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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第三幕,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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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察!”

清脆的快门声中,照样下的赵胜利等人手持美式卡宾枪的形象被定格在了银盐底片之上。

不等卫燃的视线离开那台禄来双反的取景框,他的视线已经被浓烈的白光填满。

“肯定还有第三幕吧...”

在卫燃的喃喃自语中,白光渐渐消退,周围的景象也变成了酒店的房间。

下意识的看向金属本子,果不其然,那支金属羽毛笔已经悬在了纸页之上,刷刷刷的留下了几行血红色的字迹:

第三幕

角色身份:突击排一班战士卫燃

回归任务:攻占敌指挥所

技能任务:存活至渡江成功

语言任务:冷兵器击杀至少三名敌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攻占敌指挥所?还有技能和语言任务?

卫燃顿时来了精神,任由再次出现的白光席卷而来。紧接着,少的可怜的几样样物品从眼前飞速划过。

“毛瑟刺刀、随身酒壶、上次在芬兰和法国战俘共事之后得到的熊皮连指手套...没了?就这?”

在卫燃不满的滴咕中,他却只觉得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耳边寒风的呼嚎也越发的清晰。

当视野恢复正常,卫燃不由的抽了一口真正意义上的凉气儿。

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皑皑的白雪,正前方最多也就500米左右远的地方,便是一条似乎还没封冻,不知道将会流淌到哪里的江水。

“不会渡的就是那条江吧?”

卫燃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随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虽然离的有些远,但依旧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那条蒸腾着些许白色雾气的江面足有几十米的宽度,虽然看裸露出的江堤可以大概猜到正处于枯水期,水应该不会太深,但放眼望去,视野范围内却根本找不到一座桥!

再看看左右,冰凉的雪地上是一个又一个反穿着棉袄,右边胳膊系着一条白布条,身上披着白床单趴在冰雪里的志愿军战士。他们有的脸上围着灰黄色的围巾,有的正将炒面和积雪汇合在一起用力捏成团塞进嘴里,还有的则在清理着武器上的积雪和冰碴。

他自己和周围人没什么两样,右边胳膊系着用来敌我识别的白布条,胸前横放着一支美式M1卡宾枪,前身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白布条,手上则戴着一双露出些许棉花的手闷子,这手闷子除了材质是棉花和棉布之外,倒是和金属本子里的那双兽皮连指手套没什么区别,同样都把右手食指单独出来,满足了扣扳机的需求。

正当他准备看看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装备的时候,天边却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隐蔽!”身后的方向,不知道是谁轻轻喊了一嗓子。

顷刻间,不管是吃东西的,还是清理武器的,全都将脸贴在了厚实冰凉的积雪上,尽可能的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片刻之后,三架美军飞机极尽嚣张之态的低空飞速滑过。稍稍侧着脸的卫燃,甚至能在那一瞬间看到飞机驾驶舱里的人影。

一遍,两遍,三遍,头顶的美军飞机像是发情的苍蝇一样飞来飞去,时不时的,甚至还有会朝着河道两侧胡乱来上几次扫射。

折腾了足足十十分钟左右,这三架飞机总算是拉升角度离开,最终彻底消失在了视线和听觉范围之内。

直到这个时候,卫燃才看向了左右,在他的右手边,是个眉毛和眼睫毛都已经挂了一层霜的战士。

这名战士裹着厚实的围巾,仅仅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正前方。他的左手紧握着一支缠着白布条的军号,手闷子上还写着“夏川”的字样。

但他右手的手闷子,却和卫燃的一样已经露出了棉花,甚至卫燃都能隔着棉布看清他的指节。

犹豫片刻,卫燃脱掉右手的手闷子,假意将手伸进棉衣里面作为掩护,拿出了金属本子里的那双熊皮连指手套默不作声的递了过去。

那名疑似叫做“夏川”的战士转过头,看了看卫燃递来的连指手套,脸上已经满是诧异之色。

“拿去用吧”卫燃低声说道,“我戴着有点小,留着也是累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这名战士点点头,接过厚实的熊皮手套戴在了手上,颤抖着低声说道,“可真暖和!”

“送给你了,等冲锋的时候你可得吹响亮点。”卫燃低声说道。

“指定响亮!”这小战士说话间,不由自主的将脸埋进了手闷子里,随后又用这双厚实的手闷子捂住了耳朵。

见状,卫燃看向了右手边,相隔不到一米的位置,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脸上长满了冻疮的战士抽了抽鼻子,慢悠悠的脱掉了厚实的手闷子,将身前的积雪拍实,从干粮袋里倒出来一小堆炒面,像是过家家似的从身边抓了一捧雪,和那澹黄色的炒面粉仔细的搅拌在一起之后用力攥成了一个个残存着掌纹的小团。

而在他的手闷子上,同样用黑色的字迹写着个名字——沉沉。

见卫燃一直在看着自己,这名似乎叫做沉沉的战士将刚刚攥好的炒米面团递给了卫燃,“吃一口?”

“谢谢”卫燃赶紧脱掉手闷子,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炒面团塞进了嘴里。

一口咬下去,冰凉、干燥以及紧随而至的黏湖湖口感,让他顿时有种正在用嘴巴将冬天的沙子、水泥以及凉水搅拌在一起的错觉。

将这掺了雪的炒面吃进肚子里,卫燃根部没尝出什么味道,反倒觉得从一股子凉气从嘴巴一路蔓延到了胃里。

那国字脸的战士笑了笑,拉下结了霜的围巾,将刚刚攥好的两个面团全都塞进嘴里,默不作声的咀嚼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也看向了远处的江面。

卫燃看了看四周,知道不是多嘴聊天的时候,索性也老老实实的趴好,耐心的等待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前后不到十分钟,他便感觉到身下的寒意已经穿透了并不算厚实的棉服,整个人也根本控制不住的打起了哆嗦。

偏偏这个时候,头顶却又飘起了拇指大小的雪花,这大雪在寒风的搅动中纷纷扬扬的落地,又纷纷扬扬的重新冲上半空。顺便,也盖住了藏身与此的志愿军战士。

如果忽略掉侵入骨髓的寒冷,这倒是一层不错的伪装,现在别说再有飞机从头顶低空掠过,即便敌人就站在身边,恐怕稍不注意都会忽略掉他们的存在。

但这仅仅只是假设出来的如果罢了,那无法忽略的寒冷,甚至让卫燃有种双腿已经不存在了似得错觉。

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空,卫燃强忍住将随身酒壶拿出来抿一口暖和一下的冲动。那酒壶里仅仅只有几两白酒,显然,相比现在的寒冷,或许渡江之后,那些酒就是救命的宝贝!

“给你”恰在此时,身边那个国字脸的战士递过来一个灰扑扑的粗布袋子。

下意识的接过这布袋子,卫燃发现里面装的是,全是一颗颗暗红色的干辣椒。

再次看了眼身边的国字脸,后者咬了一口手里捏着的干辣椒,随后将剩下的塞进了手闷子里。

见状,卫燃也伸手从布袋子里拿出一颗手指头大小的干辣椒,随后将布袋子递给了右手边那个攥着军号的战士。

将这辣椒塞进嘴里咬下来烟头大小的一块,顿时,辛辣的味道便让他觉得嘴里像是着了一团火一样。

哈了口气,卫燃学着那国字脸的样子,将剩下的辣椒塞进了手闷子,皱着眉头仔细的咀嚼着嘴里那一小块干硬的辣椒皮,哪怕被辣的忍不住打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多时,他便感觉到额头后背都冒出了汗,但他同时更知道,这操作就像冰天雪地里喝酒取暖一样,都是饮鸩止渴的法子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口辣椒确实让他多少暖和了一些,可身体因为寒冷的颤抖,却根本没有办法抑制!

就在这难熬的严寒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头顶的降雪也渐渐停了下来,同时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仅仅只能隐约看到周围地形起伏的些许轮廓。

恰在此时,他们的身侧传来了一声命令,“准备渡江!突击排!上!”

“一班,上!”

趴在卫燃身边的国字脸喊了一嗓子,端着一支50式冲锋枪最先跳出了掩体冲向了一公里外的河道。

卫燃左右看了看,见周围隐藏的战士都已经站起来,立刻也跟着爬了起来。

在这冰天雪地里藏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卫燃早就已经被冻透了,尤其双脚,在踩踏地面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知觉。

跌跌撞撞的一阵奔跑,随着身体的活动,他倒是总算感觉到了些许的暖意,同时脚底板也像是针扎似的传来一针针的刺痛。

不过,随着距离一点点拉近,他倒是总算看清,原来这见面上是有桥的,只不过这座木头桥的中间已经被彻底炸毁,只剩下了两头勉强残存着一些轮廓罢了。

还没等他看清更多的情况,打头的那个国字脸却已经不带减速的直接冲进了盖着一层积雪的河床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艹!”

卫燃心头一沉,下意识的就想停下来,这个季节,这个温度,而且还穿着棉衣棉服跳进即将结冰的河里,哪怕那河水仅仅只有齐腰深,也绝对是在玩命!更别提,那水面少说也得有几十米宽!

就在他陷入犹豫,并且不由自主的慢下来的时候,周围的那些志愿军战士却一个挨着一个,悄无声息的超过了他,跟着那个国字脸的战士冲进了冰冷刺骨的水里!

咬咬牙,卫燃再一次加快的脚步,循着前人的脚步冲了上去。

几乎在他一条腿踩进扎凉的河水里的时候,卫燃便觉得一股无法忍受的寒意瞬间涌进了鞋子、涌进了裤腿,进而又一路往上蔓延。

如果硬要做个比较,当初在冬天的红旗林场游泳池里抱着假人来回扑腾,简直就像是在蒸桑拿一样舒服!

在被压抑的闷哼声中,已经跳进河里的战士们一手高举着武器,另一只手相互搀扶着,在那个国字脸的带领下继续朝着对岸前进,众多战士口鼻中呼出的水汽,甚至在覆盖着积雪的水面上聚集了一层即便在夜色里也依旧显眼的白雾!

在哗啦啦的水流响动中,打头的这些战士相处搀扶着,艰难的朝着对岸前进,越往中心走,这江水的深度越大,以至于到了后半程,卫燃几乎是在游着前进!

“哗啦!”

