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不确定陆进扬在不在西省，陆叔叔纪律性太强，一点口风都不透露，温宁只好另外想办法确认。
她抽空跑了趟飞行大队，去找孙长征。
哨岗值班的同志刚好是之前认识的小张干事，温宁登记完，便被顺利放行。
孙长征提前接到通知，在宿舍楼下等着温宁。
温宁从基地大门进去后，便沿着指示牌往宿舍楼走。
快到宿舍楼的时候，迎面碰到一个老熟人。
王婷婷和一个男同志有说有笑地经过。
看到温宁，王婷婷这次没主动找茬，只是抬着下巴哼了声，很快走远。
温宁还有点奇怪，毕竟哪次见面王婷婷不刺她几句？
现在居然只是哼了声就跑了。
温宁正纳闷。
“嫂子！”孙长征看见她，笑着跑过来。
见她视线望着王婷婷背影的方向，道，“那是王婷婷的对象，新招进基地的飞行员，估计两个人也快扯证了。”
温宁了然，原来是有对象了，怪不得整个人收敛不少。
“孙同志，我这次来是想跟你打听个事。”温宁收起心思，看向孙长征。
没想到孙长征一脸巧合表情：“嫂子，你不来找我，我都要去找你。给——”
孙长征从胸前衣兜里摸出个信封递给温宁。
“这是？”温宁疑惑地接过来。
孙长征：“这是陆队的这个月的工资津贴，他走的时候特地交代过，工资让我代领，然后转交给你，怎么样，我们陆队靠谱吧？”
孙长征朝温宁眨眨眼，调侃道。
温宁没想到，陆进扬人不在，还记着把工资交给她，怕她钱不够花，温宁这一刻心窝暖乎乎的，特别想赶紧见到陆进扬，她唇角扬了扬，眉眼亮晶晶地看着孙长征，一点不吝啬夸奖道：“进扬是很好的人，我一直都知道。”
孙长征嘿嘿一笑，“这话等陆队回来我转告他。”
“对了，嫂子，你刚才说有事找我打听，什么事儿？”
温宁四处看了眼，见周围没人，小声道：“你知不知道你们陆队去哪个地方训练了？”
“我们文公团十二月要去西省的飞行基地慰问演出，我记得进扬走的时候，好像听他提过西省。”
孙长征闻言也往周围扫了眼，没说话，只是朝温宁眨眨眼睛。
温宁秒懂，朝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知道陆进扬就在西省，温宁瞬间就坐不住了，两个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面，刚热恋期就异地，那个难熬啊。
温宁面上没表现，该干嘛干嘛，实际心里也想得紧。
想他的双开门。
想他的八块腹肌。
还想……
总之就是情侣之间那种生理性想念。
西省的气温比首都要低，十二月已经入冬了。
温宁想着既然十二月就能跟陆进扬见面，那就趁出发前把毛衣给打完，到时候亲自送给他。
排练上温宁也很投入，上次陆进扬没看到她在舞台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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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温宁不是排练就是打毛衣，时间排满，晚上回去倒头就睡，压根没空管别的事。
直到周末的时候，秦家人上门提亲，温宁才知道叶巧真的要跟秦建飞结婚了，而且还很着急，下周两个人领证，然后办酒席。
陆振国和秦兰也是秦家上门的时候突然知道，惊讶得不行，之前从来没听叶巧说过处对象的事。
消息太突然，秦兰道：“小叶，你确定要跟秦建飞结婚？要不要让你陆叔叔找人打听一下秦家的情况再说？你这么年轻，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叶巧就是急，生怕秦家那边出变故，再说温宁都要嫁进陆家了，她自然不能落后，得赶紧找个依靠：“不用了秦阿姨，我跟秦建飞是同学，他家里什么情况我已经了解，我确定要跟他结婚。”
秦兰看出她很着急，更加不放心：“小叶，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一定要想清楚，不要冲动做决定。”
这话叶巧听得有点不爽，感觉秦兰一直在质疑她的眼光，她状若随意地反问：“秦阿姨，温宁跟大哥不也没处多久就决定结婚了吗？”
怎么到她这儿就觉得是她冲动呢？
难不成世界上只有陆家的儿子是最优秀的？别的男同志就不行？
叶巧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股气，陆家人越表现出让她谨慎，她就越想赶紧结婚，证明给陆家人看。
叶巧认定了秦建飞，陆振国和秦兰毕竟不是亲生父母，横竖道理给她讲了，她执意要马上嫁，连一天都不想多等，陆家人也不好反对。
叶巧上赶着嫁，秦家那边在彩礼上自然不会大方。
只答应凑齐四大件，额外再给50块钱。
虽然在普通人家，这个彩礼算可以了，但有陆家给温宁的彩礼对比，差距就很明显了。
叶巧知道后，气得后槽牙差点咬碎，四大件撑破天能值个300块钱，跟温宁的1500彩礼钱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但是再生气，叶巧表面上还是装得云淡风轻，更不敢狮子大开口把秦家给吓跑了，毕竟现在是她上赶着要嫁秦建飞，并不是秦家非她不可，这点她还是拎得清的。
唯一欣慰的是，虽然秦家给的彩礼不如陆家给温宁的多，但她从陆家出嫁，陆家总不会亏待她，陪嫁肯定不会少。
叶巧现在就盼着陆家给的陪嫁。
出嫁前一天，秦兰把叶巧单独叫进房间，给了她一个红包：“小叶，这是你陆叔叔和我的一点心意，另外我们还给你准备了两床被子，还有一套床单被套。”
叶巧捏着红包感动得眼睛都红了，抱着秦兰哭了一场：“秦阿姨，谢谢你和陆叔叔，我以为我跟宁宁不一样，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想到你们也给我准备了嫁妆，你们对我这么好，我现在无以为报，等我有能力，我一定会孝敬你们，给你们养老。”
“傻孩子，哭什么呀，你是我和你陆叔叔的女儿，我们怎么会不给你张罗呢，你和宁宁的陪嫁，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秦兰拍拍叶巧的肩膀，安抚道。
叶巧抬起头，诧异道：“宁宁也有陪嫁吗？”
温宁不是拿了彩礼，怎么还有陪嫁？
难不成还要收两份钱？！
秦兰听到她提到温宁，怕她心里不平衡，解释道：“宁宁的彩礼不止有我和你陆叔叔出的，还有你大哥祖父祖母生前留的一点钱，所以数额不少。彩礼是彩礼，陪嫁是陪嫁，不一样。”
言下之意，1500块里面还有一部分是陆进扬外公外婆给的，不全是陆家给的。
叶巧点点头，表示明白。
回到自己房间，叶巧迫不及待地把红包撕开看，刚才摸着倒是一叠挺厚的，不知道给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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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居然只有300块钱？！
陆家也太偏心了吧！
给温宁彩礼1500块，给她陪嫁只有300块！
叶巧原本还感激涕零，现在仿佛当头一棒，气得把红包直接给撕了，撕完还狠狠往空中一扬，当然钱已经拿出来，撕的是红包纸。
撕完之后，叶巧起身走到衣柜，打算把钱放进自己的包里。
她和温宁的衣柜是共用的，打开之后，左边一列是温宁的，右边是她的。
以前住学校还没感觉，现在仔细一看，温宁的衣柜里面多出不少衣服，一看都是商店里面最新的款式，光衬衫就有好几个款，纯色的，碎花的，还有带花边的，胸前有飘带的，更别提连衣裙至少有四五条。
叶巧也经常跟同学去逛商店，看到温宁这么多衣服，嫉妒得眼睛发红！
温宁就算有文工团的工资，也撑不起这么挥霍，要不就是陆进扬给的，要不就是秦兰给买的！
看着一衣柜的衣服，叶巧不甘心地咬着唇，明明以前大哥也补贴过自己，自从温宁跟大哥处对象之后，大哥就再也没有给过自己钱，现在看来，不是大哥不给，是钱都被温宁给嚯嚯了！
这些衣服里面，也有自己的份儿！
叶巧眼珠子一转，直接挑了几件自己看上的，飞快塞进自己的行李袋里。
正要关上衣柜门，视线瞥到温宁的那个小木匣，伸手刚要去拿，便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她又缩回手，把衣柜门关上。
温宁走进房间，顿时眉心紧拧。
只见卧室地板和自己床上都是红色碎纸屑。
两个人住一个房间，生活习惯不一样，叶巧不爱干净，经常把房间地板和桌子弄得乱糟糟，温宁忍了，但今天叶巧居然直接把垃圾给扔她床上！
嚣张是吧？
温宁小脸冷凝，二话没说，直接掀起自己的被子，朝叶巧扬过去，把被子上的碎纸屑全扬她身上。
“你干什么！”叶巧本来心里就有气，此刻被温宁扬了一头的纸屑，再也不想遮掩自己心里的怒气，全然爆发出来。
温宁冷冷道：“谁扔的垃圾谁收拾，你心情不好可别发泄到我头上。”
温宁看得出来那些红色纸屑是红包纸。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红包里面的数额没让叶巧满意。
“你哪知眼睛看见我心情不好？我告诉你温宁，秦建飞家里条件不比陆进扬差，他爸是厂长，他妈是厂里会计，他爷爷还是老革命，在军区也认识不少人，我嫁给他，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别以为你成了陆家儿媳妇就有多了不起！我一定会过得比你幸福！”
叶巧站起身，不服气地睨着温宁，反正马上要出嫁，她也不想装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温宁一点都不操心叶巧的婚后生活，因为一定会很精彩。
“你开心就好。”温宁不咸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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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背对着她在收拾行李的叶巧，顿时了然。
温宁语气平静：“刚刚陆叔叔在找你。”
叶巧心中一顿，她明天结婚，今天陆振国找她，说不定是要偷偷给她钱？
心头喜悦，叶巧放下手里的行李，屁颠屁颠地出门了。
她刚一走，温宁就弯下腰，往地上的行李袋里翻了翻，果然她那些衣服都在最底下放着呢。
既然叶巧喜欢，那就卖给她。
温宁拉开叶巧行李袋最内侧的兜，将里面的钱全拿了出来。
350块，刚好够买那些衣服。
拿了钱，温宁又起身返回衣柜边，将里面的衣服和小木匣通通抱了出来，抱到隔壁陆进扬房间。
陆进扬走前把房间钥匙留给她了。
他的房间，温宁可以随便嚯嚯。
陆振国根本就没在家，叶巧纳闷地回到房间，看也没看地上的行李，就直接提着出门了。
第二天，叶巧出嫁。
酒席在钢铁厂家属院办的，请的厂里食堂炒菜师傅来掌勺，秦父是厂长，基本同一个家属院的职工都过来吃席随分子。
温宁跟着陆家人一起去。
叶巧穿着一身红色裙子，化了妆，头发挽着，侧面别了一朵红色的塑料花，跟秦建飞手挽手，一脸幸福洋溢的表情。
来的大部分是厂里职工，叶巧作为厂长儿媳，自然被夸上了天，谁见了都得恭维一声。
叶巧整个人都是飘的，更加坚信自己没有选错。
晚上洞房完，第二天早上叶巧没去学校，起床便开始清点她带过来的东西，从行李袋里把从温宁那儿顺过来的衣服一一在衣柜里放好，想起自己的嫁妆钱，打算也买个小匣子来锁好，结果低头往行李袋里一找，顿时惊叫出声：
“我钱呢？！”
不信邪地把行李袋倒了个底儿朝天，里里外外都翻遍了，还是没能找到钱。
“建飞，你看到我放包里的钱了吗？”叶巧着急询问一旁的秦建飞。
秦建飞一脸疑惑地摇头。
“陆家给我的陪嫁钱我放包里了，昨天包一直放在房间没动过，今早上起来就不见了”，叶巧急得脸色都白，“昨天谁进过这个房间？”
昨天办酒席，家里都是秦家的亲戚，来来往往的说不定被人钻了空子。
听到这话，秦建飞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家里就那么几个人，难不成你怀疑你钱是被我家人拿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建飞，你别误会，我就是问问，怕有人拿错了。”叶巧摇头辩解。
“什么拿错了，我看你就是怀疑是我家人拿了你的钱，你那点钱，我们家还不放在眼里。”秦建飞黑着脸，嘴巴一撇，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叶巧看他不高兴了，也不敢再继续追问，只是三百五十块钱，那是她的全部身家了，如今全不见了，一想到这，叶巧心肝脾肺都在疼，牙齿不由自主地咬住嘴唇，咬得嘴唇上起了好几个血泡。
……
转眼就到十二月底，温宁收拾好行李，跟着文公团一起出发去西省飞行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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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考核刚结束，成绩排名前三的飞行员收到了基地发的奖励。
队伍解散，吴中磊走到陆进扬面前，搓了搓手，取出胸前衣兜里崭新的钢笔：“咳咳，陆同志，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陆进扬剑眉一挑，看着他没说话。
吴中磊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我能不能拿钢笔跟你换一下麂皮手套？我看你来基地的时候行李里面已经有一双麂皮手套，你一个人也用不了两双，不如跟我换换。”
麂皮手套是第一名的奖品，吴中磊是第三名，拿到一只钢笔。
陆进扬想也没想地回绝：“不能。”
他赢这双手套，是要回去送给温宁的，北方的冬天那么冷，毛线手套根本不保暖，棉手套又太厚重，麂皮手套刚好，又保暖又相对轻盈。
吴中磊没想到陆进扬拒绝得这么干脆：“陆同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你有意见可以提，何必处处针对我？”
“我为什么要针对你？”陆进扬语气波澜不惊。
吴中磊理直气壮道：“你要不是针对我，为什么你愿意跟别的队友交换奖品，却不愿意跟我交换？”
明明上个月考核完发奖品，有队友用钢笔跟他换墨镜，他二话不说就爽快答应了，可今天轮到自己，陆进扬却直接拒绝。
不是故意针对自己是什么？
陆进扬觉得，人跟人之间最大的差距是思考方式：“交换的本质是需求匹配，你需要手套，但我不需要钢笔，彼此需求不匹配，达不到交换的条件，仅此而已。”
吴中磊根本听不进去：“可你明明多出一双手套，你跟我交换又怎么了？不行，我也用墨镜给你换！”
“不换。”陆进扬漆黑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掉头就走。
完全不想跟这种人多说一个字。
吴中磊望着陆进扬冷冰冰的背影，气得舌头直顶后槽牙，不换就不换，有你丫求到我头上的时候！
西省的冬天又干又冷，十二月正式入冬，好多队员都因为不太适应气候感冒了。
正好周末有慰问演出，基地领导决定停训三天，也给队员们放个假。
温宁下午就到基地了，但来了之后一点没闲着，不是在排练就是在帮队员们化妆准备，压根没抽出时间去找陆进扬，反正晚上登台，陆进扬肯定在台下，自然能看见她，到时候给他个惊喜。
想到这，温宁心里就浮起丝丝甜蜜，更加用心地排练，想把最好的表演呈现给他。
晚上七点。
慰问演出正式开场。
温宁作为主持人，第一个上场。
她昂首挺胸，大方自信，脸上洋溢着八颗牙甜美笑容，款款走到舞台中央。
站定后，视线往下扫了一圈，第一眼没看见熟悉的面孔。
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一丝失落，难不成陆进扬不在这个基地？
但温宁没忘记自己还在工作，强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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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
吴中磊坐在第三排，视线盯着舞台中央那道窈窕身影，整个人瞬间呆住。
舞台上的女同志，翩若惊鸿，绰约多姿，身材纤瘦却不干瘪，凹凸有致，该丰盈的地方丰耸高挺，那小细腰目测一只手就能箍住。
那张脸更是千娇百媚。
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垂在肩头，雪肌花容，巴掌大的脸，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扬，眼波流转间，透着浑然天成的妩媚，唇如点樱，笑起来脸颊边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妩媚中又显出几分清纯。
吴中磊看得眼睛都直了，嘴巴微微张开。
不止是他，台下好多男同志都看得挪不开眼，台上说了什么全然没听见，只顾着盯着人看。
只是越看，吴中磊越觉得台上的主持人有几分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吴中磊正努力回想，第一个节目已经拉开序幕。
这种慰问演出，主持人不用每个节目都站到舞台中间报一次幕，只需要在节目结束后，在舞台侧面用话筒报幕就行。
趁第一个节目表演间隙，温宁躲在幕布后面往台下张望。
一张张脸扫过，一次次失望。
一直到温宁上场表演完自己的独舞节目，始终没有看到陆进扬的身影。
听着台下热烈爆发的掌声，温宁心中的失落达到极致。
她准备了那么久，结果陆进扬压根不在。
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她失落地叹出一口气，漂亮精致的眉眼愁云密布。
演出结束，后台涌进不少人。
温宁正低头快速收拾东西，想着一会儿再找人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弄错了，陆进扬其实不在这里训练。
正想着，一道阴影遮住了温宁头顶的光。
吴中磊走过来，视线落到温宁那张娇媚不可方物的脸蛋，心头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心跳加速，伸出手道：
“同志你好，我叫吴中磊，是南省过来的飞行员，可以跟你认识一下吗？”
温宁惦记着陆进扬，听到声音，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没伸手回握，冲对方敷衍地笑了一下，“你好。”
吴中磊正打算接话，温宁已经收拾好东西，看也不看他一眼，背着自己的包转身就出了后台。
温宁脚步匆匆，已经晚上九点，再耽误的话，今天就不能找人打听陆进扬的消息了。
吴中磊兴匆匆地过来认识，没想到温宁这般无视他，他面上尴尬，心中却不甘，追随着温宁的脚步，想要再跟她说点什么，至少要知道她的名字。
温宁从后台出来，恰好看到有其他穿飞行服的同志经过，上前询问：“同志，请问你认识陆进扬同志吗？”
“认识啊。”
“那他今天怎么没来看演出？”
“哦，陆同志生病了，这个点应该在医务室吊水。”
最近生病的人多，吊水都要排队，陆进扬一般等到晚上才去。
“麻烦问一下医务室怎么走？”温宁一听陆进扬生病在吊水，心下担心不已。
对方帮温宁指了路。
温宁找到张队长，打了个招呼后，便一路朝着医务室奔去。
医务室。
这几天队友们接连感冒，陆进扬却一直没事。
眼看队友们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陆进扬今天忽然高烧到40度，浑身乏力，头也昏沉得厉害，为了不耽误后面的训练，他只好来医务室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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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一身妥帖军装，半倚在床头，右手背挂着点滴，白织灯光从他头顶落下来，在轮廓分明的五官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显得苍白冰冷。
40度的高烧，他头脑一阵阵发沉，眼皮无力地阖着，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护士进来观察他的情况，手往他额头摸了摸，烫得缩回手，看到他嘴唇都干得起皮了，护士转身倒了杯水，“陆同志，喝点水吧。”
护士一只手端着水杯，另一只手正准备从他脖子后面穿过去，扶一把，“来，我喂你。”
“不用。”陆进扬没让护士碰着，自己左手接过水杯，仰头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温宁听说陆进扬病了，一路火急火燎地跑来医务室，结果走到进门一看，便看到病房里，漂亮的小护士围着陆进扬，一会儿摸摸他额头，一会儿要给他喂水。
温宁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的两个人，杏眸圆瞪，小脸气得一鼓一鼓的。
陆进扬半躺在床上，阖着眼皮，没注意门口有人。
小护士心思都在陆进扬身上，也没往门口看，“陆同志，还喝水吗？我再给你倒一杯。”
“不用。”陆进扬声音惯常冷淡低沉。
小护士搓搓手：“那吃点东西吧？你晚上没吃饭就过来吊水，饿着肚子也不利于身体恢复哦，我们自己支的小炉子可以煮面，特别方便，你等一下啊，我去给你煮。”
不等陆进扬开口，小护士便急急站起身，准备出去。
结果刚一转头，就跟门口的温宁四目相对。
小护士打量着温宁，一身军绿装，两条辫子垂在肩头，辫子有些松散，落下不少碎发，反倒有种凌乱美，小脸肌如凝蜜，眉眼精致得好像从画中走出来，香腮粉颊，樱唇琼鼻，明艳娇媚得只是站在门口，整个病房便好像被照亮了一般。
小护士嘴巴微张，半天才回过神：“同志，你是谁？请出示一下证件。”
温宁朝病床的方向看了一眼，板着小脸：“我是文工团的，我找他。”
听到声音，陆进扬原本阖上的眼皮倏地掀起，往门口的方向看去，这一看，整个人立刻从床上坐直了，不可置信地站起身，“宁宁！”
小护士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了一圈，“陆同志，你认识她？”
陆进扬已经顾不上回答小护士的话，一把扯下手背的针头，几步跨上前将门口的人拥进怀里，紧紧抱着。
他不是在做梦吧？
他日思夜想的娇娇，真的出现在他面前！
温宁被他一身铜墙铁壁给禁锢着，都快喘不过气儿了，挣脱不开，伸手去推他，结果触手便是一片滚烫，这温度……
“松手呀，你生病了，赶紧躺下。”温宁又气又急，伸手拧他侧腰，结果拧不动，都是硬梆梆的肌肉。
温香软玉在怀，陆进扬抱着不肯撒手，原本空落落的心，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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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气鼓鼓道：“我跟着文公团过来慰问演出，你发烧了，赶紧躺下。”
陆进扬抱了有半分钟，才松开她，躺回床上，大手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抓在掌心，怎么都不放。
小护士还愣在原地。
从来没见过陆进扬有这样一面。
从昨天他过来吊水，随时都是一副冷冰冰，严厉矜傲的样子，不怎么说话，她还以为他就是这种性格，没想到……
“你好同志，他还有半瓶水没吊完，能不能帮他重新扎针？”小护士还在发呆，温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礼貌道。
“可、可以。”小护士出去重新准备扎针用的东西。
房间里就只剩下温宁和陆进扬两个人。
温宁哼了一声，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往外抽。
“怎么了？”陆进扬握得更紧，十指紧扣。
温宁小脸冷若冰霜，睨他一眼：“你在基地过得也不错嘛，生病了还有护士专门伺候，又是喂水又是煮面的。”
早知道就不申请过来慰问演出了，来了也是多余。
“生气了？”陆进扬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粗粝指尖摩挲着她嫩葱般的手指，缱绻缠绵。
温宁不吭声，转头用后脑勺对着他。
陆进扬抬手轻轻拉了下她黑亮的辫子，解释道：“那是医务室的护士，不是专门照顾我一个的，而且我也不需要她照顾，我自己有家属，我家属照顾我。”
温宁睫毛颤了颤：“谁是你家属，我们还没领证呢。”
“结婚报告都批下来了，正在走政审流程，你马上就是我家属了。”陆进扬呼吸靠近，在她耳边低声说，嘴唇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温宁只觉得耳朵一烫，一阵酥麻从耳朵窜遍全身。
“想我没有，乖乖？”陆进扬声音如金石振振，低沉蛊惑，敲击她的耳膜。
温宁板着小脸，不假思索地说：“没想。”
陆进扬唇角微翘，伸手掰过她的肩膀，逼迫她面对着他，漆黑眸底仿佛含着一汪深海，沉沉攫住她的视线：“但我想你了宁宁，很想很想。”
这话听得温宁瞬间从耳朵麻到了头皮。
心里的别扭瞬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散，紧接着升起一丝甜蜜。
想到他还在生病，温宁也舍不得折腾他，小脸表情缓和不少，推着他胸膛让他赶紧躺下。
见她眼里流露出心疼的情绪，陆进扬听话地躺下。
小护士正好端着治疗盘进来。
“陆同志，我帮你重新扎针。”
温宁坐在陆进扬侧边，见状要起身让位置，陆进扬拉着她不放，把另外一只手伸给护士，握拳，手背上血管鼓起，护士不用压脉带都能准确找到位置。
小护士低头，熟练地把吊针推进血管，用胶带固定针头，然后略微羞涩道：“陆同志，邱医生煮了面，要不给你送点过来吧？”
陆进扬抓着温宁的手朝护士扬了扬：“不用了，我对象会照顾我。”
小护士一抬眸，就看到陆进扬大手包裹着女同志的小手，抓得紧紧的，生怕人跑了一样，小护士红着脸尴尬地点了下头，“那吊完水叫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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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折腾了，我不饿”，陆进扬拉着她不松手，转而关心道，“你们团什么时候到基地的？晚上吃饭了没有？我宿舍有基地发的饼干，我让队友帮忙带过来给你。”
温宁保持身材，晚上不习惯吃东西，闻言道：“你别担心我，我晚上跟着团里吃过饭了，倒是你，生病还不吃东西，那怎么行。刚才那个护士不是说有炉子吗，我去借一下，帮你弄点吃的。”
陆进扬从来没见她下过厨，怕她烫到碰到，不放心地说：“别去了，那炉子烧煤的，做东西不方便。”
“人家都知道给你煮面，我这个当对象的怎么能让你饿肚子，放心吧，我没那么娇气。”温宁摸摸他的头，哄着他让他放手。
陆进扬最后还是松开了，再三叮嘱道，“那你用炉子的时候当心点，别烫到了。”
“嗯嗯。”温宁嘴上答应着，起身拉了拉衣服，走出病房。
医务室的医生和护士是24小时值班，值夜班容易饿肚子，所以就在旁边的空房间弄了个小厨房，方便晚上做点东西吃。
小厨房有炉子，炉子旁边有个大的立柜，里面放着一些食材。
小护士和医生正围着一张桌子，一人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吃得正香。
温宁敲了敲门，吃面的两人同时抬头看她，温宁微笑，礼貌道：“两位同志，打扰一下，我想给我对象弄点吃的，可以借用你们的厨房吗？对了，我还想从你们这儿买点食材。”
温宁从兜里摸出钱票来。
小护士知道她是陆进扬对象，指着立柜道：“你打开看看，需要什么就用吧，不用付钱。”
“那怎么好意思，你们的东西也是花钱买的。”温宁不爱占人便宜，何况这个小护士还对陆进扬有那么点意思，在他面前动不动就脸红，心思一目了然，温宁更不想欠她什么人情。
征求同意后，温宁踱步走到立柜边，打开柜门，里面分门别类储存了不少东西，主食有面条、小米、大米，零食有麦乳精、奶粉、饼干和水果罐头，剩下的是一些常用的调料。
光看这些吃食就知道基地医务室医生的条件不差。
煮面最简单，不过面条就剩了一小把，估计陆进扬两口就吃没了，温宁想了想，最后视线落到小米和水果罐头上，要不熬个水果粥？
她以前在网上看过水果粥教程，酸酸甜甜，很适合病人。
陆进扬现在发高烧，估计胃口不是很好，水果粥好消化又开胃，正好合适。
打定主意，温宁按商店的价格算了下这两样食材的价格，掏出钱票递给小护士：“你好同志，我要小米和一个黄桃罐头。”
护士把钱收下了，又主动借了熬粥的砂锅和碗给她。
温宁谢过护士，开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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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粥熬得快，水烧开后，往锅里洒一把小米，半个小时就熬得差不多了，快好的时候，再把切成丁的黄桃扔进去，水果粥就做好了。
炉子熬粥不比后世的燃起炤，火势不稳定，万一水中途扑出来就容易把火给浇灭，得一直盯着。
温宁会病房跟陆进扬说了一声，然后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炉子边，一边看火，一边时不时用勺子搅一下锅里。
等粥熬好，温宁把砂锅放到室外，现在西省晚上的气息已经接近0度，滚烫的粥放在外面，几分钟就晾凉了，等晾到差不多温热的时候，温宁又把锅端进来，拿碗盛了一碗粥，端着去病房。
“进扬，吃东西了。”温宁一手端着粥，侧坐到床边，声音温柔。
陆进扬在床上眼睛都望穿了，才看到温宁进来，他不着急吃东西，而是先把她从头到脚仔细看一遍，又捧起她手指检查，确认她一点都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我真没事儿，用个炉子而已，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把自己弄伤的。”温宁软声细语地说，细白指尖捏着瓷勺，小指微翘，盛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像喂小孩一样送到他嘴边，“我给你熬了水果粥，你尝尝。”
