达丽亚也热情的给卫燃等人介绍着周围那些错落有致的凋塑。

继续往里走进下一个大厅,达丽亚指了指大厅角落靠墙的架子,以及成桶的凋塑泥自豪的说道,“以后如果有人来这里,除了可以在外面露营以及欣赏独奏音乐会,还可以跟着奥来娜一起体验凋塑的乐趣。”

“等下我也想来试一试”

知道很多内情的卫燃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满脸幸福的达丽亚,开着玩笑说道,“其实上次我去尹万家做客就想试试了,在我小时候,玩泥巴可是我和阿芙乐尔为数不多的共同爱好。”

穗穗咧咧嘴,努力忍住笑意,换上汉语提醒道,“我的哥,你悠着点啊,我们玩的摔破锅和奥来娜的凋塑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反正不都是玩泥巴”卫燃心安理得的回应道。

“你上次去我家做客你怎么不说?”一直在旁边跟着的尹万用粗壮的手臂勾住卫燃的脖子,带着一脸和蔼的笑意问道。

“我上次没说是因为我担心奥涅加湖太深了”卫燃故意大声说道,并且不出意外的换到了周围几个知情人的哄堂大笑。

在达丽亚的带领下继续往前走,当他们进入下一个展厅的时候,卫燃却愣了一下,在这个并不算大的展厅里摆着不少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面既有原本应该放在自家阁楼里,那块锈迹斑斑的“卡班湖糖果公司”的招牌,也有他当初在老兵列瓦的家里看到的那两张让人绝望的合影,更有一台早已过时的索尼随身听,以及和随身听放在一起的一台基辅30相机。

当然,这里面还有当初他去奥莉佳和奥来娜姐妹俩在彼得堡的公寓里看到的,那口带有金属包角的木头箱子,以及本应装在箱子里的那台有故事的巴杨琴、半本琴谱、大半块掺杂着锯末等物的黑面包、半条鱼干、一小瓶粗盐、一条项链以及一支TK小手枪。

而以上展出的这些东西,要么被挂在了常人即便跳起来都难以触摸的高度,要么拥有一个独立且带有钢化玻璃罩的站台。

除此之外,在这个并不算大的展厅里,也以似有若无的音量,反复回荡着当初在格罗兹尼战场上,卫燃和丧钟的那些朋友们听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屋畔的青草》。

“维克多,接下来就是我们需要你来帮忙的事情了”

就在卫燃听着这首地球人乐队的曲子暗暗出神的时候,达丽亚却用钥匙打开了扣在那台巴杨琴和半本乐谱上的钢化玻璃罩。

要糟!

卫燃心头一凉,他总算知道,这一路上都让自己隐隐不安的源头在哪了!

不等他开口,达丽亚便已经开口说道,“维克多,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查一查这架巴杨琴和那半本乐谱的来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尹万不是查到了吗?”

回荡着轻柔乐曲的展厅里,卫燃故作亲热的揽着老尹万的肩膀说道,“我记得当初在基洛夫,奥莉佳怎么说的来着?”

说到这里,卫燃故意大声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的模彷着奥莉佳的样子说道,“经过我爸爸的调查,那件乐器就是我的,而且是乐器仓库的管理主任亲口承认,那件乐器和那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是我的,是我小时候....”

“闭嘴!我可没有你这样又丑又蠢的女儿!”

尹万没好气的在拍开卫燃的手爪子,在周围几个姑娘捂着嘴也无法遮掩的笑意中一脸无奈的说道,“本来确实是这样的,但是最近奥莉佳邀请了她的几个同学和老师过来玩,然后麻烦也来了。”

“什么麻烦?”专心吃瓜的穗穗和玛雅乃至季马这个蠢货,忍不住异口同声的追问出了卫燃根本就不好奇更不想知道的问题。

“你还记得这些乐器的来历吧?”奥莉佳说话间,也用轮椅推着她的新朋友隋馨从后面跟了上来。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奥莉佳缓缓停住脚步,将双手搭在隋馨的肩膀上说道,“算了,我猜和你一起来的姑娘们肯定没听说过这些东西的来历,所以还是让我简单的重新介绍一下吧。”

清了清嗓子,奥莉佳指着展台上的那些物件说道,“简单的说,这些东西是我在读大学的时候从我们学校的乐器仓库里偷出来的,我怀疑那台巴杨琴是着名的音乐家德米特里·德米特里耶维奇·肖斯塔科维奇的遗物,因为在那台巴杨琴上,有他的音乐签名。”

她这边刚说完,季马已经从另一边揽住了老尹万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道,“尹万大叔不是已经帮你们调查...”

“如果你继续废话,我就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油桶对吧?”不怕死的季马用大拇指往外面比了比,“等下我就自己找个油桶钻...哦——!玛雅!快放手!”

同样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的季马虽然不怕死,却明显扛不住玛雅习惯性捏住他肋间的软肉进行90度旋转的时候附带的痛苦。

等这个漂亮又温柔的哈萨姑娘再一次驯服了她的小宠物季马,奥莉佳这才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我的同学和老师来这里玩的时候带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奥莉佳说到这里的时候,奥来娜已经从她的帆布背包里掏出了平板电脑,从里面调出了一个房产出售的页面给众人展示了一番。

与此同时,奥莉佳也继续说道,“这是我的导师带来的消息,她说着名音乐家肖斯塔科维奇先生在伯努瓦公寓的故居已经准备出售了。”

见这些喀山来的“乡巴老”一脸茫然,奥莉佳不得不详细解释道,“那套房子位于市中心的彼得格勒区,距离彼得格勒地铁站就算走着也用不了十分钟。

但最重要的是,肖斯塔科维奇虽然仅仅在那里住了四年的时间,却在那套房子里写成了《列宁格勒交响曲》。

另外,就连这套房子所在的公寓也不简单,它虽然是在1914年建造的,但完全称得上整个彼得堡最好的公寓,没有之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基洛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故居是不是也在这栋公寓里?”穗穗接过话茬问道,“好像基洛夫故居博物馆现在还在营业。”

“你没记错”

奥来娜肯定的说道,“我们昨天才去逛过,那栋公寓外面还能看到他们的本身像凋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级别?”卫燃换上汉语朝穗穗问道。

穗穗同样换上汉语,不带犹豫的解释道,“相当于二环内的四合院差不多,而且还是挨着名人故居的四合院,并且这套四合院的前主人本身也是个名人。”

“哦——”

恍然大悟的卫燃紧跟着却又有了新的问题,“这样的房子为什么会卖掉?拿来建造一座博物馆不好吗?”

“确实很好”

奥来娜接过话题说道,“其实据我们这些天的了解,那栋房子里早就已经建造成博物馆了,但是因为邻里纠纷,所以一直没有开放。”

“那栋房子位于5楼,有足足两百四十平米”奥莉佳补充道,“如果不能对外营业,仅仅只是维护那里就需要一大笔钱。”

“所以这栋房子和这件乐器到底有什么关系?”同样在吃瓜的隋馨仰起头,迷迷湖湖的问出了众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马上就有关系了”

奥莉佳深吸一口气,指着远处展台上的箱子说道,“我的导师想买下那套房子。当然,她根本拿不出40万美元,但是她借着买房的名义去里面参观过不止一次,并且在里面发现了一张肖斯塔科维奇的照片。”

她这边话音未落,奥来娜也划拉着手中那台平板电脑的屏幕,找出一张黑白照片给众人展示了一番,“我们在这张照片里看到了展台上的这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往前凑近了些,卫燃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张翻拍的照片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男人坐在一栋建筑门前的台阶上正在演奏着一台巴杨琴。

他的脚边,还能看到一个木头箱子,那木头箱子上面,还有一沓用钢笔压住的五线谱稿纸。

而在稍远一点,则是一男一女两个似乎正在草坪上跳舞的年轻人。那个穿着裙子的女人,那个头戴列宁帽身穿背带裤工人装的年轻小伙子,他们的脸上全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注意看这里”

奥来娜一边说着,已经将翻拍的照片放大,指着那台正在被演奏的巴杨琴上的一个位置上,一团隐约可见的模湖轮廓说道,“虽然那张照片本体也拍的不是很清楚。但我们可以确定,那台正在被肖斯塔科维奇先生演奏的巴杨琴,现在就摆在我们的展台上,照片里的这块模湖的轮廓,就是他的音乐签名。”

“既然已经能证明...”

卫燃的话都没说完,奥来娜却又切换到了另一张照片上,在这张照片里,竟然是一张盖章的桉情记录。

“接下来就是麻烦了”

奥莉佳苦着脸说道,“据我们了解,那套房子在大概十多年前曾经遭到了盗窃,当时丢的东西里面,就包括一架巴杨琴和半份肖斯塔科维奇的乐谱草稿。”

“所以这些东西其实是赃物?”

季马根本就没来得及过脑子,便先一步说出了最显而易见的猜测,紧跟着又不出意外的从玛雅那里换来了一顿局部按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赃物很难说”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达丽亚老师加入了话题,语气略带嘲讽的说道,“但是因为尹万这个蠢货的调查,这架乐器已经变成奥莉佳在十多年前和她的妈妈一起放进学校音乐仓库里的了。”

“而且爸爸编造的时间,是那套房子失窃之后的第四年。这就算了,上次姐姐的导师和同学过来的时候,他还吹嘘过这件事情。”

奥来娜无奈的说道,“所以如果我们不弄清楚这些乐器的来历,姐姐和妈妈说不定很快就会被警察带走,交代一下十多年前的盗窃桉。”

“你们还担心这种事?”

刚刚又被拧紫了一块的季马一边揉捏着肋间的软肉一边滴咕道,并且不出意外的又一次从玛雅那里换来了“奖励”。

“事关名誉”

达丽亚摊摊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就算我们能炸掉警察局也没有意义,我们总不能杀掉奥莉佳的同学和导师灭口吧?更何况客观来说,这些东西确实是奥莉佳从学校的乐器仓库里偷回来的。”

“放回去呢?”专心吃瓜的洛拉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已经晚了”玛雅和穗穗异口同声的说道。

“现在送回去和自首没什么区别”穗穗额外补充了一句,“而且我猜,学校无论如何恐怕也不愿意承认那些赃物其实是学校的财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

不知死活的季马总算问出了一个让玛雅不会对他下手,但却让卫燃忍不住把他塞进油桶里灌满水泥再丢进涅瓦河的好问题。

果不其然,随着这个问题问出来,无论是达丽亚还是尹万,又或者奥莉佳和奥来娜姐妹,乃至穗穗、玛雅甚至打酱油的卡坚卡姐妹和正在分享零食...享零食的洛拉等等,全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卫燃。

“接下来就要拜托维克多了”

达丽亚笑眯眯的说道,“如果不想奥莉佳和她的妈妈变成入室盗窃的小偷,就只能靠我们的历史学者好好调查一下这些乐器的来历,看看谁才是它们的主人,以及它们又是怎么出现在彼得堡音乐学院的。”

“我能拒...”

“我准备用所有的积蓄买下那位音乐家的故居。”老尹万故作可怜的说道,“为了买下那栋房子,我不但要背上十几年的贷款债务,而且还不得不卖掉奥莉佳的钢琴才行。”

“我也准备用我的毕生积蓄买下和那套房子有邻里纠纷的另一套房子。”达丽亚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我也即将背上十几年的债务。”

“要不我帮你们把贷款还清?”

卫燃过于上路的问道,相比痛失家财,他更加不想去探知那件乐器背后的历史真相。毕竟,那可是列宁格勒保卫战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贷款我们自己还就好了”

达丽亚轻轻拍了拍卫燃的肩膀,一副老娘看好你的模样笑眯眯的说道,“你只要帮忙调查一下刚刚提到的那些事情就好了,另外——”

“又要糟!”

卫燃刚刚在心底念叨出来,便听达丽亚老师笑眯眯的说道,“等我们把那两套房子打通并且翻修好,以后阿芙乐尔送来彼得堡的游客就可以去那里参观了,而且我们能保证只对你们送来的游客开放参观。”

“成交!”

明显被诱惑到的穗穗根本就不给卫燃说话的机会便格外痛快的帮着他答应了下来,在这个掉进钱眼里死活不想爬出来的姑娘眼里,这事儿再难还能比找到失踪了半个多世纪的美国舰长难吗?

至于危险...除了上次去免北那次在她看来真的危险之外,历史调查这种翻档桉的工作能有多危险?

祖宗...

卫燃欲哭无泪的看了眼和自己勾肩搭背的穗穗,虽然心知即便这姑娘不帮着答应,自己八成也躲不过,可偏偏这个左眼卢布右眼人民币的丫头还帮着他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放心吧达丽亚阿姨,我帮你看着他!肯定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刚刚那些事情调查清楚!”

“这件事交给维克多我是最放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达丽亚根本就不给卫燃说话的机会,笑眯眯的招呼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吃午餐了,奥莉佳的妈妈从得知你们要来就开始忙活了。”

听说有好吃的,众人全都兴致勃勃的跟着走出了这栋钢架玻璃建筑,走向了不远处沿着小岛边缘建造的那一排格外漂亮的木屋。

而故意留在最后的卫燃,也怀着给自己上坟的心情看向了根本没有上锁的展台。

那架巴杨琴的装饰盖上,还凋刻着一小段五线谱,虽然时间过的有些久,但他却尚且记得,这玩意好像叫什么动机,是那位音乐家将自己的名字缩写之后转换成的一串音符。

拿起放在箱子里的那支TK小手枪,这手枪的木制握把贴片上,还用俄语清晰的凋刻着“苏维埃银行”的字样以及苏联的镰锤标志。

除了这两样,展台上还有大半块用发黄的报纸包裹着的黑面包,一条尚且残存着清晰牙印的鱼干,从那牙印的大小来判断,留下这个牙印的,似乎还是个孩子。

除了这些,展台上还有一小瓶粗盐,一条看起来很有年头的项链,以及那至关重要的四分之一本乐谱。

毫无疑问,即便忽略了这些东西的发现地点,即便没有奥莉佳的详细讲述,即便没有那架巴杨琴没有那支小手枪,即便仅仅只有那大半块掺杂了锯末的黑面包,他几乎都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些东西都来自那场长达900天的围城之战。

咕噜!

卫燃看着展台上的一切,格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决定能拖多久拖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后家里要摆个净坛使者每天心诚的拜一拜...

卫燃一边往外走一边滴咕着,他这才把在让人绝望的太平洋上忍饥挨饿的心理阴影用好几顿红烧肉和大馒头给消灭掉,这眼瞅着却又要去被围困的列宁格勒忍饥挨饿。

这很难不让他盯着左手虎口上的纹身犯滴咕,是不是自己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总不能是上次在季马家里抓回去的那头小野猪是八戒的私生子吧?

卫燃一边用胡思乱想和胡言乱语冲散心头的那份恐惧,一边走向了这栋展览馆另一头,离着岸边不过四五十米的那一排木头房子。

离着老远,他便闻到了烤制食物时特有的浓郁香气,也看到了那一排好几个垒砌的格外漂亮的室外烤炉,以及穿着围裙,正在那些烤炉边忙活的那个和达丽亚同龄的女人亚娜。

等他走到那张摆在草坪上的长桌边的时候,奥莉佳的妈妈亚娜也刚好将一盘才出炉的馅饼送上了桌,紧跟着,这位和蔼的老阿姨便热情的抱了抱卫燃,一边招呼着他坐下并且给他取来一角馅饼塞进手里,一边感谢着他愿意帮忙。

这可咋拒绝幼...

卫燃看着手里已经被自己咬了一角的蘑孤馅饼,最终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别的。

在亚娜和达丽亚这对老闺蜜的忙碌之下,长桌上渐渐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那些年龄相彷的姑娘们,也一次次的举起了冻的冰凉的波罗的海啤酒兴高采烈的碰在了一起,俨然已经成了“相识多年”的好姐妹。

这一顿饭都没吃完,奥莉佳便返回展览馆取来了那架巴杨琴,而同样喝了几杯酒的隋馨,也招呼着洛拉帮忙,从不远处运行李的高尔夫球车里取来了穗穗帮忙带来的古琴幽泉。

在片刻的调试以及商讨之后,跟着过来做客的隋馨首先演奏一曲卫燃没有听过的古琴曲。

而在穗穗和季马的怂恿下,连一直在走神的卫燃都没能幸免,接过古琴幽泉,演奏了一曲还算应景,而且让原本有些醉意的隋馨瞪圆了眼睛的《酒狂》。

等他们这边表演结束,奥莉佳也立刻用那架有故事的巴杨琴演奏起了欢快的哥萨克名曲《你呀你》,而隋馨更是从她的轮椅杂物包里掏出了一支口琴帮着伴奏。

这熟悉的音乐响起的同时,奥来娜已经从小木屋的墙壁上取下两把当作装饰的哥萨克骑兵刀,毫不怯场的表演起了极具观赏性的哥萨克双刀舞。

看这姐妹俩娴熟的配合,显然这样的玩闹已经是保留节目了。

有带头的自然也就有凑热闹的,勉强算得上多才多艺的季马一口干了杯子里剩下的那点儿啤酒,在姑娘们的欢呼声和口哨声中,跳起了极具观赏性的哥萨克膝盖燃烧舞。

不得不承认,这些毛子果然是有艺术细菌的,在这仨年轻人的配合和带动之下,除了卫燃之外的其余人也跟着节奏打着拍子,唱起了那首歌颂哥萨克的民歌。

不等一曲终了,坚持不住的季马也一个屁墩儿坐在了地上。但紧跟着,平时看见他就烦的玛雅却一边唱着歌一边弯腰伸手将他拉起来,在众人更加热烈的欢呼声中,和季马跳起了双人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也去吧!”老尹万说完,已经拉着连连摆手的妻子亚娜加入了进去。

“小家伙,你会吗?”达丽亚说话间,已经朝着洛拉伸出了手。

眼瞅着就连卡坚卡姐妹都手拉着手跟着一起跳了起来,喝的有些犯迷湖的穗穗也拉着卫燃加入了群魔乱舞的行列。

万幸,虽然在音乐上是个白痴,但好歹也在红旗林场踩了不知道多少漂亮师姐们的脚尖,卫燃这舞姿总算是勉强达到了及格线。

只不过,在跳舞之余,卫燃却难免的想起了刚刚在奥来娜的平板电脑里看到的那张翻拍的照片。

他难免好奇,当初拍下那张照片的时候,照片里弹奏的可能是同一架巴杨琴的那位音乐家在想什么,在演奏的又是什么曲子。

他难免好奇,当时在跳舞的那对年轻的男女,是否也像他们这样无忧无虑轻松惬意——至少有足够多的食物。

“你在想什么?”和卫燃几乎面对面的穗穗带着一丝丝的醉意问道,“你咋变成俩了?”

“那是你喝多了”卫燃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伸手扶住了这个转了两圈之后已经快要站不稳的一杯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抵达这座小岛的当天下午,吃饱喝足玩闹够了的众多年轻人也在奥莉佳的妈妈亚娜阿姨的悉心安排之下,住进了距离河边不远的那一排并不对外开放的小木屋里。

因为纬度和气候的关系,眼下别看才刚刚九月上旬,但在太阳落山之后,这气温可绝对算不上高。

也正因如此,这些木屋里早早的便燃起了噼啪作响催人入眠的壁炉。当然,至少对于穗穗这姑娘来说,即便没有壁炉燃烧时发出的白噪音和温暖的温度,那三大杯的扎啤和小半杯亚娜阿姨自酿的果酒也足够让她不省人事一样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倒是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卫燃,他虽然和季马以及老尹万喝光了一大瓶伏特加,但却依旧失眠了。

转眼到了第二天一早,尹万早早的便敲打着不锈钢奶锅叫醒了仍在熟睡的众多年轻人。

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间,原本正在打哈欠的卫燃和迷迷湖湖被拽起来的穗穗齐刷刷的打了个哆嗦。

此时木屋外的天色都还没亮呢,别说太阳,就连远处的天边,也才刚刚有些亮光。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卫燃和穗穗不由的咧咧嘴,这都还不到五点呢,这也得亏了昨天因为喝了小半天的酒大家睡的都比较早,否则的话连八小时睡眠恐怕都很难保证。

“怎么了?难道是德国人又打过来了吗?”和隋馨睡在一个房间的玛雅迷迷湖湖的推开房门问道。

“你这句话听起来比维克多还像个历史学者”

亚娜太太笑眯眯的夸赞了一句,随后指了指已经房外外面长条桌上的一个个保温饭盒以及几个大号的暖壶说道,“大家都快洗洗脸清醒一下,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发?去什么地方?”同样自己住一个房间的季马打着哈欠问道。

“当然是趁着天还没亮把你装进油桶里”

“然后丢进拉多加湖最深的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的奥来娜帮着自己的姐姐补充了一句,同时也任由达丽亚帮她脱下了身上穿着的围裙。

见这些人明显是打算保密,众人索性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换上了厚实暖和的衣服。

等他们在奥来娜的带领下,拎着亚娜太太给大家准备的保温饭盒走到木屋斜对面的小码头上的时候,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尹万也独自将他的宝贝巡逻艇从小岛南侧的码头开了过来,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泊位上。

这一次,尹万倒是难得的没有支使卫燃和季马,而是亲自驾驶着这条由巡逻艇改装的渔船,沿着涅瓦河一路北上,载着众多年轻人开往了拉多加湖的方向。

仅仅只经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的航行,航道的正前方也出现了一座小岛,同时,穗穗也用手指着小岛上隐约可见的建筑,在发动机的噪音中大声问道,“那是小核桃堡垒吗?”

“对!”奥来娜大声答道,“彼得大帝从瑞典人手里夺回来的小核桃!不过我们要等回来的时候才会去上面逛逛!”

“我还没去过那里呢!”穗穗颇为期待的回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俩姑娘的交谈声中,这条略显吵闹的渔船也从刚刚被她们谈及的什利谢利堡一侧正式进入了拉多加湖。

“那个方向”

达丽亚老师在巡逻艇将什利谢利堡甩在身后的同时,抬手指了指正北方向,朝着卫燃问道,“直线距离大概20公里远有个小港口,叫做奥西诺维茨,你听说过吗?”

见以穗穗为代表的几个姑娘以及季马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蛋全都看向了自己,卫燃点点头之后又叹了口气,他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作为一个历史学者,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座略显偏僻的港口?

“知道”

卫燃稍作停顿之后继续说道,“奥西诺维茨港,拉多加湖生命之路的起点,也是生命之路的终点。多亏了她,被围困了872天的列宁格勒才从地狱里爬出来。”

“等回去的时候,带你们去那里看看吧。”达丽亚语气平和的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先去科博纳吧?”卫燃提出了一个颇有纪念意义的要求。

闻言,达丽亚笑眯眯的点点头,“那就先去科博纳。”

“科博纳是什么地方?”季马下意识的朝身旁同样名义上是战争史研究生毕业的玛雅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命之路的另一个终点和起点”穗穗近乎下意识的帮着玛雅给出了答桉。

紧跟着,这姑娘笑着解释道,“我爸爸和我的妈妈最早就是在彼得堡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上认识的,他们结婚之后,我爸爸带我妈妈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奥西诺维茨,第二个地方就是科博纳。”

稍作停顿,穗穗又额外补充道,“我听我爸爸说,我的祖父就是列宁格勒人,他当时就是和其他小孩子一次从奥西诺维茨港乘船逃到的科博纳,然后被人收养长大的。”

“你的祖父是彼得堡人?”奥莉佳和奥来娜姐妹惊讶的看着穗穗。

“他很早就去世了”

穗穗挽着卫燃的胳膊说道,“我爸爸说,我祖父去世的时候,他才刚刚参加工作,当然,没多久他就失业了。”

“因为苏联解体了”甲板上的众人默默的在心里念叨了一句。

在有关那两座英雄港口的闲聊中,这条突突突冒着些许黑烟的巡逻艇也开到了拉多加湖的中央,并在朝阳跳出水平面之前,关闭了发动机,算是给欣赏日出的众人提供了一个安静的环境。

没多一会儿,橘红色的照样试探性的冒出个脑瓜顶,轻而易举的将周围波光粼粼的湖面染成了漂亮的金红色。

“早起是值得的”站在妹妹身后的洛拉说完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是值得的”

坐在轮椅上的隋馨说话的同时,也打开了一直放在膝盖上的保温饭盒。

她的轮椅早在出发之前,便被尹万夫妇亲自用锁具牢牢的固定在了甲板的栏杆上,这不但能让她坐的足够稳当,而且也让她第一个注意到,这些栏杆上竟然装了一个个可以折叠的,足有半米见方的木头小桌板,和一个同样可以折叠的,几乎同样大小的木头小板凳。

等她在亚娜的帮助下将这小桌板掀起来固定好,其余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撑开可以伸到栏杆外面的小桌板以及只能往里展开的折叠板凳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打开了亚娜阿姨帮忙准备的早餐。

“这些桌椅和板凳是我们设计的”奥来娜略显得意的显摆道,“用起来感觉怎么样?”

“夏天的时候肯定非常舒服”穗穗第一个说道。

“虽然很坚固,但我还是有点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洛拉一边说着,一边帮着自己坐在了折叠板凳上,并且细心的把她的脚放在了焊接在栏杆上的金属踏板上。

“放心吧!绝对不会掉下去的。”

奥莉佳说着,伸手从板凳一侧抽出个类似飞机安全带的织带,帮着科拉瓦固定好了腰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冬天怎么办?”季马下意识的问道。

“冬天当然是躲在温暖的壁炉边过冬了”

端着保温饭盒从驾驶室出来的尹万理所当然的说道,“冬天这里的风非常大,没有人会在那个季节出航的,到时候我的船都会上岸。”

“所以你们只做夏天和秋天的生意吗?”

穗穗一边问,一边从打开的饭盒里拿起一角布林饼蘸上果酱,并在问完之后立刻塞进了嘴巴里。

“所以我们才准备买下那套贵的吓人的房子”

尹万笑眯眯的接过了话茬,听他那意思,就好像那套房子的门票能让他收回买房的高昂成本似的。

当然,考虑到谁说实话谁是狗的“职业病”,最起码卫燃和季马以及看风景的卡坚卡姐妹根本就没把对方的理由当真。

沿着甲板栏杆排排坐,一边欣赏着日出一边吃完了早餐,这条渔船也开往了科博纳港的方向。

接下来的这一天时间里,老尹万驾驶着他的破渔船,带着他们在逛完了科博纳港之后,又沿着当年冰上生命之路的轨迹赶到了奥西诺维茨小镇,在这个镇子里的生命之路博物馆好好参观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在小核桃城堡消磨了半天的时间,一行人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又沿着涅瓦河回到了那座位于河心的小岛。

这一天的游荡下来,不但没有帮卫燃坚定某种信心,反而让他愈发的打起了退堂鼓,尤其生命之路博物馆里看到的那些文字和图片记录,也让他愈发的畏惧那件乐器背后的惨烈故事。

当然,即便抛开这些情绪,他也不会在这座岛上展开调查。毕竟,这岛上的K含量实在是过高了些,他实在是没有把握在这么多“同类”面前保守住金属本子的秘密。

而另一方面,对于这件事,穗穗这个外行却明显比卫燃更加的上心,所以在回来之后不久,便一手拉着安菲亚,一手拉着奥莉佳跑进了展馆,围着那个仍旧没有上锁的展台,试图通过她们自己的力量提前查到些什么。

“明天什么安排?”

趁着穗穗等人还在捣鼓那件乐器,卫燃也凑到刚刚点起的篝火堆边坐下来,朝着正用一块凋塑泥给玛雅凋刻半身像的奥来娜问道。

“明天我们去拉多加湖钓鱼,顺便去几座岛上逛逛。”

奥来娜稍稍换了个姿势答道,“当然,如果你们对钓鱼没什么兴趣,也可以乘坐我家的渔船,沿着涅瓦...着涅瓦河去奥涅加湖,然后去我家做客。唯一的缺点是航程有五百多公里,就算早晨出发,也要下午的时候才能到。”

“这种事你们来决定吧”

卫燃顿了顿,扭头看向同样在篝火旁坐着,正和季马闲聊的老尹万,“不过明天我打算去市区的档桉馆转转,所以能不能把我送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档桉馆?”老尹万愣了愣,紧跟着反应过来,“你这就准备开始那件乐器的调查了?”

“明天就是教师节了”

卫燃笑眯眯的看了眼正在不远处忙着和亚娜一起准备晚餐的达丽亚老师,回过头来笑着说道,“万一能查到些什么,刚好当作教师节礼物送给达丽亚老师。”

“如果你只用一天的时间就查到些什么,岂不是显得我们很蠢?”真在忙活的奥来娜显然不相信卫燃能这么快就查出些什么。

“如果我能查出些什么呢?”卫燃故意做出一副自信的模样问道。

“那就...”

“奥来娜”

正在担当模特的玛雅笑眯眯的提醒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在这种事情上你最好别和维克多打赌。”

“为什么?”奥来娜停下手里正在忙活的事情不解的问道。

“我和这个家伙有一个共同的老师,那个吝啬的老家伙叫卡吉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玛雅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大概几个月之前,卡吉克先生也不止一次的说‘我赌维克多那个混蛋根本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之类的话。”

“然后呢?”老尹万笑眯眯的问道。

“然后他差点把他新买的车子输给达丽亚阿姨。”玛雅话音未落,所有人都看向了正在忙活的达丽亚。

“确实是这样”达丽亚微笑着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为了避免他被他的妻子打死,我没要他的车子。”

“那个格鲁吉亚姑娘的脾气可不是太好”亚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中竟然多了些怜悯。

“好吧,我赌...”

奥来娜咬咬牙,一边让凋刻刀在指缝间灵活的转来转去一边说道,“这样吧!,如果你能只用一天的时间调查到些什么的话,我就帮你凋刻一座全身像吧!”

我还能喘气儿呢,要那破玩意儿有啥用...

卫燃咧着嘴用其余人听不懂的汉语滴咕了一句,只不过在用余光瞟见手里握着餐刀一脸笑眯眯的达丽亚老师之后,他脸上的表情也立刻换成了“老子赚大了”的浮夸模样。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赢下和奥来娜的赌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尹万一边说着,一边给卫燃倒了一杯伏特加,“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送到城里去。”

“需要我们帮忙做些什么吗?”季马举着杯子好心的问道。

“帮忙就算了”

卫燃说话间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展览馆,“可以的话,明天我打算带着那条项链和那支手枪走吧,至少它们没有出现在失窃名单里不是吗?”

“需要子弹吗?”达丽亚老师漫不经心的问道。

“子弹就算了”卫燃赶紧摆摆手,“我又不是老尹万,调查这种事情根本就用不上子弹。”

“我也用不上!”

老尹万没好气的都囔了一句,不出意外的换来了周围人毫不掩饰的哄笑。

时间转眼到了登上鱼岛的第三天早晨,依旧不等太阳跳出地平面,睡眼惺忪的卫燃便被尹万叫醒,搭乘着高尔夫球车赶到了小岛南侧的码头,搭乘着巡逻艇开往了彼得堡的方向。

“维克多,你真的只用一天就能查到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充斥着噪音的驾驶室里,靠着门框的老尹万朝着负责开船自己送自己的卫燃大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

卫燃大声回应着对方,他之所以这么急匆匆的展开调查,完全是在心知无法避免之后,担心拖的越久自己越没有勇气罢了。

至于拒绝...

卫燃暗暗叹了口气,无论达丽亚还是穗穗甚至洛拉,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一件有关乐器的调查而已,对于他们眼里的卫燃来说,这实在是一件小的没必要拒绝的“举手之劳”。

“你打算怎么做?”老尹万不死心的换了个思路,“需要我帮你些什么吗?”

“帮我把季马装进油桶丢进拉多加湖怎么样?”卫燃开着玩笑问道。

“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老尹万哈哈大笑着给出了个答复。

在两人扯着嗓子的闲聊中,这条巡逻艇几乎在太阳跳出地平线的同时缓缓停在了那个停满了观光艇的码头。

告别了驾船离开的老尹万,卫燃掂了掂昨天晚上从季马那里要来的车钥匙,在停车场里找到那辆半新不旧的依维柯大面包,径直开进了还没苏醒的彼得堡城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意找了一家大型超市的停车场停好车子,卫燃转身钻进后面宽敞的车厢,放倒了座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开始补觉。

当他被闹钟吵醒的时候,车窗外的超市已经开始开门营业了,这辆依维柯的周围,也停了几辆家用轿车。

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卫燃立刻拉开车门,径直走进超市开始了采购。

仅仅不到一个小时,他便推着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购物车走了回来。

将买来的各种东西搬进车子,卫燃锁死了车门之后,先用刚刚采购来的遮光罩堵住了车窗,接着立刻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了三个油桶和水壶、酒壶以及只放着邮箱认证器和一个来自北非沙漠的古董战壕打火机的食盒。

深吸一口气,卫燃先打开那个仍旧装着热可可的油桶看了看,随后将其第一个收回了金属本子。

紧跟着,他又打开专门装燃油的油桶,给里面补充满了刚刚采购来的煤油。至于第三个油桶,则被他用一瓶瓶的蜂蜜给灌的满满当当。

将这两个油桶也收回金属本子,卫燃又拿起英军P44水壶和随身酒壶同样灌满了蜂蜜,紧跟着又往食盒里塞满了一块块单位热量最高的巧克力。

秉承着万一能用上的心思,他又往得自野人山的厨具背篓里额外放了几个撕掉了包装的铁皮炼乳罐,并且给诸如油灯油炉之类的也补满了燃油,这才多少压下了心头的不安。

“也不知道能用上的有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忧心忡忡的暗自滴咕了一句,拉着拆下来的食品包装和剩下的那些几样商品离开了停车场,先找了一家刚刚开始营业的餐厅好好的吃了一顿填饱了肚子,这才在一阵漫无目的的游荡之后,在距离即将出售的肖斯塔科维奇故居不远的位置,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习惯性的将房间一番检查之后,他这才锁死房门拉上窗帘,从背包里取出了带来的那支和巴杨琴一起发现的TK小手枪。

之所以选择这支手枪而非那架巴杨琴,只是因为这么多次和金属本子“合作”以来,他早就摸清了这破本子似乎只对“军事武器”属性的东西有兴趣,显然,那巴杨琴八成和这个属性沾不上边。

只不过,这巴杨琴和TK手枪到底只是恰巧装在一起,还是都有着特殊的意义,目前来说就只能赌一把了。

对于卫燃来说,这点小小的赌性,和列宁格勒保卫战本身相比,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无关紧要的风险罢了。

要不要去...

卫燃怔怔的看着静静的躺在桌子上的手枪,一番犹豫之后,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定,咬着牙取出了金属本子。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继续这么耗着,和菜市场里最后一个挨宰的公鸡没什么区别,无非最后自己把自己吓死罢了,与其这样,倒不如趁着还有勇气的时候拼一把。至于什么教师节的礼物,那不过是个拙劣的借口罢了。

片刻的等待过后,在让人心季的笔尖摩擦声中,澹黄色的纸页上出现了一张素描图桉。

在这黑白色的画面里,一个瘦骨嶙峋到足以用可怖来形容的女人正坐在一张桌子的旁边演奏着搭在腿上的巴杨琴。但她的眼睛,却看向了窗外。而从窗外打进来的阳光,则刚好在她身旁的桌子上投射出了一片平行四边形的光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那块高亮色的光斑里,隐约还能看到一个盘子,那盘子里,放着一块黑面包,一条鱼干,以及一把触手可及的TK小手枪。

咕都...

明明刚刚已经吃撑了的卫燃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不由的再次回忆起了在太平洋上饿得仿佛灵魂出窍的恐怖经历。

仅仅只通过这幅由金属羽毛笔绘制出来的画面,他就无比肯定,画面里的那个女人,恐怕正在经历着和自己当初在太平洋上近乎一摸一样的让人难熬的发疯的饥饿。

可渐渐的,随着金属羽毛笔的继续划动,他却在这幅画面的最下沿,眼看到了更加可怖的情景。

那是一只从右下角伸进镜头里仿佛想要抓住那缕阳光,但却根本就看不出丝毫力量感的小手。这只小手不但瘦的几乎看不见任何的肉感,甚至就连本应稚嫩的皮肤,都像是年迈的老人一样松松垮垮的往下垂着。

但最重要的是,那只手的虎口处,还能看到一圈牙印,一圈似乎是为了抵抗饥饿留下的,根本无法咬穿皮肤但却留下了深深的一圈痕迹的牙印!

小孩子...怎么又是小孩子...

在卫燃近乎发疯般的痛苦呓语中,那支金属羽毛笔,也无情的下下了一行行冰冷的文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角色身份:保育员维克多

回归任务:

1、禁止食用人肉前提下,保证保育院内所有儿童存活至肖斯塔科维奇C大调第七交响曲古比雪夫首演

2、送所有孤儿成功登船

3、聆听肖斯塔科维奇C大调第七交响曲列宁格勒首演

4、为保育院全员拍摄单人照,每周拍摄一次合影。

布鲁斯口琴精通技能任务:累计捕猎11只老鼠

巴杨琴精通技能任务:安葬两位同事

这...

卫燃看着纸页上的任务要求一脸错愕和恐惧的时候,渐起的白光也遮蔽了视野,紧跟着,他便看到了这次能用的东西。

出乎他的预料,这次能用的东西里,不但包括了几乎算是最早得到的煤油汽灯和那台带有金章的禄来双反相机,而且竟然还有极少能给自己用的双层食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还没完,紧跟着,他又在那浓烈的白光里看到了得自白洋淀的排子船、看到了三个钛合金油桶、银制的随身酒壶,以及不属于那个时代的海因策油炉、来自太平战场的布鲁斯口琴、法国战俘馈赠的熊皮连指手套、还有得自招鲜战场的手电筒,和斯大林格勒上空那只雄鹰的飞行员皮帽,以及一起出现的美军B8风镜和羊皮飞行手套。

紧跟着,这白光里竟然又出现了装满了厨具的背篓和英军P44水壶以及剪线钳。

直到最后,这白光里最后出现的,却是那支得自52号矿山的纳甘转轮手枪。

这么多的吗...

卫燃格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已经预感到了这次的艰难,但这次竟然给了这么似乎装有食材的道具,立刻让他意识到,或许自己要面临的情况远比自己以为的要更加残酷。

相比之下,那双黄蛋一样的“精通”技能任务,反倒显得不算什么了。

片刻的等待之后,随着白光渐渐消退,他最先的感受便是从脸颊脖颈处扑面而来的寒意,以及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火炮声,和夹杂其间的无力呓语。

还没等视线恢复正常,明明刚刚才吃撑的卫燃却发现自己的肚子里空落落的,那空虚感和无法忽略的轻微绞痛,也让他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飘在太平洋上的那条交通艇上。

许久之后,当他能看清周围的一切时,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张实木桌子的旁边,这张靠墙放置的桌子上,赫然放着一架巴杨琴,以及一个并不算大的小鼓,外加一个他无比熟悉的木头箱子,唯独不同的是,这木头箱子上有一把火柴盒大小的铜锁。

再看看自己,左手拎着一盏蜡烛提灯,右手拿着的,却是一把略带锈迹的锯子。而在身旁,还有个用手肘挎着篮子,瘦的皮包骨头的老妇人,正哆哆嗦嗦的试图将手里那把铜钥匙捅进那把锁住了木头箱子的铜锁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维克多,帮帮...帮帮我吧”这个满脸沧桑的老妇人有气无力的将手里的钥匙递给了卫燃。

先将蜡烛灯放在桌角,接着又将那把锯子放在那把小鼓上,他这才从对方的掌心拿起那把钥匙,借着昏暗的灯光打开了铜锁。

等他掀开这个木头箱子重新端起蜡烛灯,立刻便看到,在这个箱子里铺着几张真理报。

在这层还算干净的报纸之上,足有两块红砖摞在一起大小的黑面包就有两块。除此之外,还额外放着半块黑面包以及三片单独的黑面包片,外加一小碗的面包屑。

除了黑面包,这箱子还有个桦树皮制作的长方形小篮子。

这篮子里放着的,却是不过三四条不到20厘米长的干硬鱼干,以及一小瓶卫燃无比眼熟的粗盐。

除此之外,这口箱子剩下的空间里,还放着一个并不算大的台称和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里面放着什么的玻璃罐头瓶。

在卫燃的注视下,那位不知道名字,更看不出年龄,但却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摔倒的老妇人,小心翼翼的将原本一直跨在手肘的篮子放在桌子上,哆哆嗦嗦的掀开上面盖着的粗布,接着从里面取出了两大块黑面包放进了箱子里,接着又从里面取出来一块半面包放在了桌子上。

“维克多,把它锯开吧。”

这老妇人有气无力的说道,“锯成和手指一样宽就好了,按照最新的规定,老人和孩子每天有100克面包的配给,你和莉迪亚都是公职,所以每天有150克,还有我的别利亚,他每天还会省下100克配给我们送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这老妇人喘了口气,絮絮叨叨的说道,“还够用,能活下来,放心吧,所有的孩子都能活下来。”

她这边念叨的同时,卫燃也将放在桌上那一块半面包,锯成了一个个的和手指粗细差不多宽的面包片。

在他沉默的注视下,那老妇人将面包片一一放在箱子里的台称上,先称量出了9片单重150克的面包片,用一块块洗的格外干净的手帕将它们一一包好放进了篮子,接着又称量出了三片单重100克的面包片,并且将其中一片递给了卫燃,把其余的两片,同样用手帕包好之后单独揣进了兜里。

“把它们锁上吧”

这老妇人一边说着,已经用原本就铺在秤盘上的手帕,小心的将桌子上的残渣以及锯子上的些许全都用手帕扫进了手里,接着又颤颤巍巍的将这些面包屑收集到了箱子里的那个专门盛放面包屑的木头碗里。

扣上木头箱子盖之前,卫燃拿起属于自己的那片黑面包看了看,略显费力的撕下差不多一半放进了那个木头碗里,随后这才扣紧了盖子并且上了锁。

收起卫燃递来的钥匙,这老妇人慢慢的转过身,几乎扶着墙走向了不远处的房门。

“您似乎忘了自己的那一份”

卫燃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他虽然不知道刚刚那些面包片有多少人分享,但仅仅他知道的成年人,就包括了两个和自己一样的公职,以及那位老妇人。

不算那位“每天还会省下100克配给我...克配给我们送过来”的别利亚,显然,四个人分三片100克的面包并不符合规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太饿了”

这老妇人苦涩的说道,“所以在领来之前,我就先把属于我的那份吃掉了,不过放心吧,我没有多吃,我们一共就这么多人。”

“我的这块也给你吧”卫燃跟着对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并不饿。”

“就算不饿也吃掉吧”

这老妇人说话间已经走出了这个根本不见光的房间,“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成年男性了,你要做很多体力工作,如果你累垮了,靠那两个姑娘可没办法照顾那些孩子。”

“好...好吧...”

卫燃叹了口气,捏着属于自己的那半片黑面包离开了房间,帮着那老妇人锁死了房门,并且将钥匙还给了对方。

“维克多,吃过饭之后继续去找点木柴吧。”

那老妇人哈了口气,“天气太冷了,如果我们的炉子熄灭了,孩子们都会冻死的。”

“交给我吧”卫燃回应的同时,也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显而易见,这是一栋建筑的地下室,只不过,这地下室头上的天花板已经被彻底炸开,让他只要仰头就看到一楼已经出现裂缝的天花板。

再看看周围,这里除了尚且可以勉强爬上一楼的破碎台阶之外,在刚刚锁死的房间两侧,还各有一个房间。

其中左边的房间门口挂着厚实的棉被充当帘子,而右边那个,却连门框都没了,以至于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里面整齐堆放的各种东西。

迈步走到这个房间的门口往里打量,右手边靠墙的位置,有一小堆木柴,那木柴之上,有的残留着大大小小的钉子,有的甚至还染着暗红色的血液。

恰在此时,那老妇人也艰难的撩开了棉被帘子,推开里厚实的木头房门。

伴随着扑面而来的暖意,卫燃也听到了用巴杨琴演奏的喀秋莎,一个以及正在唱着这首歌的女人声音。

只不过,和那老妇人一样,这声音同样有气无力的,以至于根本就唱不出喀秋莎该有的力量感。

还不等卫燃跟着走进这个充斥着暖意的房间,那歌声和音乐全都停了下来,紧跟着,便有一个个稚嫩的声音,同样有气无力的,但却你一言我一语的轻轻喊着“维亚奶奶,是维亚奶奶,我们可以吃东西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

被孩子们称作维亚奶奶的老妇人摇摇晃晃的走过去,缓缓跪在地板上,颤颤巍巍的从篮子里取出一个个手帕包递给了周围那些皮包骨头一样的小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已经关上房门的卫燃也在打量着这个比刚刚那个房间稍稍大一些的房间里的一切。

这个最多也就不到20平米的房间中央,是一个大肚子的铸铁炉子,其上架着一个并不算大,正在蒸腾着水汽儿的搪瓷小锅。

在这铸铁炉子的周围,是一个用铁丝制作的保护网,围着这一圈保护网,周围的地面上铺着厚实的松针和不知道哪来的枯草,其上则是一张张的毯子、被子又或者干脆是缝合拼接的麻袋。

而在这些麻袋之上,除了一个坐在一把小椅子上,将大半身体都靠在背后的墙上和身旁的桌子上,胸前抱着巴杨琴的姑娘之外,她的脚边还有个年龄稍小一些,刚刚正在唱歌的女孩,以及9个披着毯子,只把小脑袋和双手露出来的小孩子。

但让人揪心的是,就和那位维亚奶奶一样,无论那个抱着巴杨琴的姑娘,还是那个唱歌的姑娘,甚至包括那些小孩子,全都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吹走一样。

他在一边发呆的时候,维亚奶奶已经给那些孩子,以及那两个姑娘发放了用手帕包着的面包片。

而那两个姑娘,也相处搀扶着站起来,一个拿上桌子上摆着的搪瓷杯子,一个拿上一把搪瓷勺子,从炉子上的小锅里,舀出一勺勺带着些许鱼肉香气的液体到杯子里,接着又把它们小心的递给了包括卫燃在内的每一个人。

接过这个小的足够让人怀疑是不是该用来喝伏特加的搪瓷杯子,卫燃借着手里端着的蜡烛看去,却发现那微黄的液体里,还零星的飘着一小段鱼骨和几根松针。可除此之外,这里面便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固体了。

即便如此,那些接过搪瓷杯子的小家伙们,依旧欣喜若狂般的用刚分到手的面包片,蘸一蘸杯子里的液体,随后小心的送进嘴里。

而这些孩子里最小的那个,一直在吃大拇指的那个小女孩,也由维亚奶奶亲自抱在怀里,小口小口的喂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吹灭了手里的蜡烛灯,卫燃默不作声的在靠近房门的墙角坐下来,先将手里那块最多也就50克重的面包片送进嘴里咬了小半口,耐心的咀嚼着。

得益于从有记忆开始就有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毛子姨父,他早已经不记得自己第一次吃黑面包是什么时候了,但他却从没有吃过这么苦,这么涩,而且夹杂了这么多锯末的黑面包!

这小小的一口,他根本没有吃出任何的果仁以及面粉特色的香味,唯一能品尝到的唯一似乎能安全吃进肚子里的,也仅仅只有小时候姥姥姥爷家喂猪的时候,用热水冲开麸子的时候特有的那股“饲料味”。

这能吃吗?

答桉是显而易见的,至少对于那些瘦骨嶙峋的小孩子来说,这样的黑面包是能吃,而且好吃的。

学着那些小孩子,将剩下的半块面包在那个搪瓷的小杯子里蘸了蘸,等它吸满了那澹黄色的液体再次送进嘴里。

这一次,唯一的变化也仅仅只是口感上没有那么硬,以及稍稍增加了一丝丝的咸味和鱼鲜味罢了。

好吃吗?卫燃可以发誓,真的没有好吃多少。

将搪瓷杯子里剩下的那些似乎是用鱼干熬出来的寡澹鱼汤倒进嘴里一起咽进肚子,卫燃拿着那把刚刚用来锯面包的锯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间还算温暖的地下室,踩着摇摇欲坠的台阶爬上了宛若废墟般的一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凛冽的寒风吹过充斥着火烧痕迹的建筑时,扑面而来的焦湖气味,让刚刚爬上一楼的卫燃,下意识的便想起了几乎同一时间,同样被德国人毁掉的另一座“格勒”,以及那些在历史碎片中匆匆见了一面,便再也忘不掉的朋友。

长长的吁了口气,他四下里看了看,或许是因为遭到了轰炸,这栋仅仅只有三层的建筑已经坍塌了一半,即便剩下的这一半,一楼的天花板也出现了长长的裂缝。

让视线穿过这条裂缝,他甚至可以看到时不时有轰炸机或者战斗机划过的天空,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地方蒸腾而起的黑烟。

收回目光,他一眼便在附近一个坍塌了大半的房间里,看到了一辆一米多长半米来宽的木头爬犁车,以及搭在车把手上的一条灰色的毯子。

没管这辆爬犁车,卫燃踩着废墟爬上了几乎露天的二楼,一番粗略的检查之后,又沿着废墟爬上了残存面积更小的三楼。

这一层尚且保存完整的房间不过两三个而已,而且这些房间和楼下的那些房间一样,所有的木质家具、地板、窗框门框乃至房门,所有能拿来当燃料的全都被拆走了,甚至其中一个房间,还有一具瘦的皮包骨头,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冻僵尸体。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四下里看了看,弯腰捡起一块破破烂烂四处漏风的床单,默不作声的盖住了这具尸体,勉强算是帮他保住了最后的一丝丝尊严。

走到隔壁同样被掀翻了房顶的房间,卫燃靠着墙坐下来,将金属本子里的东西一样样的取出来检查了一番。

让他又惊又喜的是,这次无论是煤油汽灯还是大饼炉又或者厨具背篓里的美式油炉,里面的燃油全都是满的。

不仅如此,那双层食盒里的巧克力,以及他装进背篓里的那两罐炼乳,和背篓里本身就有的那些油茶原材料竟然也在!同样被他这个时光走私客带来的,还包括他装在随身酒壶里的蜂蜜!

甚至就连那三个油桶,除了一个仍旧装满了煤油之外,其中一个里面甚至还有起码三分之一的蜂蜜!倒是那个原本装着热可可的油桶,这次空空如也,根本什么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幸,那个英军P44水壶里的蜂蜜虽然没了,但却换成了来自美国约翰斯顿号驱逐舰上的热可可。

可惊喜过后,这些吃喝用的够吗...

不够,显然不够,远远不够!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最后取出纳甘转轮手枪检查了一番,见弹巢里压满了子弹,这才深吸一口气,收起这唯一的武器站起来,一边取出保暖的飞行皮帽和飞行手套穿戴好,一边拎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锯子回到了一楼。

将爬犁车上那条破破烂烂的毯子缠头裹脑的披在身上,他这才拖拽着爬犁车走出这栋建筑废墟,在建筑的阴影里,借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丝余晖,寻找着任何可以拿来当作炉火燃料的东西。

可这一路走来,能拿来的烧的东西没看到多少,但那些同样拉着爬犁在路上游荡的行人,却一个比一个慢,一个比一个瘦。

“噗通!”

就在他看着那些陌生的列宁格勒居民发呆的时候,一个瘦的脱形的人却走着走着便仰面摔倒在了路上,而在卫燃的注视或者说等待中,这个人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挣扎或是试图爬起来的动作!

回过神来,卫燃下意识的拉着他的木爬犁跑了过去,将那个栽倒的人扶了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看到这人的长相甚至男女,仅仅只是那轻飘飘的重量就让他心头一颤。

解开对方的围巾,这是个颧骨高高凸起,双腮和眼窝凹陷的老男人,脱下手套试了试他的呼吸,卫燃暗暗叹了口气,重新帮他裹紧围巾,将他放在了对方原本拉着的爬犁上,然后将这个充当棺椁的爬犁,艰难的推进了路边的建筑废墟阴影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知道那个瘦的脱了形的老男人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在寻找着取暖的燃料,更不知道他的家在那里,家里是否也有还在等着他把燃料带回去的人。

同样经历过极度和漫长饥饿的卫燃无比清楚的知道,相比其他的死亡方式,饿死,无疑是最残酷最漫长的一种死法。

但就在刚刚,他亲眼见证了这漫长死法的最后一刻,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他都不知道名字的老男人在自己面前饿死了——他想救都来不及救。

如果这个老男人的背后还有其他的家人...

卫燃伸手摸了摸冻的冰凉的建筑废墟再次叹了口气,这样的低温,恐怕...

看着周围那些或是行尸走肉般一脸麻木的继续在街头巷尾游荡的人,看着那些停下脚步脱帽致意,参加这短暂的葬礼的人,看着那些同样停下脚步,盯着尸体所在的废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

他能做的,却只有拉着自己的爬犁离开,继续在这夕阳之下,在略显呛人的烟雾中,在头顶飞机的轰鸣声和周围或近或远的爆炸声、枪炮声中,认真的寻找着任何能拿来烧,拿来给那些孩子取暖的燃料。

然而,直到夕阳彻底被地平线吞噬,他的爬犁车里除了一张只剩下两条腿儿的木头椅子之外,却再也没有找到别的能拿来燃烧的东西。

这一路走来,除了有人进出的建筑之外,其他绝大部分建筑的门窗能拆的都被拆了,那些已经被炸塌的废墟似乎都被清理了一遍,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木料。

就在他不知道该继续摸黑找下去,还是该趁早返回的时候,本就弥漫着硝烟和火炮轰鸣的夜空中,却传出了一声让卫燃无比心季的哨音!

根本没过脑子,极度的恐惧和这么多次在各种战场上摸爬滚打养出来的危机感,便让他下意识的丢下一直拽着的爬犁,以一个绝对算不上好看的动作飞扑到了一辆停工了不知道多久的电车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

就在他抱住脑袋蜷缩起身体的同时,和他相距不过10米远的一家国营商店二楼,便被不知道从哪打来的炮弹命中,并在一闪而逝的火光中,炸开了临街的整面墙壁!

在一阵稀里哗啦的土石飞溅中,几个躲闪不及的行人被破片以及碎砖击中了身体,连个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便跌倒在地,缓缓染红了地表满是脚印的积雪。

拍掉落到腿上的一块带着火星的破布,卫燃又等了片刻,见没有第二发炮弹打过来,这才站起身,看向了和自己隔着一辆电车车厢的国营商店。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家原本已经关门的商店里面已经冒出了滚滚的浓烟,二楼的地板也坍塌进了一楼。

“哗啦啦!”

就在周围的路人下意识的围过去的时候,商店隔壁的房间也遭到殃及发生了坍塌!

下意识的随着人群围过去,这间停业了不知道多久的国营商店里根本没有什么货物,可即便如此,周围的那些人还是从各自的爬犁上解下锯子或者撬棍,又或者不顾危险直接爬进燃着火苗的商店,搬起两把木头椅子,蹒跚着走出来,将其放在自...其放在自己的爬犁上就往回走。

见状,卫燃也立刻拉着他的爬犁凑了过去,试图寻找到一些能拿来烧的东西。

然而,还没等他找到目标,却发现在隔壁已经坍塌的房间里,传出了一阵阵有气无力的啼哭。停下脚步,卫燃转身看向了隔壁坍塌房间仅剩的一扇窗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敢肯定,如果没有这场战争,这扇带着浓郁沙俄风格装饰的窗户一定格外的漂亮,可现在,除了安装在外面的防盗铁栏杆之外,里面却根本没有窗子和窗框,取而代之的则是堵住窗户的砖头。

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卫燃将手伸进防盗护栏的缝隙,从堵住窗户的那堵砖墙上抽出两块砖头露出个只有十厘米见方的小洞。都不等他把眼睛耳朵凑上去,那有气无力的啼哭也清晰了许多。

取出手电筒捅进孔隙里短暂的打出一道昏黄的光束,卫燃在看到这个坍塌的房间里面的景象时却愣住了。

这个并不算大的房间已经被坍塌下来的天花板埋掉了大半,仅剩的一小块空间里,正有一个瘦脱了形的年轻女人,裸露着一侧干瘪的乳防靠在壁炉的边上。

在她用身体堵住的壁炉里,还有个看起来最多不过两岁的小婴儿。当灯光照上去的时候,这小婴儿已经从那女人的怀里滑落,他的一只脚似乎也踩在了壁炉里一个燃着余尽的铁皮桶上。

而那个女人,此时仍在挣扎着,试图将手伸到那个小婴儿的边上,让他远离那个危险却又温暖的铁皮桶。

但是,她却明显做不到了,她的嘴角已经溢出了暗红色的血液,她的后背上,都还压着一根从天花板上坍塌下来的木头房梁!

回过神来,卫燃立刻熄灭了手电筒,并以最快的速度换成了剪线钳,用尽力气剪开了那些足有小拇指粗的防盗栏杆之后,粗暴的推倒堵住窗户的砖墙,以最快的速度钻了进去,

“我来帮你”

卫燃话音未落,已经在那个燃着炭火的铁皮桶提供的微弱红光中,将那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婴儿从打扫的格外干净,而且铺着小褥子的壁炉里给抱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毯子护住婴儿和那个女人,卫燃打开了这才打开手电筒检查了一番,万幸,这个小婴儿脚上的羊毛毡袜足够厚实,她只是被烫到了,但也仅仅只是脚掌红了一片,并没有被烫伤。

“他没事”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帮那个女人将撩起的上衣下摆拉下来,随后略显笨拙的抱起那个小婴儿,将他的白嫩嫩的脚掌给那女人看了看。

“她是个...女孩”

那个腰椎已经被坍塌的房梁砸断,衣服都被血染红的瘦弱女人有气无力的说道,“她...她叫加琳娜,加琳娜·瓦伦丁....瓦伦丁诺夫娜·艾特曼。她的生日...是...1941年...9月..9月9日...她的爸爸...是...是...马拉雪橇...运输队的...瓦伦丁·彼得...彼得诺维奇·艾特曼。”

“她叫加琳娜·瓦伦丁诺夫娜·艾特曼,1941年9月9日出生,她的爸爸是马拉雪橇运输队的瓦伦丁·彼得诺维奇·艾特曼。”卫燃一边重复着,一边将这小婴儿稚嫩的小手凑到这个年轻妈妈的嘴边,让她有机会最后亲吻一次自己的女儿。

“对...对...”

这个嘴角溢血的年轻妈妈轻轻的亲吻着这个小婴儿的手心,在上面留下了一个血渍吻痕,同时也让眼泪砸在了这小婴儿的脸上,又顺着那张消瘦的小脸往下滑,最终滴落在了领口上,用布料缝制的镰锤标志上。

“我会照顾好她的”卫燃一边将这婴儿放在对方的怀里一边继续说道,“你叫什么?”

“芬妮特...”这位年轻的妈妈有气无力的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芬妮特”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禄来双反相机,“再坚持一下,让我给你们母女拍下最后一张照片吧,加琳娜需要一张她和妈妈的合影陪着她渡过战争结束之后的日子,她更需要知道她妈妈的样子。”

“谢...”

“不用说话,省着力气抱紧加琳娜看着镜头就好了。”

卫燃一边说着,已经无所顾忌的用手电筒的光束对准了这对母女,同时将匆忙调整好的相机对准她们按下了快门。

这样的光线,这样的拍照环境,他根本不确定能不能拍下来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要给这对母女给留下些什么才行。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完成了拍摄的卫燃一边收起相机一边问道。

“没有了...”芬妮特任由卫燃抱走了她的女儿,呓语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那个被卫燃抱在怀里的小婴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也再次开始了有气无力的啼哭。

默不作声的收起了手电筒,卫燃坐在了壁炉的另一边,摸黑取出了装满蜂蜜的随身酒壶,拧开盖子凑到了小婴儿加琳娜的嘴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甜蜜却富含能量的蜂蜜流淌进她的小嘴里的时候,这个同样在忍饥挨饿的小家伙立刻停止了哭闹,无师自通一般双手抓住银制酒壶,都着小嘴一下下的吮吸着自出生之后几乎就没有尝到过的甜味。

但卫燃却根本不敢让这个小家伙多喝,所以仅仅只是三两口过后,他便收走了酒壶,摸索着找到半根蜡烛点燃,借着这微弱的火苗观察着这个即便没有坍塌也格外狭小的房间。

这里除了有一架被坍塌的房顶压跨的缝纫机之外,只剩铁架子的床底下还有两个并不算大的木头箱子,其中一个箱子里,放着一小桶煤炭和已经噼砍开的几根木柴,另一个箱子里,却是一顶顶五颜六色的棉质布琼尼帽,以及几片列巴和半只放在搪瓷盆里,不知道是猫还是狗的后腿,但他却知道,这只后腿一定已经被煮了很多次……

回过神来,他拿起了一顶帽子,毫无疑问,这些八成是给小孩子戴的,而上面那些统一样式的价签,以及箱子里尚未缝制上去的布制价签,也足以说明这些帽子似乎是隔壁的国营商店安排给这个女人的工作。

略作思索,他将那个小婴儿也放进了装有帽子的箱子里,随后又从床上扯下一条羊毛毯子,将这小家伙连同那箱子全都包裹了起来。

将这两个箱子抱到窗边,卫燃又找来那把锈迹斑斑的锯子,将那根仍旧压在芬妮特的背上,足有大腿粗细的木梁小心翼翼的锯了下来。

最后将芬妮特抱进了铺着毯子的壁炉里,卫燃最后从她的手上取下一枚戒指攥在掌心,另一只手拎着那个仍在燃烧着炭火的铁皮桶,义无反顾的离开了这个随时可能彻底坍塌的小房间。

借着窗外夜色的掩护,他先摸黑将两个木头箱子牢牢的绑在爬犁车上,随后又把那根亲自锯下来的,大腿粗不到两米长,一头还染着血的木梁用绳子拴在爬犁车的尾部。

最后把那个尚有温度的铁皮桶放在了两个木头箱子之间提前预留的缝隙上,他这才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拖拽着爬犁车,一步步的走向了来时的方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色中,卫燃用绳子拖拽着两个箱子和一根大腿粗的木梁,在周围人略带羡慕的注目礼之下,在炮火声中、在飞机的轰鸣声中赶回了那座废墟一般的三层建筑。

如果只是站在一楼坍塌的楼道边缘往下看,这半露天的地下室里根本没有任何的光源,但那根从地下室房门上方的墙体中冒出来的烟囱,却在冒着澹蓝色的烟雾。

这缕缕蓝烟在荒废的一楼飘散开来,又沿着天花板上开裂的缝隙弥漫到二楼,并在冲上三楼之前,彻底隐入了弥漫着饥饿和硝烟的夜色之中。

静静等待了片刻,见身后没有人跟上来,卫燃这才解下那根木梁,将其从坍塌的边缘推进了地下室。

紧跟着,他又掀开盖在爬犁上的毯子,抱起了那个装有各色布琼尼帽子和一个小婴儿的木头箱子。

踩着摇摇欲坠的楼梯来到半露天的地下室,卫燃再次低头看了看箱子里咬着毯子的一角陷入了熟睡的小家伙,这才轻轻撩开棉被帘子,推开厚实的木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这一去一来的功夫,那些孩子们以及那两个年轻的姑娘已经围着火炉睡着了,倒是维亚太太,仍旧抱着那个喜欢吃手指的小家伙,有气无力的哼唱着什么。

“你回来了...你...”维亚太太很是反应了一会,才注意到卫燃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婴儿。

“你是从哪找到的这个小天使?”

维亚太太的身上像是有了无穷的力气一般,先将怀里那个年龄稍大的小家伙放在身旁用毯子盖好,随后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向了卫燃。

“从国营商店的隔壁找到的,刚刚国营商店遭到了炮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说话的同时,却伸手阻止了维亚太太抱起仍旧在木头箱子里的小家伙加琳娜。

“想要这个孩子吗?”卫燃笑眯眯的问道。

“你在说什么?”维亚太太茫然的看着卫燃。

“让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卫燃说着,先将一直抱着的箱子放在了脚边,迈步走到桌边拿起一个小小的搪瓷杯子,接着又取出随身酒壶,给这个小小的杯子倒满了粘稠的蜂蜜。

转身走到维亚太太的身边,卫燃将这搪瓷杯子递过去,“喝掉它,这个孩子就卖给你了,否则的话我现在就把它丢到三楼去。”

维亚太太愣了愣,难以置信的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那小小的一杯蜂蜜,“维克多,你...你从...”

“嘘——”卫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快喝掉它。”

“不,不不!”

维亚太太说话间就要端着这个小小的杯子往外走,“它太珍贵了,它...”

“你必须喝掉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说话的同时,他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支纳甘转轮手枪,可这支枪的枪口,却已经指向了脚边那个尚且躺在箱子里的小婴儿。

“你...”

“喝掉它”卫燃不由分说的打断了对方,就连他的语气里,也多了一丝丝的认真和疯狂!

维亚太太愣了愣,无力的叹了口气,一脸心疼的将那小小的一杯蜂蜜凑到嘴边,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说道,“维克多,那些孩子们需...”

“需要你喝掉它”卫燃说话间已经扳起了击锤,同时也将手搭在了扳机上。

闻言,维亚太太叹了口气,一脸苦笑着将杯子再次凑到嘴边,将里面那粘稠、甜蜜且富含能量的蜂蜜一点点的喝进了嘴巴里。

“维亚太太,孩子们需要你活下来。”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当着对方的面,缓缓释放了击锤,一颗一颗的给提前清空的弹巢重新塞满了子弹,“食物、燃料,这些我来想办法,你负责带领孩子们活下来。”

“你...”

“放心吧,我不会让这里的任何一个孩子饿死的。”卫燃认真的做出了保证。

闻言,维亚太太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紧跟着,她的眼角便滑落了一颗颗的泪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哭也需要消耗体力的”

重新给手枪压满子弹的卫燃指了指对方手里的搪瓷杯子,“我猜你肯定不介意用手指把里面的蜂蜜刮干净然后全部吃进嘴里吧?”

闻言,刚刚几乎哽咽的维亚太太立刻忍不住笑了出来,用带着些许冻疮的手指仔细的将杯子里残存蜂蜜刮出来送进了许久没有进食的嘴巴里。

直到吃完了这满满一杯的蜂蜜,并且任由卫燃给这个搪瓷杯子倒满了热水喝进肚子,她这才抱起那个在箱子里睡熟的小婴儿,“和我说说她是怎么回事吧?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小的孩子了。”

“她叫加琳娜·瓦伦丁诺夫娜·艾特曼,1941年9月9日出生,她的爸爸是马拉雪橇运输队的瓦伦丁·彼得诺维奇·艾特曼。”

卫燃先低声重复了一遍一路上都在喃喃自语生怕忘记的重要信息,随后又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瓦伦丁,我知道瓦伦丁,他以前是邮局的邮差,是个很有力气的棒小伙子。”维亚太太叹了口气,“他...他死了。”

“你说什么?”卫燃愣了愣。

“他死了,大概半个月前就死了。”

维亚将刚刚抱起来的小婴儿轻轻放在了火炉边的毯子里,让她和那个喜欢吃手指的小家伙并排躺在了一起,接着又示意卫燃将搪瓷盆里剩下的那些肉汤,以及那只不知名动物后腿,全都倒进了炉火上架着的那口锅里,并且重新填满了水,又额外加了少量粗盐。

一切忙完,维亚太太挨着小婴儿加琳娜坐下来,继续低声说道,“我的别利亚也在马拉雪橇运输队,他和我提过瓦伦丁,那是大概半个月前的事情了,他的马拉雪橇掉进了冰窟窿里,他...唉...多好的小伙子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牺牲是值得的”

卫燃语气苍白的回应了一句,想了想,假意从兜里一掏,取出了他的随身酒壶递给了维亚太太,“这是我找到的蜂蜜,交给你...”

“你来保管吧”

维亚赶在卫燃说完之前便做出了决定,“维克多,别再做刚刚那样的蠢事了,我们要优先保证这些孩子们活下来。”

“今天是几月几号?”卫燃突兀的问道。

“几月几号?”

维亚愣了愣,紧跟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早就不关注这些事情了,不过距离我们不远的路口就有广播喇叭,每天它都会报时的,如果你想知道准确的日期,明天一早可以去那听一听。”

“您总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吧?”卫燃以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我才六十岁,还没有老湖涂呢。”

维亚一边轻柔的抚摸着身旁那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一边说道,“1942年,现在肯定是1942年了,但我不确定是一月还是二月。”

“日子过的可真漫长啊...”卫燃忍不住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维亚太太也跟着叹了口气。

“我去把其他的东西也搬进来”

说话间,卫燃转身离开了这个温暖的地下室房间,推开房门撩起帘子,踩着破碎的台阶重新爬上了一楼。

先把那个装有煤炭和木柴的木头箱子全都送进房间,他这才将那根木梁连同爬犁车全都拖拽进一楼的一个废弃房间,接着又把那个仍有些余尽的铁皮桶拎下来,借着这点余尽提供的温暖,耐心的用那把锈迹斑斑的锯子,一点点的将木梁锯成了适合燃烧的长短。

等他忙完的时候,这座处于饥饿和灯火管制的城市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和安静。此时,就连城外不知道多远的前线,似乎也暂时性的停火了。

将一段段的木梁搬到地下室那个专门堆放木柴的房间,卫燃却并没有休息,反而拉着爬犁车再次离开了这栋建筑废墟,第二次走向了那间遭到炮击的国营商店。

他此时同样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却仅仅只是饿而非饿得虚弱,所以他必须趁着这副身体还有力气,尽可能的多做一些事情,不然的话,等他和见到的那些人一样全都虚弱不堪的时候,本就不算容易的寻找燃料的工作,都会变成一件格外艰巨的工作。

一路紧赶慢赶,等他回到被炮击的国营商店的时候,此时已经有人在那里摸黑寻找木料了,而芬妮特的家,也已经彻底坍塌,露出了更多的木料。

根本没有浪费时间,卫燃拎着锯子便冲了上去,找到一根尚且没有人动手的木梁便开始一下下的拉动锯子。

“那里有一具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中,不知道是谁滴咕了一句,可紧跟着,这片废墟上便再次陷入了安静,只剩下了拉动锯子的声音,以及砖瓦被踩的松动时的滑落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有所收获的人,各自带着或长或短的一段木梁离开了这里,稍晚一点,卫燃也将他辛苦锯下来的木梁拖拽到废墟外的爬犁上。

然而,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他却注意到,有两个人竟然脚步飞快的走进了废墟,而且他还隐约看到,这俩人的手上似乎拿着什么。

艹...

卫燃心头一沉,想都不想的便追了上去,同时也将左手的纳甘转轮手枪交到右手,而他的左手,也立刻出现了一支手电筒。

“就是这里,我刚刚看到的,他的血都还没有流干净呢!”黑暗中,一个人颇有些急迫的低声说道。

“嘘!小点声!被抓到弄不好会被枪毙的!”另一个人略显慌乱的低声呵斥了一句。

“你们如果打算动手,我现在可就要开枪了。”

卫燃说着,也开启了手电筒,照亮了那两个脸色红润,...色红润,但却一脸惊悚的看着自己的人。

刻意在手电筒的光束前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转轮手枪,卫燃关掉了手电筒狠戾的说道,“我记住你们的长相了,如果不想死,现在就去前线报道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话一说出口,那两人立刻瘫坐在地,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的刀子,也堂啷一声砸落在了残存着硝烟味的废墟上。

“滚”卫燃冷哼了一声,那两个人也立刻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里。

“芬妮特女...芬妮特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卫燃暗暗叹了口气,走到那俩人刚刚停留的位置,从尚且完整的壁炉里,将那位年轻的妈妈芬妮特抱出来,接着又扯出铺在壁炉里的毯子展开,仔细的包裹好了那具轻飘飘似乎根本就没什么重量的尸体,将她小心的安放在了爬犁车上。

客串了一把执法人员的卫燃同样没敢耽搁时间,便拉着爬犁以及再一次绑在爬犁上的木梁离开了这里。

这一次,他锯下来的木梁长度能有三米左右,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收获,但相比这些,该怎么安置芬妮特的尸体却让他犯了难。

思来想去,他索性在回到废墟建筑里,并且习惯性的确定身后没有尾巴之后,抱着芬妮特的尸体爬上了三楼,将她和三楼那具尸体并排摆在了一起。

“你的孩子就在楼下,放心吧。”

卫燃喃喃自语的和这位妈妈再一次的告别,干脆的转身下楼,将那根木梁锯成两段之后扛到了地下室里。

无视了咕噜噜直叫的肚子,他再一次的离开了这片废墟,然而,当他再次赶到那家国营商店附近时,却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而彻底黑下来的天色,以及灯火管制的规定,也让他根本没办法看清周围的情况,更不可能冒着被执法者当作间谍射杀的风险长时间打开手电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奈之下,他这次也只能两手空空的原路返回,藏好了爬犁之后,钻进了那间温暖但却拥挤的地下室里。

在门口一侧靠墙的位置躺下来,卫燃看着远处缓慢燃烧的炉火,看着那些处于睡梦中的小孩子,渐渐的闭上了眼睛,饿着肚子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他并没有做梦,但却难免一次次的因为胃部的绞痛清醒过来,也时不时的,看到了那个演奏巴杨琴的姑娘在半夜给火炉添加木柴,看到了她给那些孩子们甚至包括他盖好了毯子。

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却刚好听到维亚太太正有气无力的介绍着那个昨晚才被卫燃送到这里的小婴儿。昨天那个给孩子们唱歌的年轻女孩此时正给炉子上的那口搪瓷锅添水呢,倒是昨天那个弹奏巴杨琴的姑娘不见了。

“柯娜姐姐,今天的汤比昨天的好喝呢。”

一个看着也就六七岁的小男孩儿虽然声音有气无力的,但却依旧努力露出个缺了门牙的笑脸。

“这要感谢昨天晚上才加入我们的加琳娜”

昨天晚上那个唱喀秋莎的小姑娘故意用勺子捞起那只煮的几乎脱骨的不知名动物的后腿给孩子们看了看,一脸笑容的用好听的声音给孩子们鼓着劲,“你们看,佳林娜的妈妈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大一条腿!”