飞溅的水花中,那个国字脸第一个上岸。夜色中,只见他立刻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拆掉弹匣之后反复拉动枪栓,直到确定没有冻上,这才重新装上弹匣顶上了子弹,整个人贴着江堤往上爬了几步,冒头看了看之后,立刻朝身后挥了挥手,最后这才摘掉手套,咬了一大口用来御寒的干辣椒。

几乎在他重新戴上手闷子的同时,卫燃也和那个手里自始至终高举着军号的战士同时登上了对岸的江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根本没等他站稳,那股熟悉又恶心,但却完全无法用语言准确形容的大脑宕机感如约而至。紧接着,他也不由自主的一个屁墩坐在了江边冻结的冰碴子上,顺带手也将相互搀扶着的那名小战士拉倒在地。

不知道算幸运还是不幸,卫燃这一屁股好死不死的坐在了一块突起的小石头上。

即便隔着浸水的棉裤,这小石头撞击尾巴骨带来的剧痛也让卫燃瞬间恢复了清醒,但同时,也让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将一直高举着的卡宾枪摔进了水里。

“卫燃,你没事吧?”那个小战士先是反应极快的抱住了军号没让它跌落在地,然后这才低声问道。

“没事,没事。”

卫燃强忍着呕吐的玉忘挣扎着捡起卡宾枪,在江堤上的积雪里打了几个滚,尽可能的在棉衣被彻底冻结之前,利用相对干燥的积雪吸走尽可能多的水分,同时,他还不忘拆掉弹匣拉了拉枪机。

只不过,仅仅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浸水的枪击却已经彻底冻住了。偏偏,这卡宾枪还不能像AK步枪那样,依靠“用脚踹”的方法解决目前的问题。

眼瞅着短时间没办法排除武器故障,卫燃索性也不再耽搁时间,愤满的重新装好弹匣背在肩上爬了起来。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跟在后面的两个班也相继上岸,寂静的夜色里,卫燃甚至能听到牙齿碰撞发出的敲击声。

用力做了几个下蹲站起的动作让棉裤软和了一些,卫燃凑到已经组建好了防御阵地的那位国字脸战士身边,借着衣服的掩护取出了怀里的酒壶拧开抿了一口,随后递给了对方,带着些许的试探低声说道,“沉班长,让大家都喝一口暖和暖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国字脸诧异的看了看卫燃递来的酒壶,干脆的接过去抿了一口,随后递给了身边的人。

这仅仅只装了不到半斤白酒的小酒壶在登陆的战士手里依次传了一圈之后,另外两个班的战士也全部上了岸。

渡江前发布命令的那名军人同样抿了一小口酒壶里的白酒,顺手递给另一名战士之后低声命令道,“一班、二班解决哨兵,三班去扎口袋。”

“一班,跟我上!”

名叫沉沉的班长挥挥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刺刀,匍匐着摸上了江堤,在夜色与积雪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扑向了距离江面不足百米的阵地。

说这里是阵地实在是有些勉强,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几个依稀可见的,用沙袋垒砌的火力点之外,便是更远处一条蜿蜒不知通往哪里的公路。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卫燃干脆将累赘一般的卡宾枪丢在一边,甚至就连手闷子都摘下来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免得碍事。

很快,正前方出现了两道在寒风中不断摇晃的铁丝网,那铁丝网上挂着的铁皮罐头盒随着风叮当作响,反倒是完全失去了应有的预警作用。

这无疑是个好事,齐头并进的两个班立刻各自有个战士抽出了挂在腰间的钳子,轻而易举的剪开铁丝网打开了一条通道。

紧跟在深沉班长的身后,卫燃抢在第三个爬过了铁丝网。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到,这两道铁丝网的后面竟然还挖出一片规模虽然不大,但绝对下了本钱的战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片战壕的前线壕沟深度几乎达到了两米,甚至两侧和脚下都用原木进行了加固。正对着江面的一侧,不但用沙袋垒砌了一层胸墙,甚至还用木板搭出了射击台。

如果这战壕放在一战的时候,恐怕就算是德国人来了也能给个90分以上的好成绩。

但与这片落满了积雪的战壕不相匹配的是,这条横向蔓延了百十米距离的弧形战壕里,目光所及之处,卫燃却根本没看见一个人影。

同样跟着翻进战壕里的突击班战士们纷纷看向了沉班长,后者和另一个班的班长对视了一番之后,立刻各自选了相反的方向,带着两个班的士兵开始前进。

排着队穿过一条交通壕,卫燃立刻闻到了烟草的味道,同时也听到了左侧方向,“思密达”含量极高的交谈声。

和沉班长打了个手势,待后者点头同意之后,卫燃立刻循着交谈声摸了过去。根本没走多远,他便看到了一个机枪火力点里透出的些许火光。

小心翼翼的探头扫了一眼,里面正有两个穿着难含军装的战士背对着自己火力点的出入口,围坐在一个用铁皮桶改装的简易火炉边上,一边抽烟一边聊着什么,那担着铁架子的篝火上,两个美军大量配发的灵肉罐头此时正弥漫出浓郁的香气。

朝跟在身后的士兵比了个手势,卫燃一个跨步迈进这机枪火力点,左手揽住左边那名敌人的脖子的瞬间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毛瑟刺刀用力一拖,同时右手也狠狠的砸在了右边那名敌人的颈部。

紧接着,他两只手用力往中间一揽,等两人的脑袋撞在一起的瞬间,拖着他们往后轻轻放倒,顺便也让左边那位被割开的颈动脉喷出的血液溅在了离着他们不到半米远的机枪上。

“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先给左手边那名敌人的胸口补了一刀,随后又秉承着雨露均沾的公平原则,给右手边的胸口补了一刀,顺便,还不忘左右搅了搅。

轻轻放倒怀里的尸体,卫燃拔出刺刀甩了甩,随后抄起右手边靠墙的卡宾枪,稍作检查之后钻出了机枪掩体,朝贴墙等待的战友们挥了挥手。

刻意和那些战士们分开,卫燃猫着腰在战壕里继续往前走,很快,他便听到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同时,也看到了从一个加了个顶和棉布帘子的洞口里冒出的些许亮光。

看了看身后,卫燃小心的挑开棉帘的一角往里看了一眼。这里面的空间并不算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许的低矮,除了中间有个加了烟囱的炉子冒着些许火光之外,周围一圈还布置着五张又窄又小的木头床,这五张床上,却只有其中三个睡着人。

没有急着钻进去,卫燃继续往前走,很快,他便看到了一个正在对着拐角阴影撒尿的人影。根本没做犹豫,他快步冲上去,右手揽住对方的脖子,同时左手的刺刀也从后背捅了进去。

握紧了刺刀的刀柄一番左右摇晃,卫燃等这人停止挣扎之后,直接将他轻轻推进了那个贴着战壕墙壁挖出来的简易厕所里。

还不等那具尚且温热的尸体栽进冻结的粪坑,卫燃也扶着战壕墙壁,一屁股坐在了满是积雪的射击台上,咬紧了牙忍受着再次出现的大脑宕机感,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

片刻之后,那股别扭的感觉烟消云散,卫燃也像是一条得救的死鱼似的松了口气。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鼻子和嘴巴周围热乎乎的,扯下面罩擦了擦,卫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鼻血了!

“那破本子可别给老子弄个颅脑损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暗自滴咕了一句,伸手抓起一把冰凉的积雪湖在鼻子上,稍等了片刻之后,重新拉上满是冰霜的面罩,扶着墙壁返回了刚刚发现的宿舍。

再一次撩开厚实的棉布帘子,卫燃蹲在一个仍在呼呼大睡的难含士兵身边,轻轻掀开被子之后,干脆的将刺刀从左肋捅进了他的肺腔,随后又抽出刺刀在胸口补了一刀。

根本没有起身,卫燃手脚并用的挪到第二张床的床边,故技重施杀死了第二个熟睡中的难含士兵。

“噗!”

当卫燃将刺刀戳进最后一名熟睡的士兵胸口之后,却根本没有拔出来,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费力的脱掉了因为浸水被冻的像一双铁鞋似的胶鞋以及宛如盔甲般的棉裤。

凑到火炉边稍微暖和了一番,卫燃挑挑拣拣的找了一条自己穿着勉强合适的灰蓝色难含野战棉裤和一双翻毛的靴子换上,随后又重新系好了充当伪装的白色床单。最后烤了一把火,顺便再次检查了一番刚刚缴获来的卡宾枪,他这才撩开帘子钻了出去。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战壕里已经多了不少志愿军战士,甚至战壕外面,都已经有拎着枪的志愿军战士飞跃而过,朝着前面推进了。

随着潜入人数的增加,这片阵地终于还是响起了第一声枪响,但很快,随着几声枪响过后,阵地各处也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喊。

直到这个时候,卫燃也终于肯定,这次的语言任务确实如预料那般,让自己学会了棒子话。而那些志愿军战士们喊出的跑调棒子话,内容依旧是“放下武器!”

相比之前那两幕遭遇过的美国兵,卫燃此时真是大开了眼界,从那声枪响过后,前后都不到两分钟,那一声挨着一声的“放下武器”似乎比枪都好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黑灯瞎火的大雪天里,驻扎在这片阵地上的难含兵们呼啦啦丢下武器的动静,在某些瞬间甚至让卫燃误以为自己到了刚刚被占领的法国。

等到一小部分准备趁着混乱往大后方跑的难含溃兵被提前赶过去的三班也给轰回来之后,那位自始至终都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的排长扯着嗓子喊道,“夏川!发信号!”

“是!”

夏川立刻将手里拿着的盒子炮别在腰上,转而抽出了一支手电筒,跑到铁丝网的边上明灭不定的打起了信号。

与此同时,那位排长也熟稔的喊着一个又一个名字,招呼着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剪开了铁丝网。

将刚刚从另一个充当宿舍的掩体里俘虏的几名难含兵交给二班的人统一看押,卫燃凑到了司号员夏川的边上看向了江对岸的方向。

夜色中,很快便有六七十号志愿军战士,两两一组的扛着提前准备的木板和木桩甚至油桶冲下了江堤。

这些战士像是感受不到温度一样,毫不停歇的冲进了冰凉的江水里,以最快的速度砸下一颗又一颗的木桩,又或者干脆放上几个两头通的铁桶,用来支撑充当桥面的木板。

不等最后一块木板铺好,第一批志愿军战士便快步冲上了临时木桥。

第这批人过江协助控制好俘虏之后,刚刚负责拿下这片阵地的战士们也接过了对方递来的棉衣棉服和鞋子就地换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击排集合!”