陆进扬从来不知道温宁照顾起人来是这样，声音温柔似水，目光满是关心和心疼，青葱玉指还会为他下厨羹汤，看着眼前仙女一样的女人，感受着她亲力亲为，知冷知热的照顾，陆进扬一颗心好像泡在温泉里面，熨帖极了。
心尖上仿佛裹了蜜，甜滋滋的。
“进扬，吃得惯吗？”温宁一边喂他，一边红唇轻扬，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嗯，好吃”，陆进扬点头，他从来没喝过水果粥，应该说从来没想过这两样东西可以搭配到一起，但是酸酸甜甜，格外开胃。
温宁又喂了他一勺，柔声道：“那我明天再给你熬一些。”
陆进扬心疼她千里迢迢过来，不仅要演出，还要照顾他，“明天还是去食堂吧，别自己做，太辛苦。”
“那好吧，明天去食堂给你买点好吃的。”温宁点头，想着光喝粥确实没什么营养，还是得吃点含蛋白质的食物。
一碗粥，很快见底了。
“锅里还有，我去盛点。”温宁起身出去。
小厨房单独开了个门，外面的人可以直接进。
温宁进去的时候，小护士和医生已经回办公室了，温宁盛好粥，正准备回病房，忽然看到门被推开，一个高大身影走了进来，上前望着她道：“同志，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温宁认出这个人就是在后台要跟她握手的男人。
没想到居然一路跟踪她到这里。
像个变态。
温宁小脸微冷，不悦地道：“我叫什么名字没必要跟你汇报，别再跟着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
吴中磊跟着温宁到医务室，还以为她生病了，想着进来该怎么跟她搭话，结果就看到她进了陆进扬的病房。
陆进扬、陆进扬，训练时候被陆进扬压一头就算了，好不容易想认识个女同志，结果还是跟陆进扬有关系，怎么哪里都有陆进扬，就像一座罩在他头顶的大山，挪不动，移不开，永远挡住他的光芒。
吴中磊看着温宁离开的背影，不甘心地捏紧拳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病房内，温宁继续给陆进扬喂粥，喂一口说一句好听的，什么想他啦，夸他优秀啦，总之哄着他又喝了一碗，这才算放心。
喂完粥，温宁去小厨房把碗洗干净，还给小护士，顺便去跟医生打听了下陆进扬的情况。
医生说还得再吊一瓶水，估计要一个多小时。
温宁看了眼时间，吊完水估计晚上12点过了。回到病房，她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陆进扬额头，还是滚烫的，晚上气温已经降到零下，陆进扬又还在发烧，吊完水再回宿舍，万一出去吹风后又严重了怎么办？
温宁摸着他的额头道：“进扬，你晚上别回宿舍，就在病房休息。”
陆进扬不舍地拉住她的手腕，摩挲：“那你呢？晚上是不是得回宿舍？”
温宁好不容易跟他见面，这次只能待三天，三天后就要离开，所以一分钟时间也不想浪费，“我去跟张队长请个假，晚上不回宿舍了，就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陆进扬一听，漆黑的眸立刻亮了起来。
他没说话，但是眼底的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温宁唇角梨涡闪动，冲着他甜甜一笑：“那你先休息，我出去请假。”
温宁抽回手，帮他把床头摇下来放平，让他躺下，又看了眼输液瓶里的水，应该在她回来前不会吊完，陆进扬看着她小蜜蜂一样忙忙碌碌，对着他关心流露的神情，感觉浑身毛孔都张开了，舒坦得不行。
还是他的娇娇好，知冷知热，他感觉病都快好了，脑也不沉了，身体也恢复力气。
温宁打理好一切才转身出门。
另一边，吴中磊敲响了基地指导员的宿舍门。
“指导员，我有情况汇报！”
指导员刚酝酿好睡意，被他这一吵，顿时又清醒了：“什么事，说。”
吴中磊道：“我要举报陆进扬违法纪律，跟文公团的女同志接触超过正常时间。”
“你说谁？”指导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举报谁他都相信，但陆进扬怎么可能？
那小子成天冷冰冰的没个笑脸，看着都不像有七情六欲的，怎么可能犯原则问题？
吴中磊斩钉截铁地道：“我要举报的就是陆进扬。”
“这次培训不是有规定吗，不允许队员擅自接触外界无关人员，防止泄密，文公团的同志不属于基地内部人员，也有泄密风险，陆进扬和文公团的女同志共处一室已经有两个多小时，而且至今未回宿舍，已经超出正常相处时间。”
指导员：“至今未回宿舍？你意思说两人现在还在一起？”
吴中磊：“对，就在医务室的病房！从九点到现在，两个人已经单独接触三个小时了。”
指导员眼眸微眯，确实有点不正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三个小时，能干嘛？
“那我过去看看。”指导员披上衣服，拿上手电筒，起身出门。
吴中磊也跟在后面，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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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
“谢指导员，您怎么过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值班医生看到步伐匆匆而来的人，主动询问。
谢指导员摇头，指了指病房：“我找陆进扬同志。”
值班医生道：“陆同志还在吊水，他高烧到40度，今晚要留在病房观察。”
什么？高烧四十度？谢指导员心中的疑虑瞬间变成担忧，都烧到40度了能干啥？
指导员抬眸扫过去，病房都在一排，就一间亮着灯，他走过去，推开门。
吴中磊紧随其后。
门打开，房间一眼就能看完，病床上只有陆进扬一个人，手背扎着吊针。
“指导员。”陆进扬看到推门而入的人，出声打招呼，再一看跟在指导员后面的吴中磊，立刻知道事情不简单。
谢指导员朝陆进扬点点头：“进扬，你一个人？文公团那位女同志呢？”
陆进扬正想回答，温宁跟张队长请假回来了。
温宁见病房内多出了两个人，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柔声问，“进扬，这是你队友？”
看到温宁，吴中磊一下激动起来，指着她对指导员道：“就是这位文工团女同志，你看，这么晚了，两个人还待在一起。”
听到这话，温宁察觉出不对，看向那位被叫指导员的男人，解释道：“您好，我是陆进扬同志的家属，隶属于首都文公团，今天到基地慰问演出，知道陆进扬同志生病了，我就过来照顾他一下，我跟文公团的张队长事先请示过，她同意后我才过来的。”
什么？
家属！
听到两人的关系，吴中磊脑子一闪，突然想起为什么觉得温宁眼熟了！
那张照片！
她就是陆进扬天天看的那张照片上的女人！
陆进扬家世好，晋升快就算了，现在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家属，什么好事儿都让他给占完了！吴中磊仿佛喝了瓶酸水，酸得五脏六腑都在冒泡儿。
指导员也有些震惊：“你们是夫妻关系？”
温宁道：“不是，我们还没领证，但是已经打了结婚报告，而且上面也批了，他是我准未婚夫，我照顾自己未婚夫，不算违纪吧？”
指导员还没开口，吴中磊先不满地道：“怎么不算违纪？基地明确规定，培训期间不允许与外界联系，不能打电话也不能写信，更不许家属探视，你和陆进扬待在一起那么久，谁知道他有没有泄密？”
“就算他没有跟你提到培训期间的事，但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未婚夫妻关系，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来！”
温宁算是听明白了，这人就是冲着她跟陆进扬来的，陆进扬显然也知道怎么回事，当即坐了起来，眉心不耐地蹙起，就要出声，温宁记得之前在基地跟王婷婷闹矛盾的教训，赶紧冲他使了个眼色，随即又转头气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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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举报吗，谁不会？
“指导员同志，就是这个流氓，从演出结束在后台就想跟我搭话，我当时着急去找进扬就没搭理他，哪知道他一路尾随我到医务室，中途我去小厨房给进扬做吃的，这个流氓又出现在小厨房，想对我动手动脚，我骂了他几句，还警告他再这样就喊人了，他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温宁指着吴中磊，跟指导员告状。
吴中磊气急败坏地瞪着温宁：“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碰你！我跟着你只是出于一个飞行员的警觉，你刚到我们基地就鬼鬼祟祟地离开大部队，谁知道你怀了什么心思！”
两方各执一词，指导员一个头两个大，但显然陆进扬跟这位女同志什么事儿都没有。
不过吴中磊到底是基地的人，权衡再三，指导员看向温宁，“这位同志，你说吴同志对你耍流氓，有什么证据吗？”
温宁冲着指导员粲然一笑：“指导员同志，吴同志指控我和进扬在房间里做什么出格的事，有证据吗？是看到我们衣衫不整，还是听到什么声音？医务室外面一直有医生和护士，病房门又是一直开着，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想空口白牙就诬赖我们，就把证据拿出来。”
温宁早就对造谣这种事儿手拿把掐，经验十足。
这问题问得吴中磊和指导员皆是哑口无言。
指导员看向吴中磊，吴中磊心虚垂眸，摆明是没有证据，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眼珠子一转：“就算你们什么都没做，但陆进扬确实跟你接触过，违法基地的保密纪律！”
温宁冷笑：“那你也跟我接触过，还跟我说过话，你是不是也违法了纪律？演出结束，后台那么多跟文公团同志说过话的基地飞行员，是不是也违反纪律？”
温宁过来之前就跟张队长了解过，文公团进基地慰问演出，每个同志的背景都是审核过的，没有任何问题，基地没有禁止飞行员跟演出的同志接触，所以她来照顾陆进扬，不算违法纪律。
吴中磊被温宁的一番话怼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指导员看他这副理亏的样子，直摇头，发话道：“行了，你跟我回去，让陆进扬同志在这里好好休息。”
温宁本来还想让对方道歉，但看指导员这态度，明显是想大事化小，也就没出声，任凭两人离开。
指导员在医务室没发话是给吴中磊留面子，出来之后，便对着他劈头盖脸训了一顿：
“你看人家陆进扬，训练成绩次次第一，理论测试也是满分，人家优秀是有道理的，你跟他一个宿舍，不趁着这个机会多跟他学习交流，一天天的净整些没用的事！你看看你，哪里有飞行员的样子？跟个跳梁小丑有什么区别？！以后要是再耍这些无聊的手段，就退出这次训练，滚回去！”
吴中磊闷不吭声地挨骂，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成拳头。
回到宿舍，他一腔怒火没处发泄，想起自己经常听的收音机，拿出来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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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蛊惑人心的条件。
加官进爵，黄金万两，佳人美酒，只要飞机落地，这些条件立刻就会兑现。
吴中磊仿佛已经看到美好的前景在朝自己招手。
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说，去吧，去吧，只要飞过去，就能拥有一切，比陆进扬现在拥有的还要多！
留在这边，凭自己普通的家庭背景，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拥有！
医务室病房。
指导员带着吴中磊离开。
送走两尊瘟神，温宁彻底松了口气，走到病床边坐下，陆进扬拉过她的手，剑眉紧蹙：“他骚扰你了？”
温宁指尖轻挠了一下他宽大的掌心，眨眨眼睛：“没有，他就是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没告诉他，还警告他别跟着我。他不是爱往人头上泼脏水吗，那我也给他泼，看他还敢欺负你。”
温宁柳眉微扬，杏眸圆瞪，像只发怒的奶猫儿。
很维护他的模样。
陆进扬只觉得心都软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
粉腻温香，嫩得快掐出水来，陆进扬指尖仿佛触了电，酥麻勾心。
温宁满脑子还是吴中磊那卑鄙无耻的样子，气得小脸鼓鼓：“进扬，你是不是跟他有过节？”
要不怎么大晚上还跟指导员告状。
说到过节，陆进扬认真回想了下：“之前基地考核发的奖品，他想用钢笔跟我换麂皮手套，被我拒绝了。”
原来如此！温宁义愤填膺：“是我也不换，皮手套多难买呀，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钢笔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他就因为这事儿记恨你，心眼也太小了，我还以为飞行员都是实力与品德兼具的，没想到也会有他那样的。”
陆进扬伸手把她脸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语气淡淡：“知人知面不知心，再严苛的条件也没办法筛选人的品性。”
也是这个道理，温宁赞同的点头。
“不说他了”，难得见面，温宁想起带过来的东西，兴奋道，“进扬，我有礼物给你。”
陆进扬眼底透出几分笑意：“什么礼物？”
温宁神秘道：“你先闭上眼睛。”
陆进扬照做。
温宁转身去拿自己的背包，把包里的围巾和毛衣取出来，放到床上，然后拿起围巾往陆进扬脖子上一围，陆进扬瞬间觉得脖子毛茸茸的，一下就猜到是毛线围巾。
脖子上的暖意一直蔓延到心口，陆进扬唇角止不住地翘起，睁开眼睛，便对上温宁亮晶晶又充满爱意的眼神，声音甜得仿佛裹了蜜，“进扬，一直不知道该送你什么礼物，我听说现在流行送喜欢的人围巾，我就亲手给你织了一条围巾，你喜欢吗？”
喜欢的人，亲手，听到这些字眼，陆进扬浑身上下的毛孔好像哗地一下全打开了，舒坦得要命。
以前不少队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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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黑眸幽深似海地望着温宁，低沉的声音透着愉悦：“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温宁冲他眨眨眼，示意他再往下面看。
陆进扬垂眸，温宁拎着毛衣肩膀两边抖落开，平铺在床上，柔声道，“我还给你织了件毛衣，为了赶着来西省前给你织完，熬了好几个通宵呢，总算是赶完了。”
“你看我手上都有茧子了。”
温宁红嘴唇微撅，纤白如玉的指尖在陆进扬眼前晃动，跟他邀功。
听到她手都织出茧子了，陆进扬脸色微沉，连忙抓起她的手指仔细查看，温宁食指和中指指腹侧面有一点点薄茧，不怎么看得出来，手指依然葱白似的嫩，陆进扬指腹细细摩挲着那处薄茧，心疼得眉头紧拧，抓着她的手指放到唇边吻了又吻，怎么都亲不够。
“下次不用这么辛苦给我织毛衣，买的也一样，只要是你给我挑的，我都喜欢。”
酥酥麻麻电流般的感觉顺着指尖往上蔓延，温宁手臂都软了，娇嗔道：“自己织的和买的能一样吗，现在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了吧？”
“嗯，知道。”陆进扬用唇瓣摩挲她的指尖。
温宁半边身子都软了，声音也软软的：“你都不仔细看看我给你织的毛衣。”
陆进扬只顾着看她，稀罕她，知道她熬了几个通宵给他织毛衣更是心疼不已，还真没顾得上看看毛衣什么样。
他视线转移到床上平铺的毛衣上，陆进扬见过队友穿对象织的毛衣，一般都是纯色的，要不就是全身麻花一样的纹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款式，只有前胸两侧有些绞花纹路，大方又低调，很符合他的品味。
他一眼就喜欢了，唇角挑着浅浅的弧度，“我喜欢，明天就穿上。”
听到他说喜欢，温宁小脸得意地一扬，那雀跃的小表情看得陆进扬心都酥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往他身前一拽，温宁明艳动人的小脸在他眼前清晰放大，嫣红水润的唇瓣微微张开，露出一抹贝色，陆进扬眸光幽暗，盯着那柔软红唇，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顾及到外面还有人，浅尝辄止，克制地退开。
唇瓣分离，两个人手指还贴缠在一起，陆进扬粗粝指腹缓缓摩挲她手背娇嫩肌肤，细小的电流顺着指尖一直窜进温宁心脏，温宁脸颊绯红，气息微喘，眸子蒙了一层水雾般望住陆进扬。
陆进扬黑眸燃着两簇火，喉结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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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都清楚此时此地不适合做某些事，但身体又情不自禁，想靠近，想亲吻，想把彼此融入骨血。
那种生理性的喜欢，无法抗拒。
温宁脸蛋儿都红透了，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目光妩媚流转，唇瓣如同露珠洗过一样鲜嫩红润，饱满微微起伏，平复着急促呼吸。
陆进扬深吸一口气，喉结滑动，到底是靠强大的自控力忍了下来。
半晌，温宁平复好呼吸，转移注意力道：
“进扬，你让孙长征代领的津贴我收到了。”
陆进扬从胸腔里挤出一声低沉的“嗯”，大手仍抓着她的手指把玩，不舍得松开。
温宁道：“你自己也留一些钱，不用都给我，这次你爸妈回来，知道我们打算结婚，还给了我1500块的彩礼钱，我现在小金库存了不少钱，加上每个月的工资，足够花了。”
陆进扬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不在意地说：“你的钱你自己存着，我乐意养你，以后工资和奖金都交给你。”
这话是个女人听到都会觉得心里舒坦，温宁也不例外，她自己能挣钱是一回事，但男人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
而且陆进扬不仅拿出态度，还拿出了实际行动，人不在她身边，也会托别人把钱送过来。
温宁指尖轻挠他的掌心，娇滴滴道：“不怕我拿着你钱跑了呀？”
陆进扬反手跟她十指紧扣，剑眉一扬：“敢跑？抓回来锁家里，哪里都别想去。”
他现在就想把她锁家里，谁都不给看，只有他一个人看。
但是他知道，她是只自由小鸟，要是真关起来，当金丝雀一样养着，她肯定不乐意，也不会开心，她不开心，他也开心不起来。
不过说到这，他倒是想起来：“你这次跟着文公团过来，也上台表演了？”
温宁点点头：“对呀，我是主持人，还表演了一个独舞节目。”
独舞？
陆进扬脑海里瞬间回想起上次两个人在家，温宁穿着旗袍单独跳给他看的那个舞。
那柔软的身段，妩媚的眼神，风情万种的姿态……到后面他红着眼将她压在床上，这样那样，差点失控。
“这次表演的什么舞？”陆进扬眉心微蹙，哑着嗓子问道。
他的娇娇，还得给别人表演跳舞，他不在现场都能猜到，底下那些男同志肯定看得眼睛发直，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陆进扬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俊脸肉眼可见地一沉，温宁察言观色，看他不高兴的样子，赶紧抬手捧住他紧绷的下颌，温声软语地说：
“我跳的是红色娘子，特别根正苗红的舞。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结果我在台上眼睛都找酸了，也没在台下找到你。后面两天的演出没有我的独舞节目了，都是合舞。”
听到温宁后面两天不跳独舞了，陆进扬拧起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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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队天天训练，她那小身板本来就没几两肉，有的都长在胸和屁股上了，能吃得消吗？
温宁不知道陆进扬的担忧，无奈道：“还不是朱红，她办了病退，以后都不跳舞了，舞蹈队缺人，就让我顶上。”
提到朱红，温宁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知道周怡出事了吗？她给朱红下毒，把朱红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周胜天气得不行，亲手把她送进局子，蒋瑞和周芳的案子也跟着翻案重新判，周怡现在被判了无期徒刑。”
陆进扬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她留着对周家来说早晚是个祸害，周胜天脑子还算清醒。”
温宁：“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周家怎么这么纵着周怡，虽然她这辈就她一个女孩，也不应该宠成这样吧，什么事儿都帮她遮掩，要不是周家把她宠坏了，她这次也没胆子敢对周胜天的孩子动手。”
陆进扬替她解惑：
“周怡出生的时候，蒋静找人给她算命，算命的说她是周家的福星，有她在，周家人仕途顺当，平步青云，这事儿说久了，周家人都当真了。”
温宁没想到背后是这么个俗气的理由，扑哧笑出声：“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周家人没有。”
陆进扬也嘲讽地扯了下唇，封建迷信害死人。
说到周怡，温宁顺便把叶巧的消息也跟陆进扬说了。
陆进扬点点头，对叶巧嫁谁一点不敢兴趣，温宁也没细说，抬眸看了眼输液架上的吊瓶，：“进扬，你水吊完了，我去叫护士拔针。”
陆进扬松开她的手，温宁起身出去。
很快，护士就进来了，给陆进扬拔完针，又重新替他量了体温。
高烧退了，现在37.5度，还要继续观察。
护士知道温宁是家属，特地把体温计留下，交代她：“同志，你晚上多观察注意陆同志的情况，如果又烧起来，你再叫我们。”
温宁点头记下。
护士又看了看房间，对她道：“你晚上要陪床吧，隔壁有个行军床可以搬过来用，床上的被子是刚晒过的，也可以用。”
“谢谢。”温宁跟护士道谢，要出去搬床。
护士看她细胳膊细腿，比自己还纤细，干脆道：“你别动了，我让邱医生帮你搬。”
护士出去没多久，邱医生便搬着行军床过来，还把被子也搬了过来，安置在陆进扬的床边。
温宁跟人道谢，邱医生摆摆手，“不客气，晚上就辛苦你多照顾陆同志，有什么事儿出来叫我们一声就是。对了，这个门可以锁上，现在没暖气，半夜挺冷的，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休息。”
既然是家属，又是在照顾病人，医生和护士都没往别处想，交代完就出去了。
陆进扬和温宁都是爱干净的人，温宁知道晚上要陪床，带了两个盆和干净的毛巾，还带了新牙刷和漱口杯。
陆进扬现在烧退了不少，力气也恢复了，两个人一起去小厨房打水洗漱。
洗漱得干干净净，才回病房休息。
门锁上。
陆进扬脱掉外面的军服外套，穿着一件衬衫，抬手解开胸前的扣子，再随意地松了松领口，走到病床边坐下，映着淡光的幽沉眼眸落在一旁正脱外套的温宁身上。
温宁外套里头穿的是一件薄针织，她特地买的加小尺码还再收腰，穿起来刚好是紧身效果，整个人薄薄一片，但身前丰耸，细腰如柳，勾勒得身型凹凸有致。
陆进扬只看了一眼，体内刚退下去的热就又涌了上来。
“过来。”
喉结轻滚，声音低哑如大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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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香软玉扑了满怀，陆进扬大手滑动，捞起她两条腿，将她抱坐在他腿上，高挺鼻梁在她身前拱来拱去，嗅闻幽香，粗重的呼吸声不断溢出。
“进扬……”温宁紧紧抱着他的头，指尖摩挲他硬茬茬的发丝，声音软得可以滴出水，钢铁都能给炼化了。
……
行军床终究是个摆设，最后温宁还是跟陆进扬挤在了一张病床上。
陆进扬把她搂在怀里，两道炙热气息交缠在一起，怎么缠都缠不够。重重地喘，轻轻地哼，爱不释手，西省的夜晚有多冷，温宁一点都感受不到，因为陆进扬就是个大火炉，全身哪哪儿都是烫的，她就这么跟火炉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感受着他源源不断释放的热源，在温暖包围之中，渐渐进入梦乡。
陆进扬白天还高烧不退，晚上搂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娇娇，就跟服了灵丹妙药一样，第二天起床，头不疼了，腿不酸了，整个人精气神一下就恢复过来。
今天基地飞行员休假，不用训练，下午统一去礼堂看演出。
陆进扬收拾东西，打算带着温宁去基地逛逛，结果医生执意要让他把水给吊完，“陆同志，前两天你们有个飞行员也是发烧，结果退烧后又出去吹风，直接干成了肺炎。”
陆进扬没当回事，但温宁一听就紧张了，拉着陆进扬非让他听医生的话。
最后陆进扬上午在医务室继续吊水，温宁在旁边寸步不离地陪着他，等吊完水，中午两个人一块儿去食堂吃饭。
“宁宁，我有东西要给你。”吃完饭，陆进扬带着温宁去宿舍，温宁在楼下会客室等他，不一会儿，陆进扬就提着一包东西下楼。
“这是什么？”温宁好奇问。
陆进扬把包给她，淡淡道：“奖品。”
奖品？温宁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麂皮手套、保温杯还有好几盒铁皮饼干，而且饼干还是进口的。
就说皮手套，商店根本没得卖，和平洋行倒是有，但都是那种很厚的皮，不是麂皮这种轻盈的皮质。
陆进扬给的保温杯，细长一个，比矿泉水瓶要大一点，设计简洁，方便携带，比商店里卖的那种又大又笨外面还印着花草图案的保温桶精致不少。
铁皮饼干是苏国进口的黄油饼干，冬天当小零嘴正合适。
这些东西温宁都好喜欢，更重要的是那种被自己对象重视，走哪儿都记挂着，给带礼物，那种感觉让温宁像心尖裹了蜂蜜，甜滋滋的。
温宁弯起漂亮眼眸，一脸幸福的笑容，“进扬，我好爱你呀，你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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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眼含星光，红唇一张一合，一点不吝啬夸奖，还大胆表白。
陆进扬从未听过这么直白的表达，我爱你三个字，炸得他整个人怔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他眼神热烈地看着她，声音不可置信又夹杂惊喜地道：“宁宁，你刚才说什么？”
温宁朝他眨眨眼睛，认真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爱你呀进扬！”
陆进扬登时脸颊发烫，心脏剧烈跳动，每一下都狠狠冲击着胸腔，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震颤，巨大的喜悦充斥全身，他喉咙发紧，喉结上下滚动，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温宁！张队长让你过去排练！”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破了气氛，温宁伸手在陆进扬眼前晃了晃，扬起笑脸：“进扬，我去排练了，一会儿记得来看我演出呀！”
拎着东西，温宁跟队友走了。
下午三点，演出开场。
陆进扬已经坐在观众席前排，等着看温宁出场。
大家注意力都在舞台上。
谁也不知道，最后一排靠边位置的吴中磊，悄悄溜了出来。
出来后，他便朝着飞机跑道直奔而去。
跑道上负责警卫的战士看到吴中磊身穿飞行员的服装，并没有起疑。
吴中磊顺利来到一架尖六战机旁，将外接电源插到飞机上，跳进座舱开始启动飞机的发动机。
警卫战士听到飞机引擎的轰鸣声，突然反应过来，此前从来没有单单一个飞行员来启动飞机的情况，吴中磊想要劫机！
发现不对劲，战士朝大声制止，“停下来！停下来！”，同时快速拉响警报。
瞬间，尖锐的警鸣声响彻整个基地。
三短一长，有人劫机！
听到声音，基地领导立刻命令礼堂里的所有飞行员出来列队集合，清点一遍，很快发现吴中磊并不在队列之中。
领导马上作出部署，“陆进扬，魏保华，出列，马上启动拦截追击！”
“是！”陆进扬两人领命，跳上军式吉普朝着飞机跑道疾驰而去。
吴中磊那边，已经迅速完成起飞前的准备，飞机慢慢从停机位上滑出，滑向跑道。
在跑道疾驰加速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地起飞。
陆进扬和魏保华赶到跑道，一人上了一架战斗机，启动发动机。
两架飞机紧随其后，与吴中磊的战机起飞时间相差了五分钟。
陆进扬和魏保华刚才在车上就商量好了拦截方案，起飞后通过联络器交流，左右夹击吴中磊，想要逼他返航降落。
吴中磊没想到基地反应这么迅速，很快就有两架战斗机朝他逼近，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么一往直前飞到海岸对面，加官进爵，黄金万两，美女相伴，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打开加力，将速度提升到极致，但后面两架战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咬得很紧，而且其中一架逼近的角度极为刁钻，他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陆进扬。