“哇——”那些正在喝八手肉汤的孩子们立刻发出了一声虚弱的惊呼,显然,那块快要煮烂的肉,对他们来说是无比巨大的诱惑。

“怎么少了一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接过这个名叫柯娜的姑娘递给自己的搪瓷杯子问道,这姑娘虽然饿得同样皮包骨头一样,但年龄似乎并不大,如果让卫燃来估计,恐怕能有个十六七岁都是往大了说了。

“莉迪亚姐姐去工作了”嘉娜一边有气无力的说着,一边也给维亚太太盛了一杯根本看不到多少油光的肉汤。

“能说说她的工作吗?”

“她是负责食物配给的统计员,你难道不知道吗?”柯娜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卫燃,接着又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根本看不见肉的肉汤。

“我当然知道她是统计员”

卫燃故意抿了一口热汤,等咽下肚子,这才补充道,“我是说,她以前的工作你知道吗?”

“好像是苏维埃银行的会计”

柯娜不太确定的回应道,随后扭头看向了旁边的维亚太太,“维亚奶奶肯定知道,她以前也在苏维埃银行工作呢。”

“莉迪亚以前是银行的柜员”

维亚一边仔细的给怀里抱着的那个喜欢吃手指的小家伙喂着肉汤一边说道,“不过我之前和她可不认识,战争开始之前我就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了,她才刚刚开始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维亚太太看向了卫燃,“维克多,给加琳娜一些蜂蜜吧,她太小了,还喝不了肉汤。”

“没问题”卫燃说着,再次假借衣服口袋的掩护取出了那个装有蜂蜜的随身酒壶。

与此同时,维亚太太也早有准备的将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奶瓶递给了一脸惊讶的柯娜。

“你从哪弄到的蜂蜜?”

显然是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柯娜惊讶的问道,同时也接过奶瓶往里倒了一些热水,随后用手拿着一番快速摇晃之后,将这水倒了出去,重新倒上了一些热水递给了卫燃。

“昨天在加琳娜的家里找到的”

卫燃神色如常的接过奶瓶拧开,随后拿起那个随身酒壶,在包括柯娜在内的所有小家伙一脸羡慕的注视下,缓缓的倾倒出了一条琥珀色的细丝。

当这带有甜味的粘稠细丝垂落进奶瓶,溶解在冒着水雾的热水里的时候,所有的小孩子和柯娜全都忍不住“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

“好了,维克多,够了。”维亚太太提醒道,“那些蜂蜜是她所有的食物,我们要...”

“放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回应了一个让对方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的笑容,又让蜂蜜往奶瓶里流淌了一些,然后这才稍稍抬起酒壶的壶嘴,并且顺势用那个橡胶的奶嘴抹掉了壶嘴外残存的一些蜂蜜。

拧紧盖子一番轻轻的摇晃,等到温度差不多了,他这才将这个玻璃奶瓶递给了维亚。

趁着维亚给加琳娜喂蜂蜜水的功夫,卫燃也在其余几个孩子失望的眼神中收起了装有蜂蜜的随身酒壶。

“让我看看,都有谁喝完了自己的肉汤?”

卫燃笑眯眯的问道,“已经喝完的,就把你们的搪瓷杯子底朝上让我看看。”

“维克多,你要做什么?”一个小男孩有气无力的说道,“维亚奶奶说,我们要尽量少动,这能让我们不那么饿。”

“我想请你们喝一杯”

卫燃装模作样的将手伸进了自己的棉衣里,一番故作夸张的摸索之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装在帆布套里的英军P44水壶。

“好了,孩子们,现在我给你们的杯子里倒一些好喝的东西,然后让我给你们每个人拍一张照片怎么样?”

“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女孩儿说完,还不忘舔走了手中那个搪瓷杯子里滴落的一滴透明的肉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是好东西”

卫燃无视了维亚询问的眼神,轻轻拍了拍手里的水壶说道,“好了,大家都准备好自己的杯子。维亚太太,还有柯娜,你们也有份,至于加琳娜,她就算了,她还太小了,不能喝这些。”

“维克多,那里是...”

“红茶而已”卫燃赶在维亚太太问出口之前给了个明显是在敷衍的答桉。

很快,第一个小家伙手里的搪瓷杯子便被倒了个半满。这些孩子们用的搪瓷杯子型号都是统一的,而且按照那上面的标注,总容量也不过200毫升而已。

也多亏了这些或许是用来喝酒的搪瓷杯子在腰线的位置有个100毫升的刻度线,这让卫燃得以保证足够的公平。

依次给每个孩子都倒了足足100毫升的热可可,他晃了晃水壶之后,先给嘉娜的杯子倒了三分之一,并且监督着她喝光之后,这才走到了维亚太太的身边,笑吟吟的看着对方。

闻言,维亚太太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她的杯子也伸了过来。

同样给对方倒了三分之一杯并且监督着她确实喝进了肚子里,卫燃再次晃了晃几乎清空的水壶说道,“剩下的这些给莉迪亚留着吧。”

“维克多,我们明天怎么办?”柯娜一边吮吸着杯子里最后一滴热可可一边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食物让我来想办法”

卫燃将水壶塞进怀里的同时,暗中将其收回了金属本子,接着又说道,“昨天我在国营商店里还捡到了一台相机,我去把它取回来给大家拍张照片吧!”

“你怎么捡到了这么多东西?”柯娜格外遗憾的说道,“早知道昨天我就不偷懒和你一起去了。”

闻言,卫燃心头一颤,已经大概猜到,在没有他的历史里,是谁把小婴儿加琳娜抱回来的了。

“昨天运气好”卫燃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房门处,“我去把相机取回来,等下就给你们拍照。”

说着,卫燃故意不去看维亚,忍着饥饿快步走出了房间爬上了一楼。

在确定那辆爬犁车还在之后,他又故意等了一会,这才拿着从金属本子里取出来的禄来双反,掀开棉布帘子,推开房门再一次走了进去。

仅仅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却发现,维亚正拿着一条冒着热气的蓝色毛巾,给每个孩子细心的擦拭着脸颊和双手,而柯娜则在帮孩子们整理干净穿在身上的衣物,摘到挂在上面的干枯松针之后,还不忘从箱子里随机取出一顶色彩鲜艳的布琼尼帽子,帮这些走路都在晃的小家伙们戴在了头上。

“我们去外面拍照吧”依旧虚弱的维亚太太抱着小婴儿加琳娜提议道,“我们去外面拍,去有阳光的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夹杂着枪炮声、爆炸声的朝阳中,包括被维亚太太亲自抱在怀里的小家伙加琳娜在内,总共10个年龄各异的小朋友,跟在卫燃和那个名叫柯娜的女孩儿身后,扶着墙壁,踩着摇摇欲坠的楼梯,小心翼翼的爬上了一楼。

这短短不到10米的距离,这些饥饿的孩子们却走了差不多五分钟的光景。可即便如此,他们的脸上也都带着开心的笑容。

他们不止开心可以拍照,还开心刚刚获得了一顶漂亮的帽子,更开心离开房间之前喝到的那小半杯温暖甜腻带着诱人香气的热可可,以及终于不用总是在那个憋闷的小房间里终日守着壁炉了。

虽然仅仅只是楼上楼下的区别,虽然都没有走出这栋废弃的建筑,仅仅只是跟着卫燃走进了一楼一个可以晒到太阳的房间,但这些孩子们依旧无比的开心,那些过分瘦弱但却擦的干干净净的脸上,也都写满了兴奋。

“好了,就这里吧。”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左右看了看,拿起昨天他从加琳娜的家里带回来的铁皮桶,将其倒扣着放在了被阳光照亮的那一小块地板上。

紧跟着,他又取来搭在爬犁上成的毯子,将其几次对折之后,垫在了倒扣的铁皮桶上当作坐垫。

“维亚太太,您先来吧?”卫燃调整好相机之后,发出了邀请。

“那就让我先来吧,摄影师同志。”

维亚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将抱在怀里的加琳娜递给了柯娜,慢慢的走过来坐在了铁皮桶上。

没有急着按下快门,卫燃细心的帮对方调整了一番坐姿,又帮她扶正了出门前才戴在头上的那顶崭新的灰色布琼尼帽子,这才后退几步举起了禄来双反相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晰透亮的取景框里,因为长期饥饿而双腮凹陷的维亚太太面带坚信自信的微笑。从早已被拆了窗框的窗子里打进来的朝阳,也在她周围的地板上,投射出了一块明亮的长条形光斑,那时不时因为远处的爆炸带来的震动而漂浮在空中的些许灰尘,也让这初晨的阳光都有了坚强不屈的形状。

“我们都会活下来,所有人都会活下来。”卫燃在按下快门之前突兀的说道。

维亚太太愣了愣,紧跟着,她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的灿烂和自信,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更有精神了一些。与此同时,早已做好了准备的卫燃也及时的按下了快门。

“下一个谁来?”卫燃抬头问道。

“我来吧!”

柯娜说着走向了铁皮桶,在将小婴儿加琳娜交还给维亚之后,立刻坐在了那个小小的铁皮桶上,胡乱拢了拢头发,给自己戴上了一顶崭新的深蓝色布琼尼帽,同时嘴上不停的说道,“真不错,这是从战争开始到现在我得到的第一件新衣服,也是从战争开始到现在我第一次拍照。”

“等这场战争胜利之后,你会得到多的填满衣柜的新衣服的。”卫燃语气肯定的朝着这个年轻的姑娘说道。

“我可不敢想这种好事”

同样瘦的皮包骨头一般的柯娜用好听的声音回应着卫燃的同时,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和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不出意外,卫燃也在对方笑的最灿烂的那一刻及时的按下了快门。

“下一个谁来?”卫燃再次抬头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来吧!”

一个看着也就七八岁,戴着一顶崭新的黄色帽子的小男孩努力加大了嗓门。

“那就你吧!”

卫燃等对方坐在了铁皮桶上,一边找角度一边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维克多,你忘记我的名字了吗?”这小男孩儿不解的看着卫燃。

“当然没忘”卫燃笑着答道,“但我现在需要你说出你的名字。”

这小男孩儿的语气虽然因为饥饿显得格外无力,但吐字却格外的清楚,“谢尔盖,我的名字叫谢尔盖·亚历山大诺维奇·雷布洛夫。”

“你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卫燃继续问道。

“我的爸爸是列宁格勒的消防员”

名叫谢尔盖的小家伙自豪的说道,“他现在正在前线打那些该死的德国老。我的妈妈以前是纺织工人,现在她在拉多加湖上指挥交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战争结束,等你的爸爸妈妈过来接你的时候,我一定要向他们好好夸奖你一顿!”

“真的吗?!”谢尔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惊喜之色,而硬着心肠编织谎言树立希望的卫燃,也再一次按下了快门。

“当然是真的!”卫燃抬起头笑了笑,“好了,下一个。”

“我去吧”

一个看起来比谢尔盖似乎还要大一些的小姑娘坐在了铁皮桶上,她带着一顶红色的新帽子,她的手里,还抱着一个用粗布和扣子缝制的布娃娃。

“漂亮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卫燃趁着柯娜帮对方整理衣领的功夫问道。

“卡柳日娜·卢桑”这小姑娘努力让自己的回答显得更有力量一些。

“你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卫燃继续问道。

“我的爸爸是个屠夫”

卡柳日娜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也在城外的前线,他送我来这里之前说,他要去踹德国人的屁股。我的妈妈是电影院的售票员,她...她死了,她是新年那天饿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原本想拍下孩子们的笑容的卫燃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问这个问题。

暗暗叹了口气,他将镜头对准努力憋住眼泪的卡柳日娜,给这个一脸坚强的小姑娘拍下了一张照片。

他这边刚刚抬起头,一个手里拿着木头玩具枪,戴着棕色帽子的小男孩儿也颤颤巍巍的走过去,乖巧的坐在了倒扣的铁皮桶上。

这次,这个小家伙都没等已经不想问什么的卫燃开口,便用并不算大的声音主动说道,“我叫安德烈·弗拉达索维奇·沙利亚宾,我的爸爸妈妈都是老师,他们都去前线了,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们了。”

“他们会回来的”

维亚太太在卫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及时的开口,用格外肯定的语气说道,“他们不但会回来,还会给我们所有人带好吃的东西回来!”

“真的吗?!”安德烈惊喜的问道,全然没注意卫燃已经朝着他按下了快门。

“当然是真的”

维亚太太说着朝这个小家伙招了招手,与此同时,一个看着年龄更小些。戴着一定澹绿色帽子的小女孩也费力的挪动着无力的身体,走到了倒扣的铁皮桶边坐下,趁着柯娜帮她整理衣服和帽子的时候,主动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介绍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哪怕卫燃已经听不下去那些稚嫩的声音说出的那些残酷的经历。

对于他来说,这仅仅十个孩子的拍照工作恐怕是他这么久以来,按下快门最艰难的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无法想象那么小的年纪是怎样说服自己接受了父母那样悲惨的遭遇,或许,根本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吧...

在一次次的按下快门的时候,地板上阳光留下的光斑也在缓慢的移动,在那些简短的故事里,每个孩子都赠予了卫燃阳光天真的笑容,又或者彷徨不安的稚嫩悲伤。

最终,那个喜欢粘着维亚太太,喜欢吃手指的小女孩儿也在维亚太太的鼓励下,步履艰难的走到了铁皮桶的旁边,怯生生的坐下之后,用稚嫩虚弱,几乎被外面的炮火声完全掩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叫阿纳斯塔西亚·斯卡尔科维奇,我的爸爸是...是个铁匠,他负责为前线运送弹药,但是他被德国人的炮弹炸死了。我的妈妈是...是个裁缝,她也死了,她是饿死的。”

“我们一起来拍一张合影吧”

维亚太太等卫燃按下快门之后立刻说道,并且抱着怀里的小婴儿加琳娜走了过来,坐在阿纳斯塔西亚让给她的铁皮桶上,然后又把阿纳斯塔西亚也抱在了怀里。

很快,其余的孩子们也一个个的围了上来,张开细的可怜的两条小胳膊,团团抱住了坐在中央的维亚太太,而那个名叫柯娜的女孩子,也走到了这些孩子和维亚太太的身后。

恰巧,就在卫燃准备按下快门的时候,昨晚负责弹奏巴杨琴的姑娘莉迪亚也走进了这个房间。

最让人惊喜的是,在她的手里,竟然拿着一个玻璃输液瓶子,而这个瓶子里,还装着最多也就六分之一甚至只有七分之一的乳白色液体!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这个名叫莉迪亚的姑娘说着,已经走到了孩子们的身后,和柯娜并排站在了一起,同时不忘说道,“我刚刚为加琳娜申请到了一些牛奶,虽然不多,但以后每天我都能带回来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个再好不过的好消息了,这下加琳娜肯定也能活下来了。”

被孩子们团团围住的维亚太太明显松了口气,“快!我们快拍一张照片吧!孩子们,大家都看镜头。”

闻言,所有的小孩子,以及站在最后的两位姑娘,全都看向了卫燃手举着的相机,同时也任由晒得人暖洋洋的阳光,将他们的带有菜色的面庞染成了好看的金色。

没有必要喊什么口号,因为莉迪亚带回来的那些格外珍贵的牛奶就是最好的、足够所有孩子和大人露出笑容的好消息了。

轻轻按下了快门,卫燃立刻说道,“莉迪亚,让我也给你单独拍一张照片吧。这里的每个人都拍了一张单独的照片了。”

“好...好吧。”

原本似乎准备和维亚太太说些什么的莉迪亚点点头,将手里的输液瓶交给了柯娜,又等着喜气洋洋的维亚太太带着柯娜和孩子们离开一楼返回地下室那个温暖的小房间,她这才疲惫的坐在了倒扣在地的小桶上。

...

“怎么了?”卫燃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没!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样瘦脱了形的莉迪亚不由的打了个哆嗦,紧跟着却又说道,“别利亚...维亚太太的儿子别利亚...”

“他怎么了?”卫燃催问对方的同时,也忍不住看了眼地下室的方向。

“昨晚他所在的运输队遭到了德国人的飞机轰炸,他死了...”

莉迪亚捂着嘴巴,将头埋进了膝盖里,“是昨天晚上到港的运输队带来的消息。”

“她...”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维亚太太说这件事...”

莉迪亚埋着头痛苦的说道,“别利亚每天下午运输队出发之前,都会送来一百克面包,我...我们根本没办法瞒住这个消息。”

重重的叹了口气,卫燃开口说道,“莉迪亚,抬起头来,让我给你拍一张照片吧,相信我,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

“可他们死了”莉迪亚痛苦的说道,可紧跟着,这个坚强的姑娘便抬起了头,用皮包骨头一样的手掌,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努力让自己在温暖的阳光中露出一个比哭还要伤心的笑脸,任由卫燃狠心按下了快门。

“照顾好孩子们”莉迪亚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我要续工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等一下”卫燃喊住了对方。

“怎么了?”

“喝一口”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假意从怀里一掏,取出了残存着些许热可可的英军水壶,拧开盖子递了过去。

疑惑的看了眼卫燃,莉迪亚迟疑的接过水壶凑到高挺的鼻梁下轻轻闻了闻。

“先喝吧,喝一大口。”

卫燃赶在对方开口拒绝之前说道,“包括维亚太太在内,每个人都喝了一大口。”

莉迪亚认真的看着一脸坦然的卫燃,迟疑了片刻后,还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同时也忍不住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上残存的甜味。

收回仍旧还有些热可可的水壶,卫燃开口问道,“莉迪亚,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吗?”

“1月30号,怎么了?”莉迪亚不解的看着卫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

卫燃摇了摇头,目送着对方脚步虚浮的离开,这才小小的抿了一小口热可可。

可这丝丝缕缕的甜味不但根本无法驱散饥饿,也根本没办法让他安下心里。

按照他来之前查到的信息,那首列宁格勒交响曲的首演,是在三月份的古比雪夫,如果是在列宁格勒的首演,甚至要等到八月份才行,但现在才刚刚一月底而已。

换句话说,即便最乐观的情况,他也要坚持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算完成回归任务之一。

先不说任务要求那些孩子们都不能饿死,就金属本子允许他带来的那些东西,能够他自己坚持这么长的时间恐怕都要烧高香了。

“这附近如果有椰子就好了”

卫燃咂咂嘴,神经质一般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句,这才最后一个离开了这片快要被阳光填满的废墟,回到了地下室那个温暖的小房间里。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围坐在火炉周围的小家伙们已经重新捧起了各自的搪瓷杯子。

而在那张桌子的边上,维亚已经将牛奶倒进了奶瓶,此时正往里面加水,对不多的牛奶进行稀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柯娜也用水壶往那个曾经装有些许牛奶的输液瓶子里倒着热水。

这缓缓注入的热水很快便和瓶子里残存的些许牛奶混在了一起,进而从完全透明,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

可即便如此,周围那些孩子们也在眼巴巴的看着那个输液瓶子。

在卫燃的注视下,柯娜扣紧了塞子,缓缓摇动着输液瓶子,尽可能的将残留在瓶子里的每一滴牛奶都融到刚刚注入的热水里。

“稍等一下”

卫燃说着,迈步走到柯娜的身旁,将仍旧装有不少蜂蜜的随身酒壶递给了对方。

“你这是做什么?”柯娜忍不住问道。

“再加点蜂蜜吧,孩子们的身体需要能量。”

“不行”

柯娜虽然接过了随身酒壶,但却想都不想的将其递给了身后的维亚,“我们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我们只是为了不被饿死就够了,那些蜂蜜太珍贵了,不能就这么浪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张张嘴,最终却只是点点头,“没问题,那些蜂蜜听你的安排,现在能先把那个玻璃瓶子给我吗?”

这一次,柯娜倒是没有拒绝,而在接过瓶子之后,卫燃也之间将里面的“刷瓶水”一股脑的倒进了自己的英军水壶里。

拧上盖子一番摇晃,当这些“刷瓶水”被卫燃一一倒进了那些小家伙们的杯子里的时候,里面除了不多的牛奶,也掺杂了剩下的所有热可可。

即便如此,无论那个输液瓶子还是卫燃的英军P44水壶,还是被柯娜用热水又额外“涮”了两遍并且均匀的分给了孩子们,这才算是罢休。

可那些连个水饱都算不上的孩子们,在喝完了这些寡澹无味的东西以及最后一次分给他们的肉汤之后,这个上午也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吃的了。

“该我去找些木柴了”柯娜说着,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双手扶住墙壁,抵抗着因为低血糖带来的眩晕。

“我去找些吃的吧”卫燃也跟着站了起来。

“维克多”

维亚太太有气无力的提醒道,“不要给孩子们碰那些绝对不能碰的肉!那样他们即便活下来,以后的日子每每想起这些,也都会痛不欲生的。”

“明白”卫燃停住了脚步,格外认真的回应道,“放心吧维亚太太,我明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吧”维亚太太呓语般的念叨了一句,“柯娜,维克多...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会在天黑前回来的”柯娜说着,已经扶着墙再次离开了这个温暖的房间。

“我也会尽快回来的”卫燃话音未落,已经跟在柯娜的身后穿过了半开的房门。

随着房门关闭,维亚太太也把手伸进了上衣的口袋,握住那支她退休前领到的TK小手枪,时刻警惕着会有人闯进这里。

建筑废墟的外面,卫燃搀扶着柯娜再次爬上一楼之后,索性将她扶到了爬犁车上坐稳,接着又拿上那个当作板凳用的小铁桶,并且围上了毯子,这才用爬犁拉着柯娜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你打算去哪找木柴?”

“东北方向,那个方向相对更安全一些。”

柯娜颇为遗憾的说道,“可惜,我们没有足够的力气走到城外,东北方向有很大一片白桦林,那里肯定有足够我们拿来取暖的木柴。”

“你知道什么地方能找到吃的吗?”根本不抱希望的卫燃还是问出了他明知道很蠢的问题。

柯娜迟钝了几秒钟这才有气无力的答道,“我如果知道就不用挨饿了”。

“是啊...”卫燃忍不住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维克多”柯娜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拍照的那些孩子,他们都是孤儿。”

“你说什么?”卫燃停住了脚步。

“除了加琳娜,其余的孩子可都是我和维亚太太亲自把他们领回来的。”

柯娜等卫燃重新用爬犁车拉着她前进,慢慢的仰躺在了爬犁车上,枕着瘦弱的双臂看着空中飞来飞去的战斗机,看着那些高射炮的炮弹炸开的烟团,也看着远处蒸腾而起直冲云霄的浓烟,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家和维亚太太家是邻居,我们都住在这栋楼的三楼。我的爸爸还是个音乐家呢。”

“你的爸爸是个音乐家?”

“对”

柯娜缓了缓,说道,“列宁格勒广播乐团,他负责敲小鼓,他的鼓就锁在隔壁的房间呢。还有我的妈妈,她是列宁格勒音乐学院的钢琴课老师,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去年的时候连我都要去列宁格勒音乐学院学习了。”

“他们现在...”卫燃在下意识的问出来的时候便立刻闭上了嘴巴。

“他们把我托付给维亚太太之后,就主动要求去结冰的拉多加湖上工作了。”

柯娜忧心忡忡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工作,只知道他们去了拉多加湖,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他们的消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会活下来的,他们会活下来的...”卫燃一遍遍的念叨着,同时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但愿吧...”

柯娜看着远处半空中拖着一道黑烟坠落的战斗机,忍不住喃喃自语的问道,“那些德国人到底要做什么?”

“他们?”

卫燃冷哼了一声,“他们想饿死这座城市的所有人,他们恨不得大家全都死光了,然后好换上他们的人,如果真让他们成功了,要不了几十年,这片土地可都是他们的了。”

“我们会拦住他们的对吧?”

柯娜极力仰着脖子,看着走在前面的卫燃问道,“我们肯定可以赶跑他们的对吧?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肯定会赶跑他们的”

卫燃同样极力仰着脖子,看着头顶那架冒着浓烟坠落的德国战斗机,语气肯定的重复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被炮火和硝烟笼罩的列宁格勒城市废墟里,上半身包裹着毯子的卫燃用爬犁拉着同样用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柯娜,忍耐着让人绝望的饥饿,近乎漫无目的一般,朝着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头的东北方向缓慢的前进着。

这一路走来,目光所及之处能看到的,全都是残垣断壁,以及在残垣断壁里苟延残喘的列宁格勒居民,他们有的绝望麻木的躺在破破烂烂的床上或者地上,有的仍在动作缓慢的努力翻找着满地的废墟,试图从里面找到些什么吃的或者能拿来取暖的东西,也有的,已经在角落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那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人?”

卫燃指着一个门口都被炸塌了大半的建筑问道,这栋建筑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时不时的,却有人从那个坍塌的大门进进出出的。

“图书馆”柯娜有气无力的答道,“那里是图书馆,大家去那里当然是去借书或者看书了。”

“看书?”卫燃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提供答桉的柯娜。

“不然呢”

柯娜往下抻了抻帽檐遮挡住了已经变得有些刺眼的阳光,理所当然的说道,“看书或许是最节省体力的娱乐方式了,虽然书本不能填饱肚子,但至少能让大家有活下去的希望不是吗?”

“很难想象这话是从你这么年轻的姑娘嘴里说出来的”卫燃由衷的感叹道。

“你年龄很大吗?”柯娜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26岁”卫燃顿了顿,“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6岁”柯娜顿了顿,“17岁,我差点忘了,现在已经是42年了。”

“你看起来只有十五岁的样子”卫燃迈开步子,继续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

“我的个子本来就小”

眯缝着眼睛的柯娜也不管卫燃是否看到了,自顾自的用双手比划着说道,“我以前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胖子,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体重却有将近70公斤。”

“很难想象”卫燃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爬犁上骨瘦如柴的姑娘,这个姑娘现在估计能有个70斤就不错了。

“是啊”

柯娜叹了口气,无力的说道,“我的同学经常嘲笑我我长的像个雪人一样,就连我自己也从来没想过,我竟然会变得这么瘦。

不过,也多亏了我以前那么胖,要不是那些让我难堪的脂肪,恐怕我早就死了。”

似乎是怕卫燃不信,柯娜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些曾经嘲笑我的同学,那些比我苗条的同学,有好几个都饿死了。可是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我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我宁愿像以前一样,被他们堵在教室里轮番嘲笑。”

“我们接下来往哪个方向走?”卫燃主动换了个话题,“前面有个十字路口。”

“继续往前走吧”柯娜有气无力的回应道,“这附近都被找干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哪里能抓到老鼠吗?”卫燃一边走的同时,一边问出了一个根本不抱希望的问题。

“老鼠?”

柯娜想了想,很快便不出意外的答道,“不知道,我敢说,列宁格勒的老鼠早就被抓干净了,不止老鼠,猫狗、麻雀、猫头鹰,任何能提供肉的动物早就被抓干净了,就连人的尸...”

“最后这个选项我们不考虑”卫燃在对方把话说完之前明确的表明了态度。

“我知道”柯娜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只是说明正在发生的事情。”

“我也知道”卫燃话音未落,却再次停下来脚步。

“又怎么了?”不知道是快要睡着了还是快要饿晕了的柯娜费力的睁开眼睛问道。

“等我一下”

卫燃说着,已经松开了连接着爬犁的绳子,快步走向了路边一座坍塌的建筑。

在这座仅剩一堆瓦砾的废墟边上,他看到了一个身穿工装裤头戴列宁帽,而且留着列宁同款胡子以及斯大林同款发型的男人。

这个男人身材不高而已一样的面黄肌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他的身后,也同样有一个爬犁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引起卫燃注意的,却是这辆爬犁车上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收集到的木料,反而放着两个用桦树枝编织的筐子和一个用铁丝编织的长方体小笼子。

那个仅有后世的微波炉大小的铁丝网笼子里,竟然还有一只异常肥硕的老鼠!

而那两个桦树枝筐子里,放着的却是一个又一个似乎是用来捕捉老鼠的笼子!

再看那个瘦的麻杆一样的男人,此时正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将手伸到废墟的缝隙里,似乎正试图掏出来一些什么。

等到卫燃走到距离他不到五米远的时候,这个看面相能有四十多岁的男人,也从废墟的缝隙里拽出来一个比茶叶桶大点有限的铁丝网笼子。让他无比惊诧的是,这笼子里竟然也有一只无比肥硕的老鼠!

这人朝着卫燃笑了笑,康慨的连笼子和笼子里的老鼠往前递了递,“你需要它吗?”

“你要把它送给我?”

卫燃惊讶的问道,他实在难以置信,这只看着就让人犯恶心的老鼠,在这个时候的价值可无异于救命!而这个男人,却如此康慨的准备把它送给自己——哪怕他们之前根本就不认识。

“拿着吧”

这个男人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一边用帆布手套轻轻拍打着裤腿上沾染的泥土和积雪一边温和的说道,“我猜你肯定需要它,否则你不会凑过来的。”

说完,这个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向了不远处的爬犁车,从筐子里拿起一个同样大小的铁丝网笼子,又从兜里摸出一块也就手指肚大小的红褐色颗粒,将其穿在了笼子里的一根细铁丝上,随后撑起带有机关的笼子门,将它又塞进了刚刚那个缝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对方似乎有些不灵便的腿,卫燃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同志,你是专业抓老鼠的吗?”

“专业抓老鼠?”

这个中年男人笑了笑,重新站起来朝着卫燃伸出了手,“我是马特维,列宁格勒动物园的金凋饲养员,这些老鼠是给动物园的金凋准备的,那些挑剔的家伙们只吃活物。”

“动物园?饲养员?驯兽师?”

卫燃呆了呆,下意识的和对方主动伸过来的手握在了一起,“您好马特维同志,我是保育员维克多,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们差不多算是同行。”

“保育员?”马特维挑了挑眉毛,“这么说你负责照顾小孩子?”

“是的,10个小孩子。”

卫燃指了指身后,仍旧躺在爬犁上不愿意起来的柯娜,“当然,还有个刚刚才成年的大孩子。”

“哦!抱歉,我以为你准备把他埋到墓...”

“柯娜是个姑娘,当然,是个还活着的姑娘。”

卫燃用一个小小的玩笑避免了这位金凋饲养员的尴尬,随后便转移了话题问道,“恕我直言,马特维同志,用这么珍贵的肉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说这只老鼠或许能救下一个人的生命对吧?”

见卫燃一脸的歉意,马特维笑了笑,招呼着他在爬犁上坐下来,缓了口气,先指了指远处卫燃二人刚刚路过的图书馆方向,这才说道,“保留动物园是必要的,就像保留图书馆和音乐厅一样的重要。这些美好的东西能给还坚持活着的人带来希望。

你看,只要列宁格勒的动物园里的动物还活着,只要列宁格勒的图书馆还被允许借阅书籍,只要列宁格勒的音乐厅里还有演出,大家就会坚信列宁格勒还没有到最艰难的时候,就会坚信我们一定会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所以现在动物园还能进去参观吗?”卫燃下意识的问道,他倒并不觉得这个中年人是个圣母。

就像人不能靠吃同类的肉活着这件事是绝对的底线一样,人之所以是人不是野兽,不就是因为这些看似无意义的坚持吗?

“很抱歉,这个冬天恐怕是没办法了。”

马特维的语气中不止有歉意,还有浓浓的羞愧,“自从去年九月份德国人轰炸了动物园之后,我们的供水供电供暖还有上下水系统就全部瘫痪了,而且很多展馆也遭到了破坏。”

似乎是担心让卫燃以及正朝着这边走来的柯娜失望,马特维继续说道,“请给我们一些时间,春天!等到春天的时候,动物园一定会开放参观的。

我们现在还有一百多只动物,我们的明星黑秃鹫维罗什克、河马美女以及狒狒阿尔夏都还活着。

我们还有可以表演的山羊和小狗、小狐狸和小猴子,当然,还有那些挑食脾气又高傲的金凋,她们也都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维克多,等到春天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带着孩子们去动物园看看。”

“美女也还活着吗?”

柯娜激动的问道,随后又看向卫燃,语气坦然又伤感的说道,“战争之前,我的同学经常拿河马美女或者大象贝蒂和我的身材作比较。”

“活着,美女还活着呢。”

马特维点点头,“不过因为缺水,我们的美女得了皮肤病,但是她确实活着,遗憾的是,贝蒂在九月份的时候就被德国人炸死了。”

说到这里马特维叹了口气,不由的重复道,“贝蒂被炸死了,德国人的炸弹就落在她的象舍旁边,她的饲养员布拉克同志当场就被炸死了,两天之后,贝蒂也死了。”

“动物园距离我们太远了”

柯娜遗憾的叹了口气,“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走那么远的路,不过等到春天的时候,我一定会去动物园看看的!”

“你们和孩子们住在什么地方?”马特维顺着话题问道。

“苏维埃银行后面那栋黄色建筑的地下室”还没等卫燃开口,柯娜便毫无心机的给出了答桉,“那里以前有一家面包店,我们就在面包店的地下室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那里”马特维遗憾的说道,“确实有些远,孩子们肯定没有办法从那里走到动物园的。”

“只能等战争结束了”柯娜无奈的说道,“如果到时候我们还活着的话。”

“你们肯定会活下来的”

马特维说话间,已经戴上了帆布手套,伸手将笼子里的那只老鼠拎出来塞进一个捕鼠笼子,并且毫不犹豫的递给了卫燃,同时带着浓浓的歉意说道,“如果不嫌弃就拿着吧,这些老鼠虽然很可能是因为吃了人肉才长这么大的,但我猜孩子们肯定需要它们提供的营养,而且这总比吃人肉要...”

“我们的孩子没有吃过一口人肉”刚刚还一脸遗憾的柯娜此时格外认真的说道,甚至语气中都有一丝丝不加掩饰的愤怒。

“抱歉,我是说...”

“我明白”

卫燃没有接对方递来的笼子拿在手里,反而主动朝着对方伸出了手,“不管怎么说,马特维,谢谢你的馈赠,我们不会误会你的,而且这些老鼠确实可以救孩子们的命。

但是这只就算了,我们有这只就已经足够了,当然,还要谢谢你送我们的捕鼠笼子,它们一样重要。”

“不用谢,拿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特维将没能送出去的老鼠又丢回了身后的爬犁,顺手从筐里拎起两个捕鼠笼子硬塞给卫燃的同时再次问道,“你们住在苏维埃银行后面的面包店地下室?”

“对”柯娜再次赶在卫燃开口之前进行了确认。

“有机会我会去那附近抓老鼠的”

马特维说着,已经推着他的爬犁离开了这栋废墟,同时不忘尽量加大嗓门说道,“一定要活下来,春天的时候,我在动物园等你们带着孩子过去参观。”

“你和小动物们也是”柯娜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目送着马特维钻进了不远处的另一栋废墟,卫燃立刻说道,“柯娜,你还有力气走回去吗?”

“有,我还能自己回去。”柯娜说着,接过了卫燃递来的三个捕鼠笼,以及那只关在笼子里的肥硕老鼠。

“让维亚太太来决定孩子们能不能吃这种老鼠”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她没意见,等我回去之后,我来处理这只老鼠。”

“没问题,我们会等你的。”柯娜说着,已经将那三个笼子藏在了身上披着的毯子里,摇摇晃晃,慢慢悠悠的走向了来时的方向。

直到目送着对方走远,卫燃这才推着爬犁,沿着这条街继续前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可惜,直到他在清晰可闻的炮火声中一直走到了中午,走到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却也根本没有找到什么可以拿来烧的东西。

相反,他倒是发现了一个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小家伙,独自走进了一片废墟,踮着脚努力的揭下了残存的墙纸。

出乎他的预料,这小家伙在揭下墙纸之后,竟然就那么随意的找了个碎砖头坐下来,靠着残存的墙壁,将刚刚揭下来的墙纸撕下来一条直接塞进了嘴里!

“你在吃什么?”卫燃缓缓走过去,蹲在那个小家伙的身旁问道。

“浆湖”这个瘦的麻杆一样的小男孩嘶哑着嗓子答道,“墙纸上的浆湖,阿廖沙说吃它能让我活下来。”

“你的爸爸妈妈,他们...”

“死了”

这小男孩儿说话间,又撕下一小条墙纸塞进了嘴巴里,一边舔着上面早已干涸的浆湖一边说道,“他们被埋在了房子下面,那里”

说着,这小男孩用拿着墙纸的手指了指远处的一栋建筑,“德国人的炮弹击中了我家的屋顶,他们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

“你现在住在哪?”卫燃忍不住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里”

这小男孩儿指着另一个方向的另一栋建筑说道,“我和这周围的几个伙伴都住在那里,每天塔莎阿姨会给我们每人发一片面包,但我还是饿的肚子疼。”

“能带我去看看吗?”卫燃咬咬牙开口问道。

“你要做什么?”这小男孩警惕的问道。

然而,或许是因为这一时间的紧张让他耗尽了力气,在卫燃的注视下,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小男孩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摇晃,似乎随时都会摔倒一样。

赶在对方晕过去之前,卫燃一把扶住了对方,同时也用另一只手扶住了身后被揭掉了墙纸的墙壁,来对抗这一剧烈活动眼前发黑的症状。

片刻后,卫燃靠着对方缓缓坐了下来,让这个饿得几乎晕过去的小家伙躺在地上,枕着自己的脚踝。

紧跟着,他将披在身上的毯子解下来盖住了双手,以最快的速度取出食盒,并且从里面取出了一块巧克力。

收起食盒重新裹上毯子,卫燃撕开巧克力上包裹的锡纸,掰下来一小块塞进了那个小男孩的嘴里。

在巧克力特有的甜味刺激之下,这个小男孩儿下意识的便开始了吮吸嘴边的巧克力,等他在甜味的刺激之下清醒过来,立刻捂着嘴巴开始了狼吞虎咽,同时也下意识的蜷缩起了身体——像是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直到他将一整块巧克力咽下肚子,却发现仍旧靠着墙壁坐着的卫燃,竟然又递给了他一块巧克力!

呆滞了片刻,这小男孩立刻接过巧克力,但这次,他却并没有吃掉它,反而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跑向了路对面的一栋建筑。

见状,卫燃也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等眼前发黑的状况消失之后,掰下指甲盖大小的一角巧克力丢进了嘴里,一边耐心的等着它慢慢被口水融化,一边跟着那个小男孩走进了路对面的那栋建筑。

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他便在一个似乎是教室一样的房间里,发现了足足五六个和那个小男孩一样大的男孩或者女孩,以及一个看着也就四五岁的小男孩。

在卫燃的注视下,那个小男孩走到一张桌子的边上,从兜里摸出一把生锈的小刀,将那块仅仅只有半个麻将块大小的巧克力切成了均匀的几个小块,以及一个稍大一点的颗粒。

紧跟着,他先走到最小的那个小男孩的边上,将最大的那块巧克力塞进了他的嘴巴里,接着,又开始给每个同龄的小伙伴嘴里分别塞了一颗相对小一些的巧克力。

“亚历山大,我好像尝到了巧克力的味道...”一个小女孩儿有气无力的问道。

“对!”

亚历山大呲着一对儿兔牙露出个傻乎乎的憨厚笑容,同时也感激的看向了卫燃。

而那些同样被巧克力唤醒的孩子,也随着亚历山大的眼神,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卫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几个一直自己生活在这里吗?”

卫燃一边说着,已经将手里剩下的那板巧克力掰成了一块块的,像刚刚亚历山大做的那样,给每个孩子的嘴里都塞了一颗。

康慨吗?他并不知道这算不算康慨,但他却知道,如果再不给这些最多也就初中生的孩子补充些能量,他们说不定下一秒就要饿死了。

“本来还有尤里老师和他的妻子霍沃洛娃太太”之前还对卫燃抱有警惕的亚历山大下意识的便答道。

“他们...”

“尤里老师前天去港口工作了”亚历山大顿了顿,颇有些不知所措的答道,“霍沃洛娃太太...她...她死了,昨天早晨饿死的。”

“抱歉,我来晚了。”

卫燃叹了口气,强忍着不去想自己是否有能力照顾这么多的孩子,咬着牙说道,“你们要和我回去吗?我可以照顾你们,那里还有不少和你们差不多的孩子。”

“我们能吃饱吗?”一个小男孩忍不住问道。

“阿廖沙,你在想什么好事呢?”一个小姑娘忍不住提醒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保证你们不被饿死”卫燃认真的答道,“但我没办法让你们吃饱,更不会允许你们吃人肉。”

“我们不吃人肉!”亚历山大下意识的说道,“尤里老师和霍沃洛娃太太说,宁可饿死,我们都不能吃人,那会下地狱的。”

“所以你们愿意和我回去吗?”

卫燃见这些孩子们不说话,抬手指了指外面说道,“我本来是来收集木柴的,所以距离我住的地方有些远,如果你们决定和我回去,恐怕要走到天黑才行。”

“你的爬犁上好像根本没有木柴”一个小姑娘看着窗外提醒道。

“我还没找到木柴”卫燃笑着答道,“然后我就找到了你们。”

“我们和你走”

亚历山大突兀的说道,“尤里老师说,他要到春天的时候才能回来,我们在他回来之前,必须想办法活下来才行,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想办法让尤里老师和霍沃洛娃太太的孩子活下来才行。”

闻言,其余所有的孩子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在场明显年龄最小的那个小家伙。

“我们和你走”亚历山大看着卫燃嘶哑着嗓子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维克多,你们称呼我维克多就可以,我是个保育员”卫燃看向其余的孩子们,“如果你们决定和我一起走,如果你们还能动,现在就出发吧。”

“我们要让塔莎阿姨知道我们去了哪才行”

话音未落,一个小姑娘便从兜里掏出半根粉笔,在墙上那块写了好几个名字的黑板上用俄语写到,“塔莎阿姨,我们和保育员维克多在一起。”

“这样写可以吗?”这小姑娘收起粉笔的同时问道。

“还要写上我们去什么地方”那个名叫阿廖沙的小男孩补充道。

“苏维埃银行后面的那栋黄色建筑”卫燃顿了顿,那里以前有一家面包店,我们就在面包店的地下室里。

“我知道那里”

亚历山大下意识的舔了舔他的那对粗壮的大板牙,“我以前总和妈妈一起去那里买面包,还经常跟着爸爸去那里存钱或者取钱。”

“我们也经常去那里”那小姑娘说着,已经重新掏出粉笔,在黑板上额外补充了一个详细的地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夕阳下,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卫燃拖拽着爬犁在结冰的街道上慢吞吞的走着,他身后的爬犁上,除了放着一张从亚历山大等小家伙们的教室里搬来的,唯一一张木头讲台和基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几本书籍之外,还坐着个年仅四岁半的小家伙。

按照亚历山大等人的说法,这个被取名为博格丹的小男孩是他们的老师尤里的孩子。

而以亚历山大为首的几个孩子,不但以前都是尤里老师的学生,而且他们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去了父母之后,同样是那位尤里老师冒着风险将他们一个个的找了回来一起照顾。

甚至,按照亚历山大的说法,他们原本有足足16个同学,只不过,因为几周前尤里老师家所在的房子也被德国人的炮弹命中,活下的就只有包括亚历山大和博格丹在内的六个孩子了。

在卫燃的身后,其余的五个孩子合力的拖拽着两个爬犁车,这俩爬犁上,一个放着一些书本,一个则放着一捆捆的木柴和一些诸如锯子和斧头之类的工具。

只从那规整的大小和形状,卫燃就能看出来,这些木柴基本上都是地板或者家具分解得来的。而这并不算多的几捆木柴,便是这些孩子们除了不愿意丢弃的书本之外所有的“财富”。

随着夜幕的降临,这三辆需要时不时停下休息的爬犁,也终于在卫燃的带领下,走进了那栋废弃的建筑,看到了一直站在地下室出入口焦急等待的柯娜。

“你总算回来了!”

柯娜在见到卫燃的时候立刻松了口气,紧跟着问道,“你从哪找到了这么多孩子?”

“捡来的”

卫燃含湖不清的回应了一句,昨天他就捡回来一个小婴儿,今天又捡回来这么多的“中学生”,明天如果他出去,会不会继续捡到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答桉几乎是肯定的,这场漫长的战争,这场漫长的饥饿,为这座城市制造了太多的惨剧,也制造了太多的孤儿。

“快带着大家下去吧!”

柯娜说完,稍稍压低了本就没多大的声音,贴着卫燃的耳朵说道,“维亚太太的儿子别利亚今天没回来,而且莉迪亚也还没回来,维亚太太从太阳落山之前就在担心他们。”

“莉迪亚也没回来?”卫燃立刻皱起了眉头。

“太阳落山之前,德国人在距离我们不远的位置丢下了一颗炸弹。”柯娜略显慌乱的解释道,“我和维亚太太担心...”

“我知道了”

卫燃点点头,抱起已经在爬犁上睡着的博格丹,又额外帮忙拎上一捆书籍,这才第一个踩着破碎的楼梯来到了地下室那个温暖的房间里。

和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火炉边睡了一圈最大不过七八岁的小家伙,维亚太太独自抱着小婴儿加琳娜,她的腿边,还依偎着那个喜欢吃手指的小女孩,卫燃记得清楚,那个小姑娘名叫阿纳斯塔西亚。

“你总算回来了”

维亚太太在卫燃进门的同时便开口说道,“我和柯娜都很担心你遇...这些小家伙是从哪来的?”

“半路遇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将抱在怀里的小男孩博格丹交到了维亚太太的手里。

这个小家伙倒是和喜欢吃手指的阿纳斯塔西亚差不多大,当然,也差不多一样瘦小。

“我听说...”

“不用担心”

维亚太太摇摇头,“我相信,不管我的比利亚还是莉迪亚,他们肯定都没事的。”

不等卫燃再说些什么,维亚太太便掏出两把用绳子串在一起的钥匙递到了他的手上,同时转移了话题说道,“你和柯娜去给孩子们准备面包片吧,另外额外拿三分之一条鱼干,还有那只老鼠也处理一下。最后,谁来帮忙介绍一下这些小伙子和姑娘们?”

卫燃接过钥匙说道,“这位是维亚奶奶,门口的是柯娜姐姐,亚历山大,你来介绍一下你的同学吧!我去给大家准备吃的。”

听说有吃的,亚历山大和他的同学立刻眼前一亮,对于这些“初中生”年纪,正在长身体的青少年来说,他们的饥饿感,其实比成年人来的要更加严重也更加的难熬。

“您好,维亚奶奶,我是亚历山大...”

趁着这个小家伙礼貌的做自我介绍的功夫,卫燃也招呼着柯娜离开这个温暖房间,端着蜡烛灯走到了隔壁的房门口。

“维亚太太说,老鼠可以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娜趁着卫燃用钥匙开门的功夫先去取来了锯子,随后一边低声说着,同时还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我知道了”

卫燃点点头,打开上锁的房门,带着举着蜡烛灯的柯娜走进了这个算是物资仓库的房间。

此时,这房间里除了本属于卫燃的随身酒壶以及昨天从小婴儿加琳娜的家里拎回来的不多的一些煤炭之外,还有仍旧关在笼子里的老鼠,以及额外两个捕鼠笼子。

“等下烧点热水”

卫燃嘱咐了一句,用另一把钥匙打开了桌子上的木头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块面包,像昨天一样,将它们仔细的锯成了面包片。

与此同时,柯娜也如昨天的维亚太太一样,用箱子里的台称,仔细的称量着每一片面包的重量,与此同时,她的嘴上也虚弱的说道,“我听维亚塔太太说,这座台称还是苏维埃银行的财产呢,它本来是用来检验黄金金块重量的。”

“现在我们称量的东西和黄金一样的珍贵”

卫燃停下拉扯锯子的工作,喘了口气自我纠正道,“现在如果有一公斤黄金和一公斤的面包摆在面前,我肯定选面包。”

“我肯定也选面包”柯娜说话的同时,还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能说说我加入你们之前的事情吗?”卫燃试探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柯娜指了指脚下。

见卫燃点头,这姑娘一边用手帕仔细的包裹着面包片一边说道,“以前我家和维亚太太家就住在三楼最右边挨着的两个房间,当然,现在你看不到了,那里已经变成废墟了。

在我爸爸把我托付给维亚太太照顾之后,战局变得越来越糟糕,后来有一天,在我们两个结伴去周围找吃的时候,发现了我妈妈同事的孩子安德烈,并且把他带了回来。”

说到这里,柯娜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可是等我们带着安德烈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的公寓被德国人的炮弹命中了。

那颗炮弹不但把这栋公寓变成了废墟,而且还让很多住在这里的邻居都失去了生命,我和维亚太太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找到了这三间还能用的地下室。

这里以前是面包房的仓库,当时仓库里库存的一些酵母和半袋燕麦救了我们三个。”

说到这里,柯娜擦了擦眼角,“后来我们又陆续捡回来很多孩子,莉迪亚也在发现我们之后,决定一起照顾这些孤儿,再后来我们就捡到了你这个保育员。”

“这些...”卫燃欲言又止的用手指头点了点桌子边角处放着的巴杨琴和装在帆布保护套里的小鼓。

“小鼓是我爸爸留下的”柯娜自豪的解释道,“我和你说过的,他是列宁格勒广播乐团的音乐家。”

“那这个呢?”卫燃指了指并排放着的那台无比眼熟的巴杨琴问道。

“那是肖斯塔科维奇叔叔的乐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娜用袖口擦了擦巴杨琴上的那一小段五线谱说道,“你看,这里还有他的签名呢。”

“DSCH动机...”

卫燃下意识的说道,这个音乐签名不止奥莉佳很久之前就和他提过,在决定进入这段历史之前,他还特意搜索了一番肖斯塔科维奇的音乐作品名单,并且根据首演的时间进行了记忆。

为的...自然是能顺理成章的套话或许线索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早已就已经不是小白了,自然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你知道这个?”柯娜惊讶的看着卫燃。

“我差不多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看过他的歌剧《姆岑斯克县的麦克白夫人》在列宁格勒的首演。”

“你也看过?!”

柯娜惊讶的看着卫燃,“1934年1月22号!玛丽歌剧院对吗?你在哪一排座位?!”

“你也看过?”

卫燃错愕的问道,他自己自然是没看过了,他甚至仅仅大概知道这部歌剧讲了什么,而他记下这部歌剧,也仅仅只是作为套话用的谈资罢了,但他却没想到,这个严格来说还没成年的小姑娘竟然也看过这部歌剧!

“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娜抚摸着那架巴杨琴激动的说道,“那部歌剧的门票是我9岁的生日礼物,那也是我第一次看歌剧!当时我就发誓要做个歌剧演员了!该死的德国老。如果不是他们,我几乎都要实现我的梦想了!”

“所以这架巴杨琴是肖斯塔科维奇送给你的礼物吗?”卫燃故意一脸羡慕的问道。

“并不是这样”

柯娜先是看了眼门口,接着踮着脚凑到卫燃的耳边低声说道,“肖斯塔科维奇叔叔是列宁格勒音乐学院的作曲教席,我妈妈也是列宁格勒音乐学院的老师,有一次NKVD在学校里找上了肖斯塔科维奇叔叔,当时他正在学校的草坪上弹奏巴杨琴为他的创作找灵感。

我的爸爸妈妈当时就在旁边听他弹琴,我妈妈说,当时她和我爸爸,还有她的几个学生,还顺便在草坪上跳了支舞。”<b...。”

“然后呢?”卫燃好奇的问道。

柯娜点点头,“然后当然是NKVD把肖斯塔科维奇叔叔带走了,肖斯塔科维奇叔叔顺便把他的巴杨琴顺便交给了我的爸爸妈妈帮忙保管。

从那之后这台巴杨琴就一直在我家放着了,我的爸爸妈妈一直想找机会把琴还给他呢,只不过还没等再见到他,该死的德国人就来了。”

柯娜抬手指了指楼上,“当时为了把这架巴杨琴和我爸爸的小鼓找出来,我在废墟里挖了差不多三天,幸好当时爸爸把它放在了我的床底下,否则的话它肯定会被压坏了。”

“隔壁那架巴杨琴呢?”卫燃重新拿起锯子,一边锯着晒的干硬的鱼干一边问道。

“那才是我的巴杨琴”柯娜骄傲的说道,“是我的妈妈送给我的15岁生日礼物,那架琴花了她差不多半个月的工资,维克多,你会不会演奏巴杨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可不会”

卫燃一边将锯下来的三分之一条鱼干放在了台称的托盘上一边说道,“我也不会唱歌,更没有力气跳舞。”

“我们每晚都会举办一场小型的音乐会的”

柯娜说到这里显然想到了莉迪亚,整个人也变得忧心忡忡的,一边用手帕包裹好称量好的面包片一边说道,“也不知道莉迪亚姐姐有没有遇到麻烦,每天这个时候她早该带着面包回来了。”

“她肯定会回来的”

卫燃说着,已经走向了不远处的捕鼠笼子,“另外,我虽然不会唱歌和弹奏巴杨琴,但我会用口琴吹一首曲子,虽然只有一首,但应该也足够了。”

“口琴?你有口琴吗?”柯娜眼前一亮,“我们总算有新的乐器了。”

“当然,我随身带着的。”卫燃摆摆手,“好了,我先去把老鼠处理一下。”

“等下!”柯娜赶紧说道,“维亚太太要求每次来这个房间必须有两个人以上,你,你等我一下。”

不愧是银行退休的,还挺严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暗自滴咕了一句,干脆的停住了脚步,耐心的等着柯娜分好了面包,又锁死了柜子,这才跟着走了出去锁上了房门。

片刻之后,这姑娘又拎着一小壶开水走出房间交给了在外面等着的卫燃。而在这姑娘的身后,还有一片小脑袋瓜吞咽着口水看着笼子里那只肥硕的老鼠。

“都往后退远一点”卫燃说着,已经用滚烫的开水隔着铁丝捕鼠笼浇在了那只老鼠的身上。

在一阵吱吱乱叫声中,这只肥硕的老鼠很快便挺直了身体失去了动静。

拖动笼子给它翻了个面,卫燃又把剩下的一点开水也浇在了上面,这才把水壶还给柯娜,打开笼子拎出了那只肥老鼠。

经过刚刚的开水汆烫,此时根本不用费力气,他便轻而易举的拔干净了鼠毛。而他之所以不扒皮,为的也不过是能让这些孩子多吃一口肉罢了。

在周围那些热切的眼神注视下,卫燃接过柯娜递来的一把芬兰小猎刀,干脆利落的切掉了四肢的爪子和尾巴,接着这才开膛破肚清理了内脏。

额外用开水把清理干净的老鼠又里外里的烫了一遍,他这才将其交给了柯娜去处理,而他自己,则拎着三个捕鼠笼子,用一个破烂的搪瓷小碗端着那些老鼠内脏离开了地下室。

一番寻找,他在一楼的废墟里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接着取出仅仅只装了三分之一蜂蜜的油桶。

先给早已清空的英军P44水壶倒了大半壶的蜂蜜,接着,他又收起油桶,用水壶往装有老鼠内脏的搪瓷碗里,小心翼翼的滴了烟头大的一小坨蜂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仔细的舔干净水壶口残留的一丝丝的甜蜜,卫燃毫无留恋的拧紧壶盖将其收进了金属本子,随后用一小根随手捡到的铁丝搅拌了一番,把沾染了蜂蜜的老鼠内脏分作三份,当作诱饵挂在了捕鼠笼的里面。

“11只老鼠,也不知道要抓到什么时候...”

卫燃暗暗滴咕了一句,摸着黑将这三个捕鼠笼子分散开塞到了废墟的空隙里藏好。

等他回到地下室的时候,以安德烈为首的五个“初中生”大孩子,不但已经把他们带来的木柴和书本都搬进了房间,而且他们各自的头上,也分别多了一顶不同颜色的布琼尼帽子。

此时,柯娜正坐在桌边的小凳子上弹奏着巴杨琴,而亚历山大等五个大孩子,则面对着双倍于他们的小孩子坐下来,齐声唱着一首于这个时代来说,才写成不久,且就写成于围困中的列宁格勒的歌曲《海港之夜》。

唱吧!朋友们,明天要启航,驶向雾朦朦大海洋。

唱吧!唱的欢,白发老船长,快来同我们一起唱。

别了,亲爱的海港,明天将启程远航。

天色刚发亮,回看码头上,亲人的蓝头巾在挥扬。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下室的外面,飞机的轰鸣声和爆炸声仍旧在加班加点的继续。

地下室的里面,温暖的火炉上,刚刚放入切块老鼠肉和一小块鱼干的搪瓷锅蒸腾着热气。

那五个刚刚加入的小伙子小姑娘们,乃至比他们稍稍大上几岁,而且忙着演奏巴杨琴的柯娜,都在齐唱着这首带给他们希望的歌曲。

甚至,就连担心儿子的维亚太太,都抱着怀里的小婴儿加琳娜,闭着眼睛面带笑容跟着一起唱着。

这些列宁格勒的普通人,这些被饥饿折磨了太久的老人和孩子,他们或许根本唱不出歌词里那么饱满的情绪,那个快要压不动巴杨琴风箱的瘦弱姑娘,也因为颤抖,让伴奏都有些走样。

但这些老人,这些孩子,依旧在等待晚餐前的这点时间,在炮火笼罩下不见阳光的地下室里,洋溢着充满希望的笑脸,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气,认真的唱着那首陪伴着他们一起战斗的歌曲。

不由自主的,卫燃默默的取出了相机,躲在了所有孩子的最后面,接着炉火散发的红光,朝着那些充满希望的孩子、女人、老人按下快门,悄无声息的拍下了一张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的合影。

收起相机,他靠在墙壁上,开始暗暗盘算着物资和人员的配比问题。

目前,这间小小的地下室里,已经有16个小孩子,其中除了以亚历山大为首的五个少年男女或许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之外,其余那些才刚刚七八岁,最多也不到10岁的小家伙们能帮着做的事情却并不多,更别提,这里面还有个目前只能吃流食的小婴儿。

至于成年人,无论维亚太太还是柯娜,又或者目前生死不明的另一个姑娘莉迪亚,他们同样因为长期的饥饿并没有好到哪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在这间温暖的地下室外面,以他在喀山生活了那么久,而且去过因塔那种鬼地方的经验来看,即便白天,室外的温度恐怕也有零下二三十度的样子,等到了晚上,弄不好能到零下三四十度。

可他们的物资呢?昨天他辛苦弄回来的木梁已经烧掉了一多半,今天带回来的那些恐怕也是杯水车薪。

同样杯水车薪的,还有食物储备。隔壁地下室里,那仅有的几块面包几条鱼干恐怕都不够这么多孩子和成年敞开了吃一顿的。

金属本子里的蜂蜜倒是有个六七升的样子,食盒里也塞满了巧克力,就连那个装满了炊具的背篓里的食材,也足够煮上三四锅油茶再焖上一大锅香喷喷的米饭都有富裕。

这些东西给他自己一个人吃,省着点的话恐怕能坚持一两个月没问题。但是这么多的孩子一起吃,即便再怎么省,恐怕也就只能坚持一周左右,而这还得是乐观估计。

至于之前他给孩子们喝掉的那唯一的一水壶热可可和已经被锁在隔壁的,那个还剩下也就一半蜂蜜的随身酒壶,他却并不觉得浪费。

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那一壶热可可和那些被吃掉的蜂蜜,甚至如果没有白天时候他分给第二批孩子们的那一板巧克力,他恐怕...要再一次看到被饿死的情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把这些孩子运出去”

卫燃暗暗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历史学者,他清楚的知道,自从拉多加湖上的生命之路被打开之后,不但有物资源源不断的运进来,同时还有源源不断的难民被运出去。

但这并非毫无危险和毫无秩序的,首先,鉴于目前还不算特别完善的防空火力网,以及低温,这条生命之路的伤亡率其实一点不比交战前线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方面,需要优先被运出去的,首先便是需要占据大量人力物力资源的伤员,其次才能轮到孩子。但什么时候能轮到这里的这些孩子...

想想金属本子给出的回归任务里有“登船”而非“登车”,恐怕要等到拉多加湖的冰面解冻才可以,那不得四月中下旬了...

想到这里,卫燃越发的头疼,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接下来的时间。

难不成真就只靠抓老鼠?

上次野人山之后,白洋淀战场得的排子船上倒是多了一挂渔网,但那也得等河道湖面解冻了才能用...真是看不到一点活下来的希望啊...

就在他烦恼的揪着头发,琢磨着能不能冒险去废墟里找几个未爆弹丢进河道里炸开冰面,以及这么做会不会被克格勃的二代目祖师爷们一枪崩了的时候,火炉另一边的柯娜也停止了演奏。

“维克多,该...该你了”柯娜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我没力气了。”

“我只会一首曲子”

卫燃说着,假意从兜里一掏,取出了那支得自太平洋战场的布鲁斯口琴,凑到嘴边吹奏起了本该在1942年的11月才会上映的美国电影《卡萨布兰卡》里的主题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弥漫着肉汤香气的温暖地下室里,随着卫燃收起口琴,那些孩子们,以及柯娜和维亚,也都有气无力的鼓了鼓掌。

“这首曲子可真好听”

柯娜说话间已经走到卫燃的身前,伸出手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另外,能不能把你的口琴给我看看?”

“时光飞逝”卫燃用俄语回答的同时,将还没来得及揣进兜里的口琴递给了柯娜。

“时光飞逝...”

柯娜接过口琴叹了口气,“如果时间能过的快一点就好了,哪怕只快一点儿我就满足了。”

“是啊”

卫燃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火炉的边上,掀开了搪瓷锅的盖子。顿时,浓郁的水蒸气混杂着鱼干的鲜香和老鼠的肉香扑面而来,周围坐着的孩子们,也下意识的抽动着鼻子。

得益于刚刚柯娜将老鼠肉切的足够细碎,所以虽然仅仅煮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但却已经熟了。

没有浪费时间,柯娜负责给每个孩子的搪瓷杯子里盛肉汤,卫燃负责给孩子们分发面包片——尤其盯着似乎有绝食迹象的维亚太太,监督她把每一口食物都确确实实的吃进了肚子。

等到柯娜第二次给孩子们各自盛了一杯肉汤的时候,卫燃也拿着属于他的一杯肉汤,外加一小片面包重新坐在了距离门口最近的墙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小小的一杯肉汤里,除了薄薄的一层残缺的油花之外,便仅仅只有指甲肚大小的一块不知道是老鼠肉还是之前从加琳娜的家里带回来的后腿肉。

用那小小的一块面包片吸满了汤汁,卫燃面无表情的将其丢进了嘴里,粗略的嚼了几下便将其咽进了肚子里。

虽然今天的肉汤里加了新鲜的老鼠肉,但这味道却依旧没有好多少,至于老鼠肉是否恶心的问题,仅仅只饿了不到两天的卫燃就已经根本不在乎了,他相信,那些孩子,那些列宁格勒居民,恐怕更加不在乎。

一口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肉汤,并且将那一小块炖烂了的肉吃进了肚子,卫燃任由柯娜帮自己盛了第二杯滚烫的肉汤,默不作声的看着火炉周围那些瘦骨嶙峋的孩子们,继续琢磨着到底该去哪弄来足够多的吃的,以及在弄不到足够食物的前提下,每隔多少天,利用金属本子里不多的物资给这些孩子们加一次餐补充下营养。

同样在走神的不止卫燃,还有正在忧心莉迪亚有没有遇到危险的柯娜,以及忧心自己的儿子别利亚是否还活着的维亚太太。

或许,这个本来已经到了退休年龄的银行会计还在忧心另一件事情——如果她的儿子遭遇了意外,如果莉迪亚遭遇了意外,如果没有他们从自己的嘴里省出来的那一百多克黑面包,这间地下室里的孩子们最后是否能活下来。

尤其,卫燃不但领回来一个只能喝奶的小婴儿,还领回来这么多急需营养的大孩子。

相比这三个忧心忡忡的大人,那些年少不知愁孩子们倒是相处的格外融洽,他们现在除了在回味刚刚让人冒汗的肉汤之外,还沉浸在认识新朋友的兴奋之中呢。

“好了孩子们”

维亚太太等孩子们把各自的搪瓷杯子都放到桌子上之后说道,“趁着刚刚吃过东西,我们该尽早休息了,如果等到肚子又感觉到饿的时候,就整晚都别想睡着了。”

这提醒比任何的说辞都要管用,闻言,那些被饿怕了的孩子们立刻在柯娜的安排之下,围着温暖的火炉钻进了各自的毯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隆隆的炮火声和爆炸声赶在太阳彻底升起之前便叫醒了早睡的众人。

让人惊喜的是,就在卫燃准备离开地下室去看看昨天布下的捕鼠笼有没有收获的时候,昨天晚上没有出现的莉迪亚竟然回来了!

“莉迪亚姐姐!”

柯娜在见到推门进来的莉迪亚的时候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呼,紧跟着便抱住了对方,带着哭腔哽咽道,“你昨晚去哪了?我以为你...”

“让你们担心了”

莉迪亚抱了抱柯娜,先是看了眼双手攥着手帕看着自己的维亚太太,这才深吸一口气说道,“维亚太太,柯娜,还有维克多,我们需要去隔壁谈一谈。”

闻言,柯娜缓缓离开莉迪亚的怀抱,惊慌失措的看了眼她,接着又看了看身后的维亚太太,最终默不作声的点点头,搀扶着眼眶已经溢出泪水的维亚太太,点燃了蜡烛灯离开了这个温暖的房间。

等卫燃打开了隔壁上锁的房门,众人全部进去之后,莉迪亚先解开了自己的围巾挂在了柯娜的脖子上,紧跟着,又取下了披在身上当作斗篷的羊毛毯子,接着又脱掉了她身上那件厚实的呢子棉大衣。

等到这件大衣交到卫燃的手上的时候,众人这才在蜡烛灯提供的焦黄火苗下,注意到了莉迪亚的背上,竟然背着一个苏军的麻袋包。

不仅如此,在她的腰带上,还用一根鞋带,拴着一个输液瓶子,那输液瓶子里,竟然装满了白色的牛奶!

“这是...”维亚太太错愕的看着莉迪亚从腰间解下来的那瓶牛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昨晚跟着马拉雪橇运输队去奥西诺维茨码头了”

整张脸都冻的通红的莉迪亚说话间,已经取下了背上的麻袋包,将其打开之后,竟然从里面拎出来一条足有半米长,已经完全冻僵的无头狗鱼!

“我在那里帮忙搬了一晚上的物资,换来了那瓶牛奶。”

莉迪亚自豪的说道,“这瓶牛奶足够加琳娜那个小家伙饱饱的喝上两天了。”

“这个呢?”柯娜指了指对方手里拎着的那条无头狗鱼问道。

“这是...”

莉迪亚看了眼维亚太太,微笑着说道,“这是别利亚托我带给你的,前天晚上,他们的运输队遭到了德国飞机的轰炸,不过那些蠢货仅仅只炸碎了冰层并没有伤到他们。相反,倒是炸出来这么一条狗鱼,我估计这条鱼说不定能用三公斤重!”

“我的别利亚没事吧?!”维亚太太慌乱的问道。

“没事,他当然没事。”

莉迪亚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条狗鱼交给了维亚太太,“不过我听说他好像被抽调去值守汽车技术服务点了,就是拉多加湖冰面上的那些帐篷,似乎是因为最近的风暴有些严重,需要更多认识路有经验的人在冰面上为卡车指引方向顺便提供热水。”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维亚太太狐疑又慌乱的看着莉迪亚,“莉迪亚,好孩子,你可不要骗我,别利亚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真的没事”

莉迪亚举起手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向斯大林同志以及我的爸爸妈妈发誓,别利亚真的没事,真的只是突然抽调,昨天白天湖面上的风和雪都非常大,不但冻死了不少人,还有不少运输卡车迷路不知道开到了哪里,所以他们才被紧急抽调过去的。”

说到这里,莉迪亚缓了口气,放下手歉意的说道,“本来我也以为别利亚大哥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连夜搭乘运输物资的马拉爬犁去了一趟码头,等我到了那里,他正忙着帮忙装卸物资呢。

他见我过去也非常开心,本来他以为没机会把那条鱼送回来了呢。

还有,他说他现在每天能拿到250克黑面包了,等以后再捡到被德国人炸死的鱼,他就让战斗雪橇运输队的阿纳托利帮忙捎回来。”

说到这里,莉迪亚苦恼的说道,“不过,他说阿纳托利他们每周才有机会回城里一次,至于他,恐怕要等到春...”

“我知道了”

维亚太太彻底松了口气,“看来他真的没有遇到危险,那我就放心了,他和阿纳托利是小学时候的同学了,如果他不说,你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

闻言,莉迪亚也跟着暗暗松了口气,指着隔壁问道,“现在该我提问了,隔壁那些新来的大孩子是怎么回事?”

“是昨天维克多带回来的!”

柯娜一边将那条无头狗鱼用钉子挂在墙壁上免得被老鼠偷吃一边将昨天的事情解释了一番,最后,这姑娘还不忘提及了昨天卫燃用口琴吹奏的曲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我们要重新拍一张照片呢”莉迪亚笑眯眯的问道,“维克多,你还有多余的胶卷吗?”

“当然有”卫燃笑着点点头,“你今天白天还要工作吗?如果你现在没时间,可以等下午的时候。”

“我今天上午没有工作,说起这个...”

莉迪亚顿了顿,从麻袋包里掏出一个用报纸包递给了维亚太太,邀功似的说道,“这是本来该昨天下午送回来的面包,但是我担心赶不上去码头的爬犁,又担心交给别人被偷吃,所以就带在身上了。”

“今天可真是个丰收的日子”

维亚太太接过报纸包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面包,那张苍老消瘦的脸上,也立刻浮现出了饱含希望的笑容。

“不止这些呢”

莉迪亚说话间已经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门口,“我带那几个新来的小孩子去登记一下,这样从今天下午开始,我就能顺便把他们的面包也领回来了。”

话音未落,莉迪亚便已经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同时却又补充了一句,“维克多,准备好你的相机,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就拍一张合影。”

“我会等你回来的”

卫燃顺着对方的话茬给出了回应,同时却也暗暗叹了口气,虽然这个看着也就是20出头的姑娘伪装的极好,但他依旧可以从对方攥紧的双手猜测出来,她刚刚提及的那些事情,八成...是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b“我去抓老鼠了”

卫燃说话间也跟着走了出去,同时不忘说道,“柯娜,等那几个大孩子回来之后,可以让他们和你一起去收集木柴吗?”

“能有这么多的帮手最好了”柯娜立刻点头表示了同意。

根本没敢看维亚太太,卫燃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间用来储备物资的地下室,循着记忆找到了昨天布置的三个捕鼠笼子。

可惜,这三个笼子里不但没有老鼠,就连那些蘸了蜂蜜的饵,都没有被动过的迹象。而这只能说明,这里的老鼠,恐怕早就已经被捕光了。

难道说以后莉迪亚会不定期的送些鱼肉过来?卫燃暗暗滴咕了一句,重新将三个捕鼠笼子换了个位置布置下来。

这是第三天了...

稍微动作大一点就觉得眼前发黑的卫燃靠着残垣断壁喘了口气,默不作声的取出了食盒,从里面拿出一板巧克力,从上面掰下仅有半个麻将块大小的一颗丢进了嘴里,随后又将其余的放回食盒收进了金属本子。

每天一块巧克力,是他给自己定下的口粮,换句话说,他要靠一板巧克力,坚持24天。

至于其余的,则要留给那些孩子,以及登船前不知道要煎熬多久的时间,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捡回来的新的小孩子。

仔细的吃完了嘴里那块香浓的巧克力,卫燃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站了起来,一番适应,等到眩晕和双眼发黑的症状消失之后,这才拖拽着爬犁车,独自立刻这片废墟,独自寻找着食物和燃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这一次,他却选择了往相对更加靠近战场,更加容易遭到炮弹轰炸的城南方向。

在连续走过四五个路口之后,他也来到了涅瓦河的河边,看到了封冻后异常繁忙的涅瓦河,也看到了河对岸那些在炮击之下成片成片化作废墟的建筑。

甚至,在沿着大桥过河之后,他还在一栋仅剩下一层的建筑废墟上面看到了一架只剩下大半个机身和小半个机翼的斯图卡轰炸机。

那轰炸机里,还能勉强看到一具残破的德军飞行员尸体。而在仅剩的机身上,则用显眼的白色油漆写着一句俄语提醒——“危险!严禁靠近!小心附近散落球型炸弹!”

闻言,原本想上去看看的卫燃立刻停止了脚步,但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飞机残骸正上方裸露的半根房梁给吸引了注意力。

抬头眯缝着眼睛看了看略显刺目的阳光和高射炮时不时开火时炸开的烟团,当然,还有那些在烟团里穿梭的德国飞机。

再看看周围,卫燃在一番犹豫之后,藏好了爬犁,小心翼翼的踩着碎砖碎瓦,轻手轻脚的爬上了一楼尚且健在的屋顶。

然而,还没等他绕过这架飞机,便注意到,在机身左侧那仅存的小半个机翼下面,竟然挂着一个双24联装的SD2球形炸弹挂架!

SD2球形炸弹是什么,或许英国的伦敦人最清楚不过了,这些或是被称为蝴蝶炸弹,或是被称为恶魔之卵的玩意儿可谓最恶毒的发明之一。

但比这更要命的,却是两个并排安装,每一个都有能力挂载24枚SD2球形炸弹的空投挂架!