夜色中,那位排长低声招呼了一句,刚刚换好干衣服的众人立刻围拢过来,各自站在了各自的班长身后。

“卫燃,你的酒壶。”班长深沉说话间,已经将沾染一丝丝血迹的酒壶递给了卫燃。

匆忙接过酒壶,还不等卫燃说些什么,那位还不知道名字的排长便开口说道,“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不到12个小时,我们要在天亮之前赶到美国朋友的身边,争取一举拿下他们的指挥所!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保证完成任务!”三个班的士兵齐声喊道。

“丢弃不必要装备和补给!”那位排长话音未落,众多战士已经哗啦啦的将身上不必要的东西丢到了脚下。

看了眼踩着临时的木桥过来的先头部队,这名排长大手一挥,三个刚刚结束战斗的突击班立刻排着队跑在了最前面,沿着被大雪覆盖的公路,迎头重进了这冷透了骨头的雪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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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更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寒风呼嚎的冬夜里,卫燃已经分不清头顶飘下来的到底是降雪,还是被风吹起来的积雪。

他更没心思去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自从渡江成功之后,他自己都不清楚跑了多久。

相比当初刚刚渡江之后彻骨的寒冷,此时他甚至已经将领口解开了几颗扣子来帮助汗液尽快散去。

如果说渡江之前他的脚没有知觉是被冻的,那么现在真的是已经跑的没了知觉。

用力喘了口气,卫燃从肩头抓下一把雪塞进了嘴里,胡乱嚼了两口之后继续用嘴巴含着,内心的等到口腔将这口雪化成水之后,这才咽进了肚子里。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停下脚步,前后左右那些志愿军战士们,更没有停下脚步。

卫燃不知道那些志愿军战士们是什么感受,是否觉得累,是否想停下来喘口气。至少对于他来说,仅仅之前跑过的路程便早已超过了当初他在红旗林场负重遛狗时跑过的最远距离,甚至比之前赵胜利带着他在敌后袭扰跑过的路程更远。

或者更直观一点,对于卫燃来说,这早已不是什么是否还坚持的住的问题。他还能跟上,完全是靠着肌肉惯性在倒腾两条腿,他还没有停下,完全是不想成为周围那些身上披着皑皑白雪的志愿军战士的累赘。

但另一方面,他也随时都感觉到,或许只要再跑出去一步,自己的心肺便会因为超负荷工作炸开。

伸手从另一边的肩头再次抓了一把雪按在脖颈处,冰凉的温度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的精神也多少好了一些。

脱掉手闷子,卫燃再次解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努力让自己的核心温度往下降一降,同时也暗暗期待着尽快赶到目的地。

在一次又一次的坚持中,卫燃一次又一次的迈开步子,但终究还是忍不住膝盖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在了低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还没等他的脸拍在雪地上,甚至不等他的双手触及地面撑住失去平衡的身体。和他并排奔跑的司号员夏川便动作极快的捞起了他的一边肩膀。

几乎前后近,跑在身后的另一名战士从另一边扶住了他。随后,班长沉沉默不作声的拿走了他的枪背在了自己的肩上。

“还...还给我”卫燃嘶哑着嗓子,呼哧带喘的说道。

“闭嘴,保持安静!”

沉班长低声呵斥了一声,却是稍稍的放慢了速度。片刻之后,那位不知道名字的排长也凑到了卫燃的身边,一边跑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从里面揪下一小节烟屁股大小的东西递到了卫燃的嘴边。

“嚼碎了含着”这名排长低声嘱咐的同时,已经又重新包好了那小包揣进了怀里。

“这是什么?”

卫燃咬住那一小节像是小树枝一样的东西,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但紧接着,他便从那特有的味道里分辨出来,刚刚那位排长塞进自己嘴里的,似乎是一节人参须子。

“人参”那位排长低声说道,“秋天时候我挖战壕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这东西说不定有用。”

卫燃没有再说话,仔细的咀嚼着那一小段宛如萝卜干一样的人参,吮吸着里面澹澹的甜味。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那么小一块人参真的有用,片刻时候,卫燃强打着精神加快了脚步,又执意从沉班长的手里要回了自己的武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雪夜里的长途奔袭依旧在继续,时不时的,便会有战士跌倒,紧接着便会被周围的人扶起来。

直到最后,就当卫燃感觉喉咙里都冒出了一股腥甜味,整个人也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领头的沉班长终于在一条岔路口扬手示意停下。

根本不用指挥,战士们立刻跳进了路边的沟渠里藏好了身体。而沉班长也和另外两个班的班长以及排长围拢在一起,头上披上一件雨衣,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查看着地图。

借此机会,卫燃直接仰躺在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同时哆哆嗦嗦的拆掉卡宾枪的弹匣,费力的一次次拉动枪机,免得让它再被冻上。

周围的其余战士基本上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唯独只有司号员夏川,此时仍旧趴在路边,举着望远镜警惕的打量着两条路上的情况。

前后不到三分钟,沉班长等人再次确定好了路线。那位排长更是亲自从路边的森林里砍了一条松木杆。以大头朝上的方式看似随意的戳在了一条路的路边。

“继续前进”这名排长拍了拍手,中气十足的发出了命令。

他这边话音未落,上一刻还藏在路边沟渠里的战士们立刻重新爬上公路,没有任何抱怨,更没有任何的多余的废话,一边朝前跑动,一边自动排好了队列。

虽然前后只休息了短短四五分钟的时间,但再次跑起来之后,卫燃却觉得轻松了许多,只不过,这点虚假的幻象仅仅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他便再次感觉到了难以支撑的疲惫。

好在,自从拐上这条岔路之后,那位排长似乎在可以控制着速度,基本上每隔半个小时,便会停下来休息十分钟的时间让大家恢复体力。

也正是从这小小变化里,卫燃隐隐意识到,或许很快便会有战斗任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只人数并不算多的队伍离开了公路,脚下的路面也开始一点点的抬升,最终翻过了一座并不算陡峭的矮山,藏匿在了一片稀疏的林地里。

即便下着雪,卫燃依旧可以勉强看清,在林地外的山谷里隐藏着一个仅有十几栋房子的小村子。

但这栋小村子里,却停着好几辆美式吉普车以及十轮卡车,甚至,在村子边缘以及后方的坡地上,还能隐约看到一些被积雪盖住的,似乎是火力堡垒一样的建筑。

“都隐蔽好,检查武器。”三位班长低声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见状,卫燃赶紧再次检查了一番手中的武器,随后将其抱在了怀里,耐心的等待着发动攻击的命令。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长途奔袭带来的温暖渐渐散去,藏身的雪窝子透出的寒意再次穿透了棉衣,甚至因为之前出的汗没有散干净,更为加剧了身体的寒冷。

从手闷子里掏出那大半颗辣椒咬了一口,卫燃缓缓活动着脚趾和脚腕,努力的留住身体里那些许的暖意。

与此同时,在他不知道的另外两个方向,同样有两个几乎追着他们赶到的突击排准时赶到了预定的位置。

如果将这里的天色调亮,如果将这村子附近的积雪扫进,如果藏身周围的志愿军战士都褪去伪装,恐怕随便一个稍有军事常识的人就能看出来,这里已经构成了围三缺一的经典战法。

甚至,如果能看得更远一些,还会发现,故意留给这里的敌军用来的逃命的唯一活路,仅仅往前跑不了几公里,不但两侧都埋伏着志愿军战士,尽头更是一条覆盖着积雪的江水。

如果没有人搅动,或许等到第二天的晚上,这条江就会彻底封冻,但即便如此,恐怕距离能让车辆开过,仍旧需要很久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些都是假设,此时的卫燃仅仅只是这口袋阵中的一员,他根本不知道这些布置,甚至以为他们要靠这仅仅一个排的兵力,将山谷里的那个小村子里隐藏的敌人全歼才算是完成任务。

“五分钟!”那位排长低声提醒了一句。

他的话音未落,众人便各自检查了一番手中的武器,司号员夏川也脱掉手闷子,抽出了军号拎在手里,而他的另一只手上,竟然还从腰间抽出了一支盒子炮!

最后一次拉动枪机,卫燃将弹匣重新装上去顶上了子弹,同时开始活动冰凉的腿脚,免得等下根本就跑不动。

“一分钟”那位排长攥着一块怀表低声提醒道。

“30秒!”

闻言,卫燃已经甩到了笨重的手闷子,拎着武器弓起了身子。

“冲!”

那位排长低声发出了命令,顿时,整整一个排的兵力从山坡上悄无声息的冲向了山谷里的村子。但让卫燃诧异的是,司号员夏川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吹响冲锋号。

虽然没有了期待依旧的号声,但也正因为如此,反倒让众人悄无声息的一路冲下了山坡都没有惊动隐藏的敌人!

眼瞅着距离正前方的机枪火力碉堡越来越近,在村子右侧的方向却突兀的响起了50式冲锋枪开火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乎在这枪声响起的同时,原本和卫燃齐头并进的司号员夏川立刻停住了脚步,一个箭步窜上了敌人机枪火力堡垒的混凝土顶盖,踩着厚实的积雪站直了身体,用足了力气吹响了一直握在手中的冲锋号!

“滴滴哒滴滴——!滴滴哒滴滴——!”

黎明前的雪夜中,嘹亮的冲锋号瞬间引来了山谷小村三个方向,整整一个突击连山呼海啸般的回应。一时间,呼喊声、喊杀声、手榴弹爆炸声、各式枪械的开火声响彻了山谷!

原本还想着继续冲上去的卫燃也和夏川不分先后的停住了脚步,抬枪打死了从机枪火力堡垒后门钻出来的士兵,随后直接跳到了堡垒背面,对准了里面仅剩的一个士兵干脆的扣动了扳机!

然而,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堡垒顶上的冲锋号声音却停了!司号员夏川也发出了一声惨叫,一个趔趄栽到了卫燃的边上!

“夏川!”

卫燃一声大喊,赶紧扶起了对方,仅仅只是一眼,他立刻发现,对方腹部被血液染成黑色的棉服,以及同样被血液浸透的棉花。

夏川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又惊慌失措的检查了一番手里的军号啊,稍作犹豫之后,将其递给了卫燃,断断续续的说道,“现在你是司号员...冲锋号...吹响冲锋号!”

“可是我不...”

卫燃说到一半却愣住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次不但有语言任务,还有技能任务,而且两个任务的要求他都已经完成了,前者让他学会了屁用没有的棒子话,那这技能任务...难不成就是吹响冲锋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稍作犹豫,卫燃接过了染着对方血迹的军号就要往嘴里送。

却不想,还没等他吹响,夏川却再一次拽住了他的胳膊,随后指了指碉堡顶上,用虚弱却格外坚定的说道,“站...站直了腰!”

闻言,卫燃郑重的点点头,拿着军号跳上了堡垒,站直了身体之后,鼓足了腮帮子用力吹响了手中的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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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滴滴哒滴滴——!滴滴哒滴滴——!”

嘹亮的冲锋号升间隔了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再度响起,山谷周围冲下来的战士们的喊杀声似乎也更加响亮了。

在一遍遍循环的旋律中,这场突袭战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有一些敌人仓惶的跳上了卡车、吉普车,玩了命的朝着唯一的缺口逃跑。

而参与围攻的这整整一个连的志愿军战士们却在各自班长、排长的命令下放走了逃跑的那些人,继续围着这小村子推进,以最快的速度攻占了充当指挥所的一座大房子。

几乎在这边的战斗结束的同时,唯一的缺口方向也紧跟着响起了冲锋号的声音以及几乎掀翻了这黑暗的喊杀声。

但此刻,卫燃却没心思参与战斗。他从此时正双手横抱着陷入昏迷的夏川,在这个弥漫着硝烟与战火的小村子里寻找医疗设备呢。

一路跑一路和周围的战士询问,卫燃终于找到了一个刚刚点亮了煤油汽灯的木头房子。

这房子里仅仅只有两个被俘虏的美军军医,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有全套的医疗设备。

匆匆检查了一番,卫燃将夏川放在了手术台上,随后以最快的速度脱掉身上没用的装备。

匆匆洗了洗手,他找出一双橡胶手套戴好,给夏川推了一针麻药之后就开始准备缝合。

“我可以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俘虏的一名美军军医大喊着说道,“让我帮你吧!我用上帝发誓,我只是想履行希波克拉底誓词!”

卫燃扫了眼那位军医,示意俘虏他的志愿军战士先停一下,随后一边坐着术前准备一边用英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霍华德”

那名军医干脆的答道,“让我帮你吧,他需要输血保持血压,你一个人很难完成手术。”

“他说他愿意来帮我”卫燃朝那两个看管他的志愿军战士问道,“可以吗?”