一想到陆进扬，他就嫉妒得浑身发痒发疼，不行，不能让陆进扬给追上！
可是怎么才能甩掉后面的尾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思索几秒，吴中磊忍痛决定，将满载1000多公升航空燃油的两个副油箱给卸了，尽可能给飞机减负，这样速度才能提升起来。
他一番操作后，很快拉开了与陆进扬战机的距离，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一直保持着最高速度驾驶。
身后陆进扬看到飞机掉落的油箱，瞬间便猜到吴中磊的想法，他冷冷勾唇，仍旧以当前最大速度往前追赶。
很快，吴中磊卸掉油箱的弊端就显露出来，因为飞机一直以最高速度飞行，导致油耗巨大，又没有足够的机油补充，油耗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0刻度靠近。
这样一来，他还没飞到海岸，飞机就会因为动力不足而坠落。
吴中磊不得不赶紧降下速度，减少油量消耗。
但他这一减速，后面的陆进扬和魏保华便追赶上来。
吴中磊只能利用云层作为掩护，不断变换飞行轨迹，试图摆脱身后如影随形的两架战机。
驾驶室内，陆进扬紧抿双唇，眼神锐利如鹰，双手快速操控着操纵杆，精准追击目标，紧咬不放。
两机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空气仿佛被点燃，爆发出刺耳的音爆。
看到油耗表的指针已经逼近0点，而海岸还遥不可及，吴中磊脸色惨白，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不断往外冒，而身后的两架飞机已经一前一右将他夹在中间，完了！完了！
吴中磊心中升起巨大绝望，握着操纵杆的手颤抖得不像样。
但他不甘心，好不甘心，他是叛国者，但陆进扬却能借着他又立一个大功，继续往上升，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让陆进扬一个人占了？优越的家庭背景，出众的能力，平步青云的军衔，美若天仙的妻子……
而自己，明明自己那么努力，却落得如此下场！
吴中磊心有不甘地咬着后槽牙，眸中闪过阴鸷。
横竖都是死，那他就拉个垫背的！
吴中磊调试好降落伞，突然用力将操纵杆往下一拉，战机机尾瞬间朝着下方的魏保华扫去——
魏保华没料到吴中磊会突然撞过来，急忙闪避，却没躲闪得及，机翼直接被撞断，整个战机失去平衡，朝着万米高空直直坠落。
吴中磊在飞行员里面的驾驶技术排名里名列前茅，撞完魏保华，他又拉起操纵杆，整个机头猛地抬起，朝着上方的陆进扬撞去。
有魏保华的前车之鉴，陆进扬早就提防着吴中磊，在他撞上的那一刻，他机身在空中一个翻滚，躲开了撞击。
然而吴中磊现在已然杀红了眼，一次撞击不成，他再次调头朝着陆进扬撞去，同一时刻，直接启动自爆装置，轰的一声，飞机在靠近陆进扬机身的时候轰然炸开，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陆进扬的机翼掀飞，飞机失去控制，直坠而下，而吴中磊在爆炸那一刻，按下弹射键，将自己弹射出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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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的飞行轨迹在地面雷达里看得清清楚楚，看到三架战机坠亡后，飞行基地立刻上报组织，要求增派人员前往坠机地区搜寻。
另一边。
基地出事，慰问演出自然也中止，但文公团的同志们却不能即刻返回首都，要滞留在基地，等着配合调查。
大家十分不解：
“调查什么呀？为什么我们要接受调查？”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难不成我们中间有人牵连进去了？”
“不知道啊，刚才有人过来通知，说我们一会儿要一个个进审讯室问话，好像发生的事挺严重的。”
大家只知道基地出事，但并不知道具体出什么事，张队长已经被喊去单独问话，至今没回来，大家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在礼堂后台乱窜，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大家的心情不同，温宁并不着急回去，她现在最担心的是陆进扬。
不知道基地出事，他会不会牵连其中，本来两个人还约好一起吃晚饭的，结果突然听到警报，接着演出中止，陆进扬也没出现，也没来找她，等待的这一个下午，温宁眼皮老是跳，跳得她心慌慌，脑子里闪过各种不详的猜测。
可现在又出不去，打听不到任何消息，除了干着急，温宁没有任何办法。
一个多小时后，张队长终于回来了。
大家才知道，基地有飞行员劫机叛逃，而且叛逃的飞行员昨晚来过演出后台，所有跟他有过接触的女同志，都要被单独问话。
说到接触，温宁算是跟吴中磊说话最多的，首当其冲被喊了出去。
不过指导员知道她是陆进扬的家属，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象征性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行李，检查结束，温宁眼皮还在跳，忍不住跟指导员打听：“请问陆进扬同志现在还在基地吗？”
指导员没瞒着她：“陆进扬同志去拦截叛逃飞行员了。”
果然，温宁就知道陆进扬肯定参与进去了，着急道：“那这个任务危险吗？他会不会有事？”
指导员理解她的心情：“抱歉，这个我没法向你保证，只能说任何任务都有一定风险。”
从审讯室出来，温宁归队，剩下的女同志依次被叫进去问话。
到晚上的时候，基地确认文公团内部没有任何问题，解封了，可以返回首都。
温宁不能留在基地，只能跟大部队一起回去，走之前，她记挂着陆进扬，再去找人打听消息，但出了这事儿，内部飞行员已经禁止跟外部人员接触，哪怕是家属也不行。
第二天，文公团启程回首都，温宁必须走了。
两天后，温宁回到首都，第一件事就是回陆家找陆振国。
“陆叔叔，西省飞行基地发生的事您知道了吗？”
陆振国这边当然收到了消息，他没有瞒着温宁，脸色凝重道：“你是想打听进扬的消息吧，他在拦截叛逃飞行员的过程中坠机，目前下落不明，基地正在组织人员搜寻。”
坠机。
下落不明。
温宁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瞬间空白，喉咙像被一双大手扼住，呼吸困难，足有半分钟，她才吐出了一口气，瞪大眼睛看向陆振国，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发涩，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小温。”陆振国拍拍她肩膀，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有个思想准备。”
这话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温宁眼眶一下就红了。
前几天还跟她恩恩爱爱在一起的人，转眼就……
酸涩从心脏冲上眼眶，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看着她满脸眼泪，陆振国也觉心脏钝痛，艰难地抬手捂住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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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科室忙，一天假都请不了，每天红着眼眶去上班。
陆振国从首都调派了特种部队去配合搜救，陆耀吵着要一块儿去，被陆振国骂了回来：“你去添什么乱？！”
陆耀眼鼻通红，压抑着酸涩道：“爸，我在家反正也没事儿，与其干坐着等消息，不如我也加入搜救队，多个人多份力量。”
陆振国心里也难受，大儿子下落不明，小儿子还来添乱，无奈摆手：“你就给我安分地待在家等消息，好好陪着你大嫂，就是对你大哥最好的帮忙。”
说到温宁，陆耀不吱声了，他知道自己大哥有多在意温宁，现在大哥不在，他的确应该代替大哥，好好照顾她。
温宁这几天都没睡过整觉，睡着一会儿又很快惊醒过来，就这么断断续续地。
只要醒来睁开眼，她便会想到陆进扬，想到他孤零零地不知道在哪儿，可能受了很重的伤，酸涩就立刻充斥鼻腔，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滚落，浸湿大片枕巾。
之前书里陆进扬一直顺顺当当，遇到事也能化险为夷，但现在原书的剧情已经完全改变，温宁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哭也只能晚上偷偷地哭，白天在单位，在家，还得伪装坚强，不然陆家人还得分出心思来安慰她。
晚上到家，家里人情绪都很低落，胃口也不好，饭桌上，张婶端着碗，哽咽道：“进扬最喜欢吃我做的牛肉，可惜他这次出发去西省之前，都没能吃上一口。”
听到这话，秦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放下筷子，捂着嘴痛哭出声。
陆进扬在家的时间很少，十几岁就进军校念书，后来又进部队，一直住在宿舍，从小到大他都很让家里人省心，秦兰也以他为荣，然后心安理得地忙自己工作，但现在回想起来，秦兰只恨以前没有把时间多分给自己儿子，没有多照顾儿子，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了……
陆振国给秦兰递了张纸，安抚地轻拍她的肩膀。
陆耀双眼通红，一口饭都咽不下。
温宁也没什么胃口，味同嚼蜡，陆家人已经很难过了，她要再一哭，那家里就彻底崩溃了，所以只能硬逼下心底的酸涩，安慰道：“阿姨，进扬一定会没事的。”
陆耀跟着点头：“对，大哥不会有事！”
一顿饭下来，连陆振国这么不浪费粮食的人，也剩饭了。
第二天。
晚饭的时候，陆振国带回消息：“进扬找到了，现在在闽省的军区医院，只不过情况不太好，受了很重的伤，还在昏迷中，暂时没办法转回首都的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可心情依然沉重。
人是没事儿，但谁也不知道伤成什么样，揪心。
温宁当即道：“陆叔叔，我想去闽省照顾进扬，明天我去单位请假。”
陆振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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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也跟着进去。
书房内，陆振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温宁：
“小温，你跟进扬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了，政审也通过了。”
温宁接过档案袋，拆开，正专心看着，便听陆振国继续道：
“进扬这次受了很重的伤，医院传回来的消息说，以后很有可能会瘫痪。”
啪嗒——
温宁手里的东西没拿稳，一下滑落在地。
进扬会瘫痪？
他那么骄傲的人，如果瘫痪了……
温宁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秦兰比温宁更早知道这个消息，拿纸替温宁擦拭眼泪，跟着哽咽道：“小温，进扬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不想耽误你，你和进扬的婚事，你可以重新考虑。”
什么？
温宁止住眼泪，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兰。
她万万没想到，陆家人这个时候还想着让她重新选择，放她离开。
秦兰做出这个决定也很艰难：“小温，你现在可能无法理解，也许因为对我们的感情，对进扬的爱，选择继续跟进扬在一起，但你还年轻，往后还有很长的日子，我们不想耽误你……”
前几天结婚报告和政审通过的文件就送到了陆振国手里，今天收到儿子重伤的消息，陆振国便跟秦兰在商量这事。
秦兰在医院看得多了，知道照顾一个瘫痪的病人需要付出什么，也知道有一个瘫痪在床的丈夫，是什么感受。
照顾一天两天还行，一年两年也能坚持，但五年十年二十年呢？
而且瘫痪在床，意味着不可能有夫妻生活，也不能一起干很多事，不能互相分担，只能靠一方单方面的付出。
秦兰每天在医院，还是在外科，现成的例子见得多了。
长期瘫痪在床的病人，久了性格会变得敏感脆弱且多疑，照顾的人一开始还能包容体谅，但时间久了，力不从心，身心俱疲，心里也会厌烦想逃离，但又迫于道德枷锁，只能继续。
这个时候但凡有第三者介入，所有人的生活就会立刻被颠覆。
温宁年轻漂亮还优秀，秦兰怕她承受不了往后日复一日照顾病人的压力，也怕她耐不住寂寞，以后跟儿子闹离婚，那对儿子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当然，秦兰两口子也不是擅自作决定，而是他们足够了解自己儿子，知道假如是陆进扬在这里，也会跟他们一样，放温宁离开，因为他的自尊绝不会愿意温宁见到他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看着小两口以后渐渐变成怨侣，不如现在就放温宁离开，给她选择的机会。
温宁能明白秦兰的想法，既感动又心疼：“陆叔叔，秦阿姨，你们对我和进扬之间的感情太不自信了，不管进扬以后身体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而且我相信进扬，一张床困不住他，就算以后不能当飞行员，他也会在别的领域发光发热，并不会像你们担心的那样，接受不了现实，一辈子就在床上自暴自弃。”
他依然会如同太阳般耀眼，光芒万丈。
听到这番话，秦兰面色动容，好像她的确把自己儿子想得太脆弱了。不过还是理智地劝道：“小温，你……你要想清楚，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陆振国也沉声道：“小温，我们知道你对进扬的心意，但以进扬的性格，他应该也不愿意拖累你。”
温宁坚定道：“陆叔叔，秦阿姨，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不会放弃进扬，我会跟他一起面对未来。”
温宁这话不是说说，第二天，她就带着结婚报告去基地找张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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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点点头，表情坚定。
张政委当即便带着温宁去了结婚登记的地方。
很快，温宁就拿到了一张白底红字的纸，左边是主席语录，右边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下面是黑色字体，写明结婚双方的名字，是自愿结为夫妻，最下面是日期和红章。
温宁看着手里这薄薄一页纸，百感交集。
从前是她不愿意那么早跟陆进扬结婚，如今她愿意了，却只有她一个人来这里领证。
不过好在，顺利拿到了结婚证。
温宁把两份结婚证明小心地对折，夹进书里，再揣进随身的背包。
“张政委，今天谢谢您帮忙。”
张政委摆摆手，知道她马上要去闽省，叮嘱道：“你要鼓励进扬，无论如何振作起来，不要放弃，当不了飞行员，组织还有别的职位可以安排给他。”
“我会的政委，您放心。”温宁点点头。
拿到结婚证，温宁火速赶去单位请假。
梁团了解情况后，很快批了假，张队长那边也表示理解。
温宁回科室跟刘梅交接工作。
温宁一走，科室的工作就全压刘梅一个人头上了。
温宁不好意思地道：“刘姐，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了。”
“我这段时间有点太闲了，忙起来也好”，刘梅宽慰她，又不舍地抱了抱她：“宁宁，希望你家陆同志早点康复，你也早点回首都。”
……
温宁从单位离开，赶回陆家。
刚进大院，就碰到同样回家的叶巧。
叶巧是过来回门的，跟秦建飞肩并肩走在一块儿，秦建飞手里还提着一兜伴手礼。
“宁宁，大哥的事我听说了，大哥真是可怜，后半辈子就要辛苦你照顾了。”
叶巧脸上带着遗憾的表情，但不难听出语气里的幸灾乐祸。
陆进扬只是有可能瘫痪，叶巧就开始落井下石了，温宁直接甩给她一个白眼：“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们两口子有没有后半辈子都难说。”
叶巧回味了几秒，才明白过来温宁是在咒她和秦建飞早死，登时气得脸色发青：“哼，你还当自己嫁的是飞行员呢，陆进扬都成残废了，以后躺床上一辈子要人照顾，你嫁过去天天当免费保姆，有你受的，得瑟什么呀！”
还不如她嫁的秦建飞呢，至少身体健康。
温宁本来不想多搭理叶巧，但听到她一口一个残废，温宁忍不住了，转过身，往回走到叶巧面前，站定，目光冰冷地瞪着她：
“陆家收养你，供你吃喝，让你上学，你全身上下穿的哪有不是秦阿姨给你买的，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养条狗都比养你强！”
叶巧被戳中痛点，气得跳脚：“说得好像你没花陆家的钱一样？你花得比我多得多！光彩礼就拿了人家1500，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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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衣服，温宁看着叶巧今天穿的这身，勾唇道：“怎么，偷来的衣服穿着还合适吗？”
听到这话，秦建飞诧异地看向叶巧。
叶巧瞬间慌乱起来：“什么你的衣服，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
想到那350块钱，温宁冷哧：“也对。可不就是花钱买的吗。”
那些钱，温宁拿了一部分给张婶当菜钱，又拿一部分重新去商店买了几件衣服，剩下的，正好这次去闽省花。
叶巧没听懂温宁的话是什么意思，正要跟她理论，秦建飞拉住叶巧：“你少说几句。”
秦建飞不想得罪温宁，温宁到底是陆家的儿媳妇，跟叶巧这个养女不一样，秦家还想好好跟陆家结交，不能让叶巧给破坏了。
秦建飞的心思叶巧压根想不到，听到这话，只觉得是秦建飞维护温宁，顿时心中妒火翻涌：“秦建飞，你是不是还喜欢温宁？！还想跟她好？！我告诉你……”
叶巧忽然失控地指责起秦建飞，周围还有人往这边看，秦建飞只觉得丢脸，一声不吭，拎着东西转头就走。
”你去哪儿？你给我回来！”叶巧在后面追。
吵架的时候，男人的沉默就是最大的武器。
任凭女人崩溃发疯，男的就是一言不发，不回应，不搭理，连个眼神都不给。
秦建飞更是将这招玩到了极致。
果然，叶巧更疯了，气得追在后面大喊大叫。
秦建飞不理她，健步如飞。
看着演戏一样很快消失的两人，温宁只觉得这婚结得太好了，简直天作之合。
……
回到陆家。
温宁还没顾得上歇口气儿，在门口便听到陆二婶的声音：
“要我说，进扬出这个事，就是温宁给克的，之前我偷偷找算命的给她和进扬算过，人家说她八字跟进扬不合，你看，进扬跟她在一起这段时间就没太平过，大小事不断，这次她去西省演出，陆进扬又出事。”
秦兰：“你哪来小温的八字？”
陆二婶：“小叶给的呀，小叶找她继父刘军要的。”
秦兰完全不信这些东西，本来心情就郁闷，再听到这些话，更是不爽：“弟妹，你好歹也是老师，怎么一天天净搞迷信？叶巧也是，我以前没发现她这么能搅和。”
陆二婶：“小叶也是好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秦兰：“我没看出她好心，只看到她跟搅家精似的，哪哪儿都有她。还有弟妹，你话不能这么说，进扬是执行任务出事的，就算小温不去，他该出任务也要出。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克不克这种话。”
陆二婶：“好好好，那我不说这些，就说说眼前，进扬出这事儿，温宁又年轻又漂亮，你就不担心她到时候不肯跟进扬结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怎么办？”
秦兰：“我们已经跟小温说了，婚事不作数，她可以自由选择。”
什么？陆二婶不可思议道：“大嫂，你对温宁也太好了，她跟进扬结婚报告都打了，你居然还让她自由选择？那进扬好的时候她享受了，现在进扬受伤，她就抛下他不管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听着陆二婶的话，温宁实在忍不住，从客厅入口走进来。
“秦阿姨，彭老师。”
看到她进来，陆二婶不说话了。
但温宁还想跟她说道，直接把自己包里的东西取出来，两张大红结婚证在陆二婶面前展开：“这是我跟进扬的结婚证，进扬好的时候我享受了，现在他需要我，我肯定对他不离不弃，就不劳您操心了。”
看着两张大红纸，陆二婶知道刚才的话肯定被温宁给听见了，尴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秦兰看着桌上的结婚证，惊得瞪大眼睛：“小温，你、你……”
温宁道：“秦阿姨，我跟单位已经请好假，明天就出发去闽省，我去照顾进扬，你和陆叔叔不用担心，陆耀在家也安安心心的，别折腾。”
“你这孩子……哎……”听她说完这番话，秦兰感动得眼眶通红，是真的没想到温宁居然直接把结婚证给领回来了。
温宁上前抱住她：“放心，进扬肯定会健健康康地回来。”
两个人抱在一块儿，旁边的陆二婶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偏偏秦兰放开温宁，看向陆二婶：“弟妹，我们家的事你不用操心，老爷子那边辛苦你多照顾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陆二婶僵硬着脸点头，赶紧找个借口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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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也要去：“小温，进扬身体正是缺营养的时候，我可以过去做饭，医院的饭不好吃，我天天都做他爱吃的，他胃口好了，身体也能快点恢复。”
温宁其实不担心吃饭和照顾，担心的是陆进扬的心理状态，从一个天之骄子突然变成有可能瘫痪的残疾人，那种心理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何况陆进扬那么骄傲一个人。
与其说温宁是去照顾他，不如说温宁是去哄他，去给他做心理按摩。哄人温宁最擅长了，尤其是哄陆进扬，简直手拿把掐，但陆耀和张婶都跟着去，有外人在场，很多小情侣之间肉麻兮兮的话就不好说了，施展不开。
而且，这么多人围着陆进扬转，可能对他来说压力更大了。
所以，温宁道：“二哥，张婶，你们先不着急去，等我过去看看情况，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再打电话回来请求支援。”
秦兰觉得温宁的话有道理：“进扬刚动完手术，不宜移动，等他身体状况稳定了，就可以把他转到首都的军区医院，到时候家里人照顾也比较方便，现在进扬最需要的其实是鼓励和安慰，这个我们都代替不了，只有小温能做到。”
陆振国点点头：“那就辛苦小温跑一趟，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们。小温，进扬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爸、妈，进扬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温宁领证后就改口了，不叫陆叔叔、秦阿姨，直接喊爸妈。
秦兰和陆振国听到这声爸、妈，阴郁了好几天的心情总算转晴了一点。
……
出发之前，考虑到闽省没有首都发达，可能很多物资紧缺，温宁提前在首都的商店采购了不少东西。
陆进扬爱干净，温宁给他买了好几条内裤，贴身穿的，外面穿的衣服各买了两套，还有袜子，拖鞋，甚至连刮胡刀都考虑到了，全置办齐全。
吃的买了成人奶粉，冲泡方便还能补充营养。还有饼干和糖，平时饿了馋了可以对付一下。
像洗漱用品，什么水杯、搪瓷盆、牙刷毛巾这些，当地应该有卖，就不从首都买了再辛辛苦苦地背过去了，太费事。
采购完东西，温宁回家，秦兰又给了她一些钱票，说：“宁宁你在那边需要用钱的东西多，这些你收着，不够再打电话给我，我给你邮过去。”
“谢谢妈。”温宁本来想推辞，她自己还有小金库，但一想，穷家富路，过去之后哪里都需要花钱，万一遇到什么事儿，山高皇帝远，就算打电话回来求助，陆家一时半会儿也帮不上，所以还是拿着，到时候没花，回来再还给秦兰。
听到温宁这声妈，秦兰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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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好，放心吧妈。”
收拾妥当，温宁准备出发。
首都飞行基地正好有训练机飞去闽省机场，陆振国担心温宁坐火车不安全，第一次动用权力，让温宁搭基地的训练机过去。
温宁相当于坐了次专机，火车要两天两夜才能到的地方，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
闽省军区医院。
陆进扬和魏保华坠机后，第一时间弹射出驾驶舱，然后撑开降落伞降落，但下降的时候，由于闽省正好在台风期，落地的时候没法控制好速度，两人全身粉碎性骨折，还有多处内出血，尤其是腿，两个人双腿皆失去知觉，医生诊断说如果后期仍然恢复不了知觉，就有瘫痪的可能。
陆进扬和魏保华前后脚做完手术，住进了病房。
这边条件确实不如首都，统共只有三层楼，病房紧缺，陆进扬的级别，本来该住单人干部病房的，结果病房满了，他只能跟魏保华共用一个病房。
病房中间拉了一道帘把两张病床隔开，好在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巧的是，魏保华是闽省本地人。
收到消息，他媳妇儿胡金兰火急火燎地来了医院。
一进医院，从医生那里知道丈夫以后不能继续当飞行员，而且后半辈子很可能会瘫痪，胡金兰感觉天都塌了，脚下一软，直接扑倒在丈夫病床前。
然后便悲痛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嚎：“我们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哟，保华你怎么伤得这么重……你可是我们全家的顶梁柱，全家都指着你，以后你不当飞行员，我们全家可怎么活哟！”
魏家条件普通，魏父魏母都是工人，举两人之力才把魏保华供出来，让他考上航空学院，成为了飞行员。
之后魏保华娶了老婆胡金兰，生了三女一儿，现在一家五口，全靠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后来魏母没了工作，魏父厂里效益也不好，收入锐减，魏保华每个月还要补贴自己父母，所以每个月发完工资，他一分钱都不留，全部寄回家。
魏保华如今伤成这样，对于魏家人来说可不就是天塌了么。
胡金兰的哭声响彻病房，魏保华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全身哪哪都疼，还得反过来提醒她：“金兰，你别哭了，病房里不止住了我一个人，还有陆同志，你这么哭闹，影响人家休息。”
胡金兰往帘子那边瞥了眼，哭声小了点。
魏保华道：“组织不会忘记我，就算受伤了，以后也会发退役金，家里不至于揭不开锅。”
听到这话，胡金兰总算消停了点，不哭了。
胡金兰消停了，病房又进来个护士，撩开帘子，直奔陆进扬的床位。
陆进扬是军官，住院是有专门的护士一对一负责的。
”陆同志，我叫李小红，是专门负责照顾你的，你有什么需要或者哪里不舒服可以跟我讲。”
李小红笑容满面，声音温柔，看向床上的陆进扬，还伸手打算给他掖掖被子，松松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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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眉骨处半指宽的划伤，也像是上帝偏心之作，平添几分桀骜。
对上护士讨好的笑容，他面不改色，声音清冷疏离：“同志，麻烦帮我换个男护工。”
让个女护士来照顾他算怎么回事？
难不成让女护士给他擦洗身体，扶他上厕所？
女护士脸上笑容明显一僵，刚才知道有个年轻军官需要照顾，她还挺激动的，尤其听说这个男军官长得很是英俊，主动跟护士长申请过来照顾，没想到对方开口就要把她给换掉。
“陆同志，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陆进扬手术完才一天，浑身难受得一句话不想多讲，闻言不耐地蹙眉，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不配合，女护士也照顾不了，最后哭丧着脸走了。
不一会儿就换了个男护工过来。
隔壁的胡金兰看到陆进扬有专人照顾，小声问丈夫：“组织怎么不给你派个人呐？”
魏保华解释道：“人家陆同志是少校军衔，比我高好几个级别。”
胡金兰暗暗吃惊，没想到陆进扬年纪轻轻就是军官了，不过转头一想，又释然了，军官怎么了？还不是跟她男人一样受伤，以后都当不成飞行员了。
第二天，胡金兰来医院给魏保华送饭。
保温桶一打开，鸡汤的香味就飘了出来，魏保华手术完正是虚弱的时候，身体十分饥饿，胡金兰盛了碗汤出来，用勺子喂他：
“这可是家里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专门杀了给你补身体，大妮儿二妮儿三妮儿还想喝呢，我没让，只给小弟盛了一碗，还给他留了个大鸡腿，剩下的都留给你了。赶快喝吧，喝了身体快快好起来。”