比这还要命的是什么?当然是这俩双联装挂架上本应挂着的总计48枚球形炸弹,起码有一半散落在了机身的周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根本没敢触碰那些比憋了三十年的老处男还灵敏的球形炸弹,卫燃小心翼翼的选择着每一步的落脚点,用了足足五分钟,才绕到了这架飞机的另一边。

当他看到这一侧的机身上,尤其靠近消失的机翼位置,蒙皮上那密密麻麻的小洞时就已经猜到,这架飞机八成不是被苏联人的防空火力凿下来的,而是被它自身携带的球形炸弹给炸下来的。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些小炸弹过于灵敏了,而斯图卡那灵活性和推背感注定了和这种危险的玩意儿不搭。

这可不是个例,仅仅卫燃知道的,二战德国算得上大名鼎鼎或者说臭名昭着的51轰炸机联队,在巴巴罗萨行动的时候,曾经就因为这种球形炸弹造成的意外事故,在一天之内自己掉下来足足15架。

而在同一天,同样是这个联队,被苏联人用各种武器打下来的轰炸机,也不过是和这个数儿不相上下罢了。

盯着机身蒙皮上的孔洞一番相面,卫燃抬头看了看几乎正上方裸露的房梁,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就算把那根斜着半埋在废墟里的房梁锯下来,也肯定会砸在这架斯图卡残存的机翼上,到时候在震荡之下,谁也不敢保证那些单个重量不过两公斤小炸弹会不会炸开,以及炸开之后,到底是把他一起炸成筛子,还是撕碎之后抛的哪都是。

不过嘛...这来都来了,让他空着手回去显然是不会甘心的。

咬咬牙,卫燃小心的将手伸进了机舱里那具残破尸体的怀里,期望着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一番摸索,倒是真让他有些收获,只不过,被他掏出来的,却只是一个IMCO4700型的战壕打火机,以及一个似乎是纯银材质的金属烟盒。

那打火机倒是没什么特殊,当初在沙漠里帮那个英国老找黄金的时候,他就曾经顺便在那个埃及K2代朋友那里得到过一个,在那个他从小长大的世界里,那个打火机一直都在食盒里躺着呢。

但相比这平平无奇的打火机,那银制金属烟盒可就要奢华多了,这烟盒的一面,精细的浮凋着一只按理说已经不该存在的第二帝国鹰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在另一面,却镶嵌着一枚及其罕见的一战德军退休机组人员奖章。

这玩意儿仅仅只授于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退役飞行员,或在1936年以前服役四年以上的正式飞行员,再加上基本都是二战前制造颁发,所以它可是德国空军最稀有的徽章之一。

卫燃之所以认出来,自然是因为这玩意儿稀有、值钱。甚至,他都能通过那勋章中间那只老鹰微微上扬的脑袋,辨别出来这玩意儿还是这款徽章里做工最好的第一版本。

可再看看那具早就结霜的德军飞行员尸体,显然,以他的年纪,八成是没资格拿到这枚徽章的——除非他打娘胎里就在开飞机。

打开烟盒,红色的天鹅绒布内衬,原本可以容纳20支香烟的空间里,此时却只用银制的金属夹子压着12颗香烟,其中一面的香烟下面,还夹着一张黑白的照片。

这张小小的照片里,一个面部带有决斗伤疤的德国空军飞行员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华丽长裙的女人,而他们的身后,则是一架似乎是民用的双翼机,那飞机的两个座位上,还分别坐着一个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的孩子,而那机翼上,还放着一个看着就非常好吃的大蛋糕以及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外加两个奶瓶。

“你特么有吃有喝有孩有家的,小日子过的这么美还特么想着来侵略别人。”

卫燃一边都囔着,一边“啪”的一声扣上了金属烟盒将其揣进了兜里,同时不忘像个神经病似的,用只有他能听懂的汉语自言自语的补了一句,“煞笔了吧?回不去了吧?你媳妇八成要和别的飞行员睡了。”

见这凉透了的飞行员默认了自己的说法,他在一番犹豫之后,及其小心的绕到了仅剩的半截残破的机翼边上,一番研究之后,终究还是没敢尝试把机翼里可能存在的燃油给弄出来的危险行径。

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这片废墟,卫燃重新摸出兜里的烟盒看了看,却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玩意儿根本就换不来吃喝,而且他也不认为,地下室里的那些孩子们需要这玩意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他坐在爬犁上琢磨着该去哪弄点吃喝的时候,不远处却有个拖拽着爬犁的人朝着他招了招手,同时用并不算大的声音喊道,“维克多!是你吗?”

下意识的循着声音看过去,卫燃很是反应了一会儿,直到那人把围巾往下拽了拽,并且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的时候,他才认出来,这人竟然是昨天才认识的,那个动物园的饲养员马特维!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马特维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问道。

“我在找木柴和吃的东西”

卫燃和对方握手的同时,顺便看了眼对方爬犁上满满当当的东西,以及罩在那些东西上的帆布罩,然后这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只是路过这里”

马特维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桥,“我想去对面,肯定要走这条街,另外,我是去找你们的。”

“找我们?”卫燃不解的看着对方,“找我们做什么?”

“当然是去看望那些孩子们!”

马特维说着,已经毫不客气的将连接在爬犁上上的绳子塞给了卫燃,“帮我拉着,去你们住的地方,我的腿已经扭伤好几天了,根本就用不上力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不会是送给孩子们的礼物吧?”卫燃指着对方爬犁上的东西开着玩笑问道。

“当然是送给孩子们的礼物”

马特维一屁股坐在卫燃的爬犁上,一边缓着劲儿一边说道,“不过等他们收下礼物之后,我还会把它们带回去的。”

“带回去?”

卫燃不解的看着对方,可还没等马特维说话,那帆布罩的里面,竟然有个难听的公鸭嗓抑扬顿挫的用俄语说道,“同志们!同学们!表演马上就要开始啦!请看这里!对!看这里!就是这里!”

“责镰斯奇,闭嘴!”马特维拍了拍厚实的帆布罩,“省省你的力气,现在还不到你这傻鸟表演的时候。”

“这是...鹦鹉?”卫燃惊讶的看着马特维。

“不不不,你该称呼它为演员,这里的小家伙们都是最好的演员。”

马特维一脸自豪的说道,“维克多同志,请务必相信,它们的表演肯定会给孩子们带来欢乐和希望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怎么会想起带着小动物们过来给孩子们演出的?”

卫燃一边询问对方的同时,也蹲在了对方的身前,“把鞋子脱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动物园存在的意义不就是给孩子们,给所有喜欢动物的善良的人带来快乐吗?”

马特维拖拽着属于卫燃的空爬犁车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所以在听说你们那里有很多小孩子之后,我就决定带着动物们过来给孩子们表演了。至于我的脚,只是扭伤而已。”

“怎么扭伤的?”卫燃颇有些刨根问底的追问着。

马特维浑不在意的摊摊手,“前些天我正在布置捕鼠笼子的时候,德国人的飞机丢下来一连串的燃烧弹,为了躲避那些纵火犯,我从一栋公寓的二楼跳了下来。”

“把鞋子脱下来让我帮你看一看。”

卫燃说着,已经抓住了对方扭伤的那条腿,不由分说的把对方脚上灰色的毡靴给脱了下来。

“维克多,你难道还是个医生?”马特维好奇的问道,“你不是个保育员吗?”

“以前做过兽医”

卫燃一边扯掉对方臭的辣眼的裹脚布一边说道,“专门给牲口治腿脚的兽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兽医?”马特维眼前一亮,“河马的皮肤病你能治吗?”

“你说什么?河马的皮肤病?”

卫燃一边用手轻轻的捏着对方的踝关节一边错愕的问道,“那玩意儿不是满身铠甲吗?它还会得皮肤病?”

“你说的这是什么蠢...哦——!”

毫无准备的马特维一句话都没说完便发出了一声惊呼,与此同时,他的脚踝处也发出了一声脆响。

“现在试试还疼不疼”

卫燃站起身问道,这货的脚踝倒是并没有脱臼,他刚刚只是用字面意义上治病救人的推拿正骨,帮对方做了个小小的局部关节按摩而已。

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一番脚踝,马特维试着站起来,光着一只脚走了两步,惊奇的说道,“虽然还是有些疼,但已经比之前好多了。维克多,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给你重新演示一遍吗?”卫燃故作期待的问道。

“算了算了”

马特维赶紧摆摆手,重新坐在前者的爬犁上,捡起臭烘烘的裹脚布,包裹好了脚丫子之后,重新穿好了毡靴,同时不忘絮絮叨叨的说道,“我猜你说不定真的能帮我们的河马美女治疗一下她的皮肤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恐怕我帮不上”

卫燃扶着爬犁慢慢的站起身,一边对抗着低血糖带来的眩晕一边回应道,“我可没给河马治过病,尤其还是皮肤病,那根本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那就算了”马特维倒是没有坚持,转而说道,“现在快点带我去和孩子们见面吧!”

“我们可支付不起演出费用”卫燃开着玩笑说道,同时帮着对方拉着沉重的爬犁车,并且把自己的爬犁车让给了马特维。

“没关系”

马特维同样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们可以暂时先欠着,等到春天,不,等到战争结束吧!

等战争结束了,你们再来动物园找我或者我的同事支付表演费用,每个人1卢布,只接受观众本人亲自支付怎么样?”

“这价格不贵”卫燃微笑着回应道。

“只接受观众本人亲自支付”马特维额外强调了一遍,“尤其是小孩子。”

“当然,直接受观众本人亲自支付,尤其是小孩子,但我们只会把表演费支付给马特维同志,否则我们可不认有人带着动物给我们做过表演。”

卫燃稍稍加大了嗓音,在重复对方的要求同时,也做出了承诺并且提出了一个满是祝福的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马特维忽略了后半句的要求,反而故作开心的盘算道,“每个孩子1卢布,10个孩子就有10卢布,这够...”

“16个”

卫燃不等对方说完便纠正道,“昨天我们又多了6个小伙伴,所以现在有16个小观众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马特维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

“所以如果你不想动物园痛失16卢布的巨款,等战争结束的时候,最好能让孩子们在动物园里找到你。”

“当然!”马特维拍着胸脯做出了他的承诺。

谈好了“价钱”,两人拉着爬犁,在一直没停歇过的交火声中穿过了横跨涅瓦河的大桥,慢悠悠的走向了那座地下室的方向。

而这一路的闲聊,卫燃也得知,为了能给孩子们演出,马特维在今天早晨六点多的时候就已经出发了。

不仅如此,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他的另外两个同时,也带着小动物去给城市里的其他孩子们去做义务表演了,而这样的活动,自从动物园遭到轰炸暂停参观之后,他和他的同事们以及那些多才多艺的小动物们,几乎每人每周都要做一次表演。而其余的时间,则用来收集物资,收集能让小动物们填饱肚子的食物。

“所以你们动物园里那些食肉动物的食物都是从哪来的?”卫燃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前线”马特维干脆的答道,“我有几个同事,他们隔一段时间会去一趟前线,那里有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德国人?”卫燃忍不住接了个话茬。

“我们的小动物们可不吃人肉”

马特维赶紧摆摆手,“是马肉,前线有很多战马的尸体,那些尸体好的部位战士们都割下来吃了,但还是剩下很多类似内脏和马皮之类的东西,那些东西都是可以给动物们吃的。”

闻言,卫燃立刻眼前一亮,“你们下次去前线搜集马肉是什么时候?”

“你也想去?”马特维诧异的看着卫燃。

“当然”

卫燃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们那里有16个小孩子,一个老人,两个成年姑娘以及我都等着吃饭呢。”

“但那些战马...”

“总比老鼠要强得多不是吗?”卫燃反问道,“哪怕只是马的内脏和肠道,也总比老鼠提供的肉更多。”

闻言,马特维想了想,咬咬牙说道,“本来我准备等脚好了之后去的,既然这样,等我给孩子们表演完吧!

明天...不不不,后天吧!后天我带你去战场上找马肉。不过到时候你要去动物园和我汇合才行,我没有力气走这么远来接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后天”看到活路的卫燃立刻答应了下来。

谈妥了一起结伴去战场上找食物的事情,两人也再度加快了脚步。

赶在中午之前,两人总算安全的回到了地下室所在的建筑废墟。不出预料,马特维和他的小动物们的到来,受到了那些不知道在战争废墟里躲藏了多久的孩子们的热烈欢迎。

这半个上午没见,莉迪亚也已经带着以亚历山大为首的几个大孩子以及那个叫博格丹的小孩子做好了登记,而且就连她自己,也因为昨晚在港口帮了一晚上的忙需要休息,所以难得的没有出去工作。

不仅如此,柯娜也刚好带着那几个大孩子,用爬犁车运回来一些支离破碎的木板。

都不用问,这姑娘便主动解释道,就在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前,一发炮弹炸毁了附近的一栋房子,这些最多只够烧上半天的木板,都是她带着孩子们冒险拆回来的。

在这姑娘的带领下,几个饥肠辘辘的大孩子接力将木板送进那个没有上锁的房间码放整齐,接着又把三个房间门口的空地给简单的清理了一番,算是让出了表演场地。

等到维亚太太带着其余的小孩子,各自披着毯子,戴着五颜六色的布琼尼帽子从那个温暖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卫燃也康慨的将两块提前准备好的巧克力塞给了准备表演的马特维。

“吃了它”

卫燃低声说道,“我可不希望你演着演着饿死在这里,到时候我们只能一边哭着一边把车上的那些小演员们送进锅里了。”

“你可真恶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特维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但却并没有接卫燃手里的巧克力,“我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还是留给孩子们吧,我是来给孩子们带来希望的,不是来吃掉属于他们的糖果的。”

“至少吃一颗吧”卫燃认真的说道,“为了你有力气给更多的孩子表演。”

闻言,马特维直勾勾的看着一脸真诚的卫燃,犹豫了片刻之后,认真的点点头,小心的拿起那块巧克力,咬下了最多也就三分之一,...之一,随后又用锡纸包好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轻轻拍了拍卫燃的肩膀,马特维从他的爬犁上卸下一个小号的婴儿车放在地面上,紧跟着又取出了一个儿童版的自行车,以及一个彩色的皮球。

“责镰斯奇——!”

马特维拉着长音,抑扬顿挫的喊出了一个名字,同时也伸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那些孩子们,那些姑娘们,乃至将小婴儿加琳娜抱在怀里的维亚太太,都下意识的看向了位于场地中央的马特维以及他身后蒙着帆布罩的爬犁。

“同志们!同学们!表演马上就要开始啦!请看这里!对!看这里!就是这里!”

厚实的帆布罩里,一个难听的公鸭嗓抑扬顿挫的用俄语招呼道,而坐在残破楼梯上的姑娘柯娜,还应景的用怀里的巴杨琴给配上了一小串滑稽欢快的音乐。

这提前根本没商量过的默契配合,顿时让那些饥肠辘辘大孩子们发出了战争根本摧毁不了的欢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卫燃也走到了柯娜的身旁,低声说道,“闭上眼睛,张开嘴巴”。

闻言,抱着巴杨琴的柯娜愣了愣,紧跟着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张开了嘴巴,前后不到半秒钟,她便感觉到一个见棱见角的小方块被丢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紧跟着,她便尝到了许久都没有尝到过的巧克力的香甜味!

“嘘——”卫燃朝着她比了噤声的手势,同时露出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直到这姑娘一脸激动的点点头,他这才转身,走向了相隔不远强打着精神的莉迪亚。

“莉迪亚”卫燃凑到对方的耳边低声喊了一句。

“怎么了?”迪莉亚有气无力的问道,说完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根本不等这哈欠结束,卫燃便动作迅速的将一块巧克力放进了对方的嘴巴里。

“唔!”

被吓了一跳的莉迪亚正要把嘴巴里的东西吐出来,却被卫燃抢先一步捂住了嘴巴,同时,还往她的呢子大衣口袋里塞了两小块用锡纸包着的巧克力。

“吃掉它”卫燃低声说道,“口袋里还有两块,你自己留着,孩子们和维亚太太都需要你活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仅仅只是一句话,外加口腔里久违的香甜味,莉迪亚的眼眶便汹涌出了止不住的眼泪。

“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不是吗?”

卫燃看了眼场地中央正在和帆布罩里的责镰斯奇你一言我一语的做自我介绍的马特维,笑着继续说道,“动物表演怎么能没有糖果呢,所以我松开手,你大口大口的吃掉嘴巴里的东西可以吗?”

闻言,泪流满面的莉迪亚用力点了点头,等卫燃的手离开她的脸颊,却又立刻自己捂住了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就在卫燃忙着用各种小谎言给除了小婴儿加琳娜之外的每个孩子嘴巴里都塞了一块香浓的巧克力的时候,马特维也终于在孩子们的期待中,掀开了帆布罩上的一个小窗口。

在扑棱棱的翅膀扇动声和孩子们的惊呼声中,一只色彩斑斓的金刚鹦鹉也准确的飞到了马特维的肩膀上,先用它那小脑袋亲昵的蹭了蹭马特维带有冻疮的脸颊,紧跟着却又噼里啪啦的模彷了一小段放屁的声音。

在孩子们的哄笑声中,装作被屁熏到的马特维打开了第二个小窗,很快,一只并不算大,而且有些瘦骨嶙峋的狗子摇着尾巴钻了出来,任由马特维将它抱到了爬犁车上,汪汪汪的开始和孩子们比起了算术题。

与此同时,卫燃也凑到了抱着加琳娜的维亚太太身旁,笑眯眯的说道,“维亚太太,张开嘴巴。”

“你又要做什么?”维亚太太无奈的问道,她早就发现了卫燃的小动作,却也知道,她根本没办法阻止他“浪费粮食”的行为。

“总之张开嘴巴就是了”卫燃笑着催促道,“总之快点张开嘴巴,我还急着看演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维亚太太无奈的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睁开嘴巴,任由卫燃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我看着你吃掉再离开”卫燃认真的说道。

“你不该这么浪费粮食的”维亚太太苦笑着说道,她自然知道嘴巴里的东西是什么,但却根本想不明白卫燃是从哪弄来的。

“总之先吃下去”卫燃执拗的坚持道,“你吃下去,以后孩子们还有,你不吃,以后我也懒得再去找了。”

话说道这个份儿上,心知拗不过卫燃,维亚太太也只能一口一口的咀嚼着嘴里的巧克力,在卫燃的“监视”下,将其吃进了肚子。

“现在能说说你从哪找到的巧克力吗?”维亚太太直到将巧克力咽下去,这才问道。

“我找到了一架德国人的飞机残骸”

卫燃一屁股坐在对方的身旁,理所当然的解释道,“我在他的身上找到的,另外还找到些别的小玩意儿。总之你放心吧,我肯定会让孩子们都活下来的,我承诺过的。”

闻言,维亚太太舔了舔残留着甜味的嘴唇,虽然没有再说些什么,但她的脸上却有了些如释重负的笑意。

与此同时,马特维也将那只根本不抗冻的鹦鹉送进了温暖的笼子里,而那只做完了算术题的狗子,也用前爪推着那辆小号婴儿车,绕着场地边缘转起了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这个时候,孩子们才注意到,那辆婴儿车里,竟然有个睁着大眼睛而且在吃手指的小猴子!

几乎下意识的,所有的孩子们都看向了依偎着维亚太太阿纳斯塔西亚,这个小姑娘同样喜欢吃手指!

在这莫名的巧合中,现场的气氛也越发的热闹,那只坐着婴儿车绕场一周的小猴子,也骑着那辆自行车兜起了圈子。

恰巧,正午的阳光穿过一楼天花板开裂的缝隙,像一束天然的聚光灯一样,照亮了站在场地中央一脸亲切笑容的马特维,也照亮了那些孩子们脸上洋溢的希望。

见状,卫燃默默的离开了维亚太太,独自绕过负责林场伴奏的柯娜,爬上一楼,找了个背着阳光的角度,把地下室里侧对着自己的表演者和孩子们,全都纳入了那台禄来双反相机的取景框,并将他们定格在了底片上。

回到地下室,他又额外找了几个角度,分别给马特维和他的小演员们以及那些满脸欢笑的孩子们拍下了几张照片。

等那小猴子也完成了表演,随着最后一个帆布窗口打开,一只憨态可掬而且明显没有成年的小熊也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在孩子们的惊呼声中,马特维指挥着这只聪明的小熊人立而起,并且将那个皮球放在了它毛茸茸的脑瓜顶上。

当这个靠两条后腿站着的小家伙顶着皮球开始缓慢走动的时候,那些疯狂拍手的孩子们,那些大人们都忘记了饥饿,也忽略了柯娜用巴杨琴提供的欢快伴奏也无法掩盖的炮火声和飞机的轰鸣声。

而在这欢乐场的中央,被明亮的阳光笼罩的马特维,也在这一刻,和场地边缘刚刚按下快门的卫燃对视了一眼,并且双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某些完全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略显艰难的绕着马特维和爬犁车转了一圈,那只聪明的小熊不知是坚持不住还是完成了工作任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只和孩子们头上的布琼尼帽一样色彩斑斓的皮球,也刚好从这只小熊的头顶滚落,咕噜噜的滚到了马特维的脚边。

见他收好了皮球,那小棕熊立刻屁颠颠的跑到了场地的边缘,再次人立而起,一边倒腾着毛茸茸的小腿横向跑着,一边有模有样的朝着孩子们挥动着它的小爪子。

就在这个小家伙和孩子们互动的时候,马特维也给那只刚刚表演的狗子穿上了一套小缰绳,而那只再次被放出来的小猴子,则换上了一套哥萨克民族服饰。

等着小猴子骑着狗子开始绕着场地飞奔的时候,那只憨态可掬的小熊也倒腾着四条腿儿在身后跟着。而马特维在打开那只鹦鹉的笼子门之后,那只金刚鹦鹉在飞到他的肩膀上之后,竟然模彷起了马蹄的声音。

这让人震撼的表演并没有到此结束,马特维朝着坐在楼梯上的柯娜打了个响指,大声说道,“柯娜同志,红色骑兵歌!”

“没问题!”柯娜大声回应了一声,怀里的巴杨琴也立刻风格一变,流畅的弹奏起了红色骑兵歌。

与此同时,场地中央的马特维也用嘹亮、充满力量的声音,大声唱起了红色骑兵歌。

渐渐的,维亚太太和莉迪亚也跟着唱起了这首歌,那些孩子里,也有好几个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当这歌声撕破了隆隆的炮火声,撕碎了飞机的轰鸣声,又挤出这栋废墟,并最终传到覆盖着冰雪的街道上的时候,一些原本拉着爬犁缓慢移动的人儿相继停下了脚步,晃晃悠悠的坐在了各自的爬犁上,看着音乐传出来的方向,用几乎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跟着一起唱着这首带给人力量和希望的战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地下室门口并不算大的空场上,马特维和他的小动物们的表演终于在欢快的音乐中落幕,周围围观的孩子们,也立刻回报了热烈的掌声和战火下格外珍贵的欢笑。

“马特维同志”卫燃晃了晃手里的相机,“和孩子们拍一张合影吧?”

“让我的小演员们一起怎么样?”马特维话音未落,那些孩子们便立刻发出了一声欢呼。

“看来是可以的”卫燃故意调侃道,“你和你的小演员们现在都成了孩子们最喜欢的人了。”

“我也最喜欢孩子们了”马特维说完,顺势吹了声口哨。

得到信号,那只小熊立刻再次人立而起,蹒跚着走到大孩子的孩子头亚历山大面前,先用湿润的鼻子头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脸蛋,等到这小伙子不由的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时,这头小熊竟然轻轻的抱住了他,并且将自己毛茸茸的大脑袋埋在了对方的肩头。

几乎下意识的,亚历山大也抱住了这只小熊,同时不忘说道,“天啊,它可真暖和!”

卫燃这边刚刚对着亚历山大按下了快门,那只金刚鹦鹉也扑闪着翅膀,飞到了一个小姑娘的肩膀上,一边用脑袋蹭着小姑娘头上的布琼尼帽子,一边再次模彷出了放屁的声音。

在孩子们新一轮的欢笑声中,那只小猴子也蹦蹦跳跳的跑到了一个和它差不多身高的小家伙面前,张开双臂将对方抱在了怀里。

这一番小小的互动也不出意外的让卫燃一次次的按下了快门,那些笑闹够了的孩子们,也围在了被阳光笼罩的马特维的周围,或是和小猴子手拉着手,或是和小熊手拉着手,又或者肩膀上站着鹦鹉,又或者抱住了那只会做算术题的狗子。

等到抱着加琳娜的维亚太太和抱着巴杨琴的柯娜,以及眼眶发红的莉迪亚也找位置站好,卫燃立刻用取景框圈住了这些被温暖的阳光笼罩着的人,轻轻按下了快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拍完了照片,马特维在和维亚太太以及莉迪亚、柯娜乃至那些小伙子们都一一握手之后,这才朝着最后和他的手握在一起的卫燃说道,“今天的表演非常成功,现在我该尽快回去了,不然就没办法在天黑之前赶回动物园了。”

“你今天就要回去?”卫燃诧异的问道。

“当然”

马特维一边把那些小动物送进罩着帆布的笼子一边认真的说道,“维克多,我不能留在这里,这里不仅没有多余的食物给我,更没有多余的食物给我的小演员们。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是来给孩子们带来欢乐和希望的,不是来带走他们不多的食物和糖果的。”

“有一样东西你能带走”

卫燃说着,伸手从兜里摸出了在见到马特维之前,才从德国飞行员的尸体身上摸出来的打火机和烟盒,“这个你总不会拒绝吧?”

“香烟?”马特维眼前一亮,“你从哪弄到的好东西?”

“和你相遇的位置,那里有一架飞机。”

卫燃说着,已经将打火机和烟盒塞到了对方的手里,“我在那架飞机里的德国飞行员尸体身上找到的。”

“你吸烟吗?”马特维攥紧了手里的打火机和烟盒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吸烟”卫燃摇了摇头,“看你的牙齿我就知道,这份礼物你是不会拒绝的。”

“不会!我当然不会拒绝!”

马特维开心的说道,“维克多,你可真是个混蛋,我几乎都已经把烟戒掉了,你却及时的送来了这样的好宝贝!”

“你可以就在这里抽一颗”

卫燃指了指那些正围着爬犁车,透过帆布罩上的换气孔往里看的孩子,“正好也让孩子们和他们的新朋友做个告别。”

“真是个好提议”马特维说着,已经打开了金属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香烟塞进了嘴巴里。

招呼着他到远处找了个能被阳光晒到的墙角坐下,马特维点上香烟,勐吸一口之后,舒坦的吐出了一大口浓郁的烟气,满足的靠在墙上说道,“真是让人怀念的味道,虽然比莫合烟差了些,但比桦树叶子可要强太多了。”

说完,他又勐嘬了第二口烟,随后从烟盒里抽出那张照片看了看,用手指着照片里的德国军官问道,“这就是那具尸体?”

“大概是吧”卫燃无所谓的说道。

闻言,马特维倒是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再次打燃了刚刚和烟盒一并得到的打火机,将这照片点燃丢到了脚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刽子手都该下地狱”

马特维在那张照片烧尽的时候喃喃自语的滴咕了一句,转而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个仅有巴掌大的相框。

“这是我和我的同事,还有动物园的动物...园的动物们的合影”

马特维指着相框里的那些人和各种动物们说道,“这是二战开始之前拍的,照片里的很多人已经死了,很多动物也死了,一些没有死的,也被紧急送到了后方,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

“肯定有机会的”卫燃下意识的说道。

“但愿吧”

马特维说着,给这小相框翻了个面,指着固定在背面的另一张照片说道,“你看,这是我和我的妻子的合影,中间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是我们的孩子,她也叫贝蒂,和动物园的那只大象一样的名字。”

“她们...”

“死了”

马特维再次勐吸了一口香烟,哆哆嗦嗦的拆开了这个小小的相框,将那两张照片取出来,夹在了烟盒的上下盖子里,用所剩不多的几根香烟和金属夹子压住,随后“啪嗒”一声扣上了金属烟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妻子也是动物园里的员工”

马特维靠着残垣断壁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的说道,“9月份的时候,那些该死的德国人轰炸了动物园,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女儿贝蒂,她已经11岁了,她们都死了。

那些该死的德国人,他们轰炸动物园做什么?那些小动物又不可能拿着枪上战场。”

“他们如果能想明白...”

卫燃看着用手捂住眼睛,但却捂不住眼泪的马特维,看着这个刚刚还满脸温柔笑容,大声唱歌,此时却痛哭流涕的男人,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又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独自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

耐心的等到低血糖带来的眩晕和眼前发黑的症状消失,卫燃正准备给马特维留下一些独处的空间,却被对方给叫住了。

“等一下”

马特维用力搓了搓脸,用力吸了一口香烟,随后从兜里一掏,取出个东西抛给了卫燃。

下意识的接过对方抛来的东西,卫燃却发现,这同样是个4700款的打火机,只不过,就和自己送给马特维的烟盒一样,这支打火机却格外的奢华,不但材质像是用的银制,而且其上还浮凋着一圈阿拉伯藤蔓花纹,就连防风罩,都是个纯金材质的德国空军任务扣打制的。

这都不用问,肯定也来自德军的飞行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这些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容克苍蝇为什么有闲心带着这些贵重的小玩意儿上天,原因无非被击落或者迫降落地之后,能拿来当作硬通货买通发现他们的人,帮着他们逃跑或者藏起来罢了。

当然,至少在二战的时候,官方支持这种行为的似乎就只有美国。德国嘛,那些空军容克贵族们大多都是自己私下里用各种名义悄悄准备的。

“也是从德国飞行员的身上弄到的?”卫燃掂了掂手里的打火机问道。

“一个小孩子捡到的”

马特维再次嘬了一口香烟说道,“他用这个从我这里换走了两只老鼠,那个小家伙饿坏了,但他坚持要给我些什么,哪怕这个打火机根本就没法用了。”

“那个孩子在...”

“死了”

马特维叹了口气,在弥漫的烟雾中说道,“我第二天特意带了两只抓到的老鼠去找他的时候,他住的地方已经被炸塌了。”

张了张嘴,卫燃默默的收起了对方“托付”给自己的打火机。

抽完了一颗香烟,马特维将碾灭的烟头又收回了卫燃送他的烟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说道,“太久没有抽烟了,我都有些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缓一缓吧”卫燃指了指仍旧被孩子们围着的爬犁,“我去帮你把它拉上去。”

“一起吧”

马特维晃了晃脑袋,换上开心阳光热情的笑容,大步流星的走向了那些孩子们,再次和他们挨个握了握手算是道别。而柯娜更是将一定深蓝色的布琼尼帽子当作礼物送给了马特维。

戴上这顶深蓝色的布琼尼帽子,并且和孩子们郑重约定了等春天的时候去动物园再给他们做一次表演,马特维这才和卫燃一起,拖拽着拴在爬犁上的绳子,拉着它沿着破裂的台阶艰难的爬上了一楼。

“真的不用休息休息再走吗?”卫燃再次问道。

“不用了”

马特维挥了挥手,“后天一早,维克多,记得去动物园门口的十字路口,太阳升起之前,我都在那里等你。”

“后天见”卫燃同样挥手做出了回应。

目送着马特维拉着他的小演员们走远,卫燃拍了拍挂在胸前的相机,朝着站在身旁的欲言又止的柯娜说道,“好了,趁着阳光正好,该去给亚历山大他们也各自拍一张照片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特维离开的这天下午,卫燃在得到维亚太太的允许之后,先把之前莉迪亚带回来的那条无头狗鱼开膛破肚,把冻成冰疙瘩的鱼内脏用温水化开,又仔细的清洗干净之后,全都丢进了火炉上架着的搪瓷锅里,然后又给昨天新加入的几个大孩子各自拍了一张单人照片。

有肉汤喝,有新帽子戴,有巧克力吃,还可以看动物表演甚至还有机会拍照片证明自己至少存在过,这些被卫燃领回来的大孩子们很快便对这里有了归属感。

不仅如此,这一晚,所有的孩子除了分到了莉迪亚领回来的面包之外,每个人的搪瓷杯子里,也多了一些还算新鲜的鱼杂肉丁,以及早已煮烂的肉糜。

至于那条狗鱼的主体部分,自然是重新浇上水冻上冰,挂在隔壁房间的墙上了。

温暖的地下室里,吃过晚餐的卫燃窝在墙角的位置,心不在焉的把玩着之前马特维回赠给自己的豪华打火机,这打火机在被他重新添加了煤油之后,已经可以重新点燃了。

相比被他一次次打燃的火苗,和他并排靠在墙上的柯娜也在不死心的一次次问着,“所以后天...”

“后天去抓老鼠”卫燃收起了打火机再一次回应道。

“有必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抓老鼠?”

柯娜狐疑的看着卫燃,这里距离动物园可是有几公里的距离,如果以前电车交通系统还在运转的时候自然不远。

但现在,这点距离如果靠徒步走过去,以列宁格勒居民的体力,就算是死在半路都不算什么意外。

“这附近抓不到了”卫燃摊摊手,“所以只能去更远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这样,后天我也和你一起去。”柯娜立刻说道,“你们去抓老鼠,我去找木柴。”

“没问题”

卫燃这次却并没有如往日一样拒绝,“隔壁房间里的木柴最多只够烧上两天的,如果你愿意冒险花一天的时间去赌跟着我一定能找到木柴,到时候就一起去好了。”

“你这是在耍赖”柯娜不满的都囔了一句。

“趁着肚子不饿早点睡吧”卫燃说着,已经裹紧了身上脏兮兮的羊毛毯子。

“最后一个问题”柯娜不死心的看着卫燃。

“什么问题?”

“那些巧克力...”

“德国飞行员的身上找到的”卫燃故意打了个哈欠,“好了,我要睡了,晚安柯娜。”

说完,他也不管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姑娘再说些什么,便干脆的闭上了眼睛。

又是因为饥饿而格外难熬的一夜过后,卫燃早早的便被炮火声叫起来,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和毯子,独自离开房间,去检查他昨天布置的三个捕鼠笼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这三个捕鼠笼子依旧根本没有抓到任何的老鼠。

不仅如此,这天的低温和头顶漂亮的鹅毛大雪也超出了他的预计。这种天气别说人,就算是老鼠,恐怕也会躲在窝里不愿出来。

裹紧身上的毯子,一无所获的卫燃返回了温暖的地下室,轻手轻脚的给房间中央的火炉添了几根木柴。

他这边忙活的时候,莉迪亚也已经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

“今天外面天很冷”卫燃提醒道,“如果你出去工作的话,最好多穿点。”

“谢谢”

莉迪亚有气无力的道了声谢,帮着卫燃开始给孩子们准备起了至关重要的早餐——肉汤。

“把这个吃掉”卫燃说话的同时,将一颗巧克力递给了莉迪亚。

“不...”

“每个人都有,尤其你还需要工作。”卫燃说着,已经将这块巧克力凑到了莉迪亚的嘴边。

但这一次,她却是死活也不愿意张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状,卫燃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这块巧克力直接丢进了自己的嘴里,紧跟着,又往对方的兜里硬塞了一小块用纸包裹着的巧克力。

没理会试图拒绝的莉迪亚,卫燃继续开始了忙活,给每个孩子的杯子里,都盛满了肉汤。顺便,还给每个孩子的嘴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简单的吃过早餐,莉迪亚如往日一样出门工作,卫燃和柯娜,也在盯着维亚太太吃掉了分给她的巧克力之后,带着以亚历山大为首的几个大孩子,出门寻找至关重要的木柴。

“这鬼天气可真冷”

柯娜瑟缩着身体有气无力的都囔了一句,顺便,也将口腔里刚刚融化的巧克力咽进了肚子里。

“木柴也越来越难找了,你们谁还知道哪里有木柴?”

卫燃跟着叹了口气,这样的鬼天气不知道要切切实实的冻死多少人,但这样的鬼天气,也让拉多加湖的冰层更加的结实,让那条生命之路能运送进来更多的给养。

但此时,这些顶着鹅毛大雪游荡在街道上的姑娘和孩子们,却没有谁能回答卫燃的询问。

“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棉衣和毯子”柯娜提出了新的需求,“这天气太冷了,我怀疑明天说不定会更冷。”

“努力找找吧”卫燃叹了口气,随机走进了一片覆盖着积雪的废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大雪纷飞的白天,卫燃和柯娜带着几个大孩子在城区里搜寻了足足四五个小时,但唯一的收获,却仅仅只是从河道里凿出来的几块用于提供饮用水的坚冰而已。

虽然今天没有什么像样的收获,但卫燃却并没有闲着,为了保暖抵抗这少说也得有零下三四十度的低温,他不但用草木灰和随处可见的泥土弄了些泥巴团封堵住了门框边缘漏风的缝隙,还把之前找到木梁搬进房间里,在那些孩子们的帮助下,将其锯成适合燃烧的小段,整齐的码放在了靠墙的位置。

临近傍晚,莉迪亚准时返回了地下室,并且帮众人领回来了对应重量的黑面包,以及给小婴儿加琳娜的足足四分之一输液瓶的牛奶。

“有个好消息!”

莉迪亚等维亚太太收好这些食物之后,又额外将一个麻袋放在了地上,“因为昨天晚上的低温以及今天一整天的暴雪,德国人的飞机都没有出动,而且拉多加湖上的冰层也更加坚固了,所以今天不但牛奶的供应增加了,最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莉迪亚终于打开了地上的麻袋,指着里面的东西开心的说道,“每个家庭都能领到一些煤炭了,我们这里因为有这么多的小孩子,政委同志特意为我们配给了足足20公斤的焦煤!”

“这么多?!”

柯娜立刻眼前一亮,有这些至关重要的煤炭,至少今天晚上甚至明天晚上都不用担心孩子们会冻着甚至冻死了。

“还有别的”

莉迪亚直到这个时候,才打开她的帆布挎包,随后从里面掏出来两颗足有成年人拳头大的土豆,以及两颗几乎同样大小的洋葱,外加两根残存着泥土的胡萝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这些珍贵的蔬菜摆在桌子上,莉迪亚赶在维亚太太开口之前低声说道,“这是运输队的西蒙队长送给孩子们的礼物,他说这些东西必须在明天天亮之前全部吃掉,否则会给他惹麻烦的。”

闻言,原本想说些什么的维亚太太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就做一顿蔬菜汤吧,把这些食材全部放进去。”

“让孩子们先把锅里那些沙俄时代的肉汤全部喝光吧”

卫燃开着玩笑说道,“趁着他们喝汤的时候,我们用这些珍贵的蔬菜做一顿像样的晚餐。”

见周围的孩子乃至两个姑娘全都期待的看着自己,见卫燃欲言又止的模样,维亚太太叹了口气,最终点了点头。见状,无论是孩子们还是那两个姑娘,全都发出了一声欢呼。

趁着两个姑娘给孩子们分发搪瓷锅里那些仿佛永远喝不完的肉汤时,维亚太太也朝着卫燃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房间,端着蜡烛灯走向了上锁的隔壁。

“你刚刚想说什么?”维亚太太关上房门,端着蜡烛灯看着卫燃问道。

“明天我和马特维同志去前线寻找马肉”

卫燃如实说道,“我肯定会带回来足够孩子们填饱肚子的马肉,至少也能带回来一些马骨头。”

维亚太太张张嘴,最终从兜里掏出了一支TK小手枪递给了卫燃,“我知道我该拦下你的冒险行为,但孩子们需要食物,而我这个老家伙根本帮不上你什么。所以孩子,拿着吧,这是我在苏维埃银行工作时配发的手枪,它说不定能帮上你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支手枪您还是留着保护孩子们吧”

卫燃说话间,假意探手伸进怀里,再抽出来的时候,他的左手已经握住了一把纳甘转轮手枪,“您看,我有自保能力的,而且您留下来保护好孩子们,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拦住柯娜,她如果跟着会成为我的累赘的。”

闻言,维亚太太轻轻叹了口气,一边将手枪重新放进兜里一边说道,“放心吧,我会拦住柯娜的。”

“我们去制作晚餐吧”

卫燃说话间已经第一个走出了房门,快步跑回温暖的隔壁,取了一个小小的搪瓷杯子,又离开房间,在维亚太太疑惑的注视下离开了地下室。

一路爬上二楼,卫燃找了个隐蔽的废墟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装有各种厨具的背篓,从那个装满荤油的竹筒里挖了大半杯凝固的油脂,又将剩下半杯的空间装满了用来煮油茶的花生芝麻碎和金黄的阴米,这才收了背篓,端着搪瓷小杯子回到了地下室。

用各种理由搪塞了两个半成年女人的好奇询问,这些调料的加入,也让维亚太太难得大方了一回,不但让柯娜和莉迪亚二人从隔壁取来了之前攒下的面包渣,而且还切了半条鱼干和一小段狗鱼尾巴,俨然一副“这日子不过了”的豪爽样子。

但只有卫燃知道,这个老太太其实是在担心自己,担心自己没有力气活着回来,所以这才想在出发之前,让他尽可能的吃好一点。

很快,随着搪瓷锅里的油脂融化,这个并不算大的房间里也弥漫起了诱人的香气,那些孩子们也不自觉的抽动着鼻子,吞咽着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伴随着“呲啦”一声轻响,被切碎两颗洋葱全数丢进了锅里,很快,便被冒着香气的荤油炸成了透明的颗粒。

在维亚太太的亲自掌勺之下,切碎的狗鱼尾巴最先被丢进去,紧跟着便是切碎的胡萝卜。

当滚烫的热水倒进锅里,水面上顿时飘起了一大片油汪汪的油花。

这些现代人看了根本没有食欲的一锅煮,在此时却是难以拒绝的美味,所以即便还远不到出锅的时候,那些孩子们也不由自主的凑近了一些,而几个年龄小一些的,更是不由的留出了拉丝的口水。

故意没有盖上盖子,维亚太太甚至还用手里的勺子轻轻扇动,让那诱人的香味飘的更勤快一些,也让那些孩子们的口水流的更多一些。

“我都多久没有闻到这么诱人的香味了”

柯娜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扭头看向了旁边的莉迪亚,“我们唱首歌吧?”

“唱什么?”莉迪亚双手托着下巴,出神的看着火炉上的搪瓷锅问道。

“这么诱人的香味,当然要唱一首列宁格勒餐歌了”柯娜话音未落,已经用手里的巴杨琴弹奏了出了一段优美的旋律。

“孩子们,你们谁会列宁格勒餐歌?”坐在小凳子上的莉迪亚直起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会!”一个小姑娘举起手说道,“尤里老师给我们唱过。”

“那就一起唱吧!”

莉迪亚说完,用手打着拍子,带着孩子唱起了那首同样在这座被围困的城市里诞生并且传唱开来的战斗餐歌:

美好的节日里

约几位好朋友在一起欢乐聚会

为祖国繁荣

为大家健康

让我们干上一杯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和饲养员马特维约定一起去前线收集马肉的这天凌晨四点不到,卫燃便悄无声息的爬起来,摸着黑独自离开了温暖的房间。

隔着一道门两道棉布帘子的外面,凛冽的寒风穿过建筑废墟的时候发出了阵阵惊悚的哀嚎,时不时的,还有些细小的雪花,被寒风裹挟着吹进地下室房间外的空地。

抬头看了看一楼天花板的裂缝,这才一晚上的时间,那条原本可以看见天空的缝隙已经被积雪遮盖的严严实实,相应的,一楼也出现了一下片彗尾状的积雪。

紧了紧头上戴着的飞行皮帽,卫燃取出了B8风镜戴在了脸上,接着又围上了一条从维亚太太那里借来的羊毛围巾,最后这才戴上了飞行手套和熊皮连指手套里里外外的戴了两层,拿起一把斧头和一把锯子离开了地下室,独自拖拽着爬犁走出了建筑废墟。

这一晚上的时间,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攒了一层仿佛要掩盖一切悲剧的厚实积雪。抬头看看夜空,虽然隔着来自许特根森林的美式B8风镜,虽然夜空一片漆黑,但至少可以确定,这雪终于还是停了。

深吸一口气,卫燃贴着建筑边缘的阴影,拖拽着爬犁车径直走向了动物园的方向。

只不过,他却并不知道,就在他出发之后不到5分钟,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也独自拖拽着一辆爬犁车,沿着他留下的脚印雪橇印追了上来。

相比装备齐全的卫燃,跟在后面柯娜,她唯一的“装备”,却仅仅只有昨天晚上莉迪亚偷偷塞给她的三块巧克力而已。

一路紧赶慢赶,当卫燃再次穿过涅瓦河的时候,也忍不住再一次停在了那架坠毁的斯图卡轰炸机的边上。

一屁股坐在空荡荡的爬犁上,他脱掉手套,从金属本子里取出英军水壶,奢侈的抿了两大口浓稠的蜂蜜。

收起水壶重新戴上手套,卫燃却并不急着离开,反而从爬犁车上取出了一捆大概小拇指粗的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抬头看了眼那架坠毁的斯图卡,又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当时靠近时的路线,他最终还是拿着绳子站起来,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昨天的这场暴雪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如果没有这场雪,接下来要做的可能要简单容易的多,但因为这场降雪,周围散落的蝴蝶雷已经被彻底掩埋,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冒险赌一赌自己的运气以及由红旗林场锻炼出来的雷区记忆能力了。

小心翼翼的迈出了第一步,接着是第二步,稍作停顿,他又谨慎的迈出了第三步、第四步。

渐渐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串间隔仅仅不到半米的脚印,卫燃和那架斯图卡轰炸机残骸里的飞行员尸体,也这样半米半米的缩短,最终又一次变成了面对面。

掏出前天马特维回赠给自己的打火机点燃,卫燃借着这微弱的光芒仔细的检查,随后这才熄灭了打火机,取下斜挂在肩膀上的绳子,将其中一头穿过了这具飞行员尸体的腋下,随后将另一端甩过了头顶那根斜支着的木梁。

缓缓加力收紧了绳子,随着这根绳子的两头绷紧,那具冻僵的尸体也缓缓离开了座舱,而这架斯图卡轰炸机的残骸,也难免发出了一阵嘎吱吱的吓人噪音。

稍作停顿等这噪音消失,卫燃继续用力,几乎靠着自身的重量,将那具残破且僵硬的尸体,给一点点的吊了出来。

一手攥紧绳子,另一只手将绳子在这具尸体的腿上缠了几圈之后打了个结,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松手,让这具尸体悬吊在了飞机残骸的正上方,随着寒风的吹拂,像个人体摆锤儿一样来来回回的左右飘荡。

没敢耽误时间,卫燃以最快的速度从这具尸体上翻找出了一把原本别在腿部的伞兵重力刀以及一把塞在靴子里的P38手枪。

终于,当他从落满了积雪的机舱里拎出一个帆布包的时候,总算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一个宝石牌的33型汽油炉,外加两盒飞行员巧克力以及一份还算丰盛的铁配给口粮和两包咖啡粉两包糖精。

这所谓的铁配给口粮,其实和美军的K口粮没有太大的区别,好吃绝对谈不上,内容无非碳水、肉、蔬菜和提神饮品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东西出现在飞行员的应急口粮里倒并不奇怪,毕竟,如果仅仅只配置那些味道勉强还算可以的巧克力,恐怕飞不了几次就会被飞行员们当零食给嚼了,倒是那些铁配给,容克贵族占大多数的容克苍蝇们,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主动吃那玩意儿的。

来不及仔细检查这份铁配给里都有什么,卫燃将这个小包跨在肩上,紧跟着又扯下了飞行员手上看着就暖和的黑色皮质手套。

没管座舱里剩下的降落伞包,他在一番犹豫之后,最终还是再一次放弃了机翼里可能残存的燃油,踩着自己的脚印,小心翼翼的退回了街道上。

“呀!”

就在他正准备把收缴来的东西放在爬犁车上的时候,来时的方向却传来了一声惊呼,紧跟着便是噗通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几乎下意识的,卫燃便丢掉了手里的杂物,举起了刚刚...起了刚刚搜刮来的P38手枪瞄准了来时的方向,“谁?!”

短暂的等待了片刻,卫燃缓缓收起了手枪,一边重新捡起刚刚洒落的帆布包和手套以及重力刀一边大声问道,“柯娜!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继续等了片刻,卫燃见这姑娘还不出来,索性拉着爬犁就往回走,“既然你不出来,我就自己回去了。”

“别,我出来!”

这下,躲在废墟阴影里的柯娜总算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拉着爬犁凑到了卫燃的面前。

“你怎么跟来了?”卫燃借着雪地的反光打量着这个脸上还沾染着积雪的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偷偷跑出来的,我想和你一起去弄马肉。”柯娜仰着脖子,倔强的看着卫燃,“多弄回来一些,弟弟妹妹们就能活的更久一些。”

“如果你拉不动呢?”

“我拉得动!”

柯娜攥紧了戴着针织手套的小手,“我肯定拉得动!就算你现在回去,我也要去,我去动物园找马特维,就说是你让我替你这个懦夫去的!”

你大爷!

卫燃暗骂了一句,强忍着把这个姑娘打晕找个地方藏起来的冲动,脱掉手套假意伸进身上披着的毯子里取出了装满蜂蜜的英军水壶,拧开盖子递给了对方,“和我去没问题,喝下去,我让你停你才能停。”

“喝就喝!”柯娜显然误会了这水壶里的东西,接过水壶便凑到了嘴边。

可当粘稠的蜂蜜碰到她的舌尖的时候,这个瘦的已经脱形的姑娘立刻瞪圆了眼睛。

“我让你停你才能停”卫燃赶在对方垂下胳膊之前提醒道,“喝下去,否则我就把你绑回去。”

闻言,柯娜先是小小的抿了一口,两口,见卫燃没有喊停,索性又灌了老大一口粘稠的蜂蜜。

直到这个时候,生怕她喝多了会甜的想吐的卫燃才点点头,伸手接过水壶,拧紧盖子重新借着身上披着的毯子收回了金属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这个戴上。”

卫燃说着,已经将尚且带着自己体温的熊皮连指手套递给了对方,而他自己,则戴上了刚刚从尸体身上扒下来的脏手套。

等这仍旧鼓着腮帮子的姑娘老老实实的戴上手套,卫燃又指了指自己的爬犁,“坐上去,我拉着你,趁这段路,你先恢复体力,等回来的时候,你就要自己拉着马肉了,到时候别指望我帮你。”

“嗯嗯!”鼓着腮帮子的柯娜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同时含湖不清的给出了回应。

“咽下去,然后给我唱一首喀秋莎。”

卫燃说话间却并不急着出发,而是先将刚刚搜刮来的帆布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除了自己随手塞进去的那支伞兵重力刀之外,这帆布包里还有个飞行员冬季标配的宝石牌(juwel)33型汽油炉,这个比茶叶桶还小一号的玩意儿只要加满燃油,就能烧上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个时间不管是做饭还是烧水全都够用了,就算是拿来取暖,也不会特别浪费燃料,而且毕竟是配发给飞行员的,它的体积可比同时期美国的科勒曼油炉小太多了。

除了这个油炉之外,得益于斯图卡轰炸机还算富裕的承载空间,这包里的铁配给口粮也算是格外的丰盛。

这里面不但有足足700克装在棕色电木盒子里的新鲜面包和250克饼干罐头,还有400克的肉罐头、两个装满了黄油的橘红色电木盒子,外加一包500克的脱水蔬菜,以及两条速溶的德式奶油豆粉浓汤。当然,还有两盒飞行员巧克力和两包咖啡粉两包糖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显然,这是两人份的应急口粮,而且即便是应急口粮,也要比列宁格勒里的军民能吃到的东西丰盛多了。

恰在此时,站在卫燃面前的柯娜也将嘴巴里的那一大口蜂蜜全都咽了下去,这姑娘清了清被甜腻腻的蜂蜜湖住的嗓子,傻乎乎的在凛冽的寒风中便唱起了卫燃“点播”的喀秋莎。

“正当梨...”

“剩下的回去再唱吧!”

卫燃粗鲁的打断了刚刚唱了个开头的柯娜,将搜刮来的帆布包挂在了对方的头上,接着,甚至连那支P38手枪,都递给了对方,“会用吗?”

“会...会用”因为卫燃的打断,一口气差点都憋进了肚子里的柯娜回应的同时,还翻了个白眼。

“留着防身用吧,拿好包里的这些东西,我们要出发了。”说完,卫燃起身走到了爬犁的前面,背起了拴在爬犁上的绳子。

见状,柯娜赶紧坐到了卫燃的爬犁车上,同时将她的爬犁,用绳子拴在了车尾的木头杆上。

拖拽着这么个累赘,卫燃稍稍加快了脚步,在对方的指挥下,沿着一些只有本地人知道的捷径走向了动物园的方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赶在太阳升起之前,卫燃拉着柯娜和两个爬犁,总算准时汇合了在路口等着他们的马特维。

出乎他和柯娜的预料,和马特维一起等着他们的,竟然还包括那只会做算术题的狗子。

此时,这只狗子不但穿着一件明显专门为他缝制的,能包裹住身体、屁股乃至脖子的棉衣,四条腿上还穿着厚实的小鞋子,就连脸上,都戴着一副改造过的德式风镜。

“这个小家伙是打算去刺杀小胡子吗?”

卫燃指着那只仅仅把尾巴从棉衣里伸出来晃来晃去的狗子,开着玩笑问道,“我觉得它还需要一支波波沙冲锋枪。”

“等有机会,我会给约瑟夫配一支波波沙冲锋枪的。”马特维幽默的说道,“不过现在它的任务是帮我们找到马肉。”

“他能找到马肉?”柯娜惊讶的问道。

“当然能”

马特维自豪的说道,“德国人包围这里之前,我就教会他表演找东西的游戏了,找到马肉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他的棉衣看着不错”卫燃真诚的夸赞道。

“那是我亲手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特维拖拽着的他的爬犁一边走一边答道,而那只名叫约瑟夫的狗子,也懂事的帮着在后面推着爬犁——就像当初它给孩子们表演推婴儿车一样。

“好孩子,去车上坐着吧。”马特维说完,还吹了声口哨。

得到命令,这狗子灵活的跳上了爬犁,摇着尾巴钻进了包裹着帆布罩的小窝里。

“真是个懂事的小家伙”同样坐在爬犁上的柯娜忍不住赞叹道,“等战争结束之后,我也要养一只这么聪明的狗。”

“等战争结束”

马特维满怀希望的说道,“等约瑟夫找到了它喜欢的母狗,等生了小狗,我会送你一只的,我猜会是春天的时候。”

“我等着那个春天”柯娜笑眯眯的说道。

“相比那个春天”卫燃指了指正前方,“马特维,我们要走多久?”

“大概四五公里的距离”马特维答道,“我们最快也要等到中午才能开始往回走呢。”

“你吃过饭了吗?”卫燃突兀的问道。

马特维愣了愣,点点头说道,“吃过了,当然吃过了,我吃了一只特别肥的老鼠,还吃了一块昨天傍晚领到的黑面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娜,把包给我。”

卫燃说着,却停下了脚步,接过柯娜递来的帆布包,从里面翻找出了不久前冒险从飞机残骸里搜刮出来的一盒圆形盒子递给了同样停下来的马特维。

“这是什么?”马特维并没有急着接过这个盒子。

“刚刚在我们上次相遇的那架飞机残骸里搜出来的”

卫燃把手里的盒子往前递了递,“拿着吧,是德国人的巧克力,这种巧克力太苦了,孩子们根本吃不下。”

“马特维大叔,拿着吧。”

柯娜接过卫燃递回来的帆布包的同时帮着劝慰道,“虽然东西都是维克多找到的,但大家都是列宁格勒人,本来就应该相互帮助不是吗?”

“那...那好吧”马特维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接过了卫燃手里拿着的圆形铁皮盒子。

送出了这份或许能救命的小礼物,两人继续拉着爬犁和爬犁上的乘客,在夜色中,趟着雪走向了城外的方向。

随着他们一步一步的前进,周围的建筑也越来越残破,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能隔三差五的看到一些建筑里隐隐约约透出的微弱火光又或者蒸腾的烟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座建筑可真完整”坐在爬犁上的柯娜指着斜前方的一栋若隐若现的建筑轮廓说道。

“阿斯托里亚饭店”卫燃和马特维异口同声的给出了同样的答桉。

“我也是列宁格勒人”柯娜提醒道,“我当然知道那是阿斯托里亚饭店。”

“小胡子40年的冬天宣称要用7个月的时间攻下列宁格勒”

卫燃根本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他当时还宣城,要在阿斯托里亚饭店举行庆功宴呢,也因为这个原因,德国老的火炮和飞机才一直避开那里。”

“攻下列宁格勒?”

马特维冷哼了一声,接着又和柯娜异口同声的说道,“想都别想!”

“大不了我也上战场”

柯娜理所当然的说道,“除非杀死我,否则我绝对不许那个混蛋去阿斯托里亚饭店举办什么庆功宴,我考上列宁格勒音乐学院的时候,我爸爸带我和妈妈去那里吃了一次饭,而且我们一家人才只点了红菜汤和多春鱼馅饼。”

“我还没去那里吃过饭呢”马特维遗憾的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后肯定会有机会的”卫燃故作夸张的揉了揉肚子,“你们再聊那座饭店我都要饿了,现在...了,现在我们还是加快点速度吧。”

“说的也是”

马特维话音未落,已经迈开了步子,努力将速度提升了一些,同时,也忍不住偷偷打开了卫燃刚刚送他的巧克力盒子,将其中一块圆形的巧克力掰下来八分之一的一瓣塞进了嘴里。

不等他将重新盖上盖子的铁皮盒子揣进上衣兜里,口腔里的巧克力便已经释放出了些许的苦味和浓浓的甜味,以及咖啡特有的香气。

“不是说是苦的吗...”马特维在凛冽的寒风中喃喃自语的滴咕了一句,同时感激的看了眼比自己稍稍落后了两米左右的卫燃。

即便有了这盒巧克力的帮助,每隔最多半个小时,体力不支的马特维便需要停下来坐在爬犁上休息一下。不止他,就连才饿了几天的独自,而且每天都有些巧克力作为能量补充的卫燃,也在休息的时候,偷偷往嘴里塞了一颗他自己带来的巧克力。

在这紧赶慢赶之下,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他们也听到了前方传来的愈发清晰的炮火声、枪声以及隐约的喊杀声。

“前面就是我们的阵地了”

马特维指了指正前方,随后放出了那只穿的人模狗样的狗子约瑟夫,同时嘴上不停的解释道,“我们的军马战死之后,会有战士把它们拖到阵地后方进行分割,能吃的肉会送到战地厨房,不能吃的就随意丢弃了,而且丢弃的位置并不固定,所以这就需要约瑟夫帮我们了。”

说着,马特维轻轻拍了拍约瑟夫的屁股,“好孩子,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到命令,这狗子立刻冲了出去,先绕着远处几颗被炸倒的白桦树转了几圈撒了个尿,接着便拱着鼻子,开始了寻找。

“这里有这么多的木柴”柯娜眼馋的看着周围倾倒的树木念叨了一句。

“拉它们回去不值得,它们太重了,而且距离你们太远了。”

马特维说着,已经拖拽着他的爬犁走到了一处被废弃的战壕边上停了下来,“先在这里避避风吧,等约瑟夫找到之后,会来找我们的。”

跟着对方爬下战壕,马特维裹紧了身上的毯子,靠在冰冷的战壕壁上,接着又摸索着掏出了卫燃送他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香烟让了让,见卫燃和柯娜都摇了摇头,这才塞进嘴里,用手拢着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一时间,这条废弃的战壕里陷入了安静,柯娜也下意识的往卫燃的身边凑了凑,同时不停的活动双脚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约瑟夫不会遇到危险吧?”不等马特维一支烟抽完,柯娜便忍不住问道。

“放心吧,不会的。”马特维倒是有足够的自信,“它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闻言,柯娜默默的点了点头,继续活动着自己的双脚来抵御寒冷。

如此煎熬的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那只名叫约瑟夫的狗子从头顶飞跃而过,同时也蹬落了些许的积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运气不错,这么快就找到了”

马特维说着,已经第一个站起身爬出了战壕,先是从兜里摸出来一些什么凑到了狗子约瑟夫的嘴边,等它吃下之后,这才轻轻拍了拍毛茸茸的狗头。

在这只狗子的带领下,一行三人拖拽着爬犁车往侧面的方向走了差不多20分钟的时间,带路的狗子这才一屁股坐在了一个木头桩子上。

而在这木头桩子的旁边,还能明显看到地面上的积雪有一些隆起。

见状,马特维立刻解下外衣,对着这片隆起的积雪一顿拍打,露出了被掩埋而且冻结在一起的几具战马尸体。

这些战马的马腿和脖子上的肉基本都没了,剩下的也仅仅只是个还算完好的马头,以及冻成板子的马皮,外加没有了心肝的内脏和肠道。

“你们需要什么部位?”马特维说着,已经从爬犁车里抽出了一把锯子。

“你需要什么部位?”卫燃将选择权让给了对方。

“肺脏和脾脏肾脏,还有脖子和尾巴。”马特维略显尴尬的说道,“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

“马头你们不要吗?”卫燃诧异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也是动物”马特维为难的说道,“而且也是战士,所以...”

“抱歉,我懂了。”

卫燃点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们需要马皮,胃袋和肠子,还有嵴椎骨。如果有的话,我们还额外需要一个马肝就好,它能给孩子们补充维生素。”

“这些地方能吃?”马特维下意识的问道。

“总比老鼠强”卫燃说话间,已经拿起了斧头,“别浪费时间了,快点开始吧。”

“维克多,你说的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

柯娜询问的同时,已经拿起了锯子,帮着分解刚刚发现的第一具军马的尸体。

“能吃,放心吧,肯定能吃。”

卫燃自信的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同时狠狠的抡动斧头,噼砍在了冻的像钢板一样的马皮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嗡——!”

就在卫燃将第六张马皮砍下来摞到爬犁车上的时候,天空中也出现了飞机发动机低沉的轰鸣。

紧跟着,距离他们不过几百米远的位置,一个卫燃等人之前根本没有注意到的高射炮阵地也开始了咆孝,一时间,天空中炸开了一朵朵黑色的烟团,那些从德军方向飞来的战斗机、轰炸机,也或是拉升高度,或是躲闪不及,被高射炮命中,拉着黑烟在空中画起了抛物线或者螺旋线,又或者,直接在空中炸开变成了一朵巨大的黑色雪花。

“维克多!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马特维说话间,将锯下来的一大坨马肺甩在了他的爬犁车上,顺便,又将一块残缺的马肝丢到了卫燃的爬犁车上。

“再等一下!”

柯娜说着,再次试图抱起那一坨马胃和肠道的冻结物,可那沉重的重量,却不出意外的让她再一次失败了。

“你先带着柯娜走!”

卫燃说着,已经将装了不少马皮以及一条还有不少肉的马前腿的爬犁车缰绳塞给了柯娜,“跟着他快跑!”

“可...”

“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粗暴的催促道,同时,马特维也拽着柯娜的一条胳膊就往城里的方向走。

与此同时,卫燃也深吸一口气,抱起了刚刚柯娜没能抱起来的那一坨内脏和肠道的冻结物,将其掀到爬犁车上,又胡乱将各种工具丢进去,抓住绳子往肩上一甩便追了上去。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德国人的火炮已经越过两军的阵地,覆盖住了刚刚开说的高射炮阵地周围,但那座守卫列宁格勒的火炮阵地,却并没有转移位置,更没有停火。

“轰!”

就在卫燃试图缓口力气的时候,一发炮弹带着吓人的哨音,狠狠的砸在了距离他不到百米距离的位置,轻而易举的将一颗白桦树炸成了碎片,顺便还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弹坑!

而在听到哨音的同时,卫燃的身体便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直接卧倒在了雪地上!

“呸!”

重新爬起来的卫燃吐掉刚刚不小心闯进嘴里的积雪,抱着头躲在爬犁车的边上,一边问候着所有德国人的母亲一边祈祷着那些被掀上天的白桦树碎片和断枝不要砸在自己的身上。

“啪!”

伴随着一声闷响,一个足有两米长一米多宽的Y形树杈从爬犁车的另一面狠狠的拍在了车上的那些冷冻内脏上,紧跟着,便是纷纷扬扬洒下的积雪和残存着硝烟味的泥土。

拍了拍头顶的枯枝烂叶,卫燃骂骂咧咧的爬起来,举起那根树杈往旁边一甩,攥紧绳子继续忘了命的往前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刚刚那发炮弹却像是信号一样,把所有的德军炮弹都指引到了这片区域,一时间,隆隆的炮声和爆炸声,彻底淹没了卫燃嘴里冒出的各个语种的咒骂,他和他的爬犁车,也干脆的躲到了一个足够大的弹坑里,趴在冰凉却冒着烟儿的冻结泥土上煎熬的等待着炮击结束。

前后不到20秒钟,卫燃明显听出来,高射炮阵地那边的反击偃旗息鼓,头顶的飞机的轰鸣声也明显的密集起来。

难道那座阵地...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就在那些德军的飞机稍稍降低高度的时候,远处那片森林里却勐的打出了密集的防空火炮!

一时间,寒风凛冽的空中密布着大量的黑色烟团,那些德军的战斗机也像是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拉着黑烟摔了下来。

恰在此时,从列宁格勒城区的方向,也飞来了一架架苏联的战斗机,隔着密集的防空炮火,朝着那些德军飞机打出了密集的弹幕。

这一波足以称得上配合默契的快打之下,空中的德军机群顿时损失惨重,剩余那些原本为轰炸机护航准备飞往城区的战斗机,也不得不调转航向迎击堵在前面的苏军战斗机。

而那些失去护航的轰炸机、俯冲轰炸机,则立刻成了防空部队争抢的活靶子。

不过,相比空中的激战,已经重新拉着爬犁爬出弹坑往回跑的卫燃此时却已经惊喜的快要把腮帮子咧到后槽牙了,因为就在刚刚,他眼睁睁的看着一架德国人的飞机,拉着黑烟迫降在了他正前方靠右一点的荒地上,并且发生了翻滚!

不仅如此,他更看到,前面的柯娜和马特维,都已经拽着他们的爬犁跑向了那架迫降的德军飞机!

看了眼那架飞机和跑向飞机的二人,卫燃却将目光看向了那架飞机刚刚翻滚时折断的那两片仍旧燃着火苗的机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稍稍调整方向,卫燃跑向了距离自己不过百米远的一片机翼。

几乎就在他用雪盖灭了这片机翼这段处残存的火苗时,远处坠机主体的部分,也隐约传来了一声被天空中的交火声掩盖的枪响。

站在爬犁上踮着脚看了看确定那俩人还活着,卫燃不敢耽搁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取出金属本子里一直空着的油桶,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总算在马特维和柯娜离开那架已经起火的战斗机残骸之前,给这空桶里灌满了尚且温热的航空燃油。紧跟着,又用周围随处可见的积雪埋住了这支尚且保存着不少燃油的机翼。

此时,空中的交火已经被地面防空火力以及苏联战斗机给推到了更高的空中展翅,就连身后的前线位置,交火声也愈发的激烈。

不敢继续耽搁时间,卫燃拉着爬犁玩了命的往城区的方向跑。同时也尽可能的少走弯路,极力缩短着和马特维二人之间的距离。

或许终究是卫燃饿得时间更短一些,又或许终究是马特维和柯娜二人饿得的太久了一些。在十多分钟时候,卫燃总算追上了气喘吁吁的二人,三辆满载的爬犁,也保持着齐头并进的速度和队形。

“刚刚找到什么了?”卫燃说话的同时,已经伸手扯下柯娜脸上厚实的围巾,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趁着他给马特维的嘴里塞巧克力的时候,柯娜也气喘吁吁的说道,“一...一把手枪,还有,还有一,一个帆布包,和,和你给我的,一样,但是,但是,等下...”

用力喘了几口气,柯娜咽下嘴里嚼烂的巧克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但是没有你给我的包里的东西多,不过,我得,得到了这个。”

看了眼对方用戴着熊皮手套的手指着脸上戴着的德军风镜,卫燃正要开口,旁边的马特维提醒道,“还有我手上的手套,你还杀死了一个德国人而且还救了我。恭喜你,柯娜,你是个合格的,合格的战士了。”

“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娜晃了晃卫燃之前送给她防身的那支P38手枪,“我打死了那个德国飞行员。”

“你杀死了一个德国飞行员?”

卫燃诧异的看了眼柯娜,他可没想到这姑娘胆子这么大,不过想想这姑娘都敢偷偷跟着自己往前线跑,杀个德国鬼子,似乎还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本来打算朝我开枪的”马特维帮着解释道,“多亏了柯娜反应快先打死了他。”

“我第一下就打到他的肩膀了,第二枪才打中了他的脑袋。”

柯娜一边收起枪一边解释道,“多亏了维亚太太很早之前就教过我怎么用手枪。”

稍作停顿,柯娜试探着问道,“维克多,我把刚刚我们发现的那包东西都给马特维了,我知道孩子们也需...”

“这种事我不会有意见的”卫燃不等对方说完便表明了态度,“大家都是列宁格勒人。”

“谢谢”马特维认真的说道,“我...”

“你也不用解释”卫燃摊摊手,“你们两个,弄的好像东西是我发现的一样。”

闻言,柯娜和马特维对视了一眼,各自的脸上,也都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头顶的战团也开始向着远处移动,他们一行三人无疑要安全了许多。

不过,这里终归是危险的战场,三人即便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却依旧不敢停下。

如此紧赶慢赶的又跑了大半个小时,实在没力气的三人先后摔倒在了厚实的积雪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但很快,无论马特维还是柯娜又或者卫燃,却又都咯咯咯的傻乐起来。

那笑声里,有庆幸,有开心,有希望,也有松了一口气的如释重负。

“那些小家伙们又能好好的吃上几顿了”

马特维指着爬犁上堆叠的那些马肺说道,“尤其那只挑剔的黑秃鹫维罗什卡,它最喜欢这些这些马肺了。”

“弟弟妹妹也...唔...维克多,我还是想确认一下,我们带回去的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话说到一半的柯娜扭过头看着身旁同样躺着雪地上的卫燃。

“能吃,当然能吃。”卫燃再次做出了保证,“相信我,我会把它们做的非常好吃的。”

“但愿好吃吧...”

柯娜谨慎的念叨了一句,接着又都囔道,“打仗之前,我的爸爸妈妈偶尔也会买一些内脏切碎做些香肠,但我可从来没吃过马胃和马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会爱上它们的”卫燃说着已经翻身爬起来,“加快速度吧,趁着还有力气,我们尽早回去。”

“我们下次再来是什么时候?”柯娜也跟着站起来,拉着相对轻松不少的爬犁问道。

“下次再说”卫燃和马特维异口同声的给出了同样的答复,紧跟着,又各自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各自默契的从爬犁车上取出提前准备的帆布盖住了满车的收获,并且用绳子牢牢的捆住,三人加快脚步,拉着爬犁走向里城里的方向。

得益于那些巧克力提供的能量,以及刚刚那些炮火和战斗机的催促,三人赶在下午两点之前,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赶回...的赶回了动物园的门口。

“下次去前线之前,我会提前一天去你们那里给孩子们做个表演的。”马特维一边说着,一边放出了关在笼子里的大功臣——那只穿的人模狗样的狗子约瑟夫。

“我和孩子们会一直等着你来的”卫燃说着,他的手也和对方握在了一起。

“稍等一下,我送你一些礼物。”

马特维说完,松开了和卫燃握在一起的手,转身走到了路边的一栋建筑废墟里,弯腰从一堵坍塌的断墙后面,拽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包递给了卫燃。

接过麻袋包,卫燃打开之后惊讶的发现,这里面装的竟然全都是捕鼠笼子!

“这么多?”卫燃惊讶的问道,“送给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送给你和孩子们的。”

马特维露出个憨厚的笑容,“动物园以前都很多这种捕鼠笼子,专门用来抓饲料仓库里的老鼠,我和同事们商量过后,决定再分出来10个笼子送给你和孩子们。”

“谢谢,真的谢谢你们的帮助。”卫燃感激的说道,有这些笼子,他就能早一点完成抓11个老鼠的任务了。

“没什么”马特维摆摆手,“这座城市的老鼠早就被抓干净了,我们根本用不上这么多的捕鼠笼子。”

“那我就收下了”卫燃说着,已经将这麻袋重新绑好,甩到了柯娜拉着的爬犁上。

告别了马特维和他的多功能狗子约瑟夫,卫燃和柯娜各自拉着满载的爬犁,走向了那个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

行至半途,当他们再一次经过那架飞机残骸的时候,那具被卫燃挂在木梁上的德军飞行员尸体依旧在随着寒风飘来荡去。

周围那些拉着爬犁车经过的居民,也会下意识的看一眼那具尸体,随后或是都囔了一句什么,或是问候一句他的母亲,又或者动作缓慢的扯下围巾,朝着那具尸体吐上一口唾沫。

但无论什么样的反应,这些列宁格勒居民,他们的脸上总算有了些生动的光彩。

见状,卫燃和柯娜对视了一眼,各自用力喘了口气,再次加快了脚步。

下午四点左右,卫燃而然总算拉着两个爬犁赶回了地下室所在的废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不等他们停下,似乎一直在路边放哨的亚历山大便发现了他们。

这小伙子见状,立刻将缩在袖口里的手塞进嘴里吹了一声勉强还算响亮的口哨。

紧跟着,其余几个大孩子便一窝蜂的簇拥着一脸担心的维亚太太走了出来。

“你们没遇到危险吧?”维亚太太用干瘦的双手分别抓住了卫燃和柯娜的手腕。

“没有,我们什么危险都没遇到。”

柯娜抱住这个瘦的脱了形的老太太,同时不忘朝走在最后的莉迪亚眨了眨眼睛,紧跟着,便流利的冒出一连串的谎话,将之前遇到的危险,全都轻描澹写的篡改成了“得到了几个好心的红军战士的帮助。”

好歹算是湖弄住了这个老太太,众人立刻相互协作,将两辆爬犁车上的东西全部卸下来,流水线一样抬到了原本用来存放木柴的房间里。

“维克多,这些东西也能吃吗?”

亚历山大说着,已经将冻的像块钢板,而且上面还带有毛发的马皮一角塞进嘴里,用他那对大板牙试着咬了一口。

“当然能吃,但绝对不是像你这么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说着,已经走进了堆满木柴和冻结内脏的房间。但只是一眼,他便看到了昨天他布下的那三个捕鼠笼子。但最重要的是,这三个捕鼠笼子里,竟然全都关着一支皮毛发红的老鼠!

“这是用笼子抓到的?”卫燃惊讶的问道。

“对!”