“没问题”其中一个战士立刻松开了霍华德的肩膀,同时不忘问道,“我们还有不少战士受伤了,能一起送过来吗?”

“克劳尔,你不来帮忙吗?”霍华德朝另一名被俘的军医问道。

“我只为白人提供医疗服务”那名军医傲慢的答道。

卫燃看了眼已经开始做准备的霍华德,立刻点了点头,“留一个人在这守着,然后尽快让受伤的人都过来吧。另外,那个戴眼镜的混球医生不愿意帮忙,把他弄走吧,他刚刚说准备等我们进行手术的时候捣乱呢。”

他这边话音未落,押着克劳尔医生的志愿军战士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押着他推出这栋房子。与此同时,那名提议把其他伤员送来的战士也跑了出去,显然是去寻找伤员了。

“看来克劳尔先生要遭受些折磨了”霍华德说话的同时已经准备好了缝合工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吧,不管你还是克劳尔先生,都会得到优待的。”卫燃语气肯定的说道,“哪怕你们不愿意提供医疗帮助。”

“但愿如此吧”

霍华德正色说道,“这位先生,现在让我们暂时摒弃各自的身份,专心抢救伤员怎么样?”

“当然”卫燃说话间,也已经凑了上来。

有了霍华德的帮助,夏川很快便被输入了调配好的血浆。紧接着,爱德华也当仁不让的站在了主刀的位置,打开腹腔开始了救治工作。

在他们二人的合作之下,很快,一颗卡宾枪的子弹头被霍华德甩到了一半的托盘里,随后两人又合力完成了肠道的缝合,并且清理了腹腔里的污物,缝合好了肌肉和上皮组织。

等卫燃亲自帮夏川推上一阵青霉素,紧随其后被送进这里的志愿军伤员以及美军伤员,也让卫燃和霍华德没有了闲聊的心思,两人像是较劲一样,各自守着一张手术台开始了救治工作。

他们在这里忙活的同时,完成战斗任务的志愿军战士们也在以最快的速度,用木板的被子封死了这座充当手术室的房子的窗户。

密不透光的窗子里面,卫燃和霍华德以及稍后赶来的两位卫生员一起合力救治着伤员,窗子外面,那些战士们也在以最快的速度打扫着战场。

赶在天亮之前,最后一位伤员也完成了包扎工作,霍华德脱掉手套和手术服,熟门熟路的从靠墙的衣架上取下一件美式风衣穿在身上,由衷的说道,“你是我见过的速度最快的医疗兵,也是我见过的最粗暴的医疗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少都活下来了”

卫燃捡起放在脚边的军号和武器,“不管是你的战友还是我的战友,我们的手术台上没有一个人失去生命不是吗?”

“如果这场战争也没有人失去生命就好了”

霍华德医生感慨的同时,从大衣的衣兜里摸出一盒好彩牌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了卫燃。

接过香烟,卫燃任由对方帮忙点上,眼睛看着那两位卫生员正指挥着外面进来的战士帮忙收集医疗器械,嘴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恐怕这要问问你们的总统了,是他挑起的战争。”

“他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就够了”霍华德似乎同样对他们的总统怨念不小,“相比这里死了多少人,或许他正在考虑往这里丢一颗原子弹之后会得到多少好处呢。”

卫燃摇摇头,“如果其他美国人都是你这样的想法,这场仗也打不起来了。”

“是啊,那样我也不用来这个鬼地方了。”霍华德弹飞了手中的烟头,“好了,士兵,随便送我去哪吧。”

卫燃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聚拢在一起排着队等待的战俘,“这么近的距离,我猜你应该不会迷路。”

“当然”霍华德医生颇有些兴致勃勃的高举着双手,欢天喜地的独自走向了其他被俘虏的美国士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哪来的怪人?”

卫燃暗自滴咕了一句,举起手中拎着的军号,用袖口擦了擦上面沾染的血迹,琢磨着该去哪找到夏川或者沉班长。

然而,还没等他擦干净军号上的血迹,眼前却再次涌现出了浓烈的白光。当视野恢复正常,周围的景象也从冰天雪地的山村,变成了酒店的房间。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卫燃疲惫的摇摇头,他此时甚至还能隐隐感受到周身透进骨头里的寒意,能感受到脚底板因为穿着并不算合脚的靴子长途奔袭导致的疼痛。

但在那束白光亮起前后的瞬间,却已经是相隔了六十多年的两个世界。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样了...”

卫燃叹了口气,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般,闪过了最初认识的汽车驾驶员刘一脚,闪过了侦察兵赵胜利和卫生员陈启,紧跟着又想起了全程其实没多少交流的司号员夏川以及班长沉沉,当然,还有那位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名字的排长,和那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美国医生。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那金属羽毛笔也再次悬浮在了纸页上,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这支笔却并没有写下他以为会出现的“第四幕”。

反而挪到第一幕那些任务要求的位置,用黑色的字迹写下了有关汽车驾驶员刘一脚的后续故事:

汽车兵刘一脚/刘海福,参战期间,共计三等功一次,曾获二级自由独立勋章朝、志愿军出征纪念章及模范标兵等称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953年3月,驾驶卡车执行弹药运输任务期间,遭敌军飞机扫射牺牲,尸骨安葬于朝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陵园。

在卫燃的注视下,金属羽毛笔微微下移,在第二幕那些字句的下面继续写道:

卫生员陈启,作战期间,曾获二级战士荣誉勋章朝、和平万岁纪念章、中朝友谊纪念章、抗美援朝纪念章。

1957年回国后退役,返回故乡廊市,务农期间兼任乡镇卫生员,育有一子一女。

侦察兵赵胜利,作战期间及战后,共记一等功一次,三等功两次,被授予“二级战斗英雄”荣誉称号,累计获二级国旗勋章朝、战士荣誉勋章朝、和平万岁纪念章、中朝友谊纪念章、抗美援朝纪念章。

1958年回国后转业返回故乡苹泉,曾任乡镇电工、电报员、民兵连长、村支书等职。

侦察班班长林月华,1953年金城战役期间,率侦察班坚守无名高地八昼夜后牺牲,追授一等功、“一级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尸骨安葬于丹冬抗美援朝烈士陵园。

司务长兼炊事班班长孙延年,1953年金城战役期间,坚守无名高地遭炮击牺牲,追授“二级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尸骨安葬于丹冬抗美援朝烈士陵园。

侦察兵李大力,1952年夏,执行侦查任务期间,因掩护战友转移牺牲,尸骨遭美军焚毁,衣冠冢安葬于丹冬抗美援朝烈士陵园。

侦察兵高强,1952年夏,执行侦查任务期间,因掩护战友转移牺牲,尸骨遭美军焚毁,衣冠冢安葬于丹冬抗美援朝烈士陵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追着笔尖流露出的字迹看到这里,卫燃已经下意识的攥紧拳头咬紧了牙关,一双尚且带着寒意的眼睛也瞪的通红。

但那金属羽毛笔却并没有任何停顿,稍稍移动之后,在第三幕的字句下继续写道:

突击班班长沉沉,1953年五月,执行任务期间遇联合国军轰炸机轰炸牺牲,追授“二级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尸骨安葬于朝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陵园。

突击连司号员夏川,1951年11月,执行任务期间负伤,返回安东疗养,次年三月,二次赴朝作战,1952年9月再次负伤。

作战期间及战后,共记三等功两次,授“二级战斗英雄”荣誉称号,累计获战士荣誉勋章朝、二级自由独立勋章朝、和平万岁纪念章、中朝友谊纪念章、抗美援朝纪念章。

1954年回国后退役返回故乡旅大,曾任县小学音乐老师、街道文化馆馆长,档桉馆管理员等职。

写到这里,那金属羽毛笔另起一行之后,又对应着每个名字,各自写出了一串详细的地址。那些地址里,有的直指某座烈士陵园,有的精确到了村镇,也有的则详细到了门牌号。

“怎么....怎么才活下来...这么几个...”

卫燃呆滞的看着几乎写满了字的纸页,任由那金属羽毛笔再次另起一行之后,流畅的写出了那段铿锵有力,又让他刻骨难忘的歌词——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卫燃呢喃着那些歌词的时候,这金属本子也悄然翻了一页,紧接着,前面那张纸页的背面,也先后出现了三个红色旋涡。

在卫燃的注视下,那金属羽毛笔在第一个红色旋涡下写出了四个让卫燃眼角几乎翻出泪花的字迹——“帮叔照亮!”

片刻后,那金属羽毛笔又移动到了第二个红色旋涡下面,刷刷刷的写道,“你这同志,思想觉悟咋就这么低呢?”

依旧停顿了几秒,那金属羽毛笔也移动到了最后一个红色旋涡的下面写道,“冲锋号!吹响冲锋号!”

“啪嗒”一声轻响,完成工作的金属羽毛笔砸落在了澹黄色的纸页上。

“啪嗒”

又是一声轻响,一滴眼泪顺着卫燃的眼角滑落,同样砸在了纸页上。

与此同时,在这金属本子的下一页上,也出现了一组蓝色的倒计时——239:59:59

十天?

卫燃擦了擦眼角,并没有过于纠结那组不断跳动的倒计时,更没有取出那三个旋涡里的东西。反而收了金属本子,起身走到洗手间洗了洗脸,顺便也将当初放在洗手间里的那支微声手枪收进了食盒。

重新爬回床上,卫燃在订了一张第二天一早飞回国内的机票之后,又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古琴瑶光,一遍遍的弹奏着《广陵散》。

但不知为什么,这首曲子像是失去了往日里的效果似的,直到酒店的服务员敲门提醒已经吵到了隔壁的住客,他的心里依旧像是窝了一团火一样憋的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曾经短暂相识的朋友,又或者说是战友,他们都在那场战争里获得了荣誉,但卫燃却更想他们能像卫生员陈启、侦察兵赵胜利以及司号员夏川那样,都能全须全尾的回家去过他们的日子。

但他更知道,哪怕有的选择,哪怕能再选一次,那些人恐怕依旧会义无反顾的奔赴战场。只为了能像当初赵胜利说的那样——能让百十年后的子孙后代挺直了嵴梁骨享受和平!

整夜的辗转反侧过后,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卫燃也再一次取出了金属本子,将那三个红色旋涡里的东西一一取了出来。

第一个旋涡里,是一支并不算大,用料却格外扎实的铜皮手电筒,虽然上面的铭文和商标都已经换成了沙漏标记,但卫燃依旧可以分辨出来,那是曾经美军大量装备,并在二战末期基本上就已经淘汰的永备牌手电筒。

但在那场出国征战的战场上,这样已经被淘汰手电筒,却依旧在志愿军的手中发挥着作用。当卫燃推动手电筒的开关,明亮泛黄的光束也打在了厚实的窗帘上,也让他忍不住想起了那个明明和自己年龄差不多,辈分却要大自己一辈的汽车驾驶员刘一脚。

想起了他们二人在雨夜里修理卡车时的闲聊,想起了对方语气平澹的解释着他那绰号的来历。

关掉手电筒的开关,卫燃将其重新放进了红色旋涡,转而从第二旋涡里抽出了一支华夏生产的50式工兵铲,

这把刷着绿色和黄色油漆的铲子上,本就不多的生产信息同样被金属本子替换成了沙漏标志。

但卫燃记得清楚,当初他曾用这把铲子在坦克下面挖过狙击掩体,曾经用它挖过无烟灶,更用它埋过地雷。

依旧将其放回红色旋涡,卫燃取出了最后一个旋涡里的东西。但在看到那支军号的时候,他却忍不住抖了抖,这支军号罕见的并没有被金属本子进行过的翻新,其上尚且残存着一些磕碰导致的坑洼,甚至就连缠在上面用来伪装的白布条上,都残存着暗红色的血迹!