“只不过这只鸡杀了，以后家里吃鸡蛋就得去市场买，你不知道现在鸡蛋多贵，要5分钱才买一个，小弟长身体要补营养，一天一个鸡蛋，十天就是五毛……”
胡金兰一边喂，一边絮絮叨叨。
陆进扬原本在休息，就被她这么给絮叨醒了。不过听着隔壁的动静，陆进扬烦躁中隐隐有一丝羡慕，到底是夫妻，亲力亲为地照顾，又是炖汤又是喂饭的，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温宁，在基地医务室，温宁也这么体贴地照顾过他。
可想到自己的身体，前途未卜的将来，陆进扬薄唇紧抿，漆黑瞳眸闪过痛楚挣扎。
魏保华的汤没喝完，想起隔壁的陆进扬也身体虚弱，对胡金兰道：“你给陆同志送一碗过去。”
胡金兰眼睛一瞪，嘴角抽抽，心疼得要滴血了，咋还要给别人送呀？这鸡汤多金贵啊！
帘子不隔音，她不好出声阻止丈夫，只一个劲儿的给丈夫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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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兰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撩开帘子，对隔壁的陆进扬道：“陆同志，你要喝鸡汤吗？”
典型的问客杀鸡。
陆进扬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刚才胡金兰絮叨的一番话他都听见了，摇头道：“不喝，谢谢。”
胡金兰脸上是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把帘子拉上，转头小声跟丈夫道，“陆同志不喝，剩下的我晚上给你热热，再接着喝，诶，你现在赶紧把鸡腿给吃了……”
喂完汤，吃完饭，魏保华没一会儿就要睡觉，胡金兰在病房守着没事儿干，去外面找护士聊天打发时间。
护士站正在讨论陆进扬，胡金兰走过去听了几句，加入道：“哎呀，那个陆同志也是惨，年纪轻轻，长得这么英俊，还是个军官，可惜呀，造化弄人，跟我男人一样，腿废了，以后只能躺床上，当不了飞行员了。”
胡金兰本来还觉得自己男人惨，但是想到陆进扬，原本比自己男人优秀，结果现在也落得一样的下场，这么一比，心里稍稍平衡了些。
“而且就算腿恢复，那也大不如从前，他们飞行员选拔可严格了，身体哪怕有丁点毛病都不行。”
护士们听完，遗憾地摇头感叹，大好前途就这么没了。
原本还蠢蠢欲动，想着照顾年轻军官好趁机发展一段爱情佳话的护士们，也彻底打消了心思。
毕竟她们的目的是找个条件好，长得帅的男同志，而不是去别人家当护工，伺候一个后半辈子只能躺床上的病人。
胡金兰看出大家的想法，八卦道：“我听我男人说，陆同志还没结婚呢，现在身体伤成这样，恐怕个人问题更难解决了，以前当飞行员的时候，凭陆同志的条件应该可以随便挑对象吧，多的是女同志上赶着嫁，现在……哎，估计只能找个长相家境都不怎么样的凑合了。”
胡金兰话音刚落，便看到走廊不远处，一道靓丽身影朝着这边走过来——
微卷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肌肤瓷白细腻自带光泽，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脸小得一个手掌就能遮住，玉颊樱唇，一双眼睛生得尤其漂亮，眼眸澄澈似有雪光，眼尾微微上翘，又添几分妩媚。
穿着打扮也不一样，长风衣，里面是紧身针织搭百褶长裙，脚下一双高跟鞋，行走间身姿婀娜，腰似柳条摆动，莲步款款，手里还拉着一个小巧行李箱，整个人从头到脚，头发丝都透着美和精致。
胡金兰和护士们都看呆了！
半晌，才有人对着这道靓丽身影找回声音：“同志，你找谁？”
温宁随意地撩了下头发，声音如泉水叮咚，清新甜美：“请问，陆进扬同志在哪个病房？”
什么？
找陆进扬的？
胡金兰盘问道：“你、你是他什么人？”
温宁弯起漂亮眼眸，颊边梨涡浮动：“我是他家属呀，他爱人。”
家属？
爱人？
听到这称呼，胡金兰眼睛瞪得像铜盆，嘴巴大张，脸部肌肉急速颤抖，陆进扬居然结婚了？有爱人了？而且爱人还这么漂亮？
她刚说什么来着，还说人家只能挑个条件差的凑活，胡金兰感觉自己脸上被人用烧红的烙铁烫了两下，火辣辣的疼。
旁边护士们的表情跟胡金兰也差不多，她们刚刚还嫌弃陆进扬，看不上他，结果人家的家属美得跟天仙似的，往那儿一站，好像凤凰进鸡窝，把她们衬得像一群野鸡，现在回过头想，她们全自作多情了，压根就入不了陆进扬的眼！
温宁错愕地看着这一群对着她发呆的女人，伸手在众人眼前晃了晃，再次重复道：”请问，陆进扬同志在哪个病房？”
“哦哦”，胡金兰反应过来，伸手往那边一指，“那个病房。”
“谢谢。”温宁红唇轻勾，转身款款朝着胡金兰指的病房走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站在病房门口，抬手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视线扫过第一张病床，接着定格在最里面的那张，当看到往日意气风发的人，满身裹着绷带，打着石膏，轮廓分明的脸颊苍白清瘦，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时，温宁眼眶一下就红了，鼻子止不住的发酸。
陆进扬前天刚做完手术，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此刻闭着眼睛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太踏实，眉心微蹙，好像梦里也在痛苦一般。
温宁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旁边，放下行李，垂眸看着床上的人，越看心头越酸，她努力吸气，把眼泪往回憋，随后抬起右手覆上他的额头，轻轻替他抚平眉心。
额头忽然感受到柔软温热的触感，陆进扬睁开眼睛，一张容色绝丽，娇美无匹的脸蛋闯入视线，他有一瞬间恍惚，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直到视线相对，看到她眼眶里泪光闪烁，娇挺的鼻头像小兔子一样红彤彤的，对着他要哭不哭的样子，陆进扬心脏猛地一缩，反应过来，这不是梦，他的娇娇真的来了！
”哭什么。”一看她这幅样子，陆进扬便止不住地心脏抽痛，想抬手替她擦泪，结果刚一动作，便牵扯到手臂的伤口，疼得他眉心微拧，温宁赶紧按住他的手，”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陆进扬重新躺好，眸光沉沉地盯着她：“你怎么过来了？”
还穿得这么扎眼，一身靓丽装扮，鲜嫩漂亮得就跟刚开的花骨朵似的，一路从首都到闽省的路上，不知道招到多少觊觎目光，从前被流氓追，被人贩子下药，还没长教训是不是？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他又不在身边，一想到这些，陆进扬脸色哗地一下沉了下来。
“你是我对象，我来照顾你呀。”温宁搬了把椅子在他病床边坐下，望着他，轻柔的声音有些微哽咽。
“这边有护工照顾，你跟着过来受什么罪”，陆进扬漆黑瞳仁闪过复杂情愫，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艰难吞咽了一下，接着声音低沉沙哑，“你回去吧，我的伤，短时间内好不了。”
温宁早就料到他的反应，她就是特地穿成这样，就是要迷死他，让他舍不得开口说分手。
结果他是没说分手，他让她回去？
听到这话，温宁当真一下站了起来，眼眶通红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委屈得感觉好像整个人都碎掉了一样，
“好啊，那我现在就走。我再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回去，吃不好睡不好被流氓纠缠也没事，被人贩子盯上也没关系，反正我对象一点都不担心我，一心想把我赶走。”
说完，她一点都不带停留，拉上行李箱，脚步哒哒地往外走。
长发披肩，腰肢摇曳，连背影都美得不像话。
看到她转身，身影越走越远，快要消失在视线的那一刻，陆进扬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漆黑瞳眸仿佛万年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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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他唇瓣动了动，声音压抑又痛苦。
他舍不得，根本舍不得让她走，想到她一个人坐火车回去，那么不安全，想到以后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心如刀绞，嫉妒得要爆炸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温宁唇角微勾，脚步却未停，直接走出病房。
看到她身影消失，陆进扬心底的痛瞬间疯涌，从心脏顺着喉咙冲到眼眶，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底一片猩红。
几秒后，门口响起脚步声。
陆进扬眼底燃起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希冀，抬眸望去——
却是刚才去食堂打饭的护工小张回来了。
”陆同志，吃饭了。”小张端着饭盒走到病床前，帮陆进扬把床头稍微摇起来一点，然后把床侧面的小桌板给他展开。
陆进扬手臂抬不起来，只能靠喂饭，但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我不想吃，你放这里出去吧。”
小张一脸担心：“陆同志，你不吃饭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点营养的，身体怎么恢复？”
陆进扬声音毫无波澜：“我吃不下，放下吧。麻烦了。”
他话音刚落，门口又响起哒哒的脚步声，这次他没有抬头，不想再失望一次，颓然地靠着床头，眸中一片死寂。
“小张，这几天辛苦你了，我是他家属，后面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他。”
听到声音，陆进扬猛地抬起头，便见温宁站在小张身边，正面带微笑的跟小张说话，小张一脸呆滞地看着温宁的脸，人都要看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点点头，往病房外走。
小张走了。
温宁察觉到病床上某人热烈的目光，板起小脸，轻飘飘地用眼角余光瞥了过去，陆进扬被她这么看一眼，刚刚还心如刀绞，现在一下跟吃了止疼药似的，温宁将桌上的饭盒打开，拿起勺子，才对上他的视线，淡淡道：
“我走了某人饭都吃不下，还要巴巴地把我赶走，要是以后再说那种话，我就真的不回来了。”
这次陆进扬没吭声，晦暗无光的眸终于有了点亮色。
温宁看了下饭盒里的菜，白米饭、炒白菜加青椒肉丝，刚动完手术的人，肠胃正是虚弱的时候，应该吃点流食像什么汤啊，粥啊什么的，这大白米饭，确实难以下咽。
但现在也没别的吃的，温宁用勺子挖了勺白米饭，喂到陆进扬嘴边：“你先凑活吃点，下午我去给你买点好吃的。”
一口饭一口菜，陆进扬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跟小孩似的抿着唇不动。
温宁轻声细语地哄他，“不吃饭身体就没有营养，没有营养就不能尽快恢复健康，再吃一口好不好？”
“乖，我们就吃一口，来，啊，张嘴。”
陆进扬不情不愿地张嘴，吃了一口。
温宁又弯着眼睛冲他笑，挖了一勺菜喂过去：“好棒呀，吃得真乖，再来一口试试。”
陆进扬说什么都不肯再吃，温宁见哄这招不好使了，又换了套路：“你不好好吃饭，身体好不起来怎么办？我可不想跟个病秧子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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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不吭，沉默地盯着她。
温宁面色不变地跟他对视，一点都没有说错话要解释的样子。
半晌，陆进扬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开口道：“你如果不想跟我在一起……也可以重新选择对象。”
温宁就知道他憋半天要憋出这种话，身上那股傲劲呢？不就受个伤，医生还没下结论说一定站不起来，自己就先给自己判了个死刑，还不想耽误她，要跟她分手？
温宁放下勺子，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结婚报告怎么办？能作废吗？”
陆进扬唇瓣僵硬地动了动：”可以。”
温宁：“那别人会知道我跟你打过结婚报告吗？我怕万一我又找了个飞行员当对象，他知道我跟你处过，心里不高兴。”
陆进扬心脏好像被人用刀剜去了一块，血流如注：“不会……结婚报告只有基地领导知道，作废之后不会再提。”
温宁扬唇一笑：“那就好。”
那就好？陆进扬俊脸快黑成锅底了，唇角绷得紧紧的。
温宁欣赏了几秒他此刻的表情，佯装认真地道，“那你写个作废申请吧，我怕到时候你不认账。”
听到这话，陆进扬像不认识她一样盯着她。
温宁刚想起似的，淡淡道：“哦，我忘了你现在手也废了，写不了字。”
陆进扬彻底不说话了。
整个人跟冰雕一样立在床头。
“怎么不说话了？结婚报告到底作不作废呀？”温宁随意地撩了下头发，指尖转着圈把玩发丝，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
陆进扬被她这样子刺激得眼底都红了，胸腔震动，剧烈地咳嗽起来。
看他难受，温宁也舍不得再刺激他了，帮他顺了两下背，然后蹲下打开脚边的行李箱，从夹层里面拿出一份东西，伸手把东西递给陆进扬，”喏，你的那份，看看吧。”
陆进扬胳膊打着石膏，缠着绷带，看着那页折叠起来、薄薄的一张纸，无能为力，连动都动不了，“这是什么？”
温宁勾了勾唇，拿着纸页的手缩回来，当着陆进扬的面，把东西展开。
结婚证三个大字先跳进视线。
陆进扬额角突突跳了几下，视线往下扫。
看到温宁和他的名字时，他瞳孔紧缩，大脑轰地一声，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没有意识，没有动作，足足愣了半分钟，喉咙里才挤出声音，“宁宁，你……”
温宁放下结婚证，一改刚才没心没肺的模样，上前轻轻捧住他的脸颊，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说：
”进扬，在我们的感情中，你朝我走了99步，剩下的一步就让我来走。现在我们是夫妻了，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许再推开我了。”
陆进扬漆黑瞳仁有光亮了起来，他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喉咙却一阵阵发紧。
温宁继续望着他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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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爱你，进扬。”
温宁红唇贴上他的唇瓣，轻轻碰了碰，分开。
柔软的触感从唇瓣窜到心脏，陆进扬心脏某处不可思议地软了下去，漆黑的眸子攫住温宁，眼底两簇火焰跳跃，热烈得要将人烤化。
温宁眼含星光，柔情蜜意地跟他对视，看得陆进扬面颊发烫，胸膛起伏，心脏在胸腔砰砰砰横冲直撞，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震颤，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受。
“现在可以好好吃饭了吗？”温宁眉眼弯弯，唇边两个小梨涡浮动，甜美娇媚。
陆进扬脸不黑了，心不痛了，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下，朝着温宁点了点头。
温宁收起结婚证，重新把饭盒端过来。
“给我保管。”陆进扬忽然出声，温宁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结婚证，本来打算放回行李箱的，闻言直接递给他，笑着道，“给你压枕头底下行不行？”
说着还真俯身抱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微微抬起来，然后把结婚证给压进了枕头底下。
陆进扬一下踏实了，被她哄得找不着北，从头到脚，身体每个细胞都舒坦得要命。
温宁拿起勺子喂他吃饭，喂一口，他吃一口，很快一大盒饭菜就消灭掉大半。
看他吃得这么香，温宁鬼使神差地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结果差点没吐出来！
这什么肉丝，一点油都舍不得放，毛味儿没有，柴得跟干草似的，放嘴里都嚼不烂，还有那个白菜，不脆不水，口感像草纸一样，就这水平，陆进扬居然还能吃下一半？
看来医院食堂的饭菜不太行啊！
陆进扬生病得补充营养，还要照顾口味，必须想个办法解决吃饭的问题。
温宁心里想着这事儿，赶紧把饭盒盖上，“不吃了啊进扬，我下午去国营饭店给你饭吃。”
吃完饭，温宁让陆进扬休息，看着他睡着之后，才从医院出来。
先去了一趟招待所，之后她陪床要住在医院，但医院洗澡洗衣服都不方便，所以还是得开一间招待所，温宁一口气开了半个月的房间，拿到钥匙之后，进房间把行李给安置好，顺便洗个澡，换一身舒服的衣服。
她来的时候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纯属过来拿捏陆进扬的，她就知道他舍不得跟她分手，但是他自尊心强，又骄傲，现在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心里肯定接受不了，少不得跟她闹别扭。
所以她一来就先把人给哄好，哄得服服帖帖的，让他后面可以踏实安心地养伤。
从招待所出来，温宁又去了趟商店，把在首都没有购置的东西都采购完，花了五毛让商店的售货员帮忙送到医院。商店里面就她一个顾客，买的东西又动，还愿意出辛苦费，自然有人肯跑腿，拿了钱，屁颠屁颠地就给送医院去了。
最后温宁才去了国营饭店。
今天饭店正好有鲫鱼豆腐汤，熬得奶白奶白的，很适合病人，温宁买了一份汤，用保温桶装好，然后又点了一个肉沫蒸鸡蛋、清炒时蔬、莲藕炖排骨，主食买了两碗米饭。
顺道跟国营饭店的厨子打听了一下，能不能花钱每天让厨子给煲汤，结果人家嫌弃煲汤费时间又占着火不方便，给拒绝了，但是做点别的家常菜倒是可以捎带手，所以温宁就跟厨子商量好，每天四个菜，两荤两素，她中午和晚上饭点过来自取。
至于煲汤，温宁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温宁回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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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跟她前后脚进的病房。
”哎呀，这病房本来就小，空气还不流通，我把帘子拉开透透气。”
胡金兰嫌房间空气闷，把两张床中间的隔帘给拉开了，魏保华下午一直在睡觉，不知道温宁，眼下一看陆进扬床边站着个女同志，好奇地抬眸打量。
胡金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给他介绍道：“那是人家陆同志的爱人。”
被点名的温宁闻言微笑着朝两人点点头：“你们好，我叫温宁。”
“你好，我是陆同志的队友魏保华，这是我媳妇儿胡金兰。”魏保华接过话，一旁的胡金兰也冲温宁点头。
“吃饭了”，胡金兰念叨着，把保温桶里面的鸡汤倒出来，然后拿出一个白馒头，准备给丈夫喂饭，”我把中午的汤热了，你就着馒头吃刚好。”
温宁也帮陆进扬把床头摇起来，小桌板摆好，准备吃饭。
胡金兰一边给自己丈夫喂饭，一边视线往隔壁瞥，看着温宁翘着细白指尖不紧不慢的动作，心道真是娇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平时肯定不会干活，更不可能干得了照顾人的活儿。
这陆同志也真是惨，娶个媳妇儿中看不中用，伤成这样，看长相有什么用啊？还得娶个像她这样能操持家务，会照顾人的媳妇儿才行。
“温同志，你还是得给你爱人抓抓饮食，这伤筋动骨啊又做完手术，就得喝点有营养的汤，你看我给我们家老魏熬的鸡汤，特别补身体。”
胡金兰得意地跟温宁显摆，然后掰了一块馒头，往汤里沾了沾，喂给丈夫。
“嗯嗯，你说得对。”温宁随口应了声，把带回来的保温桶拿出来打开，开始摆饭。
豆腐鲫鱼汤的鲜香味飘了过来，接着是肉沫鸡蛋的酱香味，还有莲藕排骨的肉香，魏保华原本一口馒头一口汤，吃得挺好的，结果闻到这味儿，瞬间觉得嘴里的馒头不香了，转头一看，陆进扬床头的小桌板上摆满了饭菜，那五颜六色的菜式，荤素搭配，有肉有菜有汤，香气飘飘……
不行了，魏保华狠狠咽了咽口水。
胡金兰也闻到了，吸吸鼻子，顺着香气的方向一看，瞬间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这伙食丰盛得，哪里像在住院，完全是过年！
而且饭菜旁边还摆着一盘水果，苹果黄桃香蕉橘子，一样放了一点。
妈呀，这得花多少钱呀，这败家娘们可真能折腾！
胡金兰羡慕得嘴角直抽，掰了块馒头塞进嘴里，越嚼越觉得这馒头发酵得有点过头了，吃到嘴里酸不拉几的。
还以为人家没给家属准备汤，结果人家不仅准备了，还准备得这么丰盛，衬得自己的鸡汤馒头寒酸得要命。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一家六口张嘴就要吃饭，不省着点花，以后丈夫退役了怎么办？
由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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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兰艰难地收回视线，见自己丈夫还眼神向往地望着隔壁床，忍不住絮叨道：”老魏，最近市场排骨可贵了，肋排要一块五一斤，瘦肉都是八毛，鲫鱼也不便宜，三毛一条……你也知道家里人多，哪哪儿都要花钱，你现在腿又伤了，以后家里收入少了大半……”
魏保华本来就觉得嘴里没味，现在胡金兰一絮叨，张口闭口就是钱，瞬间脑门嗡嗡的，“好了金兰你别说了，吃饭吧。”
胡金兰低头继续喂饭，时不时往旁边瞥一眼。
便见温宁摆好饭菜，左手端汤碗，右手拿勺子，盛了一小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喂到陆进扬嘴边，声音甜得跟裹了蜜一样：“进扬，先喝两口汤再吃饭。”
那温声细语的，陆进扬立刻就配合地张开嘴巴，把汤给喝了下去。喝完汤，温宁又继续喂饭，肉沫鸡蛋配米饭，然后是蔬菜，排骨，均衡搭配，每样都给陆进扬吃一点。
鲫鱼刺多，温宁用筷子把鱼背上刺少的那一块肉给剔下来，专门给陆进扬吃。
那细致程度，简直了。
陆进扬面上表情如常，心里舒服得很，上午他还羡慕魏保华有家属亲力亲为照顾，现在，他也有家属了，还那么体贴温柔细致，连鱼刺都要给他一根根挑出来。
旁边，魏保华两口子不对比还好，一对比，两心里都不是滋味。
胡金兰已经喂完饭，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隔壁的温宁，“温同志，你可真会伺候人，你们家陆同志真幸福，皇帝都没他那么享福。”
温宁弯着唇笑了两声，对胡金兰道：“我们家进扬平时就是这么照顾我的，现在他身体不方便，我当然也要同样地照顾他。”
温宁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伺候人，私底下她和陆进扬在一块儿，她手都不用沾水，衣服陆进扬洗，饭他做，洗碗还是他，连贴身衣物都给她手搓完晾干。
爱是相互的，陆进扬宠她，现在陆进扬受伤，她当然也会细致入微地照顾他，这不是伺候，这是爱。
胡金兰本来夹枪带棒地想刺温宁一句，没想到直接碰了个软钉子，人家夫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能说什么，只能讪讪地闭嘴了。
晚饭完，八点的功夫，医生和护士过来查房。
胡金兰立刻紧张地拉着医生先看自己丈夫，“大夫，您看看我们家老魏腿恢复得怎么样了？”
“同志，你别着急，我一个个检查。”医生挣开她的手，走到魏保华床前，先仔细查看他各部位伤口的情况，然后伸手轻轻敲了敲他的腿：“有感觉吗？”
魏保华摇头。
手术几天了，麻药也退了，正常来说应该要恢复知觉，但现在……医生道：“情况不是很乐观，再观察观察。”
胡金兰一听这话，急得不行：“咋还没感觉呢，这都手术几天了，怎么办啊大夫，是不是以后真的站不起来了？”
医生道：“还是之前说的，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许过段时间会恢复正常，现在没办法下定论。”
胡金兰只听进去了医生前半句话，再次感觉天塌了，之前医生就说过几天会恢复，现在过了两天还是没恢复知觉，肯定恢复不了了！
胡金兰焦虑得五官皱到一块儿，双手紧拽着自己衣角。
医生走到陆进扬病床前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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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医生轻敲陆进扬的腿询问，胡金兰视线瞥了过去，紧盯着陆进扬的反应，听到陆进扬也说腿没有感觉的时候，胡金兰莫名觉得心里松了口气。
好在她丈夫不是唯一残疾的，陆进扬那么优秀，腿也残了。
温宁听到陆进扬说没感觉，柔声安慰道：“没关系，过几天再试试，等伤恢复了，说不定就有感觉了呢？有时候可能是心理作用，越着急越恢复不好。”
跳伞遇到台风都能活下来，温宁坚信陆进扬的腿绝对不会有问题！
有温宁的陪伴和鼓励，陆进扬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医生给两边检查完，建议道：“现在两位同志的病情都不是很乐观，或许可以试试中医针灸，不过我们医院目前没有中医，你们只能自己去试试看。”
听到这话，胡金兰像被判了死刑一般，整个人精气神一下就垮掉了，一脸命比黄连苦的表情，“上哪儿去找会针灸治病的中医哟，只怕有那治疗费也贵得咬人。”
胡金兰在一旁犯愁，温宁却忽然想到一个人。
“进扬，以前我脚扭伤，你带我去看病的那位黄叔，是不是就擅长中医？”
陆进扬也想起来了：“嗯，黄叔出生医学世家，中西医都有研究。”
温宁眼睛一亮：“那我们不如找他试一试？不过你现在身体不宜移动，我先打电话回去把你的情况跟爸妈说说，让妈帮忙问问黄叔。”
“好。”温宁说什么，陆进扬都配合。
温宁等不及，现在就出去打电话。
军区医院有专门的通讯室可以打电话，而且是免费的，温宁给陆家拨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正好是秦兰，温宁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下，让秦兰放心，顺便拜托她去问问黄叔关于针灸治腿的事。
挂了电话出来，温宁碰到刚才来病房查房的护士，突然想起要给陆进扬熬汤的事，上前打听道：“同志你好，我想问问，医院食堂能不能付钱开小灶，我想给我对象炖点汤喝。”
护士摇摇头：“应该是不允许，医院院长都跟我们吃一样的饭菜。”
军区医院不比普通食堂，管理非常严格，私下开小灶这种事绝对不允许，除非是大领导住院，由上面发话专门给领导做营养餐。
不过护士给温宁出主意：“你要想做饭，还不如去医院附近的居民区看看，以前有家属同志去附近租人家的厨房用，一个月付点租金，比吃食堂要有营养。”
这个方法倒是不错，温宁笑着点头：“谢谢啊同志。”
“没关系。”护士手插兜走远了，温宁也转身往病房走，心里想着护士的话，打算明天去医院附近看看。
刚走了几步，便撞见胡金兰。
胡金兰刚才听到温宁去找什么中医，就想着跟过来问问。
结果听到她跟护士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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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同志，我家就是本地的，离医院也不远，坐公交车只要四个站就到，家里什么都是现成的，锅碗瓢盆还有灶台什么都有，反正你租别人的也是租，不如就租我家的呗，都是熟人，你用着还放心一些。”
胡金兰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目光期待地望着温宁，丈夫当不了飞行员，工资锐减，她现在不放过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
温宁有点犹豫，坐公交还要四五个站，那走一趟至少四十分钟：“不好意思啊，我觉得你家还是有点远，我想在附近租厨房。”
胡金兰没放弃，游说道：“你不知道温同志，这附近没有菜市场，买菜不方便，你要做饭，还得跑老远从菜市场买回来做，我家附近就是菜市场，你现买现做，算下来时间其实差不多，而且我每天也要来医院送饭，有时捎带还能帮你看看火，送送饭。”
温宁想着也是这个道理，附近的厨房虽然离医院近，但是买菜不方便，不过温宁爱干净，很看重厨房卫生，万一胡金兰家里脏乱差，她可不想在那样的厨房做饭吃。
“胡同志，那我明天去你家看看再定吧。”
胡金兰一听有戏，连连点头：“好好，那就中午吃完饭，你跟我一块儿回家。”
胡金兰高兴地走了。
温宁回病房的时候，基地的指导员正好过来探望。
顺道跟陆进扬两人说起这次的事件：“现在还没找到吴中磊驾驶的飞机残骸，他人更是下落不明。这次上面专门成立了调查小组，里头还有国安的人。”
国安不是查间谍的吗？陆进扬挑眉：“他们怀疑吴中磊是潜伏在飞行员里面的间谍？”