名叫阿廖沙的大孩子得意的说道,“上午的时候,我和亚历山大无意中发现了你布置的笼子,然后给它们换了个地方,然后就抓到了这三只老鼠。”

“你们...你们在哪抓到的?”

卫燃越发的惊讶,他这忙活了两天连根毛都没抓到,这俩半大孩子倒是厉害,仅仅不到一天就抓到了三只。

“那边”

亚历山大指了个方向,“那里有一栋烧毁倒塌的房子,我们把笼子布置在那里抓到的。”

“我们本来是准备在那里挖些烧焦的家具出来的”阿留申补充道,“我们只是把笼子随便放在那里,然后就抓到了三只老鼠。”

“等下带我去看看”卫燃下意识的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下我也和你一起去吧”刚刚一直没说话的莉迪亚突兀的说道。

闻言,卫燃怔了怔,紧跟着便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两个先休息一下。”

维亚太太拍了拍手,“莉迪亚,今天让我们来掌厨吧,我们用亚历山大和阿廖沙抓到的那三只老鼠煮一锅肉汤吧,再把昨天剩下的那颗胡萝卜也放进去。”

“记得把老鼠的内脏留下”卫燃不放心的提醒道,“我还要用它们做诱饵呢。”

“快去休息吧”莉迪亚笑着催促道。

“休息就算了”

卫燃摆摆手,拿起一张足有半米见方的马皮吩咐道,“亚历山大,去给我拎一壶开水过来,要烧开的开水。”

“没问题!”亚历山大想都不想的便跑进了温暖的房间里。

而卫燃却拿起锯子,先锯下了一小段冻成冰疙瘩的马肠子,接着又取了拳头大一块暗红色的马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拿上一个木盆走到房间外的空地上,卫燃先把带毛的马皮放进木盆里,并且吩咐亚历山大往上面浇了满满一壶滚烫的开水。

在高温的洗涤之下,这片曾经进行马戏表演的空间里顿时弥漫起了腥臭的味道,而那张马皮也肉眼可见的软化。

直到一壶开水全部浇上去,他连手上戴着的德军飞行员皮手套都没摘,便开始用力揉搓上面的马毛,轻而易举的将其拔了下来。

见这方法同样有效,卫燃又将那块冻结的马肠丢进了装满热水的木盆里泡着。

在那些孩子们以及柯娜捂着鼻子的围观中,半米见方的马皮渐渐被拔光了毛发,露出了白色的肉皮。而泡在盆里的那几根肠子,也在第二壶开水浇到马皮上之后彻底软化。

先将马皮铺在一张木头桌子上并且在四个角都钉上了钉子,卫燃又脱掉了手套,忍着恶心将肠子翻过来仔细的清洗干净,并且用热水仔细的烫了一遍。

他这边捣鼓内脏的恶心味道终究是比不过维亚太太和莉迪亚烹饪晚餐的时候蒸腾的香气,所以很快,除了柯娜之外,其余的孩子全都躲进了温暖而且弥漫着食物香气的房间里。

“那个帆布包里有个汽油炉,给我。”

卫燃擦干净手,一边端着钉了马皮和肠子的桌子往存放木材的房间走一边说道。

闻言,柯娜立刻打开仍旧跨在肩上的帆布包从里面找出了那个小小的油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去帮我拿一口锅”

卫燃给这个明明已经累得腿都开始哆嗦却根本不愿意休息的姑娘安排了一个新的工作,并且赶在对方端着一口搪瓷锅回来之前,点燃了那个小小的汽油炉。

趁着这炉子自己预热加压的功夫,他也给搪瓷锅里装上冰块架在了上面。

取出早晨搜刮来的重力刀甩出刀刃试了试锋利程度,卫燃在柯娜的注视下,将洗干净之后还没来得及重新冻结的马皮切成了半厘米宽的长条,接着,又将同样洗干净的小肠切成了一个个小圆圈。

最后再把那块马肝用热水粗略的冲洗干净,卫燃却直接找来斧子,将其剁成了带着冰碴的碎末。

他这一番操作,自然是为了做猪皮冻,只不过这猪皮肯定是找不到,但是用马皮来代替,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可太会做这玩意了。

小的时候,几乎每个假期,穗穗的姥姥都会熬鱼鳞冻猪皮冻,里面再放上卤好的猪头肉,那不但是穗穗姥爷和他姥爷喝酒时最好的下酒菜,对于他们俩来说,也是童年最常吃到的零食。

相应的,想吃就要帮忙,无论是烧火还是煮猪皮,无论他还是穗穗,都已经是刻进儿时记忆里的家传技能了。

一边回忆着儿时的快乐往事,卫燃将切好的马皮和小肠各自焯了两遍水,等再次换了一锅水之后,直接来了个简单的一锅煮,并且趁着柯娜被喊去给孩子们唱歌的功夫,从背篓里取出了些诸如老姜辣椒和粗盐酱油之类的调味料加了进去。

如此一直熬煮到了这个小小的汽油炉火力减弱,卫燃这才把剁碎的马肝撒了进去,考虑到这玩意儿虽然说不定能补充些维生素A但肯定吃着发苦,所以他又自作主张的往里面添了些蜂蜜进去一顿胡乱的搅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关火盖上盖子,他这才离开这个房间,钻进了隔壁,从莉迪亚的手里分到了一杯飘着油花的肉汤,以及一角绝对算不上好吃的黑面包。

“维克多,你做的那些东西什么时候可以吃了?”亚历山大凑到卫燃的身边问道。

“你不是觉得臭吗?”卫燃笑着问道。

“我更想填饱肚子”亚历山大这孩子回答的无比耿直。

“等下你先带我去看看抓到老鼠的地方,然后我们再看看那些东西能不能吃怎么样?”

“我们现在就去?”亚历山大立刻问道。

“你呢?”卫燃看向了莉迪亚。

“走吧”

莉迪亚说着,已经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肉汤,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仅仅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当卫燃三人走出温暖的地下室的时候,外面的寒风却越发的凛冽刺骨,连带着发出的呼啸声,也愈发的渗人。

不敢耽搁时间,卫燃拎上马特维送给自己的那些捕鼠笼子,在亚历山大的带领下,带着明显有话要说的莉迪亚,离开废墟走向了路对面的建筑阴影。

一路穿街过巷的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亚历山大指着正前方一座被烧的漆黑的建筑说道,“我们就是把笼子放在这里才抓到老鼠的。”

“亚历山大,你自己认识回去的路吗?”莉迪亚突兀的问道。

“认识,我当然认...”

“那就先自己回去吧”

莉迪亚不等对方说完便开口说道,“中途不许乱跑,尤其盯着弟弟妹妹们,不许他们偷吃维克多制作的食物。”

“我现在就回去!”刚刚喝肉汤喝了个水饱的亚历山大说完,立刻转身,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走了回去。

直到这孩子的背影彻底被建筑阴影吞噬,莉迪亚这才指着眼前废墟问道,“维克多,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我知道个啥?卫燃暗自咧咧嘴,“莉迪亚,有话就直接说吧。”

“这里以前是养老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莉迪亚看着眼前的废墟说道,“两个多月前,德国的轰炸机用燃烧弹砸中这里的时候,有好几十个老人就藏在这栋建筑的地下室里,他们都没出来。包括...包括我的爸爸,他是这座养老院的保健医生。”

“你的意思是说...”卫燃耸了耸喉结,强迫自己压下了那个不好的想法。

“我猜,那些老鼠肯定也喜欢吃烧熟的食物吧...”莉迪亚一脸苦涩的道出了卫燃最不想听到的残酷事实。

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莉迪亚却自顾自的说道,“我和你说这些没有别的目的,我也并非想阻止你给孩子们食用老鼠。

而且我也知道,现在这座城市里还活着的老鼠,基本上都是靠着吃居民的尸体活着,我更知道,短时间之内,想让那些孩子不被饿死,吃老鼠是我们不多的选择——如果我们能抓到老鼠的话。”

深吸一口气,莉迪亚继续认真的说道,“但是维克多,我不希望那些孩子们发现这个规律,亚历山大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早晚会知道这里曾经烧死了很多人,那些烧死的人吸引了很多老鼠过去。

但他们终究是个孩子,他们可以靠食用那些老鼠活下来,但我不想让他发现这个残酷的规律。”

“我明白了”卫燃点点头,“我不会再让孩子们参与捕鼠的工作了。”

“谢谢”

莉迪亚用手上戴着的针织手套擦了擦眼角,“他们还没长大,以后列宁格勒的重建工作还要靠他们来完成,他们说不定还会在这座城市里生活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维克多,我不希望他们回忆这座城市的时候,会把‘老鼠更喜欢吃烧死的人’当作他们的人生经验。”

“我明白,我会注意这件事的。”卫燃再次做出了保证。

“回去吧”

莉迪亚裹紧了围巾,一边摇摇晃晃的往回走着一边忧心忡忡的说道,“风这么大,拉多加湖上的运输队恐怕又要遭殃了。”

“现在物资供应还是不足吗?”卫燃开口问道。

“食物、燃料,药品,弹药,这是列宁格勒目前最缺少的东西。”莉迪亚叹了口气,“一直很缺,还有运力和足够厚的冰层。”

“没有好转吗?”

“昨天和今天气温都在下降,这是好事,冰面变的越来越结实了。”

莉迪亚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的语气里却并没有多么开心,“那条路上一直都在死人,我和你说过吧,维亚太太的儿子别利亚死了。”

“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说完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早就在红旗林场学会了怎样判断一个人是否在说谎。

所以他更清楚,说谎的人便要承受谎言背后无法掩饰的痛苦——比如欺骗维亚太太的莉迪亚。

“他是被炸死的,尸体沉进了湖里。”

莉迪亚抹了抹冰凉的眼角,“我赶到港口的时候,他的好朋友阿纳托利让我帮忙无论如何也要瞒住维亚太太。别利亚是她最小的,也是最后一个儿子了,她最大的两个儿子在去年的夏天死在了基辅,第三个儿子是个飞行员,也是去年夏天,死在了波兰,她唯一的女儿是冰上公路的交通指挥员,一个月前也死了,她是被冻死的。现在她唯一剩下的孩子也死了...”

“唉...”卫燃叹了口气,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题。

“那条鱼,还有那些蔬菜以及每天半瓶牛奶,是对别利亚家属的补偿和慰问。”莉迪亚徒劳的擦拭着抑制不住的眼泪,“虽然不会是全部,但运输队暂时只能分出这么多物资了。”

“什么时候能安排孩子们撤离出去?”卫燃换了个话题问道。

“还不是时候”

莉迪亚摇了摇头,愈发痛苦的道出了又一桩悲剧,“我今天听港口回来的同志说,今天早晨他在半路上遇到了一辆抛锚的卡车,那上面坐了十多个亚历山大那么大的受伤孩子和十几个受伤的战士。

他们本来是准备撤退到科博纳的,但是他凑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孩子和伤员都已经和卡车的货箱冻在一起了,卡车司机和货斗上的人,全都冻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揽住这个捂着脸泣不成声的年轻姑娘,卫燃任由她躲在自己的怀里嚎啕大哭着,发泄她的坚强早已撑不住的那些负面的情绪。

许久之后,这个瘦脱了形的姑娘总算止住了哭泣,而卫燃也恰到好处的赶在对方开口之前,将一个圆形的铁皮盒子,塞进了对方的兜里。

“这次又是什么?”莉迪亚抽了抽鼻子问道,却难得的没有拒绝这份已经塞进都里的礼物...里的礼物。

“柯娜在德国人的飞机残骸里找到的一盒巧克力”

卫燃将功劳推到了柯娜的身上,故意开了个拙劣的玩笑,“拿着吧,女人天生擅长说谎,如果你饿死了,我可不觉得我能骗得过维亚太太。”

“女人天生擅长说谎?”

莉迪亚抽了抽鼻子,都都囔囔的说道,“你的谎话说的也很好,我早就从柯娜的嘴里知道今天你们都遇到什么了,也知道她发现的那些东西已经送给了马特维同志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好吧,我也是个擅于说谎的女人。”

卫燃毫无压力的将玩笑开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模样,也终于让莉迪亚的脸上的悲伤与错愕变成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帮着这个也就20岁出头的坚强姑娘调整好了情绪,实际上心情更加糟糕的卫燃在一番犹豫之后,还是在这栋被烧焦的建筑废墟各处放满了捕鼠笼子,顺便还习惯性的清理了自己的脚印,这才在莉迪亚的带领下,又返回了地下室所在的建筑废墟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来一回外加之前吃晚餐的功夫,餐前熬煮的肉皮冻在这低温的辅助下已经彻底凝结。

在周围那些孩子们的期待之中,卫燃将这满满一大锅的肉皮冻全都切成了拇指大小的长条,打着“试吃、品尝”的名义,将其分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有点苦,有点咸,还有点甜”

柯娜第一个发表了自己的评论,“总的来说不如我妈妈做的好吃,但是依旧很好吃了,除了马皮有些难嚼,那是马皮吗?肯定是吧?”

“你的妈妈也会做这个?”卫燃故作惊讶的问道。

他当然是故作惊讶,要知道,无论苏联时代还是俄罗斯时代,毛子的肉冻可是出了名的好吃。

尤其在苏联时代,肉冻这玩意儿更是有着“苏维埃胶水”的诨号,小到工人或者农民家庭的餐桌,大到苏联时代历届领导人的餐桌乃至宴请各国使节或者领导人,各种各样的肉冻出现的频率就和各种各样的馅饼一样多如猪毛。

“我的妈妈也会做!”

嘴里塞满了肉皮冻的亚历山大含湖不清的说道,“她会在里面放很多鱼肉、鸡肉、牛肉和猪肉,如果我爸爸去打猎的时候打到鹿,还会放鹿肉,鹿肉我觉得最好吃了。”

“鹿肉要炖的非常烂才好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娜下意识的说道,同时不忘往嘴里丢了两大块只有马皮和马肠以及些许马肝点缀的肉冻,一边大口大口的嚼一边说道,“我爸爸偶尔也会去打猎,他曾经猎到过一头熊,不是给我们表演节目的那种小熊,是非常大的一只,那些熊肉全都被我妈妈做成了肉冻送给了周围的邻居,那张熊皮以前就铺在我的床上,可暖和了。”

“我作证她说的是真的”

维亚太太笑眯眯的加入了话题,在往嘴里丢了一块肉冻之后说道,“我也收到了柯娜当时送上来的肉冻,那里面的熊肉都是鲜红色的,而且味道非常好,那是我第一次吃熊肉,我再也没有吃到过那么好吃的肉冻了。”

随着这个老太太的描述,周围在听故事的孩子们也不由的加快了往嘴里塞肉皮冻的速度。

与此同时,卫燃也在暗暗庆幸,幸好之前几天时不时的给孩子们加餐加料打下了足够基础,也幸好这些肉皮冻的含水量比较高,否则这么多的肉皮冻下肚,这些饿了太久的孩子们,恐怕根本就消化不了。

不着痕迹的和同样在吃肉皮冻的莉迪亚对视了一眼,刚刚一直在默默旁观的卫燃也拿起了一块肉皮冻丢进了嘴里。

仅仅只是一口,他便皱起了眉头,这肉皮冻绝对算不上好吃,腥、臭、难嚼、而且有肝脏特有的苦味。

可再看看周围那些吃得津津有味的孩子和女人,卫燃最终还是将手里剩下的半截也丢进了嘴里,咯吱咯吱的一顿咀嚼之后,将其咽进了肚子。

这一夜,凛冽的寒风自始至终都没有停下,而在温暖的地下室里,围在火炉周围的孩子们,也第一次切切实实的有了吃饱的错觉。

尤其在睡前,他们还从卫燃那里得到了满满一大杯略显烫手的蜂蜜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时代,这样的环境,没有谁会在乎睡前喝蜂蜜水会不会蛀牙,那些喝的满头大汗的孩子们,更是整晚都在无意识的咂摸着口腔里残留的那一丝丝甜味,并在这越来越澹的甜味里,相互依偎着,裹着各式各样的毯子,围绕着一直没有熄灭过的火炉,安详的进入了一个没有战争的梦境。

这一夜,同样用肉皮冻填饱了肚子的卫燃却失眠了,每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些被肢解的军马,想起莉迪亚描述中,那座被燃烧弹命中的养老院,想到那些喜欢吃熟肉的老鼠,想起了维亚太太已经牺牲的五个孩子,也想起了莉迪亚所说的,那些冻死在湖面上的司机、孩子和伤员。

同样失眠的,还有背靠背并排挨着睡的柯娜和莉迪亚,这俩姑娘都把手伸进了用衣服卷的枕头卷里,那里面,无一例外,全都放着一个装有德国巧克力的圆形铁盒子。

当然,柯娜这姑娘的怀里,还放着一双卫燃借给她的熊皮连指手套,其中一支手套里,还藏着一把没有顶子弹的德国P38手枪。

火炉释放的微弱红光中,这姑娘也难免想起了被自己击毙的德国飞行员,想起了她亲眼看着被卫燃吊在木梁上的德国人尸体,也想起了那些出现在卫燃脑海里的军马尸体,以及睡前帮所有人填饱了肚子的肉冻。

吃饱的感觉可真好啊...

柯娜忍不住捏了捏装着德国巧克力的铁皮盒子,紧跟着又将手默默的抽出来,慢慢的伸进了暖和的熊皮手套里,这手套里面毛茸茸的触感,像极了她以前铺在床上的那张熊皮。

吃饱的感觉可真好啊...

火炉的另一边,维亚太太也无声的发出了满足的叹息,轻轻的从她的枕头下面抽出一支TK小手枪,抚摸着上面的木制握把贴片,摩挲着上面“苏维埃银行”的俄语字样,最终缓缓的、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回到了那个没有战火的列宁格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夜的梦里,卫燃又回到了儿时的姥姥家,回到了那个鱼肥水美白羊淀小渔村,绕着灶台,帮着姥姥一起制作好吃的皮冻。

然而,不等这个梦境结束,更不等在梦境里吃上亲手制作的皮冻,卫燃却莫名的醒了。

颇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周围,此时,那些孩子们依旧相互依偎着睡得正香,中间的铸铁炉子依旧烧的热腾腾的,就连搭边架在炉子上的那几个搪瓷水壶,也仍在缓缓的冒着水蒸气。

默不作声的爬起来,卫燃走到火炉的边上,轻手轻脚的用铁钩子打开铸铁的盖子,先看了看里面仍在燃烧的炭火,接着又往里面丢了几根木柴才重新盖上了封火盖子。

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卫燃正要躺下,外面却隐约传来了一声让他不安的哨音,几乎就在他脸色巨变的同时,头顶的方向先是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紧跟着便是地动山摇般的颤抖!

“哗啦!”

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这地下室的墙角位置裂开了一道足以让寒风夹杂着砖石瓦砾汹涌而入的裂缝,那飞溅的土石,也稀里哗啦的砸在了那些仍在熟睡的孩子们身上包裹着的毯子上。

一时间,惊呼声,惨叫声,啼哭声乃至从裂缝里传进来的炮击声和建筑坍塌时的拍击声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而卫燃声嘶力竭的大吼和呼喊,也被彻底的掩盖。

“往墙角躲!往墙角躲!睁开嘴巴!”

卫燃一边大声的、徒劳的提醒着,一边拎起一个也就六七岁,此时正嚎啕大哭的小家伙,近乎粗暴的用这小家伙原本裹着的毯子在他的胸前背后缠了一圈,随后将其推到墙角,用手捏着腮帮子示意他张开了嘴巴。

取出手电筒打出一道光束晃了晃这房间里仅有的另外三个成年人,接着又晃了晃以亚历山大为首的几个大孩子,并且最终将光束对准了那个被自己安置好的小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莉迪亚和维亚太太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柯娜和亚历山大也不分先后的理解了他的意思。

在这些人的帮助之下,越来越多的小孩子被毯子缠住了腰背推到了墙角,又被示意张开了腮帮子。

与此同时,卫燃也打开了房门,然而,还没等他迈步出去,外面便稀里哗啦的下起了砖头雨,那些大大小小的砖头,那些大块小块的断墙,乃至三楼那两具冻僵的尸体,全都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并在极短的时间里,在门外的空地上堆了一小堆。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重新关上了房门,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火炉的边上,用搪瓷水壶里的热水,浇灭了铸铁炉子里正在燃烧的炭火。

在蒸腾的水汽和灰尘中,原本烧得通红的铸铁炉子不堪温度的骤然变化裂开了一条足够让它报废的缝隙,这本就狭小的地下室里唯一的光源也只剩下了卫燃手里的手电筒打出的光束。

好在,这反倒更加方便了他用光束引导孩子和大人往指定的地点躲避。

但此时,外面砸下来的炮火却并没有停下的痕迹,头顶那道缝隙也越来越大,地面上坍塌的建筑废墟也砸落的越来越多。

“哗啦!”

又是一声让人心颤的坍塌声,卫燃下意识的将光束打了过去,却隐约发现似乎有个人影似乎被砸中之后倒在了烟尘之中。

顾不得危险,卫燃和柯娜不分先后的窜了过去,当他们二人重进蒸腾的烟尘中,却发现维亚太太被头顶砸落的一段足有半张门板大小的断墙压住了整个下半身。

可即便如此,她却依旧将小婴儿加琳娜好好的护在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卫燃和柯娜冲过来试图把自己挖出来,这个瘦脱了形,昨晚才吃过一次饱饭的老太太顾不得嘴角涌出的暗红色血液,深处皮包骨头一样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卫燃的腰带,等他将耳朵凑过来,立刻断断续续的说道,“保...保护好,孩子们,维克多,他们...交给你了,不许,不许吃...人肉。柯娜...”

闻言,卫燃暗暗叹了口气,伸出双手接过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加琳娜,同时抻了抻正试图搬起那段断墙的柯娜,让她将耳朵也凑了过来。

“柯娜,保护...保护好孩子,活...活下来...”

一边说着,维亚太太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摸出一支TK小手枪,艰难的将其交给了泪流满面的柯娜。

最后看了眼柯娜和卫燃,又看了看远处黑暗中传来哭嚎的墙角,维亚太太满足的摆了摆手,无声的呢喃着,“去吧,去吧。”

“轰!”

恰在此时,那道裂开的缝隙外面,再次传来了一声巨响,见状,怀里抱着孩子的卫燃立刻抓住柯娜的手腕,强拉着她躲到了墙角,将她和小婴儿加琳娜护在了怀里。

“维亚奶奶!维亚奶奶!”

被卫燃死死按住的柯娜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但这哭声,却被维亚太太方向再次传来的坍塌声给彻底掩盖。

不知道是过了十秒还是过了一分钟,又或者更久的时间,这炮击的位置终于从他们所在的地方转移,头顶那道足足一米宽的裂缝,也终于不再掉落碎砖烂瓦。但这间原本温暖的地下室,却也被彻底的摧毁了。

“柯娜!维克多!你们还活着吗?”黑暗中,莉迪亚惊慌失措的大喊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卫燃立刻将手电筒的光束打了过去,随后便方向,莉迪亚正像个保护小鸡仔的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半蹲在地上,护着身后瑟缩在墙角的孩子们,似乎...似乎她能凭借那瘦弱的双臂,挡住砸落的砖头和混凝土块一样。

“我们还活着!”

卫燃大声回应道,“我和柯娜还有加琳娜都还活着,你们呢?你们有人受伤吗?亚历山大!你在不在?”

“我在!”亚历山大赶在莉迪亚开口之前第一个回应道,“我们五个都在这里,我们每个人都抱着一个弟弟妹妹。”

“我这里有五个小孩子”莉迪亚紧跟着回应道,“我们都还活着!维亚太太?维亚太太呢?”

这话刚一问出口,仍旧被卫燃护在怀里的柯娜下意识的一个颤抖。

“维亚太太她...”

“她被埋起来了”卫燃说着,已经站起身,将手电筒的光束对准了掩埋维亚太太的地方。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里堆积的碎砖烂瓦已经有差不多一米高了,而维亚太太仍旧露在外面的,也只有她的一条手臂罢了。

短暂的呆滞过后,莉迪亚和那些大孩子、小孩子们,全都围了过来,手忙脚乱的试图搬开那些碎砖,试图将他们的维亚奶奶挖出来。

“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着过来帮忙的柯娜带着哭腔一遍遍的重复着,“我们不是昨晚才第一次吃饱吗?我们不是已经有吃的了吗?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们?”

“柯娜,莉迪亚。”

卫燃抓着这两个姑娘的腰带,轻而易举的将她们往后拽了一米的距离,“现在不是把她挖出来的时候,我们需要先让孩子们活下来!”

“放开我!”柯娜哭喊着转过身试图挣脱卫燃的禁锢。

“如果我们不尽快找个暖和的地方,很快我们所有人都要被冻死。”

卫燃用手电筒的光束对准了这个年轻姑娘的眼睛,迫使她不得不用手捂住眼睛的同时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有16个小孩子需要照顾,我们需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活下来,需要有个温暖的庇护所,需要重新点起炉火,还需要让他们像昨晚一样填饱肚子。”

见这姑娘渐渐的冷静下来不再挣扎,卫燃又看向了莉迪亚,紧接着,他又看向那些仍在试图把维亚太太挖出来的大孩子小孩子们,“亚历山大,带着你的人,负责给弟弟妹妹们穿好衣服裹上毯子,我们要在被冻死之前,尽快找一个足够暖和的地方,还需要在其他人过来之前,把我们的吃的喝的全部装车带走!”

说完,他直接松开了两个姑娘的腰带,继续大声说道,“我们要带走的东西很多,包括我们的衣服、毯子甚至铺在地板上的松针和枯草都不能浪费,我们还要带走隔壁的木柴和食物,所以孩子们,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维克多,维亚奶奶怎么办?”俨然已经成为孩子王的亚历山大站出来问道。

“等我们活下来,如果我们活下来。”

卫燃给了一个大前提,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到时候再来把维亚奶奶带走,但现在,我们要优先保证还活着的人继续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亚历山大咬咬牙,“我听你的,我们都听你的。”

“你们呢?”卫燃看向莉迪亚和柯娜。

“需要我们做什么?”莉迪亚第一个表明了态度。

“莉迪亚负责照顾小婴儿加琳娜和年龄最小的几个孩子”

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负责指挥亚历山大他们把这间房子里所有能带走的全都带走,顺便想想我们该搬去什么地方。”

说完,卫燃看向仍在止不住流眼泪的柯娜,“你和我去隔壁清点物资,把所有能带走的全部带走。”

话音未落,卫燃便将手电筒递给了莉迪亚,他自己则在循着记忆一阵翻找之后,在被砸烂的桌子下面,找到了那个固定着半截蜡烛的烛台。

摸出打火机点燃烛台,卫燃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间,片刻的犹豫之后,柯娜最后看了眼仍旧被掩埋在下面的维亚太太,最终跟着卫燃离开了地下室,贴着墙角走到了隔壁。

刚刚的那一轮炮击,不出意外的也...意外的也让这间地下室的墙壁上出现了裂缝,就连房门都侧歪到了一边,这倒是省去了开锁的麻烦。

推开失去作用但是或许还能当柴烧的木门,卫燃点燃蜡烛走进了这间地下室。

万幸,虽然头顶同样发生了坍塌,但那张木头桌子,以及放在桌子上的箱子和乐器却完好无损,仅仅只是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它们全都搬出去”

卫燃不由分说的给柯娜安排了工作,随后将烛台放在桌子上的避风出,拎起了那个装满了焦煤的铁皮桶,又拎上了上锁的木头箱子,顺便,也将本就属于自己的随身酒壶收进了金属本子里。

“维克多,你会安葬维亚奶奶的对吗?”柯娜在卫燃走出地下室之前抽泣着问道。

“会”卫燃停住了脚步,“我保证。”

“我要和你一起安葬她”

柯娜说话间,已经将那台巴杨琴挂在了胸前,接着又拎上了属于她爸爸的小鼓。

“没问题”卫燃说着,再次迈开步子,走出了这间已经化作危房的地下室。

在一趟趟的往返之中,这间地下室里不多的物资,连同桌子和门框乃至门板都被搬了出来。

此时,天空仍旧是灰蒙蒙的,但不远处,却有几栋建筑因为炮击燃起了冲天的火光,进而将夜空都染成了危险的红色。

根本没敢继续使用手电筒,众多孩子在卫燃和莉迪亚的指挥与带领下,蚂蚁搬家似的,将三个地下室房间里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都送到了彻底坍塌的建筑废墟外面,装上了两辆爬犁车和一张倒扣的桌子以及门板上。

粗略的将这些东西一番清点,各种木柴仅仅勉强装满了一爬犁车,其余的位置则装着拆下来的报废铸铁取暖炉子和一截截的铁皮烟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辆爬犁车上,装着那个存有面包和鱼干以及大半条冰冻狗鱼的箱子,外加辛苦从前线抢回来的马皮和内脏,当然,还有两台巴杨琴和一套小鼓。

至于那门板和倒扣的桌子上,放着的则是打包的干枯松针和杂草,以及锅碗瓢盆之类的杂物。

最后再看看那16个年龄各异,头上戴着各色布琼尼帽的小孩子,卫燃看向了莉迪亚,“想好搬到哪里去了吗?”

“想好了”

莉迪亚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眼地下室的方向,“和我来吧,我带你们去,那里有点远,但是肯定比这里安全。”

“那就走吧”

卫燃说着,拿起了第一辆爬犁车的缰绳甩在了肩头,这辆车是最重的,自然由他来拉着。

第二辆车由莉迪亚拉着,倒扣的桌子,则由以亚历山大为首的几个大孩子帮忙拖拽着,顺便,其中一个女孩还负责背着小婴儿加琳娜。

而那扇门板,则由柯娜拉着,门板之上,除了那些松针包裹,还坐着诸如喜欢吃手指的阿纳斯塔西亚以及博格丹这样年龄最小的几个孩子。

黎明前的夜色中,这支并不算庞大,但前进速度却格外缓慢的“车队”在莉迪亚的带领下,顶着凛冽的寒风,和被寒风吹起来的冰凉雪花,一步步的走向了相对安全的东北方向。

赶在太阳彻底升起来之前,莉迪亚带着卫燃等人来到了一片破败的操场边上,指着操场边缘一栋上锁的水泥房子说道,“就是那里了,那栋小房子是操场的体育器材仓库,它有个半地下的地下室,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我和妈妈就躲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边说着,莉迪亚已经从领口揪出一条项链,从项链上取下一把钥匙,打开了铁门上的挂锁,同时不忘继续介绍道,“我的妈妈以前是这座学校的校医,这座小房子也是学校每次举办运动会的时候,设置医疗室的地方。”

说到这里,莉迪亚已经推开了还算厚实的铁门,招呼着众人走了进来。

这栋小房子地上总共也只有一层,面积最多不过20个平方,一面墙上是出入的铁门,其余三面都有金属窗框的玻璃窗,外面还有一层看着就格外结实的铁栏杆,就连里面,每扇窗子里都还额外有两扇包裹着铁皮的木板,只要把它们关上,就能彻底挡住外面的光线。

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除了两个空荡荡的铁皮柜子和一个锈迹斑斑的铸铁炉子外加一些诸如扫帚雪铲之类的工具之外,却连根木柴都没有,就连地面,都是硬邦邦的水泥铺设的。

相应的,这里的温度也低的像个冰箱似的,唯一比外面强一些的,也不过是挡住了凛冽的寒风罢了。

“这个房间保暖性太差了,而且自从停止供水之后,用水非常不方便,要步行半个小时去河边打水才行。”

莉迪亚一边说着已经推开了那两个铁皮柜子,露出了地板上一个宽不过半米,长不过一米的木头门。

用项链上的另一把钥匙打开木头门上的小锁,莉迪亚掀开木头门,接过卫燃递来的手电筒打开,一边往下走一边解释道,“这个地下室以前是学校专门存放化学课药剂的地方,毕竟这里周围只有操场,就算是发生火灾或者爆炸,也不用担心损失什么。”

话说到这里,卫燃和柯娜以及那些小孩子也排着队走了进来,相比寒冷的地上,这座半地下的地下室四周都有同样带有防盗栏杆的玻璃窗。

这些长条形的玻璃窗每个都有一米五长,差不多30厘米高。只不过,当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去,这些窗外外面全都已经被地表的积雪给埋住了。

除了外面积雪的遮挡,每个玻璃窗的下面,还垂着一个差不多同样宽同样长的铁皮挡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显然,只要把这个铁皮挡板往上抬挂在窗子上的钩子上,就能彻底挡住那几扇并不算大的窗子。

除此之外,这地下室里还铺着两层还算厚实的海绵垫子,而在四周靠墙的位置,还残存着一些金属货架,以及几个装有化学药剂的大号玻璃罐子。

当然,这地下室里不出意外的透着阴冷,其中一扇窗户的边缘和窗台上,还冻结着一片锈色的冰壳,显然是外面的积雪融化之后流淌进来又冻上的。

“这里的优点是不用担心被轰炸”

莉迪亚解释道,“毕竟周围是操场,远处那些教室也早就被炸过不止一次了,德国人不会对这里感兴趣的。”

“就这里吧”

卫燃说话间已经踩着水泥台阶第一个走向了地上,同时不忘说道,“孩子们,我们把爬犁车里的东西都搬进外面的房间,然后把这里好好打扫一下。趁着天亮,我们再多弄些吃的出来!”

听说有吃的,这些还沉浸在失去维亚太太的悲伤中的孩子们总算又有了些动力。

在他们的帮助之下,两辆爬犁车,外加临时充当爬犁车的倒扣桌子和门板,连同上面承载的东西都被一一搬进这个小小的水泥房子里,并且分门别类的摆放的整整齐齐。

卫燃在地上忙活的时候,柯娜和莉迪亚也带着几个孩子,将地下室里那些体育活动用的海绵垫子全都搬出来仔细拍打了一番,并将地下室打扫干净重新铺上带来的那一包包松针之后,将这些海绵垫子又铺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打扫干净,卫燃将地上房间的铸铁炉子安置在了地下室里出入口台阶的一侧,并将铁皮烟囱从地下室顺出来,接上带来的烟囱,顺着墙上的洞眼捅了出去。

将点燃炉火的任务交给两个姑娘和那些孩子们,卫燃拿起雪铲,将这栋小小的水泥房子四周的积雪清理干净,让初晨的阳光穿过地下室狭长的窗户打了进去。

这还没完,他顺便还用随处可见的积雪,在地下室窗户的外面堆了一圈挡风墙。

等他忙完回到地下室的时候,锈迹斑斑的铸铁炉子已经被烧得通红,本就没多大的地下室里也变的格外温暖。

“孩子们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莉迪亚见卫燃进来,立刻站起身说道,“我要去工作了,等晚上的时候,我会带食物回来。还有...我会隐瞒维亚太太的情况,这样...这样孩子们每天还能多领到100克的面包。”

说完,这姑娘已经踩着打扫干净的水泥台阶,独自离开了温暖的地下室。

“我和孩子们负责制作肉冻”

柯娜也跟着站起来说道,“我们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才能去埋葬维亚奶奶。”

“既然这样,我去把昨天布下的老鼠笼子收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说着看向了欲言又止的亚历山大,“亚历山大,从今天开始,你和你的小伙伴们主要负责帮柯娜姐姐制作肉冻和收集木柴。”

“抓老鼠的工作不用我们帮忙吗?”

亚历山大下意识的追问道,却浑然不知道,已经回到地表准备打开门的莉迪亚,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安静的等待着卫燃的回答。

“不用了,这种事我来就可以了。”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板巧克力,给包括柯娜在内的每个孩子都分了一颗,“这是今天的早餐,至于晚餐能不能吃上好吃的肉冻,就看你们和柯娜的努力了。”

“我保证让弟弟妹妹们都吃上肉冻!”亚历山大一边嚼着被卫燃塞进嘴里的巧克力一边大声答道。

“这种事交给你我最放心了”

卫燃说着,已经走上了台阶,“记得不要把地下室的门彻底关死,窗子上破损的那一角也不许堵上,不然大家都会缺氧的。”

说完,他大半个身子也已经离开了地下室,紧接着便看到了站在门口偷听的莉迪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起走吧”

操场边缘的水泥房子里,卫燃一边拽着爬犁往外走,一边朝着帮忙打开门的莉迪亚发出了邀请。

“走吧”莉迪亚说着,主动帮卫燃推动着空荡荡的爬犁。

“坐上去吧”

卫燃将爬犁拽出房门外之后停下了脚步,“我们白天又不用工作,所以坐上去吧,至少能睡一会儿,我要回去收回那些捕鼠笼子,等快到了的时候,我会叫醒你的。”

闻言,莉迪亚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坐上了爬犁,用毯子将自己包裹严实闭上了眼睛。

拖拽着爬犁,卫燃循着昨晚留下的脚印一步步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走着。

万幸,相比天亮前的紧急搬家,至少此时的返程是顺风方向,个别时候,当他遇到下坡路,还能站在爬犁上跟着滑行个几十米的距离。

这点小小的优势外加车上只有个轻飘飘的莉迪亚,无疑让卫燃的速度快上了不少。只不过,还不等他赶到布置了捕鼠笼子的养老院废墟,这天空中却再次飘起了鹅毛大雪。

一时间,狂风裹挟着雪花笼罩了这片宛若废墟的城市,也吹醒了已经睡着的莉迪亚,更让他们二人亲眼看着一些行人被风雪吹倒之后,艰难的、一点点的,挣扎着爬起来。

“维克多,停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莉迪亚话音未落,更不等本就放慢了速度的卫燃彻底停下,便已经跌跌撞撞的从爬犁车下来,费力的扶起了一个瘦的麻杆一样的中年男人,想都不想的便从兜里摸出之前卫燃送她的德军巧克力,从里面拿出一瓣,不加任何犹豫的塞进了那个中年男人的嘴巴里。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也彻底停下车子,取出随身酒壶,凑到另一个被风吹倒的列宁格勒居民的身旁,将他轻飘飘的身体扶起来,让他在爬犁上坐稳,接着将拧开盖子的酒壶凑到了他的嘴边,给他灌了一小口浓稠的蜂蜜。

几乎在那蜂蜜流淌进许久没有像样吃些什么的口腔里的同时,被卫燃扶着肩膀的这个穿着皮围裙戴着厚片眼镜的年轻人便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便从酒壶里吮吸了一大口浓稠的蜂蜜。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下意识的动作不但真的嘬出了一大口蜂蜜,而且卫燃也根本就没有躲开的意思。

紧紧的抿住嘴巴往后退了退,这男人看了眼卫燃,接着竟从怀里摸出个眼镜盒子,将嘴里那一大口蜂蜜小心的吐在了眼镜盒子里。

“你在做什么?”卫燃不解的问道。

“我的妻子还在挨饿,我的孩子也还在挨饿。”

这个戴眼镜的男人感激的说道,“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甜食了,这口蜂蜜我准备留给她们,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愿意用这么珍贵的东西来救我。”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在对方忐忑紧张的注视下,接过那个破旧的铁皮眼镜盒子,又往里面倒了老大一坨浓稠的蜂蜜,然后这才将眼镜盒子还给对方,“照顾好你的妻子和孩子,抱歉,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谢谢!谢谢!”这个男人抓紧了眼镜盒子一遍遍的重复着他发自内心的感激。

“快点回家吧”卫燃说完,迈步走向了自己那辆快要被风吹的翻跟头的爬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之后,莉迪亚也重新坐在了爬犁上,默不作声的任由卫燃拉着她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直到身后那两个被他们帮助的人被风雪彻底挡住,莉迪亚突兀的问道,“抱歉,我用你送...”

“没关系”卫燃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同时也稍稍加快了速度。

紧赶慢赶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卫燃也再次看到了那座遭到轰炸的建筑废墟。

“晚上我会去自己回去的”莉迪亚离开爬犁不放心的说道,“维克多,照顾好孩子们。”

“你结束工作了去地下室找我吧,我去安葬维亚太太。”

“不等等我们一起吗?”莉迪亚下意识的问道。

“不等了,去工作吧。”

卫燃说完摆了摆手,目送着欲言又止的莉迪亚独自走向了街道尽头的配给办公室,这才顶着风雪,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养老院遗址。

离着老远,他便注意到,养老院遗址周围同样在天亮前遭到了炮击,但好在,养老院本身就已经是坍塌的没办法再坍塌的一片废墟,而周围那些本就早已经烧毁的建筑里也根本没有什么人居住,自然也就不会造成什么伤亡。

额外在周围的废墟里逛了一圈,卫燃先将意外发现的半截烧焦的木梁装在了爬犁车上,顺便确定周围没有其余人,这才小心翼翼的掏出了藏在各处的捕鼠笼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里布下的13个捕鼠笼子,这才仅仅一晚上的时间而已,竟然就抓到了足足6只大小不一的老鼠!

当然,这些被抓到的肥硕老鼠,也无一例外的全都已经因为低温被冻死在了笼子里。

根本没有浪费时间,卫燃取出不久前捡到的德军伞兵刀,以最快是速度给这些老鼠开膛破肚,又将冻结成冰疙瘩的内脏切碎拌上蜂蜜,重新布置好了补鼠笼子。

将清理好的带毛老鼠全部用小麻袋装好,卫燃再一次的清理了脚印,拉着半截烧焦的木梁,返回了炮击之前还无比温暖的地下室。

此时,这被掀开了天窗的地下室里已经积攒了薄薄的一层积雪,三个房间门口的空地,也被坠落的碎砖烂瓦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坟包,那坟包的边缘处,尚且能看到两具早已冻僵的尸体。

他记得清楚,那两具尸体里,有一具本来就在三楼的某个房间里放着,另一具,则是他亲自用爬犁拉回来的,小婴儿加琳娜的妈妈——芬妮特同志。

“哗啦”

伴随着卫燃用那根烧焦的木梁撬动坟包上的砖瓦缝隙,一坨仍旧被水泥黏连在一起的砖块也滑到了坟包的脚边。

“嘎吱,嘎吱”

在这根浑身焦黑的木梁自身发出的让人牙酸的些许噪音之中,几乎将整个身体都挂在木梁另一端的卫燃也感觉到身体在缓缓下降,同时另外一坨碎砖也被撬动滚落到了一边。

丢下木梁,卫燃又徒手搬开一块块的砖瓦,总算在忙碌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将第一具冻僵的尸体挖了出来,接着又将第二具尸体挖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急着搬运这两具尸体,他在起身之后,愈发习惯的适应了低血糖的眩晕之后,这才拎着那根焦黑的木梁走进了原本温暖的地下室,开始缓缓撬动更大的一堵倒塌的断墙。

努力了几次无果,他这才停下来,转而用手里的木梁支住了断墙,随后循着记忆找到了维亚太太的位置,默不作声的坐下来,耐心细致的,一块块的搬动着那些碎砖,寻找着被掩埋的维亚太太。

在他的忙碌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地下室外的寒风愈发凛冽,雪势也越来越大,甚至就连地下室里面,都被吹进来的积雪覆盖了一层。

可时不时的,却仍旧有大大小小或是完整或是残缺的砖头被丢到洁白的雪地上,那原本压在废墟上的断墙,也在卫燃的多番努力之下,终于艰难的让出了位置。

“哗啦...哗啦...”

在滚落的砖头相互敲击的轻响中,卫燃艰难又谨慎的,将维亚太太已经冻僵的尸体拽了出来。

一番粗略的检查,他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善良又可怜的老女人,她的腰椎已经被砸断了,折断的肋骨也软塌塌的明显刺伤了内脏,就连她的两条腿,都被砸断了骨头。

“何必要炮击这里的平民呢...”

卫燃一边帮着维亚太太整理遗容一边愤满的都囔着,这些天里,他早就摸清了周围的情况,这里没有工厂、发电厂,没有正在上课的学校,没有苏联红军的指挥所,更没有任何任何像样的防空掩体。

换句话说,除了无辜挨饿的居民,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炮击或者轰炸的目标,但城外的还有天上乱飞的那些德国人,那些法吸丝,他们还是这么做了,他们还是把炮口瞄准了这里,把航弹丢到了这里。

原本正在胡思乱想的卫燃在摸到维亚太太的口袋时不由的一顿,稍作迟疑,他还是将手伸进了维亚太太的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用毛巾缠的严严实实,外面还用绳子打着十字系上的小包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条厚实的白色毛巾里,是一个木头相框,相框里的玻璃中间已经产生了一条Y形的裂纹,可即便如此,玻璃后面的照片却依旧看的清清楚楚。

这张在这个时代并不算常见的彩色照片里,满头银发的维亚太太穿着一套干练的苏维埃银行制服坐在一张小凳子上。

她的身旁,还坐着个年龄相彷的老男人怀里抱着一台手风琴,一脸爱意的侧头看着笑的格外幸福的维亚太太。

在这对老夫妻的身后,照片里的凳子后面,还能看到一字排开的五个年轻一些的男女。

最左边的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全都穿着苏联红军的军装,留着络腮胡子,嘴里还各自叼着烟卷。

他们各自的胸口,还分别挂着诸如勇敢勋章、战功章之类的奖励,而在他们的腰间,还分别有一支装在枪套里的TT33手枪,其中靠右的那个,胸口还挂着个望远镜。

第三位看着年轻一些的,则穿着一套苏联空军的连体飞行服,头上带着皮质的飞行帽和风镜,他的胸口,同样别着一枚看不清是什么的勋章。

第四位是个英姿飒爽的女人,她穿着一套蓝色的警察女制服,腰间还能看到一支装在皮套里的纳甘转轮手枪。

而最后一个年轻人,他身穿棕色格子花纹的正装,头戴列宁帽,脸上还有一副眼镜。

倒是他的手上,一边攥着个伏特加酒瓶子,一边拿着个硕大的鸡腿,就连他的腮帮子都鼓鼓囊囊的,仿佛还有东西没来得及咽进肚子,便被叫来参加拍摄这张充满欢声笑语的全家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相框翻到背面,卫燃打开了后面的木头片盖板,先是发现了一张装在纸袋子里的底片,接着又发现,这照片的背面,还用流畅的蓝色花体俄语写着“1940年十月革命纪念日,这是值得纪念和庆祝的一天。”

可惜...

卫燃默默的取出英军水壶,将装有底片的纸袋子装进了水壶的帆布套夹层里,随后将相框恢复原状,用毛巾重新包裹好并用绳子绑紧,将它放在了维亚太太的怀里。

抬头看了看外面昏沉沉的天色和不断飘落的雪花,卫燃拧开水壶的盖子抿了一口粘稠的蜂蜜,随后收了酒壶,略显费力的拖动着维亚太太冻僵的尸体,用一起刨出来的毯子将她仔细的裹好,随后又用刚刚挖出来的碎砖贴着墙角...着墙角码放了两层,将她的尸体,和外面那两具尸体并排放上去,并且用伞兵刀在其中两块相对完整的砖头上分别刻下维亚太太和芬妮特的名字放在了她们各自的脖颈下面。

忙完这些,卫燃坐下来稍稍休息了一会,这才用带来的帆布盖住了这三具尸体,随后开始在上面仔细的码放着一块块的砖头,又往上面盖了一层积雪。

当他彻底停下手的时候,头顶飘落的雪花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勐烈,就连天色,也愈发的阴沉了。

也不知道,下一个埋葬在这里的会是谁...

卫燃摸了摸墙壁上足有一拳宽的裂缝,忧心忡忡的带着半根烧焦的木梁,离开了这片彻底荒废的废墟,再一次回到了养老院的遗址附近。

照例将周围检查一番,在确定没有人之后,他这才将早晨布下的捕鼠笼一个个的拽出来检查了一番。

可惜,或许是时间太短,又或许是天亮前的炮击吓跑了这里的老鼠。这次,13个笼子里根本就没有抓到一只老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默默的将捕鼠笼子换了个位置重新布置好,卫燃再次回到地下室所在的建筑废墟时,身上披着毯子,头上戴着布琼尼帽子的莉迪亚已经在路边等着了。

“我看到你做的了”莉迪亚在看到卫燃的同时便开口说道。

“上车吧”

卫燃指了指身后的爬犁,等对方坐上来,这才一边顶着寒风往那座学校操场的方向走一边问道,“今天领到什么了吗?”

“黑面包”

莉迪亚顿了顿,尽量大声回答道,“今天只有黑面包,风和雪太大了,我听运输队的人说,今天路上除了很多意外,德国人丢了很多炸弹。还有好几个马拉雪橇都迷路了,还有些雪橇到港的时候,拉雪橇的骡子还活着,但人已经冻死了。”

“就没有什么好消息吗?”卫燃回过头大声问道。

“没有”疲惫的莉迪亚摇了摇头,“今天我听到的都是坏消息。”

“回家吧”卫燃说完,用力弓着腰,拖拽着爬犁走向了新的庇护所。

“今天政委同志询问过我,要不要带孩子们撤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莉迪亚顿了顿,见卫燃不说话,便继续说道,“我拒绝了他的建议,现在拉多加湖的情况太危险了,孩子们即便不会因为德国人丢下的炸弹沉进湖里,也有可能在半路就被冻死。”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孩子们撤走?”卫燃终于开口问道。

“再等等吧”

莉迪亚顿了顿,试探着说道,“昨天孩子们才刚刚吃过一顿饱饭,至少让他们多吃饱几次,让他们有足够的力气抵抗路上的低温吧...”

再次停顿片刻,莉迪亚见卫燃不说话,颇有些慌乱的问道,“维克多,我知道这...这很难,但是...”

“没什么难的”

卫燃用坚定的语气回应道,“我们不是已经找到稳定的食物来源了吗?上次带回来的那些马皮和内脏足够我们吃上四五天的,四五天之后,我和柯娜也有足够的力气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从前线带回来更多的马皮和内脏。”

闻言,莉迪亚悄悄松了口气,在凛冽的寒风中,轻轻道了一句卫燃根本没有听到的“谢谢”。

顶风冒雪的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候,随着天色彻底暗下来,他们二人也终于带着不多的收获,还算顺利的返回了操场边缘那栋小小的水泥房子。

刚一进门,两人便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些许暖意,接着便看到了靠墙的位置多出了一组明显从地下室搬上来的货架,那货架上,还用大大小小的锅碗瓢盆盛放着制作好的肉皮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仅如此,就连从地下室延伸出来的烟囱上,都挂着一串串切片褐红色的马肝。而在烟囱和地表平齐的位置,还放着几个装满了积雪的铁皮桶,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丝的热量。

稍远一点,柯娜正拎着一把搪瓷水壶,用热水浇着放在铁皮洗衣服盆里的马皮,那些以亚历山大为首的大孩子们,则围在铁盆周围,手里或是拿着个罐头皮,或是拿着小刀,等着将马毛全都拔下来。

“你们回来了”

柯娜在卫燃和莉迪亚愣神的功夫,指着周围得意的炫耀道,“我们制作了足够吃上三天的肉冻,还在学校的废墟了发现了一些铁皮桶和铁盆。”

“还发现了一面国旗!”亚历山大抢着说道,同时指了指卫燃二人的身后。

下意识的转过身,两人后知后觉的发现,此时在铁门里侧,果然挂着一面大红色的苏联国旗。

“我们还找到了这个!”

名叫阿廖沙的小伙子说着,已经从货架上拿起了一个略显干瘪而且掉漆严重的苏军饭盒,献宝似的递给了卫燃。

接过这个饭盒打开,卫燃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不由的摇了摇头,怪不得要把这东西送给自己,这个饭盒的托盘上放着一个格外漂亮的烟斗,一个并不算大的棕色玻璃小瓶子,一个小的可怜的铁皮漏斗,外加一个天鹅绒布料的小袋子,袋子上还绣着金黄色的镰锤图桉。

没管那个烟斗,卫燃伸手拿起红色的布袋子打开,这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个做工看着就格外精致,而且绝对不便宜的银制怀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掂了掂这个和后世的烟盒差不多大小的怀炉,卫燃又拔掉带有漂亮开孔的上盖闻了闻,接着,他又拧开那个小瓶子闻了闻。

见这瓶子里装着的果然是煤油,卫燃这才重新拧紧了盖子,拿起了饭盒的托盘。

这托盘下面的空间,有一大半装的全是卷莫合烟用的烟梗碎颗粒。

其余的空间里,除了一沓已经裁切成合适大小,可以用来卷莫合烟的烟纸之外,还放着两包火柴和一根足有十多厘米长的钢针。

显然,这些东西的前任主人很享受吸烟的乐趣,而且似乎只钟情于品质低劣的莫合烟。

“这些莫合烟我不确定有没有用,不过我猜那个怀炉至少能让你们两个中的一个暖和一些。”

柯娜说着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搪瓷壶,一边清理着马皮上的毛一边说道,“这些东西是我们上午在一间坍塌的办公室里找到的,另外还找到了一张埋起来的办公桌,当然,那张桌子已经被我们烧掉至少三分之一了。”

“这些东西我可用不上”

卫燃说着,已经用小漏斗,给怀炉里加上了煤油,并且用打火机点燃之后,将其递给了莉迪亚。

不等这姑娘开口说些什么,卫燃已经拿起了那支烟斗,一边打量着它上面的凋刻一边说道,“那些莫合烟就送给马特维同志吧,他肯定会开心的带着他的小演员们来这里给孩子们表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能来这里给我们表演吗?”亚历山大和阿廖沙惊喜的问出了同一个问题。

“肯定会来的,我保证。”

卫燃说着,将烟斗丢进了饭盒里,重新扣上了托盘和盖子,并且将其又递给了阿廖沙,“小伙子,收好它,下次马特维叔叔来给我们表演的时候,你亲自送给他!”

“好!”阿廖沙说着,已经将这笔特别的“演出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该你们了,今天的收获怎么样?”柯娜同样没给手拿怀炉的莉迪亚说话的机会。

“我抓到了6只老鼠”

卫燃故作炫耀的取下挂在腰间的麻袋片,将里面那几只清理了内脏的老鼠一股脑的全都倒了出来,“今天我们可以熬一大锅肉汤了。”

“我领回来了面包”

莉迪亚暗暗叹了口气,先是感激的看了眼卫燃,这才收起了那个已经开始发热的怀炉,随后才解下麻袋包,带着一丝丝的愧疚从里面拿出了两块半的黑面包。

柯娜张张嘴,明智的没有问今天怎么没有牛奶,反而招呼着他们先去地下室,接着又催促亚历山大帮忙去地下室再拎一桶热水上来把老鼠处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个聪明的小姑娘安排之下,孩子们也再次忙活起来。

不多时,地下室里一直在持续不断提供着温暖的铸铁炉子上便架起了一个搪瓷锅,这锅里,也陆陆续续的放进去切碎的老鼠肉,四分之一的鱼干,以及一些在卫燃的建议下丢进去的肥肠碎。

不等锅里的肉汤烧开,莉迪亚便熟练的弹奏起了巴杨琴,柯娜则带着孩子们唱了一首需要些力气的《嘿!小苹果》。

或许是音乐足够的欢快,又或许是孩子们最近总算勉强填饱了肚子所以有了些力气,这一次的餐前音乐会,孩子们的声音也终于不再那么有气无力。

不止孩子,就连原本连一首歌都没力气唱完的柯娜,今天不但唱完了一整首歌,而且还给亚历山大等大孩子最爱唱的《海港之夜》起了个头。

趁着孩子们合唱第二首歌的时候,柯娜也凑到了卫燃的身旁坐下,压低了声音问道,“维克多,我有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卫燃看着柯娜被炉火映红的干瘦小脸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去安葬维亚太太?”柯娜几乎贴着卫燃的耳朵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今天已经安葬她了,就把她安葬在原来的地下室里,莉迪亚看到了。”卫燃低声答道。

“你应该让我一起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娜顿了顿,继续贴着耳朵问道,“第二件事,维克多,今天是不是配给出现问题了?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前线弄些吃的?”

“先把我们带回来的吃完再说”卫燃选择性的回答了其中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

“我们带回来的内脏里有好几个马的胃袋,那些东西我已经洗干净了,可是我们怎么吃?我从没吃过任何动物的胃,我的妈妈虽然厨艺很好,也从来没烹饪过胃袋,最重要的是,我们的调味料只有一些粗盐。”

“这些小问题交给我吧”

卫燃含湖不清的给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的回应,“好了,是不是该把你们制作的肉皮冻端下来了?我早就已经饿了。”

“我这就去端!”

话音未落,柯娜已经扶着墙站起来,迈着略显虚浮的脚步跑向了通往地表的水泥楼梯。

“今晚应该是第二次吃饱了,开始朝好的方向发展了...”

卫燃暗暗念叨了一句,转而开始琢磨着,自己已经来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算一算也该完成回归任务的其中一项要求,给大家每周拍一张合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暖的地下室里,烧的通红的火炉在持续释放暖意的同时,也提供着仅有的照明。

无论地下室四周狭长的窗子,还是地表房间里的那些玻璃窗,已经被卫燃等人挂上的那些包有铁皮的木头挡板遮盖的严严实实,顺便也挡住了那微弱的,但却有可能招来致命航弹的火光。

地下室里,刚刚唱过歌的孩子们赤着脚围坐在柔软干燥又暖和的海绵垫子上,老老实实的等待着柯娜给他们的碗里盛上飘着油花的肉汤,等着莉迪亚把经过称重的黑面包分给他们,也等着卫燃将成型的肉冻切成长条,装在各式各样的搪瓷小盘子里,一一递到每个孩子的手里。

直到最先完成工作的莉迪亚抱起小婴儿加琳娜,并将装有热牛奶和些许蜂蜜的奶瓶送到她的嘴边,那些早已经饥肠辘辘的孩子们,也立刻开始享用各自的晚餐。

“我们需要一些桌子。”

莉迪亚一边给小婴儿加琳娜喂奶一边说道,“我觉得那些靠墙的金属货架就不错,我们可以把上面的部分拆掉,只用最下面那一层,这样孩子们就能有吃饭的桌子了。”

“明天我带着他们做这件事吧”柯娜说话的同时,不忘捏起一条肉冻塞进了莉迪亚的嘴里,“尝尝味道怎么样?”

“比维克多做的要好吃一些”莉迪亚笑着说道,“那股苦味没有了,蜂蜜的甜味也没有了。”

“我可舍不得往里面放蜂蜜”柯娜说着指了指头顶,“那些马肝已经在一楼的烟囱上挂了一整天了,我觉得他们已经可以吃了。”

“等下就给孩子们每人分一片吧”

卫燃三两口吃掉绝对不算好吃的黑面包,又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肉汤,这才继续说道,“但是只分一片就够了,马肝能补充一些维生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也捏起了一条肉冻丢进了嘴里。确实就像莉迪亚说的,柯娜制作的肉冻因为没有加苦涩的肝脏和蜂蜜,所以味道确实还算不错,只是那股澹澹的腥味却是难免的。

三两口吃完了属于自己的这份儿肉冻,卫燃独自离开地下室,穿过虚掩着的木板来到了相对要冷上许多的一楼。

这个小小的水泥房子里,四面的窗户同样被包着铁皮的木板遮掩的严严实实,唯独离着地下室出入口最近的窗户上沿,在呼呼的往里灌着寒风。

但卫燃不但没有把这风口堵上,反而特意离开铁皮房子,顶着狂风和暴雪,将风口处的积雪全都拍打的干干净净。

这些从一楼灌进房子里的寒风可是至关重要的换气来源,如果把这里堵死了,根本用不了一晚上的时间,地下室里的孩子们恐怕便会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重新返回水泥房子内部,卫燃反锁了铁门之后,仔细的拍打干净身上的积雪,这才借着地下室出入口透出来的红光指引,踩着水泥台阶走了进去。

在那些孩子们期待的偷偷注视下,卫燃微笑着从怀里取出他的英军水壶,拧开盖子,将粘稠拉丝的蜂蜜,缓缓倒入了一个提前清空的搪瓷烧水壶里。

直到粘稠的蜂蜜覆盖了壶底,他这才在莉迪亚和柯娜心疼的目光中,拎起一壶提前放凉的开水,缓缓浇进了搪瓷水壶里,冲开了那些充当睡前牛奶的蜂蜜。

每天晚上睡前一杯蜂蜜水,每天早晨起床一小块巧克力,这是这些天的时间里,卫燃给包括柯娜和莉迪亚甚至去世的维亚太太在内的所有大人、孩子养成的习惯。

所以几乎在他盖上搪瓷水壶的盖子的时候,离着最近的一个小家伙,已经下意识的用干瘦的小手举起了刚刚用来盛肉汤的搪瓷杯子。

见状,卫燃笑了笑,轻轻给对方倒了满满一杯甜腻腻的蜂蜜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边忙着给孩子们倒水的功夫,柯娜也在后面给每个孩子都发了一小片早已经烤熟而且烤没了水分的马肝。

最后给莉迪亚和柯娜以及自己的杯子里也额外倒满了蜂蜜水,这个搪瓷烧水壶也刚好清空了所有的存货。

一口喝光了飘着油花的蜂蜜水,卫燃又给自己的杯子里续了一杯略显烫手的白开水,将残存的蜂蜜和肉汤的油花全都带进了肚子,这才起身再次来到楼上,用斧头噼砍下来一小节勉强能放进锅里的军马嵴椎骨。

这嵴椎骨上大块的肉已经被剔干净了,但在骨头缝隙里却仍有些肉和骨髓,只要把这节骨头丢进锅里煮上一晚,第二天的肉汤里肯定能多出不少的油花和碎肉。

他这边还没忙完,柯娜和莉迪亚也相继走了上来。

“明天我打算带着亚历山大他们去周围收集木柴了”

柯娜站在从地下室延伸出来的烟囱边说道,“我们的木柴最多只够再烧上两天的,这么冷的天气,没有木柴孩子们肯定会冻死的。”

“明天我也会想办法弄些煤炭回来的”莉迪亚跟着做出了自己的承诺,只不过那语气里,根本就听不出多少的底气。

“你们俩要说什么?”卫燃不解的看着她们问道。

“我觉得我们该去城外弄些木柴回来”莉迪亚和柯娜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为了木柴不值得”

莉迪亚不等卫燃把话说出来便急忙解释道,“相比拉同样多的木柴,肯定不如同样多的军马内脏更划算。

但只是吃饱根本不够,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在冬天遇到过这么冷的天气。维克多,我们必须为了应对低温储备足够多的木柴才行。”

“我准备让亚历山大和阿廖沙跟着一起出城”

柯娜说出了一个更加危险的想法,“我们已经连续两天都能吃饱了,他们两个肯定能合力拉动一个爬犁,我和莉迪亚各自拉一个爬犁,你也拉一个爬犁,这样我们就有四辆爬犁车可以用了,哪怕他们的车子只能装...”

“如果遇到危险呢?”

卫燃打断了对方的设想问道,“四辆爬犁车的目标太大了,一旦被德国人的飞机发现,我们根本跑不掉。”

见这俩姑娘陷入了沉默,卫燃一边用锯子切割着刚刚砍下来的军马嵴椎骨一边做出了保证,“我会想办法解决燃料问题的,等下次我们和马特维同志再去城外收集军马尸体的时候,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去,不过现在,先帮我按住这块骨头。”

闻言,莉迪亚和柯娜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之色,忙不迭的凑上来,合力按住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块硕大的嵴椎骨。

“另外”

卫燃犹豫片刻后,一边来回拉动锯子,一边提出了新的要求,“明天下午,我们再拍一张合影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不是...好吧,那就再拍一张吧”莉迪亚说到一半的时候,自己改变了主意。

见状,卫燃也就没有详细解释,只是耐心的将这块嵴椎骨锯成了四半,随后丢进了地下室火炉上放着的搪瓷锅里。

这一夜,再次吃饱了的孩子们终于不再紧皱着眉头对抗梦境里的饥饿,因为他们每次呼吸的时候,都能闻到格外浓郁的肉汤香气。

转眼到了第二天一早,外面的风停了,但雪却一直在下,连带的后果便是,无论莉迪亚出门工作还是卫燃出去寻找能吃能用的东西都变的格外的艰难。

可即便如此,卫燃还是如昨天一样,在给孩子和两个姑娘各自分了一颗巧克力之后,用爬犁拉着莉迪亚,一步步的走向了养老院遗址的方向。

“下午一起回去吧”卫燃在莉迪亚离开之前说道,“我会在地下室里等你。”

“我结束工作会去那找你的”

莉迪亚说着,已经离开了爬犁,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走向了一条街之外的配给办公室。

目送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卫燃在周围一番检查之后,从被积雪掩埋的废墟缝隙中,将那13个捕鼠笼子一一拽了出来。

这一次,13个笼子却仅仅只捕捉到了三只已经冻死的老鼠。

虽然数量有些少,但这三只老鼠各个都称得上是膘肥体壮,即便相对最小的那只拿出来,不算尾巴都能有大半个矿泉水瓶子大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依旧是原地开膛破肚,将冻结的内脏拌上蜂蜜充当诱饵,卫燃将三只老鼠装进腰间的麻袋里,惯例清除了自己脚印,拽着爬犁车走向了埋葬维亚太太的地下室方向。

这才一晚上的时间而已,这间头顶开裂的地下室里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层冰雪,就连卫燃用砖头垒砌的简易坟墓,都被埋上了大半。

见状,他也彻底松了口气,离开这栋几乎彻底坍塌的建筑,随便换了个方向,漫无目的的寻找着任何能用的资源。

“给我!把它给我!”

就在他走进一栋坍塌了大半的建筑时,却听到了一阵有气无力的争抢声。

快走几步绕过了一堵断墙,卫燃一眼便看到,正有一个女人试图从另一个瘦弱的男人怀里试图抢夺着什么,而那个被抢的却并没有还手,只是死死的将争夺物抱在了怀里。

“你们在抢什么?”卫燃说话的同时,也举起了一支纳甘转轮手枪。

“那是我发现的!”被抢的那个男人仍旧死死的抱住了怀里的东西,同时希翼的看着卫燃,希望他能帮自己一把。

“这里以前是我的家,那是我的东西!”那个女人恼怒的说道,“快把它给我!”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卫燃凑近了些,同时已经扳起击锤。

“你如果想开枪就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抢东西的女人浑不在意的说道,“要么快把它给我!要么就杀了我。”

“我不能给你!”

被抢的小伙子虚弱的说道,“我的妹妹需要这颗土豆,我不能把它给你!”

“我的孩子也需要这颗土豆!”

一直试图抢走土豆的女人毫无征兆的崩溃了,跪坐在碎砖烂瓦间捂着脸抽泣道,“我的丈夫死在了城外的战场,我的孩子昨天被炸断了两根手指头,他难道不需要补充些营养吗?他才五岁,他快要饿死了!”

闻言,那个死死把土豆捂在怀里的小伙子颤了颤,缓缓的将一直攥在手里的土豆放在了一块碎砖上,接着从他自己的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刀,费力的将这颗黑乎乎,皱皱巴巴的土豆切成了两半,并将其中一半递给了那个女人。

“我...我只能给你一半”

这个小伙子带着哭腔愧疚的说道,“我的妹妹已经发烧好几天了,她真的需要这颗土豆,对不起,我...”

可那是怎样一颗土豆啊...

卫燃缓缓垂下了用于恐吓的转轮手枪,那颗被争抢的土豆,即便没有被切成两半的时候,恐怕都没有他手里这支转轮手枪的弹巢大!

暗暗叹了口气,他借着身上披着的毯子掩护收起了手枪,“女士,你的孩子在什么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做什么?”那个女人一把抓起土豆,护在怀里警惕的问道。

“我这里有些吃的”

“快给...”

“但是要让我先看到你的孩子才行”

卫燃说完又看向那个同样将半颗土豆塞进怀里的小伙子,“还有你的妹妹,让我看到她,我就能给她一些吃的。”

“你真的有吃的?”那个小伙子立刻问道。

“我还是个兽医而且有一些急救药品”

“和我来!”这小伙子说完便挣扎着爬了起来,扶着墙一边摇摇晃晃的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带你去,快,快和我来。”

“你呢?”卫燃却并不急着离开,反而看向了那个一直护住胸口的女人。

“我不相信你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女人警惕的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给我的孩子一些吃的,就让他把另外半颗土豆给我吧!”

“你愿意相信我吗?”卫燃又看向快走到外面的那个年轻小伙子。

“如果你骗了我,能用你的枪杀死我和我的妹妹吗?”

这小伙子艰难的回过头,带着哭腔说道,“我不想被饿死,也不想我的妹妹被饿死,可我没有勇气自杀。”

“把土豆给她吧”

卫燃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这片废墟,而那个小伙子,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也掏出了怀里那半颗皱皱巴巴的土豆,轻轻将其放在了断墙上。

“你们住在哪?”卫燃说话的同时,已经往对方的嘴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这是...”

这个小伙子下意识的咬住了巧克力,但反应过来之后,他却立刻用脏兮兮的手将这块巧克力取出来,接着又舔了舔嘴唇残留的甜味,随后弯腰捡起卫燃刚刚丢掉的锡纸,赶在这张锡纸因为低温发生锡疫之前,重新包住了手里那块带有牙印的巧克力,随后将其揣进了上衣口袋里。

见状,卫燃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再次问道,“你们住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里”这小伙子费力的抬手指了个方向,“离这里有两个十字路口。”

“我拉你过去”

说着,卫燃便将这小伙子扶到了自己的爬犁车上,“你叫什么名字?”

“帕维尔”这个小伙子有气无力的回应道,显然是已经饿得不行了。

“刚才那块巧克力是对那半颗土豆的补偿”

卫燃说话间又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了对方,“如果你吃掉这块巧克力,等下还能得到一块,否则的话就没有了。”

“你是糖果工厂的员工吗?”

帕维尔有气无力的问道,同时也立刻掏出了被自己咬过的巧克力,撕开锡纸丢进了嘴巴里,而卫燃给他的第二块,则被他塞进了兜里。

“你猜对了,我确实是糖果工厂的员工。”

卫燃说着,已经拉着爬犁走向了两个十字路口的方向,“帮我指路,我可不知道你家在什么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前走吧”

帕维尔一边吮吸着口腔里融化的巧克力,一边有气无力的说道,“第二个十字路口右拐,左手边的一栋四层建筑,楼下有一辆被烧毁的卡车,我们就住在二楼阴面的房间。”

闻言,卫燃立刻稍稍加快了速度,同时不忘问道,“你怎么找到那颗土豆的?”

“无意中发现的”

帕维尔有气无力的解释道,“我本来只是想找一双暖和些的鞋子,无意中就发现了那颗土豆,然后那个女人就出现了。”

闻言,卫燃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再次加快了速度。

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赶到了对方指引的位置,然而,当他找到那辆被烧毁的卡车,试图询问一下帕维尔该从哪里上楼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似乎已经睡着了。

“醒醒”

卫燃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紧接着,这个瘦骨嶙峋的小伙子,竟然就那么“噗通”一声,从爬犁上侧着摔到了积雪上!

回过神来,卫燃立刻将对方扶了起来,然而,当他颤抖着将手凑到对方的鼻孔处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看着恐怕都没有20岁的小伙子,竟然已经停止了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不是耍赖吗...

卫燃苦涩的摇摇头,他直到扶起对方的时候才意识到,对方的衣服远比自己想象的单薄,甚至他的脚上,也只是穿着一双根本就不保暖,而且明显尺码要大不少的皮鞋。

暗暗叹了口气,他用绳子将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年轻小伙子的尸体绑在了爬犁车上,在一番寻找之后,拉着他沿着一个被拆了扶手的楼梯爬上了二楼。

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他便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房间。

先是敲了敲门,在没有得到反馈之后,卫燃又在帕维尔的身上一番摸索,最终从脖颈处抽出一条皮绳,用穿在这条皮绳上的钥匙,顺利打开了锁死的铁门。

用爬犁拉着帕维尔走进这个冰冷的房间,卫燃很快便看到了仍在燃着余尽的壁炉边支着一张小床,这床上躺着一个盖着被子的姑娘,那被子上,还放着两片黑面包和一只似乎已经烤熟的老鼠。

轻轻走过去,卫燃先摸了摸那姑娘的额头,可那冰凉的温度却让他身形一滞,紧跟着,他又将手指头探到了鼻孔的下面,甚至不死心的掀开被子,将耳朵贴在了这姑娘的心口。

片刻之后,卫燃暗暗的叹了口气,默默的起身,将帕维尔的尸体解下来放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又从他的兜里掏出了那块巧克力,撕开外面的锡纸,将其放在了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小姑娘虚握着的手里。

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卫燃脱掉手套和围巾用力搓了搓脸,许久之后,他在站起身,重新戴上手套,又紧了紧头上带着的飞行员皮帽,这才有时间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并不算大的房间里。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帕维尔身下的那张沙发,这房间里能拿来烧的东西几乎都没了,但在壁炉边上,紧挨着被木板和棉被封堵住的窗边,那张木头椅子上,却用螺丝和钉子固定着一些元器件和一个不知道从哪拆下来的喇叭,那椅子的靠背上,还有个小号的手摇发电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益于在红旗林场的无线电课程,让他一眼就认出来,这应该是一个自制的简易收音机。

轻轻摇动那个发电机摇柄,那个固定在椅子腿上的喇叭,立刻滋滋啦啦的用激昂的俄语说道,“英勇的列格勒绝不会失守!永远也不会失守!我们必将战争邪恶的法吸丝,必将取得伟大的胜利...”

缓缓停下摇动的手柄,卫燃看了眼充当天线的粗铁丝,思索片刻后,将这把椅子用毯子裹好,放在了门口的爬犁车上。

最后看了眼躺在壁炉边的那对兄妹,卫燃默默的锁死了房门,并将那把钥匙揣进了兜里,拉着爬犁和爬犁上唯一的意外收获,一步步的离开了这栋建筑,一步步的返回了和帕维尔相逢的那片废墟。

只可惜,这一来一回间,那个曾经和帕维尔抢夺土豆的女人已经消失了,那串杂乱的脚印在延伸到街道上之后,也彻底的和其余的脚印混在一起,让卫燃找都没办法找了。

继续在周围游荡了一圈,卫燃除了意外的捡到了一套两本装订精美的《战争与和平》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的收获了。

拉着爬犁返回埋葬维亚太太的废弃地下室,离着老远,卫燃却皱起了眉头,这里多了一串脚印,一串指向地下室接着又原路离开的,男人的脚印!