将其送回旋涡,卫燃不死心的往前翻了一页,那张被金属羽毛笔绘制出的帽徽图片依旧没有变成照片,它的旁边,也依旧没有出现用来盛放底片的纸袋。

暗叹了口气,卫燃收了金属本子,拎上本就没有打开的行李,退房离开酒店直奔机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着金属本子新一页的倒计时归零之前,他已经忍不住要赶回去看看了。至于穗穗那边的情况,他却并不担心,反正那两个卡坚卡都不是傻子,穗穗也是个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直冒火星子的,她们三个肯定能很快的统一战线。

经历了一次次的中转,卫燃搭乘的航班也再一次降落在了首都机场。

拨通了陈广陵的电话,后者表示早已经在接机口等着了。

见状,卫燃也就不再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取了行李,近乎小跑着汇合了对方。

“车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刚一见面,陈广陵便将一串车钥匙递给了卫燃,“另外你托我买的烟酒我也买到了,都在车里呢。卫燃,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我这多少也认识点人,要不...”

“陈老师误会了,不是什么麻烦。”

卫燃随着对方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说道,“有几个长辈要去拜访一下,比较急,我这才劳驾您帮忙的。”

“嗨!什么劳驾不劳驾的”陈广陵松了口气,“你要是遇见麻烦了就和我说,可千万千万别和我见外。”

“我要是见外就不给你打电话了”卫燃笑了笑,将话题转移到了已经去外省求学的陈洛象身上。

两个年龄差着二三十岁的忘年交一路闲聊,负责开车的卫燃在将陈广陵送回了家之后没敢过多耽搁,立刻驾驶着这辆借来的商务车,在导航的帮助下开往了正南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益于国内的路况,当天下午一点不到,卫燃便将车子开进了廊市下属一个几乎紧挨着首都的小县城。

稍作休整,卫燃给车子加满了燃油之后,继续往南,开进了一个被农田包裹的村子。

时值八月,炙热的温度让沿途行道树上的知了像是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叫的欢实,但同样因为这炙热的温度,这个宁静的小村子里却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而金属本子上提供的地址虽然精确到了门牌号码,但这北方农村愿意把号码钉在门口的也着实不多——因为根本就没必要。

迫不得已,卫燃在一个看起来像是乡村小卖部的门前踩下了刹车,从太阳伞下的冰柜里捡了一瓶矿泉水和一颗冰棍,趁着付钱的功夫朝那昏昏欲睡的老板问道,“大叔,我打听个人。”

“找谁?”那小卖部老板睡眼惺忪的用带着一点点口音的普通话问道。

“咱们村有没有叫陈启的?”卫燃一边付款一边问道。

“陈启?”小卖部老板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问道,“你要找的陈启多大?”

“估计得有个七十多岁了”卫燃以同样不确定的语气答道。

“哦——!”

这大叔拉着长音应了一句,“往回走,看见那十字路口了没,沿着路口往右转,右手边第一个胡同进去就是。小伙子,你找他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掏老宅子的”

卫燃说话的同时从兜里掏一盒路上买的中华烟,分给老板一颗之后说道,“我查咱们县的县志,说这个村有个抗美援朝的老战士,所以打算去他们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县志上还能查到陈大爷的名字?”

这小卖部老板诧异的问道,紧跟着点上烟,喷云吐雾的追了一句,“估计是了,我那大爷确实出国打过仗呢,不过我劝你死心吧。”

“咋了?”卫燃不解的问道。

“他从招鲜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和那些军功章平时跟宝贝似的,别人想看一眼都难呢。”

这小卖部老板索性递给卫燃一把塑料凳子,乐呵呵的笑道,“我和他儿子算是拜把子的兄弟呢,小时候我俩偷那老爷子的军功章去学校里瞎J吧显摆,当天都还没放学呢,你要找的那老爷子就找学校去了。

一点不夸张啊!那老爷子!一皮带下去,我那拜把子的兄弟屁股上就一大条血印子啊!”

“你也被打了?”卫燃乐不可支的问道。

“可不!”

这小卖部老板划拉着后脑勺说道,“我爸本来想拉架的,结果听说我也去偷拿陈大爷的军功章出来玩了,一把就把腰带抢过去转着圈往我身上招呼,后来还是我陈大爷拦住了,要不然我估计我俩能被打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咧咧嘴,正要说些什么,那小卖部老板又继续说道,“我那大爷的媳妇,也就是我婶儿,当时也在我们学校教书呢。

她倒是没动手,但从那天一直到年底寒假,那作业多的幼!天天点灯熬油的都写不完。

我跟你说啊小伙子,你去他家讨个茶喝蹭个饭都行,你要是敢说买他的宝贝,那老爷子能把开水壶扔你脸上。”

说到这里,这小卖部老板倒是来了兴致,掐灭了烟头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要不我带你去吧!说不定还能救你一命,就算救不下来,多少还能看个热闹呢。”

这特么都什么人...

卫燃抽搐着嘴角,内心暗暗打定了主意,等下死都不用路上想好的借口了。

跟着那老板离开阴凉的小卖部,卫燃等对方上车之后,启动车子调转方向,在对方的指引下开往了陈启的家里。

等到车子停在胡同口,离着老远便看见那胡同口坐着个手拿蒲扇的老人。虽然半个多世纪的岁月打磨让他早已不再年轻,但卫燃仍旧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他要找的卫生员陈启!

------题外话------

感谢月落雪渊霜凝凇盟主打赏,暂时加更略表心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睡不着,瞎写几句。

陈启,或者陈起,又或者陈祈。

他大概是我自记事起认识的第一个志愿军老战士。

没办法,直线距离就隔着一道院墙那么远,想不认识都难。

儿时的记忆里,那是个不太讨小孩子喜欢的老头儿。

整日里,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大多时间都沉默寡言,板着脸坐在胡同口,抽一种没有过滤嘴,且烟纸是土黄色的卷烟,静静的看着路过的人,不打招呼,也不回避,更美有什么表情。

那个老头子,不像其他老人那么和蔼,在小孩子的眼里,似乎他一直在生闷气,大概就是那么一种形象吧。

我很少见他笑过,可以说从没见他笑过,甚至很少听他说过什么。

只记得他抽的那种土黄色烟纸的烟,记得他那张吓人的脸,还有脸上很深的皱纹。

在大人的嘴里,提到他的时候,大多的形容都是“啊!老陈启呀!以前去抗美援朝打过仗,每个月国家给发钱呢!”

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北方农村里,那样的评价无疑充斥着对于国家发的那笔钱的羡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很少有人,或者说从来没有谁说过,为什么国家每个月给他发钱。

陈启,那个不招小孩子喜欢的“老头儿”,也从来没有提过为什么国家给他发钱。

我想,或许旁人不愿提及,是因为大家觉得没必要提吧,觉得他就该拿那笔钱吧。

我想,他自己不愿提及,大概是不想回忆起某些事情吧。

当然,这个想法是在我写这本书,写这个故事之初才想到的。

事实上,我不清楚儿时记忆里那个不太招小孩子喜欢的老头当时是不是卫生员,不清楚他经历了怎样的战斗和怎样的痛苦,又藏着怎样的往事提都不愿意提。

事实上,我只记得我的儿时玩伴,也就是他的孙子曾经抱怨过,抱怨他的爷爷抠门的很,从不给他零花钱,就连“国家给的那笔钱”,都没给家里任何人花过,倒是每个月都跑邮局汇钱。汇给谁,他的孙子不清楚,我自然更不清楚。

但现在想想,那个不招小孩子喜欢的老头儿心里,肯定也在挂念着一些人吧。

我想,他如果没参加那场战争。大概也会像村子里其他的老人那样每天笑眯眯的吧。

我想,他肯定是把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丢在了战场上,才在回家之后陷入了沉默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至今日,那个已经十几年没见过的老人,在我的印象里依旧是个不招小孩子喜欢的老头儿。

万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谢谢那位曾经同样年轻,同样阳光开朗无话不谈的陈启。

谢谢那个沉默寡言,终日里坐在胡同口的老头儿陈启。

谢谢更多我不知道名字的陈启,也谢谢那些没能回家的陈启。

谢谢你们提前吃完了我们该吃的苦。

谢谢你们打完了我们该打的仗。

谢谢你们,能让我们挺直了腰杆享受早就习以为常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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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大爷!”

那小卖部老板还没等车子停稳,便推开车门跳了下去。一边走一边从兜里摸出一包白塔,抽出来一支递给了坐在胡同口的老爷子,等陈启接过烟,这人过中年的小卖部老板立刻又掏出个一次性打火机殷勤的帮忙点上。

反观陈启,默不作声的接过烟,凑到火苗边上嘬了一口,随后指了指旁边的马扎,却是根本没有说些什么。那场消瘦的脸上,带着岁月留下的沟壑,以及说不出的沉闷。

那小卖部老板倒像是习以为常似的,一屁股坐在马扎上,指着刚刚下车的卫燃扯着大嗓门介绍道,“陈大爷,那小年轻想买你的军功章...哎哎!你打我干嘛!”

刚刚坐稳的小卖部老板连滚带爬的往远处躲了几米,却仍旧没能逃脱被陈启手中的拐棍砸在屁股上的追打。

“你个小王八羔子!滚!”陈启不等那小卖店老板站稳,手中的拐棍和刚刚点上的烟便已经打着圈飞了过去。

“老爷子!老爷子!”

卫燃赶紧跑过去,捡起拐棍送到陈启的边上,无视了对方已经举起来的马扎,“他逗你呢!”

陈启瞪着卫燃看了几秒钟,语气冷漠的问道,“你又是打哪冒出来的?”

“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咧咧嘴,小心翼翼的用T恤擦了擦拐棍,随后从对方手里换来了马扎塞到屁股底下坐稳,无视了那位看热闹不成反被打的小卖部老板,从兜里掏出路上买的中华烟,抽出一根递给了对方,随后又帮忙点上,这才解释道,“老爷子,我就是个学历史的学生,想和您打听个事儿。”

“不知道”

陈启吧嗒了一口烟,面部表情的回绝道,“我就是个老农民,可不是老师。”

“赵胜利...您认识吗?”卫燃试探着问道。

这个名字刚一问出口,陈启手中的烟便落在了地上。可片刻的沉默之后,这老人弯腰捡起了烟,重新塞进嘴里嘬了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不认识,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卫燃张张嘴,默不作声的弹出一颗烟自顾自的点上,却并没有问什么,只是和这个曾经并肩战斗的老人并排坐着,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不远处,那小卖部老板拍打干净屁股上的泥土,一团和气的走过来正要说些什么,那陈启却再次扬起手里的拐棍扔了出去。

“嘿!你这老头儿!”