指导员点头，额头瞬间皱起川字纹：“吴中磊叛逃的时候，把基地培训讲解用的尖六战机设计图也带走了，所以现在必须找到他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得把战机设计图给追回来。”
不然让图纸泄露出去，国家的秘密武器就彻底曝光了。
陆进扬没想到吴中磊还偷走了设计图，看来是蓄谋已久，回想当初撞机跳伞时候的方位，他道：
“坠机的时候正是台风过境那几天，我建议搜查范围扩大一些，闽省附近的几个省份也找一找。”
指导员：”已经扩大搜寻范围了，你说他好好的一个同志，大好前途，干什么非得投奔对岸？就因为他，现在上面要求基地查出他和对岸的接头方式，还要排查内部有没有潜在叛逃的飞行员，你说这怎么找？明明基地都是封闭式管理，也不知道他怎么跟对岸联系上的。”
陆进扬也不清楚吴中磊是怎么跟对岸联系上的，平时在宿舍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而且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常举动。
等等！
异常举动？
陆进扬忽然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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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中磊的收音机！
“吴中磊有个半旧的收音机，刚开始训练的时候见到他捣鼓过几次，有没有可能，那个根本不是收音机，是可以对外发信息的电报机？”
”不可能！”
指导员想都没想就否认，“基地屏蔽了信号，电报不能正常收发。不过他那台收音机，回去还真得好好查查，说不定有问题！”
“什么收音机？”陆进扬和指导员话音刚落，温宁进来了，好奇问道。
指导员认识温宁，朝她点点头。
陆进扬跟她解释了一下吴中磊叛逃的事，当然不该透露的细节都没透露。
温宁想起后世看过的新闻，随口道：“说不定吴中磊通过收音机收听到对岸电台，那边许以重利，煽动飞行员叛逃，他信以为真，自然拼了命要跑过去。”
就跟后世国外天天贬低国内，给老百姓洗脑国外就是天堂，无非就是那些宣传手段罢了。
温宁随口的一句话，对病房内的人来说却是大为震撼。
基地是没有禁止飞行员收听电台节目的，因为想着电台也不能跟外界联系，可没想到对岸可以利用电台来腐蚀这边的飞行员。
指导员蹭地一下站起来，眼睛发亮地看着温宁：“温同志，太感谢你了！你简直是我们基地的救星！我现在赶紧去跟领导汇报！”
马上把所有飞行员的收音机全部管控起来，不允许随意收听，否则很可能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吴中磊！
指导员激动地快步走了出去。
“进扬，时间不早啦”，温宁走到床边，拉了拉陆进扬的被角，弯身拿出床下的搪瓷盆和暖水瓶，“我去打水给你洗漱。”
陆进扬淡淡嗯了声，温宁拿着东西出去，陆进扬视线黏着她，唇边勾起浅淡弧度，一直到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慢慢收回视线。
没一会儿，温宁拎着热水瓶回来，往盆里倒了热水又兑了点凉水，取出一条新毛巾，打湿后拧干，走到床前给陆进扬擦脸。
她动作轻柔，毛巾在他脸上慢慢地移动，眼角、耳蜗、脖子，每一处都仔仔细细替他擦干净，热气拂过脸颊，陆进扬感觉脸上的毛孔全都舒展开，住院这么几天，他都没好好洗过一把脸，虽然之前有护工小张照顾，但男人始终不如女人细心，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别的事儿压根想不到要照顾他，更别提什么洗脸了。
关键他又是那种不愿意麻烦人的性格，也不愿意跟人身体接触，自然不会主动跟小张提要求。
但是现在不一样，温宁来了，不用他说，她就知道他爱干净，主动给他打水洗漱，这就是默契，爱人之间的默契，陆进扬抬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狭长黑眸仿佛含着一汪深邃海洋，又像是燃着两团火焰，心脏一下一下猛烈拍击胸膛。
温宁被他这视线看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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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陆进扬洗完脸，温宁又换了个盆和毛巾，给他擦洗身体。洗脸的是洗脸的，洗脚的是洗脚的，就连洗屁屁的盆她都准备了两个，一人一个，毛巾更不用说，备了好多条，洁癖管够。
虽然陪床条件不比家里，但卫生方面她是绝对不将就的。最后东西太多，她索性直接买了个三角支架，既能放盆也能挂毛巾。
要是被胡金兰看到，估计又得暗骂她败家了。
但是在陆进扬的视角里，又不一样了。他看着温宁忙上忙下给他擦脸擦身体，面上表情如常，外人一点都看不出来，但其实心尖尖像裹了糖霜一般，甜蜜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还是他的娇娇了解他，昨天他看隔壁床胡金兰给魏保华洗漱，洗脸擦身体都用一个盆，一条毛巾，看得他眉头直蹙。
本来想让护工帮忙洗把脸的念头立刻打消，他怕护工也跟胡金兰一样的操作。
温宁给陆进扬擦完身体，正打算把水倒了，去卫生间刷牙，陆进扬咳咳两声，温宁疑惑地瞥他一眼，陆进扬绷了绷唇角，声音很低地说：
“乖乖，那个地方也要擦。”
暗沉视线往下瞥。
温宁明白过来他说的哪里时，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羞恼地瞪他一眼。
虽然两个人腻歪的时候不是没见过，也不是没帮过他，但给他擦洗还是头一次，温宁去换了个盆又换条毛巾，把病床周围的帘子都拉得死死的，这才小手拿着毛巾探进被子里给他擦。
柔软的小手摸索着，翻来翻去，陆进扬气息瞬间加重几分，连带某处也……温宁杏眸圆瞪，小嘴微张，一阵一阵的热浪往脸颊涌，她赶紧用毛巾给擦完，便烫手似的赶紧退出来了。
“好、好了，我去洗毛巾。”温宁丢下话，端着盆就跑，刚才那画面简直不敢回忆，洗毛巾的时候她都还觉得手心温度烫得吓人。
病房内，一帘之隔的魏保华听着旁边不时传来窸窸窣窣擦洗的声音，羡慕得直吸气，胡金兰晚上给他送完饭就回去了，连脸都忘了给他洗，更别提擦洗身体。
“陆同志，你媳妇儿可真贴心。”魏保华实在没忍住，隔着帘子羡慕地感叹了一句。
”嗯。”陆进扬语调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波澜，可嘴角却是隐隐往上翘的，跟前几天孤零零躺床上那会儿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温宁洗漱回来，接着给陆进扬换了干净的贴身衣物，然后开始铺床。
她晚上陪床，在病床旁边铺了个行军床，又借了床褥子，在上面铺上自己带的床单和枕头，把床弄得软软乎乎，看着就特别舒服。
“进扬”，铺完床，温宁跪坐在自己床上，上身倾到陆进扬那边，双手撑着脸颊，目光氤氲缱绻，爱意满满地看着他，在他耳边小声温柔地说，“晚安。”
还轻轻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陆进扬第一次被人这么哄睡，看着眼前漂亮得跟仙女一样的女人，他心在胸腔狂跳，深色瞳眸攫住她，眼底漾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晚安，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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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跟着胡金兰回家，去看看她家厨房的环境。
没想到，胡家的环境还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胡金兰提前做了准备，总之厨房看起来干干净净，锅碗瓢盆整齐摆放在斗柜里面，尤其是锅底，刷得锃亮，一看就是很爱干净的，而且做饭的灶台也没有什么油污残留，看着还算爽利。
“怎么样温同志？”胡金兰搓手笑眯眯地问道。
温宁点点头，也懒得再折腾：“还不错，租金一个月多少钱？”
胡金兰比了个数字：“十块钱，包煤包水包厨具，你都可以随便用。”
温宁没讲价，爽快地把钱给付了。
胡金兰看她出手大方，心道这是遇上财神爷了，笑得眯起眼睛：“温同志，我现在带你去菜市场。”
温宁：“那麻烦了。”
“应该的应该的”，胡金兰点头哈腰，转头朝堂屋喊到，“大妮，二妮，你俩赶紧做饭，一会儿有阿姨要用咱们家厨房，三妮，你看着小弟，陪他玩玩，别让他到处跑。”
刚才几个孩子在另一个屋，眼下听到胡金兰一喊，全都一窝蜂从堂屋里涌出来，齐刷刷八双眼睛盯着温宁看。
“这是你们温姨，快叫人。”胡金兰介绍道。
四个孩子挨个叫人，温宁笑着跟几个孩子打招呼。
她来之前不知道胡家有这么多小孩，而且三女一男的配置，不用说都知道生这么多是为了生个儿子出来。
再打量这几个孩子，三个女儿身上的衣服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面色一个塞一个蜡黄，一看就是长期没吃到油水的，只有小弟穿得最体面，面色最红润。
按理魏保华工资不低，不至于让几个孩子饭都吃不饱，估计家里重男轻女严重，把好的都紧着儿子，让女儿挨饿了。
温宁有点心疼三个女孩，对胡金兰的印象分减了不少。
不过别人家的事，她也管不着，“胡同志，不是要去菜市场吗，走吧。”
“诶！诶！”胡金兰连连应声，带着温宁出门。
从胡家出来，穿过一条街就到菜市场，温宁今天想给陆进扬买点排骨和白萝卜一块儿炖汤，萝卜含有大量的维生素C，排骨是高蛋白食物，这两样搭配在一起，可以增强身体抵抗力，非常适合病人喝。
温宁来闽省之前就换来大量全国通用的票，走到卖排骨的摊位，她指着最好的那块肋排说要，胡金兰看着她买东西那利落爽快的模样，心里暗暗咋舌，这得什么样的家庭呐，买个东西连价格都不问，净挑好的，看上就要。
温宁买完排骨又去买萝卜，还有各种炖汤需要用到的辅料。
胡金兰好奇道：“温同志，你不给你们家那位做别的菜？就炖个汤？”
温宁道：“别的菜我直接去国营饭店买，但是饭店又不会每日供应滋补的汤，所以汤只能自己炖。”
我的个老天爷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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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温宁回答：“我在文工团上班。”
看她的长相，胡金兰倒是不意外她的工作单位：“你们单位待遇蛮好的吧？每个月工资多少钱呀？”
温宁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淡淡道：“还不错，工资够我自己花。”
胡金兰：“那陆同志父母在哪个单位，待遇应该很高吧？”
温宁不想透露这些，转移话题：“胡同志，我买好了，你还买什么吗？不买的话，我想回去赶紧把汤炖上。”
……
胡家那边，胡小弟从大人走了以后便开始到处乱跑，三妮根本看不住他，转个身人就跑得没影了。
三妮到底是个孩子，早就把胡金兰的话忘了，自己在院子里玩跳皮筋，也顾不上找胡小弟，反正他自己能找到回家的路。
胡小弟出了家门，在附近一会儿玩蚂蚁，一会儿抓泥巴。
“小朋友，吃糖吗？”一个男人拿着糖在胡小弟眼前晃悠。
没有小孩能抵抗糖果的诱惑，胡小弟当即便伸着小手去抓糖。
那人连手带糖往回一缩，问道：“刚才来你们家那个女的是谁？”
胡小弟瞪着眼睛想了想，为了吃糖立刻回答：“是来我家借厨房的，我爸病房隔壁床叔叔的媳妇儿！”
四五岁的小孩已经记事了，昨晚上胡金兰娘家那边来人唠嗑，正好说到温宁，胡小弟在一旁听见，所以知道温宁的身份。
男人点点头，给了胡小弟一颗糖，胡小弟拿到糖，迫不及待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嘴巴里。男人叮嘱道：“今天你见过我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不然明天我就不给你糖吃了。”
胡小弟乖乖点头。
温宁跟着胡金兰回家，大妮已经把饭炖上，菜也准备好，只差最后下锅炒那一步，看到温宁，大妮把厨房让给她，自己出去了。
温宁找了个炖汤的砂锅，把排骨洗干净焯水，然后跟萝卜放在一起，往锅里加了点姜片，便放在灶上开始炖。
炖汤至少要两个小时，胡金兰主动道：“温同志，你忙去吧，我帮你看着火，熬得差不多就帮你盛起来，到时候中午给你送医院去。”
胡金兰中午还要给魏保华送饭，温宁怕她拿不了那么多：“那就麻烦你帮我看看火，中午我自己来取汤就成。”
胡金兰：“好好！”
温宁出了胡家，直奔招待所，她还得去把她和陆进扬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晾了，再去国营饭店取饭菜。
胡家。胡小弟手里捏着糖纸，嘴巴里一咂一咂地回味着糖果的滋味，刚才那个糖好像是橘子味的。
胡金兰从厨房出来便看到儿子小嘴一动一动的，上前摸着儿子的头：“小弟，嘴里吃啥呢？”
胡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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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兰惊讶：“哪个叔叔？”
胡小弟摇摇头：“不认识，就家门口路过的叔叔，还问我温阿姨是谁。”
胡金兰一听不认识的人，瞬间便紧张地训道：“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妈不是教过你吗，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万一是拐子怎么办？到时候把你拐走，你让妈怎么活哟！”
“听到没有？！”
胡小弟点点头，吸了下鼻子，闻到什么香气：“妈，好香啊！我饿了，我要吃饭！”
胡金兰在空气里嗅了下，好像是厨房炖的萝卜排骨汤的味道，确实很香，“那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做饭去。”
胡金兰做完饭，揭开砂锅准备看看汤炖得怎么样了，结果一揭开盖子，一股清新香甜的气味便扑面而来，萝卜被熬成了透明色，肋排上的肉软烂脱骨，雪白翻滚的汤里点缀几颗枸杞，看起来就很滋补。
锅盖打开，香味立刻把胡小弟给吸引过来了，“妈，我不吃你做的饭，我要吃这个锅里的！”
胡金兰看着排骨汤也馋了，谁不想吃肉喝汤呢，数了数锅里的排骨，足有十多块，夹一块应该看不出来吧？
这么想着，胡金兰把筷子伸进去，夹了两块排骨，然后又用勺子盛了几勺汤出来，叮嘱胡小弟：“你在厨房偷偷喝啊，别告诉你姐姐。”
那么多张嘴，一锅排骨可不够分，万一被发现就尴尬了。
好在温宁过来取汤的时候，一点都没怀疑，用保温桶盛上汤，便跟胡金兰一同去医院。
接下来几天，温宁都在胡金兰家里炖汤，筒骨汤、鸡汤、鱼汤，每天不重样地给陆进扬炖。
胡金兰尝到第一次捞排骨汤的好处之后，每天都会借着帮温宁看火的功夫，从锅里捞点出来，给胡小弟补身体。
而温宁好像也毫无察觉。
胡小弟自从上次遇到陌生人给糖，每天到那个点就巴巴地去门口守着，结果一连几天都没等到人。
直到今天，胡小弟又看到熟悉的面孔，兴高采烈地冲过去：“叔叔！我要吃糖！”
男人照例拿了颗糖捏在手里，跟胡小弟打听温宁的情况。
胡小弟为了吃糖，一五一十把温宁每天在胡家的事都转述给男人。
“你是谁？”胡小弟刚说完，身后就传来胡金兰的声音，胡金兰护犊子地将儿子挡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一点都没有慌乱，反而淡定表明身份：“胡同志，我是你们隔壁王姐家的亲戚，从外省回来探亲的，那天看到你们家有个特别漂亮的女同志，我想认识一下，所以才找小弟打听，你别误会，我不是拐子。”
胡金兰一听他是想打听温宁，倒是信了五成，温宁那张脸的确招人，有男同志惦记也不奇怪，“你别打听了，她有对象了！”
胡金兰拉着儿子转身要走。
“等等胡同志，我从老家带了不少特产，你拿回去给孩子们尝尝，你等我一下。”男人撂下话，进屋去拿东西。
王姐从屋里探出头，看见胡金兰，招呼道：“金兰，进来坐呀，哎呀这两天我老家有个远房表侄过来了，这两天正忙着招待他呢。”
有老邻居王姐证明，胡金兰怀疑几乎打消了，正好男人拿着一盒东西出来，王姐介绍道：“这就是我表侄，王勇。”
胡金兰朝对方点点头，王勇把手里的东西给她：“姐，我们那儿的椰子糕，带回去尝尝。”
“那谢谢了啊，王同志。”胡金兰兴高采烈地接过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又补了一句，“哎呀，那个温同志你就别惦记了，她男人是飞行员，现在受伤住军区医院呢，跟我男人一个病房，她现在只是来我们家借厨房给她男人熬汤，我看他们夫妻俩感情挺好的，总之啊，你就别打主意了。”
话说完，胡金兰拎着东西，牵上孩子回家了。
另一边，黄叔带着自己的医药箱，从首都火车站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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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保华那边也一样，胡金兰原本还着急，但看陆进扬的腿也没恢复，心里多少好受了点，总归世上还有人跟她丈夫一样的遭遇，她不是一个人。
黄叔到达闽省，下了火车便马上来医院。
温宁在医院门口等着接人。
“黄叔！”看到人，温宁挥挥手，笑着迎上去，“您还记得我吗？”
黄叔脸上也挂着笑，一脸慈爱：“当然记得，你是小温同志嘛！当初你可是进扬头一个带来我院子里看病的姑娘，那小子担心你脚伤走不动，把我院子里的自行车都借走了，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戏，果然没看错！”
温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陆进扬刚认识她的时候，就对她挺好的。
当时她脚扭伤，他还背着她去黄叔那儿看病，看完病又带她去国营饭店吃饭，点了一桌子的菜。
可惜她一心想着原书剧情，要避开他，一点没察觉。
“进扬现在腿什么情况？”
黄叔的话把温宁拉回现实，她担忧道，“愈合得倒是不错，就是始终没有知觉。”
黄叔点点头：“身体需要时间恢复，等我看看情况再说。”
两个人一路说话来到病房。
黄叔跟陆进扬是老熟人了，忘年交。
见面之后只互相点了点头，便算招呼，接着直接进入正题。
之前黄叔在电话里没办法诊脉，也看不见陆进扬身体的实际情况，现在替他检查完，心里总算有了底气，淡定道：“不用心急，先针灸一个疗程，看看情况。”
温宁听这意思，杏眸瞬间亮起来：“黄叔，进扬这种情况是有机会希望恢复的，对吧？”
“十拿九稳吧。”黄叔胸有成竹地点点头。
旁边胡金兰和魏保华一直竖着耳朵在听，见状，魏保华眼里燃起希冀。
都是队友，陆进扬原本也打算帮魏保华一把，跟黄叔介绍：“隔壁床是我在西省飞行基地的队友，烦请您帮忙看看。”
有陆进扬牵线，胡金兰立刻上前恳求：“老先生，求求您给我丈夫也看一看腿，花多少钱都行，他跟陆同志情况一样，现在腿都没回复知觉。”
“钱就不用了”，黄叔曾经是军医，知道魏保华也是飞行员，又有陆进扬牵线，自然愿意帮忙治疗，不过有些丑话要说到前头，“同志，我尽力帮你医治，但并不保证效果，如果你没恢复，或者出现后续症状，可不能怪我头上。”
黄家世代从医，跟病患打过的交道多了去了，什么样的人都碰到过，他可不想乐于助人最后还被人倒打一耙。
听到不要钱，胡金兰目露喜色：“您放心，治不好那是我男人的命，不会要您负责。”
口说无凭，黄叔谨慎地从包里摸出纸笔，递过去：“你写个承诺书，然后签字，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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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被黄叔的觉悟震惊了，七十年代就有经验防止医闹，真牛。
胡金兰毫不犹豫地接过纸笔，按照黄叔的要求写好交还。
拿到东西后，黄叔才去给魏保华诊脉。
最后结论跟陆进扬的一样，先针灸一个疗程，看看情况。
这几天，黄叔每天下午三点都来病房给两人针灸。
第四天的时候，银针扎进腿部穴位，陆进扬忽然感觉一阵刺痛，眉头拧了一下，针灸的时候温宁一直在旁边陪着他，没错过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惊喜道：“进扬，是不是有感觉了？”
病房小，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黄叔停下动作，激动确认道：“是不是觉得刺痛？”
他扎的是筑宾穴，如果有痛感，说明腿部的经脉已经通了。
魏保华那边的帘子也忽然撩开，胡金兰惊讶地探出头：“陆同志恢复知觉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陆进扬点了点头，沉声道：“能感觉到疼痛。”
“好好！”黄叔一脸喜意，心里已经有九成九的把握，接着又扎了几个穴位，陆进扬皆有些微感觉，不像是刚开始那样完全无感了。
温宁激动地握住陆进扬的手，两个人十指紧扣，目光对视，一切皆在不言中。
黄叔给陆进扬扎完，又继续给魏保华施针。
胡金兰全程紧张地盯着丈夫的脸，每扎一针都迫不及待地询问：“有感觉吗？”
魏保华一摇头说没感觉，胡金兰便一脸失望，搞得魏保华精神高度紧张，额头浸出一层汗。
整个针灸过程结束，魏保华依然没有任何感觉，胡金兰愁眉苦脸，简直要哭出来，怎么陆进扬有感觉，自己男人还是没感觉呢？
接下来几次施针，陆进扬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魏保华这边还是老样子，一点知觉都没有。
看着隔壁床温宁跟陆进扬整天你侬我侬，胡金兰胸口泛起一阵酸涩，都是同样的伤，凭什么她的男人就恢复不了，温宁男人就可以？
而且不知道温宁两口子是什么家庭，花钱跟流水一样，吃穿用度都挑好的买，尤其温宁买菜，那鸡鸭鱼肉就没断过，换着花样炖汤，一顿饭四个菜，还加水果，晚上还给陆进扬冲奶粉喝，还是进口的羊奶粉，没有外汇券根本买不到。
生活条件比她好就算了，男人的命也比她好。
今天温宁照常去胡家借厨房，黄叔送了跟野山参，她买了只鸡，打算熬参鸡汤给陆进扬喝，顺带她自己也补补气血。
和往常一样，她熬好汤就打算回招待所洗衣服收拾，但今天胡金兰有事出门，温宁便花了五毛钱，让胡大妮帮她看一下火。
胡金兰寻思会不会是温宁熬汤的缘故，才让陆进扬恢复得这么快，也打算开始给魏保华天天炖汤。但是市场的鸡卖得贵，她跑去乡下，想便宜点逮几只小鸡仔回来自己养大，再杀了炖汤。
回来的时候，厨房飘来一阵香味，胡金兰早就习惯每天从温宁锅里捞点吃的，见状赶紧盛了一碗鸡汤出来，还夹了几块鸡肉放碗里，然后便偷摸去叫胡小弟进来喝汤。
胡小弟也习惯了，每天这个点来厨房开小炤，进来的时候汤温度正好，胡小弟端起碗便呼哧呼哧喝了大半碗，还抓起鸡块啃。
啃着啃着，忽然倒地痛苦地捂着肚子，哇哇哭嚎起来：“哎哟哎哟！好痛！”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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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兰听到声音冲进厨房，一进去就看到自己宝贝儿子痛嚎着满地打滚，额头豆大汗珠不断往外冒，
“小弟！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别吓妈呀！”
胡金兰惊恐得瞪大眼睛，赶紧把儿子拉起来抱在怀里，胡小弟浑身开始抽搐，双目圆瞪，口吐白沫，已经连哭都没声了。
“小弟！”胡金兰悲痛地大呼一声，抱着儿子急忙往外冲，去医院。
几个女儿只看到她发疯一般冲出去的背影。
到了医院，胡金兰才知道儿子中毒了，误食了老鼠药，还好送来得及时，抢回了一条命，但留下了后遗症——
胡小弟被毒傻了！
听到医生的诊断，胡金兰只感五雷轰顶，脊髓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身子一软直接跌坐到地上。
好不容易生了三个，才生出胡家唯一的儿子，独苗苗，居然傻了？！
“儿子！我的儿子啊！”
胡金兰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半晌才后知后觉，她儿子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是谁给下的耗子药？
想起那碗鸡汤，胡金兰疯了一样冲回家，从锅里夹了一块肉，扔给巷口的狗吃，果然，狗吃了没多久也突然倒地哀嚎，随即抽搐，跟胡小弟的症状大差不离。
汤里有毒！
温宁还不知道胡小弟中毒的事，她从招待所出来，拿着保温桶准备来胡家装汤，刚走到巷子口，便见到胡金兰双目赤红气势汹汹地朝她冲过来，旁边还跟着两个穿公安制服的人，其中一人手里端着一个砂锅。
“公安同志！就是她！是她给我儿子下毒，把我儿子给毒傻了，你们赶紧把她给抓起来！”
一见到温宁，胡金兰便扯着嗓子跟公安告状。
巷子里的住户听到动静，纷纷从家里出来瞧热闹。
温宁还是懵的，她给胡小弟下毒？这锅简直来得莫名其妙，“胡同志，我什么时候给你儿子下毒了？你有证据吗？”
胡金兰双目赤红，指着砂锅道：“我儿子喝了你炖的汤后便痛得满地打滚，刚才我把这里面的鸡肉给狗吃了，狗直接被毒死，公安同志都看见了，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围观的都是住了多年的街坊，听到这话，纷纷指责温宁：“哎呀，你这同志心肠也太坏了！那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这就叫蛇蝎心肠，长得那么漂亮，心肠比炭还要黑！”
“作孽哦，胡家好心借厨房给你男人炖汤，你却恩将仇报给人家下毒！”
“呸！毒妇！把她抓起来，让她把那锅汤给喝光！”
“对！让她也变成个傻子！”
“……”
各种唾骂声、指责声潮水般涌过来，温宁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唇边溢出一抹嘲讽笑容，语气平静地一一条条怼回去：
“第一，我没有白借胡家的厨房，我付了10块每月的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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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我丈夫在医院住院，我炖的汤是给我丈夫补身体的，我没有任何下毒的动机，而且我也不是唯一接触过汤的人。每次我炖上汤之后会回招待所收拾东西，到饭点才会到胡家取汤，中间有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在厨房，下毒的人有充分作案时间。”
“第三，我炖的汤，从未允许别人喝，胡小弟为何会喝？很显然，是他偷喝的，往小了说是偷喝汤，往大了说，那也是偷盗。我在胡家炖了大半个月的汤，谁知道被偷喝了几次？”
温宁的话条理清晰，围观群众也不是傻，刚才只是被胡金兰的话给先入为主了，现在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想法立刻就转变了，纷纷鄙夷地看向胡金兰：
“胡小弟真不冤枉，人家付钱租厨房炖汤，他倒好，偷人家病人的汤，结果阴差阳错给人试毒，呵呵……”
“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孩偷东西，要么大人没教，要么大人也跟着偷，小孩有样学样，这下遭报应了吧。”
“平时那谁就爱占便宜，估计这大半个月没少趁人家不在的时候偷吃，现在偷吃被毒傻了，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怪人家往汤里下毒，真不要脸！”
“……”
局势陡然转变，街坊四邻一人一句，臊得胡金兰脸色通红，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她也是一时头脑发昏，想赶紧给儿子出口气，没想到反而暴露了自己偷东西的事实。
温宁一点都不同情她，对旁边的公安道：“公安同志，我现在也要报案，我怀疑有人往汤里下毒想谋害我丈夫，如果不是胡小弟偷喝汤中毒，这汤原本该是我丈夫喝的，希望你们可以把这事查清楚。”
胡金兰闻言突然抬头瞪大眼睛，能接触到汤的就只有她们胡家这几口人：“温宁，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我们家里人给你下毒？！”
温宁平静道：“接触过汤的人都有嫌疑，等公安调查结果吧，胡同志，发生这种事，我不想再租你们家的厨房了，麻烦你把剩下的租金退还给我。”
一个月十块，现在过去二十天，应当退三块三毛。
温宁不是缺这点钱，主要是被胡金兰给恶心了，要不是今天胡小弟中毒，她还真不知道胡金兰背地里偷吃，而且肯定不止偷过这一次，偷吃就算了，中毒了还倒打一耙，够不要脸的。
什么？退钱？！
胡金兰刚才涨红的脸色瞬间白了，跟要往她身上割肉一样：“你炖汤用了我的锅，还用了我家煤，这些不要钱吗？”
温宁冷笑：“你那口砂锅撑破天五毛钱，煤一块钱能拉一大桶，够一家子用一个月的时间，我付的钱已经足够。”
围观的街坊也帮温宁说话：“租个房间一个月才三块，什么厨房要十块啊，真能坑人！”
“是啊，人家租厨房是为了给病人炖汤，胡金兰你给你儿子积点德吧，什么丧良心的钱都挣！”
“……”
都是街坊，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几块钱把名声搞臭，以后还有什么脸在这里住下去，胡金兰咬紧腮帮子艰难地从兜里摸出钱来，递给温宁的时候，她心在滴血，手在颤抖，钱没挣多少，儿子还帮人试毒变傻子，真是气死她了！
温宁拿到钱，转身就走，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胡金兰。