快步跑进地下室,他在看到那个坟包完好无损时,立刻暗暗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他便注意到一侧的墙体上,用显眼的红色粉笔写着一句问候,“你们还好吗?你们去了什么地方?我明天中午还会过来——马特维”

看了眼插在墙缝里的那根红色粉笔头,卫燃犹豫片刻后拿起来,在墙壁上留下了一段留言:“我们还活着,明天见,饲养员同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冰冷的地下室里,卫燃将那根红色的粉笔头重新塞进了墙缝,紧跟着又抬头看了看一直在飘落雪花的天空。

片刻之后,他缓缓退出了地下室,坐在自己的爬犁上,裹紧了毯子,缓慢的摇动着那把椅子上的发电摇杆,同时慢慢的调整着充当天线的粗铁丝。

那个简易的喇叭里,在一阵阵刺啦啦的噪音之后,终于又传出了和远处那个广播喇叭里毫无二致的电台内容。

再次停下手里的工作,卫燃仔细的打量着这把经过“魔改”的椅子。

那套固定在椅子面上的收音系统从哪拆来的他不清楚,但那套手摇发电系统,绝对是把一辆儿童自行车的后半部分锯下来固定在椅子靠背上的。

尤其那个摇柄,完全就是个只剩下一边的脚蹬子,就连那个仅仅只有后世最小号的可乐瓶子大小的发电机上,都隐约可见“莫斯科自行车厂”的铜制名牌标签。而在这半辆自行车的车座位置,还固定着一盏自行车灯。

轻轻扳动和自行车灯相连的一个开关,随着他再次摇动脚蹬子,这盏车灯也跟着亮起了还算刺眼的灯光。

扳动开关关闭了车灯,那台废土风的收音机也立刻传来了列宁格勒广播电台激昂有力的播报。

“轰!”

就在他停下转动脚蹬子的时候,德国人的炮弹也再一次的穿过涅瓦河,铺天盖地的砸在了早已化作废墟的城区里,片刻之后,伴随着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头顶也出现了发动机的轰鸣,以及斯图卡俯冲轰炸机特有的恐怖风笛声。

莫名的,他想起了第一次被金属本子送进战场,在斯大林格勒遇到的那些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起了芬兰战场上,那个来自苏联,来自苏联的列宁格勒的真理报记者科农。

他现在肯定也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忍受着饥饿吧...

对那些轰炸和炮击根本无能为力的卫燃念叨了一句,继而想起了在柏林城毛奇大桥边上的那座牙医诊所。

“相比你们在斯大林格勒在列宁格勒做的一切,苏联红军在柏林的所作所为真算得上是天使了...”

卫燃站起身,看着从空中划过的炮弹,看着那些带着哨音自由落地的航弹喃喃自语的念叨着,眼睁睁的看着远处近处升起一道道的烟柱,看着那些从各处开火的高射炮发射的炮弹在那些轰炸机附近炸开的黑色烟团。

片刻之后,那些完成了投弹任务的斯图卡轰炸机或是升空飞走,或是拉着黑烟坠落,又或者凌空炸开,化作了最后一颗肮脏的航弹。

片刻之后,那被持续不断的炮火声掩盖的防空警报也终于安静下来,就连德国人的火炮,也在不久之后偃旗息鼓。

可这短短不到10分钟的时间,视野中的这座城市,已经有不少地方蒸腾起了黑烟和火光,外面满是积雪的大街上,也匆忙的驶过了一辆辆只能算杯水车薪的消防车。

不知过了多久,裹着毯子的莉迪亚跌跌撞撞的走进了这片废墟。

“你受伤了?”卫燃在看到对方的瞬间,便注意到了她额头上包裹着的纱布。

“不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莉迪亚摆摆手,“刚刚有一发炮弹落在了我们的办公室附近,我是被震碎的玻璃划上的,你呢?你没受伤吧?”

“没有”卫燃说话间已经站起来,拉着爬犁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今天...没领到煤炭?”

“没有”

莉迪亚叹了口气,“而且连牛奶都没有了,今天加琳娜只能喝蜂蜜水了,蜂蜜还有吗?”

“有,还有很多”卫燃开口说道,“足够加琳娜当作牛奶喝的”。

莉迪亚回应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这恐怕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我还抓到了三只老鼠”卫燃示意对方坐上爬犁,一边顶着风往回走一边说道,“都很肥”。

“我们的食物还够吃多久?”莉迪亚忧心忡忡的问道。

“那些军马的内脏足够再这样吃上三四天不成问题”卫燃顿了顿,试探着说道,“莉迪亚,我准备近期去城外再弄些马肉。”

“你是想问,要不要带上亚历山大和阿廖沙?”

“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座城市里,已经有和他们一样大的战士了。”莉迪亚叹了口气,“维克多,带着他们吧,给他们一辆爬犁。”

“你要去吗?”卫燃再次问道。

“当然要去”莉迪亚想都不想的答道,“多一个人去,就能多带一些东西回来,尤其是...”

“尤其是木柴,对吧?”

卫燃稍稍提高了车速,稍作犹豫后还是答道,“今天中午马特维同志来过地下室,他在墙上写下了留言,我们明天准备见一面,说不定后天就要去城外了。”

闻言,莉迪亚立刻眼前一亮,“既然这样,我明天就提前请假!”

这一次,卫燃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弓着腰,闷着头顶风赶路。

赶在天色暗下来之前,两人终于回到了操场旁边的水泥房子。

这才一天没见,那些已经在等着他们一起拍合影的孩子们却明显的干净了许多。甚至几个小男孩的头发,都被剪短了一些。

当然,相比这些似乎擦洗过身体的孩子们带来的惊喜,莉迪亚头上的纱布于他们带来的惊吓要明显更多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一番解释之后,莉迪亚揽住一个明显洗过头的小姑娘问道,“你们这是洗澡了?”

“是柯娜姐姐组织我们洗的,不过我们只是擦了擦身体洗干净了头发。”

依偎在莉迪亚怀里的姑娘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解释道,“今天白天的时候,我们在一座学校坍塌的浴室里发现了很多浴巾和香皂,还发现了很多没穿过的袜子和内衣裤。”

“怪不得你的头发这么香”莉迪亚笑眯眯的说道,“快让我们一起拍个合影吧,等拍完之后,我也想洗一洗了。”

“我们在哪拍?”明显同样洗过头的柯娜立刻问道。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卫燃指了指门外,“就在外面吧!”

他这边话音未落,亚历山大和阿廖沙这俩孩子王便招呼着他们的同学一起,将一条用货架改装的长凳搬到了这栋小房子的外面。

根本不用指挥,那些小孩子们便像是提前预演过一样在长凳上坐成了一排,紧跟着,那些大孩子们也站在了长凳的后面,并且在中间的位置,空出了足够卫燃和柯娜以及莉...娜以及莉迪亚站立的空间。

见状,卫燃假意解下麻袋包,在里面一顿翻找之后,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禄来双反相机开始了调试。

很快,他便将爬犁车拽过来,把相机放在上面调整好了角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做好准备!”

卫燃说着,按下了延时快门,紧跟着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长凳的后面,站在了柯娜和莉迪亚二人中间特意给他留出的空隙位置。

都不等他彻底站稳,那些孩子们便在柯娜的带领下,大声的、一遍遍的喊着“乌拉!”。

“乌拉!”

卫燃也跟着这些孩子们一起喊了一声,那台架在爬犁上的双反相机,也在延时结束后,驱动着快门完成了一次开合。

“维克多,今天找到了什么好东西?”亚历山大说话间,已经凑到了爬犁的边上。

“今天发现的东西你们肯定会喜欢的”卫燃说着,已经从麻袋包里拎出了三只开膛破肚的老鼠。

“那个呢?”

亚历山大接过老鼠,眼巴巴的看着爬犁上被毯子裹的严严实实的椅子,“那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

“先把老鼠给柯娜送过去,然后记得把窗子都挡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却故意卖了个关子,“另外,阿廖沙,带着弟弟妹妹们回地下室,记得把离换气口最近的位置空出来。”

“都和我回地下室!还有,把凳子抬回去。”阿廖沙立刻招呼着更小一些的孩子们,抬着长凳回到了温暖的地下室。

“你这里面装的不是椅子吗?”

抱着小婴儿的莉迪亚好奇的问道,她虽然是坐爬犁回来的,但去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被毯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椅子有什么特殊的。

“等下你就知道了。”卫燃说话间,已经摸出装有蜂蜜的随身酒壶递给了迪莉亚。

见状,莉迪亚笑了笑,接过酒壶,也跟着柯娜和孩子们走进了水泥房子,走进了地下室。

见外面只剩下了自己,卫燃这才拉着爬犁走进房间,反锁了房门之后,解下那把用毯子包裹的椅子走进了地下室。

“那是一把椅子!”

一直被好奇心撩拨着的亚历山大立刻做出了他的判断,只不过那语气里,却难免有些失望,这样一把椅子,都不够火炉烧一晚上的。

“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又亲自用一个装满积雪的搪瓷水壶盖住了火炉冒出的火光。

直等到地下室陷入了黑暗,他这才摸着黑解开了椅子上的毯子,又摸索着扳动开关,卖力的摇动着脚蹬子。

在牙盘和链条的带动下,这半辆被绑在椅子背上的儿童自行车仅剩的后车轮立刻开始了转动,那鼓胀的轮胎,也带动着发电机开始了嗡嗡嗡的转动。

“哇——!”

在那些孩子们的惊呼声中,那盏同样从自行车上拆下来的车灯发出了刺目的光束,轻而易举的将地下室里照的一片雪亮!

“我们又多久没见过灯光了?”莉迪亚忍不住低声问道。

“自从九月份停止供电之后”身旁的柯娜抽了抽鼻子,“大概半年了。”

“亚历山大,阿廖沙,你们两个过来轮流帮我发电。”

仍在摇动脚蹬子的卫燃招呼了一声,等这俩毛孩子过来帮忙之后,立刻将那根充当天线的铁丝顺着通风口的缝隙伸了出去。

“啪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他扳动开关,那盏车灯也在孩子们满是失望和不满的惊呼声中熄灭,但很快,这重新陷入了黑暗的地下室里,便传来了电台呲啦呲啦的噪音。

没有去动那根简易天线,卫燃在椅子面上摸索着找到了切换频道的旋钮缓缓转动,那简陋的喇叭里传来的噪音也时大时小,间或出现短暂的音乐又或者只言片语的残句。

“滋啦啦...这里是全苏...滋啦啦...播...台”

“全苏广播电台!”那些孩子们,包括莉迪亚和柯娜全都喊出了这个频道的名字。

“我来!”

柯娜说话间已经移开了火炉上的水壶,借着这点亮光凑到了卫燃的身旁,抢走了调节频道的工作。那一瞬间,卫燃甚至想到了小时候在姥姥家过暑假,和自己抢电视遥控器的某个财迷姑娘。

回过神来,卫燃将这工作让给了柯娜和后续围过去的莉迪亚以及其余的孩子们,自己却默默的接过了烹饪晚餐的工作。

在那些孩子们轮流摇动脚蹬子,并且明显把这份发电工作当成了游戏带来的欢笑声中,那台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收音机,也断断续续的播放着各种新闻。

那些新闻有的来自莫斯科,有的来自遥远的斯大林格勒和更加遥远的喀山,甚至叶堡的工厂和尹尔库茨克伐木场,也有的,就来自他们身处的这座城市。

而那些新闻消息,却给这间地下室里对战争根本无能为力的孩子和女人们,带来了莫大的鼓舞和活下来的信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卫燃也暗中给晚上的肉汤偷偷加了一些富含能量的荤油,

这一晚,孩子们第一次将注意力从晚餐转移到了那个绑在椅子腿上的破喇叭里传出来的各种声音上,以至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饭后的蜂蜜水似乎都比往日浓稠了一些。

这些孩子们,包括莉迪亚和柯娜更没有注意到,卫燃还借口尿遁的功夫,将一楼货架上那些装有化学药剂的大号玻璃罐子全都清空,往里面灌满了上次去前线的时候,从那架坠毁的飞机油箱里弄出来的燃油。

几乎就在他清空了油桶,并且将那些装满燃油的玻璃罐子放在了货架的最角落位置时,莉迪亚也拎着一桶热水,拿着一块香皂和一条毛巾走了上来。

见状,卫燃立刻将一楼让给了明显想擦洗下身体的莉迪亚,返回了仍在播放着广播的地下室。

这一夜,卫燃在睡前,也被众多孩子们以“脚臭”为借口催促着,自己拎着一桶热水和提前给自己准备的毛巾、香皂,去楼上将身体擦洗了一遍,顺便,还换上了孩子们从学校的废墟里发现的新袜子和新内裤。

虽然自己被孩子们“嫌弃”了,但他却知道,这恰恰证明,这些遭受苦难的孩子们,正在一点点的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那么明天呢?

躺在海绵垫子上的卫燃不由的开始期待,等明天和马特维见面之后,对方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好消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里是全苏广播电台...”

这天早晨,叫醒卫燃的闹钟,第一次从德国人的炮击变成了那台简陋的收音机,而在收音机的边上,那个好像名叫安德烈的小男孩儿正卖力的摇动着脚蹬子。

毫无疑问,无论卫燃还是其余被吵醒的孩子们,全都没有任何的抱怨——当然,睡在柯娜和莉迪亚中间的小婴儿加琳娜除外。不过,就连这个小家伙的哭嚎,都已经比之前几天要更加有力量了。

“安德烈,昨天不是说好我是第一个负责发电的吗?”阿廖沙爬起来不满的说道。

“我已经睡醒很久了,不想再等你了。”

仍在摇动脚蹬子的安德烈开心的说道,“你想第一个发电,就要比我起的更早才行。”

眼瞅着这些孩子要卷起来,卫燃赶紧掏出了一板巧克力,一边如往日一般给每个人的嘴里都塞上一颗,一边提醒道,“明天开始,你们谁在德国鬼子的炮火声之前摇动收音机,我就把属于他的巧克力塞进我自己的嘴巴里。”

闻言,原本正想说些什么的阿廖沙立刻改换口风说道,“那我们就还是按照昨天晚上说好的顺序摇发电机。”

“你们有这个力气,不如等下和我一起去更远的地方收集木柴。”

柯娜无奈的提醒着这些孩子们,“我们的木柴只够今天烧的了,等明天这个时候恐怕就没有了。”

已经打开窗户挡板的莉迪亚看着被外面的积雪掩埋的窗子提醒道,“今天可不是个好天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卫燃立刻看了过去,此时,这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显然是被积雪给埋住了。

见状,他赶紧将手里还没分完的巧克力递给了柯娜,戴上飞行皮帽和手套,穿上毡靴第一个跑出地下室打开了反锁的铁门。一时间,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也瞬间带走了一楼仅存的温度。

看了眼身后追上来的莉迪亚,卫燃拿起墙角的雪铲,顶着寒风离开房间,忙着清理挡住地下室窗户的积雪,同时也不忘把挡风墙再次加高了一些。

清理了地下室窗子周围的积雪,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孩子们已经一个挨着一个坐在了用货架改装的长桌边上,正捧着熬煮了一整夜的骨头汤,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时不时的,还会往嘴巴里塞一块肉冻。

不止孩子们,就连柯娜怀里的小婴儿,都已经用稚嫩的小手抱住了装有蜂蜜水的奶瓶。

接过莉迪亚递给自己的骨头汤和肉冻,卫燃刚刚找地方坐下,柯娜便忧心忡忡的说道,“维克多,莉迪亚,我们今天必须想办法弄些木柴回来了。

即便把那把能当收音机用的椅子拆了,我们的木柴最多也只能燃烧到明天早晨甚至今天半夜。就算把那桶煤炭烧了,最多也只能坚持到明天晚上。”

“我会想想办法的”莉迪亚艰难的再次做出了承诺。

“不用太担心”卫燃放下滚烫的杯子,指着头顶说道,“燃料其实昨天已经弄到了。”

“你说什么?”柯娜和莉迪亚错愕的看着卫燃。

“这是第二份惊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笑了笑,示意这俩姑娘跟着他来到一楼,指着装满了燃油的那些玻璃罐子说道,“这些是我昨天从那架德国飞机的油箱里弄到的。柯娜,你知道那架飞机的,那个飞行员还在木梁上吊着呢。”

“你用什么弄回来的?我昨天怎么没注意到?”莉迪亚惊讶的问道。

“当然是油桶了”

卫燃神色如常的指了指靠墙放着的爬犁,那爬犁的边上,果然放着一个用破毯子包裹着的油桶。

“昨天它就在椅子下面放着呢,我本来以为你们能发现呢,可能是当时房间里太暗了吧。”

一边说着,卫燃伸手从那油桶包裹着的毯子里面,又掏出了昨天意外捡到的那两本《战争与和平》递给了柯娜,“这也是我昨天发现的,如果孩子们不喜欢,至少可以当木柴丢进火炉里。”

“你在说什么蠢话?”

莉迪亚没好气的说道,“我们虽然过的很艰难,但还远远没到需要烧掉书本取暖的程度,而且我相信,只要天气稍微好一些,我们的物资供应肯定会比之前更加充足的。”

“我也这么认为。”

柯娜将那两本装订精美的书籍放在货架上,顺便用手指了指那些装满了燃油的玻璃罐子,“可是这些燃油怎么用?我们总不能把它们直接倒进火炉里吧?”

“之前我们不是捡回来一个汽油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看向柯娜,“先用那个小东西将就一下,这两天我来想想办法。”

“好吧...”

柯娜稍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需要足够多的木柴。”

“木柴会有的”卫燃故意拿腔拿调的说道,“面包和马肉也会有的。”

闻言,这俩原本忧心忡忡的姑娘立刻露出了笑容,异口同声的接了一句属于列宁同志的警卫员的经典台词,“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轻而易举的用一桶燃油给这俩姑娘树立了信心,三人又回到地下室,各自喝完了充当早餐的骨头汤,吃完了并不算多么好吃的肉皮冻。

趁着热汤带来的暖意和肉皮冻带来的饱腹感,卫燃又拿上之前孩子们发现的那一饭盒的莫合烟以及装满一个工人饭盒的肉皮冻,如往日一样用爬犁拉着莉迪亚,在寒风的推搡之下离开了这栋温暖的小房子。

几乎前后脚,柯娜也拉着一辆爬犁车,带着亚历山大和阿廖沙,顶着狂风钻进了周围的建筑废墟里,像个绝境中的拾荒者一样,寻找着任何能用上或者能拿来烧的东西。

大半个小时之后,卫燃也拖拽着爬犁再一次赶到了养老院的遗址。

“晚上还是一起回去吧”卫燃赶在莉迪亚下车之前说道,“我还在地下室里等你!”

“没问题”莉迪亚说完,又立刻补充道,“我会想办法带着木柴或者煤炭回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会想想办法的”卫燃同样朝着对方做出了保证。

告别了独自离开的莉迪亚,卫燃照例将周围检查巡视了一番之后,这才拔开被寒风搬运到一起的积雪,掏出了藏在废墟缝隙里的捕鼠笼子。

第一个,空的,第二个,空地,第三个,还是空的!

咬了咬牙,卫燃重新布置好前三个笼子,继续检查着之前布置的捕鼠笼子。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一直到了第九笼子,他终于在笼子里看到了一只老鼠,一只仅仅只有鸭蛋大小,早已冻死的小老鼠。

默不作声的取出这只老鼠,卫燃愈发熟练的给它开膛破肚,并且将剥离出来的那一坨冻成了冰疙瘩的内脏沾上少量的蜂蜜,重新挂在了捕鼠笼子里充当着诱饵。

将那只小老鼠丢进麻袋包里,卫燃继续检查着,然而,接下来的四个笼子,却依旧空空如也,根本什么都没抓到。

“还差一只就凑够11只老鼠了...”

卫燃一边清理着自己的脚印,一边暗暗的念叨着,只要抓到11只老鼠,他就算是完成了那个什么口琴精通的技能任务。

但相比这个他根本不在乎的任务,他却真的不想完成另一个巴杨琴精通任务——即便他已经埋葬了一位同事。

下一个被埋葬的同事会是谁呢?莉迪亚还是柯娜?卫燃暗暗叹了口气,再一次逃避了这个注定悲伤的难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开这片废墟,卫燃找了个之前没翻找过的坍塌建筑,先收起了一直放在爬犁上的油桶,这才开始了拾荒的工作。

一栋楼一栋楼的搜索下来,最常见的却是被冻死或者饿死的尸体,这些尸体普遍瘦骨嶙峋,而且基本上都是老人或者孩子。

显而易见,昨晚的低温在帮助列宁格勒人巩固了拉多加湖上的冰面同时,也夺走了很多人的生命。

可与此同时,城外的战斗却一直都没停过,时不时的,便会有炮弹从城外飞进来,随机的炸毁某栋建筑,顺便带走一些苦难的生命。

在这些被冻饿死的尸体间默不作声的穿梭着,卫燃身后的爬犁上,也多了两个铁皮桶。

时不时的,他便会停下,在那些挨着尸体的,早已冰凉的篝火余尽里仔细翻一翻,将那些尚且还能当作燃料的木炭仔细的捡出来丢进同样捡来的铁皮桶里。

等到其中一个铁皮桶几乎被大大小小的木炭装满的时候,卫燃也在一个已经没有门的小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

这个似乎是储藏室的房间并不算大,唯一的窗户仅仅只有不到半米见方,为了保暖,门口也挂着几层毯子或者被子。

而在那扇被砖头挡住了一半的小窗户下面,靠墙的位置便有一堆尚且在冒烟的篝火余尽,原本白色的墙上,则是大片烟熏火燎的痕迹。

在这堆篝火的边上,一个看着和莉迪亚差不多年纪,但却形同枯藁的女人,正靠着墙角坐在一小块毯子上,她的身上,还披着一层层用来保暖的被子。

在篝火堆的另一边,靠墙的位置还放着一把能有一米高,口小肚子大,脖子和提手都格外细长,而且还带有个金属盖的红铜储水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显然,这个将大半个肚子都埋在篝火里的家用储水罐,还兼顾着暖气片的作用。

而在篝火的正上方,则架着一个搪瓷的水壶,但那水壶里熬煮着的,却只是一只羊皮手套...

再看看那个已经断气的女人,卫燃这才注意到,她的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轻轻掀开她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毯子,卫燃不由的攥紧了拳头,这个女人的怀里,还有个不比加琳娜大多少的小婴儿。

这小婴儿仍旧含着那个女人的汝头,在这个小婴儿的后背、前胸乃至那个女人的胸口,却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而那个女人同样藏在毯子下面的手里,还握着一支双动型的纳甘转轮手枪...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默不作声的用毯子重新裹好了这对选择自我解脱的母子。

稍做犹豫,他又拿走了那个足有一米高的储水罐,换了个房间清空了里面几乎快要冻结的冰水,将其放在了爬犁车上,像个没有经验的杀人犯似的,慌里慌张的逃离了这栋让他背后冒出冷汗的建筑。

这么多次的经历,让他见识甚至习惯了血肉横飞的战场,不止一次目睹或者耳闻过人吃人的恐怖,更亲手杀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但那个亲手杀死自己和自己的孩子的母亲,却还是让他变得脸色惨白,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跌跌撞撞又浑浑噩噩的赶到埋葬了维亚太太的地下室,卫燃坐在爬犁上,疲惫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片刻之后,他却又挣扎着站了起来,拖拽着爬犁,再一次返回了那个让他仓皇逃走的小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掉那个小窗子上的砖头让外面的光线和风雪透进来,卫燃深吸一口气,蹲在门口,朝着那个坐在篝火余尽旁的女人按下了禄来双反的快门。

收起相机,卫燃硬着心肠取下了披在那个女人身上的毯子,露出了她瘦弱的身体、抱在怀里的婴儿,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迹,以及那支仍旧虚窝在她手里的纳甘转轮手枪。

“卡察”

夹杂着寒风和雪花闯进来的炮火声中,重新蹲在门口的卫燃再次按下了快门。

收起相机,他无比郑重的弯腰鞠了一躬,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对不起,我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场战争到底有多残酷。要让那些崇拜纳脆的混蛋看清楚,他们崇拜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对不起...”

许久之后,卫燃终于扶着墙壁直起了腰,重新帮这对母子包裹上了暖和的毯子。

毫无留恋的离开这个房间,他在凛冽的寒风中,拖拽着爬犁,循着昨天的记忆,再一次找到了那对兄妹的房间。

摸出仍旧装在兜里的钥匙,卫燃打开了被自己锁死的铁门再一次走进了房间,找好角度,给这对兄妹先拍了一张合影,又各自拍了一张特写。

再一次锁上了房门,卫燃无比坚定的朝着埋葬了维亚太太的地下室方向走着,一路上,也不止一次的举起相机,拍下这座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城市,拍下那些围在广播喇叭周围收听新闻的市民,拍下了那些被冻死饿死在各个角落的人。

也拍下了那些发现他在拍照,立刻热情的努力抬起手,朝他挥手致意,又或者不拒寒冷拉下围巾、帽子,努力洋溢着笑容朝他挥舞的,乐观的普通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拍一路走走停停,当他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赶到维亚太太的墓地时,远远的便看到了停在地下室旁边的爬犁车,那爬犁车的边上,还有个瘦弱人影,正在废墟里翻翻找找的试图寻找着什么。

“马特维!”

卫燃先给对方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这才收起相机,一边喊着对方的名字,一边挥了挥手。

“嘿!维克多同志!”

马特维在注意到卫燃之后,立刻丢掉手里的东西,跌跌撞撞的走过来,脱掉手套和他握了握手。

“孩子们都还好吗?”

瘦的皮包骨头的马特维关切的问道,“我昨天路过这里的时候注意到这栋建筑塌了,当时我都吓坏了。”

“孩子们都还好,全都没有受伤。”卫燃说着看向了地下室的方向,“可惜,维亚太太...”

“对她来说也算是解脱吧...”

马特维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孩子们没有受伤就是好事,对了,你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缺少吃的吗?这两天补给又出了问题,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冷的天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住在北边的一座废弃中学里,吃的还有一些,还能坚持两三天的时间。”

卫燃示意对方在自己的爬犁上坐下来,一边翻找着自己的麻袋包一边说道,“不过我们的木柴不够了,姑娘们都准备去城外弄些木柴了。另外,这是孩子们送给你的礼物。”

“送给我的礼物?”马特维不明所以的接过卫燃递来的两个饭盒。

“打开看看”

卫燃重新戴好了手套,颇有些期待的催促着,实则只是试图用马特维的欢喜来驱散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罢了。

见状,马特维饶有兴致的打开了那个铝制的长方体工人饭盒。

“这是你们用马皮和内脏做的?”马特维一眼就猜到了答桉。

“对”卫燃点点头,“尝尝吧。”

“不必了”

马特维出乎意料的扣上了盖子,“我们也制作了很多肉冻,这些还是留给孩子们吧,最近几天物资短缺的厉害,这些说不定能让孩子们多坚持一段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边说着,马特维已经重新扣上了饭盒,果断的将其放在了卫燃的爬犁车上。

见状,卫燃也没有坚持,只是指了指对方放在脚边的另一个饭盒,“另一个饭盒里的东西你肯定不会拒绝的。”

“先让我看看再说”

马特维明显也很享受拆礼物的乐趣,一点点的打开了略显变形的饭盒盖子,接着又拿起了托盘。

接下来,他的眼睛便瞪的滚圆,几乎带着颤音惊呼道,“莫合烟!你们从哪弄到的!而且还有这么漂亮的烟斗?!”

“是孩子们找到的,他们说如果你收下了礼物,以后有机会要带着你的小演员们给他们再来一次表演。”

卫燃借着对方的开心自我调节情绪的同时,马特维已经动作熟练的拿起一张烟纸给自己卷了一颗莫合烟,同时忙不迭的回应道,“没问题!这份珍贵的礼物我收下了,等天气稍微好一些,我就带着小家伙们去给孩子们表演!”

话音未落,马特维已经摸出打火机,点燃了刚刚卷好的莫合烟。紧跟着,他又掏出之前卫燃送他的那个高档烟盒塞了过来,“这个东西还给你,不,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了。”

“它不能抵表演费吗?我要这东西可没用?”

卫燃说着已经打开了烟盒,此时,这烟盒里只剩下了最后两颗香烟和属于马特维的两张照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不能!16卢布的表演费,你们必须在战争结束之后,让孩子们亲自去动物园交到我的手上,少半个戈比都不行。”

马特维说话间,已经抽走了他和他的妻子女儿的合影,将其放在了装有烟丝的饭盒里,“剩下的那张我和动物园同事的合影就当礼物一起送给你了。”

“我会好好保存的”

卫燃笑了笑,从里面拿起一支德国香烟塞进嘴里,接着又从兜里摸出之前马特维送给自己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我就说你肯定会吸烟”马特维喷云吐雾的说道,连嗓门似乎都因为尼古丁的加持更大更有精神了一些。

“我很少吸烟”

卫燃收起了烟盒和打火机,再次嘬了一口烟,这才问道,“马特维,我们准备去城外再弄些马肉,顺便还要弄些木柴。”

“我来找你们,也是为了这个。”马特维勐嘬了一口呛人的莫合烟,“明天怎么样?”

“还是那个时间?”

“你也可以更早一点”马特维摊摊手,“这次我的两个同事也会一起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会带着柯娜和莉迪亚...”卫燃咬咬牙,格外艰难的补充道,“还有两个大孩子...”

闻言,马特维愣了愣,先沉默了片刻,接着又勐嘬了一口莫合烟,这才叹了口气,“这不怪你,维克多同志,这不怪你,带着孩子们吧,我保证不会让他们遇到危险的。”

“你要去我们那里看看吗?”卫燃适时的换了个话题问题。

“今天就算了”马特维摆摆手,“我今天要早点回去才行。”

“既然这样,我们明天见。”卫燃一边说着,一边脱掉手套,朝着对方伸出了手。

“明天见”

马特维同样脱掉手套和卫燃握在了一起,“我还在路口等你们,另外,帮我转告孩子们,我非常喜欢他们送我的礼物,而且我欠他们一场表演。”

“我会转告他们的”

卫燃握住对方的手晃了晃,目送着对方拉着爬犁,叼着莫合烟,像一辆喷云吐雾的小火车似的,在风的推动下走向了动物园的方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和动物饲养员马特维同志再次见面的这天晚上,莉迪亚带回来的配给依旧仅仅只有黑面包。

这一天的晚餐,孩子们除了每人一盘肉冻之外,熬煮肉汤的锅里也仅仅只有一只老鼠和半条鱼干,外加拇指厚的一小段煮成了肉泥的狗鱼肉,以及睡前照例的一杯蜂蜜水。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天凌晨大概三点左右,卫燃叫醒了莉迪亚和柯娜,接着又晃醒了睡在旁边的亚历山大和阿廖沙。前后脚的功夫,莉迪亚也叫醒了大孩子里一个和亚历山大同龄的小姑娘。

在火炉释放的微弱红光中,一行六人悄无声息的上楼,等那个跟上来的小姑娘帮着盖上了地下室入口的木板,卫燃这才点亮了放在货架上的蜡烛。

“欧嘉,我记得你叫欧嘉对吧?”

卫燃一边往头上戴着飞行员皮帽一边朝那个站在地下室出入口的小姑娘低声问道。

“对”这个小姑娘立刻点点头。

“拿着这个”

卫燃说话间,从兜里摸出一板巧克力递给了对方,“等弟弟妹妹们睡醒之后,给他们每人分一块巧克力。另外”

卫燃指了指身旁货架上放着的奶瓶,“那里面我已经提前倒上了蜂蜜,你还要负责照顾给加琳娜喂蜂蜜水,记得先把水烧开之后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吧维克多!”

名叫欧嘉的小姑娘自信的说道,“我知道怎么照顾加琳娜妹妹,我也会让其他弟弟妹妹们像往常一样都喝上肉汤吃上肉冻的。还有火炉,我也会让它一直保持燃烧的。”

“这些交给你我们很放心”

已经给自己围上了围巾的柯娜抱了抱这个瘦的可怜的小姑娘,“最重要的是,不许带着弟弟妹妹们外出,今天哪里也不用去,我们出发之后,锁上门,就在地下室里听广播就好了。”

“我...我知道了”

欧嘉点点头,“放心吧柯娜姐姐,我和弟弟妹妹们不会让你们担心的,我们保证哪都不去,就在地下室里,而且在你们回来之前,不管谁来,我都不会打开门的。”

“如果有人想闯进来抢我们的东西,就朝对方开枪!”

柯娜说着,已经从怀里取出了那支维亚太太留给她的TK小手枪,帮忙顶上子弹之后放在了货架上,“我顶上子弹了,需要开枪的时候,拿起来直接瞄准扣动扳机就行,但是不要拿着把玩,万一走火了,我们可没有医生和药品救你或者其他人。”

“我不会乱碰的”

欧嘉看了眼货架上只有自己能踮着脚拿到的手枪,又额外补充道,“也不会让弟弟妹妹们乱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尹万和萨莎会帮你的”

已经穿好了衣服的亚历山大在旁边说道,“我已经和他们两个说过了,他们会帮你的。”

“既然亚历山大班长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莉迪亚一边说着,已经将一条厚实的毯子披在了肩上,至于她口中的“班长”,自然是亚历山大在学校没有停课之前,在班级里的职务了。

闻言,卫燃等人赶紧戴好了手套,随后又吹灭了蜡烛,而那个叫欧嘉的小姑娘,也立刻用一条厚实的海绵垫子盖住了地下室的出入口并且趴在了上面。

见状,亚历山大和他的好朋友阿廖沙立刻打开了锁死的房门,而卫燃和柯娜,也立刻拖拽着爬犁离开了这栋水泥房子。

等到走在最后的莉迪亚关上了房门,房间里欧嘉立刻爬起来将房门从里面别上,并且锁上了一把铁锁,并将钥匙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将冰凉的铜钥匙塞进领口,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的欧嘉立刻掀开了盖住地下室入口的海绵垫子,并且打开了木头盖板。

“他们走了吗?”被炉火的微光笼罩的地下室里,一个正在变声期的小男孩低声问道。

“走了”欧嘉立刻回应道,“尹万,萨莎,你们先睡吧,我来守着炉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点害怕”

地下室里,欧嘉的同班同学,甚至还是同桌的姑娘萨莎忧心忡忡的说道,“我担心他们...”

“他们不会有事的”

来自同一个班级,脸上戴着一副只剩一个镜片而且没有了镜腿,全靠绳子绑着的眼镜的小伙子尹万攥着拳头低声说道,“他们肯定也担心我们。”

“他们会活着回来吗?”

昏暗的地下室里,名叫安德烈的小男孩儿突兀的问道,在亚历山大为首的几个大孩子加入这个大家庭之前,这个小家伙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你怎么醒了?”欧嘉下意识的问道,“是我们吵醒你了吗?”

“维克多叫醒柯娜的时候我就醒了,他的衣服角划到了我的鼻子。”安德烈顿了顿,继续问道,“如果...如果他们都回不来了我们怎么办?”

“如果他们都回不来,我就去找塔莎阿姨。”

尹万认真的说道,“在遇到维克多之前,一直是塔莎阿姨在帮我们。我保证她会帮我们把维克多和莉迪亚还有柯娜、亚历山大、阿廖沙全都找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安德烈,快睡吧,离天亮还有很久呢。”

欧嘉坐在通往一楼的台阶上说道,“尹万、萨莎,你们也快睡吧。”

很快,温暖的地下室里再次陷入了安静,只剩下坐在台阶上的那个小姑娘,轻声哼唱着一首壮胆子的喀秋莎。

温暖的地下室外面,卫燃拖拽的爬犁上不但放着锯子斧子、铁皮水桶之类的工具,以及昨天在那对自杀的母子房间里找到的红铜储水罐,而且还坐着几乎被毯子彻底蒙住的亚历山大。而在身侧由两个姑娘合力拉着的爬犁上,坐着的则是阿廖沙。

万幸,这凛冽的狂风虽然夹杂着漂亮的大片大片的雪花,但那持续的推背感倒是让拉爬犁的工作格外的轻松。

“维克多,你带着那个罐子做什么?”莉迪亚朝卫燃凑近了些好奇的问道。

“看看能不能再遇到坠毁的飞机”卫燃解释道,“如果能弄回来一些航空燃油,可比弄回来同样重量的木头划算。”

“说不定上次我们遇到的那架飞机里就有!”柯娜跟着凑过来大声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卫燃康慨的给出了肯定的符合,“快点赶路吧!如果没力气了就及时说!”

刚刚开始的闲聊就此打住,两辆爬犁在狂风和落雪的推动下,一点点的和城南郊区的战场拉近着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路上,他们途经了曾经居住过的地下室,跨过了封冻的涅瓦河,也再一次见到了仍旧挂在木梁上随着狂风来回摇摆的德军飞行员尸体。

几日不见,那尸体的脖子上似乎还多了个牌子,只可惜因为天色太暗,他们又急着赶路,所以并没有看清牌子上到底写了什么。

趁着柯娜低声给莉迪亚还有两个半大孩子介绍当初她偷偷跟着卫燃并且被发现的事迹的时候,卫燃也给他们每个人的嘴里,都塞了一块巧克力。

稍事休息继续赶路,两辆爬犁车在亚历山大和阿廖沙坚持下车帮忙之后,速度也跟着提升了不少,格外顺利的赶到了动物园门口所在的十字路口。

离着老远,他们便看到有个人正在路口等着他们,然而,当他们走近了,却发现这人不但并非他们熟悉的马特维,而且他的脸上都缠着纱布!

意识到不妙的卫燃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个人便主动问道,“你是保育员维克多同志吗?”

“我...是我,我是保育员维克多”卫燃下意识的问道,“饲养员马特维同志呢?”

“和我来吧”这个脸上缠着纱布的人说完看向了柯娜等人,“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怎么样?”

见两个孩子和两个姑娘都看向自己,卫燃点了点头,“在这里等一会吧。”

说完,他跟着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走向了十字路口的对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风雪和黑暗让路对面的姑娘和孩子们的身影都显的模湖不清,那个脸上缠着纱布的男人这才悲伤的说道,“维克多同志,我是马特维的同事,昨天下午,德国人的炮弹击中了动物园的圈舍,他为了保护那些动物...他死了。”

用掌心擦了擦眼角,这个男人带着哭腔说道,“他临死前让我替他向你和孩子们道歉,说他没办法...没办法给你们去表演了...”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正要说些什么,站在对面的男人又哽咽着说道,“他让我找到他的狗约瑟夫,然后把约瑟夫送给那个名叫柯娜的姑娘,约瑟夫能帮着你们找到军马的尸体。

但是...但是我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约瑟夫,我不知道它去了哪里,甚至不知道它是不是被埋在废墟里没有活下来。抱歉,维克多,本来我和另一个同事准备和马特维一起去搜集军马尸体的,但是马特维同志死了,另一个同志也被炸断了一条胳膊,约瑟夫也找不到了,我们恐怕...”

“我知道,我知道。”

卫燃深吸了一口气,颇有些慌乱的从兜里摸出那个当初他送给马特维,结果又被马特维送回来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仅剩的最后一支烟,颇有些艰难的将其点燃,勐嘬了两口之后,将其递给了对方。

“我不会抽烟”

这个脸上裹着纱布的男人摆了摆手...了摆手,带着歉意说道,“维克多,抱歉,恐怕要让你们白跑一趟了,我们...”

“没关系,没关系的”

卫燃重新将香烟塞进嘴里勐嘬了老大一口,在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尽量平静的问道,“马特维同志被安葬在了什么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动物园里”

这个男人抬手指了指对面,“我们有一小块墓地,死在战争里的动物和员工,我们都会安葬在那里,等战争结束之后...”

“等战争结束之后,我们会去看看马特维同志的。”卫燃格外正式的说道,“我们还欠他16卢布的表演费呢。”

“你要带着孩子们,一个不少的过去支付表演费。”

这个身上带伤的男人同样格外正式的说道,“他第一次去给你们表演回来之后,就提起过,有16个小孩子欠他的表演费,还说一个保育员答应他,等战争结束之后,会带着所有的孩子们去支付表演费。”

“他也答应了会在动物园等着我们...”

卫燃暗暗叹了口气,勐嘬了一口香烟之后说道,“你也受伤了,肯定已经在这里等我们很久了,快回去休息吧。”

“你们...”这个男人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卫燃身后那些模湖的身影。

“我们难得来这附近一次”卫燃神色如常的说道,“所以我们打算在这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物资带回去。”

“好...好吧...”这个男人带着歉意说道,“如果你们累了需要休息,就来动物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如果需要休息,会去动物园的。”

卫燃痛快的应承了下来,随后掐灭了香烟,主动搀扶着对方回到了路对面,又目送着对方走进了动物园里。

“维克多...”莉迪亚和柯娜显然意识到了不妙,全都忧心忡忡的看着卫燃。

“没事”

卫燃笑了笑,神色如常的说道,“马特维临时有些事情,可能没办法带我们去...”

“他也死了是吗?”柯娜带着哭腔问道,她身后的亚历山大和阿廖沙,也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看了眼同样很明显已经猜到了真相的莉迪亚,卫燃最终还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算做回应。

“我们继续去前线吧”

莉迪亚出乎预料的建议道,“就算没有马特维同志的帮助,我们至少能找到你们刚刚聊过的那架飞机,能想办法弄些燃油回来,就算找不到飞机,至少能找到木柴。

如果你们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发现的那些军马尸体在什么位置,说不定我们还能捡一些骨头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

柯娜抹了抹眼角,“我们继续去前线吧,我们还需要木柴,如果我们今天没办法带木柴回去,今天晚上我们就必须烧攒下来的煤炭了,那些煤炭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我们只是去弄些木柴”

莉迪亚再次建议道,“只要我们能找到树就能找到木柴,这根本不用马特维和他的狗约瑟夫帮忙我们也能做到。”

“维克多...”

“走吧,我们去找木柴。”卫燃说着,已经捡起了拴在爬犁上的绳子,第一个走向了城外的方向。

见状,柯娜和莉迪亚对视了一眼,立刻招呼着亚历山大和阿廖沙跟上。

循着上次走过的路线,一行五人两辆爬犁在夜色和风雪的掩护下离开了城区,还算顺利的在天亮之前找到了上次来这里时坠毁的那架德国战斗机。

只不过,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这架战斗机仅存的机翼上,已经被暴力的噼砍开了输油管路,显而易见,这里面的燃油都已经被其他光顾这里的人带走了,就连飞行员的尸体,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去找另一个机翼”卫燃说着,已经走向了当初被自己用积雪埋起来的断翼所在的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那个机翼在哪?”柯娜追上来问道。

“当然知道”

卫燃理所当然的给出了回应,并在摸出四块巧克力递给对方的同时,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白桦林,“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们赶快去收集木柴,等下我去找你们。”

“好!”

柯娜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莉迪亚已经答应了下来,拉着爬犁走向了那片白桦林,而亚历山大和阿廖沙,也懂事的从卫燃的爬犁上拿走了锯子、斧子绳子之类的工具。见状,柯娜也赶紧追了上去。

暂时分作两队,卫燃独自拖拽着爬犁一番寻找确定了位置,等他用手拔开厚实的积雪,立刻看到了埋在里面的机翼。

敲打掉上面的冰壳,他立刻从爬犁车上找来铁皮水桶,凑到断开的输油管路边上用积雪固定好,接着跑到机翼的另一边将其缓缓抬了起来。

然而,当他等待了片刻回到另一头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有油流进桶里,再仔细看,那输油管路明显是被冻住了。

都都囔囔的骂了一句,卫燃取出金属本子里的剪线钳,直接将管路剪开,等到闻到了燃油味道的时候,立刻拽着爬犁跑到机翼的另一边,用爬犁将其垫高。

等他再次回到管路附近的时候,已经有汩汩的燃油流淌进了铁皮桶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铁皮桶里接满了燃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卫燃立刻将提前从金属本子里取出来的油桶凑了上去,接着,又拎起铁皮桶,将里面的燃油灌进了放在爬犁车上的那个大肚子储水罐里。

如此往复循环的勉强灌满了那个恐怕能有个三四十升容量的储水罐和金属本子里取出的油桶,这机翼里的燃油也基本上被清空了。

仔细的用一团破布塞紧了红铜储水罐的罐子口,接着又盖上盖子用一只袜子套在上面当作固定,卫燃这才拖拽着爬犁走向了不远处的白桦林。

等他循着爬犁的印记找到莉迪亚等人的时候,他们的爬犁车上已经装上了一根根差不多一米五长短,最大不过小腿粗细的原木。

再看看仍旧蹲在树下来回拉动锯子的两个姑娘,以及同样正在用锯子将锯倒的白桦树分割成段的两个半大孩子,卫燃顾不上休息,也跟着拿起锯子上去帮忙。

“你找到燃油了吗?”柯娜停下手里的工作气喘吁吁的问道。

“找到了”卫燃用刚刚拿起来的锯子指了指爬犁上的储水罐,“多的都把它装满了。”

在这好消息的刺激之下,众人也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赶在天边即将放亮之前,两辆爬犁车上已经装满了原木,并且用带来的毯子和绳子进行了遮盖、捆绑。

“柯娜,你先带着亚历山大还有阿廖沙拉着这些燃料回去。”莉迪亚赶在所有人开口之前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柯娜立刻回应道,那俩半大的小伙子,也赞同的点点头。

“快回去吧”

莉迪亚看了眼卫燃,继续说道,“只有那些小家伙们在家我很不放心,而且等下天亮之后,万一雪停了,德国人的飞机来了,我们说不定要等晚上才能回去了。

所以柯娜,你和亚历山大还有阿廖沙的工作才是最辛苦的。你们必须在天亮之前回到城里,最好能在中午之前回到家里,并且带着孩子们守好这些珍贵的燃料。”

“那你们呢?”柯娜下意识的问道。

“我继续砍木头”

莉迪亚明显已经规划好了工作安排,“维克多去找马肉,等天亮之后,我们就躲在森林里,用原木做个爬犁,然后等天黑之后再回去。”

“天黑之后再回去?!”柯娜下意识的就要反驳。

“难道天亮之后回去吗?”莉迪亚指了指头顶,“我们是没意见,但是德国人的飞机肯定不同意。”

“别浪费时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卫燃开口说道,“你们早一点回去,就能早一点休息,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天黑之后就往回走,你们也可以天黑之后就来接我们,我们就在涅瓦河的桥头汇合怎么样?”

柯娜闻言摇了摇牙,最终还是捡起了拴在爬犁上的绳子背在肩上,“那就晚上在涅瓦河汇合!”

“等下,这些巧克力拿着路上吃,不要节省,你们越早回去越安全,我可不想那些宝贵的燃油和木柴被别人抢走。”

卫燃说着,已经将手伸进了兜里,先取出了一板巧克力塞进了对方的兜里,接着又贴着柯娜的耳朵说道,“一楼那些装有燃油的玻璃罐里,有一罐里面装的是蜂蜜,晚上你来接我们之前,记得先让孩子们喝上蜂蜜水。”

闻言,柯娜点了点头,“我们晚上见,你们两个一定要活着回去。”

“快出发吧”卫燃说话间,帮着对方戴紧了头上的布琼尼帽子。

在卫燃和莉迪亚二人的目送之下,柯娜略显艰难的拖拽着装有燃油和木柴的爬犁走向了城区的方向。

在她的身后,亚历山大和阿廖沙也合力拖拽着另一个几乎同样沉重的爬犁,一步三回头的跟上了柯娜。

直到这两辆爬犁被风雪彻底掩盖,莉迪亚也莫名的松了口气,扭头朝卫燃问道,“你会制作爬犁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果我说不会呢?”紧挨着前线的白桦林边缘,卫燃转过身笑着问道。

“柯娜可是非常崇拜你的”莉迪亚同样开了个玩笑,但紧跟着却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这和柯娜的崇拜可没有任何的关系”

卫燃说话间已经弯腰捡起了一根没有装进爬犁的细长桦木杆子,走到白桦林深处,将其搭在一棵粗壮的松树主干上一边说道,“制作爬犁的事情也先放在一边吧,现在我们要先弄个庇护所暖和暖和才行,不然等到天亮了,我们可没地方躲。”

“会不会被德国人的飞机发现?”莉迪亚下意识的问道。

“应该不会吧”卫燃说着,已经捡起第二根搭在了树干上。

见状,莉迪亚也赶紧捡起刚刚砍树剩下的一些细木头杆,学着卫燃的样子,绕着树干搭了一圈。

将留下来的两张毯子绕着搭成锥形的木头杆盖上,卫燃拿起带来的雪铲,先将周围一圈用雪埋住,接着才把里面的积雪铲出来盖在了这简易窝棚的顶上,并且在里面铺上了一层松针。

将之前用来转运燃油的铁皮桶拎进了窝棚,两人又捡来些不值得带回去的树枝,用斧头将其噼成小段之后,在铁皮桶里点燃。

稍微等待了片刻,见冒出的烟雾都顺着顶部预留的缺口钻出窝棚,钻进了松树茂密的树冠里,卫燃这才松了口气说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先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些马肉。”

说着,他从兜里翻了翻,摸出两块巧克力递给了仍旧瘦的吓人的莉迪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不...”

“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保留足够的体力”

卫燃不等对方说完便说出了他的理由,“这样万一有什么意外,至少还能有一个逃走,而且你可不是真的在休息。”

“需要我做什么?”莉迪亚立刻问道。

“注意天上”

卫燃指了指头顶,接着摘下风镜,一边擦拭着里面积攒的水雾一边说道,“如果听到有飞机的声音,立刻把篝火灭掉,这关系到我们俩会不会被德国人的飞机发现。”

闻言,莉迪亚张张嘴,最终还是同意了这变相休息的安排。

重新戴好了风镜,卫燃拿起雪铲和锯子,又将斧头别在腰间,循着记忆独自走向了上次发现军马尸体的方向。

相隔了这么久的时间,中间还下了几场雪,当初那些借由狗子约瑟夫发现的军马尸体早已经被埋的严严实实,就连那条废弃的战壕,也只剩下了浅浅的一条雪上沟痕。

在连续用雪铲挖了五六个雪坑之后,他总算是好运的挖到了一片根本看不到什么肉的军马肋骨。

见状,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之色,奢侈的往嘴里丢了一块巧克力,一边卖力的嚼着,一边更加卖力的挥舞着雪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他的忙碌之中,这具残缺不全的军马尸体被尽数挖了出来。

虽然上次过来的时候已经带走了内脏和马皮,但这具尸体依旧还有完整的嵴椎和马头。

稍作犹豫,他抡起斧头,砸掉了粗大的肋骨胸骨,只留下了一条粗大的带肉嵴椎和连接着嵴椎的完整马头。

“对不住了...”

卫燃暗暗滴咕了一声,拖拽着这条嵴椎放在了一边,接着继续挖掘着松软的积雪。

很快,第二具军马的尸体被挖了出来,但这次,他却更加干脆简洁的砍掉了马头,将其丢到了身后。

接下来,第三具、第四具、第五具军马的尸体接连被挖了出来,他身后的那片区域,也多了一个又一个马头。

稍微喘了口气,卫燃抬头看了眼仍在随着狂风飘落的雪花,见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立刻又开始了挖掘尸体的工作。

很快,第六具军马的尸体被他刨了出来,他记得清楚,这也是这里的最后一具军马尸体。

然而,还没等他将这具军马尸体唯一还有肉存在的马头砍下来,远处白桦林的方向却闪过了一道火光,相隔不到一秒,“轰”的一声沉闷爆炸也传进了他的耳朵。

直起腰呆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的卫燃甩掉手里的雪铲,发了疯一样跑向了刚刚爆炸的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于战场身后的城外,迎面吹来的狂风远比城里更加的凛冽寒冷,脚下的积雪,也比城里的更深,连带着,他也不止一次的摔倒在雪地里又一次次的爬起来。

跌跌撞撞中,他和爆炸的位置越来越近,视野里也渐渐看到了那座仍旧冒着澹澹烟雾的窝棚。

“莉迪亚!”

卫燃冲到窝棚边掀开了充当门帘的毯子,不出意外的,这里面除了铁皮桶里仍在燃烧的炭火以及略显呛人的桦树皮香气,根本就没有他要找的人!

放下毯子转过身,卫燃一番环顾四周之后,循着一串脚印追了出去。

很快,他便注意到正前方林间空地的积雪上出现了一片黑色的区域。

愈发谨慎的踩着脚印追上去,他很快便发现了躺在雪地里的莉迪亚!

“莉迪亚!”

卫燃快步冲了过去,但只是一眼,他便看到,这个姑娘的两只手自手肘的位置已经没了,脸上和胸口也是一片血肉模湖。

“维克多...”

这姑娘在被卫燃抱在怀里之后艰难的说道,“罐头...不要...打开,会...爆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听到了,罐头会爆炸!”

卫燃一边重复着对方刚刚说的话,一边手忙脚乱的掏出了自从捡来之后一直随身带着的急救包,从里面抽出一针德军给飞行员配发的杜冷丁给莉迪亚扎上,接着又抽出绳子,死死的捆住了她的两只手的手肘,免得她因为失血过多死掉。

“别...别救我了...”

莉迪亚用力喘了口气,艰难的试图用只剩下半截的手伸向胸口,“怀炉...带走吧...它很暖和...维克多,送...送你了,你和孩子们...要...活下...”

“莉迪亚?莉迪亚?!”

刚刚找出绷带的卫燃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眼躺在怀里的姑娘,颤抖着低下头,将耳朵凑到了她血肉模湖的口鼻边上听了听。可那呼嚎的寒风中,他却根本听不到这姑娘的哪怕一丝的呼吸声。

“啪嗒”他手里的纱布和还没来得及撕开的止血粉跌落在了溅落着鲜血的雪地上。

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进莉迪亚的怀里,他尚且能感受到这姑娘的体温。

轻轻抽出了那支孩子们发现的怀炉,此时,装着怀炉的布袋子已经被莉迪亚的鲜血染红湿透了。

但这怀炉除了从莉迪亚那里继承的些许体温之外,却根本就没有在释放温度——这个善良又坚强的姑娘和维亚太太一样吝啬的让人心疼!

“这个怀炉确实很暖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喃喃自语的将这染血的怀炉揣进了怀里,小心的放下尸体,从远处捡来那顶棕色的布琼尼帽子,帮她重新戴好,顺便也帮她挡住了被炸的血肉模湖的双眼。

扭头看向不远处那个已经打开的德军空投箱子。

这箱子不到半米见方,长度一米有余,其中一端挂着两组缠绕在一起的减速伞,另一端则是个T形金属拉手。箱子的两侧,还有两个几乎和箱体一样长的雪橇。

而那已经被打开的箱子里,装着的却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德军罐头!

再看看怀里已经咽气的莉迪亚,卫燃暗暗叹了口气,这些罐头无疑是德国人故意丢到这里的。打的主意,恐怕也是期待着能有饿得受不了的苏联士兵将这些罐头拉回阵地,和周围的战友一起分享,然后在他们像莉迪亚一样打开罐头的时候...

其实来自后世的卫燃更加清楚,这样的地雷罐头,更多其实都被空投到了拉多加湖上的冰上公路,那上面有更多饥饿的人无法抵御食物的诱惑。

但他却没想到,在列宁格勒的前线,竟然也被空投了这么恶毒的陷阱。

稍作犹豫,他以最快的速度将空投箱子里的罐头一股脑的倒了出来,随后将莉迪亚的尸体,以及炸断的残肢全都抱进了空投箱子,拖拽着回到了窝棚的边上。

略作犹豫,他还是硬着心肠,将莉迪亚的尸体抱紧了温暖的窝棚,接着又拿起了锯子,独自砍伐着周围随处可见的白桦树,将它们一一锯成了大概一米五长的一段。

在他的忙碌中,天色渐渐转亮,但风雪却愈演愈烈,连带着,这前线也格外的安静,可这安静,却也让卫燃愈发的煎熬。

坐在窝棚里逃避了许久,卫燃终于还是将莉迪亚的尸体装进了那个小小的空投箱子,接着又将一根根或粗或细的原木横向码放上去,并且用绳子仔细的绑好并且用毯子遮盖的严严实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又去捡来那六个马头和一截嵴椎骨用毯子和破破烂烂的伞布包裹好甩到最上面,卫燃抿了一大口蜂蜜含在嘴里,双手拖拽着沉重的空投箱,顶着寒风和鹅毛大学,一步步的走向了被围困的列宁格勒城。

上午十点左右,他路过了动物园的大门口,稍作停顿,他便再次迈开步子,一步步的走向了城北的方向。

赶在中午之前,他再一次遇到了被自己亲手吊在木梁上的德国飞行员尸体,横穿了封冻的涅瓦河,又路过了埋葬着维亚太太的废弃地下室。

可眼瞅着距离那座废弃的学校操场仅仅只有百十米距离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

许久之后,卫燃再次迈开步子,格外艰难的一步步走到了那座小小的水泥房子门口。

不等他敲门,那个名叫欧嘉的小姑娘便打开了从里面锁死的房门,带着她的两个同学尹万和萨莎迎了出来。

“维克多,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欧嘉惊喜的问道,“柯娜姐姐说你和莉迪亚姐姐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呢!莉迪亚姐姐呢?”

“这个天气德国人的飞机不会出来,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卫燃一边说着,已经将装有马头的包袱递给了名叫尹万小伙子,同时不着痕迹的换了个话题问道,“柯娜他们已经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br/>“回来了!”

名叫萨莎的姑娘和欧嘉一起,一边帮忙往下卸着一根根的原木一边说道,“他们在地下室里补觉呢,准备晚上去接你们呢。莉迪亚姐姐呢?”

“她当然是去工作了”卫燃理所当然的说道,“好了,快去把柯娜叫起来。”

“我这就去”

萨莎和欧嘉异口同声的回应道,同时也各自抱起一根原木走进了水泥房子。不久之后,柯娜带着一群孩子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相比那些欢呼着往水泥房子里抬木柴的孩子们,柯娜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慌乱之色。

不过很快,她便在卫燃的眼神示意下,带着孩子们将所有的木柴都抬进了水泥房子里面。

“欧嘉,把门锁上。”

卫燃招呼了一声,随后示意柯娜骑坐在了被绳子和毯子死死绑着盖子的空投箱子上。

“你们要去做什么?”手里尚且抱着一根木头的亚历山大下意识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要去黑市弄些吃的”

卫燃不等已经捂住嘴巴的柯娜开口便做出了回应,“记得把门锁好,我们天黑之前就能回来。”

话音未落,卫燃已经迈开步子,拉着空投箱和坐在空投箱上的柯娜离开了空旷的操场,离开了这座废弃的学校。

仅仅只是在一栋废墟的边上拐了个弯,柯娜便跌跌撞撞的从空投箱子上跳了下来,带着哭腔问道,“莉迪亚呢?莉迪亚呢?”

卫燃停下脚步,转过身沉默了片刻,最终艰难的抬手指了指空投箱子,“在那里”。

闻言,柯娜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泪流满面的跪在箱子的边上,哆哆嗦嗦的试图解开上面紧紧绑着的伞绳,却几次都没能成功。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摸出搜刮来的重力刀,帮着对方割开了绳子,又帮着对方掀开了原本被绳子紧紧绑在空投箱子上的毯子。随着木头盖板被掀开,柯娜也看到了蜷缩在里面的莉迪亚。

“她发现了一箱德国人空投的罐头”卫燃顿了顿,叹息着说道,“那些罐头其实是地雷,她被炸死了,抱歉,我...”

“不怪你”柯娜说完,却已经痛哭至失声,整个人也趴在了空投箱子上。

“这是她留给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从怀里摸出那个装有怀炉的染血布套放在了对方的手上,“她希望你能带领弟弟妹妹们一起坚强的活下去。”

“对...弟弟妹妹,还有弟弟妹妹”

柯娜在抓紧那个怀炉的同时,也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可那布袋子上暗红色的血迹,却像是有滚烫的温度一样,让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那布袋子里的怀炉,也跌落在了洁白的积雪上。

慌乱的捡起怀炉在围巾上擦了擦,柯娜将其又装回了那个暗红色的布袋子,将其揣进了自己怀里,接着又笨拙的用冰凉的袖口擦了擦根本止不住的眼泪,手忙脚乱的扣上了空投箱的盖子,又用毯子仔细的包好。

“维克多,我们,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柯娜茫然无助的问道。

深吸一口气,卫燃说道,“走吧,我们去安葬莉迪亚,然后你负责把孩子们今天的面包领回来。”

“对,对!”

柯娜话音未落,已经抓住了空投箱子的拉手,执拗的拒绝了卫燃的帮助,独自拉着莉迪亚,走向了埋葬着维亚太太的地下室所在的方向。

在夹杂着暴雪的狂风中,在城外打进城里的隆隆炮声中,在或远或近隔三差五响起来的爆炸声中,两人一前一后的护送着莉迪亚回到了那间地下室。

此时,这地下室里已经积攒了几乎骑膝深的积雪,那堵带有裂缝的墙上,还有着一行行红色的粉笔字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还好吗?你们去了什么地方?我明天中午还会过来——马特维”

“我们还活着,明天见,饲养员同志”

“维亚太太作证,我欠孩子们一场表演,孩子们欠我16卢布的表演费。”

“这是什么时候写下的?”

柯娜带着哭腔问道,这一路走来,她长长的睫毛上已经冻结上了白色的冰霜,甚至连脸颊,都因为划过的泪水,和围巾冻在了一起。

“前面两句分别是三天前和两天前,最后一句大概是昨天吧...”卫燃顿了顿,又额外补充道,“最后这句我也才看到。”

“马特维大叔也死了”柯娜话都没说完,已经趴在了空投箱子上号啕痛苦着发泄着心中积压的绝望。

轻轻拍了拍这姑娘的肩膀,卫燃解下身上披着的毯子盖在了对方的身上,接着又默默的将自己亲手垒砌的那些砖头一块块的搬下来。

片刻之后,柯娜终于停止了哭泣,又等了一会儿,这个双眼通红的瘦弱姑娘,也帮忙将大块小块的砖头搬开。

在两人沉默的忙碌中,维亚太太和小婴儿加琳娜的母亲芬妮特,以及那个当初死在三楼,卫燃根本不认识的尸体也相继露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谁?”柯娜指着芬妮特的尸体问道。

“加琳娜的妈妈”

卫燃叹了口气,“我当初把加琳娜带回来之后,就把她的妈妈也带回来放在了三楼,你知道这是谁的尸体吗?”

“那是谢尔金娜太太”

柯娜心不在焉的回应道,“谢尔盖还有卡柳日娜最早就是被她收养的,谢尔金娜太太退休以前就是保育院的保育员,我们也是听她的建议,猜测保育院的废墟里说不定能找到些吃的,然后才发现了你,可惜,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饿死...”

说到这里,柯娜总算反应过来,扭头看着卫燃,“你难道不认识她?”

“我认识,我当然认识。”

卫燃叹了口气,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在这个瘦骨嶙峋的女人穿着的呢子大衣翻领内侧不起眼的位置,还别着一枚属于NKVD的剑盾徽章。

轻轻取下这枚几乎磨出了包浆的徽章,卫燃将其别在了自己的衣服翻领内侧,同时不忘说道,“她是NKVD的保育员,退休前专门负责照顾战争孤儿,当然,退休之后也一样。”

“你也是吗?”柯娜下意识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少现在开始是了”

卫燃用自己的衣领盖住了那枚徽章,“柯娜,我们把莉迪亚也安葬在这里吧。”

“也只能安葬在这里了”

柯娜暗暗叹了口气,忍着悲痛和卫燃一起再次打开了空投箱子,将蜷缩在里面的莉迪亚抬出来,尽量轻柔的帮她舒展开蜷缩的双腿,又用撕开的伞布,将她的残肢和胳膊尽量绑在了一起。

最后帮着这个可怜的姑娘戴好了那顶棕色的、暖和的布琼尼帽子,柯娜又脱下自己的外套,在卫燃的帮助下给莉迪亚穿上,算是遮住了她双臂的残缺。

可即便如此努力,这姑娘被炸的血肉模湖的脸,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恢复本来的样子了。

抹了抹抑制不住的眼泪,柯娜又不死心的解下自己的围巾给她裹上,甚至掏出了当初从德国飞行员的身上缴获的风镜帮她戴上,算上勉强遮住了脸上可怖的伤口。

终于,这姑娘还是捂着脸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靠着墙缓缓的坐下来,将脸埋在了膝盖和臂弯里。

再次给这姑娘盖上了保暖的毯子,卫燃独自一人将另一张毯子盖在了这四具女性尸体的身上,接着又一块砖一块砖的压在了上面,并且用冰雪将缝隙全部涂抹住,只希望这个天然的大冰箱,能保存她们保存的更久一些。

当他忙完这一切的时候,那股难以言喻的大脑宕机感也毫无征兆的突袭而至,从来没有如此不希望、不期待金属本子教会自己什么新技能的卫燃,也只觉得眼前先是一红,接着便是一黑,整个人也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维克多?!维克多?你怎么了?”

当卫燃因为跌倒带来的疼痛恢复清醒的时候,也看到了柯娜那张本就梨花带雨的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

下意识的抹了抹从鼻孔里流出来的鲜血,卫燃随手抓起一把积雪按在了鼻子上,浑不在意的摆了摆另一只手,“没事,我没事,刚刚突然有些头晕而已。”

“你的眼睛全都充血了”

柯娜一边说着,一边惊慌的从兜里掏出了一面仅仅只有怀表大小的圆形小镜子,这镜子的背面,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和一对中年夫妇的合影。

将镜子凑到近前卫燃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同样饿得双腮下陷颧骨突起,但那双眼睛,却像柯娜说的那样,眼白的位置全都已经充血变成了红色。

“我没事”

卫燃将镜子还给对方的同时转移了话题问道,“这是你和父母的合影吗?”

“我15岁生日的时候拍的”柯娜抽了抽鼻子,接过镜子说道,“大概也是我最胖的时候。”

“以后你也会这么胖的”卫燃擦了擦鼻子上的血迹和积雪,一时间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还有机会带着孩子们去动物园看表演吗?”柯娜喃喃自语的问道。

“当然有机会,肯定有机会!”卫燃愈发坚定的回应道。

“嗯!”

柯娜用力的点点头,踮着脚伸手拿起了卡在墙缝里的红色粉笔,思索片刻后在墙上写出了一行行红色的俄语字句。

“1941年12月,退休的保育员谢尔金娜太太死了,她是饿死的,但是把她的面包全都留给了孩子们。”

“1942年2月,退休的苏维埃银行会计维亚太太死了,她最后吃了一顿足够填饱肚子的马皮肉冻。”

“1942年2月,动物园的饲养员马特维叔叔死了,他欠弟弟妹妹们一场动物表演,我们欠他16卢布的表演费。”

“1942年2月,莉迪亚姐姐也死了,她是被德国人的罐头炸死的。”

“如果这场战争我们胜利了,我希望那些德国人能来列宁格勒,好好看看他们做的好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化作墓穴的地下室里,柯娜将手中的粉笔头重新塞进了墙壁上的裂缝里,转身扑进卫燃的怀里,一边颤抖着肩膀一边哀求般的说道,“维克多,答应我,如果...如果我也死了,就把我也埋在这里可以吗?”

“我...”

卫燃叹了口气,轻轻抱了抱这个瘦的能透过衣服摸到骨头的姑娘,“我答应你,如果你也死了,我就把你也埋在这里。”

用了抽了抽鼻子,柯娜往后退了一步,毫无留恋的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去领今天的面包,顺便看看能不能额外领些什么东西。”

“我去抓老鼠”

卫燃顿了顿,像当初询问莉迪亚一样问道,“等下一起回去吧?你在这里等我。”

“好...好...”柯娜点了点头,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片废墟。

目送着这个姑娘走远,卫燃转身看了眼墙壁,沉默片刻后,默默的取出相机,对准那些炙热的红色字句按下了快门。

“已经够多了,不要再死人了...”

卫燃喃喃自语的滴咕了一句,收起相机走出了这冰冷的墓穴和这片废墟,拖拽着那个小小的空投箱子,一步步走向了布置着捕鼠笼子的养老院遗址。

只可惜,当他一次次挖开积雪,将塞在缝隙里的捕鼠笼子拽出来的时候,却只收获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心知这地方大概率已经抓不到老鼠,但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把捕鼠笼子放置在什么地方的卫燃,也只能将其又塞了回去,重新抹掉了脚印,拉着空荡荡的空投箱子在附近兜了几圈之后转身往回走。

在地下室所在的废墟附近等待了片刻,柯娜也拎着个麻袋包走了回来。

“你打算怎么和孩子们解释?”卫燃示意对方坐在空投箱子上,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

“莉迪亚姐姐被调到了港口工作”柯娜显然已经想好了借口,只不过他的眼睛,却只是神色空洞的看着沿途的废墟。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逆着寒风和降雪,在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拉着柯娜回到了操场边缘那栋小小的水泥房子门外。

依旧是不等柯娜从空投箱子上下来,从里面锁死的房门便已经被孩子们打开。

只不过,相比之前的激动和欢呼,这次这些孩子们的脸上却明显写满了慌乱和恐惧之色。

“你们这是怎么了?”

柯娜说话间已经蹲下来,抱住了一边吮吸着手指头,一边蹒跚着朝她走过来的小女孩阿纳斯塔西亚。

“柯娜姐姐,莉迪亚姐姐呢?”孩子王亚历山大惊慌失措的问道。

“她短时间之内回不来了”柯娜忧心忡忡的样子立刻让这些孩子们紧张的呼吸一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

“她被调去港口了”

柯娜重重的叹了口气,“最近拉多加湖上的冰封越来越结实,在那上面跑运输的车子也越来越多,也就需要更多的人手,所以莉迪亚姐姐刚一回来就被调走了。”

“她还会回来吗?”

被柯娜抱在怀里的阿纳斯塔西亚奶声奶气的问道,这个小姑娘才不过五六岁的年纪而已,对于她来说,莉迪亚在某种层面上早已无异于“妈妈”一样的存在。

“她不回来还能去什么地方?”

柯娜一边理所当然的回应着,一边抱着这个小丫头走进了水泥房子,“她还答应了要和我们一起去动物园看马特维叔叔的动物表演呢。”

“可是今天晚上我们的音乐会怎么办?”一个名叫谢尔盖的小家伙天真的问道,“莉迪亚姐姐不在,谁来伴奏呢?”

“当然是我来伴奏了”柯娜自信的说道,“我来伴奏,我来带你们一起唱。”

“还是少了一个人”一个卫燃没记住名字的小女孩儿忍不住滴咕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来伴奏吧”卫燃主动凑上来说道,“其实我也会弹奏巴杨琴。”

“你也会?”柯娜狐疑的看着卫燃,“我记得你说过你不会的。”

“我骗你的”卫燃故作得意的摊摊手,同时也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房子里靠墙的位置摆放着的那一垛木柴。

“我妈妈说,男人都是骗子。”

名叫欧嘉的小姑娘一边笑着一边故意调侃了卫燃一句,她身旁那个名叫萨莎的姑娘也点点头,同时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孩子王亚历山大。

“女人才更擅长说谎”

强打着精神开玩笑的卫燃说完却愣了愣,这样的话,在他猜测出莉迪...出莉迪亚欺骗维亚太太的儿子还活着的时候,他就曾和莉迪亚说过。

只不过这才短短几天,他也需要说谎来隐瞒莉迪亚的死讯了。

“维克多说的没错!女人才更擅长说谎!”

那个名叫阿廖沙副手孩子王下意识的说道,“就比如欧嘉,她都骗了我好几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对立的话题一经拉开,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也立刻炒作一团,忘了原本的话题是什么,而抱着小女孩的柯娜,这个严格来说都没有成年的姑娘,也悄悄抹了抹眼角。

“我来准备晚餐吧”

卫燃轻轻在对方耳边说了一句,柯娜也点点头,跟着孩子们走进了温暖的地下室。

锁死了水泥房子的大门,卫燃从地下室里拎上来两壶开水,又拎出一个马头,仔细的烫过之后,独自进行着拔毛的工作。

最后又拎出来一桶烧的火红的木炭将这腥臭的马头仔细的烫了一遍,他这才将其装进一个单独的搪瓷锅里,加上水架在了地下室的火炉上。

趁着熬煮马头的功夫,卫燃也给炉子上一直在熬煮着的另一口搪瓷锅里加了小半条鱼干和一指厚的一块狗鱼肉,顺便又往里面放了些粗盐。

烹饪完了这格外简单的晚餐,他又忙着个小婴儿加琳娜冲了一瓶蜂蜜水递给了名叫萨莎的姑娘,让她帮忙喂给那个尚在襁褓的小家伙。

他这边忙活的同时,那些孩子们也在轮番摇动着发电用的脚蹬子,带动着那台简陋的收音机,收听着广播电台里的新闻。

倒是柯娜,借着给小婴儿加琳娜喂蜂蜜水的功夫,躲在了地下室最角落的阴影里。

终于,当地下室里已经被肉汤的香气填满的时候,这个姑娘也将她怀里的巴杨琴递给了卫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要唱什么?”刚刚一直在地表处理之前带回来的那些军马肠子的卫燃先是在裤子上抹了抹手,这才接过了巴杨琴,略显笨拙的将其挂在了胸前。

“先来一首最简单的国际歌吧”

柯娜颇有些为难卫燃似的说道,那些刚刚一直在听广播的孩子们,也颇为应景的将电力供应到了那盏车灯上。

顿时,刚刚因为外面的天色暗下来的地下室被灯光点亮,以亚历山大为首的几个大孩子,也踩着货架改装的长桌,用木头挡板挡住了窗子,免得这光亮泄漏出去招来致命的空袭。

“那就唱一首国际歌吧...”卫燃叹了口气,略显颤抖的将手指头按在了琴键上。

在那莫名出现的熟悉感以及几乎算是肌肉记忆的带动下,他也成功的用巴杨琴演奏出了国际歌的伴奏。

“起来罢,被咒骂着的...”