那小卖部老板灵巧的躲过飞来的拐棍,随后又跑过去捡起来,嬉皮笑脸的送到了陈启的手里,“我哥在家呢吧?”

陈启夺过拐棍,终究还是在那中年小老板的屁股蛋子上不轻不重的来了一下,这才说道,“在家呢,你去抱几个冰镇的西瓜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先跟我哥打个招呼,这就送过来!”

那位屁股上挨了一拐棍的中年老板也不恼,嬉皮笑脸的走进了胡同。

而陈启也没再说什么,甚至完全就当卫燃不存在似的,不紧不慢的嘬着手里的烟,那双苍老的眼睛,也一直看着村口的方向。

原本心里有千言万语的卫燃也沉默下来,就像是回到了当初那片阵地的战壕里似的,靠着墙,抽着烟,消磨着时间。

不等一颗烟燃尽,那中年小老板也带着一个身材不高,体型偏瘦,看起来得有五六十岁的男人快步走了出来。

“大哥,就这小伙子,打算买我大爷的军功章呢。”

那中年小老板指着卫燃说道,语气里早没了当初刚见面时的和气,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戒备。

“你们俩小兔崽子一边待着去!”

陈启用手里的拐棍敲了敲红砖铺的地面,“凯旋,让你媳妇弄一桌子菜,振宗,赶紧把西瓜送过来!”

“啊?哎!我马上送过来!”那小老板话音未落,已经一熘烟的跑向了小卖部的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爸...”那个从胡同里走出来的汉子欲言又止的看着陈启,显然是想提醒些什么。

“没事,我还没老湖涂呢。”陈启摆摆手,“去准备饭吧,家里来客了。”

闻言,那个似乎名叫陈凯旋的中年汉子不放心的再次看了眼卫燃,随后竟掏出手机,给卫燃停在路边的车拍下了车牌号,这才重新走回了胡同深处。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卫燃和陈启各自的香烟也已经快烧到过滤嘴了。

“吃饭了吗?”陈启碾灭了烟头问道。

“没...没呢”

卫燃眉开眼笑的回应了一句,虽然自己的到来似乎不太受欢迎,但无论那个带路坑自己的小卖部老板,还是陈启的儿子的反应,却也让他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们对陈启的关心还是能看出来的。

“吃个饭吧”

陈启说完,一手拄着拐棍,一手扶着墙就要站起来。见状,卫燃赶紧站起身,就要搀着对方。

“不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启略有些倔强的推开卫燃,指了指两人刚刚坐着的马扎说道,“帮我拎着它们就行了。”

“好!”

卫燃干脆的松开手,等对方站稳了之后,弯腰捡起那两个用木头框框和自行车外胎做的马扎,亦步亦趋的跟在了陈启的身后,慢悠悠的走进了胡同。

这胡同尽头总共也就两户人家,左手边大门敞开的院子里,还能听见那个名叫陈凯旋的中年男人正招呼着自家媳妇做饭。

在陈启的带领下,卫燃跟着走进的,却是右手边的院子,这院子在北方农村来说并不算大,最南边是个荒废许久的猪圈,中间则是两颗枝繁叶茂的柿子树。

那仅有的三间正房,看起来有些过分的低矮,显然是已经建造了有些年头了。

“洗洗手进来吧”陈启指了指柿子树下的水龙头。

闻言,卫燃老老实实的将马扎放在墙边,蹲在柿子树下洗了洗手,随后这才弯腰钻进了屋里。

除了铺面而来的烟火气让他有种回到了姥姥家的错觉之外,剩下的倒是并没有特殊的,简单的家具就像陈启本身一样带着岁月的痕迹,除了充当厨房的堂屋,左右两个房间倒是都装了空调。

撩开略带着些许油污的花布帘子,卫燃钻进了左手边的房间,随后便见到陈启正从高低柜里往外拿茶叶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陈启头也不回的招呼了一句。

闻言,卫燃坐在了紧挨着圆桌的炕沿上,环顾四周打量着周围的布置。目光所及之处,却根本看不到任何与那场战争有关的东西。

几乎就在陈启泡好了茶的同时,那小卖部老板也用塑料袋拎着两个西瓜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大爷,我直接切了啊?”

“把刀好好洗洗,昨天切过肉。”陈启嘱咐了一句,便自顾自的坐在了卫燃对面的木头椅子上。

见状,卫燃也再次沉默下来。隔着窗户看着那位小卖部老板熟门熟路的从堂屋找出菜刀,又翻出一块丝瓜瓤,机上洗涤灵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仔细的洗刷着。

片刻之后,这老板用搪瓷的茶盘将切好的西瓜端上了圆桌,热情的招呼道,“尝尝吧,沙瓤的无籽西瓜,甜着呢!”

“振宗,你先去忙你的。”陈启开口说道。

“行!有事招呼我们!我去跟我哥聊聊。”那小卖部老板拿起一角西瓜咬了一口,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尝尝吧”陈启拱了拱手,“先吃两块消消暑,等下一起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卫燃也没客气,端起一角西瓜咬了一口,确实像那老板说的,沙瓤,而且甜,同时又难以避免的带着些许的大蒜味道——哪怕刚刚那位老板才仔细的洗过。

仔仔细细的吃完了一角西瓜,卫燃和坐在对面的陈启却再次陷入了沉默。

“您...不问问我从哪来的吗?”卫燃忍不住问道。

“不用”陈启干巴巴的回应了一句,紧跟着却又叹了口气,“胜利...还活着吗?”

卫燃下意识的抖了抖,沉默片刻后答道,“应该还活着,我打算这两天就去看看他。”

“还活着啊...活着就好”陈启沉默了片刻,继续问道,“小伙子,你还知道谁?”

“司务长孙延年”

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侦察班班长林月华,还有李大力和高强。”

“他们都没能活下来”陈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苍老的声音却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点点头,近乎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他们都埋在丹冬的烈士陵园,等我去看过赵胜利老爷子之后,我打算去那边看看他们。”

“去吧...”

陈启停顿了许久,看着窗外的柿子树,近乎呓语般的说道,“我等着你们呢,天天都等着,等你们来找我,领走存在我这儿的军功章。你们要是再不来呀...我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你们...你们怎么就...就不愿意回来了呢?那破地方有什么好的,怎么就不愿意回来了呢...”

“他们回来了”卫燃只觉得胸口堵着几乎喘不上来气,“老爷子,他们回来了,他们早就回来了。”

“回不来了”

陈启叹了口气,带着哭腔呓语道,“那片山头儿,除了石头连棵草都不长,八天,整整八天,就我背着胜利往后撤的时候活下来了,他们都在那呢,一直都在呢。

这夜里呀,只要一闭眼,我就能看见他们,我喊呐...喊呐...我嗓子都喊哑了求着他们撤下来。林班长他不听啊,他说得守住那个破山头,他怎么就那么犟呢?”

“他们回来了”卫燃再次说道,但声音却小了很多。

“回不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启摇了摇头,“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了他们一辈子,他们要是回来了,早就来找我了,我也是他手底下的兵,他怎么就不要我了呢?”

“他们...”卫燃说到一半却止住了,“他们...确实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陈启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拄着拐棍慢悠悠的离开房间,穿过堂屋去了对面的屋子。

许久之后,他拿着一个木头相框走了回来。用袖子仔细的擦了擦相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指着那张黑白合影里的人一个个的介绍道,“这是孙班长,走过长征的老红军呢!有什么好吃的,都挤着先给伤员病号,他自己当个司务长,还兼着炊事班的班长,倒是天天饿肚子。

这是林班长,他可厉害!不到一年就学会招鲜话了。胆子也大,敢摸到美国人的战壕里去抓舌头。

这个!这个就是赵胜利,这小子,唱歌就没在调上过,破锣嗓子比哭丧还特码难听!不过他跑的是真快,美国鬼子的机枪都跟不上他!”

抹了抹眼角,陈启指着合影里那两个相互搂着肩膀的年轻战士说道,“这俩人,坐边的是大李,右边的是小高,他们俩都是南方人,个子小小的,经常冒充难含兵。

他们俩虽然不会招鲜话,但只要换上衣服,用他们老家的方言照样把美国鬼子骗的跟骟过的驴似的,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们往伏击圈里走。”

“这是你”卫燃指着合影里的陈启肯定的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候多年轻啊...”陈启摩挲着合影里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您后悔吗?”卫燃忍不住问道。

“怎么不后悔”

陈启叹了口气,“要是再有一次,我就是死也死在那个破山头上!”

“老爷子,一起唱首歌吧?”卫燃突兀的提议道。

“唱歌?”陈启看向卫燃。

“就唱那首歌吧!”

卫燃再次提议道,“我猜你们当时肯定经常一起唱那首歌吧!您给起个头,我和你一起唱!”

陈启愣了愣,原本苍老严肃,甚至带着苦闷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一丝丝难以抑制的笑意,“那就唱一首!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预备——唱!”

炎炎夏日笼罩的农家小院里,一个苍老但却在调上的声音,和一个年轻却跑调严重的声音,气势十足的一遍遍的唱着那首早已完成战斗任务的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院门口,那小卖部的老板以及陈启的儿子、儿媳一脸茫然的相互看着对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把做好的饭菜送进去。

“陈大爷还会唱歌呢?”那小卖部老板难以置信的问道。

“咱爸这歌唱的还挺好听,一点儿没跑调。”陈启的儿媳妇赞叹的说道,“我嫁过来多少年了?可从来没听这老爷子唱过歌。”

“那小伙子什么来路?”陈启的儿子,陈凯旋疑惑的说道,“我还以为他得被我爸用拐棍活活打死呢。”

“甭管他什么来路”

那小卖部老板满不在乎的说道,“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听见我大爷唱歌呢。”

陈启的儿媳妇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别说唱歌,我和凯旋结婚的时候,都没见这老爷子笑着的这么开心过。”

“先别说我爸”

陈启儿子忍不住咧咧嘴,“那小子唱的什么破玩意儿?标点符号都没在调上。”

“你管他唱的什么玩意呢”陈启的儿媳妇翻了个白眼,“咱先回去吧!等那爷俩唱够了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凯旋,我觉得你得给我大爷买一套卡拉OK”

那小卖部老板出了个馊主意,“就跳广场舞的那些老太太用的那种我估计就合适,这老爷子喜欢唱...”

“要买你买”

陈启的儿子端着饭菜就往回走,“我怕他拿拐棍抽我,你特么的出的破主意哪次不让我挨揍?你记吃不记打没关系,我还嫌买拐棍花钱呢。”

“赶紧走吧,晚一步拐棍都飞头顶上来了。”

陈启的儿媳妇催促了一句,懒得在打理这卧龙凤雏般的老哥俩,自顾自的回了他们自己的院子。

就像半个多世纪前,那座被美军火炮笼罩的坑道里一样,依旧年轻的卫燃和早已不再年轻的陈启将一首歌来来回回的唱了不知道多少遍,直到卫燃的嗓子哑了,直到陈启的嗓子也哑了,他们两人这才先后停了下来,随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各自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小伙子,你姓什么?”陈启问话的同时,脸上也带了笑模样。

“卫,保家卫国的卫。”

“姓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启很是思索了一番,最终无奈的摇摇头,“我还以为你姓赵,是赵胜利那小子的儿孙呢。你这破锣嗓子,和他真是一模一样。”

卫燃咧咧嘴,权当是对方在夸自己,拿起一条西瓜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含湖不清的问道,“老爷子,你和赵胜利有多久没见了?”