不过回医院之后，温宁还是趁魏保华睡觉的时候，把这事儿告诉了陆进扬。
汤里被下毒，应该不是胡家那边干的，这事儿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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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叔过来给陆进扬针灸，治疗完，黄叔收起银针，高兴道，“恢复得不错，后期把腿伤养好，再经过专业的复健，应该能恢复到从前的水平。”
“太好了进扬，我就知道你的腿不会有问题！”温宁激动地拉着陆进扬的手，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
一帘之隔的胡金兰听到动静，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怎么温宁男人的腿就恢复得这么快，她家老魏却一直没有进展？
会不会是黄大夫的心思都放在陆进扬身上，所以没有认真给她男人治疗？
胡金兰心中不满，拉开中间的隔帘对黄叔道：“黄大夫，我们家老魏也针灸了快一个疗程，怎么腿还是一直没感觉？”
黄叔安慰道：“每个人的体质状况不一样，中医最忌着急，要慢慢调养，急不得急不得哈。”
胡金兰只当是黄叔敷衍她，心头更加埋怨。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儿子傻了，丈夫瘸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胡金兰怕影响丈夫的治疗，至今没敢把儿子被毒傻的事告诉丈夫，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心虚，怕丈夫知道自己占温宁的便宜不成反而把孩子给连累了。
正想着，护士进来查房。
顺道过来通知：“陆同志，高干病房明天能空出一间，到时候可以搬进去了。”
听到能搬到单独的病房，温宁小脸不自觉扬起笑容，自从跟胡金兰撕破脸，她太想搬出这个两人病房了，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一点隐私都没有。
中间就隔着道帘子，干什么都要顾及，有时候想跟陆进扬说点夫妻间的甜言蜜语或者亲亲抱抱都不行。
陆进扬见温宁开心，跟着唇角勾起弧度，低沉的声音透着几分愉悦：“高干病房有单独的卫生间，洗澡很方便，以后你不用再跑招待所了。”
两人间也有卫生间，但只装了洗手池，高干病房里面装了可以淋浴的水龙头，像澡堂一样，可以直接洗澡。
温宁：“嗯，我明天把招待所退掉，然后把行李搬过来。”
陆进扬：“我让小张去帮你搬。”
小两口甜蜜地商量着明天搬病房的事。
隔壁胡金兰听到耳朵里，瞬间心里直泛酸水。
自己丈夫比陆进扬年纪还大几岁，但对方却是少校，能住高干病房，享受最好的待遇，自己丈夫就只能住普通两人间，也不知道陆进扬这军衔是怎么升上去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看了眼床上精神憔悴的丈夫，再想到隔壁气色红润的陆进扬，胡金兰心头越发不平衡，只感觉病房闷得她快喘不过气了：“老魏，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给你送饭。”
走在回家路上，胡金兰越想心口越堵，自己事事都比温宁两口子差就算了，明明那锅下了耗子药的汤该是陆进扬喝的，最后却是她儿子替陆进扬挡了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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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啊！
好恨啊！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胡金兰满脸不甘地走在回家路上，没想到撞见隔壁邻居王勇。
“胡同志，你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这几天王勇天天往胡家送吃的，加上有邻居王姐牵线，胡金兰对王勇很是信任，说了不少自己家的事。
胡金兰正是需要人安抚的时候，看到王勇便一股脑把心里的不满给发泄了出来。
王勇听完后感叹道：“有的人什么都不做，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去哪儿都有人特殊照顾，像魏哥这样踏实努力的人，最后反而落不到好，腿瘸了，前途毁了，后半辈子就这样了，哎……命运何止不公平，简直是见人下菜碟！”
“可不是吗！凭什么他陆进扬就能恢复健康？凭什么我儿子要替他挡灾？凭什么温宁命就这么好？”
胡金兰双眼通红，神情激动，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捏成拳头。
“就是！凭什么！既然老天不能公平对待我们，那我们就要自己讨公平！”王勇同样激动地握紧拳头，附和着胡金兰。
两个人越说越起劲。
越说越偏激。
最后王勇把胡金兰带进家里，给了她一样东西，随即交代了她几句。
胡金兰惊愕地看着手里的东西，王勇坦白道，“不瞒你说，我曾经也是一名飞行员，却在一次任务里被陆进扬所害，现在我被基地开除，再也回不去了！”
“凭什么陆进扬就能好好活着，我却前途尽毁，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我不甘心！我要亲手把他拥有的东西一件一件粉碎，亲眼看到他的下场！”
王勇咬牙切齿，双眸燃着仇恨的光，比胡金兰还要疯狂。
胡金兰没想到王勇跟陆进扬有这么深的仇怨，不过她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王同志，你放心，我会帮你！”
第二天。
高干病房收拾出来，温宁早早去招待所搬行李，没想到在门口碰到胡金兰。
温宁要绕开她，她却主动上前道：“温同志，昨天听说你要搬行李，我过来帮忙。”
温宁不想欠她人情：“不用了，小张马上就过来帮忙了，这点东西，我们两个人搬就够了。”
胡金兰上赶着道：“对不起啊温同志，之前是我不对，不该把我儿子中毒的事怪罪到你头上，我当初也是太慌神了，才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来，我帮你搬。”
温宁有点诧异，胡金兰一大早赶过来又是要帮忙又是道歉的，吃错药了？
不过既然对方如此低姿态，又是队友家属，也不好完全不给面子，因而温宁没阻止她帮忙。
东西从招待所搬到了高干病房。
隔天上午。
温宁起床洗漱完，打算去食堂给陆进扬买早餐，刚踏出病房门，两个公安便堵住她的去路。
“同志，有什么事吗？”温宁不明所以地望着眼前的公安。
两公安没解释原因，沉着脸守在门口：“不好意思，这个病房的任何人现在都不能离开，请你回去。”
温宁正纳闷地退回去，门口又过来了一波人，将病房彻底围住。
这波人跟公安不一样，身上穿的不是制服，而是中山装，一个个目光似鹰隼，嘴唇紧抿，看起来压迫感十足。
像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温宁面色凝重地退回病房，走到病床前：“进扬，外面来了好多人，把病房围起来了。”
陆进扬反握住她的手：“别怕，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门口那群穿中山装的人推门涌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朝陆进扬亮明身份：“我们是国安的，接到举报，你涉嫌藏匿国家军事机密文件，这是搜查令，请你配合。”
说完，有人开始在房内翻找起来。
陆进扬没有出声，配合地让人搜查，大手安抚地拍了拍温宁的手，示意她别害怕。
温宁看着在房内翻找的人，眸光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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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高举着一份图纸。
温宁惊愕得瞪大眼睛，这，怎么会？
行李里面怎么会有飞机图纸？
为首的中山装同志拿过图纸看了一眼，随即便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接着有人推来轮椅，不客气地道：“陆进扬同志，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进扬……”听到这话，温宁担忧地拉住陆进扬的手。
“宁宁，别担心，我解释清楚情况就能回来。”陆进扬转头叮嘱一句，没有反抗，面色冷静地坐上轮椅。
国安的同志推着陆进扬走了。
“进扬……”
温宁红着眼眶在后面追赶，走出病房门口，便被公安给拉住，“同志，国安查案，你不能去干扰。”
这边动静不小，邻近病房的家属全跑出来围观。
看到陆进扬被国安带走，顿时脸色大变：“哎呀，原来是国安来抓间谍了！”
“住这个病房的飞行员是间谍！”
“哎哟，天杀的，国家好不容易培养他，他却反过来卖国，这种人就该抓起来枪毙了！”
“对，枪毙！最好是全家都枪毙，永绝后患！”
事情都没弄明白，这群人就嚷着要枪毙，温宁冷冷扫视着这群家属，冷声道：“我丈夫只是去配合调查，不是间谍，调查结果都没出来，还由不得你们来当判官！”
“对！陆同志不是什么间谍，你们别瞎说，一切等上面的调查结果。”胡金兰从人群里挤出来，帮忙说话。
随即站到温宁身边，安抚道：“温同志，你也别太担心，我相信陆同志不会有事，你还没吃早饭吧，之前偷喝你的汤是我不对，我这次特意顿了一锅鸡汤给你和陆同志补身体，要不你现在去我家避避，顺便把汤带过来，这样等陆同志回来也能有口热汤喝。”
留在这里到处都是闲言碎语，温宁点头道：“好，那我们走吧。”
温宁一走，围观的家属自然也散了。
到胡家厨房，胡金兰先给温宁盛了一碗：“趁着汤热，你先喝一碗吧。”
温宁摆手道：“不用，我现在没什么胃口，到医院再喝。”
胡金兰把汤推到她面前：“你放心，没毒，我自己都喝了一碗，不信我喝给你看。”
说完，胡金兰当着温宁的面喝了一口，然后帮温宁重新盛了一碗。
温宁犹豫了一下，还是端着汤喝了小半碗，然后把碗放下。
“好晕……”放下碗没多久，温宁手扶着额头，身子微微踉跄。
胡金兰见状道：“我扶你去我房间休息一会儿吧，估计是你这几天太劳累了。”
“也好。”温宁声音有气无力。
胡金兰扶着她到房间，温宁见到床便直接栽倒下去，直接不省人事。
“温同志，温同志？”胡金兰站在床边，伸手推她。
温宁没有反应。
胡金兰立刻起身去了隔壁王姐家。
见到王勇，胡金兰兴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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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好！”王勇激动地拍了下大腿，交待道，“你把人看好了，最好找根麻绳把手脚捆上，省得跑了坏事，我现在出去联系蛇头。”
这段时间国安在闽省活动频繁，偷渡的蛇头全都销声匿迹，不敢出来活动，直到昨天，有蛇头联系王勇，说今天下午，海面巡逻队要回陆地搞演习，防守会比平常松懈，是个偷渡出去的好机会。
一般偷渡都是在晚上，月黑风高，巡逻队敢在下午回陆地演习，也是摸准了没人敢大白天偷渡出去，没想到正好给了蛇头们玩灯下黑的机会。
跟王勇通完消息，胡金兰转身回自己家，在柴房找了根麻绳，又拎着大麻袋，进了房间。
床上，温宁脑子昏昏沉沉的，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忽然感觉手腕一阵拉扯，像被什么东西捆住，耳边传来胡金兰絮叨的声音：
“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谁让你事事压我一头，还害得我儿子被毒成傻子，我好不容易才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反正你长得好看，我把你卖到对岸，说不定你还能在那边闯出一片天地，当个明星也有可能，到时候你还得感谢我……”
温宁手脚被捆住，麻袋从她头顶罩了下来，直到她整个人都被罩了进去。
胡金兰干完一切，累得气喘吁吁。
王勇那边也回来了，“联系好了，现在就把人弄船上，你跟我一起，帮忙打掩护。”
“打掩护可以，那你答应我的钱呢？”胡金兰伸出手，比了个数。
王勇从兜里摸了几张大团结给她。
胡金兰继续伸手：“王勇，你打发叫花子呢，这点钱可不够，温宁可是我千辛万苦从医院骗回来的，长得那么漂亮，卖到对岸至少都能卖一万块，你现在就给我五十块？”
“你想要多少？”
胡金兰：“一千块。”
王勇眸中闪过一抹阴霾，张口道：“好，你先帮我一起把人弄船上。”
胡金兰这才动了，温宁感觉身子忽然失重，好像被人扛到了肩上。
一路颠簸着朝什么地方狂奔。
很快便听到浪花拍打的声音，像是来到海边。
胡金兰的声音响起：“王勇，人我帮忙给你送到了，该给钱了吧？”
王勇点点头，往一边的大礁石走，“没问题，你跟我过来，我的钱埋在那块石头后面了。”
胡金兰跟着王勇走到礁石边，王勇指着一处地方说：“挖吧，就在这下面。”
胡金兰将信将疑地蹲下身，伸手打算去挖，后脑却忽然一阵剧痛，人直接栽倒在地，鲜血顺着脑后流了出来。
王勇扔掉手里的石头，轻蔑地睨了一眼地上的人，转身离开。
呵，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想讹他一千块，想得倒美！
温宁整个人被重重扔到甲板上，眼前出现光亮，麻袋打开了。
王勇看着麻袋里露出的绝美脸蛋，蹲下身子，手指在她脸颊摸了摸，再抬头看着远方金色的海岸线，得意地笑起来：
“桀桀，陆进扬啊陆进扬，没想到吧，百转千回，你的女人还是落到了我手上，而你，后半辈子却要在监狱里度过，真是很期待你那张冷脸崩溃的样子，可惜，我看不见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除了王勇，蛇头这次还另外接了两单，人没到齐，所以船还停靠在岸边等待。
王勇眺望海平线，沉浸在未来美好幻想里面。
虽然过去后可能得不到军衔，但他知道不少军事机密，对岸领导肯定会重用他，不说黄金万两，千两应该没问题，至于美人，他收回视线，落到甲板上昏迷的女人身上。
耀眼的阳光洒在她那张凝脂小脸上，玉骨冰肌，美艳绝伦，当真是人间绝色。
这样的大美人，在内陆他根本没有机会得到，但到了对岸，就会成为他的妻子，完完全全地被他占有！
光是想想，王勇就心潮澎湃，整个人仿佛飘在云端。
甲板上，刺眼的阳光射过来，温宁难受地撇开脸，慢慢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你是谁？”
她声音带着刚醒的那种无助和迷茫。
迎上她好奇的目光，王勇也不想隐瞒，伸手把自己脸上的眉毛胡子还有眼镜全摘下来，露出原本的面目，“认出来了吗？温同志。”
“你是……”
“吴中磊！”
温宁瞳孔紧缩，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吴中磊得意地勾起唇角：“看来你对我印象很深刻呀！”
温宁对他印象确实很深，深到恨不能把他给杀了。
两个优秀的飞行员就因为拦截他这个叛徒坠机受伤，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继续驾驶飞机，没想到这个祸害却屁事没有，活得好好的。
“祸害遗千年，这话果然不假。”
温宁冷冷睨他一眼。
“我是祸害？”吴中磊脸上的笑凝固，不服气道，“他陆进扬才是祸害！是飞行员队伍里的蛀虫！坠机腿瘸算是便宜他了，他就该死！”
温宁忍着想扇他巴掌的冲动：“我丈夫兢兢业业，保家卫国，他做错什么了？”
你这种渣滓有什么资格说他？
做错什么了？吴中磊冷笑道：
“要不是陆进扬紧追着我不放，我早就去对岸享福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整日提心吊胆，跟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我就不明白了，我跑了关他什么事，他跟我有什么仇有什么怨，非得紧咬我不放！”
说到这个，吴中磊心底被陆进扬碾压的惨痛记忆被彻底勾了出来，他目渐渐染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就因为他会投胎，有个能给他铺路的好爹，他就能享受最好的资源，平步青云，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少校，还能娶个你这样的老婆，所有好事都让他给占了！”
“我比他差哪了？！我出身普通，但也靠自己的努力当上飞行员，每次训练拼尽全力，可凭什么处处都要被他压一头，他还反过来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我的嘴脸！他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你说！他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吴中磊越说越激动，双手猛地钳住温宁的肩膀，大力地摇晃她，仿佛一条疯狗。
温宁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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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中磊：“哼，出任务，谁不知道出任务就相当于一次立功的机会！我倒是想次次任务都去，但领导永远只会把机会留给他这样有背景的人！”
温宁觉得跟这种人说不通，地震救援的时候，陆进扬为了探得受灾地区的地面情况，从五千米高空跳伞而下，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到了吴中磊这种人眼里，只是多了次立功的机会，怪不得这样的人会叛国，心理早就扭曲了。
温宁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呵，你还惦记陆进扬那个残废呢”，吴中磊被温宁的目光刺激得面色扭曲，上前一把攫住她的下巴，“他以后注定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而我，会在对岸大方光——”
芒。
砰的一声，吴中磊整个人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掀翻，身后几个公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其中两个上前摁住他，将他双手反剪，快速摸出手铐将他拷住。
蛇头听见动静，立刻跳出船舱，往海里一跃，几个公安跟着跳下海追捕。
吴中磊被公安制服，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温同志，感谢你配合！辛苦了！”公安朝温宁投去感激的目光。
“客气了公安同志。”温宁礼貌微笑。
紧接着视线扫向被摁压在地上的吴中磊，唇角笑容扩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丈夫双腿恢复知觉了，只要好好调养，以后还是可以继续当飞行员，至于你，才注定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说完，温宁勾勾唇，转身下船。
吴中磊被公安拎着后脖领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宁的背影，看着她朝岸边走去，而那里，陆进扬端坐轮椅之上，朝她张开双臂。
吴中磊终于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陆进扬和温宁联合公安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抓他！
可笑的是，他还觉得未来近在咫尺！
笑话！
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千算万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吴中磊愤恨又不甘地瞪大眼睛，五官扭曲狰狞，强烈的恨意和愤怒在胸腔翻涌。
噗——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
他神情如同泄气的皮球，瞬间灰败下去，任由公安将他拖拽着拉下渔船。
岸边，温宁扑进陆进扬怀里，双臂圈住他脖子，脸蛋亲热地贴了贴他清瘦的脸颊，兴奋道，“进扬，成功了！吴中磊被抓了！我的演技还行吗，没拖你后腿吧？”
陆进扬修长手指帮她整理着被海风吹乱的发，唇角挂着淡淡笑意：“嗯，演技很棒。”
从汤里被下老鼠药那次，两人就开始警觉，加上吴中磊一直下落不明，所以陆进扬猜测吴中磊不仅没死，甚至就躲在他周围，一直关注他的情况。
只是他想不通，为何吴中磊要对他下毒手？
当天他让温宁找机会偷偷联系基地和国安的领导，汇报情况。
公安那边的同志正好在查偷渡的案子，而吴中磊最后的目的肯定是要去对岸，所以大家一合计，索性共同行动，既然吴中磊把目标对准陆进扬，那几方人马便暗中盯着陆进扬和温宁。
没想到还真有发现，胡金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行李里面的图纸早就被发现，一看是尖六的设计图，更加坐实吴中磊还活着，并且跟胡金兰搭上了线。
所以后面大家将计就计，等着吴中磊自投罗网。
而公安想抓偷渡的蛇头，等到几人把温宁弄上船之后，才实施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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礁石后被吴中磊砸晕的胡金兰苏醒了。
两个公安一左一右地将她拖起来。
“公、公安同志，我要举报……”
胡金兰话到一半，忽然看到不远处推着轮椅的温宁，她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怎么温宁跟陆进扬在一块儿？
不是该跟王勇一起偷渡到对岸吗？
正疑惑，公安同志戏谑地盯着她：“呵，你要举报什么？”
胡金兰想到自己对温宁做的事，张了张嘴巴：“没什么，没什么……”
公安同志冷笑一声：“没什么，那就回去好好交代一下你的问题。”
心中闪过心虚，胡金兰面不改色地说：“同志，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头好痛……”
公安同志毫不留情地戳破她：“别装傻，你跟王勇干的事我们都一清二楚。对了，王勇的真实姓名叫吴中磊，你丈夫就是为了拦截他的飞机，被他给撞了，你儿子喝的那锅鸡汤里面的老鼠药，也是他下的。”
公安同志一串信息，炸得胡金兰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
王勇就是把她男人和儿子害成这样的凶手？！
她还与虎谋皮，帮对方复仇？！
天呐！
胡金兰这一刻想要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你现在后悔也晚了，早在你把飞机图纸偷放进温同志行李箱的时候，你就已经被盯上了。”
公安同志没给她反应时间，推搡她往前走。
温宁推着陆进扬走得不快，正好跟胡金兰碰了个正着，胡金兰心虚地别开视线，不敢去看两人，两边擦身而过的时候，陆进扬开口了：
“你丈夫的腿恢复知觉了，养好之后依然有机会当飞行员。就算不能继续飞，基地还有其他的文职可以安排，工资津贴不会比从前少。”
陆进扬语气淡淡，但听到胡金兰耳朵里，却仿佛炸弹引爆，她双眼猛地睁大，瞳孔放大到失去焦距，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发干，声音被卡在了嗓子眼，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丝沙哑的喘息。
苍天呐！
她因为丈夫受伤无法恢复而嫉妒温宁和陆进扬，做下无法挽回的错事，她丈夫却在这个时候身体恢复，可她后半辈子都只能在监狱里度过……
天意弄人！悔不当初啊！
陆进扬冷冷看着胡金兰的反应，又淡淡补了句：“你安心改造，基地领导会给魏同志再介绍合适的对象，你的几个孩子，也会有人照顾。”
她的丈夫要另娶，她的孩子有后妈。
杀人诛心，胡金兰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张脸连同嘴唇的血色全被抽干，仿佛一具没有生命力的干尸，僵直地立在原地。
陆进扬轻描淡写地收回视线，对温宁道：“走吧。”
温宁看了胡金兰一眼，推着陆进扬继续往回走。
自作孽不可活。
她一点都不同情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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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医院的路上，温宁对陆进扬道：“你刚刚那番话简直是拿刀子往胡金兰心窝子上捅，不过，基地领导真的会很快给魏保华介绍对象，还是你故意气胡金兰的？”
陆进扬波澜不惊地说：“她既然敢打你的主意，就要承受代价。基地领导不介绍，胡家也不会让儿子绝后。”
温宁忍不住在心里给陆进扬竖了个大拇指，杀人诛心，还得是他！
不过魏保华这样的条件，即使是二婚，也的确不难找对象。
温宁忍不住联想到自己身上：“那要是有一天，我出事了，是不是你身边的人也会立马给你介绍对象？什么张政委、老爷子还有你二叔二婶……”
随便一数就能数出四五个月老。
“不会。”陆进扬斩钉截铁地道，“我不接受，没有人能勉强我。”
否则他也不会单身到二十五岁还没处过对象。
不是不想处，而是不愿意将就。
现在遇到温宁，体验过那种灵魂交融，身心沉醉的爱情滋味，他更不会将就。
到病房，护工帮忙把陆进扬扶到病床上，等护工出去，温宁继续刚才的话题，看着他道：“万一陆家不让你绝后呢，非要给你介绍对象呢？”
陆进扬身子往她的方向靠过去，两人的距离拉近，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陆进扬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黑眸认真地凝住她，“我此生所求，唯你一人而已。家人的期望、世俗的眼光，包括前途事业，于我而言，皆不及你。”
往常都是温宁爱撩他，却没想到这一次，温宁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他给击中了，心口仿佛揣了只兔子，飞快地蹦蹦跳跳，
她脸颊飞起两抹绯红，如同初绽的桃花瓣，娇嫩诱人，小鹿般灵动的双眼漆黑发亮地望着他，天真纯洁又自带妩媚，红唇微微张开，唇色红得仿佛要滴出水来，雪肤红唇，不可方物，
看着她这副娇艳欲滴的模样，陆进扬目光幽深几分，手指缓缓摩挲她的手背，薄唇慢慢朝她唇瓣靠近。
呼吸交缠。
他唇瓣微凉，仿佛带着电流，克制又渴望地在她唇上一下又一下地游移，两个人许久没有温存，刚一触碰到，皆是身心震颤，渐渐地，彼此气息都急促起来，完全不满足这样轻轻地触碰，而是渴望灵魂交融，疯狂的碰撞。
陆进扬大手提着她的腰将人往前一带，温宁趴在他胸膛，双臂圈住他的脖子，陆进扬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双唇触碰，他强烈的占有欲像要将她碾碎，如同饥饿许久的猛兽，径直撬开她的牙关，一路卷扫涤荡，喉咙不时发出低哑沉闷的嗯声，温宁闭着眼睛热情地回应，细碎的嘤咛回荡在房间。
……
在闽省养了快两个月，陆进扬的腿终于能站立了。
但还是不能长时间行走，还得继续休养。
温宁打算带陆进扬回首都，黄叔也一同回去，基地领导特批，派了一辆专机来接陆进扬回首都。
没想到刚回首都，温宁就得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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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要恢复了！
虽然政策还没下来，但不少人都听到了风声，一传十，十传百，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到处寻找高中教材，还有人去打听学校准备插班，所有人翘首以盼，只等着上面的消息公布。
也许是因为这是小说世界的原因，很多重大事件的发生，都比现实要提前。
就比如高考，温宁以为还得等两年才恢复，没想到她穿过来还不到一年，高考就恢复了。
温宁原定的计划是先工作两年，等高考恢复就去考大学，既然现在时间提前了，她的计划也跟着提前，打算早点考大学。
不过她要想参加高考，这事还有点棘手。
因为她必须得先去中学插班，才能在今年六月的时候参加考试。
可难就难在，原主只有小学文化，一般中学估计都不愿意接收这种水平的学生，生生拉低学校的升学率。
所以，这事温宁只能找陆家帮忙。
人还没到家，温宁暂时把这事儿搁到一边，想等着安顿好陆进扬之后，再找机会跟陆叔叔，哦不，跟她公公提一提。
到大院门口，黄叔帮着推陆进扬下车，“进扬，小温，我就不跟你们一块儿进去了，以后的针灸治疗改成一周一次，中药的话，得天天喝，坚持一个月看看效果，不过——”
黄叔咳咳两声，瞥了小两口一眼，老脸忽然有点红，“那个……治疗期间，暂时不要同房。等停药之后，才可以。”
因为中医讲究精气，年轻人正是气血方刚，龙精虎猛的时候，做多了气虚，不利于精血凝聚。
而且吃的那个中药，有杀金作用，万一有漏网之鱼，怀上孩子，恐怕孩子也不太健康，所以最好还是别同房。
具体的原因黄叔没解释，温宁也不好意思问，没想到陆进扬郑重其事地问了句：“黄叔，什么时候结束治疗？”
“看你恢复的情况，停药之后就不受影响了。”
黄叔意味深长地瞅他一眼，以前没看出这小子那么心急，还以为真清心寡欲呢，没想到……啧啧，不过也能理解，娶那么漂亮一个媳妇儿，整天只能看不能吃，搁谁不着急？
送走黄叔，温宁羞恼地瞪了陆进扬一眼，娇嗔道：“你刚才就多余问那么一句，以后我还怎么面对黄叔呀……”