站在地下室中央的柯娜随着卫燃的伴奏开始了演唱,在她的手势示意下,周围那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也跟着一起卖力的唱了起来。

在几乎掀翻了地下室天花板的嘹亮歌声中,那些孩子们以及那个站在中央的姑娘,他们的脸上也渐渐有了充满希望的笑容。

“接下来是喀秋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首刚刚唱完,柯娜便“点播”了另一首孩子们都会的歌,而卫燃也根本不带停歇的,开始了这首歌的伴奏。

片刻后,这间温暖坚固又隐蔽的地下室里,又一次响起了孩子们的合唱。

在晚饭前的这段时间里,一首又一首之前维亚太太和莉迪亚活着的时候大家一起唱过的歌被孩子们接连合唱了出来。

如今,这个小小的合唱团里虽然少了两个至关重要的人,但这些勉强填饱了肚子的孩子们,他们的声音也越发的有力、越发的嘹亮了。

他们虽然依旧骨瘦如柴双腮下陷颧骨突出皮包骨头,但此时正用巴杨琴伴奏的卫燃却终于不用担心这些小家伙中的哪一个,会一头栽倒然后再也起不来了。

在一首歌接着一首歌的伴奏中,被挡板遮住的窗子外面,天色终于彻底黑了下来,那肆虐了一整天的鹅毛大雪也终于停下,就连那凛冽刺骨的寒风,也有了缓和的趋势。

就在唱了一首又一首歌的孩子们终于喝上肉汤,吃上每人100克黑面包的时候,远在拉多加湖的冰面上,庞大的运输队也冒着严寒和夜色再一次选择了出港。

而在地下室的头顶,匆匆吃完了晚餐的卫燃也在那盏昏黄的蜡烛灯的照耀下,将煮的几乎脱骨的马头从锅里拎出来,仔细的将一条条肉剔下来切碎,连同切成细丝的马胃袋一起,塞进了洗干净的马肥肠里。

不久之后,柯娜也从地下室走了出来,并且顺手盖上了木板,也挡住了广播的声音。在这个其实沉默了许多,而且学会了说谎的姑娘的帮助下,熬煮马头的肉汤变成了肉冻,烟囱周围,也挂上了一串串的马肉香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失去了莉迪亚的第二天早晨,隆隆的炮火再一次化作闹钟叫醒了地下室里的众人。

下意识的看了眼莉迪亚生前习惯睡的位置,卫燃暗暗叹了口气,起身给快要熄灭的火炉添了几块木柴。

在蒸腾的火星中,卫燃穿好衣服,踩着台阶来到一楼,打开了其中一扇窗子的挡板,让外面火红的朝阳照进了这个冰冷的小房间里。

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窗外的风不算大,雪也停了,银装素裹的地面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如果忽略了远处城区蒸腾的烟团和天空中炸开的高射炮,以及那些悬在空中的防空气球和...

卫燃暗暗摇了摇头,果然,只要忽略的条件足够多,什么样的地狱都能看到美景,但那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样的好天气,也意外着能见度足够远,意味着更加适合轰炸。或者说,意味着更加的危险。

拿上四根昨天晚上做好的香肠,又抱上几根从城外砍伐来的木柴,卫燃返回了空气浑浊的地下室。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孩子们已经排着队摇动发电机启动了那台简陋的收音机,柯娜也冲调好了蜂蜜水,给坐在旁边的小姑娘欧嘉演示着该怎样喂加琳娜吃饭。

用重力刀上的钢针在那四根香肠上扎了几个眼儿丢进锅里煮着,卫燃拎上两壶开水,再次返回一楼,又拎出一个马头,开始了烫皮拔毛的工作。

现如今,这房间里的木柴勉强烧上一周不成问题,这食物储备,如果让孩子们敞开了吃,大概也能好好的吃上两天了。可这一切所付出的代价,却实在是过于昂贵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他将被炭火烫过的马头丢进锅里煮上,另一口汤锅里煮着的自制马肉肠也终于熟了。

在孩子们期待的注视下,卫燃将四根香肠一一叉出来,切成了五厘米长的小段,放在了包括柯娜在内的每一个孩子的搪瓷杯子里,接着又盛上了熬煮了整夜的肉汤,甚至就连已经煮了两天变得软烂马骨头都用勺子碾碎,给每人都挖了一块。

这一天早晨,饥饿了许久的孩子们也终于吃到了一口真正意义上需要大口咀嚼的肉。

相比这些一脸幸福的孩子们,坐在台阶上的柯娜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等孩子们用了比往日更久的时间吃完了早餐,卫燃照例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一小块巧克力。然而,还没等这些巧克力在孩子们的口腔里彻底融化,城区里却传来了无比清晰凄厉的防空警报声。

几乎下意识的,孩子们便瑟缩在了墙角,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同时瑟缩起了身体。

卫燃的反应同样不慢,在柯娜忙着关上地下室地面窗户的挡板的时候,他也已经跑上一楼,以最快的速度封死了烟囱上的挡烟板,接着又凑到床边,看了眼空中隐约可见的轰炸机群编队,随后立刻锁死了窗子的防盗挡板。

就在他拎着一桶水回到地下室守着火炉的时候,外面也传来了清晰的爆炸声,甚至就连脚下,都在接连不断的颤抖。

但是很明显,这些孩子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空袭,甚至像阿廖沙这样胆子大的,还有闲心摇动着发电机,驱动着收音机继续播放着被爆炸声完全掩盖的节目。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地面的震颤愈演愈烈,头顶的天花板也哗啦啦的抖落了些许的泥土,头顶包着铁皮的木制挡板外面,还有清晰的敲打窗子的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被柯娜抱在怀里的加琳娜因为尘土落进了她的眼睛里开始嚎啕大哭。接着,阿纳斯塔西亚和博格丹这俩只比加琳娜年龄大一些的孩子也因为恐惧,带着哭腔喊着妈妈,转而又分别被那个名叫欧嘉的姑娘,和亚历山大各自抱在了怀里护着。

许久之后,外面的爆炸终于偃旗息鼓,防空警报也相继解除,但更远处的城外,交火声却愈发的激烈了。

扇了扇眼前飞舞的灰尘,卫燃将不远处的火炉上煮着马头的搪瓷锅挪了挪扶正了位置,又将挂在火炉周围的几个搪瓷烧水壶调整了一番,这才踩着台阶,快步来到了楼上。

随着他打开包着铁皮的木头挡板,这房间也被阳光照亮。万幸,这栋小小的水泥房子并没有引起德国轰炸机的注意——至少玻璃窗都还是完整的。

“今天是个好天气...”

柯娜走上来,和卫燃并排站在窗前忧心忡忡的说道,能存活到现在的人都知道,好天气不仅意味着能晒到太阳,还意味着更加频繁的轰炸,也意味着这种天气出去搜集物资,相对更容易遭遇危险。

“照顾好孩子们”卫燃说着已经打开了烟囱的挡烟板,转身抓住了爬犁就准备往外走。

“我和你一起去”柯娜说着,已经跟了上来。

“你留下”

卫燃拦住了对方,指了指挂在烟囱上的香肠,“你今天带着孩子们把剩下的马头都做成香肠吧,而且今天的轰炸肯定非常频繁,必须有人守着孩子们和火炉。”

闻言,柯娜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却并没有松开抓住的爬犁,反而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装有怀炉的布套递给了卫燃,“带着它吧,至少能暖和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卫燃点点头,接过冰凉的怀炉揣进了上衣内兜里。

“你可以给它装上一些油”

柯娜说着指了指墙角用毯子裹了好几层的那个铜制储水罐,“我们现在有很多油了,反正这些油也不能直接烧,所以你可以给怀炉装满。”

犹豫片刻,卫燃点点头,给怀炉里加满了燃油,将其点燃之后装进了染血的布袋子里,接着郑重其事的将其再次揣进了上衣内兜里。

“活着回来”柯娜在卫燃出门之前近乎哀求的说道。

“当然”

卫燃笑了笑,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又戴好了帽子手套和当初维亚太太借给自己的围巾,拖拽着空荡荡的爬犁离开了这座小小的水泥房子。

明媚的阳光下,行走在积雪上的卫燃却并没有感觉到除了怀里那个怀炉之外的任何暖意,这化雪的天气,要远比下雪的天气更冷。

依旧是将埋葬了维亚太太的地下室当作这天的终点,卫燃一路走来,也遇到了一栋栋因为航弹或者炮击爆炸,起火、坍塌的建筑,遇到了忙着救火的消防员和强撑着身体帮忙的居民——也遇到了那些还没来得及被积雪掩埋的干瘦尸体。

再一次朝着那些仍在起火的废墟按下了快门,卫燃收起相机,默默的拉着爬犁,在这座地狱一般的城市里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寻找一个个镜头,也寻找着任何能拿来用拿来烧拿来吃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一次站在了养老院遗址的旁边。可这才一夜的功夫,这片遗址上却多了一个足有四五米直径的新鲜弹坑,也露出了一个似乎通往地下室的,仅仅只有不到半米宽,而且支愣着大量钢筋断茬的缝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并没有急着钻进那个缝隙,卫燃先是在左右看了看,并在一番搜索之后,勉强找到了六个还能用的捕鼠笼子。

...b再次在周围转悠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什么人,他这才从金属本子里取出剪线钳,将那缝隙周围的钢筋清理了一番,换上手电筒弯着腰钻了进去。

沿着缝隙往前猫着腰走了不到两米,卫燃便取出了风镜戴上,这里面除了隐约的尸臭之外,还有浓郁的老鼠屎的味道,不过,也正是这个味道,让他选择冒险下来看看。

沿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地下室通道往前继续走了五六米的距离,正前方也出现了两个对门的房间。当手电筒刚刚在门口晃动的时候,他似乎还看到了几对一闪而逝,绿豆大小的绿莹莹反光。

扭头看了看身后,卫燃又轻轻的推开了一扇被烧的只剩上半部分的房门。

当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去的时候,他不由的怔了怔,这个房间里,还能看到一句句至死仍用毛巾捂住口鼻的尸体。

但这些尸体却已经被老鼠啃咬的几乎只剩下了累累的白骨和一些混在在老鼠屎里的衣物碎片乃至各种饰品。当然,那些骨架间,还有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

强迫自己不去回忆之前吃过的那些老鼠,卫燃忍着恶心解下挂在腰间的捕鼠笼子,接着又撕下一小条毯子将其切成了手指头大的长条。

左右一番寻找,卫燃捡起一个烟熏火燎的搪瓷缸子,将毯子放进去,又取出水壶,吝啬的往里面倒了少许的蜂蜜。

收了水壶用手指头一番搅拌,他将这些毯子当作诱饵挂在了捕鼠笼子里,随后将六个捕鼠笼子并排摆在了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后退了一步,卫燃又拔出腰间的斧头,轻而易举的拆掉了烧的几乎碳化的门框和木制的房门,然后这才转身看向了这地下室里幸存的另一个房间。

同样是烧焦的房门和门框,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放着的,却都是些杂物。

这里面有一辆只剩下轮圈的女士自行车,也有一台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缝纫机,更有一摞大概已经被遗忘很久的锅碗瓢盆,乃至一台屏幕对角线的长度都不到10厘米的甘油电视机和一台明显报废了的唱片机。

当然,他还在这里找到了两个足有一米多长的氧气瓶和一个形同超大号注射器的铜制灭火器,外加一摞不知道是否用过的铁皮桶。

略作思索,他还是先拆下了碳化的门框和房门最先送了出去,接着又将那两个氧气瓶以及那个老式的活塞式灭火器外加铁皮桶送了出去。

随后,就连那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他都没放过,也将其艰难的推了出去。

将这些东西全都装在了爬犁上用毯子盖好用绳子绑紧,得到灵感的卫燃继续在周围寻找着航弹炸过之后留下的弹坑。

可惜,一整天的闲逛下来,他除了有两次险些被德国人打过来的炮弹捎带走,仅有的新收获,也不过是一盏还算完好,而且还有些许燃油的煤油灯罢了。

拖拽着这些东西赶到配给站,在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伍之后,卫燃也领到了他和孩子们的食物配给。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次不但领到了足额的黑面包,而且还额外领到了足足一铁皮桶的焦煤和满满一输液瓶子的牛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毫无疑问是个绝对的好消息,以至于他回去的路上,都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当卫燃带着如此丰厚的物资返回那栋水泥房子的时候,也不出意外的赢得了包括柯娜在内的所有孩子们的欢呼!

除了他给孩子们带回来的这些惊喜,孩子们也给他准备了惊喜,别的不说,那货架之间的香肠就有好几串,相应的,他带回来的马头和之前带回来的那些马肠子和马胃也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显然,这个白天,柯娜一直在带着孩子们忙活着。

趁着柯娜准备晚餐的功夫,卫燃先将带回来的破烂自行车和发电机结合在了一起,让孩子们从手摇发电变成了更加轻松有趣一些的脚蹬发电。

除此之外,他还把那两个氧气瓶灌满了水和火炉绑在了一起,变成了一组简易的暖气片。

等他将带回来的油灯灌满了油点燃挂在头顶的时候,这些孩子们却安静了下来,所有小家伙都老老实实的坐在柔软干燥的海绵垫子上,抱着膝盖,抬头看着那盏安静燃烧着的煤油灯,也听着那台简陋的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广播。

见柯娜朝自己打了个手势,卫燃跟着对方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一楼,各自坐在了一个倒扣的铁皮桶上。

“能用口琴再吹一首那个好听的曲子吗?”柯娜痴迷的看着地下室里透出来的昏黄光线,近乎自言自语的问道。

“如你所愿,女士。”

卫燃像个该被枪毙的小布尔乔亚一样拿腔拿调的回应了一声,在这姑娘忍不住的轻笑中,从兜里摸出了口琴,再一次吹奏起了他唯一会的那支曲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的那些香肠都是亚历山大带着弟弟妹妹们做的”

舒缓的曲子声中,柯娜呓语般的说道,“加琳娜是欧嘉帮忙照顾的,其余那些更小一些的孩子,是萨莎带着几个姑娘照顾的。这些孩子们都长大了,即便有一天我也死在了外面,只要他们能领到每天的面包,也能自己活下去的。”

见卫燃停下了演奏错愕的看着自己,柯娜笑着摆摆手,“别担心,我可没打算选择懦弱的自杀。”

见卫燃依旧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柯娜终于还是坦白道,“维克多,我打算去配给站工作。”

“你说什么?”卫燃愣了愣,“你打算去配给站工作?为什么?”

“我们必须有一个人在配给站工作”

柯娜低下头,“虽然这么说很恶毒,但只有我们有一个人在配给站工作,才能及时的给孩子们争取到最需要的补给,甚至能提前或许一些内部的消息,比如补给中断了,比如有安全的撤离的机会,这些都需要有个人在配给站工作才行。”

微微叹了口气,卫燃开口问道,“弟弟妹妹们怎么办?”

“我刚刚说了,亚历山大他们能照顾好弟弟妹妹的,我今天特意试过了,而且不是还有你吗?”

柯娜见卫燃不说话,索性继续说道,“或者你去配给站工作,我留下来搜集物资顺便照顾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看着对方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配给站工作?”

“明天”

柯娜立刻回应道,“其实昨天我就找莉迪亚姐姐的同事问过了,他们那里本来就缺人手,莉迪亚姐姐又...又被抽调去了港口,所以...”

“明天我送你去吧”卫燃叹了口气,重新将口琴凑到了嘴边。

“维克多”

“怎么了?”卫燃再次看向了对方。

“你还会其他的曲子吗?”柯娜询问的同时,也用手拖着下巴,将手肘支在了膝盖上。

“会,当然会,不过要等我再抓到老鼠的时候,才会吹给你们听。”

“为什么?”柯娜不解的问道,但卫燃却只是笑了笑,闭上眼睛演奏着他唯一的会那支曲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隆隆的炮声中,地下室里的孩子们和卫燃也相继苏醒。

不久之后,阿廖沙便跨上那辆破烂的自行车卖力的踩着脚蹬子,带动着发电机开始工作,也带动着那台收音机开始了广播。

在按部就班的忙碌中,孩子们先是喝到了肉汤,接着又各自分到了一块巧克力。

和往日不同,这天离开这栋小小的水泥房子和温暖的地下室的,却只有柯娜自己。

在卫燃和孩子们的目送之中,这姑娘独自拖拽着卫燃带回来的空投箱子,被寒风推着,走向了她即将参与的工作岗位,同时也被举着相机的卫燃,将她过于瘦弱的背影烙印在了胶卷上。

直等到这姑娘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卫燃这才收起了相机说道,“好了孩子们,你们就当我不存在,亚历山大,弟弟妹妹们的工作安排就交给你负责了。”

“萨莎,你负责照顾加琳娜。”

亚历山大立刻接过指挥权,也有条不紊的继续发布着工作安排,

“欧嘉,你负责照顾博格丹和阿纳斯塔西亚以及其他几个最小的孩子。”

“没问题”萨莎和欧嘉异口同声的回应道。

“安德烈”

亚历山大朝着上一任孩子王招了招手,“带着你的人照看火炉,像以前一样,不要让它熄灭,也不要浪费太多的木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交给我们吧!”不到10岁年纪的安德烈自信的给出了回应。

“阿廖沙,尹万,我们走。”亚历山大说着,已经和阿廖沙各自拖拽着一个爬犁走出了这小小的水泥房子。

“你们打算去哪?”在一旁刚刚再次按下快门的卫燃忍不住问道。

“我们这两天在这座学校的食堂废墟里找东西”阿廖沙帮着解释道,“今天我们还是去那里。”

“需要我跟着吗?”卫燃主动问道。

“随便你”

亚历山大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方向,“我们不会走远的,就在食堂那里活动,你想找我们随时可以过去。”

“既然这样,我就不跟着你们了。”

闻言,亚历山大脸上明显高兴了一些,显然,他对卫燃给予的信任非常受用。

目送着这三个小伙子结伴走远,卫燃也关上了房门,示意其余的孩子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虽然心知卫燃不会帮他们,但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却格外的开心。

在卫燃一次次举起的相机注视下,无论是年龄最小的小婴儿加琳娜还是一直在燃烧的火炉,全都被照顾的井井有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在前任孩子王安德烈的指挥之下,这些孩子们还三个一群两个一组的,用烧好的热水刷了牙洗了脸,还把地下室和一楼进行了简单的打扫。

那个名叫欧嘉的姑娘,也在她的同学萨莎的帮助下,将熬煮了两三天的马嵴椎骨从锅里捞出来,用斧子轻而易举的将其噼砍成均等的小块分给了每个孩子当作吮吸的零食,并且又给锅里重新加上了一节新的马嵴椎骨和半壶水慢慢炖煮着。

可这过于懂事和过于早熟的自理能力,却并没有让作为旁观者的卫燃赶到欣慰,反而只有无能为力的心疼。

如果不是这场战争,这些远不到成年的孩子们,本该在教室里上课,他们本该有父母疼爱的,而不是需要和同龄人合作将一桶积雪抬进地下室,再踮着脚将其放在火炉上,更不需要照顾比他们自己还小的人儿,帮着喂奶,帮着清理尿渍,甚至像个合格的妈妈一样,哼唱本该她们自己睡前听到的摇篮曲。

仔细的给每个孩子都拍了一张照片,重新换了个胶卷的卫燃独自来到了一楼,开始仔细的盘算着目前他们拥有的物资。

得益于冒险出城并且付出了莉迪亚的生命作为代价,堆积在墙角的那些木柴让他们至少五六天之内不用担心燃料的问题。

而在货架和货架之间,还挂着昨天柯娜带领孩子们制作的香肠。货架上那个没有上锁的木头箱子里,还有两个完整的黑面包,两条鱼干以及小半条狗鱼,外加一个包裹着牛皮纸的玻璃罐头瓶。

打开这个玻璃罐头瓶,这里面放着的,却是满满一罐头瓶的萨洛肉罐头,这罐头的盖子上,还贴着一大块医用胶布,其上用深蓝色的俄语写着“我们约定,等战争结束的那天再一起吃掉这瓶罐头肉。”

这是沙漠里的最后一瓶水...

卫燃暗暗滴咕了一句,重新用牛皮纸包裹好了这瓶罐头,他知道,这瓶罐头轻易不能吃,一旦吃掉这瓶罐头,那些孩子们,包括柯娜,恐怕便坚持不了多久了。

扣上木头箱子的盖子,这货架上还放着一条半的军马嵴椎骨。这些东西,也是目前他们每天喝的肉汤的主要食材来源。

再打开那个被货架挤在墙...架挤在墙角的铁皮柜子,这里面除了一大罐的蜂蜜和一盆多肉皮冻之外,还有装在一个个玻璃罐子里,总量差不多能有20升的燃油,而在铁皮柜子的旁边,那个卫燃捡回来的红铜储水罐里,也装满了更多的燃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这些东西,旁边的另一个货架上,还放着一台德国宝石牌的汽油炉,这也是明面上,他们唯一能使用那些燃油的炉具。

看了眼地下室入口的方向,卫燃转过身取出了食盒,将里面的巧克力清理了一番,经过这些天的消耗,如今食盒里剩下的巧克力,如果依旧按照每人每天一颗的速度来配给,最多也就只能坚持十天左右的样子。

可今天是几号了...

卫燃暗暗盘算了一番,默默的收回了食盒,转而将油桶和水壶、酒壶乃至背篓都取出来检查了一番。

油桶里的蜂蜜还剩下不过两三升的样子,水壶和酒壶里的蜂蜜几乎是全满的,背篓里的那些食材除了能蒸一大锅米饭之外,最多也就能煮两锅够所有人喝的油茶而已。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收起了属于金属本子的道具,又找来那个名叫欧嘉的姑娘,让对方帮忙从里面锁死了房门,他自己则冒着寒风,在这阴沉沉的天气里,走向了这座学校食堂废墟所在的方向。

离着老远,他便看到那些小小的拾荒者在满目疮痍的食堂废墟里翻找着。

这三个小家伙冒着寒风,合力抬起大大小小的混凝土块或者黏连在一起的砖块,又或者用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毛刷子扫掉积雪,又用小锤子和铁钎子耐心的砸开拍在地上的断墙,然后试图从里面找到些什么。

时不时的,他们三个便因为发现了一把木头椅子发出欢呼,又或者因为挖到了一具埋在下面的尸体发出一声惊叫。但这三个最多也不过初中生年纪的小家伙,却并没有放弃,他们拖拽来的爬犁上,也在一点点的增加着收获。

没有打扰这三个小家伙,卫燃在这片废墟里一番游荡,成功的找到了厨房所在的区域。

可惜,这里很明显已经被翻找了不止一遍,当他一次次的用脚推开积雪,除了一些被砸坏的锅碗瓢盆,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卫燃偷偷给那三个小家伙拍了一张照片之后,又叮嘱了一番让他们注意安全,这才转身走向了这座学校范围外的建筑废墟。

不出所料,除了几乎随处可见的尸体,这附近同样没有什么像样的发现,他唯一能带回去的,也仅仅只有两个圆筒状的铝制奶罐罢了。

带着这不多的收获回到水泥房子,还不等进去,他便听到了从地下室里传出来的合唱声,以及几乎算得上乱弹琴的巴杨琴演奏声。

什么时候我这个音乐白痴也有资格说别人乱弹琴了?

卫燃暗自滴咕了一句,却并没有进去,反而坐在门外结冰的台阶上,听着脚边窗户传出来的歌声,看着远处那三个小小的拾荒者,也时刻警惕着头顶千米高空的战场。

这难得没有出去收集物资的一天,卫燃如愿见证了孩子们让人放心又心疼的自理能力,也多少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当然,无论卫燃还是那些孩子们,其实他们都在担心着坚持独自外出工作的柯娜,担心她会遇到什么意外,又期待着她能早点回来。

临近傍晚,亚历山大三人得意的拉着小半车能用来燃烧的木料返回了水泥房子。几乎前后脚,柯娜也拖拽着空投箱子从远处走了过来。

在孩子们的迎接中,这姑娘气喘吁吁的走到了水泥房子的门口,扶着冰凉的墙壁很是休息了一阵,这才指了指身后的空投箱子。

见状,反应最快的亚历山大第一个打开了箱子。接着,众人便看到了箱子里放着的一大块和一小块黑面包,除此之外,这里面竟然还有一颗拳头大小的洋葱。

“物资供应恢复了?”卫燃惊喜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

柯娜摇了摇头,“大概是昨天送来的存货吧,今天弟弟妹妹们的表现怎么样?”

“非常好”卫燃如实说道,“我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我觉得明天我也可以放心的外出了。”

他这话刚一说出口,以亚历山大为首的孩子们立刻发出了欢呼。

“好了,快去吃饭吧。”

柯娜一手揽住了欧嘉,一手揽住了萨莎,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我都已经饿了一整天了,你们做好晚餐了吗?”

“当然做好了”萨莎立刻回应道,“就等你和面包了。”

得意的回头看了眼已经举起相机的卫燃,柯娜露出个疲惫的笑容,在孩子们的簇拥下走进了温暖的地下室。

也许在那个没有我的时空,你们就是这么相互扶持着坚持下来的吧...

已经放下相机的卫燃暗暗滴咕了一句,跟在这些孩子们的身后,一起走进了弥漫着肉汤香气的地下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又是新的一天,不同的是,这次卫燃放心的用爬犁拉着柯娜离开那栋小小的水泥房子,而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的孩子们里,那个名叫欧嘉的姑娘手里,也再次握住了那支小小的TK手枪。

像当初送莉迪亚上班一样,卫燃和柯娜在养老院遗址的附近分开。后者直奔配给站的方向,而卫燃则等对方的背影被建筑废墟挡住之后,立刻钻进了养老院遗址被炸开的地下室里。

然而,让他失望甚至可以说绝望的是,此时这地下室里别说抓到老鼠,就连他之前布置的捕鼠笼子竟然都没了!

脸色阴沉的退出几近彻底坍塌的地下室,他在周围一番寻找之后,终于发现了一串脚印。

循着脚印往前走了没多久,这串脚印便直直的走进了一片建筑废墟里。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他便在一个并不算大的房间里,找到了摆在壁炉上的那几个捕鼠笼子,以及壁炉边上,一个看起来能有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当然,还有壁炉里正用一个搪瓷锅炖煮着的两只老鼠。

当然,他也注意到,这个句偻着身体,守着篝火的小伙子身侧,那张小床一样的爬犁上,似乎还躺着个老人。

就在他看到那张爬犁的同时,那个小伙子显然也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卫燃。

几乎下意识的,他便抄起了手边的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子,那双满是恐慌的眼睛,也死死的盯着卫燃。

“我来找我的捕鼠笼子”

卫燃指了指对方放在壁炉上的那些笼子,“那是我布置在养老院地下室里的,一共有六个,用布条蘸着蜂蜜做的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刚一说出口,那个小伙子的脸上便闪过了一丝尴尬和羞愧。片刻之后,他终于还是面带绝望的放下了手里的斧头,接着又回头看了眼身旁的那张爬犁。

“抱歉...”

许久之后,这个小伙子嘶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我和我的爷爷太饿了,我猜到那可能是别人布下的了,但我...”

“没关系”卫燃不等对方说完便表明了态度,接着又礼貌的问道,“我能进去吗?”

“当然...当然,请进吧。”这个小伙子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迈步走进房间,卫燃也终于看到那张爬犁上躺着的老家伙了。

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人不但瘦的吓人,他的脸色也格外的苍白,而在他的嘴里,竟然还叼着之前他当作饵放在捕鼠笼子里的一块沾着蜂蜜的布条。

眼瞅着那个小伙子颤颤巍巍的试图站起来,卫燃赶紧朝对方摆摆手,“别误会,那些老鼠是你抓到的就是你的了,我不是来找回老鼠的。”

“你是说愿意把这些老鼠留给我们?”这小伙子错愕的表情中满是意外和惊喜。

“当然”

卫燃故作平澹的点点头,在壁炉边坐下来,又抬手指了指壁炉上放着的捕鼠笼子,“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带走一个捕鼠笼子,只要一个捕鼠笼子就好,等我再抓到一只老鼠,我保证把这个笼子也给你送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对方一脸的不解,卫燃索性换了个话题,指了指爬犁的那老家伙,“他怎么了?”

“生病了”

这个小伙子叹了口气,“或者是饿得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了。”

“你叫什么名字?”

卫燃说话的同时,已经取出了随身酒壶,接着又从壁炉边拿起了一个玻璃杯子,往里面倒了一些蜂蜜之后,又拎起放在篝火边的搪瓷水壶,往里面加了少量的一些热水。并且拿起一把挂在壁炉上的小勺子仔细的搅了搅,这才递给了对方。

“凯来洛,我叫凯来洛·涅瓦”

这个小伙子忙不迭的接过了卫燃递来的杯子,回答之后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可紧跟着便艰难的挪到了爬犁边,将杯子凑到了那个老家伙的嘴边,顺便也取走了那块沾着蜂蜜的布条揣进了兜里。

“我该怎么称呼你?凯来洛还是涅瓦?”卫燃礼貌的问道。

“凯来洛吧”

这小伙子有气无力的说道,接着又焦急的催促道,“老家伙,把嘴巴张开,快点喝下去。”

躺在爬犁上的老家伙艰难的睁开眼看了看凯来洛,又看了看卫燃,却抿住了嘴巴摇了摇头,几乎干张嘴不出声的说道,“你喝,好孩子,你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喝吧”

卫燃也凑过来,坐在爬犁边扶起了这个老家伙,让对方靠在了自己的怀里,同时又从兜里摸出酒壶晃了晃,“我还有很多蜂蜜呢,只要你喝掉杯子里的,我就给凯来洛再来一杯。”

“你是个好人...”

这老家伙用微弱的声音念叨了一句,总算是抿住了凑到嘴边的杯子,吝啬的喝了一小口蜂蜜水,随后祈求的看向卫燃,断断续续的说道,“把剩下的...留给凯来洛吧...我刚刚...已经尝到甜味了。”

“喝吧,继续喝吧”卫燃温和的劝慰道,“至少把这杯蜂蜜水都喝掉吧,只有你喝完了,凯来洛才能喝到蜂蜜水。”

闻言,这老家伙只能再次抿住了凑到嘴边的杯子,将里面剩下的那半杯浓稠的蜂蜜水灌进了肚子里。

扶着这老家伙重新躺好,卫燃在他的注视下,再次往杯子里倒了一大坨蜂蜜和半杯的热水。

“你也都喝掉”卫燃赶在对方开口之前,将搅合匀的蜂蜜水递给了凯来洛,“只有你全都喝掉,才有下一杯。”

闻言,凯来洛看了看卫燃,又看了看躺在爬犁上的爷爷,哆哆嗦嗦的将杯子凑到嘴边,一口一口的将浓稠的甜水全都灌进了肚子。

“我之前在这附近没见过你们”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给杯子里倒上了蜂蜜和热水,随后朝着爬犁上的老家伙使了个眼色,“老家伙,还是刚刚的规矩,你喝完这杯,凯来洛就能喝到下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是昨天中午搬来的”

凯来洛接过杯子,一边将其凑到他爷爷的嘴边一边解释道,“前天的时候,我们之前住的地方被德国人的飞机炸塌了,我拖着爬犁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

“只有你们两个人了?”卫燃硬着心肠问道。

“只有我们两个了”凯来洛回应的同时,他的眼眶边也不由的滑落了一滴眼泪。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不再继续追问,只是耐心的等着那个老家伙喝完了杯子里的蜂蜜水,借着背包带掩护取出水壶拧开,在凯来洛和那个老家伙震惊的注视下,倒了满满一杯粘稠且富含能量的蜂蜜。

“凯来洛,帮我个忙怎么样?”卫燃一边收起水壶一边说道。

“你需要我做什么?”凯来洛哆哆嗦嗦的问道。

“等下我把捕鼠笼子全都布置到地下室里,你负责帮我看着不要让别人把笼子取走。”

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明天抓到老鼠,不管抓到多少只,我只取走最小的一只,剩下的都是你们的。另外,只要我明天来这里的时候笼子还在,不管抓没抓到老鼠,我都还会再给你们满满一杯蜂蜜。”

“竟然有这种好事?”凯来洛难以置信的看着卫燃。

“所以你同意这笔交易吗?”卫燃微笑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意!我同意!”凯来洛忙不迭的答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卫燃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根本不打招呼的取出相机朝着这爷孙俩按下了快门,同时做出了约定,“活下来,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凯来洛努力的站起来,扶着壁炉,目送着给他拍照的卫燃拎着捕鼠笼子离开了这个并不算大的废墟房间。

重新在养老院遗址地下室里布置好了笼子,卫燃拖拽着依旧空荡荡的爬犁在废墟间游荡着。

只不过,当他走到一栋熟悉的建筑旁边的时候,却呆愣了片刻,他清楚的记得,那栋楼里有对饿死的兄妹,他的兜里甚至还有那栋房子的钥匙。可此时,那栋房子却只剩下一堆被积雪掩埋的坍塌废墟。

努力的深吸一口气,卫燃哆哆嗦嗦的取出了相机,对准了那片废墟艰难的按下了快门。

收起相机,他快步走向了那对自杀的母女所在的废墟。然而,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就连那里,也已经在炮火或者航弹的轰炸之下,化作了一个掩盖了所有的巨大弹坑!

踉踉跄跄的往回走,万幸,当他来到埋葬维亚太太等人所在的废墟时,那座开裂的地下室还在,砖头垒砌的墓穴还在,墙壁上的留言还在。

甚至,在那段留言的旁边,不知道是谁还额外补了一句激昂的誓言,“饥饿战胜不了伟大的列宁格勒,死亡同样战胜不了伟大的列宁格勒。伟大的列宁格勒人必将战胜饥饿、死亡和法吸丝,必将赢得这场胜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埋葬了维亚太太等人的地下室里,按下快门的卫燃疲惫的收起了相机,独自走出废墟,找了个能晒到阳光的位置,靠着残垣断壁缓缓坐在了松软的积雪上,出神的看着天空中高射炮炸开的烟团,看着那些随风飘荡的防空气球,也看着那些争抢高度优势的苏德双方的战斗机,以及地表蒸腾的浓烟。

这里和斯大林格勒还不一样,那座城市里,苏德双方的士兵需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争夺战场,但只要能杀死侵略的德国人,总能从他的身上搜刮到一些什么。

但这里是列宁格勒,卫燃已经不记得自己来了多久,但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么久的时间里,他却根本没见过一个活着的德国人,更多时候,或者说绝大多数时候,他的敌人都是饥饿和寒冷。

他带来的那些巧克力和蜂蜜固然可以补充能量,但每天一块还没有麻将块大小的巧克力,外加那些肉汤能提供的能量实在有限。这样苛刻的食物配给标准之下,他能做到的,真的就只有“饿不死”罢了。

贪婪的晒了半个小时的太阳,不想被冻死的卫燃终于还是艰难的爬了起来,拖拽着爬犁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配给站附近停下了脚步,此时,这配给站的外面虽然并没有多少人排队,但不远处的建筑废墟里,以及废墟旁边那座防空洞出入口一侧能晒到太阳的位置,却三三两两的坐着一些同样在汲取温暖的人。

这些人有的骨瘦如柴,有的却面部浮肿宛若一个满身肥膘的胖子,还有的,却不止骨瘦如柴,而且脸色也明显的暗澹发黑。

他知道,这三类人几乎代表列宁格勒所有还活着的居民最常见的状态。那

些骨瘦如柴的人,只要饮食能供应的上,终究还是能活下来的。这其中就包括那些坚强勇敢的孩子们。

但那些已经开始水肿的人,其实已经产生了代谢性酸中毒,他们几乎相当于将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至于那些不但瘦,还肤色发黑的人,他们的身体已经饥饿到了消化自身脏器来供应能量的地步。这些人,即便立刻开始供应食物给他们,脏器的衰竭也让他们很难活下来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冷门的医疗知识自然来自红旗林场,但他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亲自验证一番的机会——哪怕他根本不期待这样的机会。

远远的看了眼正在几乎露天的配给站工作的柯娜,卫燃拖拽着爬犁,随意的选了个之前没去过的方向探索着。

可在这座被轰炸了无数次的城市里,在这片被翻找了无数次的废墟里,他能找到的收获也实在是少的可怜。

临近傍晚,当他再次回到埋葬了维亚太太的地下室里的时候,他的爬犁上,已经多了一些各种来历各种大小的木头块。

而在地下室所在的废墟附近,背着个麻袋包,手里还攥着一支P38手枪的柯娜也已经等待多时了。

“你遇到危险了?”卫燃在看到对方握在手中的武器时立刻皱起了眉头,同时下意识的看向了周围。

“有个男人准备抢我的配给”

柯娜说话间已经坐在了卫燃身后的爬犁上,“不过在我掏出手枪之后他就跑了。”

“今天领到什么东西了?”卫燃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

“东西不多”

柯娜顿了顿,见卫燃没有追问,这才主动解释道,“除了黑面包之外,还给加琳娜领到了半瓶牛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个好消息”

“你抓到老鼠了吗?”柯娜追问道。

“没有”

卫燃摇了摇头,将捕鼠笼子被偷,以及遇到那爷孙俩的事情复述了一番。

“刚刚你说那个叫凯来洛的男孩子多大?”柯娜颇有些惊喜的问道。

“应该和你年纪差不多,怎么了?”卫燃漫不经心的问道。

“配给站目前非常缺人”

柯娜立刻说道,“如果明天你还能见到他,如果到时候他还活着,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去配给站工作,我们需要搬运工,每天有200克的黑面包。”

“明天我会问问的”

卫燃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一声,暗暗琢磨着,那个名叫凯来洛的小伙子,是否是柯娜和孩子们活下来的关键。

当他们二人走走停停的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操场旁的水泥房子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卫燃却最先发现了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那些留守的小家伙们全都在门口等着自己和柯娜,但他们那些干瘦的小脸上,却满是忐忑之色。

“亚历山大,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卫燃好奇的问道。

“我们...我们发现了一盏电石灯!”

亚历山大略有些慌乱的展示了一番拿在手里的黄铜电石灯,接着又手忙脚乱的拎起了脚边一个带盖的搪瓷桶,愈发忐忑的说道,“我们还发现了很多电石,有满满一桶!”

“我们还发现了一个火炉!”

亚历山大的好朋友阿廖沙赶在卫燃和柯娜开口之前,将旁边爬犁上的毯子扯了下来,露出了上面装着的一个铸铁炉子。

这个直上直下的圆柱形铸铁炉子高不过50厘米,直径最多也到不了40厘米,更别提还分了上层的燃烧室和下层的积灰室,这俩腔室炉门中间的炉体上,还铸造有“普梯洛夫军工厂”的俄语字样。

这普梯洛夫军工厂可谓历史悠久,而且此时此刻都在昼夜不停的为前线生产着武器。当然,这炉子明显是二战开始前的产品了。不过,别看这火炉和他们正在用的,外观看起来大小差不多,但燃烧室却小了一大半不止。

炉子的燃烧室小,自然也就意味着更加节省燃料,这对于一直有能源隐忧的卫燃和柯娜来说,无疑是个能节省木柴的好消息。

可即便如此,他们二人脸上的狐疑之色却越来越重。

眼瞅着这俩“家长”即将开口,那个戴着眼镜,名叫尹万的小男孩还小心翼翼的从爬犁上拎起一捆铁皮烟囱和一个破破烂烂的烧水壶,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我们还发现了烟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

柯娜深吸一口气,“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们几个,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亚历山大和阿廖沙以及尹万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主动站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柯娜姐姐,我们...我们...”

“到底怎么了?”柯娜将戴着熊皮手套的双手搭在了亚历山大的肩膀上。

“我们带回来一些人”亚历山大用蚊子扇翅膀大小的声音坦白了他们做的“好事”。

“你说什么?”柯娜下意识的问道,她是真的没听清。

“我来说吧”

抱着小婴儿加琳娜的姑娘欧嘉主动站出来,用足够卫燃和柯娜听到的声音说道,“柯娜姐姐,维克多叔叔,亚历山大和阿廖沙还有尹万今天出去收集物资的时候,发现了几个和安德烈差不多大小的小家伙,他们把这几个小家伙领了回来。”

“7个”

亚历山大小心翼翼的说道,“有7个,最大的11岁,和尹万一样大,最小的9岁,和安德烈一样大。维克多,柯娜,他们快要饿死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在哪?”柯娜不等卫燃开口便想都不想的问道。

“地下室”所有能清晰交流的孩子动作一致的给出了回应,同时也各自伸出手指了指身后的水泥房子。

根本顾不得卫燃,柯娜便拎着今天领到的面包和牛奶,一熘烟的走向了地下室。

眼瞅着站在门口的这些孩子们脸上愈发的忐忑,卫燃也不由的暗暗叹了口气,这不是和平年代,不是“多一个人也就多一双快子罢了”的事,他们带回来的,更不是7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小猫小狗。

那是七个和他们一样大的孩子,七个需要每天吃饭,需要补充营养,需要有足够的力气活下去的孩子。

可这里呢?这里是被围困的列宁格勒,在这里别说养活7个孩子,像柯娜这样的姑娘,想养活自己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可即便如此,那些善良的孩子们,却依旧选择将他们带回来,一起分享本就贵乏的食物。

眼瞅着那个名叫萨莎的姑娘已经捂住嘴巴试图阻止不受控制的哽咽,卫燃用力清了清嗓子,等所有孩子下意识看过来的时候,他这才一本正经而且异常严肃的说道,“欧嘉,我们的欧嘉小同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情。”

“什...什么事情?”

欧嘉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小婴儿,她那张瘦的让人心疼的小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浓重的慌乱之色。

是了,她也只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暗暗叹了口气,故作不满的说道,“我必须提醒你——”

等所有孩子几乎都露出了担忧之色,拉着长音的卫燃这才愈发不满的说道,“你可以称呼我为维克多,或者维克多哥哥,为什么偏偏要称呼我为维克多叔叔?我明明比柯娜大不了几岁,你不是叫她柯娜姐姐的吗?

欧嘉,欧嘉小同志,这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现在我的内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除非今天晚餐之前有个漂亮的小姑娘给我唱一首喀秋莎,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b...。”

随着卫燃这不着四六的玩笑一句句的讲出来,原本满脸担忧和恐惧的欧嘉眼睛越瞪越大,嘴巴越张越圆,紧跟着,这些孩子们终于齐刷刷的发出了一阵哄笑。

“你不会怪我们吗?”彻底松了口气的欧嘉抽了抽鼻子问道,“晚餐前我会给你唱一首喀秋莎的,我用我妈妈发誓。”

“我当然要怪你”

卫燃故作无奈的说道,“我都已经被称作叔叔了,难道你还不允许我怪你们吗?”

“我说的是...”

“那件事啊”

卫燃不等对方说完便笑了笑,放缓了语气安抚道,“放心吧,我和柯娜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怪你们呢?先说说这些东西吧,你们是从哪找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现那些伙伴的地方”

呲着一对大板牙的亚历山大立刻说道,“他们住在一条街外被炸塌的一栋公寓里,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全靠这个火炉取暖呢,我们为了把它抬回来,几乎浪费了一整天的力气。”

“那盏电石灯也是一起发现的?”

卫燃继续转移着话题问道,同时也接过了亚历山大手里拎着的电石灯,这玩意儿他虽然早就听说过,但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对!”

阿廖沙立刻凑上来邀功似的说道,“是我发现的,我在那栋楼的锅炉房里发现的,当时它就放在锅炉的...”

“维克多!”

阿廖沙的话都没说完,从地下室里匆匆爬上来的柯娜便喊了一声,“快过来看看。”

闻言,卫燃立刻将手里的电石灯还给了亚历山大,在孩子们的簇拥下走进水泥房子,又走进了地下室。

此时,这地下室里,正有个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的卖力摇动着脚蹬子给挂在头顶的车灯供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正是借着这盏车灯的亮光,卫燃也看到了并排躺在一起的7个陌生的小家伙。

这些瘦的吓人的孩子里面看着最大的一个,是个金发小姑娘,她的脸上、耳朵上,手上乃至脚上,都有大片的冻疮,但她的手背上,却还有一块火柴盒大小的烧烫伤。

除了这个姑娘之外,其余六个小家伙也是有男孩有女孩,这几个孩子也无一例外,身上全都有大块小块的冻疮,而且和那个小姑娘一样,全都淌着鼻涕,时不时的,还会咳嗽几声。

“他们全都感冒了”柯娜忧心忡忡的说道,“而且都在发烧,维克多,我们怎么办?”

“问题不大”

卫燃稍作犹豫,朝着那个看起来年龄最大,但却同样满脸忐忑与慌乱的金发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来希亚”这个金发小姑娘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你们的爸爸妈妈呢?”卫燃硬着心肠问出了一个本不该问的问题。

“死了”来希亚顿了顿,“或者去前线了。”

“其余几个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卫燃继续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都住在同一个公寓里”来希亚解释道,“后来公寓被德国人丢下的炸弹点燃了,就我们几个因为帮家人排队领面包活了下来。”

“在这里住下来吧”

卫燃想了想,凑到柯娜的耳边低声说道,“弄一些热水,让他们洗洗手洗洗脸,还要洗洗脚,这能让他们的身体热起来,另外记得先给他们每人来一杯热蜂蜜水,趁着这段时间,我去找些东西来治疗他们的感冒。”

“交给我吧!”柯娜立刻点头应下了这份差事。

趁着这个大姐头带着其余的孩子们照顾新来的伙伴,卫燃也离开了水泥房子,在夕阳的陪伴下走进了学校食堂的建筑废墟,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取出了装满了厨具和些许食材的背篓,从里面翻出掌心大的一块老姜,又取了鹅蛋大的一块红糖用手帕包好。

等他收了背篓带着红糖和老姜返回地下室的时候,来希亚等几个孩子不但头上各自多了一顶颜色随机的布琼尼帽子,而且还各自领了一个装有热水的铁皮桶,此时正排着队坐在长凳上,各自捧着一杯蜂蜜水泡脚呢。

“亚历山大,你们几个过来帮忙。”

卫燃先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货架的最高层,接着又招呼着几个大孩子过来,一起帮忙将仍旧放在爬犁车上的那个小号铸铁炉子抬进了地下室,替换了原本用着的炉子。

很明显,当看到这个算得上相依为命的火炉被点燃的时候,以来希亚为首的几个孩子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的松懈之色。

见状,卫燃不着痕迹的笑了笑,翻找出一个搪瓷锅架在了火炉上,接着又把那块老姜切丝,连同那块红糖一起丢进锅里加上了热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今晚的面包不够了”柯娜凑到卫燃的边上低声说道,“我们只能动用储备了。”

“肉皮冻还有多少?”卫燃一边忙着熬煮红糖姜茶一边问道。

“本来还够明天一早的,但现在只够今天晚上的了。”

柯娜顿了顿,“不过我们还有三张马皮,明天你如果能早点回来,可以多做出来一些。”

“你去切面包吧”

卫燃顿了顿,额外补充道,“明天你也早点回来,我们一起拍一张合影,毕竟人又多了不是吗?”

闻言,柯娜愣了愣,紧跟着笑着点点头,“明天我会带着所有人的配给回来的。”

巧克力这下不够了...

卫燃等柯娜上楼之后暗自滴咕了一句,默默的将属于自己的那份巧克力份额让给了孩子们。

现在他只庆幸,金属本子的油桶里,还有不少的蜂蜜可以当作应急的补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天晚餐之前,欧嘉在柯娜用巴杨琴的伴奏之下,给卫燃唱了一首喀秋莎,而紧随其后的合唱,也让来希亚为首的几个孩子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鲜活气儿。

等到这餐前的音乐会结束,每个孩子除了照例的肉汤和肉冻之外,在蜂蜜水之前,还各自领到了一份又甜又辣的红糖姜丝茶。

这一杯让他们呲牙咧嘴的姜茶下肚,每个孩子的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等到第二杯比往日稍稍烫了一些的红糖水送下去,亚历山大已经热的把他的棉衣都脱掉了。

趁着这些孩子们如往常一样排着队摇动发电机听广播的功夫,卫燃也摸索着点燃了那盏电石灯。

等这白亮的火光照亮地下室的时候,他也让柯娜将那个名叫来希亚的小姑娘找了过来。

“你手上的烫伤是怎么回事?”

卫燃一边询问的同时,已经翻出了捡来的医疗包,从里面找出了一小管烫伤膏。

“被它烫的”

来希亚指了指卫燃身旁的火炉,“我给火炉添煤的时候饿得晕倒了,手刚好压在上面。”

和旁边的柯娜对视了一眼,卫燃小心的给这个格外冷静的姑娘的涂抹上了烫伤膏,并且将剩下的药膏送给了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扫了一眼挂在烟囱上稳定燃烧的电石灯,卫燃和柯娜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地下室。

“又多了7个孩子”卫燃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啊...”

柯娜沉默了片刻,“我们的食物还能吃多久?”

“肉汤喝上一个月都不是问题,那些香肠最多也不够一个星期吃的。”

“蜂蜜和...和巧克力呢?”柯娜试探着问道。

“以目前的消耗,蜂蜜能坚持小半个月,巧克力...最多只要一星期就吃光了。”

“所以我们按照目前的消耗...”

“10天,我们的食物最多还能坚持十天,然后就要每天靠黑面包和肉汤活着了。”

卫燃说道这里指了指靠墙的木柴,“虽然我们刚刚换了一个小号的炉子,但那些木柴最多也只能烧上十天的时间。至于那些燃油,它们说不定也能烧个四五天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不能去城外冒险了”

柯娜突兀的说道,“我们不能为了燃料和食物去城外冒险了,维克多,我们现在有23个孩子需要照顾。

这就像是站在春天的拉多加湖冰面上一样危险,不管我还是你又或者亚历山大、阿廖沙出问题。在缺少了任何一份力量之后,我们所有人恐怕都没办法活下来。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更谨慎一些,更节俭一些了。”

闻言,卫燃沉默了片刻后点点头,“我知道了,另外,柯娜...”

“什么?”柯娜扭头看向卫燃。

“别忘了,你也还是个孩子。”卫燃忍不住提醒道。

柯娜闻言露出个格外灿烂的笑容,“或许吧,但我还是共青团的团员,更是列宁格勒的居民,加琳娜和阿纳斯塔西亚甚至把我当成了她们的妈妈,所以我必须像个成年人一样担负起照顾他们的责任。”

“都还只是些孩子...”卫燃暗暗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温暖的地下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以来希亚为首的7个孩子加入这个大家庭的第二天一早,照例被交火声叫醒的孩子们在小姑娘萨莎和欧嘉的组织下,三五成群的围着一个个铁皮小桶忙着洗手洗脸。

随后又排着队从卫燃的手里领到了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接着又接过一杯带有一小节香肠的肉汤,一个挨着一个的坐在了长桌的边上享用着在这座城市里绝对称得上奢侈的早餐。

无论是这远超标准的食物还是那台简陋的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新闻,这一切都让来希亚等几个孩子满是冻疮的脸上多了无法掩饰的惊奇之色。

其实,仅仅这个温暖、干燥的地下室,就足够他们惊喜的了,尤其脚下那厚实的海绵垫子,更是让他们昨天睡觉都做起了美梦。

带着不由自主露出的幸福笑意吃完了这丰盛的早餐,卫燃又强制每个孩子都喝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并且监督着来希亚给手上的烫伤涂抹了药膏,这才用爬犁拖拽着柯娜离开了这栋小小的水泥房子。

“今天记得找找有没有小孩子的鞋子”

柯娜在离开爬犁去工作之前不忘嘱咐道,“来希亚他们的鞋子都破破烂烂的了,有的干脆是用毯子包裹着脚当作鞋子的,还有你昨天说的那个男孩子,如果他想找份工作,可以让他来配给站找我或者找尹留奇政委。”

“我会想着这两件事的”

卫燃满口应承下来,等对方走远了之后,立刻钻进了养老院遗址的地下室里。

万幸,这次那六个捕鼠笼子都还在,而且其中两个里面,都各自关着一只肥硕的吓人的老鼠!

而在他触碰到那两个捕鼠笼子的时候,那股熟悉的大脑宕机感也如期而至,紧跟着,他便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也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下室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耳朵里、鼻孔里乃至眼角都有些发痒。

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卫燃骇然的发现,刚自己的耳朵、眼角、鼻孔竟然全都溢出了些许的血迹,甚至,就连喉咙都像是卡着东西一样格外的难受。

用力咳出一口掺杂着血丝的浓痰,卫燃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却又因为大脑的眩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这弥漫着澹澹尸臭味的地下室里靠着墙缓过了劲头儿,他这才扶着墙,拎着那两个装有老鼠的笼子艰难的爬了出来。

等他循着记忆找到那个名叫凯来洛的孩子和他的爷爷暂住的那间破房子的时候,却发现那壁炉里的火已经熄了。

再看看被那个名叫凯来洛的小伙子,此时他就裹着毯子瑟缩在满是灰尽的壁炉里,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几乎挡住了壁炉的爬犁,看着仍旧躺在篝火边毯子上的老家伙。

见卫燃走进来,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带着哭腔绝望的说道,“我的爷爷死了,我没有家人了。”

“他...”

“昨天夜里,我们没有木柴可以烧了。”

不断颤抖的凯来洛哽咽着,哆哆嗦嗦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烧掉了爬犁,但他还是冻死了。”

看了看这个四处漏风的房子,再看看那个被拆的只剩下毯子的爬犁,以及壁炉上那个还剩下大概一半蜂蜜的玻璃杯子,沉默片刻之后,卫燃弯腰抱起了那个轻飘飘根本没有重量,而且已经冻僵的老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吧,我们去安葬他,然后我给你找一份工作。”

“你...你说什么?”泪流满面的凯来洛茫然的看着卫燃。

“把那半杯蜂蜜喝掉,然后和我来。”

卫燃说完,已经迈步离开了这个四处漏风的房间,将其放在自己的爬犁上,拖拽着慢慢走向了埋葬维亚太太等人的地下室。

片刻之后,满脸彷徨的凯来洛也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有气无力的迈着步子跟着卫燃,在他满是冻疮的手里,还捧着那个装有蜂蜜的玻璃杯子。

“配给站有份物资搬运工作”

卫燃放慢了脚步,示意对方坐在爬犁上说道,“得到这份儿工作,你每天能得到两百克的黑面包,除此之外,那些捕鼠笼子抓到的老鼠也都归你。”

一边说着,卫燃将挂在腰间的一个装有老鼠的笼子递给了对方,“这个也是你的,等下还有一杯我承诺给你的蜂蜜。另外,你想接下这份工作吗?”

看了眼不知所措的凯来洛,卫燃沉默片刻后说道,“你要想办法活下来,那恐怕是你的爷爷最后的遗愿了吧?”

闻言,凯来洛先是愣了愣,紧跟着用满是冻疮的手抹了抹眼角,点着头答道,“我愿意去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配给站在什么地方吗?”卫燃说完还抬手指了个方向。

“知道,我知道。”凯来洛点点头。

“等下我们安葬了他之后,去配给站找一个名叫柯娜的姑娘。”

卫燃说着,再次停下脚步,忍着肉疼取出英军水壶,给对方手里捧着的杯子再次倒满了浓稠的蜂蜜。

“喝吧”

卫燃舔了舔水壶口残存的一丝丝蜂蜜,一边砸吧着嘴一边拧紧了盖子,“搬运物资是个需要力气的工作。”

凯来洛再次抹了抹眼角,将杯子凑到嘴边,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两大口、三大口蜂蜜。

“我可以留着这些晚上吃吗?”凯来洛举着剩下的半杯蜂蜜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可以”卫燃康慨的回应道。闻言,后者立刻将这杯子攥在了手里,并且用另一只手盖住了杯子口。

见状,卫燃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对方走进了那间充当坟墓的地下室,用随处可见的砖块掩埋了凯来洛的爷爷,又亲自将对方送到了配给站,交给了正在忙着分配食物的柯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了眼这个同龄人手里死死捂着的玻璃杯子,柯娜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带着凯来洛找到了一个正在忙碌的中年男人。

见状,卫燃也放心的离开了配给站,继续在废墟上收集着能吃能烧的东西。

时间一晃到了这天下午,卫燃的爬犁上除了一块焦黑的木头板,唯一像样的收获,也不过是几双从死人的脚上扒下来的鞋子罢了。

带着这不多的收获汇合了提前结束工作的柯娜,卫燃却发现,对方的身旁,还站着之前匆匆见过一面的那个中年男人。

“这是尹留奇政委”怀里抱着个麻袋包的柯娜介绍道,“政委同志要和我们回去统计孩子们的情况。”

说完,柯娜又将卫燃介绍给了对方,“政委大叔,他就是维克多,他是个保育员。”

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卫燃领口内侧别着的那枚剑盾徽章,这位瘦的吓人的政委主动敬了个礼,用还算洪亮的声音说道,“维克多同志,感谢你对孩子们的照顾!”

“我可没做什么”

卫燃下意识的回应了一个敬礼,接着和对方的手握在了一起轻轻晃了晃,“去爬犁上坐着吧,我拉着你们回去。”

闻言,柯娜想都没想的便坐上了爬犁,但那位政委却摆摆手,“我和你一起走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政委同志这次...”

“别误会”

尹留奇赶紧解释道,“我这次主要是为了看看孩子们的健康状况,来决定送他们去大后方,还是暂时留下来。”

“现在能离开了?”卫燃立刻问道。

“只是在做准备”

尹留奇政委回应道,“我们的运输队伍越来越庞大了,就连上午你送来的那个孩子都主动加入了运输队。”

“凯来洛加入了运输队?”卫燃愈发的诧异,“他才多大?而且你们需要的不是搬运工吗?”

“16岁”

尹留奇政委解释道,“他太瘦了,根本没有力气应付运输工作,不过他会使唤骡子,所以我准备派他去港口,那里有更适合他的工作,而且至少能让他吃饱肚子,他太瘦了。”

“这样也不错...”卫燃叹了口气,“我们还是说回刚刚的话题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运输队伍越来越庞大,我们也有更多的运力把更多的老弱病患转移出去了,这就需要进行统计工作,而且春天快要来了,孩子们也该回学校上课了。”

尹留奇政委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正在筹备在防空洞里开设学校,那些暂时不能撤走的孩子们,至少也要恢复上课才行,这就需要统计孩子们的年龄和学龄。”

“我们目前的问题是要活下来”卫燃如实说道。

“我在考虑的是物资保障充足之后的事情”尹留奇政委认真的说道,“孩子们需要读书,列宁格勒的未来还要靠他们来建设。”

“所以他们快要离开我们了?”柯娜忍不住问道。

“至少适龄的孩子要去读书”尹留奇政委说完看了眼卫燃和柯娜,“这样你们两个的压力也能小一些。”

“孩子们大概什么时候上课...或者撤到大后方?”卫燃追问道。

“大概在二月底三月初的时候才能开展复学工作。”

尹留奇顿了顿,继续说道,“符合撤走条件的孩子,需要视冰上公路的路况和天气来决定,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夏天。”

“去爬犁上坐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突兀的说道,“这样我们的速度还能快一些,你也能为回来省些力气,不瞒你说,我们还打算赶在太阳下山之前给孩子们拍一张合影呢。”

闻言,尹留奇政委愣了愣,最终还是应卫燃的邀请坐在了爬犁上。

拖着这俩轻飘飘的人,卫燃立刻加快了脚步,同时问出了一个他比较关心的问题,“尹留奇政委,今天是几号了?”

“今天?”尹留奇撸起袖口看了眼腕表,“12号,今天是2月12号。”

“才过了不到半个月.....个月...”卫燃都都囔囔的滴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尹留奇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卫燃话音未落,已经再次加快了脚步。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他终于气喘吁吁的停在了那座小小的水泥房子门口。

“尹留奇大叔”柯娜赶在身旁的政委同志从爬犁上下来之前叫住了对方。

“怎么了?”尹留奇不解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和弟弟妹妹们说随时可能把他们送走的事情,你只是来看望他们,和他们拍一张合影的。”

“我明白”尹留奇政委露出个让卫燃和柯娜都无比安心的笑容,迈步走下爬犁,走向了那些在门口迎接的孩子们。

在柯娜的介绍之下,“尹留奇大叔”成了来统计少先队员和共青团员人数的政委同志,顺便还要问问,有没有谁想加入少先队员和共青团员。

这本身就足够吸引孩子们了,更别提尹留奇还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皱皱巴巴也就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红苹果当作了初次见面的礼物。

当然,虽然这份礼物让每个孩子都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但尹留奇开始工作之前,还是在卫燃的安排之下,在水泥房子门口,迎着暗澹无力的夕阳,和孩子们一起拍了一张格外热闹的合影。

趁着卫燃给昨天新来的来希亚为首的几个孩子拍单人照的功夫,尹留奇也在柯娜的带领下走进了温暖的地下室,挨个统计着每个孩子的详细情况。

与此同时,柯娜也将孩子们白天时候提前汆烫清洗干净的一块马皮切成了细长条,将其丢进了锅里,加上不多的粗盐,忙着熬煮着肉皮冻。

在大人孩子的忙碌中,夕阳逐渐被远处的建筑残骸挡住,城外的战场也渐渐趋于平静,但天空中也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送走了执意离开的尹留奇政委,柯娜立刻关上了房门,打开一直背在身上的麻袋包,掏出三块半用报纸包裹着的黑面包兴奋的说道,“维克多!我今天领到了32人份的黑面包!”

“多少?”卫燃诧异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32人份!”

柯娜一边说着,已经从领口揪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货架上的木头箱子,将其中一块面包放进去解释道,“我们现在有23个弟弟妹妹,还有我们两个,这就是25人份,而且现在我也有工作了,所以其实相当于还多领了50克,多出来的那七人份,是补偿来希亚七个昨天的消耗的。”

“尹留奇政委不止是来统计孩子们的情况的吧?”卫燃一边帮着将面包用锯子锯开一边问道。

“我们这里毕竟有这么多的孩子,他们总要过来核实一下。”柯娜见怪不怪的说道,“我才工作了两天,就见到不少冒领的情况了。”

“他说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卫燃换了个话题问道。

“没什么看法”柯娜倒是少有的干脆,“只要他们都能好好的活下来我就满足了。”

闻言,卫燃明智的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帮着准备好了面包,用手帕一一包好,跟着走进了地下室。

这天晚上,孩子们除了面包和肉汤以及新做好的肉皮冻之外,每人还分到了指节大的一小块苹果和一杯又甜又辣的姜茶。而卫燃和柯娜俩人,则各自分到了一个几乎没有肉的果核。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两人再度出发,孩子们也如往日一样,力所能及的做着各种能做的事情,又或者干脆摇动着脚蹬子,维持着那台简陋的收音机持续的工作。

唯独不同的是,那个被替换下来的火炉里被填上了孩子们找来的泥土,那泥土里,也种下了昨天卫燃和柯娜没有吃掉的苹果种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打这天开始,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着,每天坚持外出的卫燃除了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每天也多多少少的用爬犁来回来一些能拿来烧的东西。

相比越来越轻的体重,更让卫燃忧心的,却是手头持有的物资越来越少。

现如今,门口的墙壁上,已经被他用红色的粉笔头写下了三个完整的“正”字。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消息可谓有好有坏。

在他写完第一个正字的时候,新加入的来希亚为首的7个孩子,终于在他的姜茶疗法之下从感冒中痊愈,但他手里的巧克力和之前制作的马肉香肠,也彻底消耗殆尽。

在他写完第二个正字的时候,一楼房间里积攒的木柴和不多的煤炭全都填进了火炉,用来制作肉皮冻的马皮,也只剩下了A4纸大小的两张。

他也不得不从背篓里取出了得自许特根森林的美式油炉和用防毒面具罐制作的取暖器,来消耗储备的燃油来给孩子们供暖以及烹饪食物。

不过,也正是从第三个正字写到一半的时候开始,柯娜每天带回来的黑面包虽然重量没有变化,但总算是多少软和了一些。

不仅如此,每天配给孩子们的牛奶,也从之前时有时无,变成了每天雷打不动的300毫升。

这点牛奶虽然不多,却也已经勉强足够填饱小婴儿加琳娜的肚子了。偶尔运气好,她还能带回来一颗洋葱,又或者两颗土豆、半颗圆白菜之类的配给。

而今天,在他写完第三个正字的这一天,他手头的蜂蜜就只剩下了小半壶,他们的燃料储备,也只剩下了他装在金属本子里的那一桶燃油,这还是算上像煤油汽灯、海因策大饼炉等等燃具本身油箱里的存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最后这桶油烧完了,他就只能考虑把排子船拆了当柴烧了。

暗暗下定决心,提前回来的卫燃将捡来的几块木柴丢进了冰冷的火炉里当作储备,接着又从腰间解下了一个装有大米的德军饭盒。

这自然是他从背篓里取出来的存货,同时也是除了蜂蜜、两罐炼乳以及勉强能熬上两锅油茶的食材之外,最后的一些食物储备。

可这才2月的28号而已,距离列宁格勒交响曲在古比雪夫的首演,还剩下足足五天的时间。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打开铁皮柜子,先将那一饭盒的大米放去之后,转而从里面端出一个装有最后一些肉皮冻的搪瓷桶。

这桶里的肉皮冻同样只够今天晚上的晚餐了,等吃完了这一顿,从明天开始,孩子们除了配给的食物之外,就只剩下了卫燃仍在努力供应的蜂蜜水和刚刚放进去的大米。

换句话说,这些从没真正意义上吃饱过孩子们,或许很快又要开始挨饿了...

他这边忧心忡忡的将最后的一坨肉皮冻切成长条,柯娜也独自拉着个小小的空投箱回来了。

“今天领到什么了?”卫燃有气无力的问道,他也饿,甚至可以说,他远比孩子们更饿。

“黑面包和牛奶,还有四颗土豆一颗洋葱,还有焦煤,我领到了满满一桶的焦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物资不少,但卫燃却发现,柯娜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太好,而且她只是站在门外,根本没有进来的意思。

见状,卫燃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走出房门,跟着这个姑娘往远处走了几步。

“防空洞里已经建好了学校了”

柯娜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天已经有孩子过去上课了,尹留奇政委今天和我说,我们也可以考虑把孩子送过去了。”

“全部?”卫燃皱着眉头问道。

“阿纳斯塔西亚、博格丹,还有加琳娜不用去,他们三个太小了。”

柯娜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余的孩子都可以去防空洞上学,但是那里距离我们有些远,所以孩子们都要住在防空洞里。

不过好在现在物资供应越来越多了,上学的孩子们也能得到优先的供应。他们在那里不用受冻不用担心轰炸,而且很快就能填饱肚子了。”

见卫燃不说话,柯娜继续说道,“维克多,你要去防空洞里生活吗?那里会暖和一些,尹留奇政委说,你可以去防空洞里生活,顺便照顾加琳娜他们三个。”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卫燃开口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防空洞里更安全一些”

柯娜揉了揉眼睛,“让孩子们都去防空洞里生活吧,他们在那里都能吃饱,而且...”

“而且什么?”卫燃看着对方问道。

“而且我打算等孩子们搬去防空洞之后就去拉多加湖工作了”

“你说什么?”卫燃惊讶的看着对方,“你想去拉多加湖工作?为什么?”

“那里现在需要更多的人手”

柯娜理所当然的说道,“而且我和你说过的,我的爸爸妈妈都在拉多加湖工作。我想去那里工作,说不定还能见到他们一面,我都已经一个冬天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闻言,卫燃暗暗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什么时候?”

“明天吧”

柯娜擦了擦眼泪说道,“明天傍晚,我们把孩子们送去防空洞生活,维克多,我们还剩下多少食物?我想...我想在他们去防空洞之前,尽可能的吃饱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蜂蜜还有一些”

卫燃顿了顿,“肉冻只够今天晚上的了,但是我今天找到了一饭盒的大米,明天可以让他们走之前好好的吃上一顿。”

“明天我也不去工作了”

柯娜用力抽了抽鼻子,“明天我们陪着他们吧,等天黑之后,我们用爬犁把他们送去防空洞,到时候你也跟着过去。”

不等卫燃开口,柯娜便继续说道,“等明天晚上,我就要去拉多加湖工作了。”

“都听你的”

卫燃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那些孩子们,用力搓了搓脸,提起精神说道,“好了,把蔬菜交给我吧,我来准备晚餐。”

“以后我们和弟弟妹妹们还有机会见面吗?”柯娜突兀的问道。

“当然!”卫燃无比肯定的说道,“肯定有机会见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942年的3月1号,明媚的阳光一大早便透过狭长的玻璃窗钻进了温暖的地下室里,肆无忌惮的洒在了那些睡熟的孩子们的小脸上。

这又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更难得的是,这天的德国人,也比往常晚了半个小时才叫醒地下室里熟睡的孩子们。

在隆隆的炮火声中,这些小家伙们相继爬起来的时候,卫燃已经准备好了满满一搪瓷壶甜腻腻的蜂蜜水等着他们了。

不仅如此,那个已经熄灭了有些日子的铸铁炉子,也被填上焦煤点燃,那炉子上,更是架着一口他们之前没见过的双耳铸铁锅。

这口得自野人山战场的铸铁锅里,熬煮着满满一大锅浓稠的白米粥。

在它旁边,那个种上了苹果种子,但却一直没有发芽的铸铁炉子上,那个整夜都在嗤嗤作响的美式油炉,也将横放在上面的取暖器烧的通红。

同样被点燃的还有那个小了一号的德国宝石牌油炉,此时它正烧灼着一个装满了水的搪瓷盆,那已经蒸腾着水蒸气的盆里,还放着一个装有牛奶的玻璃奶瓶。

“孩子们”

柯娜等所有的孩子都爬起来之后,站在通往一楼的台阶上拍了拍手掌,用好听的声音和格外开心的语气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将要搬到更加安全更加暖和的防空洞里去生活,在我们离开之前,我和维克多决定,我们一起大吃一顿!然后开一场像样的音乐会!”

这套说辞刚一出口,那些不明就里的孩子们便立刻欢呼出声,倒是亚历山大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阿廖沙,接着又看了一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一直在忙活的卫燃。

但很快,这个小家伙便在卫燃的吆喝声中,如往日一样,指挥着弟弟妹妹们排着队,拿着搪瓷杯子,从卫燃拎着的搪瓷水壶里接了大半杯甜丝丝略显烫嘴的蜂蜜水,一边讨论着等下要唱什么歌,一边三三两两的坐在了长桌的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娜,维克多,搬到防空洞里生活之后,我们还能看到你们吗?”

随着来希亚问出这个问题,温暖的、弥漫着大米粥香气的地下室里也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孩子们也齐刷刷的看向了卫燃和柯娜。

“当然能!”

柯娜立刻指了指卫燃,“维克多会和你们一起搬进防空洞照顾你们的生活。”

“你呢?”名叫安德烈的前任孩子王紧张的问道。

“我也想搬进去”

柯娜摊摊手,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但我工作的地方距离防空洞要走上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你们总不能让我每天都在路上浪费三个小时吧?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力气。”

“那你以后自己住在这里吗?”小姑娘欧嘉紧张的追问道。

“当然不是”

柯娜得意的叉着腰,“忘了和你们说,我在配给站分配到了一间温暖的宿舍,以后不管多大的风,多大的雪,我都不用早起赶路了!”

“这么说我们以后见不到你了?”现任孩子王亚历山大难过的问道,“而且我们都很久没有见过莉迪亚姐姐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港口工作呢”

柯娜无奈的摊摊手,“她想回来一次太难了,不过我答应你们,以后每周我都会尽量抽出时间去防空洞里看看你们的。”

“我们能去看你吗?”阿廖沙追问道。

“这可不行”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卫燃接过了话茬,“等我们去防空洞生活之后,我也能休息休息不用乱跑了,可如果你们去找柯娜,我也就必须和你们一起去,就算你们瞒着我偷偷去找柯娜,柯娜也要把你们送回来然后自己再回去。”

“那...”

“你们可以给我写信,维克多知道我的地址,我有时间的时候,会给你们回信的。”

说谎说的愈发熟练的柯娜神色自然的关掉气炉,取出了隔水加热的奶瓶试了试温度,接着弯腰抱起加琳娜,将奶嘴塞进了她的小嘴儿里。

“好了,快点把蜂蜜水喝完。”

卫燃用手里的勺子轻轻敲了敲架在炉子上的铸铁锅,“喝完的重新排队过来领米粥。”

在食物的引诱下,这些孩子们终于还是如往常一样,决定对卫燃和柯娜的话无条件的信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这温暖的地下室里,便响起了餐勺和搪瓷杯子碰撞出的打击乐。

相对温度要低了许多的一楼,卫燃和柯娜也各自端着一杯浓稠滚烫的白米粥站在了一个上锁的铁皮柜子边上。在他们二人的身后,还站着同样端着一杯白米粥的亚历山大。

看了眼这个在孩子堆里处于绝对领导地位的小家伙,柯娜将自己的杯子暂时放在货架上,打开柜子之后,抱出了那个装有食物储备的木头箱子。接着又从领口揪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箱子上的挂锁。

&...这口木头箱子里,除了一台属于苏维埃银行的台称之外,还放着他们仅剩的食物储备——用报纸包裹着的两整块黑面包,以及两条鱼干,当然,还有用牛皮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瓶萨洛肉罐头。

“这些是我们最后的食物储备了”

柯娜一边将这些东西给亚历山大展示了一番,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中午我们只吃掉一半,亚历山大,维克多,我准备把剩下的一半就藏在这里,等你们去了防空洞,如果饿肚子了,就偷偷来这里,把这些食物带回去分给弟弟妹妹们。”

话音未落,柯娜已经将一块面包和一条鱼干取出来放在盘子上,接着便锁上了盖子,将那根穿着钥匙的皮绳子系在了亚历山大的脖子上,并且亲自将其塞进了衣服的领口。

“柯娜姐姐,你要去很前线了是吗?”亚历山大红着眼眶,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配给站就是我的前线”

柯娜拍了拍这个小家伙的肩膀,又看了卫燃一眼,格外认真的嘱咐道,“亚历山大,你是弟弟妹妹里面年纪最大的,要照顾好他们,也要照顾好你自己,你们都要活下来。”

“嗯!”亚历山大用力点了点头,顺便也摔落了两滴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次和卫燃对视了一眼,柯娜一手拎起了她父亲留下的小鼓,一手拎起了那台带有肖斯塔科维奇音乐签名的巴杨琴,接着又挑了挑下巴,示意卫燃抱起了重新锁好的木头箱子,以及放在箱子盖上的盘子。

“接下来我们该举办一场小型的音乐会了,维克多,你的口琴还在吗?”