陈启摇了摇头,“打完仗回来就再没见过了”。

“我去找他,需要我带什么话给他吗?”卫燃继续问道。

“你呀...你就问问他,还用我给你说个媳妇吗?”陈启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我肯定原话带到!”卫燃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

“你要是能找着他...”

陈启说道一半却沉默了下来,慢悠悠的起身,从高低柜里拿出个塑料皮的本子,从里面取出一支看起来很有年头的派克牌钢笔,在上面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随后撕下来递给了卫燃。

“小伙子,你要是能找着他,就给我儿子凯旋打个电话,把胜利的地址告诉我儿子,让他转告我。”

陈启等卫燃接过那张写着手机号码的纸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儿子凯旋,是60年出生的,他那名字,还是52年的时候,胜利给起的呢,他说我肯定会有个儿子,要是有儿子,就必须叫凯旋。这一晃啊,如今也就剩下这么个名字成了念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你就等我电话吧!”

卫燃看了眼窗外捧着饭菜走来的三人,稍稍加快了语速说道,“我肯定把赵胜利给您找出来!”

“行!”

陈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走了,吃饭去吧,我们这农村也没什么好东西,你这小子一看就城里来了,可别嫌弃。”

“您别嫌弃我吃得多就行”卫燃说话间已经再次拿起了一条西瓜,这才跟着陈启离开了房间。

在陈启以及他的儿子儿媳,外加那个自来熟的小卖部老板的陪同下,众人在枝繁叶茂的柿子树下,围着一张矮桌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

饭桌上,不管那三位中年人怎么问,也不管卫燃还是陈启,都再没有提及任何与那场战争有关的内容。

连着吃了三大碗拔凉筋道的打卤面,顺便喝了一大瓶代酒的可乐,卫燃又执意从车里取来了提前托陈广陵买的好烟好酒好茶硬塞到了陈启儿子的怀里。

告别了这一家人,卫燃启动借来的车子,踩下油门开往了来时的方向。

宽大的后视镜里,那个站在路边的老人丢掉了手里的拐棍,挺直了被岁月压弯了的腰板,颤颤巍巍的将右手举到了眉峰的高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按了按喇叭,卫燃缓缓踩下了油门,试图躲开那个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承受的军礼。

渐渐的,那个一直在等着战友回来的老人消失在了后视镜里。渐渐的,那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子也消失在了后视镜里。

最终,身后只剩下了一条平坦、笔直,两侧长满了行道树的乡间公路。

“下一站,该去看看赵胜利了。”

卫燃喃喃自语的滴咕了一句,暗自猜测着对方正过着怎样的生活,是不是也像郁郁寡欢的陈启一样,终日里坐在胡同口,沉默的等着他那些永远都回不来的战友。

“他不会还说我觉悟低吧?”

卫燃忍不住笑了出来,越发迫切的想当面替陈启问问赵胜利,要不要帮他说个媳妇。

------题外话------

二合一更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卫燃走出苹泉高铁站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两点多了。

虽然陈启和赵胜利的家都在冀省范围之内,但中间却隔着一个诺大的首都。为了能尽快赶过来,他也就只能先赶回首都把车子还给陈广陵,然后又住了一晚,这才搭上开往这里的高铁。

站在高铁站门前的广场上,卫燃环顾四周,视线的尽头,是连绵的群山,稍近一点,还能看到城市林立的建筑。至于眼前,和其他城市没什么两样,举着纸牌牌揽客的黑车司机一个比一个热情。

随意找了个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司机,卫燃掏出烟盒给对方递了一颗烟。

“嚯!华子!兄弟打算去哪?”那年轻的司机接过烟之后别在了耳朵上,态度也愈发的热情。

“这个地址能去吗?”卫燃将写有地址的纸条递给了对方。

司机接过纸条看了看,“能去!这地方不算近,得有个20多公里呢。”

“包你的车,中间不捎人了怎么样?”卫燃重新掏出一颗烟递给了对方,随后掏出那支得自沙漠的煤油打火机帮对方点上,“或者包整天也行。”

“走走走!大哥,咱们先上车!”

那年轻司机生怕别人抢了这么一单大生意,热情的帮着卫燃拎上装满礼物的行李箱就往远处的路边走。

见状,卫燃也没有拒绝,心安理得的跟着对方钻进了一辆面包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年轻的司机先把行李送上车,随后又从泡沫箱子里翻出一瓶冰凉的矿泉水递给了卫燃,这才试探着说道,“大哥,您要是包车去那个地址,220怎么样?”

“如果包你的车一整天呢?”卫燃饶有兴致的问道。

“400吧!”这年轻的司机咬咬牙说道,“只要不出俺们平泉,一天400就行,不过油钱...”

“800,油钱什么你自己想办法。”卫燃说话间已经钻进了车里,“没问题就开车吧!”

“没问题!没问题!”

那年轻司机立刻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喜气洋洋的说道,“这个价,就算是你想去首都看升旗我都带您去!”

“不用,你中途别扔下我就行。”卫燃咧着嘴提醒道。

“那不能!那还是人嘛!”

这年轻司机说话的同时已经启动了发动机,随后又递给卫燃一张名片,“以后来苹泉需要用车给我打电话,这次占你个便宜,下次您用车,一天500就行。”

“刘阳河?”卫燃看了眼名片上的名字,忍不住笑着问道,“这名字有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年轻的司机无奈的说道,“我爸我妈都特别迷李谷一,所以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这名字挺好”卫燃没有拿对方的名字开玩笑,转而聊起了这座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的城市。

看得出来,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黑车司机对自己的家乡格外的熟悉,一路上从契丹发源地到他们当地特色的羊汤,乃至各种当地传说,全程嘴巴就没停过。

有这么个喜欢聊天的司机,这一路上时间也过得飞快。车窗外的景色也从城市变成了群山。

最终,当这辆面包车穿过一座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大桥接着又穿过一条也就几十米长的隧道之后,正前方也出现了一座被群山环绕的小村子。

“哥,就是这个村子了,接下来怎么走?”司机刘阳河稍稍降低了车速问道。

“先进村子吧”

卫燃想了想,继续说道,“等下进了村子,你帮忙问问一个名叫赵胜利的老人家在什么地方。”

“行!”那司机痛快的应承了下来,再次提高了车速。

离着近了,卫燃也渐渐注意到,这村子周围种了不少的果树,而且在村头,还能看到一个水果罐头加工厂的招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车子开进村里,司机刘阳河踩下刹车之后,拿着烟迎上一个正在门口下棋的老大爷,一番询问之后,立刻钻进了车里开始调头。同时嘴上不忘解释道,“开过了,你要找的那老爷子是他们当地的老支书呢,家就在村口那个罐头厂的对面,紧挨着村委会的大院。”

闻言,卫燃也没有说些什么,痛快的掏出手机扫码先支付了约定好的车费,“等下你得多等等我,说不定晚上还得回去呢。”

“行,就是等到晚上都没问题。”

刘阳河晃了晃手机,“等下我可能在这村里找个地方吃个饭,我车不开走,你找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就行。”

两人做好了约定,车子也停在了罐头厂对面一个农家小院的门口。

这农家院比之陈启家的院子要大了不少,门口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视线穿过敞开着的大铁门,还能看见一颗枝繁叶茂的山楂树。

这院子后面紧挨着的另一个院子,敞开的大门两侧还挂着村委会的招牌。

长吁了口气,卫燃推开车门,拉着装满礼物的行李箱走到了院门口,然而,还没等他敲响那大红色的铁门,便听到里面一个中气十足的大嗓门批评道,“你这没出息的,思想觉悟咋这么低!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打媳妇呢?那妇女还能顶半边天呢!你说说你!你除了会顶嘴还能顶个啥?”

“我...”

卫燃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他都不用看,就凭那声音和那些话,他就知道,自己要找的赵胜利肯定就在这院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急着进去,更不急着敲门,卫燃索性往后退了几步,骑坐在行李箱上饶有兴致的听着热闹。

从那中气十足的训斥声中,卫燃也听了个大概,大意无非一个男的因为喝酒打了媳妇,那媳妇受了委屈找上了这位老支书,这老支书又把打人的叫过来批评顺便劝和。倒是最后,这位老支书让那家暴男写检讨写保证书的惩罚让他忍不住的想笑。

片刻之后,一个看年龄也就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脸憋屈的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个脸上残存着巴掌印的中年妇女,只不过看她那眉开眼笑大仇得报的模样就知道,刚刚显然是有人给她做主了。

而在这对夫妻的身后,一个身材干瘦的矮个子老人,正拖着条拐杖,一瘸一拐的追上来,中气十足的吆喝道,“刘老三,天黑之前把你的检讨写完了,500个字,少一个比划都不行!到时候让你媳妇签字再送过来。”

“啥?500字?还得签字儿?”那中年汉子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憋屈。

“你要是不愿意写也行”

那走路一瘸一拐的老人大笑着说道,“让你媳妇写!写完了之后,等晚饭的功夫,你去村委会,用大喇叭给大家念叨念叨!”

“我还是自己写吧”

那中年汉子看了眼自家媳妇,苦着脸骑上路边的电三轮,等他媳妇也上去坐稳,这才一溜烟的开进了村子里。

“你这后生我咋没见过?”拄着拐的老人看向旁边一脸呆滞的卫燃,“你这是和谁家姑娘谈朋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您是...赵胜利...老爷子吗?”

卫燃忍不住看向对方明显少了脚掌的左腿,忍着心中的慌乱结结巴巴的问道,“您的...您的脚呢?您的脚呢?”

“呦!你还认识我呢?”

赵胜利晃了晃左边那条腿,浑不在意的笑着说道,“我这脚丫子早就没了,嘿?!你这伢子,怎么还掉眼泪了?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没有!”卫燃胡乱擦了擦眼角,“赵老爷子,我...我能去您家喝口水吗?”

“那赶情好,我这刚晾好的茶呢!快进来吧!”

赵胜利热情的招呼着,压根就没再继续问卫燃的来历,反而关切着另外的问题,“孩子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吃饭了没有?你家哪的?和爷爷说,我看看咋帮帮你。”

“我没遇见什么难处”

卫燃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越发的难受。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曾经那个翻山越岭跑的让自己吐血都追不上的侦察兵,如今...

“那肯定就是累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胜利招呼着卫燃进了院子又进了屋子,翻出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白瓷杯子,倒了一碗温凉的山楂叶子茶热情的说道,“喝口水休息休息!到了我这就和到自己家一样,你要是饿了,就和爷爷说,等我家老婆子回来,给你做点吃的。”

卫燃张张嘴,忍住到了嘴边的话环顾着四周,这房间布置的倒是格外简单,但也格外的干净。仅有的装饰除了一张占据了半面墙壁的华夏地图之外,便是一张略小一号的主席画像,而在剩下的墙面上,还挂着几个相框。

那些相框里,除了他和陈启、林班长等人的合影之外,最显眼的莫过于一张容纳了十几号人的彩色合影。

在这张合影里,年老的赵胜利和一个富态的老太太并排坐在椅子上,周围站了几个中年人和几个年轻人,赵胜利和那老太太的怀里,还各自抱着两个小婴儿。他们的两侧,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

“老爷子,我...”卫燃顿了顿,“您还记得陈启吗?卫生员陈启。”

“当啷!”