“乖乖，你就是想憋死我。”陆进扬拉着她的手，一脸无奈。
以前是没领证，不能越雷池一步，现在两个人是合法夫妻，还得禁欲，可温宁天天在他眼前晃悠，香香软软地往他怀里钻，陆进扬再能忍再能克制，毕竟也是个男人，真怕憋坏了，到关键时候倒不行了。
就拿昨晚来说，两个人亲着亲着，温宁一会儿猫儿一样喵一声，一会儿舒服得直哼哼，小手不是捏他耳垂就是摸他喉结，要不是在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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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一场有期徒刑，他总得知道什么时候出狱吧？
温宁看陆进扬冷峻的一张脸带了几分憋闷表情，心里偷笑，俯身在他耳边安慰道：“就当是好事多磨嘛，等你身体完全恢复，我补偿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想怎样就怎样？
想起她软得可以随意攀折的身体，陆进扬眸光沉降，“宁宁，以后别忘了你今天答应我的。”
温宁哄他早就信手拈来，娇滴滴道：“不会忘记的进扬，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听到这话，陆进扬果然表情缓和许多，“走吧，我们回家。”
温宁推着陆进扬走进大院，一路上碰到不少熟人。
都是一个体系的，陆进扬受伤的消息早就传遍了。
如今看到他坐在轮椅上，消息彻底坐实，有人惋惜感叹，过来关心道：“进扬，回来了啊？听说你这次拦截了叛逃的飞行员，真的很了不起！”
“别灰心，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挫折不算什么，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叔说。”
“是啊，我有认识的医生特别擅长复健，要不要介绍给你？”
面对真诚的关心，陆进扬对着大家淡淡点头。
他一向话少，场面话更是不怎么说，温宁现在是他爱人，夫妻一体，在外自然帮他张罗：“谢谢叔叔阿姨们的关心，进扬腿伤恢复得不错，接下来会慢慢开始复健，叔叔阿姨，家里人还在等我们吃饭，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拜访你们。”
温宁和陆进扬领证的消息早就在大院传遍了。
眼下见到温宁推着陆进扬，又帮他处理这些人情世故，打趣道：“小温，你把进扬照顾得真周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摆喜酒呀？”
这话温宁还真回答不了。
原本不怎么开口的陆进扬接过话：“我都听宁宁的安排。”
一句话把家里的地位交代得明明白白。
旁边问话的人都惊呆了，哟，这还是陆家那个冷傲矜严的大少爷吗，还以为按他的性格，婚后也是小温捧着他哄着他什么都听他的，没想到是反过来的？！
稀奇，真是稀奇！
“行，那你们小两口摆酒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们！不打扰你们回家团聚了，改天再聊。”问话的人笑眯眯地走了。
有真诚关心的，就有看好戏的。
“哎哟那不是陆家那小子吗，都这么久了还坐着轮椅，这腿看来是真残了。”
“考上飞行员有什么用，年纪轻轻就把腿弄残了，要我说当初还不如去陆战队。”
“陆家统共就出了这么个优秀的，这下也折了，以后不知道能干啥，估计马上就退役了吧，后半辈子只能靠国家给的那点津贴生活……”
“也不知道那方面有没有被损伤，要是不行的话，娶个这么招人的媳妇儿搁家里，以后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
“以后日子长着呢，有咱们看热闹的时候，嘿嘿……”
不过这波人可不敢舞到陆进扬面前，只敢私下暗戳戳的蛐蛐。
温宁和陆进扬可没闲心跟这些人掰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就说，但日子是自己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把日子给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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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和陆进扬还没进门，张婶便嚷嚷开了。
陆振国和秦兰早就在家里等着，陆耀也在，听到声音三个人齐齐出来迎接。
“大哥！大嫂！”陆耀咧着一口大白牙，兴奋地叫人，随即上前接过温宁手里的轮椅。
“回来了。”陆振国对着两人微微点头，表情和煦，尤其对温宁道，“辛苦了小温。”
秦兰也是先跟温宁说：“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进扬。”
温宁朝两人笑道：“进扬是我丈夫，我照顾他应该的，爸妈，你们放心吧，进扬恢复得不错，现在已经能站起来，再复健一段时间，就能跟从前一样。”
“那太好了。”秦兰欣喜道。
谢天谢地。
陆家人全松了口气。
虽然早就接到温宁发回家的电报，但亲耳听见这个消息，感受还是不一样。
张婶准备好饭菜，招呼全家人吃饭，一家人围着餐桌坐下。
一桌子菜，都是温宁和陆进扬爱吃的。
秦兰忙着给温宁夹菜：“宁宁，你多吃点，你这段时间照顾进扬太辛苦，看着脸又瘦了。”
瘦了吗？温宁没觉得，她这段时间天天跟着陆进扬吃滋补餐，还感觉自己胖了呢，不过她的胖有点天赋异禀，全长屁股和胸上，其他地方那是一点赘肉都没有，这就导致只有陆进扬知道她胖哪儿了，其他人只觉得她瘦。
“妈，您也吃，我碗里够多了。”秦兰还要给她夹排骨，温宁赶紧拦着。
“对了，我听说你们在闽省帮着国安抓到了什么人，具体怎么回事？”
陆振国停下筷子问道，他只是听基地的领导说了一嘴，具体情况还没仔细了解。
温宁知道陆进扬不爱讲话，帮着他把事情经过给还原了一遍，她讲得绘声绘色，高潮迭起，除了陆振国，其他的人都听得入神，尤其是陆耀和张婶，感觉像在听说书一样。
说完闽省的事，话题又回到温宁和陆进扬身上。
小两口结婚，婚礼还迟迟没办。
秦兰征询温宁的意见：“对了小温，你和进扬打算什么时候摆酒席？在家属院摆还是去饭店？你们定好，我来安排。”
“还有到时候你娘家那边来多少亲朋？有空的话你统计个数给我，我好提前安排住宿。”
刚刚家属院也有人问过这个问题，温宁道：“妈，我想等进扬完全康复之后，再办酒席，而且不用大办，一家人吃顿饭就好。”
其实什么时候办酒席，温宁倒无所谓，主要是担心陆进扬，他腿受伤，周围少不了闲言碎语，她不想让陆进扬被人看笑话。
陆进扬表态支持自己老婆：“我听宁宁的安排。”
听他这么说，陆耀偷咧着嘴笑，张婶也嘴角上翘，什么时候听过陆进扬说这种话，看来温宁把进扬拿捏得服服帖帖了。
陆振国有点意外的瞥了儿子一眼，倒是秦兰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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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酒席也有讲究。
他们陆家做事向来低调，但这件事不能低调，必须张扬。
酒席的排面就代表他们家对温宁的态度，一旦低调了，外人只会觉得温宁在陆家不受重视，结个婚都这么潦草，他们陆家的儿媳妇可不能受这种委屈，必须大操大办，让所有人都知道温宁在陆家地位稳稳的。
温宁道：“那就按妈的意思吧，至于娘家的亲朋，我还得回去问问我妈。”
秦兰说：“好，等你问了给我回个话就行。”
一顿饭接近尾声的时候，没想到有人上门了。
叶巧带着秦建飞走进来。
“陆叔叔，秦阿姨，听说大哥回家了，我们过来看看。”
叶巧把手里拎的奶粉和水果放到桌上，转头招呼陆进扬：“大哥，这是我丈夫秦建飞。”
秦建飞跟着叫：“大哥。”
陆进扬面色淡淡，连个眼神都没给两人。
秦建飞尴尬地摸摸鼻子，心头不屑。
一个残废，得意什么呀？
叶巧心里的想法也一样，以前陆进扬是飞行员，天之骄子，她仰望着，现在嘛，腿都残了还那么能摆谱，她也犯不着热脸去贴冷屁股，叶巧叫上秦建飞在沙发坐下。
秦兰跟叶巧寒暄了几句，叶巧把话题转移到秦建飞身上：“秦阿姨，大哥的事，您也别太难过，以后我和建飞会帮着宁宁多照顾大哥，您和陆叔叔也可以把建飞当儿子使唤。”
秦建飞在旁边迎合道：“对，秦阿姨，需要帮忙随时喊我，大家都是一家人。”
说完还朝着温宁道：“宁宁，你照顾大哥辛苦，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不叫大嫂叫宁宁，听到这个称呼陆进扬的脸唰地就沉了下来，锐利的视线射向秦建飞。
叶巧脸色也不太好，她就是客套一下，温宁有事儿干嘛使唤她男人！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温宁接过话：“瞧你们两个这话说的，好像我丈夫以后成了废人一样。”
叶巧心中冷笑，面上安抚道：“宁宁，我知道大哥曾经很优秀，但现在……哎，其实腿残了也没关系，大哥好歹给国家立过功，组织不会不管他的。”
“就算国家不管也没事，大哥，我跟我爸说一声，以后可以在厂里给你安排个职位，你放心，我爸是厂长，不会有人说你什么。还有宁宁，钢铁厂也有宣传部，你要是在文公团干得太累，可以来钢铁厂上班。”秦建飞接过叶巧的话。
陆进扬脸色黑得已经不能再黑。
温宁悄悄握了握陆进扬的手，安抚他。
然后对叶巧两口子道：“谁告诉你们我丈夫的腿残了？还有我怎么记得钢铁厂是国家单位，好像不是你们家开的吧？”
叶巧道：“外面不是都在说大哥的腿受伤了吗？以后再也当不了飞行员，还说可能马上要从部队退役了，宁宁，建飞也是好意，你不领情就算了，用不着说这种话来让他难堪吧？”
叶巧话音刚落，张婶就嚷嚷道：“哎呀，张政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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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跟陆振国是老战友，一进屋看到这么多人，不见外地调侃：“陆首，你家里可够热闹的。”
“快坐”，陆振国招呼他在沙发坐下，把张婶新泡的茶推到他那边，“喝茶，老李送的信阳毛尖，你尝尝。”
张政委端起来品了一口，入口苦涩后又回甘，“不错，好茶。”
陆振国大气道：“走的时候带一包回去。”
“嘿嘿，谢了”，张政委笑道，接着视线转到一旁，“进扬，复健的事不着急，慢慢来。”
军区医院那边已经把陆进扬的体检报告移交给了首都飞行基地，因而张政委对他的身体情况十分清楚。
“嗯。”陆进扬点点头。
张政委又问了些闽省那边的情况，陆进扬跟他交流。
看着两人说话，又看张政委穿着军装，秦建飞小声问叶巧：“这位是？”
“大哥基地的领导，政委。”叶巧曾经去基地的时候，在宣传栏见过张政委的履历资料。
秦建飞一听对方是政委，立刻起了结交的心思，他爸虽然是钢铁厂厂长，但很少有军区人脉，他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倒了两根出来，凑上去递给张政委，谄媚地喊了声“张叔”。
叶巧介绍道：“张叔叔，我是叶巧，这是我丈夫，秦建飞。”
张政委正打算跟陆进扬说接下来工作的事，被两人打断后，只能回头看向叶巧两人，叶巧他知道，是陆振国的养女，来陆家好像还不到一年吧，这就结婚了？
张政委朝叶巧两口子点头微笑。
叶巧道：“张叔，刚刚建飞还在说呢，大哥腿伤，以后不能继续在基地，建飞爸可以在钢铁厂给他安排个职位。”
“对，不过车间估计不行，要体力够好，大哥可以去仓库，库管员对身体没有要求，传达室也可以，收发一下信件，不累人。”秦建飞接话道。
库管员？
传达室？
堂堂飞行员跑去守仓库、收发信件？！开什么玩笑！
张政委眉毛一挑：“谁说进扬不能继续在基地工作？”
“我听说飞行员的身体素质要求很高，大哥受过重伤，怕是没办法再通过体检吧？”
秦建飞也考过军校，做过飞行员梦，可惜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
张政委道：“体检能不能过那得等进扬身体恢复之后，由专业的医生来评估，就算他不能飞了，基地对他也有别的安排，正好说到这个，进扬——”
张政委把公文包里的档案袋取出来，递给陆进扬，
“正好你复健这段时间没办法参加训练，上面要研究新型战机，以前尖四尖五的项目你都参与过，理论知识扎实，又飞了好几年，实践经验也有，领导们决定，让你以高级研究员的身份和航空所的同志们一起来推进这个项目。”
“至于工资津贴方面，还是维持你飞行员时候的水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平静地接过档案袋：“什么时候去航空所报道？”
张政委：“你再休息一周，下下周一去。”
“进扬，你好优秀哦。”温宁在一旁适时出声，目光崇拜地望着陆进扬，紧接着看向叶巧两口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声，“叶巧姐，这下不用你们替进扬操心了，进扬以后要去航空所工作了，恐怕没办法胜任钢铁厂库管员和传达室大爷的工作了。”
叶巧脸唰地红了，像被烙铁烫过，又疼又辣。
秦建飞脸色也不好，尴尬地攥紧手里的烟，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两口子刚才一唱一和借着给陆进扬安排工作来羞辱他，没想到转眼人家就成了高级研究员。
反过来把两人羞辱得抬不起头。
这事还没完，张政委看着两人的脸色，呵呵一笑，又摸出个信封：
“哎呀，刚才通知掉一件事，进扬，你这次拦截和抓捕叛逃飞行员立了大功，上面发了一千块的慰问金，还给你记了个一等功。”
什么？！
还有一千块的慰问金？
一千块呀！普通工人好几年的工资了！
叶巧看着那厚度不小的信封，眼睛都直了。
结果便看到陆进扬接过信封，随手给了温宁：“宁宁，我用不上，你拿去花吧。”
陆家人不缺钱，也没人打陆进扬慰问金的主意，看着他对温宁的大方劲儿，全都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这宠媳妇儿宠得哟！
叶巧看着温宁一点不拒绝，自然地接过那信封，顿时眼珠子都要瞪得从眼眶滚出来了。
一千块钱呐！
陆家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陆进扬给温宁？
一点都不介意？
不阻止？
温宁收了彩礼一千多，又有嫁妆钱，现在还有一千块的慰问金，叶巧脑子里的账已经算不过来了，嘴里酸溜溜的直咽口水。
秦建飞也被陆进扬出手就是一千块的动作给震惊了。
他秦家再不缺钱，也不可能随手就把一千块给儿媳妇。
怪不得温宁看不上他，他以前送的那些什么小零嘴跟陆进扬出手程度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叶巧和秦建飞各怀心思。
“哎呀，还有个事没说，瞧我这记性。”张政委揉了揉太阳穴，不紧不慢道，“进扬，你现在是少校，再攒攒军功，还能再往上升。”
陆进扬表情平静地嗯了声，陆家人对陆进扬的优秀习以为常，反应也很正常。
倒是秦建飞，惊得直接打了个冷摆子，什么？
陆进扬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是少校了？
而且还能再往上升？
而自己，还在工农大学念书，连工作都没分配，别说升职了。
一股酸劲儿从心底蔓延开，五脏六腑都不舒坦，秦建飞手指一缩，手里的烟盒直接给捏瘪了。
叶巧跟秦建飞的心情差不多，虽然她不知道少校到底是什么水平，但听到陆进扬还能再往上升，想到温宁也会跟着享福，叶巧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表情差点控制不住。
“我、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我和建飞就先回去了。”
“对，我们先回去了。”
叶巧和秦建飞丢下话，赶紧往门口走，好像后面有鬼在撵。
出了陆家大门，两个人相顾无言，却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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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不缺钱，但钱都捏在秦父秦母手里面，只每个月给小两口一点生活费。
叶巧还在念书，没挣钱，全靠秦家给钱生活，秦母是会计，要求叶巧花钱必须得记账。
一分一厘都要写清楚，每个月领生活费的时候交上个月的账单。
叶巧随便记记，以为秦母不会看，结果秦母不但会看，还每一笔账都要审。
可能是出于职业习惯，秦母精打细算，对各种物价了如指掌，叶巧就是想做假账都没机会，老老实实一笔一笔地记。
审完账还不算完，秦母还要叨叨，哪里花多了，哪样东西没必要买，还能更省。
天天把节俭挂嘴上。
叶巧还不能还嘴，毕竟她花的是秦家的钱，拿别人的钱，就要看别人脸色。
但秦母对自己儿子则大方得很。
秦建飞要买什么，花什么，跟秦母说一声，秦母直接就给花给买，眼睛都不眨一下。
除了钱方面，叶巧在秦家还得干活。
陆家有张婶做饭打扫卫生，秦家却没有请保姆，平时吃钢铁厂食堂，只周末在家做饭。
以前是秦母做，现在叶巧进门，做饭的任务自然落到叶巧头上。
做饭就算了，做完叶巧还得负责洗碗，一天三顿，两天就是六顿，连做饭带收拾洗碗。
完了还得洗一大家子的衣服。
一到周末，叶巧从早忙到晚，简直苦不堪言。
还以为嫁到秦家是享福，没想到是来历劫的，跟她在陆家的生活没法比。
……
下午。
温宁带着从闽省买回来的特产，打算去看看宁雪琴。
陆进扬要跟着一起去，温宁心疼他，不让他跟着一起折腾。
这几天抓间谍，每天大家神经都很紧张，在医院根本没休息好，好不容易回家，家里安安静静的，正好可以好好睡一觉。
温宁拎着东西出门，直奔军研所家属院。
她有家里钥匙，走到宁雪琴住的地方，直接打开门进去。
“妈。”温宁亲热的喊了声。
今天是周末，宁雪琴没上班，正好在家，看到女儿，惊喜道：“哎呀闺女！你终于回来了！”
温宁把拎的东西一样样给她：“妈，这是从闽省带的特产，这盒是给你的，这个是给梁姨的，还有这个，从闽省洋行给你买了两套衣服和一双鞋子……”
闽省离对岸近，洋行里卖的东西跟首都这边又不一样，温宁回首都前，特意给宁雪琴带的。
“对了，还有陆家给的彩礼，一千五百块”，温宁摸出一个红包，去闽省这段时间，温宁花的是叶巧的钱还有她自己小金库里的，加上婆婆秦兰还给了不少，这些彩礼钱都没机会花。
原主妈把原主养大不容易，从小又什么好的都紧着原主，温宁决定把钱都给原主妈，算是代替原主尽的义务。
“哎呀闺女，你这是干什么！”宁雪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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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妈，我还有钱，你拿着吧。”
宁雪琴不要，把红包塞回温宁包里：“妈也不缺钱，上次军研所发的奖金一千块，还剩五百多，我每个月的工资都花不完，吃饭在单位食堂不用钱，单位给发制服，不上班就穿上次咱俩买的那几套，衣服不用额外再花钱，一个月的支出就只有八块的房租钱，算下来每个月还能存十几块。”
宁雪琴喜滋滋地掰着指头给温宁算账，觉得日子比在前锋村的时候不知道滋润多少。
“再说我一个人住，身上揣太多钱不好，万一被人偷了怎么办？”宁雪琴郑重其事道，警惕性还挺强。
温宁没再跟她来回推拒红包：“那往后您缺钱了跟我说，我再拿给您。”
宁雪琴点点头，“对了，进扬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以后还能当飞行员吗？要我说不能飞了也好，省得妈这颗心总悬着，这次坠机人没事，万一下次……”
“哎……”
宁雪琴还是跟以前一样，就怕陆进扬哪次出事故人没了，她闺女成寡妇。
要不就得二婚。
二婚和头婚比，可选择的范围就窄了，还有可能给人当后妈，哎，总之，这个年代对二婚的女人不太友好。宁雪琴自己是吃够了二婚的苦，是再也不想自己的闺女走她的老路。
温宁知道宁雪琴的想法，以前母女俩就这个问题沟通过，每次陆进扬飞的时候，温宁也悬着一颗心，但每个人的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其他东西，她不能自私的把这些东西从陆进扬生命里剥夺。
温宁坐到宁雪琴身边，挽着她胳膊，安抚道：“妈，进扬没事，现在已经能站起来了，接下来慢慢复健就行。我理解您的心情，您别担心，接下来一年进扬会去搞研究，不会再飞。”
宁雪琴也知道让陆进扬以后不当飞行员有点自私了，现在婚都结了，自己闺女又喜欢，也只能这样了，好在接下来一年能稍微安心点：“那你好好陪着进扬复健，多鼓励他。”
“我会的妈”，温宁笑了笑。
说完陆进扬，母女俩又顺着聊到结婚的事，温宁想起婆婆秦兰让她问的事：“妈，等进扬身体恢复，陆家打算摆酒席，”我婆婆让我问问咱们家那边来几个亲戚，到时候好提前安排。”
现在母女俩的亲戚，也就是宁家人了。
原书里没怎么写宁家人，温宁不了解，正好借这个机会跟宁雪琴打听了一下。
宁雪琴想到娘家那一家子人就直摇头。
她是家里的小女儿，上头两个哥哥，爸妈只偏心大哥，她跟二哥就像不是亲生的，结婚后更是，她和二哥就像是大哥家的血袋，爸妈从他们身上吸了血，都拿去滋养大哥。她和二哥从小同病相怜，因而感情最深。
宁雪琴二婚找的刘军，就是宁家大哥和宁父宁母给张罗的。
当时劝宁雪琴说什么刘军能护住母女俩，这那的，结果婚后才知道，刘军爱打老婆，前一个老婆就是被他给打得受不了，自尽了，对外说是病重，这些都是宁雪琴嫁过去后，听村里人说的。
她二婚的彩礼钱，当然也进了大哥的口袋。
总之，宁雪琴对宁家人彻底失望，也不怎么往来，只跟宁二哥有来往。
所以闺女结婚，要让娘家人来吃酒的话，宁雪琴只打算邀请宁二哥。
“只有你二舅一家过来，算三个人吧。”
听完宁家的糟心事，温宁也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请宁二舅一家。
母女俩又唠了一会儿，温宁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回陆家。
陆家。
晚上。
到睡觉的时间，温宁上楼打算拿衣服洗个澡，结果进房间发现，她以前跟叶巧住的那个房间，她那张床已经空了，床单被子都不见了。
正纳闷呢，秦兰从后面走过来，笑着道：“宁宁，我把你跟进扬的房间布置了一下，你看看还缺什么东西，我改天再添置上。”
温宁才反应过来，她跟陆进扬领证了，是夫妻了，以后都要……睡一张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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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一片红色。
床是红的，墙上、窗户、衣柜、书桌上都贴着红色囍字儿。
一片喜气洋洋。
房间的布局变动过，书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书桌，跟以前陆进扬的桌子并排，衣柜换成了大双排，上面是挂衣区，下面是大抽屉，可以叠放衣物。
温宁去闽省前就把衣服放陆进扬衣柜里了，现在换了新衣柜，她准备把里面的衣服收拾一下，结果打开一看，里头的衣物摆得整整齐齐，张婶早就收拾好了。
她的小粉衬衫和陆进扬的衬衫挨在一起，垂坠飘移的连衣裙之间夹着一身挺阔英气的军装，一软一硬纠缠在一起，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
拉开放贴身衣物的抽屉，温宁更是脸颊发烫。
两个人的贴身衣物一左一右，光看着那暧昧气氛就起来了，因为——
温宁皮肤娇嫩，嫌弃纯棉内裤穿着粗糙磨人，去洋行买的那种外国货，色彩大胆，带性感蕾丝，再搭配成套的内衣，穿上之后陆进扬见一次红一次眼。
温宁也没只顾着自己，她跟陆进扬处对象之后，也给陆进扬买外国那种裤头带宽边的贴身内裤，尺码刚好，不像一般男人穿的大裤衩，穿着都在里头晃荡。
陆进扬身材好，穿上她买的裤子，那挺俏有力的臀，修长均匀的腿，宽肩窄腰，再把块垒分明的腹肌一露，就跟T台走秀的男模似的，那叫一个荷尔蒙炸裂。
尤其刚洗完澡，头发根根分明，发尾水珠顺着他宽阔挺直的脊背滚下来，
温宁是见一次馋一次，尤其温宁是从后世穿过来的，某些观念比较开放，本着跟帅哥睡不亏的原则，每回都忍不住撩他，结果他倒好，明明眼尾都憋红了，眼神幽深得跟什么似的，那大手对着她……但意志就是比钢铁还要坚硬，生生给忍住了。
温宁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不行，可用手验证了一下，哪里是不行，简直是太行了，行得可怕……
想远了，想远了，温宁用手拍了拍自己脸颊，回过神来。
关上衣柜，她视线移向屋内的大床。
以前是1.5m宽的床，现在换成了1.8m宽，上面铺着红色四件套，被罩中间绣着一个大大的囍字，枕巾上的图案是鸳鸯戏水，整个新婚的气氛特别浓烈。
温宁伸手摸了摸被罩，手感很细腻舒服，棉的支数应该很高，价格肯定不便宜，看得出秦兰对她这个儿媳妇很用心，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温宁心里暖暖的，也记着陆家人对她的情。
在房间参观一圈，温宁发现少了一样东西，少了两个人的结婚照片。
明天得去拍一张两人的合照。
打定主意，温宁从房间出来，去楼下洗澡。
陆进扬刚好已经洗完，陆耀扶着他上楼。
他现在腿可以站立，也可以走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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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洗完澡回房间。
房间内，陆进扬换了身纯黑色的睡衣，他是浓颜系长相，浓眉俊眼，五官刀削斧凿，轮廓立体，气质特别适合这种纯黑色的衣服，尤其是脸一沉，一身低气压，跟撒旦似的。
看到温宁进来，他身上的气场一下就变了，视线幽深幽深地攫住温宁。
温宁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当着全家人的面同房。
而且以后都要住一个房间。
她娇羞低头，脚步慢吞吞地往床边挪，走一步细腰扭一下，臀部也跟着摆，她走路就是这样，跟柳条在风中摆动一样，会欣赏地觉得风情万种，欣赏不来，就觉得造作，卖弄。
陆进扬是属于嘴上说她“在外面不许这么走”，但心里直呼“这就是个妖精”，然后掐着她腰收拾一番。
温宁终于挪到床边，撅着屁股往床边坐。
只坐那么丁点的地方，前凸后撅，腰背凹成一条s线。
就这么腿贴着腿地挨着陆进扬坐下。
瞥着她妖娆的身段，陆进扬喉结滚了滚，吞咽。
温宁眼波流转，用眼尾扫他：“你怎么还没睡呀？”
陆进扬盯着她那张在灯光下粉嫩凝脂的脸蛋，声音低哑：“等你。”
温宁撩了撩耳边碎发，杏眸轻眨，“那我关灯啦？”
她右手边就是台灯开关，更顺手。
“我来关灯。”陆进扬掀开被子，示意她先躺进去。
温宁哦了一声，听话地爬进被窝里面。
等她躺好，陆进扬也并排躺下，然后伸手摁下台灯开关。
房间陷入黑暗。
两个人并排躺着，谁也没说话，也没动。
气氛忽然变得安静。
温宁心跳如小鹿乱撞，之前在医院，虽然住单人病房的时候，两个人也抱在一起睡过，但跟现在的气氛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精神还是有一点紧张的，怕突然有人敲门，怕被打扰。
现在是完全安全的环境，两个人合理合法的躺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人突然跳出来打扰，甚至做点什么都可以。
陆进扬的感受也差不多，心脏在胸腔横冲直撞，一阵阵幽香直往鼻子里钻，他手指动了动，触碰到一抹柔软，是她的手指，他慢慢拉住，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摩挲她手背肌肤。
酥麻的电流从手背传遍全身，温宁一身都软了。
陆进扬呼吸加重，大手一带，直接将人揽进了怀里。
钢铁般的双臂霸道又占有欲十足地抱着怀里的小女人，感觉一颗发皱的心脏泡进了温泉里。
角角落落都给填满，展平了。
温宁脸蛋贴着陆进扬火热的胸膛，好像靠着一个大火炉，全身气血顺畅，温暖得不行，特别有安全感，时不时撒娇似的轻嗯一声。但搭在他腰间的手规矩得很，不敢乱动，怕不小心把人给撩上火了，毕竟现在陆进扬还在禁欲期。
两个人就这么抱了几秒，彼此都能感觉各自的身体变化。
一个软一个硬。
就像一堆干柴，只要一点火星子，肯定轰地燃起来。
所以两个人都不敢乱动。
只是这么规矩的抱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下巴难耐地磨蹭温宁头顶，大手摩挲她娇嫩肌肤，感觉触感好像上好的丝绸一样滑一样细，简直让他爱不释手。
温宁奶猫儿一样往热源中间拱，又蹭又贴。
拱着拱着，黑暗中，两片温热的唇便寻觅到了一起。
鼻尖微微错开，相抵，陆进扬用力按着她的肩膀，沉默地撬开她唇齿深入进去，舌头的力道带着狂风骤雨的野蛮，他吻得又重又急，动作粗野，带着似有若无的吞咽声，像是要将她吞进肚子里一般。
香津浓滑缠绕，温宁被搅得大脑一片空白，唯有本能地顺从地闭着眼睛回应，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他的领口。
亲着亲着，两人的位置渐渐变了。
陆进扬翻身将她抵在身下，霸道地抓着她的手摁到头顶两侧，跟她十指紧扣，唇齿力道越发加重，暴风雨般狂扫激荡……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陆进扬憋着一腔火无处泄，心跳跟鼓擂一样，深呼吸了又深呼吸，搂紧了怀里的人，等着那股劲儿过去。
温宁心疼又有点想笑：“进扬，要不我们还是分开睡吧。”
“不行。”陆进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天知道他以前一个人在宿舍睡觉孤枕难眠的感觉。
好不容易日思夜盼把他的小娇娇娶回家，现在还要分床睡。
不行，绝对不行。
他宁愿承受这种甜蜜的折磨。
他要一起睡，温宁就随他，不过背靠大火炉，没一会儿温宁就全身暖烘烘地，困得眼皮儿打架，再后来直接睡过去了。