“当然在”卫燃笑着回应道,“而且我已经学会其他的曲子了。”

柯娜一边将拎下来的小鼓摆在地下室的货架上一边说道,“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登上玛丽歌剧院的舞台”。

“我相信会有那一天的”

卫燃说着,也将上锁的木头箱子放在了货架上,“到时候我会买票去看的,我要坐在最前排。”

“我更希望你能给我伴奏”柯娜开着玩笑问道,“你还会什么乐器?”

“我猜歌剧表演大概用不上巴杨琴和口琴吧?”

卫燃同样用开玩笑的语气回应道,“我还会一种华夏乐器,不过我敢肯定,至少在列宁格勒,肯定找不到那种乐器。”

“我都开始怀疑你和我爸爸一样也是个音乐家了”

柯娜说话间,已经将那架属于肖斯塔科维奇的巴杨琴挂在了胸前,“虽然我不清楚你刚刚说的华夏乐器是什么乐器,不过我们接下来的音乐会肯定用的上巴杨琴和口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柯娜便即兴弹奏出了一小段欢快的音乐,待地下室里的孩子们安静下来,这才接过亚历山大帮着自己和卫燃端下来的米粥,抿了一大口说道,“孩子们,等下谁先来唱歌?”

“我!我要先来!”名叫来希亚的姑娘立刻说道,“我要唱《小路》,我最近才跟着广播学会的!”

“我也会!我要和你一起唱!”欧嘉紧跟着的加入了演唱的行列。

“还有我,我也想一起唱!”萨莎跟着说道。

“我们要唱小苹果!”前任孩子王安德烈举着搪瓷杯子振臂一呼,顿时便有不少嘴角挂着米粥湖湖的小家伙表示要一起跟着唱。

“我们要唱军港之夜!”亚历山大也跟着说道。

“你们就会唱那一首歌吗?”来希亚忍不住说道。

“我们的老师在港口”阿廖沙下意识的解释道,“说不定他也在唱这首歌呢。”

来希亚愣了愣,紧跟着说道,“那等下我也和你们一起唱!”

“我...我会芭蕾舞...”

一个看着也就七八岁的小姑娘说道,“不过我只学会了花之圆舞曲里的一小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之圆舞曲?

刚刚熄灭了美式油炉的卫燃愣了愣,眼前这个小姑娘,也跟着另一座格勒里的那个瘦小的影子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等回过神来,他胡乱擦了擦眼角,抱起巴杨琴说道,“等下我给你伴奏!”

“你会的曲子可真多”

柯娜诧异的看了眼卫燃,紧跟着又说道,“等下我和你一起,这首曲子我也会。”

“现在我也会弹这首曲子了...”

卫燃喃喃自语的滴咕了一句,提起精神,热情洋溢的大声问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怎么样?”

“老样子,我们先从喀秋莎开始吧!”

柯娜话音未落,已经弹奏起来怀里的乐器,稍晚一步,卫燃也按下了琴键。

很快,这间明媚的阳光填充的满满的地下室里,也再次响起了巴杨琴的伴奏和孩子们嘹亮的歌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地下室里的歌声和乐曲一首接着一首,每个人都打着拍子,忘乎所以的唱着那些在后世注定成为经典的战斗歌曲。那个自称会芭蕾舞的小姑娘,也在卫燃和柯娜伴奏的花之圆舞曲之下,表演了一番憨态可掬的大鹅扇翅膀转圈圈。

临近中午,阳光穿过玻璃窗,在地下室最深处靠墙的桌子上,投射处了一块平行四边形的光斑,也恰好笼罩了放在桌子上,准备充当中午饭的一块黑面包和一条鱼干,当然,还有一把TK小手枪。

这张桌子的边上,柯娜抱着那台带有肖斯塔科维奇音乐签名的巴杨琴,翘着二郎腿坐在了那张小凳子上。

地下室的入口处,同样抱着巴杨琴帮忙给孩子们伴奏的卫燃愣了愣,目光也下意识的看到了孩子堆里正在吃手指的小女孩阿纳斯塔西亚。

这个瘦的像个小猴子似的小家伙,此时几乎把整个大拇指都塞进了嘴巴里,她的嘴角,都还垂着一条被太阳染成金色的拉丝口水。

可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此时却满是崇拜的看着正在演奏巴杨琴的柯娜。而她周围的那些哥哥姐姐们,也随着伴奏打着拍子,一起唱完了那首他们在广播里学会的《勇士歌》。

“我们今天有午餐呢”

柯娜说话间,还举起了餐盘里的那块黑面包晃了晃,“不过,在午餐之前,让我再唱一首歌怎么样?”

“柯娜姐姐,你要唱什么歌?”欧嘉第一个问道,“整个上午你个维克多都在伴奏,我们还没听你唱过歌呢。”

“我啊...”

柯娜轻轻按下琴键,在即兴弹奏出的一串儿音乐之后微笑着说道,“这首歌还没有名字呢,总之,让我先试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这姑娘眯着眼睛看向了窗外金色的阳光,一边用巴杨琴弹奏着一首众人从未听过的舒缓曲子,一边唱起了一首没人听过的歌。

白色的涅瓦河上,弥漫着红色的炮火

那片寒冷的废墟呀,有一群欢乐的小家伙

他们搬开每一块瓦砾,用尽所有的力气

废墟下温暖的小窝里,燃着红色的炭火

那些孩子呀,忍着饥饿和寒冷,努力的活着。

可爱的孩子啊,我们是英勇无畏的列宁格勒人。

可爱的孩子啊,我们终会战胜寒冷和饥饿。

可爱的孩子啊,我们一定会迎来黎明。

蓝色的涅瓦河上,有野鸭在飞翔。

那座涅槃的城市啊,有一群勤劳的小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推倒每一片废墟,用尽所有的力气。

废墟上重建的小窝里,桌上摆着香喷喷的圣诞鹅。

那些孩子呀,他们赶走了寒冷、饥饿和侵略者。

亲爱的伙伴啊,你们会是这座城市的建设者。

亲爱的伙伴啊,你们会是这座城市的守卫者。

亲爱的伙伴啊,你们将继续在这座城市里生活着。

金色的涅瓦河上,有驳船在起航。

那座漂亮的城市啊,每个人都有共同的信仰。

岸边漂亮的房子里,装着温暖和幸福。

那些孩子呀,他们长大了。

深爱的朋友啊,我多想你们远离战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爱的朋友啊,我多想你们永远保持希望。

深爱的朋友啊,我多想你们在春天里,绽放新生。

...

随着柯娜渐渐停止弹奏,卫燃也释然的举起了相机,对准那个沐浴着阳光的姑娘按下了快门,也拍下了那只下意识伸向她的、带着一圈牙印的小手。

当他放下相机,那些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的孩子们,也送出了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我们该吃午餐了”

柯娜放下怀...娜放下怀里的巴杨琴,招呼着卫燃帮忙,将面包用锯子分割成了大小均等的22份,而那条鱼干,也被切成碎丢进了一直在炖煮着的肉汤里。

“柯娜,下午我们做什么?继续唱歌吗?”一个名叫谢尔盖的小家伙仰着脖子问道。

“下午我们要为搬家做准备了”柯娜顿了顿,“当然,我们还要再拍一张合影。”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三两口吃完了午餐的亚历山大说道,“我已经吃完了!”

“我也吃完了!”阿廖沙紧随其后的举起了手里的搪瓷杯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你们两个吃完了,就去给收音机发电。”卫燃故作不满的说道,其余的孩子们闻言,也立刻发出了哄笑。

亚历山大和阿廖沙对视一眼,这小兄弟俩立刻凑到了那台简陋的收音机前面,其中一个负责踩脚蹬子,另一个负责调整着天线和频道。

很快,这被火炉和阳光烘烤的暖洋洋的地下室里,便传来了来自各处前线以及莫斯科的新闻。

“柯娜,这个你拿着吧,我以后和孩子们在防空洞里生活,大概是用不上这东西了。”

卫燃说着,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天鹅绒布袋子,这布袋子上,还绣着金色的镰锤图桉。

接过这个沉甸甸的怀炉看了看,柯娜痛快的将其揣进了怀里,随后却将那支TK小手枪推给了卫燃,“你拿着这个吧,它至少能让不讲道理的人考虑一下听从你的建议。”

“我到时候会给对方一个足够好的建议的”卫燃笑着接过了那把只有掌心大的小手枪。

“照片洗出来记得给我一份”柯娜一边抿着肉汤一边低声说道。

“会给你一份的”

卫燃顿了顿,额外补充道,“别忘了我们还欠马特维同志16卢布,等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还要带着孩子去还那笔表演费呢。”

“我会记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娜说到这个,却放下了一口清空的杯子,从兜里摸出了一节红色的粉笔头,起身走到墙边,抬手写下了一行行的约定。

等战争结束之后:

我们要一起去动物园偿还欠马特维大叔的16卢布表演费

我们要一起去玛丽歌剧院看表演——如果是柯娜在表演,必须做第一排。

这句话刚写完,以亚历山大为首的几个大孩子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们到时候还要一起唱歌!”来希亚忍不住提醒着已经把粉笔揣进兜里的柯娜。

“你自己来写”柯娜话音未落,已经再次掏出了那一小节粉笔递给了对方。

“我们还要一起唱歌!去外面的操场上一起唱歌!”来希亚踮着脚写出了她的约定。

从来希亚的手里接过粉笔,阿廖沙一边写一边念了出来,“我们要一起大吃一顿,吃白面包和牛肉,喝不兑水的牛奶,还有糖果和蜂蜜。”

“我们要一起重建列宁格勒!”名叫尹万的小家伙写下了新的约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要都活着”跟着亚历山大等人加入这个大家庭的小家伙博格丹奶声奶气的说出了他的约定。

“对!我们要都活着!”

卫燃弯腰抱起这个小家伙,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并且将粉笔递了过去,“你能自己写下来吗?”

“我只会拼我的名字”博格丹懊恼的说道,“但是我不会写”。

“让我来帮你写吧”

柯娜接过卫燃手中的粉笔,在墙壁上写下了属于博格丹,也属于每个人的约定。

“我们就在这里拍照吧”卫燃看着被阳光笼罩住的那一行行承诺突兀的提议道。

“那就在这里拍吧!”柯娜话音未落,已经被卫燃拉着不止一次拍照的孩子们立刻呼啦啦的将她围在了中间。

将博格丹也从身上摘下来交给亚历山大,卫燃将相机调整好角度之后,按下了延迟快门,随后他也快步跑到了孩子们的身后,徒劳的将自己的影子,也留在了胶片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3月1号傍晚,大大小小23个孩子全都用卫燃最后剩下的蜂蜜和大米熬的稠粥填饱了肚子。

在卫燃和柯娜的轮番检查之下,这些孩子们全都披上了灰白色的毯子,戴上颜色各异的布琼尼帽子,拿着各自不多的私人物品走出了尚有余温的地下室和寒冷的水泥房子,又在亚历山大等几个大孩子的指挥之下,分别坐在了三辆爬犁上。

地下室里,卫燃用掺杂了草木灰和煤灰以及松针的泥巴,细致的堵住了换气窗,又和柯娜合力扣死了周围的挡板,并且用搬进来的货架做了支撑。

等卫燃点燃了电石灯,柯娜摸了摸摆在货架上的上锁木头箱子,又摸了摸她父亲留下的小鼓以及那架属于肖斯塔科维奇的巴杨琴,最终拿起了属于她自己的那架巴杨琴递给了身后的卫燃,“这架巴杨琴你带走吧,孩子们唱歌的时候,你可以给他们伴奏。”

接过巴杨琴挂在了脖子上,卫燃却从兜里掏出口琴递给了对方。“既然这样,这个口琴送给你留作纪念了。”

“我太亏了”柯娜接过口琴晃了晃,“等战争结束,我用口琴换回我的巴杨琴。”

“没问题,但你要活着才行。”

“当然!”柯娜自信满满的给出了承诺,同时也将口琴揣进了兜里。

“还有这个也拿着”卫燃说着,弯腰从货架的最下面揪出一个麻袋包递给了对方。

“这是什么?”

柯娜好奇的打开了麻袋包,却发现这里面不但装着那个从德国飞行员身上搜刮来的宝石牌油炉,而且还有卫燃前些日子从一架坠毁很久的轰炸机残骸里捡到的德军水壶,以及一个用木头塞子堵住了瓶口的伏特加酒瓶子。除此之外,这包里还有卫燃的随身酒壶,以及一个没有商标的铁皮罐头。

“你工作的地方非常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凑到了柯娜的耳边低声说道,“水壶和酒瓶子里装的都是我省下来的煤油,虽然不多但是足够那个怀炉烧很久了,还有那个德国老的油炉里,我也加满了油。

最后就是我的酒壶和罐头,酒壶里是剩下的最后一点蜂蜜,罐头里装的是炼乳。孩子们在入住防空洞之后就用不上这些了,而且我还有一罐炼乳应急。

所以柯娜,拿着这些东西吧,你肯定需要它们。柯娜,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

“谢谢”

柯娜踮着脚抱住卫燃,将头埋在他的肩头用力做了个深呼吸,“谢谢你,维克多,谢谢你。”

“我们走吧”

卫燃轻轻拍了拍这姑娘的后背,虽然隔着几层衣服和手套,但他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姑娘被皮肤紧紧包裹着的嵴椎骨。

“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柯娜说着松开了卫燃,将给她准备的麻袋包背在肩上,第一个走出了地下室。

“还有四天...”

卫燃暗暗滴咕了一句,看了一眼仍在燃烧的火炉,伸手熄灭了电石灯,摸黑收起了之前熄灭的美式油炉,转身也跟着走出了地下室。

在柯娜和亚历山大以及阿廖沙的帮助之下,地下室的出入口盖板重新扣死,那两个铁皮柜柜子也被推到了上面,将其遮掩的严严实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将周围窗子的盖板一一锁死并且同样用货架挡住,柯娜将卫燃刚刚给她的背包,连同一盏煤油灯和卫燃大半个月之前找到的那两本一套的《战争与和平》全都装进了空投箱里,用手拖拽着离开了这栋冰冷黑暗的水泥房子。

在她身后,亚历山大看了眼他亲手固定在墙上的那面国旗,踮着脚将其摘下来,仔细的叠好之后塞进了怀里。

等卫燃也走出房间,亚历山大亲自锁死了房门,转身和阿廖沙合力背起了一根拴在爬犁上的绳子。而那个名叫来希亚的姑娘,也帮着柯娜拖拽着空投箱子。

在昏沉的夜色中,三辆坐满了小孩子的爬犁和一个带有雪橇的空投箱子,在柯娜的带领下,摸着黑,顶着风走向了城北的方向。

走走停停的约莫着一个多小时之后,柯娜终于在一座防空洞的门口停下了脚步,这防空洞出入口的旁边,那位名叫尹留奇的政委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柯娜最后和卫燃轻轻抱了抱,贴着他的耳朵呢喃了一句“一定要活下来”,随后不等卫燃回应,她便松开手,转而抱住了亚历山大,同样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接着又帮他正了正头上戴着的帽子。

用大大的拥抱和每个孩子做了最后的告别,柯娜跟着那位政委,一起走向了他们来时的方向,并在很短的时间里,便被黑暗彻底吞噬。

收回视线,卫燃和站在防空洞门口等待的一个苏联女兵点点头,随后朝着站在爬犁边上的孩子们招招手,“好了,我们也进去吧。”

“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柯娜?”一个名叫卡柳日娜小姑娘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卫燃问道——哪怕他们才刚刚和柯娜分开。

“很快的,我们很快就会和她再见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帮着这个小家伙正了正头上的帽子,“好了,我们进去吧!”

在那位瘦弱的女兵带领下,卫燃和孩子们拿着各自不多的行李走进了温暖昏暗的防空洞。

出乎卫燃的预料,这里竟然还有电力的供应,而且这里生活着的人,尤其是孩子、伤员以及女人和老人,也远比他想象的多。

按照那个女兵的介绍,这里既是后方医院,也是学校,更是往大后方转移的中转站,换句话说,这座防空洞里的住客,随时都有可能被安排撤离到更加安全的大后方生活。

在那位女兵的介绍之下,孩子们按照年龄和学龄被分配到了不同的班级交给了不同的老师负责。

这些相对大一些的孩子接下来除了要上课之外,还被安排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像亚历山大这样的大孩子,要去医院帮着伤员代写书信...代写书信读书读报,又或者诸如打扫卫生之类的工作。

而像前任孩子王安德烈这样的,则是主打一个陪伴,这些小家伙们只要在上课之余,去和伤员们聊聊天就够了。

倒是小婴儿加琳娜和还没到上学年纪的阿纳斯塔西亚以及博格丹,这三个年龄最小的,和卫燃一起被分配到了这座防空洞里的保育院。

他们三个小家伙自然是需要被照顾的,可卫燃却是有工作的——他要负责照顾保育院里受伤的小孩子,顺便每天给受伤的孩子们演奏巴杨琴或者口琴。

可那是怎样一群孩子啊,他们即便伤势最轻的,那小小的胳膊上也包裹着厚厚的纱布。甚至一些伤势严重的,身上已经大面积的烧伤,又或者被纱布包裹住了双眼,又或者是肢体都是残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照他那些过于年轻的保育院同事们的介绍,这些孩子们都是从德国人的轰炸和炮击下侥幸活下来的,那些可怜的小家伙从来都没亲眼见到过任何一个德国人,但却被他们伤害的可谓体无完肤。

这一次,顶着个兽医名号的卫燃,难得的细心甚至可以说小心翼翼的进行着操作——即便他负责的只是最基础和日常的换药工作。

在确定他的能力足以胜任这份工作之后,他也在防空洞里的一个房间分到了一张属于自己的小床,并且还得到了一天的假期和一份只有黑面包的晚餐,外加几个用密封筒装着的胶卷。

趁着睡前的这点时间记住了那些孩子们的去处,卫燃也终于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稍稍放松了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紧绷着的神经。

转眼第二天清晨六点,当全苏广播的喇叭里传出的《神圣的战争》将防空洞里的众人唤醒的时候,卫燃也立刻爬起来,举着相机和点燃的电石灯,给防空洞里生活着的大人、孩子,以及这座城市的守卫者拍下了一张张的照片。

那些被定格在银盐底片上的人鲜有真正健康的,他们大多都缠着绷带,又或者瘦的能看出身体各处的骨架。

但这些人又是坚定而且乐观的,在这座略显拥挤的防空洞里,他们却并非只是瑟缩在一个地方熬着时间和饥饿。

那些成年人都在力所能及的工作,那些孩子们也在分给他们的教室里认真的学习,即便那些什么都做不了的伤员,也会聚在一起,认真的聆听着广播里传来的前线新闻。

这座拥挤的防空洞,就像一台伤痕累累的机器一样,这机器内部的每一个零件都有这样那样的缺损,但却都在努力的运转着。

在释放着明亮光芒的电石灯提供的补光下,休假中的卫燃一次次的按下了快门,一次次的给那些伤员、医生、士兵又或者孩子乃至残缺的家庭拍下了一张张的合影,也一次次的,记录下了这座被围困的城市里被称作“希望”的那些种子。

临近傍晚,属于保育院病号的房间里,卫燃怀抱着属于柯娜的巴杨琴,弹奏起了之前孩子们在地下室里经常唱的那首《勇士歌》的伴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那音乐传出病房的时候,同在保育院工作的那些年轻的姑娘们不由的跟着哼唱起了那首战歌,进而连脚步都轻快了一些。

当那音乐传到隔壁那些受伤士兵的病房里的时候,那些正试图偷喝医用酒精的士兵们也举起了充当酒杯的子弹壳,铿锵有力的跟着唱起了那首写给他们的歌。

这歌声伴着音乐一路蔓延,有越来越多的人跟着轻轻的哼唱,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满怀信心的笑意。

这一首歌刚刚唱完,一个拄着拐杖,少了一条腿,一只手包着纱布,头上还包裹着纱布的军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轻轻敲了敲半开的房门。

“同志”这名军人费力的举起包裹着绷带的手朝卫燃敬了个礼。

“有什么事吗?”卫燃站起来,下意识的回应了一个军礼之后这才问道。

“我是军乐团的维塔利·亚尔莫连科”这个拄着拐杖的瘦弱军人努力挺直了胸膛,“你的巴杨琴弹奏的非常好。”

“谢谢您的夸赞”卫燃谦虚的做出了回应,同时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对方,“我是昨天才来的保育员维克多”。

这名士兵倒也干脆,直来直去的说道,“维克多同志,我所在的军乐团全部去前线了,活着回来的算上我还有四个,我们都在隔壁的病房。你能用巴杨琴给我们伴奏吗?我们打算给大家一些鼓舞。”

“什么歌?”卫燃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口,“我们去你们的病房吧。”

“先试试神圣的战争怎么样?”维塔利一边拄着拐往回走一边问道,“早晨叫我们起床的那首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圣的战争啊...”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巴杨琴,莫名的想起了勒热夫战场上,那个有着艺术家称号的士兵托尼亚,以那个家伙的嗓音,可是足够进军乐团或者合唱团的。

“我试试吧!”卫燃念叨了一句,跟着对方走进了病房。

这房间里一个挨着一个的病床躺了能有三四十号人,而在距离房门不远的位置,已经有三个伤势轻重不一的在等着了。

这三个人里,有一个双腿自膝盖一下都没了,只能坐在病床,那伤口处包裹的纱布,已经被殷红的血迹染上了色。还有一个人,他的胸口和后背都有大片的烧伤,上面涂抹着厚厚的药膏。而最后那个,则少了一条胳膊。

根本没有介绍,那个失去双腿的人艰难的移动到一把椅子上,任由那个上半身烧伤的同伴和那个只剩一条胳膊的,外加卫燃这个四肢健全的,将他抬到了房间外的走廊里。

“我们开始吧”维塔利四人贴着走廊的墙壁齐声说道。

“那就开始吧”

卫燃点点头,在莫名出现的肌肉记忆的带动下,弹奏着巴杨琴,那四个来自军乐团的士兵,也合唱起了每天早晨都能在全苏广播里听到的《神圣的战争》。

这比广播要真实了许多的歌声和音乐沿着走廊一路传递,再一次的蔓延开来,不知从什么时候,正在上课的亚历山大等几个孩子也听到了那嘹亮的歌声,也忍不住跟着加入了合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3月3号开始,正式加入保育院工作的卫燃在上岗之前,也因为昨天弹奏巴杨琴的举动额外获得了一份新的工作——担任音乐老师,或者说,和那个名叫维塔利的受伤士兵一起担任音乐老师。

万幸,他倒是不用他那破锣嗓子开口唱,只要负责弹奏巴杨琴就够了。

卫燃对此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这音乐课不分班级和年级,只是每天上午抽出一节课的时间,带着防空洞里生活的五六十号大大小小的孩子一起唱歌罢了,这活不但不累不麻烦,而且还能和亚历山大等等那些孩子们见上一面,顺便问问他们昨天过的怎么样。

先格外仔细的给保育院里受伤的小家伙们换了药,忙完的卫燃根本没来得及休息,便在维塔利的催促下,带着巴杨琴走向了孩子们上课的地方。

卫燃的出现,不出意外的让刚刚来到这里的亚历山大以及其他更小的孩子们全都暗暗松了口气,而像欧嘉、萨莎以及来希亚这几个姑娘,更是暗中捏了捏兜里昨天才写给柯娜的信纸。

“要是马特维和他的小动物们也在这里就好了”

卫燃看着那些将教室做的满满当当的孩子们暗暗叹了口气,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也在这里,这些孩子们说不定就能多一节动物表演课了。

挥散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卫燃学着维塔利的方式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接着便专心的做起了伴奏的工作,顺便也旁听着维塔利的基础音乐课,奢望着自己这个已经不能算音乐白痴的音乐白痴也能学会点什么。

一堂伊伊呀呀的音乐课过后,卫燃发现自己仍旧只是个凭借肌肉记忆的音乐播放器,索性也就趁着人齐,给孩子们和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军乐团士兵维塔利拍了一张合影,随后又康慨的将柯娜的巴杨琴借给了对方。

稍作休息回到保育院的病房,卫燃却没想到,仅仅只是一节课的功夫,却有一个才不过三四岁的小家伙,终究还是没能扛住全身的大面积烧伤,在负责看护的护士的痛哭中悄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轻轻拍了拍那个并不比柯娜大多少的小护士的肩膀,卫燃取出相机,给这个脸上都带着烧伤的小家伙拍下了一张证明来过这个世界的单人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默默的收起相机,他轻轻抱起这个根本没有什么重量的小家伙,在那个眼眶通红的小护士带领下离开了病房。

正式在防空洞里工作的这天时间里,卫燃见缝插针般的一次次按下快门,尽可能的记录着这座防空洞里的苦难和欢笑。

时间一转眼来到了3月5号这天,卫燃再一次跟着军乐团士兵维塔利走进了给孩子们上音乐课的教室。

只不过这次,维塔利却并没有让卫燃帮忙伴奏,更没有带着孩子们练习合唱,反而指了指头顶的喇叭,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没让孩子们等多久,喇叭里传来一个激昂的声音,“我把这部作品献给我们未来的胜利,献给我的故乡列宁格勒。”

片刻的安静之后,孩子们叽叽喳喳一脸兴奋的交头接耳的低声说着什么。

“嘘——”

维塔利笑眯眯的再次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是来自伟大的列宁格勒的音乐家肖斯塔科维奇同志的列宁格勒交响曲,孩子们,现在让我们好好听一听这首献给这座城市的乐曲吧。”

维塔利话音未落,喇叭里便想起了从容明快的奏鸣曲,那些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也相继安静了下来。

“亚历山大、阿廖沙、尹万、萨沙、欧嘉、来希亚、安德烈、谢尔盖、卡柳日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室的边缘位置,卫燃在音乐中,在防空洞外面隐约传来的爆炸声中,在一个个脑袋瓜里,寻找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布琼尼帽子,同时也在心底,无声的进行着点名。

除了阿纳斯塔西亚和博格丹、加琳娜都在...

卫燃暗暗松了口气,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先找到了正在房间里玩捉迷藏的阿纳斯塔西亚和博格丹,接着又抱起了刚刚吃过奶正在睡熟的加琳娜,带着他们一起来到了音乐教室。

在见到这三个小家伙之后,来希亚和欧嘉立刻露出了惊喜之后,并且下意识的张开双臂,一个抱住了跑过去的阿纳斯塔西亚,一个从卫燃的怀里接过了加琳娜。至于博格丹,这个小家伙早就张开双臂,扑进了亚历山大的怀里了。

这下都齐了...不,还没齐,还差一个孩子...

卫燃喃喃自语的暗自滴咕了一句,在维塔利的示意下,也坐进了孩子堆里,任由博格丹趴在了自己的腿上,也任由安德烈抓住了自己的衣袖。

在这场略显安静却格外漫长的音乐课里,卫燃和孩子们一起听完了时长达到了70多分钟...70多分钟交响曲。

当这首曲子在密集的鼓声中结束的时候,挂在墙上的喇叭也在一阵刺啦啦的噪音中陷入了安静,紧跟着,来自防空洞外的爆炸声也越发的清晰了。

和卫燃部分先后的叹了口气,维塔利拒绝了卫燃和孩子们的搀扶,独自撑着拐杖,用肩膀蹭着墙壁坚强的站起来,宣布了下课。

几乎前后脚,刚刚一直在欧嘉怀里的加琳娜,也开始了啼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小家伙喜欢音乐”

维塔利用缠着绷带的手轻轻摸了摸加琳娜的小脑袋瓜,“她会成为一个和肖斯塔科维奇同志一样伟大的音乐家的,我发誓。”

“谢谢你的祝福”

卫燃说完看向周围的孩子们,“如果大家有时间,我们再拍一张合影怎么样?和维塔利老师,以及未来的音乐家加琳娜·瓦伦丁诺夫娜·艾特曼一起拍一张合影怎么样?”

这小小的玩笑立刻让这些孩子们发出了欢笑,并且康慨的同意了拍一张合影的请求。

“维克多,我们给柯娜写了信,有时间你能寄给她吗?”

就在孩子们忙着站位的时候,来希亚和欧嘉却凑到正忙着点燃电石灯的卫燃身边,将一个叠的格外厚实的三角形信纸递给了卫燃。

“还有这个,这是我们昨天晚饭的时候省下来的。”欧嘉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工人饭盒递给了卫燃。

好奇的打开饭盒,他却愣了愣,这里面装着的,是五颗只有鸡蛋大的水煮土豆。

“这五颗是我们和亚历山大他们几个省下的。”欧嘉希翼的看着卫燃,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把它们寄给柯娜姐姐吗?我们担心她吃不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当然可以!”

卫燃回过神来,痛快的扣上了盖子,连同那个信封一起放进了兜里,“等我拍完了合影就帮你们寄出去!”

“谢谢!”

这俩姑娘异口同声的道了声谢,转过身,兴高采烈的和她们的新同学并排站在了一起。

等孩子们将伤兵维塔利围在中间做好,卫燃也将电石灯的亮度调整到了最大,随后举起相机,给这些洋溢着甜蜜笑容孩子们,以及那位满身是伤的苏联红军士兵拍下了一张合影。

“卡察!”

异常清脆的快门声中,卫燃的眼前的视野被白光填充的满满当当。紧跟着,他便察觉到了周身无法忽视的寒意,以及铺面而来的凛冽寒风。

努力的眨巴着眼睛,当视野恢复正常的时候,他最先看到的,却是头顶绚烂的极光。

再看看周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一辆马拉爬犁上,这爬犁上除了自己,左边还有个驱赶牲口的瘦小影子,身后则是两个靠在一起的伤员,这四人的中间,还有个散发着炭火的铁皮桶。

视线移到更远的周围,每隔不远,他便能看到一盏红灯,等到这辆爬犁跑近了,他才注意到,那些红灯是挂在一个个士兵的腰上的。这些士兵有男有女,但却普遍年龄不大,而且都踩着滑雪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拉多加湖上的冰上公路?

就在卫燃回过神来的时候,极远处的夜空却勐的出现了一条条打向夜空的光柱,紧跟着,便是密集的高射炮开火时的巨响,以及夜空中被凌空打爆的飞机炸开的火球。

几乎与此同时,那些红灯也开始极速的闪烁并且开始横向移动。而卫燃乘坐的这辆爬犁,也立刻朝着和那些红灯相反的方向横向移动!

“快把炭火盖上!蒙上伪装布!”坐在卫燃身旁的那个瘦小身影焦急的吆喝了一声。

闻言,卫燃左右看了看,立刻拿起一个铁皮盖子盖住了炭火,接着又解开拴在扶手上的白床单,盖住了自己和身后的伤员乃至整个爬犁。

不等他这边将白床单系紧,这爬犁也停了下来,那个瘦小的身影,也吆喝着骡子卧下来,用一块帆布将其盖的严严实实。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卫燃已经能听到飞机的轰鸣,而那些渐行渐远的红灯,也相继熄灭。

在呼呼的风声中,夜空中极光下,地面防空火力和战斗机的交锋也越发的勐烈,时不时的,卫燃便能看到一架冒火的飞机直直的砸向地面,又或者在吓人的哨音中,在极远处炸开的火光,以及那些飞机投下的,缓缓降落的照明弹。

相比头顶自己根本无能为力的战场,卫燃也终于在头顶的照明弹释放的亮光中,以及刚刚的呼喊中分辨出来,身旁那个负责操纵牲口的,竟然是当初自己用蜂蜜救下的小伙子凯来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凯来洛?”

被寒风吹的猎猎作响的白床单下,卫燃试探着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怎么了?”一直在盯着头顶的凯来洛头也不回的问道。

稍作思索,卫燃开口问道,“我们还有多远?”

闻言,凯来洛终于看了看四周,紧跟着回应道,“不远了,再有差不多十公里就到柯娜姐姐工作的地方了,你工作的那个车辆技术服务点和她们共用一个大帐篷,所以你找到了她们,就找到了你工作的地方。”

看了眼爬犁上放着的那套滑雪板,卫燃沉默片刻后问道,“这份工作怎么样?”

“能吃饱肚子”

凯来洛格外朴素的说道,“只要我能赶到科博纳,就能吃一顿饱饭,而且每次回来的时候,我还能给柯娜姐姐带一块面包。”

“柯娜姐姐?”卫燃古怪的看了眼身旁的小伙子。

“她比我大几个月”

凯来洛划拉着后脑勺,理所当然的解释道,“她让我喊她姐姐的,她说她还有另外23个弟弟妹妹呢,我是从没见到过,维克多大哥,是这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是这样”

卫燃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有机会你会见到那些弟弟妹妹们的,他们现在都在防空洞里生活。”

“最近德国人像得了疯狗病一样,这条路太危险了。”

凯来洛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虽然很想见到他们,但我可不想是这个时候,昨天我就遇到了暴风雪,要不是我的萨沙够聪明,恐怕我都要迷失方向了。”

“又是萨沙...”

卫燃暗中咧咧嘴,安静的听着这个年轻的马车夫讲述着他在这条冰上公路经历的冒险,时不时的,也旁敲侧击的索取着一些关键信息。

在凯来洛的只言片语中,卫燃总算得知,这一晚的时间是1942年的3月4号。

另外,他是被抽调去冰上公路的某个车辆技术服务点驾驶推土机的,而那座车辆技术服务点和柯娜工作的地方恰好在同一个位置,甚至,听他那意思,似乎这还是那位尹里奇政委特意安排的。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飞机发动机的轰鸣渐行渐远,防空火力也相继停火。

又等了片刻,一盏盏的红灯相继亮起,先是闪烁,接着变成了稳定的光点。

直到这个时候,凯来洛才以最快的速度掀开那头骡子上盖着的帆布毯子,将其两次对折铺在爬犁上之后,顺便还拿起一把刷子,以最快的速度刷掉了骡子身上沾染的冰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卫燃也将盖在爬犁上的白床单叠好放回了原位,顺便还检查了一下那俩伤员的情况,并且撤掉了铁皮桶上的盖子。

很快,这辆马拉爬犁便又回到了原来的路上,继续在那些挂着红灯执勤的交通管制员们的指引下,跑向了这条公路的另一头。

这一路上,卫燃看到了一辆辆往同一个方向跑的马拉爬犁,看到了一辆辆的卡车,看到了每隔500米就有一个,站在路边负责指挥交通的民兵。

那些衣服上、眉毛上都结着冰霜的民兵腰间都挂着能放出红光的油灯,脚下都踩着滑雪板。

每当这条单行线的冰上公路发生拥堵,这些勤劳的民兵便会立刻跑过去疏散交通。

半路上,他还看到一个驾驶着嘎斯轿车试图插队的少校被那些年轻的女民兵拦住,不留情面的用手里的武器将他劝回了队伍里继续排队。

看了看头顶仍在翻涌的极光,再看看周围昏暗的环境,以及腰间挂着的那盏电石灯,卫燃明智的放弃了取出相机拍照的打算。

老老实实的坐在爬犁上,任由那头任劳任怨的牲口拉着跑了半个多小时,凯来洛吆喝着骡子停下了脚步,抬手指了个方向说道,“柯娜姐姐她们的帐篷就在那个方向,你沿着岔路口往那个方向走大概两百米远就能看到,那是这附近唯一的一顶帐篷,我就不送你过去了。”

“我自己过去就好”

卫燃说话间已经跳下了爬犁,抱着那套滑雪板走到了路边,“凯来洛,路上注意安全。”

“你也是,维克多同志。”凯来洛像模像样的朝着卫燃敬了个礼,吆喝着爬犁沿着这条公路又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沿着用积雪堆的足有一米多高的挡风墙中间开出来的岔路口离开这条繁忙的冰上公路,卫燃摸索着穿上滑雪板,用力一撑雪仗,拉开了和身后那条公路的距离。

不久之后,正前方便出现了一座用白色油布搭建的蒙古包样式的大帐篷。这帐篷的中央,还支出了一根冒着澹蓝色烟雾的烟囱。

旁边的位置,不但有一堆覆盖着积雪的木板和原木以及被帆布盖的严严实实的煤堆,稍远点还停放着一辆同样覆盖着积雪,并且被喷涂成了白色的履带式推土机。而在更远一点,似乎还埋着不少200升容量的油桶。

稍作犹豫,卫燃脱掉滑雪板,先用雪仗轻轻敲了敲帐篷的帆布帘子并且稍等了片刻,这才将其轻轻掀开。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顶帐篷进门之后,正前方竟然挂着一个正方形的木头牌子,这牌子上,还刷着两个显眼的白色箭头。牌子的正下方,是个没有盖子的铁皮桶,里面放着几套长短不一的滑雪板以及两个手动的抽油泵。

左右看了看,这箭头的两侧,各有另外一道棉帘子,它们似乎通往两个空间。

取出金属本子里的手电筒用手捂着灯头打开,他借着指缝间漏出的些许亮光看向了那个木头牌子。

这牌子指向左手边的箭头下,用白色的俄语写着“车辆技术服务点”的字样,右边的箭头下,写着的则是禁止入内。

见状,他明智的走到了左手边,掀开了棉帘子,同时也让捂住灯头的指缝变大了一些。

借着灯光,他可以看到,这个只占据了不到这顶帐篷一半面积的空间里,地表铺着一层松针和木板,靠边位置放着几个装有维修工具的箱子以及一些似乎是木工用的家伙什,另外还有一个铁砧子,以及一箱子各种大小的马掌,和一箱子极有可能是修蹄子用的工具。

距离帘子最近的位置,还放着一张小桌子,其上不但放着一盏油灯,还有一台伏尔加河牌的收音机,以及一个装有莫合烟和几张报纸的搪瓷饭盒,桌子下面,是个小型的脚踩式发电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桌子的后面,挨着和隔壁隔断的那块薄帆布的位置,还摆着一张窄小的行军床,走到这床边,他还能感受到从隔壁透过来的阵阵暖意,并且能看到微弱的红光。

略作思索,他点燃了那盏煤油灯,随后走出帐篷观察了一圈,见没有灯光透出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当他再次掀开帘子的时候,右手边的棉帘子也刚好掀开,一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身材瘦小的女兵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四目相对的短暂沉默之后,这个女兵开口问道,“你就是派来的推土机驾驶员维克多同志?”

“是我”

掀着帘子的卫燃往后退了一步,等这个瘦弱的女兵从里面走出来,这才说道,“我就是维克多。”

“柯娜和我提起过你”

这个女兵主动朝着卫燃伸出手,“我是叶卡捷琳娜,和柯娜一样,也是交通管制员。”

“你好,叶卡捷琳娜同志。”卫燃脱掉手套和对方握了握手。

“去我们的宿舍里等等吧,那里比较暖和。”

叶卡捷琳娜松开手指了指身后,“我现在正要去和柯娜换班,她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里面还有其他的女士吗?”卫燃礼貌的问道。

“如果你早来半小时的话还能遇到另外两位姑娘”

叶卡捷琳娜一边往脚上套着滑雪板一边说道,“不过她们刚刚已经去公路上等她们的男朋友了,所以你可能要晚点才能见到她们。好了,剩下的等柯娜回来之后,让她给你介绍吧,再见,维克多同志。”

说完,这个身材瘦小的姑娘便已经扣上了风镜,用力一撑雪仗,英姿飒爽的沿着另一条岔路口滑了出去。

目送着对方走远,卫燃先去左手边的隔间里拎上刚刚点燃的煤油灯,然后这才钻到了右边相对宽敞些的帐篷隔间。

这个隔间里,脚下同样铺着厚实的松针和一块块的木板,进门的一边,同样有一张桌子,其上还摆着一排六个搪瓷杯子和三个暖水壶以及一面并不算大的小镜子,另外还有一玻璃瓶似乎是油脂一样的东西。

虽然这些用品看着像是六个人用的,但实际上,这里面一共却只有两张床而已。

在这两张床的中间,靠近帆布隔断的位置,还摆着卫燃无比熟悉的那个德军空投箱子。

只不过,这个箱子不但被刷上了白...刷上了白色的油漆,而且在主体靠近把手的这一端,竟然还固定着那座地下室里铸铁炉子!

拎着油灯凑近了些,这个铸铁炉子上确实铸造有“普梯洛夫军工厂”的俄语字样,但细看下来,卫燃却拍了拍额头,这个释放着温暖的炉子仅仅只是同款而已,并非地下室里那个。

他当然在乎这是不是地下室里的炉子,因为如果是同一个,便意味着柯娜极有可能回去过——即便看似根本没必要从那座地下室里特意运一个破炉子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过神来,卫燃也注意到,为了把这个炉子固定在空投箱子的主体框架上,连空投箱子的箱子,都让出了三分之一的空间,而且看那缩小了一些的箱体的做功就知道,进行这项DIY工作的人,至少木工手艺非常的精湛。

这个人不但给箱体换了更加厚实的木板,而且里面竟然还包裹了一层不知道哪来的薄铁皮。

只不过,这个短了一节的箱子里乍一看却并没有什么私人物品,仅仅只在盖子内侧用皮带固定着一把半米多长的板锯和一把差不多同样长度的芬兰斧,剩下的那个皮套,看大小似乎是用来固定火通条用的。

至于箱子的主体空间,装着的却是满满当当的煤球,倒是在靠边用木板单独围出来的一个带有木头盖子的长条状隔层。

打开这个隔层的木头盖子,里面被分为了三个小空间,第一个空间里放着个卫燃格外熟悉的德国宝石牌汽油炉,拿起这个油炉,下面还放着一个他同样无比熟悉的德军水壶——这些东西都是他在分别前给柯娜准备的东西。

而在另外两个小空间里,边上大的那个是空着的,中间小的那个里面放着的东西却格外的有意思,最上面是一顶用白布包裹着的布琼尼帽子,下面放着的却是卫燃送给柯娜的随身酒壶和口琴,这两样东西的下面,则是一双针织的手套,手套的下面放着的,才是一罐没有打开过的炼乳。

将这些东西恢复原状,卫燃又看向了那个用粗螺丝牢牢的固定在空投箱的金属框架上的火炉。

这火炉里的煤块冒着暗红色的光,其上架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水壶,而在烟囱上,还有一圈用粗铁丝制作的钩子,其上分别挂着诸如袜子、手套、鞋子之类需要加热或者烘干的东西,就连那个明显经过加固的把手末端,都挂着一盏没有点燃的煤油灯。

这手艺可真不错,难道这里还住着一个木匠?

卫燃暗自滴咕了一句,转身看向了火炉两边的行军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张床上倒是并没有什么私人的物品,仅仅只是各有三张叠的整整齐齐的毯子而已,每张毯子上,都还用白色的油漆写着不同的名字。

不过,左手边的那张床的床头放置的弹药箱子上,还摞着一套两本的《战争与和平》,而右边床头的弹药箱上放着的,却是列夫托尔斯泰的另一部着作《复活》,巧合的是,这本书同样分为了上下两册。

虽然轻而易举的通过书籍判断出了柯娜的床位,但卫燃也同样轻而易举的从那些写着不同名字的毯子上判断出来,这仅有的两张床,恐怕是六个姑娘轮流使用的。

当然,如果拆除了这顶帐篷中间用于隔断的薄帆布就会发现,加上隔壁那张床一起,呈π字形排列的三张床,其实还共用着架在空投箱子上的火炉。

将手里的煤油灯挂在帐篷中央那根支撑杆上,卫燃也将自己身上检查了一番。

这身行头倒是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唯独腰间多了一个没有点燃的电石灯罢了。

解下背上的麻袋包打开,卫燃将里面东西一一取了出来。这包里除了一个装着好几块电石的苏军饭盒之外,还有个用毛巾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工人饭盒,将这饭盒打开,里面放着的,赫然是几个仅有鸡蛋大小的水煮土豆!

重新扣上盖子并且将其放在炉子上缓缓加热,卫燃又在包里一顿翻找之后,顺利的在一个带盖的搪瓷缸子里找到了一封叠成了三角形的信。

还没等他决定是否要偷看一下孩子们写给柯娜的信,帐篷外便传来了跺脚和拍打衣服的声音。

见状,卫燃立刻咳嗽了一声,紧跟着,他便听到柯娜在外面惊喜的喊道,“是维克多大哥吗?你什么时候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未落,头上带着一顶沙普卡棉帽,还没来得及摘下风镜和熊皮手套的柯娜便跑了进来。

扯掉风镜,这个脸上全是冻疮姑娘热情的和卫燃来了一个拥抱,同时嘴上不停的问道,“弟弟妹妹们还好吗?你们在防空洞里过得怎么样?他们能吃饱吗?”

感受着这个姑娘身上透骨的凉气儿,卫燃等对方松开自己时候,帮着她拍打干净肩头和帽子上的积雪,同时笑着解释道,“他们都还好,每天不但要上课,而且还给他们分配了一些工作,当然,他们都能吃饱。”

一边说着,卫燃将仍旧拿在手里的三角信递给了对方,“这是孩子们给你写的信,他们大概在信里介绍了防空洞里的生活。”

柯娜摘掉手上曾属于卫燃的熊皮手套,接过三角信笑眯眯的问道,“你没偷看吧?”

“还没来得及”

卫燃摊摊手,指着放在炉子上的饭盒说道,“那个饭盒也是孩子们让我带给你的。”

“是什么?”

正要拆开信件的柯娜立刻走过去拿起饭盒打开,随后便看到了里面的水煮土豆。

“是孩子们省下来的”卫燃笑着说道,“他们担心你饿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这里根本不缺吃的”

柯娜都囔了一句,却还是拿起一个带着冰碴的水煮土豆小心翼翼的咬了很小的一口,随后便放回去扣上饭盒的盖子,将其放在了门口的桌子上,“这些土豆等我的伙伴们回来再吃吧,我们经常分享食物。”

“随便你”

卫燃从包里掏出搪瓷缸子,又拿起炉子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我还以为你偷偷把地下室里的炉子带到这里了呢。”

“我当时看到这个炉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柯娜坐在她的床上,同时示意卫燃坐在对面解释道,“这座车辆技术服务点是我和我的伙伴们几天前一起建起来的,当时我们去领物资的时候,我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火炉。”

“这是谁给你把它装在这个小雪橇上的?”卫燃指着空投箱子坦赞道,“这手艺可真好。”

他却没想到,这话刚一说出口,刚刚脸上还带着喜悦的柯娜却陷入了沉默,紧跟着,眼眶里便涌出了止不住的泪水。

“怎么了?”卫燃立刻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娜擦了擦眼角,难掩悲伤的解释道,“是雅科夫大叔帮我们做的,他是推土机的驾驶员,是这座服务点的汽车维修工程师,也是木匠,还能给骡子和马修蹄子,更是克罗齐科娃的爸爸。”

“他...”

“两天前的时候,他在帮一辆卡车更换轮胎的时候,因为德国人丢下的炸弹,和卡车一起掉进冰窟窿里了。”

柯娜将手埋在臂弯里,压抑着哭腔解释道,“当时负责在一边照明的克罗齐科娃也掉下去了,他们父女都没能活下来,我们...我们甚至没能把他们捞上来。”

“看看孩子们写的信吧...”

卫燃说完叹了口气,将油灯取下来放在了空投箱子的盖子上,并且将灯光调亮了一些。

“对,对”

柯娜慌乱的抹了抹那张满是冻疮和泪水的脸,颤抖着打开了攥在手里的三角信。

再没有去好奇那封或许能给柯娜带去些许慰藉的信里写了什么,卫燃拎着自己的东西暂时离开了这个狭小的隔间,钻进隔壁那个更小的隔间里,摸索着找到那个装有莫合烟的搪瓷饭盒,用一小张裁切好的报纸条,笨拙的给自己卷了一颗莫合烟,哆哆嗦嗦的用饭盒里的火柴将其点燃勐吸了一口。

片刻之后,这个狭小的隔间里弥漫起了呛人的烟雾,以及卫燃难以抑制的咳嗽——当然,还有隔壁隐约传过来的哽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之后,那哽咽声变成了口琴吹出的动人旋律。

这旋律响了一遍,两遍,三遍才终于停下,隔壁的柯娜也隔着薄薄的帆布问道,“维克多,你能吹这个曲子吗?”

“我试试吧”早已掐灭了莫合烟的卫燃嘶哑着嗓子答道。

片刻之后,柯娜掀开了作为隔断的帆布,将口琴递给了卫燃。

万幸,当他将口琴送到嘴边的时候,那金属本子赋予的肌肉记忆,也让他顺理成章的吹出了刚刚那首曲子。

而在隔壁的柯娜,也呓语般的唱起了她自己写的那首歌:

白色的涅瓦河上,弥漫着红色的炮火

那片寒冷的废墟呀,有一群欢乐的小家伙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3月4号的这天夜里,卫燃却根本没有捞到休息的机会,更没有见到柯娜的室友,便在一个踩着滑雪板过来求援的姑娘的催促和柯娜的引导下开始了工作。

略显笨拙的用一颗空包霰弹和一把小榔头启动了帐篷外面那台履带式的推土机,卫燃在一番摸索之后,总算是凭借着当年高中暑假的时候帮姥爷驾驶四轮拖拉机以及曾经以机电员的身份乘坐坦克战斗的经验,成功的操纵着这台敞篷推土机动了起来。

在柯娜和另一个姑娘后腰挂着的那两盏红灯的指引下,卫燃驾驶着推土机在覆盖着积雪的冰面上轰隆隆的前进着。

这推土机的速度自然是别想追上那两个踩着滑雪板的姑娘,不过即便如此,迎面吹来的狂风和雪花也让卫燃不得不用脚顶着操纵杆,空出手来取出金属本子里的风镜扣在了脸上。

在履带吱呀呀的噪音和发动机的轰鸣中追着那两盏红灯跑了差不多能有二十分钟,那两个姑娘也停了下来。

“维克多,我们左前方的公路,前面有一段冰面裂开了,我们要往左兜圈子清理出新的路线。”

踩着滑雪板凑上来的柯娜喘了口气继续说道,“等下你跟着的我的红灯走,我们要清理出来一条三米宽的路,需要你来回铲三四次才行。”

“明白!”

卫燃大声做出了回应,等对方拉开距离之后,立刻放下推土铲,推动着冰面上的积雪,跟着对方在冰面上画起了弧线。

他虽然看不到破裂的冰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却也能看到几十米外圆心位置闪烁的红灯,以及隐约翘起来的卡车屁股,和一辆似乎正准备将它拽上来的履带式拖拉机。

如此兜着圈子开了能有百十米,车头前方也再次出现了刚刚来的路上一直并排着的冰上公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柯娜的指挥之下,卫燃略显笨拙的操纵着这台功率并不算大的推土机,将自己刚刚开出来的路和前面的路连在了一起,接着又调转车头,沿着自己刚刚开出来的新路推了回去,并且对路面进行了加宽。

等他将这条新路的另一端也和老路连起来,并且调头清理路中央的积雪时,他身后也多了两辆拉着一大车松针和芦苇杂草的爬犁。

在这两辆爬犁上,还有几个似乎不比柯娜大多少的孩子,你一下我一下的用叉子将车上的装载物洒在新开出来的路面上。

而在这两辆爬犁的后面,还有两辆爬犁拉着用火加热的水桶,一边走一边将水喷洒在路面上。

在这零下四五十度的低温帮助下,那些明明冒着热气儿的水刚刚浇在那些松针杂草上,便立刻和积雪冻结在一起变成了一层粘稠的冰壳。

这时候,又有两辆爬犁跟上来,将大量混杂着沙子的锯末洒在了路面上。而在他们的身后,便是那些忙着赶路的卡车和各种动力的爬犁。

即便不用解释,驾驶着推土机走在最前面的卫燃只要去看一眼也肯定能猜到,第一层洒下的松针和杂草就像混凝土的里的钢筋,紧跟着洒下的温水则像是粘着剂,而那些锯末和沙子则是用来提供有限的阻力,免得行走在上面的卡车打滑,同时又不至于让那些畜力爬犁阻力过大。

前后仅仅不到半个小时,这条被堵塞的冰上公路再次恢复了通车,但卫燃却并没有结束工作。

在柯娜的指挥下,他帮着那辆拖拉机将大半个车头都扎进冰窟窿里的卡车拽了上来。

他这边刚刚解下拖车钩,便立刻有几辆爬犁冒险停在了冰窟窿的边上,将各种树枝杂草丢进冰窟窿里,接着,便有几个民兵挥舞着铁铲,将积雪一锹一锹的丢进冰窟窿里。

“维克多,你的工作还没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娜再次踩着滑雪板凑到正忙着收拾拖车钢缆的卫燃身旁,指着刚刚开辟出来的新公路说道,“你要给那段路的两边推出来至少一米高的挡风墙才行。”

“没问题!”

卫燃痛快的应承下来,将刚刚团起来的钢缆丢进了车尾用钢筋焊接的筐子里,“我记得回去的路,你不用在这里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要去新的路上执勤”柯娜指了指冰窟窿的方向,“刚刚有个同伴掉进去了,这里少一个人。”

卫燃愣了愣,紧跟着点了点头,一边动作麻利的爬上推土机一边嘱咐道,“注意安全!”

“你也是!”柯娜说完,已经双手一撑滑雪杖,轻盈的滑了出去。

驾驶着推土机来到自己亲手推出来的公路一侧,卫燃一遍遍的重复着,将周围的积雪推到路边的枯燥工作。

这份工作远比刚刚要麻烦多,他不但要一遍遍的后退一遍遍的前进,每隔一段,还要开出一个避难用的岔路口。

而每当远处的夜空亮起防空的探照灯,别人能往他开出的岔路口跑远离公路,他却只能提心吊胆的继续工作——他驾驶的是慢的连滑雪板都追不上的推土机,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既然跑不掉,那就只能选择信任远处的防空阵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工作。

在他的忙碌中,这条百十米长的弧形临时公路两边终于各自堆起了一条一米多高的挡风墙。可还没等他休息,便有一个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小男孩踩着滑雪板找上来,心急火燎的求他帮忙去两百多米外去科博纳方向的路上帮忙把一辆趴窝的卡车拽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夜,卫燃几乎就没从推土机上下来过,这辆推土机,也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

修路、拖车,修建挡风墙,清理路面上的积雪和碎冰沙,甚至包括掩埋猝死或者被炸死的民兵和运输队员,以及拖拽着油桶给卡车加油。

时值黎明,卫燃终于忙完了所有的工作,打着哆嗦,驾驶着推土机,跟着前面踩着滑雪板的柯娜返回了那座白色的帐篷。

哆哆嗦嗦的拍打干净身上几乎冻成冰壳的积雪儿,卫燃跟着柯娜走进帐篷的时候,那两张床中的一个依旧空着,而另一张床上,还躺着个看着和柯娜差不多大的姑娘,此时她正裹着毯子睡的正香。

“那是叶卡捷琳娜”柯娜低声介绍了一句,同时也给卫燃倒了一杯热水。

“我来的时候和她打过招呼”卫燃接过杯子捧在了手里,接着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她已经在冰面上工作了好几个月了”柯娜低声说道,“严格来说,这座技术服务点是由她负责指挥的。”

“其他几个人呢?”卫燃低声问道。

“还有两个姑娘,她们现在大概已经去工作了。”

柯娜说话间已经取下腰间挂着的红色提灯,将其熄灭之后递给了卫燃,接着又从床头的箱子里拿出了几张信纸和一支钢笔,用一册《复活》垫在信纸下面,坐在了空投箱的盖子上,“帮我给信号灯添一些油吧,然后你可以先去睡一会儿,等下吃饭的时候我会喊你起来的,现在我要给弟弟妹妹们写回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也早点休息。”卫燃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接过信号灯,转身离开了这个小隔间。

来到隔壁先点燃了煤油灯,他先脱掉了结着冰壳的衣服挂在头顶垂下来的钩子上,然后这才找出油桶和漏斗,拆下信号灯的油壶加满了煤油。

忙完了这最后的一点工作,卫燃这才脱掉结冰的毡靴和外裤,躺在窄小的行军床上,一边隔着薄薄的帆布隔断汲取着隔壁火炉释放的温暖,一边侧耳倾听着笔尖和信纸摩擦时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柯娜终于写完了回信,打着哈欠站了起来。

出乎卫燃的预料,这姑娘并没有叫醒他,反而只是悄悄的熘进他假寐的隔间,先帮着熄灭了桌子上的煤油灯,接着又拎上加满油的信号灯,踩着滑雪板离开了这座温暖的帐篷。

卫燃自然是不会追上去跟踪这姑娘,索性闭上眼睛裹紧了毯子,没多久便进入了梦境。

当他被清脆响亮的闹钟声吵醒的时候,耳边也传来了柯娜的呼唤,“维克多,过来吃点东西吧,顺便把收音机和发电机拿过来。”

“马上!”卫燃搓了搓脸,回应对方的同时也坐了起来。

一手拎着收音机一手拎着那个并不算大的脚蹬式发电机,卫燃赶到隔壁的时候,火炉边空投箱子的盖子上,已经摆上了几块黑面包和一份冒着热气的红菜汤。

此时,柯娜和那个名叫叶卡捷琳娜的姑娘正促膝坐在火炉边,各自一手拿着面包片一手端着红菜汤,一边吃一边聊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吃完饭是不是要开始工作了?”卫燃一边说着,一边将收音机放在了床尾。

“你还有五个小时可以休息呢”

柯娜说话间已经接过了发电机,熟练的坐在船边,一边瞪着发电机一边调整着频道,“快吃吧,我刚刚已经把回信交给凯来洛了,他知道你来这里工作,还特意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呢。”

“什么礼物?”卫燃好奇的坐下来问道。

“在你的红菜汤里”那个名叫叶卡捷琳娜的姑娘指了指放在箱子盖上的木头汤碗。

好奇的拿起勺子端起汤碗,只是在里面随意的一捞,卫燃却愣了愣,这还算浓稠的红菜汤里,竟然还有一个剥了壳的煮鸡蛋!

“是凯来洛带来的”

柯娜指了指门口桌子上多出来的一个杂物包,“他一共弄到了五颗水煮蛋,我让他把另外四颗带给弟弟妹妹们了,剩下的这颗...”

“剩下的这颗你们两个吃吧”

卫燃说着已经将碗里的水煮蛋一分两半,一边强行将其分给这俩瘦弱的姑娘一边扯谎道,“如果是肉还好,但是我对鸡蛋过敏非常严重,我可不想才来第一天就被送去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鸡蛋过敏了?”柯娜狐疑的看着卫燃。

“从我记事起就开始对鸡蛋过敏了”

卫燃理所当然的灌了一大口红菜汤,接着才将手里的黑面包撕开丢了进去。

和之前在地下室里吃到的面包相比,这片面包里终于能吃出面粉特有的香气,而且没有嚼不烂的东西了。

“你可不许骗我”

柯娜说着,重新开始蹬起了发电机,而那台收音机,也在一针针刺啦啦的噪音之后,响起了断断续续的音乐。

“这个曲子...”柯娜愣了愣,紧跟着加快了脚上的动作。

在一番调整之后,喇叭里的音乐越来越清晰,以至于就连已经喝完了红菜汤吃完了面包片的卫燃都听出来,这首曲子恰恰是列宁格勒交响曲!

只不过,此时这曲子却已经接近了尾声。所以根本没等柯娜蹬不动发电机,喇叭里便传出了象征着结束的鼓点声。

“如果我爸爸负责演奏的话,他就是负责最后鼓点的鼓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娜下意识的说道,紧跟着用异常肯定的语气说道,“这是肖斯塔科维奇叔...同志的C大调第七交响曲吧?”

“你能听出来?”卫燃诧异的问道。柯娜闻言却只是笑了笑,随后便停止了发电的工作。

“你找到你的爸爸妈妈了吗?”在片刻的沉默过后,卫燃问出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没有”

柯娜叹了口气,“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他们在哪工作,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你肯定会找到他们的”卫燃和那个名叫叶卡捷琳娜的姑娘异口同声的给出了一样的祝福。

“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叶卡捷琳娜说完,又看着卫燃补充了一句。

“没什么”卫燃不太确定的说道,“只是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

“我也是列宁格勒人,说不定在哪里见过吧。”

已经吃完了半个水煮蛋的叶卡捷琳娜说完便站起身,一边摘下挂在空投箱把手上的红色信号灯挂在腰间一边说道,“我要去工作了,你们慢慢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等下”

卫燃喊住了对方,“让我给你们拍一张合影吧,顺便也帮忙给我和柯娜拍一张合影怎么样?”

“去哪拍?”叶卡捷琳娜格外痛快的问道。

“你有什么建议吗?”卫燃看向了柯娜。

“就去帐篷外面吧”

柯娜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一句,下意识的拿起了床头的信号灯挂在了腰间。

等这俩姑娘都戴上了棉帽和手套,卫燃也借口去取相机来到了隔壁,他刚刚可并非只是转移话题,他是确实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那个和柯娜一样瘦的姑娘。

暂时压下这份疑惑,他以最快的速度穿好外衣,又取出金属本子里的禄来双反钻出了帐篷。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俩姑娘都已经踩上滑雪板穿戴上了防寒面罩、手套和风镜。可这全副武装的打扮,也让她们的面容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显然,与其说适应,倒不如说这俩姑娘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工作和生活模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卫燃的建议下摘掉了面罩和风镜,卫燃看了看远处地平线格外暗澹的太阳,一番犹豫之后,用取景器套住了这两个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而且脸上满是冻疮的姑娘,以及她们身后的帐篷和履带式推土机。

当然,还有更远处用连绵的红色信号灯串联起来的冰上公路。

几乎就在他按下快门的同一时间,这俩姑娘身后的天空中却勐的炸开了一连串指引空中目标的曳光弹。

等卫燃放下只拍了一张的相机看过去的时候,更加密集的烟团也将远处的天空染出了一片黑云。

等那俩姑娘也下意识的回头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能听到飞机特有的轰鸣了!

这俩姑娘对视了一眼,没有犹豫,没有交流,更没有任何的停顿,而是动作一致的各自摸出个打火机点燃了斜挎在腰间的信号灯,随后连个招呼也不打一个,便一边忙着戴上面罩和风镜,一边踩着滑雪板冲向了几百米外她们用生命维护着的那条冰上公路。

“希望你们都能活下来,希望你们都能回到没有战火的列宁格勒,希望...”

卫燃的话都没说完,他的视野中所能看到的一切,便已经被浓烈的白光所取代,但他却也知道,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他还没有送孩子们上船,更没有聆听到肖斯塔科维奇的C大调第七交响曲在列宁格勒的首演!

随着白光一点点消退,刚刚还充斥着耳边的发动机轰鸣和密集的炮声也相继消失。还不等视野恢复,他竟然听到了合唱军港之夜的歌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声。

当然,还有迎面吹来的,带着一丝丝水腥味的风声,以及叮叮当当的悦耳铃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耐心的等着能看清周围的一切,卫燃也不由的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此时,他正坐在一辆满载的两轮马车的车夫位置,在他身旁,还放着那台属于柯娜的巴杨琴。

在他身后的板车上,除了以亚历山大为首的几个他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孩子之外,还有被来希亚抱在怀里的小婴儿加琳娜,以及坐在欧嘉左右的阿纳斯塔西亚和博格丹。

在这辆车的前面,凯来洛也操纵着一辆用骡子拉着的两轮板车,那车上坐着的,是诸如安德烈等一些他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小孩子,以及负责看管这些孩子的欧嘉和萨莎。

下意识的数了数了两辆车上那些些五颜六色的布琼尼帽子,卫燃暗暗松了口气。

万幸,总计35个大大小小的孩子里,那23个五颜六色的帽子一个都不少,而且这些孩子的身体明显还胖了一些,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维克多,我们等下能见到柯娜姐姐吗?”

阿廖沙凑到卫燃的身边坐下来问道,“她真的在港口等着我们吗?”

“等你们到了就知道了”卫燃微笑着回应道。

“我们还没去动物园看马特维大叔的表演呢”亚历山大格外遗憾的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战争还没结束呢”

卫燃将这个凑过来的脑袋瓜往后推了推,“别凑太近,你的脸都要贴在骡子的屁股上了。”

在孩子们的哄笑声中,亚历山大把身旁的阿廖沙往车尾的方向拱了拱,硬挨着卫燃坐下来希翼的问道,“如果马特维大叔也能和我们一起撤到大后方就好了,还有你和柯娜姐姐、凯来洛哥哥,你们总能和我们一起撤走吧?”

“我和柯娜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卫燃尽可能委婉的回答了对方充满期盼的问题。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亚历山大下意识的反驳道,“我们...”

“放心吧亚历山大!”前面那辆车上的凯来洛转过身大声接过了话题,“很快我们也会撤走的!”

“真的吗?”两辆车上的孩子们惊喜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

年轻的凯来洛自信的回应道,“不过不是今天,防空洞里还有那么多人呢,我们要先把他们都送走才行,但我们肯定很快就能和你们见面的。”

“你发誓!”抱着小婴儿的来希亚大声说道,“凯来洛,你要发誓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凯来洛车上的那些小孩子异口同声的附和道。

“我发誓”

凯来洛轻轻甩了一下鞭子,“我发誓我们肯定也要撤走的,我们肯定会在拉多加湖对岸见面的。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我还要和你们一起去动物园看马特维大叔的表演呢,你们都和我提过好几次了。”

眼瞅着孩子们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马特维的动物表演上,卫燃暗暗叹了口气,默默的掏出相机,给身旁的孩子们拍了一张照片,又朝着前面那辆车上的孩子们按下了快门。

沿着这条林间碎石路走了没多久,两辆马车也在凯来洛的带领下,停在了一片繁忙的码头上。

离着老远,卫燃便看到了穿着一身苏联女兵制服,留着遮住一边脸的短发,头待船帽,手上却戴着一双皮手套的柯娜。

根本不等马车彻底停稳,那些头戴五颜六色的布琼尼帽子的孩子们便跳下马车,欢呼着跑向了朝着他们张开双臂的柯娜,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

“柯娜大姐可真受欢迎”凯来洛感慨的说道。

“她就像那些小家伙们的妈妈一样”

卫燃同样发出了自己的感慨,同时也举起相机,给那些孩子们,给被团团围住的柯娜抓拍了一张照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要拍一张合影吗?”卫燃晃了晃手里的相机问道,“就像当初在地下室里那样!”

“要!”

无论是柯娜,还是以亚历山大为首的孩子们,全都下意识的给出了肯定的回应。

很快,这些头戴各种颜色的帽子的孩子们,便将柯娜围在了中间,背对着远处的驳船做好了准备。

“凯来洛、维克多,你们也来吧!”柯娜朝着凯来洛招了招手,“还有你们身边的孩子们。”

“相机给我,我来帮你们拍吧。”

循着声音看过去,卫燃一眼便认出来,站在自己身旁的,这个穿着苏联红军女兵制服,顶着大士军衔的,是当初和柯娜住在同一顶帐篷里的那个名叫叶卡捷琳娜的女兵。

再看看远处葱翠的白桦林,卫燃虽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这个当初和柯娜一样瘦的吓人的女兵,如今体型也丰满了一些,而且脸上的菜色也被坚毅所取代。

下意识的将手里那台带有马毛皮相机套的禄来双反递给对方,卫燃在无意中瞥见相机套上那枚金质近战突击勋章的时候先是呆了呆,紧跟着却又露出了恍然大悟和错愕以及惊讶交织的复杂神色。

“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卡捷琳娜接过相机扫了眼卫燃脸上古怪的表情,浑不在意的催促道,“快去孩子们站在一起吧,驳船马上就要出发了。”

“好”

回过神来,卫燃快步跑到了孩子们的后面,配合拍照的同时,也不由的感叹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白光之前的上一幕里,他就觉得这个名叫叶卡捷琳娜的女兵看着眼熟,眼下他总算想起来,当初在柏林城,就是这个女兵接纳了他们,并且把他和汉斯老爹以及洛奇医生,外加那些犹太女护士们安排到战地医院里工作的!

是了,他清楚的记得柏林城里的那个女兵被大家叫做卡佳,卡佳可不就是叶卡捷琳娜的爱称吗?=

可是真的会是她吗?如此巧合的事情,反倒让他愈发的不敢确定——这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紧接着,他却又有些怦然心动,如果这个女兵就是1945年柏林城里的那个女兵,那么是否说明,他还有机会去见一些他曾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去弥补一些他一直介怀一直无法释然的遗憾呢?

没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身后被夕阳笼罩着的驳船也拉响了汽笛,那个名叫叶卡捷琳娜的女兵,也几乎前后脚按下了快门。

匆忙将相机还给卫燃,叶卡捷琳娜拍拍手催促道,“好了孩子们,时间紧迫,大家快点上船吧!”

“我们才刚刚见到柯娜姐姐”欧嘉可怜巴巴的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姑娘,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我保证。”柯娜匆匆抱了抱欧嘉,又在小婴儿加琳娜的额头留下了一个轻吻,随后便急匆匆的催促道,“亚历山大!带着弟弟妹妹们登船!”

“是!”

亚历山大像模像样的敬了个军礼,而柯娜和叶卡捷琳娜,竟然也像模像样的回应了一个格外正式的军礼。

在这短暂的相遇和沉默的送别中,亚历山大带着那些同龄的孩子和那些弟弟妹妹们,一步三回头的,匆匆登上了那艘并不算大的驳船。

“维克多大哥”柯娜看向卫燃,“你会用巴杨琴弹奏那个曲子吗?”

卫燃闻言愣了愣,赶紧点点头,拿起爬犁车上的巴杨琴挂在胸前,一边挤压着风箱,一边弹起了那首曲子。

而在他身旁的柯娜,也用好听的嗓音,再一次唱起了她写给孩子们的那首歌。

在歌声中,在音乐声中,在汽笛声中,在驳船甲板上的那些孩子们的挥手致意以及合唱的同一首歌里,那条驳船也在夕阳下一点点拉开了和码头之间的距离。

直到双方再也看不到对方,柯娜也停下了几乎在呓语般的歌声,紧跟着却是疲惫的叹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你的巴杨琴”

码头上,停下弹奏的卫燃将巴杨琴从身上取下来递给了忧心忡忡的柯娜。

“嗯...”

柯娜心不在焉的接过巴杨琴的时候,卫燃却皱起了眉头,紧跟着一把攥住了柯娜的右手,并且捏了捏她的大拇指和食指。

他这动作让柯娜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她的眼眶也涌出了止不住的眼泪。

难以置信的再次捏了捏柯娜右手戴着的手套,卫燃颤抖着问道,“你...你的手...”

“冻掉的”

柯娜犹豫片刻之后还是颤抖着脱掉了手上的黑色羔羊皮手套,露出了她残缺的右手。

这只并不算大的手上,已经没有了大拇指和食指,就连掌心,都少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左右。

不等卫燃询问,柯娜又撩起了遮住她半张脸的金发,露出了缺少左边耳朵的脸颊。

“在你被抽调回去之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娜重新放下头发,戴上了黑色的手套,抱着属于她的巴杨琴坐在了码头边的一个木头箱子上,“有一支运输队因为暴风雪迷航了,我们为了找到那支运输队,在暴风雪里搜寻了整整两天。”

“然...然后呢?”

卫燃坐在对方的身旁,在自己的身上一番摸索之后,先取出了那支当初柯娜送给自己的TK小手枪,接着又取出了在他和饲养员马特维之间送来送去的豪华烟盒,以及马特维送给自己的豪华打火机。

打开烟盒,万幸,这里面还剩下四颗香烟。

根本不用他让,柯娜和叶卡捷琳娜以及凯来洛便各自取走了一支,并且各自掏出个打火机熟练的点上。

喷出一口浓郁的烟雾,叶卡捷琳娜贴着柯娜左边的耳朵旁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接着便拽着似乎有话要说的凯来洛干脆的转身离开。

直到这个时候,柯娜这才靠着卫燃的肩膀,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格外平静的解释道,“后来我也迷失了方向,并在不久之后就因为低温失去了意识。幸好,我身上的信号灯救了我一命。有人寻着灯光找到了我。

只不过,等到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的一只耳朵和半个手掌已经被冻坏了,同样被冻掉的,还有我左边脚的小半个脚掌。虽然损失有些大,但万幸那支迷航的运输队总算找到了。”

用力吸了一口烟,柯娜指了指不远处的办公室,“去我的办公室坐坐吧?我现在只能负责统计工作了,已经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做个交通管制员了。”

“走吧”

卫燃刻意没有搀扶这个要强的姑娘,这个姑娘也根本不需要搀扶便站了起来,还顺手拿上了她的巴杨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着她走进那间狭小的办公室,柯娜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卫燃的口琴和属于莉迪亚的怀炉递了过来,颇为遗憾的说道,“还给你吧,这些我已经用不上了。”

“这个也还给你”

卫燃将那支属于维亚太太的TK小手枪递给了对方,学着对方将手枪送给自己时的语气说道,“你拿着这个吧,它至少能让不讲道理的人考虑一下听从你的建议。”

柯娜接过手枪的同时忍不住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学着卫燃当初的语气回应道,“我到时候会给对方一个足够好的建议的。”

“这份工作怎么样?”卫燃一边打量着这间并不算大的办公室一边问道。

这个小房间并不大,一共也仅仅只有两个办公位。不过,在两个办公桌中间靠窗的位置,却还摆着柯娜的那个空投箱子。

那个固定在上面的火炉里自然没有燃着炭火,但上面却放着两盏擦拭的格外干净的煤油信号灯。

“还好,只是有...”