赵胜利手中的搪瓷茶缸子砸落在地,温凉的茶水和几片褐红色的山楂叶子飞溅而出,浇在了卫燃的鞋子上,也打湿了赵胜利那条空荡荡的裤管。

“你是陈启的孙子?”赵胜利惊喜的问道。

“不是”卫燃弯腰捡起了搪瓷杠子,“我和他没什么血缘关系,我...”

“他还好吗?”赵胜利追问道,见卫燃陷入沉默,忍不住问道,“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老爷子还活着呢”

卫燃回过神来,生怕对方误会,赶紧解释道,“他有个儿子,叫陈凯旋,老爷子说那名字还是您给起的呢。”

“陈凯旋!陈凯旋!哈哈!我知道!我知道陈凯旋啊!”

赵胜利拍着腿大笑道,“那确实是我给他的起的名字呢!陈启现在还能动弹吗?”

“能”卫燃顿了顿,“他就是...活的不太开心。”

“活的不太开心?”赵胜利想了想,“他儿子不孝顺?”

“孝顺,挺孝顺的,他家的生活条件看起来也不错。”

“唉...”

赵胜利却突兀的叹了口气,沉默片刻后说道,“是了..他肯定活的不开心,孩子,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沉默片刻,“老爷子,我是学历史的,前段时间无意中查资料查到了陈老爷子和您,看到了你们在战场上的经历。我就想着去看看他,再来看看您。没别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你们过的好不好。”

“好,过的好着呢!”

赵胜利拍了拍那条少了脚掌的腿,一脸满足的说道,“现在这日子多好啊,吃穿不愁的,还不用打仗。村里还修了公路,去年秋天,连贫困县的帽子都摘了呢!我们村种了不少果树,前些年还盖了罐头厂呢!”

“老爷子...”

卫燃试图问些什么,却发现准备了一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没有一句说的出口。

他以为赵胜利即便老了,还依旧是那个健步如飞的侦察兵,却死活没想到他的一条腿没了脚掌。他以为赵胜利会和陈启一样郁郁寡欢,却没想还是那么阳光开朗,积极向上。

他唯一预料到的,恐怕也就只有那句“你觉悟咋这么低呢?”。

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更开心不起来,反倒觉得越发的难受。

沉默了许久,卫燃最终只是慌手慌脚的打开了行李箱,将准备的各种礼物一一拿了出来。

“你这孩子,这是干啥?”赵胜利不解的拦住了卫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启老爷子让我带给你的”卫燃撒了谎。

赵胜利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缓缓松开了手。

“老爷子,您能和我讲讲您和陈启的故事吗?”卫燃试探着问道。

“我和陈启的故事?”

赵胜利重新坐下来,沉默了片刻后爽朗的笑道,“我们有啥故事可讲的,无非打了几年仗,仗打完了就回来了。那战场上的事儿啊,我都快忘干净了。”

“陈老爷子...一直在等他们回来呢”

“回不来了”赵胜利下意识的看向挂在墙上的合影,“他们都留在那了,我的脚丫子也留在那了,陈启的魂儿,估计也留在那了。”

“您...怎么没去看看陈启?”卫燃硬着心肠问道,“他每天都在等着呢。”

“有啥可看的”赵胜利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就是怕这个,就是怕他看加我的腿想不开,才不愿意去见他的。”

“他就是想不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放下茶杯,递给对方一颗烟,一边帮着点上一边说道,“我去见他的时候,他就在胡同口坐着呢。我听说,他天天在那坐着,他一直等着呢。”

“不怪他”缭绕的烟雾中,赵胜利看着纸糊的顶棚,却只是一遍遍的念叨着“不怪他”。

“老爷子”

卫燃坐直了身体,等对方看过来之后,这才说道,“陈老爷子让我给您带句话。”

“带话?带什么话?”赵胜利好奇的问道。

卫燃看了看房门的方向,直等到一个身形富态,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走进了堂屋,这才故意加大了嗓门,一本正经的问道,“他让我问问您,还用他给您介绍媳妇吗?”

“啥玩意?!老头子!谁要给你介绍媳妇?!”

话音未落,那刚进屋的老太太便推门走了进来,顺手还一把揪掉了赵胜利嘴里叼着的烟,“又偷摸抽烟!你这咋跟小鸡子似的记吃不记打呢?”

“哎哎哎!孙秀芳!你把烟给我!有人在呢!”赵胜利颇有些尴尬的看着这个比他高了至少一头的老太太。

闻言,那老太太这才注意到已经往后躲了好几步的卫燃,立刻扔了手里的烟头,踩灭之后笑眯眯的夸赞道,“这小伙子!长得可真立整!快坐快坐!老头子,这孩子谁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启,陈启你还记得吗?”赵胜利抻了抻印着某化肥广告的汗衫,像是没事人似的问道。

“陈启?”这老太太很是反应了一会儿,显然是没把名字和人对上号。

“当初和我还有你四叔一起打仗的那个卫生员陈启,52年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他也跟着来着。54年咱俩结婚,他还给咱们证婚呢!你这啥记性?”

“唉呀!哎呀妈呀!”

这带着浓浓东北口音的老太太狠狠一拍大腿,激动的问道,“孩子,你是陈启的大孙子吧?”

“不是”

赵胜利赶紧拉住这老太太坐下来,“人家就是个学生,查资料查到陈启了,好心去看看陈启,又特意来看看我,你这咋咋呼呼的别把孩子吓着。”

“老奶奶,您的四叔...是不是孙延年?”

卫燃试探着问道,他尚且记得,当初那位孙班长还说要把他的侄女介绍给赵胜利呢,看着老两口的样子,显然那门亲事是成了。

“你还知道俺四叔?”这老太太惊讶的问道,甚至就连赵胜利都诧异的看向了卫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卫燃点点头,却仍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闻言,那老太太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笸箩山楂干,又翻出了一笸箩核桃摆在了炕沿上,顺便还从堂屋的冰箱里翻出一罐可乐递给了卫燃,一边热情的招呼着卫燃随便吃,一边朝旁边的赵胜利问道,“老东西,你说说刚刚谁要给你介绍个媳妇?”

“是陈启陈老爷子”

卫燃帮着解释道,“他让我帮忙问问赵老爷子,还用给他介绍媳妇吗?”

“这人咋这么坏呢!”

老太太拍着腿哈哈大笑,显然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往事,不过紧跟着,她便追问道,“他现在过的咋样?还当大夫呢?”

“应该是不当大夫了,不过儿女双全,孩子也挺孝顺。”卫燃放松心情解释道,“就是....就是不太开心。”

“他肯定还想着那个破山头呢”赵胜利笃定的说道,“那事根本就不怪他呀。”

“老爷子”卫燃试探着问道,“那片山头...到底发生什么了?”

“打仗嘛,还能发生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胜利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老婆子,去弄点吃的吧,这孩子大老远找到这里来肯定还没吃饭呢。”

“我现在就去准备!”孙老太太话音未落,便风风火火的离开房间。

直到目送着那老太太走进厢房开始忙活着做饭,赵胜利这才解释道,“那一仗打了一个多星期,全连一百多号人,他就把我一个人从山头上背下来了。

当时啊,他一边背着我,手里还拎着我的脚丫子,硬是跑了一天一宿才送到医院。可等他再回去的时候,那山头都被美国人的炸弹削掉了一层了。

打那之后啊,他就落下了心病,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总觉着他当了逃兵,觉得他这个卫生员不合格,没能把大家救下来,可这事儿哪能怪他呀?”

赵胜利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后来仗总算是打完了,我想着能回家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能过安生日子了,他应该也就看开了。

你说说,这打仗图的啥?不就是图眼抹前儿的安生日子吗?要是这活着的人都想不开,那没活下来的得多难受?”

卫燃同样叹了口气,“陈老爷子要是能像您这么想就好了...”

“刚开始我也想不开。”

赵胜利唏嘘的说道,“后来有一天呐,我梦见了我们班长,他说让我好好活着,替他们看看以后的日子,看看还需不需要打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那之后我就看开了,就算是为了那些没能回来的人,也得好好活着,开心的活着。”

说到这里,赵胜利颇有些得意的说道,“你别看我少了个脚丫子,其实可啥都不耽误呢,我年轻那会儿,当过电工呢,连民兵连长都干过有段时间呢!这一辈子呀,值了!”

“老爷子,这张合影里的是您的孩子吗?”卫燃站起身,指着墙上那张彩色合影问道。

“可不,都是我的孩子!”

赵胜利任由卫燃将他搀起来,用手指头指着照片挨个介绍道“这是老大,赵凯旋,现在在承得开饭店呢。和陈启儿子用的一样的名字。

这是我家二姑娘,林丽,她嫁到奉天去了,前两年也抱上孙子了。”

“她姓林?”卫燃愣了愣。

“林班长的闺女”

赵胜利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林班长牺牲之前,他媳妇就生着重病呢,后来我就把这丫头接回家了。”

“这个呢?”卫燃指着照片里第三个中年人,也是唯一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是我小儿子和平,他六七年才出生呢”

赵胜利笑眯眯的解释道,“他留在部队了,打导弹的军队呢,当年咱们要有那玩意儿,能把美国鬼子按在地上打呢!”

说到这里,赵胜利又指了指合影里一个穿着海军迷彩的年轻人,一脸自豪的主动介绍道,“这是和平的儿子,我最小的孙子国威,前些年也去当兵了,海军呢!去年海军节的时候,他们部队还邀请我去他们船上参观哩!

当时他和我说,他还去索马里打过什么海盗!我寻思那不就是剿匪吗?这活我也干过啊!那小兔崽子听完还笑话我呢!”

“就是剿匪”卫燃擦了擦眼角,继续问道,“这几个小家伙呢?”

“那都是我的重孙子辈儿喽!”赵胜利从兜里掏出个老花镜戴上,一个挨着一个的给卫燃介绍着照片里的儿孙晚辈,全然没把他当外人。

作为旁听者的卫燃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笑容,他看得出来,相比回忆起半个多世纪前的那场战争,早已不再年轻的赵胜利,显然更沉迷于儿孙满堂的....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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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更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夕阳的余晖下,村头的农家小院里,一张四方四正的木头饭桌上已经摆上了几样农家小菜。

忙着张罗饭菜的孙老太太在炒好了菜之后,甚至还特意从村子里买回来了三大碗用料十足香气扑鼻的羊汤,以及四五个又厚又圆又好吃的大烧饼。

“我估摸着你来得急,肯定没尝过我们苹泉的羊汤和烧饼呢。”

孙老太太眉开眼笑的介绍道,“这可是好饭食,我都嫁过来一辈子了,都没吃够呢!”

“来的路上我也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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