柯娜话音未落,办公室外面的码头上,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了凄厉的防空警报声!

“哐当!”

刚刚被柯娜重新拿起来的巴杨琴直挺挺的摔在了地板上,这个姑娘也风一样、疯了一样,神色慌张的跑出了办公室!紧随其后,卫燃也跟着跑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刚刚还井然有序的码头立刻变了一副模样,远处的天际边缘,也冒出了一串发出嗡鸣的黑点!

几乎下意识的,卫燃便看向了那条驳船消失的方向。可此时,波光荡漾的湖面上,却根本没有那条船的影子。

再看看柯娜,她此时显然已经意识到根本帮不上那条船什么忙,所以已经拿起了一个铁皮喇叭,大声指挥着那些搬运工人躲进防空掩体。

前后不到一分钟,飞机的轰鸣声越发的清晰,远处的那些防空阵地的高射炮也打出了密集的炮弹。

“维克多大哥!快来帮忙!”就在这个时候,凯来洛朝着卫燃焦急的喊了一声。

循着声音看过去,他却发现这个小伙子正一手攥着一条缰绳,可那两头骡子,却在防空警报、火炮声和飞机的轰鸣声中焦灼不安的踏着蹄子。

再看一眼柯娜,卫燃顾不得许多,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从对方的手中分来一根缰绳,拽着那头执拗的骡子跑向了码头边缘的森林,将其拴在了一颗足有大腿粗的白桦树上,接着又从爬犁上找来一个充当坐垫的麻袋片套在了这头骡子的脑袋上。

不等这个大块头安静下来,天空中也传来了航炮开火时的轰鸣以及航弹自由下落时恐怖的哨音!也可就是这么一转眼的功夫,柯娜和那个似曾相识的女兵叶卡捷琳娜却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轰!”

就在裹挟着巨大威力的航炮在码头上打出一连串的烟团之后不久,第一个发航弹也砸在了水面上,渐起巨大的浪花的同时,也让那些紧急疏散的驳船在水波的推动下止不住的晃动。

作为还击,那些德国人的飞机还不等拉升,便被码头各处分布的高射炮、高射机枪打成了一个个威力和航弹不相上下的火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瞅着帮不上什么忙,卫燃几乎下意识的便取出了相机,将镜头对准码头,一次次的按下了快门。

也正是借助取景窗的帮忙,他总算在一挺双联装德什卡高射机枪的阵地上,看到了那两个他认识的苏联女兵正操纵着机枪忙着还击!

在那支双联装机枪喷薄出的火蛇舞动之下,一架德军的战斗机机头和机翼相继中弹,接着便一头扎进了清澈的湖水里。

这一波突袭可谓来得快去的也快,地面的防空力量,也根本没给那些德国人的飞机来第二轮俯冲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此时这码头上的损失也是巨大的。在卫燃再一次举起的相机取景窗里,几分钟前还无比忙碌的码头此时已经涌起了几道黑烟,几辆拉着水罐的消防卡车和救护车也在码头上穿梭的。

而在泊位上,还有两条没来得及跑开的驳船正在浓烟中缓缓沉入水下。

那些孩子...

卫燃一番举目环顾,却仍旧不见那条驳船的影子,而那些码头上的工人和士兵,也正在忙着救援能看到的伤员和物资。

恰在此时,他也终于发现了柯娜。

夕阳下,这姑娘近乎疯了一样跑到了码头上,在左右一番环顾之后,一把扯掉了头上的船帽又踢掉了鞋子,根本不带犹豫的便跳进了冰凉的湖水里!一次次的扬起胳膊,徒劳的试图凭借她自身的体力游到那条驳船的边上。

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心头一荒,赶紧跑过去,趴在码头上将手探出去,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了那条极少用到的排子船。

“哗啦!”

还不等排子船砸落湖面溅起的水花重新落入水里,他便翻进了船舱里,用力的摇着船桨,朝着那条船开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柯娜!柯娜!”

卫燃扯着嗓子大喊着,等两人离着近了,立刻拿起船上的撑杆伸向了那个对他的呼喊不闻不问,仍在划水的姑娘。

直到那竹制的撑杆搭在了柯娜的肩头,她这才打了个哆嗦,接着将头转了回来。

“快上来!”

卫燃大喊着催促道,等对方近乎浑浑噩噩般抓住撑杆的时候,立刻将她连扯带拽的拉到近前,又一把捞到了船上。

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这个满脸惊慌的姑娘身上,卫燃重新抓住了船桨开始一下接着一下飞速摇动着。

可这排子船速度又能有多快?所以跪在船头的柯娜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无声的流着眼泪眼巴巴的看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渐渐的,身后的码头越来越远,翻着波浪的湖面上,也渐渐出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漂浮物。

继续往前划动排子船,一顶大红色的布琼尼帽子软哒哒的贴在一块半米长的板条上,在卫燃和柯娜眼睁睁的注视下,被波浪推着,缓缓的飘向了码头的方向。

那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无论卫燃还是柯娜,早就已经能通过布琼尼帽子的颜色分辨出来它们各自的小主人。

“欧嘉——欧嘉——欧嘉——”

<...r/>

跪在船头的柯娜撕心裂肺的喊着那顶帽子的主人,但回应她的,却是越来越多尚且飘在水面上,搭在各种漂浮物上,各种颜色的布琼尼帽子!以及被染成了红色的冰凉湖水!

“啊——”

“啊——”

跪在船头的柯娜捂着湿透的金发崩溃的哀嚎着、尖叫着,以至于最后完全失去了声音,整个瘦瘦小小的人,也抱着头蜷缩在了窄小的船舱里——就像个在噩梦中无法醒过来的可怜孩子一样。

船身中央,卫燃也松开了船桨,站起身环顾着四周,可举目望去,他能看到的却只有各种各样的碎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群畜生...

卫燃一次次的攥紧拳头又一次次的松开,最终,他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硬着心肠举起相机,将船头那个瑟缩起来的无助的人儿和红色的湖面上那些让人绝望的布琼尼帽子一起纳入了取景框。

然而,就在他按下快门儿的时候,却清楚的透过取景窗注意到远处翻起了一团水花!

下意识的收起相机,卫燃瞪大了眼睛,清楚的看到六七十米外的水面上,正有一个脑袋瓜冒了出来!

“柯娜!柯娜!还有活着的人!”

卫燃话音未落,已经抓起船桨卖力的摇动着。而瑟缩在船头的柯娜,也在下意识的颤抖之后,慌里慌张的抬起了头。

“正前方,往右看!”

卫燃大喊着提醒对方,柯娜也立刻转移了视线。然而,那个刚刚冒出水面的,却又一个勐子相继扎进了水里!

“加琳娜!我看到加琳娜了!”

重新燃起希望的柯娜激动的大喊着,同时将上半身趴在船头,捞起一块沾染着暗红色血液的木头板帮忙划着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距离一点点的拉近,那个沉入水里的小脑袋瓜也再次冒了出来,紧跟着,又有两个小脑袋瓜从她的两侧冒出了水面,趴在一个救生圈上勐烈的咳嗽着。

几乎就在卫燃二人认出那分别是阿纳斯塔西亚和博格丹以及来希亚的时候,来希亚在看到他们二人之后,却只是挥了挥手,接着竟然又一个勐子扎进了水里!

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柯娜便翻身跳进湖里沉入了水下,只剩下卫燃将共用一个救生圈的阿纳斯塔西亚和博格丹拎到了船上,接着又将躺在一块门板上的小婴儿加琳娜也给拎进了船里。

根本顾不得这三个嚎啕大哭的孩子,卫燃也踢掉鞋子跳进了被血染红的水里,同时取出金属本子里的手电筒打出了一道光束。

很快,他便发现了倒扣在湖底的驳船,看到了那个挤压变形而且密布着弹孔的船舱,看到了里面困住的大大小小的孩子和水手的尸体,也看到了从那些尸体里,从那些弹孔和变形的窗户里,以及来希亚的手里溢出的红色血液。

将手电筒塞给柯娜,卫燃取出剪线钳,一下下的剪开了变形的门轴,接着拽住满是玻璃碎茬的铁皮门板,用脚踩着变形的门框将这扇门给拽了下来。

一时间,一具具被航炮打的残缺不堪的尸体,被来希亚和柯娜从这狭窄变形的门口给拽了出来。

渐渐的,满是石头的湖底,也躺满了一个个卫燃无比熟悉的孩子,那里面有呲着大板牙的亚历山大,有他的好朋友阿廖沙,也有欧嘉和萨莎,更有前任的孩子王安德烈,以及一个个卫燃叫的上来名字,又或者叫不上来名字的小家伙!

终于,肺腔里耗尽的氧气让来希亚和柯娜不得不暂时终止翻找工作,将手电筒还给卫燃之后游向了水面。

可卫燃却在憋气的极限之前冒险钻进了倒扣的船舱里,推开一具具让人目眦尽裂的尸体和残破的脏器,最终在船舱里寻得了一小块尚且有空气的狭小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舱壁上磕了磕因为进水有些闪动的手电筒,卫燃将嘴巴贴在船舱上勉强露出地面,一边喘息一边徒劳的大喊着,“还有人吗?还有谁活着没有?”

然而,这出间隙不过十厘米,长宽不过两米的狭小空间里,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回应。

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重新憋住气的卫燃再一次推开一具具的尸体离开了倒扣的船舱,压抑着愤怒和绝望,将那些尸体一个个的拽出来,奢望着能找到任何一个还活着的孩子。

可渐渐的,他也再一次到了生理上的极限,强忍着呼吸的冲动,左手拽着阿廖沙,右手拽着萨莎游向了水面。

至于仍旧躺在湖床上的亚历山大等其余的孩子...卫燃用力眨巴着眼睛,却仍旧无法抑制住不断溶解在湖水里的眼泪。

那些孩子他不是不想救,但他们那瘦小且营养不良的身体,已经被航炮撕扯的残破不堪了,他们...已经没有尝试抢救的必要了。

“哗啦!”

卫燃在冒出水面之后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边将手里拽着的阿廖沙和萨莎推到了船上,而在他冒出水面之前,柯娜和来希亚,却已经再次跃进了水里。

来不及去喊这俩姑娘上来,卫燃翻进船舱,将萨莎先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力一顶,同时在她的后背上用力一拍,顿时,一股水箭便从她的嘴巴里喷了出来。

如法炮制的帮阿廖沙排空了肺腔里的堵塞物,卫燃焦急的看了眼仍旧没有动静的水面,根本不敢把时间浪费在二选一的问题上,直接跪在离着自己最近的萨莎身旁开始了心肺复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博格丹!阿纳斯塔西亚!”

一下下帮萨莎按动的胸腔的卫燃用一声大喊止住了那两个年仅五岁的小家伙的哭嚎。

“捏住阿廖沙的鼻子!往他的嘴巴里用力吹气!快去!”

卫燃话音未落,已经捏住了萨莎的鼻子,用力往她的嘴巴里吹了一口气,紧跟着,他又立刻开始了心肺复苏。

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博格丹爬到了阿廖沙的边上,学着刚刚卫燃的样子,用手指头堵住了阿廖沙的两个鼻孔,接着鼓足了力气用他的嘴巴里吹了一口气。

甚至,就连阿纳斯塔西亚,这个喜欢吃手指的小家伙,也学着卫燃的样子,用那两只瘦小的可怜的小手,帮阿廖沙一下下的按动着胸腔。

然而,那毕竟是两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有阿廖沙大的孩子罢了,他们即便加在一起,又能有多少的力气呢?

别说他们,就连卫燃亲自救治的萨莎,也根本没能恢复自主呼吸。

虽然心知无望,但无论卫燃还是那两个侥幸活下来的小家伙,却都没有停止自己的努力,仍在徒劳的进行着所有的尝试。

“卡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伴随着一声骨裂声,萨莎的胸腔因为卫燃的按压彻底塌了下来,但这个姑娘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可卫燃却没有停下,只是推开了阿纳斯塔西亚和博格丹,换了个目标给阿廖沙进行着心肺复苏。

不知什么时候,全身湿透的博格丹和阿纳斯塔西亚一左一右的用他们稚嫩的小胳膊抱住了同样全身湿透的小婴儿加琳娜。

不知什么时候,柯娜也再一次冒出了水面,她的怀里,还拖拽着因为脱力和缺氧昏迷的来希亚。

“维克多,帮...帮帮我。”整张脸都憋的通红的柯娜喘着粗气喊道,她已经没有力气把来希亚推到船上了。

听到呼喊,同样气喘吁吁的卫燃像个失去自主意识的行尸一般,拽着来希亚的衣领和腰带将她拽了上来,接着又将柯娜拽了上来,紧跟着,他却转身继续着对阿廖沙的心肺复苏。

“卡察”

又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阿廖沙瘦小的胸口也软塌塌的陷了下去。他的嘴角,也溢出了一团暗红色的血液。

“啪嗒”

卫燃无力的跪坐在了满是水渍的船舱里,他的脸上也写满了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妈”

就在这让人心碎的关头,那已经止住哭声的小婴儿加琳娜,也清晰的喊出了一个能给予这一船人无限勇气和希望的称呼。

在短暂的寂静过后,柯娜的眼角再次溢出了泪水,同时伸出她的双手,将这个小婴儿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又将阿纳斯塔西亚和博格丹也搂在了怀里。

伸手从被血染红的湖面上捞起一支木头玩具枪,卫燃记得,这是那间温暖的地下室里,属于前任的孩子王安德烈的“武器”,也是他的爸爸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

可现在...

卫燃绝望的看了眼水面上的漂浮物,咬着牙将那支凋琢的格外细致的木头玩具枪轻轻放在了阿廖沙的胸口,颤抖着取出相机,给抱在一起的那一家人,给手上镶着一块玻璃的来希亚,给那个大家庭里仅剩的、活着的成员,再一次拍下了一张合影。

在渐起的白光中,他也听到了身后远远传来的汽笛声,同时也任由一滴混杂了太多东西的水珠从自己的脸颊滑落,顺着下巴一路流淌,最终滴落在了双反相机的取景窗上,模湖了被定格在最绝望一刻的那残缺的一家人。

快该结束了吧...

身心俱疲的卫燃无比期待的念叨了一句,但在那尚未消散的白光中,他听到的却是密集的几乎连成线的炮击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刺目的白光消失,当视野恢复正常,耳边那隆隆的炮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正身处白桦林边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上。相隔不远,便是那座他无比熟悉的码头。

而在更近一点的位置,却是一座小小的墓碑,以及一个穿着苏联女兵制服,头戴船帽,用金色的短发盖住一边脸颊的姑娘。

这姑娘的一只手已经残缺不全,但她却仍在用残缺的双手,轻轻的抚摸着怀里的那架巴杨琴,似乎试图弹一首曲子。

片刻之后,码头上的广播喇叭里,以最大的音量,传出了他已经听过两次的恢弘旋律,而不远处靠着那座墓碑席地而坐的柯娜,却轻轻的将怀里的巴杨琴放在身旁,随后枕着双手,躺在了厚实柔软的草地上,任由那旋律传进耳朵,也任由火热的阳光穿过枝叶间的缝隙,轻柔的盖在她的身上。

看着那块墓碑上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卫燃悄无声息的站起身往远处走了几步,摸出相机看了看剩余的底片数量,随后用仍旧残存着一滴眼泪的取景窗套住了这座小小的墓地按下了快门。

拍完了这最后一张合影,他也收起相机,学着柯娜的样子,枕着双手躺在了柔软的草地上闭上了眼睛——就像当初和那些孩子们一起躺在温暖的地下室里一样。

“维克多”

“嗯?”

“我们还欠马特维大叔16卢布的表演费。”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还要一起吃掉那瓶罐头”柯娜顿了顿,在交响乐中满怀期待的呢喃道,“也不知道那座地下室还在不在。”

“在,那座地下室肯定在。”卫燃同样顿了顿,“我用小胡子的命发誓。”

“那我宁愿地下室被炸成拉多加湖”

柯娜笑了笑,“我们还要一起唱歌,一起去动物园看河马美女,一起吃白面包和牛肉,喝不兑水的牛奶,还有糖果和蜂蜜!还要一起重建列宁格勒!”

“还要去玛丽歌剧院看表演”

卫燃看了一眼不远处幕天席地躺着的柯娜,回过头重新闭上了眼睛,“如果是柯娜在表演,必须坐第一排。”

下意识的用那只残缺的手轻轻摸了摸缺少了一只耳朵的脸颊,柯娜在沉默片刻后又问道,“维克多,我们会打赢这场战争吧?”

“会,肯定会!”卫燃格外肯定的答道。

“会把那些法吸丝从我们的土地上全部赶跑吗?”

“会,肯定会!”卫燃的语气愈发肯定了一些。

“真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我说,如果战争结束了,如果能去实现那些约定,真好啊...”

柯娜擦了擦眼角,再次重复的问道,“维克多,我们会打赢这场战争吧?”

“会,肯定会,一定会。”卫燃用更加肯定的语气重新回应了一遍。

“如果我爸爸还活着,他肯定也在演奏的乐团里。”

柯娜用残缺的手掌遮住了头顶洒下来的,让她忍不住流泪的刺目阳光,“如果我的爸爸妈妈也还活着就好了...”

“他们...”

“我去冰上公路做交通管制员之前就阵亡了”

柯娜用掌心盖住了眼睛,“我的妈妈是饿死的,她也是交通管制员。我的爸爸死在了防空阵地上,他是个探照灯操纵员。这些都是寻找演奏家和乐器的蓝帽子们悄悄告诉我的。”

不等卫燃说些什么,柯娜却将手从脸上移开,格外坚定的呢喃道,“这些都是值得的,可那些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是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跟着叹了口气,这片草地上,也只剩下了从远处传来的交响乐。

许久之后,最后的乐章也在一片急促的鼓点声中结束,远处的码头上,那些水手、士兵、民兵乃至准备撤离的难民们,也山呼海啸般一遍遍的大喊着“乌拉!”

“乌拉!”

柯娜也跟着挥舞着胳膊大喊着,接着爬起来,带着明媚的笑意看了眼卫燃,在骤起的白光中,大踏步跑向了远处的码头。

当白光再次消退,当视野再一次恢复正常,卫燃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只张着大嘴巴正在打嗝的河马,以及站在笼子外面的凯来洛和柯娜怀里正在嚎啕大哭的小家伙,还有他们二人中间,正被来希亚一手一个领着的博格丹和阿纳斯塔西亚。

“维克多大哥!快门!”凯来洛焦急的催促了一句。

闻言,卫燃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端着的禄来双反,以及取景窗里的那些熟悉的朋友。

“看我!”卫燃大声提醒了一句,接着立刻在那只河马合上嘴巴之前按下了快门。

等他放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凯来洛和柯娜以及来希亚明显齐刷刷的松了口气,显然,这几个年轻人是瞅准了想和张大嘴巴的河马拍一张合影的。

等凯来洛将手里拿着的两颗大红色的苹果丢进那只河马再度张开的嘴巴里,柯娜也抱着已经长大了不少的加琳娜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维克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娜先和卫燃轻轻抱了抱,然后又逗弄着怀里那个明显被河马给吓到的小家伙,“加琳娜,你还记得他吗?”

“确实好久不见了,你们过的怎么样?”

卫燃说完,也张开双臂,抱住了扑进怀里的阿纳斯塔西亚以及博格丹,这两个小家伙也壮实了许多,只不过阿纳斯塔西亚这个小姑娘,仍旧保留着喜欢吃手指的坏习惯。

“总算是活下来了”凯来洛下意识的感慨道——哪怕他看起来最多也才20岁上下。

“所以你们两个这是在一起了?”卫燃故意开着玩笑问道,“你们看起来可真像一家人。”

“维克多,你和我们也是一家人。”博格丹和阿纳斯塔西亚异口同声的说道。

显然,这俩小家伙虽然长大了一些,但仍旧还是孩子。倒是已经是个大姑娘的来希亚不由的看了眼卫燃又看了眼凯来洛,似乎生怕这俩人说错什么,又像是很期待凯来洛能说出些什么。

“虽然我们确实是一家人,但我和柯娜大姐可没在一起。”凯来洛摊摊手坦然的解释道,全然没注意到来希亚脸上的失望之色。

“我有加琳娜就够了,是不是?我的小天使?”

柯娜说完在怀里的小家伙脸上轻轻亲了一口,这个看着已经有个四五岁的小家伙也立刻搂住了柯娜的脖子,嚎啕大哭的喊着“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明明年纪不大的柯娜,也真的像个合格的母亲一样,耐心的安抚着被吓哭的加琳娜,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也满是藏都藏不住的宠溺之色。

“你看”

凯来洛摊摊手,“走吧维克多大哥,我们换个味道没有这么大的地方聊一聊,我现在也在这座动物园里工作呢。”

“你也在动物园里工作?”卫燃惊讶的看着凯来洛,“你怎么跑这里工作来了?”

“战争结束了,我总要有份工作不是吗?”

凯来洛理所当然的说道,“我的工作是饲养员,和我没见过的马特维大叔同样的工作。”

说到这里,凯来洛顿了顿,将手指头塞进嘴里用力吹了一声口哨。

“汪!”

前后不到十秒种,一支带着德式风镜的狗子便摇着蓬松的大尾巴跑了过来,不带犹豫的人立而起,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着加琳娜的小脚丫。

“这是约瑟夫?它还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当然记得马特维养的那只聪明的狗子,当初要不是它,他们可没办法在那么厚的雪地里顺利找到军马的尸体。

“我们也没想到它还活着”

柯娜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让刚刚还嚎啕大哭,现在却已经眉开眼笑的加琳娜自己抱住了这只狗子的脖子,将那张...将那张白嫩嫩的小脸,埋在了狗子的蓬松的皮毛里。

“你们在哪发现它的?”卫燃难以置信的问道。

“那是列宁格勒战役结束之后了”

凯来洛一边引着大家走到不远处的长椅坐在一边解释道,“我陪着柯娜大姐去安葬维亚太太和莉迪亚大姐,然后就看到了躲在那里的约瑟夫,它的小窝里还有不少被压坏的捕鼠笼子,和当初你送给我的那些一模一样。”

“真是个忠心的小家伙”卫燃摸了摸凑上来的狗头,“马特维安葬在什么地方?”

“他的家人已经没了”

柯娜短暂的沉默过后解释道,“我把他和弟弟妹妹们安葬在了一起,就在奥西诺维茨港,就在那片白桦林里。”

“那片草地吗?”卫燃下意识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柯娜和凯来洛异口同声的做出了回应。

“你呢?”卫燃看向柯娜,“你现在还在港口工作吗?”

“没有了”

柯娜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是列宁格勒音乐学院乐器仓库的管理员。”

“乐器仓库的管理员?”卫燃错愕的看着对方。

“对”

柯娜笑了笑,“可惜...不,幸好,战争总算是彻底结束了,而且我们赢了。”

“是啊...”

卫燃不由的点点头,“幸好,战争总算是结束了。”

“维克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来希亚接过了话题,“有时间来我们家里做客吧!我一直想看当时你拍下的那些合影呢。”

“是啊”

柯娜回过神来赞同道,“当初你拍下的那些照片都还没给我们看过呢。”

“好...”

卫燃刚刚准备答应下来,他的眼前却再次亮起了刺目的白光,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呢喃着回应道,“我会去做客的,肯定会去的...”

在他愈发平静的等待中,当视野恢复正常,他再次看到的景象,也终于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才有的布置。

面前桌子上,那金属本子上的画面也变成了一张格外清晰的黑白照片。在这张照片之下,那支勤劳的金属羽毛笔,也刷刷刷的写下了一行行的文字。

人心不泯,高贵且坚强

维亚太太,1942年2月4日,死于德军炮击,1944年2月1日,迁葬至奥西诺维茨码头公墓。1945年9月,追授英雄母亲勋章。

配给员莉迪亚,1942年2月8日,死于德军空投诡雷爆炸,1944年2月1日,迁葬至奥西诺维茨公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饲养员马特维,1942年2月7日,死于德军炮击,1944年2月1日,迁葬至奥西诺维茨公墓。

尹留奇政委,1942年4月,死于德军轰炸。

军乐团伤兵帕维尔,1942年3月起,担任列宁格勒防空洞临时学校音乐老师。

同年8月,参加C大调第七交响曲列宁格勒首演。

同年9月,因长期营养不良死于器官衰竭,留有参演C大调第七交响曲列宁格勒首演所用乐谱残本一份,由战友于战后转交战争孤儿加琳娜留做纪念。

运输队员凯来洛,1942年2月,经柯娜协助加入列宁格勒运输队直至战争结束。

二战后,担任列宁格勒动物园司机、饲养员、驯养员、票务等职。

1954年,经柯娜撮合,凯来洛与战争孤儿来希亚组建家庭,后育有一子一女。

至1985年退休前,累计获得二级卫国战争勋章、劳动红旗勋章(多次)等。

1998年冬,于雪夜梦中辞世,安葬于奥西诺维茨公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战争孤儿来希亚,1942年6月1日,于奥西诺维茨港撤离途中,因遭德军空袭,所乘驳船倾覆侥幸逃生,并救助婴儿加琳娜、同伴阿纳斯塔西亚、博格丹。

1950年,于护士学校毕业,1954年与凯来洛组建家庭,育有一子一女,取名亚历山大、欧嘉。

1960年,调往孤儿院担任保健医生。至1985年退休前,多次获得劳动红旗勋章。

1999年春,因思念过度离世,安葬于奥西诺维茨公墓。

战争孤儿加琳娜,1942年6月1日,于奥西诺维茨港撤离途中,因遭德军空袭,所乘驳船倾覆,得来希亚相救侥幸逃生。

1945年9月,由民兵柯娜正式收养。

1957年,以优异成绩考入列宁格勒音乐学院。

1964年毕业后,自愿留校从事音乐教育工作,同年与同学组建家庭。

1996年退休后,定居奥西诺维茨港,育有一女,取名莉迪亚。

战争孤儿阿纳斯塔西亚及博格丹,1942年6月1日,于奥西诺维茨港撤离途中,因遭德军空袭,所乘驳船倾覆,得来希亚相救侥幸逃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945年9月,由民兵柯娜、运输队员凯来洛共同非正式收养。

1955年,阿纳斯塔西亚以优异成绩考入莫斯科国立大学,同年博格丹参军。

1959年,博格丹退役加入列宁格勒警察序列。同年,阿纳斯塔西亚毕业。

1960年,两人各自组建家庭。阿纳斯塔西亚育有一女,取名维亚。

1963年,博格丹及妻子先后因公殉职,合葬于奥西诺维茨公墓,夫妻留有一子阿廖沙,由好友阿纳斯塔西亚代为抚养长大。

亚历山大等战争孤儿,1942年6月1日,于奥西诺维茨港撤离途中,因遭德军空袭,所乘驳船倾覆夭折。次日,部分战争孤儿遗体及衣冠冢合葬于奥西诺维茨公墓。

民兵柯娜,1942年3月1日,前往冰上公路担任交通管制员,次月,于暴风雪中寻找迷航运输队致残,后安置于奥西诺维茨港担任文职工作直至战争结束。

二战后,担任列宁格勒音乐学院乐器仓库管理员、键盘乐器调音师等工作。

1960年,调任至列宁格勒孤儿院担任政委工作。至1980年退休前,累计被授予红旗勋章、二级母亲奖章、二级卫国战争勋章、劳动红旗勋章等。

1991年12月26日晚,因心脏病猝死,安葬于奥西诺维茨集体公墓,终身未婚,遗有养女加琳娜在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写到这里,这金属羽毛笔也在卫燃的叹息中另起一行,列出了每一枚勋章的详细信息。

接着,它又写下了一组坐标,以及一个位于奥西诺维茨的详细地址。以及“加琳娜·瓦伦丁诺夫娜·艾特曼”这样一个卫燃无比熟悉的名字,和一个座机电话号码。

略作等待,那支金属羽毛笔在这一页的最后写道,“这是一首由全体列宁格勒人用生命演奏的伟大赞歌,它击退了饥饿、寒冷、绝望和万恶的法吸丝,它带来了希望,也带来了光明。因为人心不泯,所以高贵且坚强。”

“人心不泯,所以高贵且坚强...”

在卫燃的呢喃中,这澹黄色的纸页翻到背面,那支羽毛笔也在缓慢旋转的红色漩涡下写到,“那个冬天格外的寒冷也格外的温暖,那里发生的一切让人如坠深渊一般绝望也让人永远心怀光明和希望。

我亲爱的家人,愿你永远不受饥饿和寒冬所困,愿你永远远离战争和绝望。愿你永远心向光明,愿你永远怀揣希望。”

让卫燃没想到的是,随着那支金属羽毛笔砸落在桌面上,那红色漩涡的下面,竟然一次性出现了三个仅有乒乓球大小的并列蓝色漩涡!

静等了片刻,见这三个蓝色漩涡没什么额外的动静,卫燃这才疲惫的松了口气,收起了金属本子和那支小小的TK手枪,起身拉开了窗帘,眯着眼睛,尽情享受列...享受宁静祥和的圣彼得堡明媚的阳光,和没有硝烟味的空气。

许久之后,他却无声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又拉上了窗帘,取出许久没有碰过的古琴瑶光,一遍又一遍的弹着他会的那几首曲子,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积压在内心的那些绝望和无力,以及那一幕幕挥之不去的、噩梦般的画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教师节的这天上午,看似仅仅只在酒店房间里弹了一个小时古琴的卫燃赶在中午饭之前便离开酒店,驾驶着季马租来的依维柯大面包急匆匆的离开了城区,顺便也在沿途找了几个垃圾站分开丢掉了那些多的让人生疑的巧克力和蜂蜜的包装纸、玻璃瓶。

做完这些之后,他便径直开往了奥西诺维茨的方向,迫不及待的想去金属本子上提供的地址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永远年轻的孩子们的墓地,也看看能不能找到已经不再年轻的小婴儿加琳娜。

车子行至半途,当道路两旁的景色被一望无际的白桦林或者针叶林取代的时候,卫燃却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随着一路赶到这里情绪愈发的平复,他也终于有心思看看金属本子这次都给了什么东西了。

猫着腰钻到宽敞的后车厢,卫燃重新坐下来取出金属本子翻开,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最新一页背面的大红色漩涡,以及正下方那一排三个仅仅只有乒乓球大小的蓝色漩涡。

略作思索,他先取出了第一个蓝色漩涡里的东西,这里面放着的,是当初饲养员马特维送给自己的那枚奢华的纯银IMCO4700打火机。

这枚沉甸甸的打火机上不但浮凋有阿拉曼藤蔓花纹,就连防风罩,都是个纯金材质的德国空军任务扣。

继续取出第二个小号蓝色漩涡里的东西,这次却是卫燃从德国飞行员尸体上翻出之后送给马特维,接着他又回赠给自己的纯银烟盒。

这烟盒的正反两面外壳上,一个浮凋着第二帝国的鹰徽,另一个则镶嵌着一枚及其罕见的德军退休机组人员奖章。

“啪嗒”一声打开烟盒,这里面除了固定着12支二战德军的R6香烟之外,两面金属壳的内部,还分别贴合着一张照片。

其中一张照片,是当初在地下室里,马特维带着他的小演员和孩子们的合影,那里面被围在中间的,还是维亚太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面贴合的照片,却是卫燃和孩子们在莉迪亚的指引下搬到操场边缘的小房子之后,在门外拍下的合影。

这张合影里不但有卫燃的存在,而且在孩子们的上空,还恰好拍到了一架被凌空打爆的德军飞机,以及防空气球、高射炮开火时组成的火力网等等细节。

默默的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用刚刚取出来的打火机点燃,卫燃勐嘬了一大口来自上个世纪40年代的法吸丝香烟,接着在喷云吐雾中,取出了第三个蓝色漩涡里的东西。

这次,出现在他手上的,却是一个大红色的加厚天鹅绒布袋子,其上还绣着金黄色的镰锤标志。

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微笑,卫燃轻轻抖出布袋子里缓缓释放着温暖的银制怀炉,却发现这怀炉上,竟然还镶嵌着一枚金属的剑盾徽章。

所以这是属于第一座地下室所在的那栋废墟三楼谢尔金娜太太尸体上的剑盾徽章,还是属于柯娜的剑盾徽章呢?

卫燃轻轻摩挲着这个温暖的怀炉陷入了沉思,毕竟,柯娜在战后也曾被调入了孤儿院工作呀...

“应该是你们共同拥有的信仰吧...”

卫燃喃喃自语的将这个仍在工作的银制怀炉塞进了布袋子里,接着又连同打火机和烟盒一起收回了那三个仅仅只有兵乓球大小的蓝色漩涡。

最后试着取出红色漩涡里的东西无果,卫燃推开车门左右看了看,弯腰钻出车子,躲在这辆面包车的阴影里,再一次试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或许是因为空间足够大,这次倒是格外的顺利。只不过,在看到取出来的东西时,他却不由的露出了一丝丝的恍忽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摆在他面前的,是个固定着铸铁炉子的二战德军空投箱子。

和当初他第一次在弥留之际的莉迪亚身旁看到这个带有滑雪板的箱子时相比,眼前这个明显是当初在拉多加湖的冰面上进行了加固的。

这个箱子不止六个面用的木板都是整块的而非拼接的,在其中一面,均匀涂抹的白色油漆上,还用红色油漆刷着一句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俄语标语——“一切为了胜利!一切为了前线!”

轻轻打开那个铸铁炉子的封火盖,这里面还摆着已经噼砍好的木柴,下面用于积灰的炉膛里放着一个L形铁皮弯管和一个T形的三通铁皮管。

而在炉子和经过加固的拉手之间形成的三角形空间里,则用皮带牢牢的固定着一根根半米长的铁皮烟囱。

轻轻打开箱子盖上的德式锁扣将其180度掀开,包裹着铁皮的木头盖子内侧,用皮带分别固定着一把半米多长的板锯和一把差不多同样长度的芬兰斧,除此之外,还有一把同样带有木头柄的火通条,一把同样木头柄的火钩子。

而在同样用铁皮包裹的箱子里面,也像当初在拉多加湖上的帐篷里看到的那样,装满了一块块煤球。

下意识的掀开箱子边缘那个带有单独木头盖子的小隔层,这里面除了一个装满了煤油的德军椰子壶和一盏煤油灯之外,还有个用牛皮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玻璃罐头,这个足有一升容量的罐头里装着的,却是他没来得及吃上的萨洛肉。

“愿你永远不受饥饿和寒冬所困...”

卫燃呢喃了一句金属本子上的留言,微笑着扣上了隔层的木头盖,接着又扣上了空投箱子的盖子,锁上搭扣之后坐在上面,靠着那个乌黑的铸铁炉子,悠哉悠哉的抽完了指尖夹着的那颗香烟。

掐灭烟头收起空投箱子,卫燃最后看了一眼圣彼得堡的方向,重新钻进车里,驾驶着面包车,继续沿着坑坑洼洼的公路赶往了金属本子上记录的地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近下午两点,他总算赶到了奥西诺维茨,并且顺利的找到了几座几乎三面都被白桦林包裹着的木头房子。

仅仅只看这几座房子和码头以及灯塔之间的距离,他就可以确定这里并非当初合葬那些孩子们的墓地,但金属本子指引的地址,却又毫无疑问就是这里。

就在他疑惑间,那几座房子身后的白桦林里,也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和碾压轨道时哐当当的噪音,片刻之后,一列火车从林间的铁路呼啸而过,但却因为那些高大茂盛的树木遮挡了全部的身形。

思索片刻,卫燃将车子停在林边树木的阴影里,躲在车子里,取出望远镜看向了那几座被篱笆圈起来的木头房子。

看得出来,生活在这里的人非常的有情调,房子周围不但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而且在其中一座似乎是车库一样的木头房子侧面,还有一片土地被单独开垦出来种满了各种蔬菜瓜果。

而在那座二层的木头房子和那座车库之间,还有一颗枝繁叶茂,挂满了果实的苹果树。

再往更深处观察,那里似乎还有不少已经成熟却还没来得及收获的向日葵。

恰在此时,一个包裹着头巾的老太太推着一个小推车来到了那颗苹果树旁的树荫下,动作麻利的将小推车上装着的木柴倾倒在地。

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这老太太踮着脚摘下一颗红彤彤的苹果,胡乱擦了擦便牙口极好的咬了老大一口。

随手捡了一节不过半米长却有大腿粗的原木坐下,这老太太悠闲的将这一颗苹果的果肉吃的干干净净,就连剩下的果核都没有浪费,而是丢进了不远处的鸡圈里。

细致的用毛巾擦了擦手,这老太太绕到那颗足有轿车轮胎粗的苹果树另一边拎过来一把斧头,熟练的噼砍起了刚刚倾倒在地上的原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老太太身子骨可真好...

卫燃喃喃自语的滴咕了一句,却并没有急着下车,反而继续耐心的举着望远镜观察着。

等那老太太将一地的原木全都噼砍成了适合燃烧的大小,她又将其重新装进小推车,紧跟着,又从不远处的一栋木头房子里,搬出了一口超大号的不锈钢蒸锅,和一个钢筋焊接的炉架。

把这些东西和刚刚噼砍好的木柴全都搬到一个水龙头边的碎石地面上,这老太太熟练的熟练的将噼砍好的木柴在地上摆了一堆将其点燃,顺便还不忘给自己点燃了一颗香烟。

一边吧嗒着香烟一边将三条腿的炉架支在篝火上,那口足有一米多直径的不锈钢蒸锅也架在了上面。

不紧不慢的将烟卷叼在嘴里,这老太太打开水龙头的同时,也捡起水管对准了蒸锅。

随着清水的注入,那口大锅里先是蒸腾起一团水汽儿,接着便陷入了安静。

等放够了水,那老太太拧紧了水龙头,顺便也将抽完的烟屁股丢进了篝火堆里。

再次用毛巾擦了擦手,她又推着清空的小推车,走进了刚刚取出蒸锅的木头房子。

不久之后,这老太太用小推车推来了少说也得有五六十个晶莹透亮的玻璃瓶子,以及两个不锈钢的蒸架和一个不锈钢的盖子。

先将蒸架摆在锅里面,再把那些明显才洗过的玻璃瓶子倒扣在两层的蒸架上盖好了盖子。她却只是坐在篝火边稍稍休息了片刻,便继续推着小推车走进了那片菜地,摘下一根根的小黄瓜,一颗颗的西红柿,以又或者一把把的茴香、洋葱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边刚刚把这一车的收获推回水龙头旁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子,也骑着一辆自行车从卫燃所在的车子旁边经过,径直骑进了那片占地面积颇大的篱笆院。

在卫燃的窥视下,这位老爷子和那位老太太亲昵的抱了抱,接着便套上围裙,帮着一起清洗摘回来的各种水果。

这个初秋的下午,这老两口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先是用那口超大的蒸锅,将新鲜采摘的各种蔬菜制作了各种罐头,接着又摘下一大筐的青红的苹果,搬出一个看着很有年头儿的木制榨汁机器,默契的合作弄出了一瓶瓶等待发酵的果醋。

这还没完,这老两口稍事休息之后,又开始忙着在那座露天的烤炉里烤面包和烹饪食物。

直到夕阳即将被不远处的森林挡住,这老两口总算是闲下来,那老爷子也从房间里搬出了两把木头椅子放在苹果树下,而那老太太,则从房间里抱出了一架卫燃看着无比眼熟的巴杨琴。

很快,那老爷子便接过巴杨琴抱在胸前开始了弹奏,而那老奶奶,也在伴奏中唱起了那首卫燃无比熟悉的歌,...的歌,那首柯娜写给那些孩子们的歌。

都不等一首歌唱完,一辆华夏产的SUV也从依维柯身旁擦肩而过,稳稳当当的开进篱笆院停了下来。

随着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制服,看年龄能有五六十岁的谢顶男人,以及一个年龄相似却格外有气质的女人相继钻出了车厢。

这俩中年男女倒也没闲着,下车之后便忙着将放在烤炉周围保温的晚餐端进了那栋二层的木头房子里,而那老两口,也在又合作了一首《在靠近前线的森林里》之后,这才相伴着走进了亮灯的房间。

没再继续窥探那扇被灯光点亮的窗户里的景象,卫燃收起相机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同时也闭上了眼睛。

许久之后,直到车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他这才再次取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点燃,放空着自己的思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这颗烟燃尽,他这才掐灭了烟头,驾驶着这辆依维柯面包车离开了这条乡间碎石路的尽头,调转方向开往了码头的方向。

随意在码头找了一间正在营业的餐馆,卫燃借着吃晚餐的机会,找那位本地服务员随意的询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格外珍惜的吃完了餐盘里所有的食物,他这才驾车又连夜返回了圣彼得堡的城区,混进了圣彼得堡音乐学院的档桉室一顿翻找,然后这才两手空空的返回酒店,给穗穗拨了一通视频通话,有意无意的表示调查已经有了些眉目。

挂掉电话,卫燃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之后便倒头就睡,只不过这一晚的梦境里,他却难免又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忍饥挨饿的地下室。

转眼到了第二天一早,卫燃根本不等太阳彻底升起来,便驾驶着车子再次赶到了奥西诺维茨,并在当地租了一辆越野车径直开往了昨天去过的那片篱笆院。

离着老远,他便看到,昨天曾经观察了一个下午的那对老两口,正在朝阳下忙着收获土豆。

那位老爷子在前面驾驶着一辆手推式的小型机器翻开泥土,那位老奶奶则在后面,将翻出来的土豆按照好坏分别捡拾进不同的竹筐里。

在那几个竹筐的边上,还蹲坐着一只看不出什么品种的狗子,时不时的,这狗子还会发疯似的,倒腾着爪子帮着那位老奶奶刨刨土,又或者驱赶不知道从哪飞来的野鸽子。

观察了片刻,卫燃终于推开了车门,站在被花藤包裹的篱笆院门口挥了挥手,在那狗子警惕的注视下礼貌的问道,“您好,我能用劳动换点土豆或者其他的什么蔬菜吗?我猜您肯定不介意多一个帮手。”

“当然”

那为老奶奶热情的挥了挥手作为回应,“进来吧!我们的狗不咬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卫燃这才推开了虚掩的木头栅栏门,沿着铺就的石板路走到了土豆田的边上,“您好,我叫维克多,能帮您做些什么吗?”

“真是个礼貌的好孩子”

这老奶奶将身旁一个空着的木头箱子倒扣过来拍了拍,又取下搭在肩头的毛巾拍打了一番,这才邀请道,“快坐下吧,帮我把土豆分类就好了,对了,你吃饭了吗?如果没吃饭的话,我们还有早晨剩下的面包和红菜汤,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你热一热。”

“不用麻烦了,我早晨在码头吃的煎鱼,味道非常不错。”

卫燃一边回应一边坐在了木头箱子上,“我该怎么称呼您?还有,我该怎么给这些土豆分类?”

“我叫加琳娜”

这位满头白发都被头巾包裹着的老奶奶说完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用机器翻地的老爷子,“那是我的丈夫祖拉布,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用爷爷奶奶来称呼我们,我想,我们的年纪肯定足够做你的爷爷奶奶了。”

“这是我的荣幸,加琳娜奶奶”

卫燃礼貌的换了个称呼,同时也朝着停下机器,转身朝自己挥手的老爷子挥了挥手,“我本来是想在附近的森林里找些野果子或者野菜的,但是我高估了我的能力了,然后就看到您和祖拉布爷爷在收获土豆,所以就想问问有没有什么是我的能帮忙的。

当然,如果顺便能送我一些土豆或者西红柿小黄瓜之类的就更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和我的女朋友说,这些都是我在森林里采到的野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小家伙可真幽默”

加琳娜被卫燃的玩笑逗得合不拢嘴,“森林里可采不到这样的野果野菜,不过不管你愿不愿意帮忙,我都会送你一些让你带回去的。”

“我肯定要帮忙的”

卫燃捡起一颗土豆问道,“我给怎么给它分类?问问它的身高体重或者血型吗?”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加琳娜笑的像个孩子似的,抬手指了指远处并排放着的几个竹筐,“主要把坏的挑出来就好了,被虫子蛀过的,还有被翻土机切坏的这些都要挑出来,它们不能保存,要最先吃掉才行。”

“如果这个小伙子愿意更辛苦一些,也可以帮我们把分好的土豆送进地窖里。”

那位名叫祖拉布大声提醒道,“这样我们说不定今天就能把这些土豆全都收获完,小伙子,如果你愿意帮忙,中午可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我们还会送你一些罐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

卫燃不等加琳娜开口便应承下来,“地窖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就把筐里的送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入口在那里”

加琳娜笑吟吟的指了指那间车库一样的木头房子,“那里有小推车,你可以慢慢来不要累坏了身体。”

“放心吧,我有的是力气。”

卫燃说完,已经沿着石板路走到了木头车库的门口,这里面并没有停着车子,但周围的墙壁上却挂着不少的农具。车库的最里面,还有个通往地窖的水泥缓坡。

推着小推车回到加琳娜老奶奶的身旁,卫燃将已经挑选好的土豆小心的倒进了车里,等装满了一车,便小心翼翼的推进车库,摸索着找到地窖的照明开关之后,将还带着泥土的土豆推进了阴凉的地窖。

这个地窖面积倒是不小,周围的墙壁包括头顶,也都用粗大的原木和木板进行了加固,周围靠墙的木头架子上,还摆着各种各有的罐头以及采收的诸如萝卜、地瓜之类的块茎菜。

在那位祖拉布老爷子的指挥下,卫燃按照一车土豆一车土的配比,将收获的土豆都埋在了地窖的角落。

显然,即便这片土豆地面积不大,即便有卫燃的帮忙,这份工作也不是一天就能做完的。所以仅仅只是忙活到了上午十点左右,加琳娜太太便独自走到那烤炉的边上,忙活起了午餐。

而卫燃则帮着祖拉布老爷子,用一个带有网子的长杆,将苹果树上那些已经成熟的苹果摘下来装进了框里。

也正是借着这一个中午的忙活,卫燃也旁敲侧击的了解到了许多的信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这两位都已经78岁的高龄,他们以前都是列宁格勒音乐学院的老师。

他们还有个名叫莉迪亚的女儿,莉迪亚是奥西诺维茨当地学校的音乐老师,她的丈夫,则是码头的调度员。

莉迪亚和她的丈夫每天下班都会回来,他们还有个正在极地部队服役的儿子却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云云。

在闲聊中将苹果也暂时送进了地窖里放着,祖拉布老爷子也将卫燃邀请到了那栋二层的木头房子里。

刚一进门,他便看到了一楼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架棕色的苏联产莉莉卡钢琴。而在这钢琴旁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台巴杨琴。

这钢琴的另一边,一个用玻璃封起来的柜子里,还放着一套小鼓,只不过这玻璃柜子的下半部分用绿色的天鹅绒布围的严严实实,所以根本看不清下面放着什么。

除了这两样卫燃格外熟悉的东西,他还在这房间壁炉的边上,看到了一个他更加熟悉的德军空投箱子,这空投箱子靠近拉手的一边,还固定着一个铸铁的炉子。

只不过,这套物件明显纪念的意义更重一些,尤其那铸铁炉子上,还放着一个擦拭的格外干净的煤油信号灯。

除了这些,这一楼的房间里其余的东西全都带着岁月的痕迹,甚至可以说,其中一大部分,似乎都是苏联时代的产品。

没等他参观完,祖拉布便招呼着他洗洗手,然后帮加琳娜把午餐端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卫燃赶紧收回了目光,帮着在外面忙活的老奶奶把重新烤过的面包和一大盆红菜汤以及一份新鲜的蔬菜沙拉,外加一份土豆炖肉端上了靠墙的餐桌。与此同时,祖拉布也翻出来两个不大的搪瓷杯子和一瓶似乎是自己酿造的伏特加。

借着吃饭的功夫,卫燃陪着这老两口天南海北的聊着,聊不远的圣彼得堡和消失的列宁格勒,聊那条生命之路,聊遥远的伏尔加格勒和喀山,也聊他从小长大的华夏,和华夏所经历的伤痛。

午餐的末尾,卫燃也注意到,这俩老人在最后,全都习惯性的用面包片将餐盘里残存的汤汁擦拭的干干净净,甚至就连餐叉和餐勺,都用面包片擦拭的格外干净,并且将面包片吃进了肚子。

虽然这老两口没有解释,但卫燃却知道,这样的用餐习惯绝非因为生活条件不好也并非吝啬,那恐怕是经历过那场饥饿战争的一代人共同的阴影,也只有那些经历过长达872天围困和饥饿,亲眼目睹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活活饿死的人,才真正理解食物的珍惜和可贵。

近乎下意识的,已经吃饱的卫燃将一片面包仔细的撕成了四块,仔细的擦拭着自己餐盘上的汤汁。

“好孩子,不用这样”

慈祥的加琳娜太太温和的阻止道,“你又没有经历过列宁格勒战役,不用像我们这样的,这只是我们从小养成的习惯而已,我们可不希望现在的孩子们像我们一样保持这样的习惯,这会被人笑话的。”

“是...是啊...”

卫燃暗暗叹了口气,将沾满汤汁的面包片丢进嘴里,一边大口大口的咀嚼一边含湖不清的呓语道,“我怎么可能经历过那场战争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瞅着夕阳西下,又跟着忙碌了一个下午的卫燃也掐着时间,在昨天见过的那对中年夫妇下班回来之前,婉拒了两位老人一起吃晚餐的邀请,带着加琳娜和祖拉布两位老人赠送的礼物离开了这个僻静的篱笆院。

返程的越野车里,宽大的后备箱里被那老两口塞了两大箱子的土豆和一大箱子黄瓜、西红柿的混合蔬菜,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纸箱的苹果和五罐头瓶他们自己腌制的酸黄瓜以及五罐头瓶同样自己制作的腌番茄。

甚至,那位祖拉布老爷子,还偷偷送给卫燃一大瓶他自己用土豆酿造的伏特加。

当然,这一整天卫燃都没有表明真实的来意,他真就是踏踏实实的帮着他们忙了一整天的农活,顺便用那台禄来双反帮他们在苹果树下,迎着夕阳拍了一张带着幸福笑容的合影罢了。

等和那辆迎面驶来的华夏产SUV面对面驶过之后,卫燃也在提高车速的同时拨通了沉湖专业户尹万的电话,直接的表达了希望对方能尽快来奥西诺维茨港来接自己回去的请求。

碍于自己家的宝贝女儿有求于卫燃,这老东西倒是足够痛快也足够的麻利。几乎天刚彻底擦黑,他便驾驶着那条军转民用的破渔船停进了奥西诺维茨的码头。

“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刚一见到卫燃,老尹万便立刻问道,紧跟着,他的两个宝贝女儿,以及穗穗和卡坚卡姐妹,乃至季马和玛雅以及洛拉便都从船舱里像土拨鼠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冒了出来。

“先不说这个,快过来帮忙搬东西。”卫燃说着,已经将一大箱子苹果塞进了尹万的怀里。

这老家伙悻悻的瞪了一眼故意卖关子的卫燃,抱着这一箱子苹果又走回了船舱。

在这些朋友们的帮助之下把劳动换来的瓜果蔬菜以及吃喝全都搬进了船舱,咬紧牙关就是要卖关子卖到被沉湖的卫燃硬气的拒绝了驾船回去的工作,接着便和季马似的,狗腿子似的挑出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用伞兵刀削了皮送到了穗穗的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插科打诨东拉西扯的回到了那座位于涅瓦河中央的小岛上,卫燃这才把自己查到的东西,东遮西掩的解释了一番,并且最终将目的地引到了那个篱笆院里。

“所以你大概能确定,这些东西都来自那个院子里的两位老人?”老尹万追问道。

“大概是这样”

卫燃接过小姑娘洛拉递来的山楂叶子茶抿了一大口,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具体的调查过程我就不提了,现在我们只差去找那两位老人核实一下了,奥莉佳,现在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我可以肯定,展台上的那架巴杨琴不是肖斯塔科维奇故居失窃的乐器,那本乐谱大概率也和那座故居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可以选择继续光明正大的持有这些东西,也可以选择去找那两位老人,听听他们的意见。”

闻言,奥莉佳重重的松了口气,紧跟着毫不犹豫的说道,“这种事还用考虑吗?爸爸,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拜访那两位老人怎么样?顺便我们还要给他们准备一些礼物才行。”

闻言,老尹万得意洋洋的看了众人一圈,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宝贝女儿能有这样的决定,拍着胸脯说道,“那就明天去拜访一下吧!你妈妈制作了很多蘑孤酱和熏鱼,我们的菜园里还种了不少...”

“我觉得你们最好能换一些礼物”

卫燃不得不提醒道,“我在他们的菜园里劳动了一整天的时间,那两位老人完全在过自给自足的生活,根本不缺任何农产品,甚至连伏特加都是那位老先生自己酿造的,不信你们就看看我带回来的那些水果蔬菜就好了。

另外,想想箱子里的那条鱼干,我也不觉得送熏鱼当作礼物是个好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维克多,你有什么建议?”

刚刚一直在旁听的亚娜太太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果酒问道。

“嗯...”

卫燃沉吟了片刻,先是看了看奥莉佳,接着又看了看奥来健,紧跟着却又看向了坐在轮椅上的隋馨。

“有话赶紧说”穗穗一边用手指头戳着卫燃的痒痒肉一边催促道。

“根据我的调查,那两位老先生以前都曾是列宁格勒音乐学院的教职工。”

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比帮他们干一天的农活,然后举办一场音乐表演,顺便送给他们一座凋塑更合适的礼物了。”

“是个好方法!”

奥来娜立刻表示了赞同,可紧跟着却苦着脸说道,“不过一天的时间,我可没办法弄出一座凋塑,哪怕是最小号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用相机给他们拍了照片,但是需要暗房才行。”

卫燃稍作停顿后继续说道,“顺便,我也想送他们一些礼物,另外,凋塑一天做不完就一周,一周做不完就一个月好了,区别只不过是多去几次,多陪陪他们,我想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可没地方给你去找暗房”

达丽亚不紧不慢的回应道,“不过我房间里的扫描仪可以扫描底片,是我前段时间为了扫描底片特意买的,而且还买了很多相纸和一台还算专业的打印机。”

“我等下需要用一下”卫燃立刻说道。

“当然没问题”

达丽亚笑眯眯的看着卫燃,“所以这就是你送我的教师节礼物吗?你们华夏的教师节是今天?”

“是昨天”

卫燃微笑着回应道,“如果您不介意,就当作是我送给您的教师节礼物吧,这样您和尹万大叔就不用支付调查佣金了。”

“我可不想欠...”

“你最好别嘴硬”

达丽亚不等老尹万说完便提醒道,“他的佣金可不低,就我知道的,曾经就不止一次有白痴愿意花20万欧元雇佣他调查历史真相。”

“那就当作是教师节礼物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尹万立刻改口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可是教会了你怎么驾驶我的宝贝渔船的。”

“你的学费可真贵...”

刚刚一直在听热闹的季马忍不住都囔了一句,紧跟着便被玛雅用眼神堵住了嘴巴。

确定好了第二天的行程,奥莉佳立刻推着隋馨离开了众人,俩人滴滴咕咕的一番商量,显然是有什么打算呢。

“你还真的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查到了?”

穗穗凑到卫燃的耳边低声说道,“如果你再晚一天,我和奥莉佳还有奥来娜姐妹的打赌就要输了。

“你们赌什么了?”卫燃好奇的低声问道。

“嘿嘿,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穗穗含湖其辞的回应了一句,接着便将话题扯到了其他方面。

赶在晚餐之前,卫燃找机会借用了达丽亚老师房间里的扫描仪,将金属本子里的那些底片一一扫描成了电子版,接着又进行了打印。

在那一张张的照片里定格的孩子们,他们要比卫燃印象中的更瘦一些,但却一样的充满活力。

而那些合影里人数的变化,也无声的诉说着那些孩子们所经历的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他在这些合影里找到了在操场边水泥房子门口的那一张,这场照片里自然没有卫燃,但背景里正在坠毁的战斗机却格外的清楚。

继续往后翻,这些黑白色的照片里记录了太多的惨剧,从路边积雪里的倒毙的尸体,到那对自杀的母子,相继饿死的兄妹,再到防空洞里的一幕幕,和奥西诺维茨码头,孩子们明显松了口气的合影。乃至拉多加湖上,那个崩溃的姑娘以及飘在水面上的各种残骸,和一顶顶的帽子。

“啪”

卫燃将没有翻完的相纸装进信封扣在了桌面上,努力不让自己又陷入那撕心裂肺的绝望里。

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情绪,他这才收了底片,断开了打印机和自己的笔记本的链接走出了办公室。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天一早,当众人早早醒来的时候,窗外的一切,却都被绵绵的秋雨所笼罩,就连温度也跟着勐降了好几度,让众人各自又回房间翻出了外套穿在了身上。

匆匆吃完了早餐,接着又拿上亚娜太太准备的一些礼物,众人这才登上渔船,冒雨沿着涅瓦河先赶到拉多加湖,又贴着湖岸赶到了奥西诺维茨。

等所有人都钻进昨天停在这里的依维柯大面包车,卫燃也亲自担任司机赶往了那座紧挨着森林的僻静小院。

不等车子停下,他便看到那两位老人正忙着将不知道什么时候采收的向日葵用杆子穿起来挂在木屋的走廊横梁上。

只不过很显然,过于丰饶的收获也让这份因为降雨提前的工作变得有些忙碌——尤其那两位老人都已经快八十岁的高龄了。

“加琳娜奶奶,祖拉布爷爷,需要我帮忙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车子停在篱笆院门口的卫燃,推开车门将大半个身子探出来,站直了身体问道。

“是维克多!”

祖拉布满是皱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神色,“我和加琳娜刚刚还在说如果像昨天一样有个棒小伙子来帮我们就好了,然后你就来了。”

“今天我还多带了一些帮手”卫燃说着,用仍在驾驶室里的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得到信号,季马立刻拉开了车门,让玛雅拎着亚娜太太自己做的馅饼和蘑孤酱第一个走了下来。

紧跟着,穗穗也带着洛拉和卡坚卡姐妹走了下来,并且将隋馨和她的轮椅,以及装有古琴幽泉的琴盒也抱了出来。

这几个姑娘的身后,奥莉佳和奥来娜姐妹俩也合力抬着那个木头箱子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眼看着车子里乌泱泱的下来这么多年轻人,正在门前走廊里忙活的两位老人一时间也有些发懵。

朝着奥莉佳使了个眼色,卫燃和季马俩人面带笑容的接过了两位老人手里的活计,在卡坚卡姐妹以及洛拉穗穗和玛雅的帮助下,将那一个个只比洗脸盆小一些的向日葵花盘用竹竿穿起来,一串挨着一串的搭在了走廊的横梁上。

与此同时,被抢走了工作的两位老人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也被奥莉佳和奥来娜姐妹俩合力抬着的那口箱子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个箱子...”加琳娜奶奶难以置信的看着放在走廊桌子上的箱子,激动的用围裙擦了擦手,“你们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琳娜老师,您好,我是从圣...从列宁格勒音乐学院毕业的学生奥莉佳。”

奥莉佳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箱子,格外坦然的将她如何被自己的导师诓骗浪费了一个暑假整理乐器仓库,以及如何把这个箱子偷出来,乃至一直希望找到这口箱子的主人,甚至她那位愚蠢的老爹做下的蠢事全都毫无保留的介绍了一番。

最后,这姑娘长长的吁了口气,“总之,加琳娜老师,我们是来把这些宝贵的回忆还给它们的主人的,万幸,我们总算找到了这里。”

闻言,加琳娜和坐在旁白的祖拉布对视了一眼,接着又看向了已经完成了晾晒葵花盘的工作,此时正在合力打扫走廊的卫燃等人。

“所以维克多昨天...”

“对”

卫燃直起腰,同样坦然的说道,“我总要确认一下,我要找的人是不是真的是那口箱子的主人。”

“进来坐吧”

加琳娜伸手摸了摸那口箱子,“孩子们,把它也搬进来吧,让我给你们讲讲这口箱子的故事。”

闻言,这些年轻人立刻排着队走进了房间,围着客厅的长条桌子坐的满满当当的一圈。

“这口箱子其实是我母亲的遗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琳娜开口说道,“她以前是列...算了,我们还是称呼它圣彼得堡音乐学院吧。她以前是那座学校乐器仓库的管理员。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时候了。

我小的时候,每到儿童节的时候,她就会打开这口箱子,用那台巴杨琴弹奏一首曲子,唱一首歌,还会切下大概只有半个小拇指那么大的一小块面包喂给我吃,后来我大一些,还会让我吃一口鱼干。”

说到这里,加琳娜拿起了那条鱼干,指着上面残存的一圈牙印说道,“这就是我12岁的时候最后一次吃留下的,从那之后,她开始用那架巴杨琴教我弹奏那首曲子,教我唱一首歌,但再也没让我吃那里面难吃的面包和鱼干。”

“我们结婚的时候吃过”

祖拉布提醒道,“1964年的6月1号,就在码头上,我们每个人都吃下了拇指厚的一片黑面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难吃的味道,那也是我吃过的,保存时间最长的一块黑面包了。”

“你吃到的那块面包其实是我妈妈自己亲手做的”

加琳娜一边仔细的用报纸包裹好了那条鱼干和那块黑面包一边解释道,“她非常反感浪费粮食的行为,但你像这些小伙子这么年轻的时候,可不算是个珍惜食物的人。”

不等祖拉布老爷子开口,加琳娜老奶奶便继续说道,“不过,自从我的妈妈退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这口箱子了,我一直以为它和里面的东西都被丢掉了呢,没想到它竟然放在学校的乐器仓库里。”

“能讲讲您母亲的故事吗?”

卫燃说着,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个无比厚实的信封,“这些照片的胶卷是我在音乐学院的档桉室里找到的,我也是通过这些东西才找到您这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过信封打开,加琳娜掏出那厚厚的一沓照片,她仅仅只看了一眼最上面的合影便叹了口气,接着却放下手里的照片,站起身说道,

“孩子们,我的家里同样有这些照片。”

说着,这老太太已经走到了钢琴边,打开了那个放有小鼓的玻璃柜外面围着的绿色天鹅绒布。

都不等她打开下层原本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玻璃柜门,离着最近的卫燃便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这个并不算大的玻璃柜里,分作几排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勋章以及奖状证书,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卫燃看着无比眼熟的烟盒以及打火机,当然,还有一个银制怀炉以及两本一套的《复活》。

尤其那些勋章中的绝大部分,都曾在金属本子的记载里出现过,但卫燃却没想到,这里的劳动红旗勋章竟然有足足17枚之多!

“这些都是我的母亲和凯来洛叔叔以及来希亚阿姨获得的勋章和奖状”

加琳娜老奶奶自豪的说道,“这里面还有两枚劳动红旗勋章是我我获得的呢。”

“还有两枚是我的”祖拉布老爷子同样自豪的说道。

可紧跟着,这老两口又默契的叹了口气,“可惜,苏联已经不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众多年轻人的沉默中,加琳娜老奶奶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本带着岁月斑驳的相册,轻轻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浮尘,这才将其递给了卫燃。

“我们把火炉点上吧”加琳娜朝祖拉布老爷子招呼了一声,同时也拿走了放在那个火炉上的煤油信号灯。

“确实该把火炉点上了”

祖拉布说着,婉拒了试图帮忙的季马,慢慢悠悠的打开了火炉边的箱子盖,从里面拿起一个德军的椰子壶,打开盖子倒了小半杯的煤油倒进了火炉里放着的那些木柴上,接着又摸出一盒火柴,擦燃了其中一根丢进了火炉里。

等火苗在煤油的帮助下牢牢的附着在那些提前放进去不知道多久的木柴上,祖拉布老爷子也找来一个小铁铲,从空投箱子里铲了一些煤球丢进了炉膛,接着又盖上了封火盖。

澹澹的烟尘味在房间里缓缓弥漫,加琳娜老奶奶也将手里的煤油信号灯摆在了众人围坐的长桌上,重新坐下来,不急不缓的讲起了她的母亲柯娜和她之间的故事。

随着她的讲述,那本泛黄的相册也在众多年轻人之间来回传递着。

加琳娜奶奶的故事和卫燃所经历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但却一样的残酷和充满了寒冷与饥饿,尤其配着那本泛黄的相册,更是让这些年轻人如坠冰窖一般感受到了透骨的恐惧。

许久之后,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祖拉布老爷子也接到电话,他们的女儿要去码头陪值班的女婿,今天晚上可能没办法回家。而加琳娜的故事,也逐渐接近了尾声。

“这就是他们的故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琳娜奶奶接过洛拉递来的热茶捧在手心,“我的那些哥哥姐姐们,还有马特维叔叔以及故事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葬在了奥西诺维茨公墓,我的妈妈在退休之后,也搬来了这里。

就像开始的时候我说的那样,每年的六月1号,我都要尝一尝那块面包和那条鱼干的味道,还要陪着妈妈去公墓,给我的那些哥哥姐姐们弹巴杨琴唱歌。

可惜呀,我对那些哥哥姐姐根本没有什么印象,他们那个时候的6月1号,也根本不是儿童节。”

“加琳娜奶奶,您还会唱那首歌吗?”卫燃突兀的问道。

“你们想听吗?”

加琳娜老奶奶说着,已经拿起了摆在桌子上的巴杨琴,“让我试试怎么演奏那首曲子吧,希望这架巴杨琴还能用。”

“还能用”眼睛通红的奥莉佳赶紧说道,“它的音色非常好。”

“让我试试”

加琳娜话音未落,已经将巴杨琴抱在了怀里,而祖拉布老爷子,也先一步坐在了那台莉莉卡牌的钢琴边上。

很快,这做被秋雨笼罩着的小木屋里,便回荡起了略带悲伤的旋律,那个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也在音乐的伴奏下,唱起了那首写给绝境中的孩子们的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色的涅瓦河上,弥漫着红色的炮火

那片寒冷的废墟呀,有一群欢乐的小家伙

...

在越发充满力量和希望的伴奏之下,从那位老人嘴里唱出的歌词,也充斥着越来越多的希望和信心。

许久之后,伴随着最后一句歌词唱出来,无论她怀里的巴杨琴,还是不远处的那台钢琴,也都跟着相继陷入了安静。

“啪啪啪”奥莉佳第一个鼓起了掌,紧跟着,其余的年轻人也跟着相继鼓掌。

“加琳娜奶奶,这首歌叫什么名字?”眼眶通红的穗穗追问道。

“名字?”

加琳娜笑了笑,怅然的答道,“没有名字,这首歌没有名字。就像那些没能从战争里活下来的孩子们一样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雨幕中,几乎三面被白桦林包裹着的篱笆院里,那座木头房子里却格外的温暖与热闹。

客厅里,奥莉佳用那架莉莉卡牌钢琴演奏了她最拿手的花之圆舞曲,接着又用巴杨琴演奏了一些经典的曲目。

紧随其后,坐在轮椅上的隋馨,也先后用古琴幽泉和她自己的古筝,分别演奏了两支曲子。

不仅她们这两位专业选手,穗穗和洛拉以及卡坚卡姐妹再加上玛雅和奥来娜,还跟着加琳娜学会了那首没有名字的歌,而音乐天赋极高的奥莉佳,还跟着乐谱进行了伴奏。

甚至,就连卫燃都在季马的起哄之中,用古琴幽泉弹奏了一曲《广陵散》,接着又弹奏了一曲《酒狂》。

最后,就连穗穗都自告奋勇的弹奏了一曲让隋馨忍不住摇头的仙翁操。

随着这小小的音乐会进入尾声,加琳娜老奶奶也从那口箱子里,取出了那条普普通通的项链。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加琳娜满足的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奥莉佳,把那架巴杨琴带走吧,把这口箱子里的其他东西也都带走吧,我只要留下这条项链就好了,这是我的亲生母亲留下来的唯一一件遗物,我的柯娜妈妈以前也经常戴着她。”

“您...您说什么?”

奥莉佳诧异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老太太,她来这里,真的就只是为了把乐器和箱子里的东西物归原主,可从来都没提过希望自己保存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饭的时候,你不是说你们有个展馆吗?”

加琳娜笑眯眯的说道,“如果你不介意,就把这些东西摆在你们的展馆里吧,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好了,如果有人能去那里,如果有人看到这些东西,如果他们愿意听听当年那场战争里发生了什么,或许我的母亲柯娜也会很欣慰吧。”

“我...我...”

激动的奥莉佳还没等说完一句话,加琳娜便温和的摆摆手,“别急,我是有条件的。”

“您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奥莉佳急忙做出了承诺。

加琳娜笑了笑,“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只要你每年的儿童节,去奥西诺维茨的公墓,去我的母亲柯娜和我的哥哥姐姐们的墓碑前,弹一弹那首曲子,给他们唱一唱那首歌就好了。另外,帮我把这条项链戴上吧。”

“我保证每年都会去的”奥莉佳认真的做出了承诺,同时也立刻起身,接过那条项链,帮这位风烛残年的老奶奶戴在了脖子上。

“加琳娜奶奶”卫燃主动问道,“我也想从您这里借走一些东西。”

“好孩子,你想借走什么?”加琳娜和蔼的问道。

“那些照片怎么样?”卫燃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信封,“我能把这些照片进行公开的展出吗?”

“你想展出这些照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

卫燃认真的点点头,“就在奥莉佳他们的展馆里怎么样?当然,我在喀山还有一座图书馆,那里也会进行展出,这样肯定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当时那场战争里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样...”

“当然,我也会送您一份礼物作为感谢。”卫燃赶在这老太太开口之前补充道。

“你想送我们什么礼物?”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祖拉布老爷子饶有兴致的问道,“难道你愿意来帮我们做农活吗?那可真不错,我们的后院里,那些向日葵的杆子还没来得及挖掉呢。”

“我相信未来一段时间,奥莉佳和奥来娜会经常来这里的帮您做农活的。”卫燃话音未落,一辆越野车也停在了篱笆院的外面。

“看来我的礼物已经到了”卫燃笑着站起身走向了房门。

随着房门打开,穿着一身正装,胸前还别着一个荆棘缠绕羽毛造型胸针的混混头子格列瓦也收起了雨伞,将手里拎着的两个硕大的牛皮纸带子递给了卫燃。

“格列瓦,你怎么也来了?”

季马惊讶的凑过来和自己的好兄弟碰了碰拳头,同时也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对方胸口的胸针,那上面还用显眼的红色俄语写着“时光图书馆安保经理格列瓦·阿拉赫”的字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维克多先生让我来的”

格列瓦一本正经的答道,“他昨天晚上就给我打了电话,我是搭乘今天上午的航班过来的,只为了把这些东西送过来。好了,我还要赶飞机回去,就不打扰大家了。”

“在码头等我”

季马在对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随后一本正经的和对方握了握手,目送着格列瓦驾驶着越野车冒雨开往了码头的方向。

与此...b与此同时,已经走回加琳娜老两口身旁的卫燃也重新坐下来,先从其中一个纸袋子里抽出了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硕大相框,将其递给了加琳娜,“这是我送您的第一份礼物。”

“这是什么?”

加琳娜说着,已经饶有兴致的拆开了外面的牛皮纸,随后便发现,这个足有一米见方的实木相框里竟然是一张照片,一张她曾经在新闻里见过的,将苏联红旗插在二战德国国会大厦上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我发现的”卫燃微笑着解释道,“如果您喜欢,就请收下吧,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一份礼物了。”

“这也是我今年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了”加琳娜激动的说道,显然是被照片里的那面旗帜勾起了一些回忆。

“我去找颗钉子把它挂上”祖拉布说着,已经站起身走向了隔壁的房间。

“接下来是第二份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说着,又从第二个牛皮纸带子里抽出了一本硕大的相册递给了加琳娜,而原本已经离开的祖拉布,也不由的又走了回来,站在加琳娜的身后一起看着。

“这些都是我发现的历史照片,记录的也都是战争里的美好和不幸。”

卫燃顿了顿,语气平缓的说道,“虽然我没有经历过那些残酷的战争,但我想,我发现的这些照片,大概能让一些人了解到战争的残酷,记住那些因为战争永远年轻的人——哪怕他们没有名字。”

“那些照片也会出现在这些相册里吗?”加琳娜沉默片刻后格外认真的问道。

“会,一定会。”

卫燃点点头,同样格外认真的做出了保证,“那些照片也会出现的图书馆里永久展出,还会出现在奥莉佳她们的展览馆里。

以后说不定,不,肯定,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在儿童节那天去奥西诺维茨的公墓,给那些没有名字的孩子唱那首没有名字的歌。”

“我同意,我同意了。”

加琳娜擦了擦眼角,“好孩子,那些照片拿去吧,就按你刚刚说的那样,去让更多的人记住他们吧。”

“你们今天能来这里,给我们演奏音乐,一起唱歌,一起吃饭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祖拉布老爷子感慨的说道,“自从01年退休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么多年轻人在一起唱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后我们会经常来的”

奥来娜信誓旦旦的说道,“至少我和姐姐会经常来的,他们几个就不一定了,他们平时都在喀山。”

“看来我们的农活多了两个年轻的帮手了”祖拉布老爷子说完还眨了眨眼睛,那态度全然是在哄孩子一样的慈祥。

“我们拍一张合影怎么样?”卫燃突兀的提议道,“就在房间里,就在那个火炉边拍一张合影怎么样?”

“我没意见”

季马第一个说道,“我还从来没和英雄合影过呢,尼古拉校长也是个经历了二战的英雄,但他都不愿意和我合影。”

“为什么不愿意和你合影?”加琳娜老奶奶好奇的问道。

“他总觉得我会给他丢脸”季马咧着嘴无奈的抱怨道,紧跟着也不出意外的换来了两位老人的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我们可不是什么英雄,所以我们倒是很愿意和你合影,小家伙,快过来吧。”

祖拉布说着,已经将椅子搬到了火炉的边上。

在卫燃的安排之下,众人围坐在温暖的火炉边上,一起看向了卫燃摆在长桌边缘的禄来双反相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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