直到后半夜，陆进扬体内的火才消下去，慢慢闭上眼睛，总算是睡了。
但没想到早晨还有一道坎。
醒来的时候，两个人一前一后贴在一起，温宁在前，整个人缩在陆进扬怀里，陆进扬手臂搭在她身前，将她牢牢圈禁。
陆进扬先被某个反应给唤醒了。
紧接着温宁也醒了，瞪圆眼睛不敢说话。
一直到身后某人平复下来，才动了动身体，从床上爬起来。
楼下。
张婶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热腾腾的肉包子，虾皮儿馄饨，小米粥，咸菜丝儿……跟自助早餐式的摆了一大桌。
“张婶，今天什么日子？”陆耀揉了揉眼睛，在饭桌旁坐下。
陆振国跟秦兰也坐下。
张婶笑而不语，往楼上方向望了一眼。温宁小两口还没下楼。
要不是怕太明显，张婶都想直接在早上炖鸡汤了。
秦兰两口子对上张婶的眼神，秒懂。
毕竟两人新婚后，张婶早上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大餐。
那什么，补气血嘛，他们懂。
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陆进扬被黄叔下了禁欲令，这段时间都吃不到肉，只能喝点汤。
一桌子大人心照不宣，只有陆耀摸不着头脑。
“什么呀。”他嘀咕了一句，端起一碗小米粥吸了一口。
刚放下碗，便听到楼梯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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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走得慢，温宁虚扶着他。
“爸、妈、张婶、二哥。”
“你们先吃，我跟进扬去洗漱。”
温宁跟大家打招呼，然后陪着陆进扬一起进卫生间洗漱。
结果大家谁也没动筷子，硬是等着两人一块儿过来吃。
等两人坐下。
陆进扬还没来得及问温宁想吃什么，秦兰就先给温宁夹了个大肉包子：“酱肉味儿的，你尝尝。”
张婶紧接着给温宁端了碗馄饨，“丫头，多吃点，你看你瘦得。”
“这个葱花饼也好吃。”秦兰又给温宁夹了块饼。
陆耀看大家都给温宁夹菜，也跟着给温宁推了碗粥过去：“大嫂，饼配这个粥好吃。”
一顿饭，大家都盯着温宁，让她多吃，温宁简直盛情难却。
陆进扬知道她是小鸟胃，吃不了多少，不动声色地帮着把她碗里的东西都给解决了。
吃完饭，秦兰和陆振国去上班。
陆耀还要睡个回笼觉，溜上楼了。
张婶去收拾厨房。
温宁明天才去单位报道，今天还有一天休息时间，陆进扬问她：“想去哪儿？我陪你。”
温宁想起房间里还差个结婚照，对他道：“我们领证还没拍过结婚照，要不去照相馆拍张照片？”
她自己会拍照，但是结婚证自拍不方便，只能去外面拍。
听到她主动提要拍结婚照，陆进扬心里高兴得很，唇角翘了翘：“好，我上楼换衣服。”
温宁也要换，不仅要换，还要打扮一下，兴奋地拉着陆进扬一起回房间。
陆进扬换了身军装，把勋章什么的全都挂胸前，整个人身姿笔挺，意气风发，一张脸俊朗得足够与日月争辉了，光是看一眼，女同志们就身酥腿软。
温宁也挑了军装，两条黑亮辫子上粗下细，随意垂在肩头，小脸大眼睛尖下巴，皮肤白里透红，气血充足，不用化妆只稍微涂了点口红，整个人便琼花玉貌，娇艳欲滴，叫人挪不开眼睛。
两个人换好衣服出门。
陆进扬坐轮椅，温宁推着他。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惹得路人频频回头，还以为看到天上的眷侣下凡了。
有个男同志盯着温宁看，脚踩空了，摔了个狗吃屎。
还有个一步三回头，撞电线杆上了。
陆进扬脸都黑了，早知道让温宁戴个口罩出门。
温宁还没来得及哄他，结果就有个女同志跟陆进扬对视一眼，瞬间一张脸红得跟天边的火烧云一样。
还有个女同志眼神痴迷，跟灵魂出窍了一样。
这下轮到温宁垮脸了，小嘴一撇，瞪了陆进扬一眼，那意思：你还说我，你自己也招惹人。
好了，彼此彼此。
两人就这么对视一眼，眼神几个来回，又和好了。
高高兴兴地去照相馆。
红星照相馆，温宁推着陆进扬进去，对拍照师傅道：“你好同志，我们想拍结婚照。”
拍照师傅正低头核对这个月的账目呢，隔壁新开了家向阳照相馆，生意被抢走不少。
听说是向阳照相馆橱窗里挂的样片吸引了不少群众。
大家觉得向阳照相馆的师傅技术更好，所以这个月都跑那边去照相了。
红星师傅也挂了样片在橱窗，但反应平平，还是没能扭转生意，愁得眉头紧蹙。
听到门口有人说要拍照声音，才慢吞吞抬头，结果这一看，顿时紧皱的眉头一下就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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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俊朗英气的男同志，这花容月貌的女同志，要是能拍张照片挂橱窗里头，就不信干不过隔壁的向阳照相馆！
照相馆师傅视线在温宁和陆进扬身上来回移动，笑容满面：“两位同志想拍什么照片？”
温宁：“结婚照。”
“那跟我上里面来。”师傅领着两人进了拍摄室。
温宁推着陆进扬进去。
房间很小，一眼看得到底，墙上挂着红布和白布，用来当拍照背景。
“来，两位同志坐这儿。”师傅指挥两人坐在红布前面的木头条凳上。
温宁和陆进扬腿挨着腿，排排坐好。
“好，准备啊！”
师傅正准备拍，忽然有道身影匆匆撩开门帘：“同志，我拍证件照，加急！”
“再急也得排队啊，我前面还有顾客呢。”师傅被打断，不得不松开快门跟来人解释。
哪知道对方态度强硬：“我真的急，马上要去交表，就差一张证件照，单位的车还在外面等我。”
师傅无奈指了指一旁的陆进扬和温宁：“你去跟人家商量，人家拍结婚照的，他们要是同意，我没问题。”
来人转头朝师傅指的地方看去，温宁和陆进扬也盯着人看，结果视线一对上，两边都同时黑了脸。
这同志不是别人，正是王婷婷。
温宁当即表态：“我不同意插队。”
现在知道着急，早干什么去了？
不过要是别人，兴许温宁很乐意谦让，但王婷婷嘛，她可没忘王婷婷搞的那些事。
偷了她写给陆进扬的信，撺掇文工团的同事来基地闹事，还有卡陆进扬的晋升申请……
桩桩件件拎出来都极品至极，让人无法原谅。
王婷婷也知道温宁不会让她先拍，更不可能舔着脸求原谅，所以她嘴角一撇，白眼一翻，语气凶巴巴地对师傅道：“那赶紧拍，别浪费时间！”
师傅被她一吼，也不乐意了，平时都是自己嚷嚷顾客，啥时候轮到顾客指手画脚了？
“隔壁还有个向阳照相馆，你去那边拍吧。”
王婷婷就是从那边过来的，那边排了好几个顾客，还有拍全家福的，啰嗦死了，她要插队，不仅要跟最前面那个顾客协商，还得跟后面的顾客掰扯，她省得费劲所以才来这边。
“别废话了，拍吧您内！”
王婷婷不耐烦道。
她其实不是着急交表，她是着急跟对象出去约会，哪知道临时被领导叫住，说她交上来的表没贴照片，让她赶紧去补，她掐头去尾，变成了刚才说的借口。
师傅为了拍出橱窗样片，懒得计较，对温宁和陆进扬道，
“来，两位同志，头往中间靠一点。”
“准备好——”
咔嚓，师傅摁下快门。
拍好一张，陆进扬对师傅道：“再多拍几张。”
师傅看着两人赏心悦目，自然是愿意多拍，架好相机：“那你们换个动作，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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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和温宁照做，两个人长得好，举手投足都赏心悦目，随便一拍就是现成的情侣海报。
拍完一站一坐的，又拍两个都站的，还要继续拍。
“要不二位拉个手吧。”师傅也是个浪漫的人，又不是大街上，照相馆里拉个手不伤风败俗。
陆进扬和温宁并排而站，大手拉小手，温宁头微微朝着陆进扬的方向靠，两个人都对着镜头微笑，美得好像画报上的神仙眷侣。
“太好看了！”师傅一边拍一边夸，“哎呀，二位真是我拍过最美的小两口！到时候能不能让我多洗一张合照，我挂橱窗里面。”
“可以。”温宁笑着答应。
陆进扬也没问题。
王婷婷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再听着拍照师傅不断夸奖，心头就跟千万根针在扎一样，难受得要命，终于忍不住脱口道：“你们到底有完没完，还要拍多少张！”
“真当照相馆是你们家开的啊？没看到后面还有人着急拍照吗？”
陆进扬冷冷瞥她一眼，不紧不慢掏出几张大团结递给照相的师傅：“不急，继续拍。”
师傅受宠若惊地接过钱。
拍照加洗照片，一张一块钱，陆进扬给的这些，拍完一卷胶卷都绰绰有余！
王婷婷气得头顶快冒烟了，双眼放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喷火的目光恶狠狠瞪着陆进扬和温宁，“你们、你们就是故意的！”
“合伙起来欺负人！”
陆进扬和温宁默契对视，自顾对着相机拍照，完全把王婷婷当空气。
温宁后世本来就是自媒体博主，拍照和被拍都是基本功，这个年代的造型站位都拍了一遍，她开始琢磨能不能有新姿势，比如，陆进扬单手把她给抱起来，她坐他臂弯上荡秋千……
陆进扬也宠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配合得真的单手把她给抱起来。
他虽然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但满眼都透着宠溺。
温宁则对着镜头笑得柔情蜜意。
旁边被无视的王婷婷看着这一幕，更是被刺激得热血直往头顶涌。
他爹的，这两口子简直是赤裸裸地针对她！
王婷婷冲上前，一把夺过照相师傅手里的相机，抠出里头的胶卷，像扯面一样把底片全扯出来，在空中挥舞：“拍啊！你拍啊！”
“我看你们现在怎么拍！”
胶卷曝光之后，底片就全毁了。
“你这个同志是不是有毛病啊！”照相师傅抢过王婷婷手里的胶卷，又气又心疼，“好生生的底片都被你糟蹋了！你赔钱！”
话音刚落，门口又进来一道身影：“什么赔钱？”
“婷婷，你拍个照片怎么那么久还没拍好？”
马志刚在外面等着王婷婷一块去看电影，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人出来，只好进来看看情况。
“志刚，你来得正好，我被人欺负了……”王婷婷一脸委屈地跟对象告状。
马志刚抬眸看向对面，正准备给王婷婷撑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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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好！我叫马志刚，上个月刚被调进首都飞行基地，你不知道，我们飞行学校的同学都拿你当榜样，你的照片至今还贴在学校宣传栏里面，各项记录更是至今无人能破，哎我真是太激动了，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你！”
马志刚目光崇拜地望着陆进扬，手还伸到半空，想跟他握手。
陆进扬淡淡点了下头。
马志刚把他当偶像，对他的性格自然也听说了，不仅不觉得他高冷，反而觉得亲切，“陆队，你腿恢复得怎么样？孙哥在队里天天念叨呢，就等着你赶快归队。”
陆进扬声音清冷：“暂时不会归队。”
马志刚点点头，旁边王婷婷看着自己对象跟陆进扬还聊上了，脸臭得跟狗屎一样，不满地嚷嚷：“志刚！我被人欺负了！”
“啊？欺负，谁欺负你？你说陆队吗？”马志刚一脸不可置信。
温宁解释道：“马同志，是这样的……”
温宁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马志刚摆摆手：“哎，都是误会，我们不是要交表，是赶着去看电影，其实看完电影过来拍照也一样，反正只要领导下班前把照片交过去就行。”
温宁讥诮地看了王婷婷一眼，果然她嘴里没句实话，这么看来，刚才发疯扯胶卷也是借题发挥：“明明是你自己着急约会，还撒谎说单位的车就在外面等着，要赶着拍照交表。”
王婷婷扬着下巴，一副刁蛮任性的模样：“你管我怎么说，总之你耽误我事儿了！”
“婷婷，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大家都是基地的同事和家属，拍个照而已，先拍后拍有什么关系，再说本来就是陆队他们先到这里，先拍也没毛病”，马志刚拉着王婷婷，说完又盯着温宁打量，笑呵呵道，
“你是嫂子吧？我在队里听孙哥说过你和陆队的爱情故事，真是太羡慕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谢谢你的祝福。”温宁礼貌回复。
王婷婷在旁边牙都咬碎了：“马志刚！！”
她的对象，居然对着陆进扬和温宁笑脸相迎，点头哈腰，还说她不讲理？！
马志刚上前想拍拍她肩膀，安抚几句，王婷婷却一把打开他的手，把他狠狠往外一推，怒斥道：“滚开！”
“马志刚还没结婚你就敢联合外人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爸！”
“以后你在基地别想有晋升的机会！”
她爸可是参谋长，随便一句话就能把陆进扬晋升报告卡得死死的。
要不是陆进扬后面又立了个大功，绝对不可能升到少校军衔！
马志刚有些陌生地望着王婷婷，突然觉得她变得有点陌生。
他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他喜欢她身上那股傲劲儿，感觉自信大方，但现在发现，傲得有点过头了，变得盛气凌人，蛮不讲理。
王婷婷还等着马志刚哄她，结果却等来他一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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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跑了，马志刚犹豫了一秒，正打算去追，陆进扬波澜不惊的声音传过来：
“马同志，飞错航道还能纠正，挑错对象那是一辈子的事。”
马志刚跨出去的腿又生生收了回来。
别人的话他不信，但他拿陆进扬当榜样，榜样的话，绝对是有道理的。
要不是今天这一出，他还不知道王婷婷的性格原来这么偏激。
他家里人老实本分，举家之力让他考进军校，他也勤奋上进，想以后让家里人以后日子越过越好，可要是娶了这么个媳妇儿回去，那今后的日子……
“谢谢陆队提醒！我明白了！”
马志刚给陆进扬鞠了个躬，
“不好意思今天因为我们扰了你跟嫂子拍照的兴致，实在对不起！”
温宁道：“你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
马志刚头脑更清醒了，看来找对象就得找嫂子这样的。
被王婷婷这么一搅和，拍好的照片全毁了。
温宁让师傅重新拿了胶卷，拍了几张常规的合照，至于剩下的照片，还是回去后她和陆进扬自己在房间里自拍吧。
刚才付的钱两人也没要回来，毕竟人家照相馆的师傅也是被连累。
师傅对两人感恩戴德，顺便提出要把两人的照片洗出来挂橱窗里面。
温宁答应了。
师傅连夜赶工把照片洗出来，第二天就往店门口的橱窗一挂。
男俊女美，只是随意地坐在一起，或手搭在对方肩膀，会对视一笑，萦绕在两人之间的那种甜蜜氛围扑面而来，跟看爱情电影似的，用后世的话来讲，这就是cp感！
是玄学！
不是所有男俊女美的同志都能拍出这个效果。
总之但凡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往照片上看一眼。
还有人停下来驻足欣赏。
不少结婚或者快结婚的小两口进红星照相馆，指明要拍同款照片。
而且必须是同一个拍照师傅，别的不认。
照相师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天天接待几十波拍合照的两口子，把隔壁向阳照相馆的人气全吸引过来了。
问题是向阳照相馆的师傅着急也没用。
上哪儿找这么两个旗鼓相当的模特拍样片去呀？
温宁没急着去取照片，因为她回单位报道了。
中午跟何芳和刘梅吃饭，两个人知道她领证之后，在食堂激动得嗷嗷叫。
何芳：“宁宁，什么时候办婚礼？我要去当伴娘！虽然我还没对象，但我好想提前体验一下结婚的感觉！”
何芳从杜春梅侄子的西式婚礼上知道了伴娘，很是感兴趣。
刘梅笑她：“瞧你那出息，当什么伴娘，你应该让宁宁帮你介绍介绍对象。”
“也是啊！”何芳一拍大腿，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温宁，“宁宁，陆队他们飞行大队还有没有合适的单身男同志呀？上次联谊会我在外地汇演没赶上，下次不知道要等多久。”
说到单身男同志，温宁脑子里一下浮现了好几个。
马志刚，她对这个人印象不错。
那天在照相馆，没有因为是王婷婷对象就偏帮她，而是讲道理，可见人很正直，人品应该不错。
不过得问问他有没有跟王婷婷分手。
孙长征也算一个，人不错，改天跟陆进扬打听打听。
“小芳，等我回家问问进扬，有不错的肯定介绍给你。”
“谢谢宁宁！我的好姐妹，我的终身大事就交给你了。”何芳抱着温宁胳膊，就差把她搂怀里了。
吃完饭，温宁回科室跟刘梅交接这段时间的工作。
还没下班，就听到外面欢呼起来了。
跑出去一瞧，有人奔走相告：
高考恢复了！
高考恢复了！
上面发文件了！
温宁一怔，紧接着也激动起来，高考恢复，那她就能考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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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也加入大家的话题。
听隔壁科室一个首都本地的同志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很了解当下读书的条件，温宁打听道：“插班生有什么门槛吗？”
“当然有，你户口在哪个片区，只能在那个片区的学校插班，想要跨片区很难，除非有很硬的关系。”
关系温宁倒是可以回家问问。
对方又压低声音跟她说：“不过刚恢复高考，找关系很可能会被人眼红盯上，到时候举报取消高考资格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在户口所在区插班最稳妥。”
温宁表示明白。
她的户口挂在陆家，所在的学区还不错，算是首都教育资源最顶尖的那个区。
考大学一直在温宁的未来规划内。
既然早恢复，她也想早点考。
刚穿过来的时候，她考大学是想靠陆家的关系，苟去一个福利待遇好，工作又清闲的单位。
但真的去这样的单位工作了，她反而有点祛魅了。
稳定是稳定，工作量也不大，可说话做事条条框框特别多，人际关系也比想象的复杂，她又是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性格，短时间在这种单位还好，当个过渡，很多事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
可时间长了，肯定干不下去，要辞职。
还有就是靠单位那点工资，真不够花。
三十八块钱，买两套衣服就没了。
要不是陆进扬的津贴都给她，她不会过得像现在这么滋润，想买就买，想花就花。
所以，温宁决定还是要向那些穿书前辈一样，做生意，挣大钱，走上人生巅峰。
毕竟黄金时代，不是谁都有机会赶上的，不能浪费机会呀！
晚上回家。
饭桌上，陆家人正好也在讨论恢复高考的事。
温宁趁此机会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爸、妈，进扬，我打算辞掉文工团的工作，参加高考。”
饭桌上安静了一秒。
除了陆进扬，其他人都微微有些吃惊。
陆进扬是不管温宁干什么，他都支持，而且两个人刚回家传出高考可能恢复的时候，温宁就跟他提过这事。
秦兰记得当初让温宁选工作还是选去工农大学念书，温宁选了工作，她还以为温宁不愿意读书呢，没想到……
不过，她的儿媳妇怎么选都可以，秦兰很快高兴地表态：“宁宁，你有更高的追求，妈支持你！”
陆振国是务实派，他记得温宁是小学毕业：“小温，你想考大学是好事，打算从初中还是高中开始念？”
温宁正好想拜托家里人帮忙：“爸，我打算插班到高三，虽然我只拿到小学文凭，但平时一直跟着村里的知青学习，初中的课程已经学完了，高中学了一半，再努力点，应该能追上高三的进度，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学校愿意接收我插班到高三年级。”
陆振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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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二叔现在分配到教育司工作，协调个插班名额应该没有问题。
“谢谢爸！”温宁开心道。
陆振国表情温和道：“都是一家人，帮忙是应该的。”
陆耀在旁边听到这话，暗叹他爸简直是双重标准，他考军校差几分，想让他爸找关系进去，结果他爸严词拒绝，宁愿让他在家闲着，现在大嫂要插班，他爸立马松口帮忙。
真羡慕大嫂啊！
陆耀叹了口气，幽幽地瞥了他爸一眼。
陆振国接收到儿子的眼神，本来还没想起这茬儿，现在突然就想起了：“臭小子！你看看你嫂子，多追求进步，你成天就知道在家睡觉！”
陆耀埋头往嘴里送饭，不接话。
温宁帮忙道：“爸，二哥也很优秀，之前冀省地震，他组织同学献爱心，去外地募捐，还上青年报了！报纸上还呼吁全体青年都应该像二哥他们这群志愿者学习呢！我记得那段时间，大院里跟二哥差不多年纪的，天天在打篮球，压根就没有二哥这样的觉悟。”
“还是大嫂对我的认识客观！”陆耀被温宁夸得嘴角直翘，对着陆振国一脸“你看看我有多优秀”的得意劲儿。
“臭小子”，陆振国瞥了儿子一眼，“你也跟你大嫂一起考大学去！”
温宁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含金量那是相当高，毕业后的选择更是广，去哪里别人都抢着要，要是不想给别人打工，还可以自己创业，只要脑子正常，都能分到一杯羹。与其等着分配合适的工作，不如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对啊，二哥，反正你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工作，不如先考大学，未来的选择更多。”
“好像也是啊，不过我那成绩，我都担心能不能考上大学。”陆耀挠挠头，有点心动，但又有些犹豫。
一直没开口的陆进扬出声道：“跟你嫂子一起去上学吧，等到所有知青回城，参加高考的人数只会越来越多，加上人口爆发式增长，高考难度肯定也会越来越难，现在是个不错的机会。”
温宁立刻朝陆进扬投去一个崇拜的眼神。
不愧是书里的大佬，相当有前瞻性！
未来高考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首都还好，像其他地区，比如鲁省，后世高考报名人数突破过百万人，本科率只有30%左右，也就是一百万人，只有三十万能上本科，而985大学的比率只有不到2%，也就是两万人。
想上个好点的大学，那得先打败98万人！
陆耀最是崇拜大哥陆进扬，听到陆进扬这么说，他一拍大腿，当即决定：“行！我跟大嫂一起去插班参加高考！”
说完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自信道，“今年首都高考的状元和探花位置，非我和大嫂莫属！”
“话别说太早，先给我踏踏实实的学习。”陆振国不是看不起儿子，而是知道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考军校都还差几分，当探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秦兰倒是鼓励地看着儿子和温宁：“你有这个目标是不错，也别太有压力，大不了明年还能再重新考。宁宁，你也是，你和小耀都还年轻，还有机会，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今年就随便考考，当探个底。”
温宁和陆耀决定要考大学，陆振国第二天就给弟弟打了电话，说了给两个孩子插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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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回家跟陆二婶说起这件事，陆二婶不悦道：“找什么找，不是不要我们管他们家的事吗，现在知道求我们了？”
“上次我去大哥家，不过就是点评了几句温宁的八字，说她跟进扬可能八字相克，大嫂还说不让我管她家的事，温宁更是当场甩出结婚证让我难堪，想起来我心里都堵得慌。”
陆二婶垮下脸，手摸着胸口，现在还觉得憋气。
陆二叔手安抚地放在陆二婶肩膀，替她顺气：“你也不能这么说，我能调回首都，大哥帮了不少忙。”
陆二婶：“那还不是局势变了，当时我们调外地的时候，大哥怎么不说帮忙？”
“哎呀，现在在说孩子插班的事，你扯这些干什么。”陆二叔一脸不想再说的表情。
陆二婶不悦地瞪他一眼：“大哥又不是没有能耐，他跟下面打个招呼，哪个学校敢不收？非得麻烦你，还一次塞两个人进去，你求人办事不也得搭人情，到时候人情还得咱们还，图什么呀？！”
陆二叔倒不觉得这事欠多大人情，也就是打个招呼的事儿：“顺手的事儿嘛，再说都是一家人，帮个忙也没什么，用不着计较这么多。”
陆二婶哼了声，不想多说。
爱帮就帮吧。
反正她不会管。
陆二叔在教育司，跟首都高校和中学的校长都打过交道。
陆家在的片区，对口最好的中学是四中，其次是八中，既然是插班，肯定是往好学校插，师资力量强，能考上大学的几率也高。
但好学校的插班名额就那么点，自然竞争激烈。
陆二叔去找四中校长的时候才知道，插班名额早就满了，还有不少关系户排着队想进来。首都这地儿，一块石头扔下去，能砸死一片沾亲带故的官眷家属，校长也有各方面的关系需要平衡，都是关系户，让谁进不让谁进，得有个说法，才不至于得罪人。
就比如两个背景相当的关系户都想送孩子进来插班，但只有一个名额，给谁？
如果其中一个孩子成绩优异，另一个成绩普通，那校长就有办法了，出一张插班考试的试卷，拉几个陪跑的学生一块儿考，最后成绩好的那个第一名，顺利拿到名额。
合情合理。
既保证本校毕业率不会被拖后腿，也不算得罪人，对方又能心服口服。
但陆二叔一下要塞两个进来，校长就为难了，只好先问：“两个孩子之前成绩怎么样？都是高中水平吗？”
陆耀是高中水平没问题，之前还是首空附高毕业的，但温宁嘛……陆二叔想到大哥在电话里说的，“我侄子是高中水平，但我侄媳妇儿情况有点特殊，她之前在乡下，只念到小学毕业，但是据说她一直在自学，水平跟高中生差不多。”
什么？小学生？
校长简直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疑耳朵听错了，跟陆二叔确认后，摆手道：“陆主任，不是我不帮忙，我们学校高三的学习进度本来就快，而且大部分都是在复习之前的知识，不会再重新教，你侄子倒是可以插进来，但你侄媳妇这种情况，我建议从初三开始念。”
“再着急考大学也还是要根据自己的学习情况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反正再怎么自学，小学水平也不可能达到他们学校高三生的水平。
校长答应给一个名额，算是给面子了，陆二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回家后，陆二叔给大哥陆振国回话。
“大哥，要不就让小温从初三开始念，如果水平真的不错，那今年九月就升高一了，过三年高考也不错，她年纪又不大，不用这么着急。”
那些大龄知青着急他理解，温宁小丫头片子，还不到19岁，急个什么劲儿？
陆振国：“行，我问问小温，你也再问问其他学校，能不能接受这种情况的插班生。”
陆二叔：“好。”
挂了电话，陆二叔又去联系片区排名第二的学校，八中。
八中校长倒没一下否定，说可以让温宁过来试听一下高三的课程，看能不能跟得走进度。
想着到时候听完课，让温宁自己主动放弃，这样不得罪人。
陆二叔正好路过文工团，想着把这个消息告诉温宁，让她找个时间去学校听听课。
结果到文工团，温宁不在。
温宁今天去飞行基地了，去填家属登记表，她领证后跑去闽省了，还没来得及完善基地的登记材料，今天正好有时间过去补填。
飞行基地。
温宁填完登记表出来，碰到孙长征，孙长征喜笑颜开地喊了声嫂子，然后给温宁讲了个八卦：
“嫂子，王婷婷和马志刚掰了！”
“准确说，王婷婷被分手了！马志刚主动提的！”
“啊？真的呀？”八卦是人的本性，温宁也不例外，只是她没想到马志刚这么果决，这从照相馆回来才几天，居然直接提分手了。
孙长征是个很有八卦精神的人，硬是东拼西凑，把当时的场景还原了：“千真万确，两人不知道为什么闹矛盾，王婷婷还等着马志刚去哄呢，马志刚上午主动跟她说话，好像想解释什么，她当着全对几十号人的面，让人家滚。”
“结果下午马志刚以性格不合适，直接跟她提分手，据说当时王婷婷气得跟河豚似的，差点爆炸了，当着好几个飞行员的面，对马志刚破口大骂，完全不像个大学生，跟疯子差不多，还扇了人家两耳光。”
“后来王婷婷她妈也来了，还放话马志刚以后绝对找不到更好的对象。还找不到更好的对象，我看找谁都比找王婷婷强，当时马志刚跟她处的时候，我就觉得马志刚是瞎了，多好的同志啊，找什么对象不行，非得跟王婷婷处。不过呢，听说是王婷婷先主动的。”
温宁也觉得马志刚眼瞎。
好在现在视力恢复了。
温宁突然想到何芳让她帮忙介绍对象的事，孙长征倒是也单身，不过长相应该不是何芳喜欢的类型，马志刚那种长相，何芳应该喜欢，要不，撮合一下两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有撮合的想法，马上拜托孙长征去打听马志刚的想法。
毕竟刚分手，怎么遭都得缓两天，万一人家不想那么快接触新的对象呢？
谁曾想，孙长征道：“什么缓两天，一天都别等，嫂子你要有合适的，赶紧给马同志介绍，你不知道，王婷婷这丫跟马同志处对象的时候，私底下还跟基地别的同志示好，现在分手了，大家在一块儿聊天才说出来。”
“我们听得牙痒痒，巴不得马同志马上就处个各方面条件都比王婷婷强的对象，打她丫的脸！”
孙长征热血上涌，完全代入了马志刚的角色。
温宁没想到王婷婷还会养备胎，思想挺超前的，刚准备跟孙长征说两句，便看到一道身影过来。
“嫂子。”马志刚经过，见到温宁，先笑着打招呼。
温宁也冲他笑笑：“马同志，我们正说到你，听说你跟王婷婷分手了，你现在什么打算？想再接触接触新的对象吗？”
“嫂子你要给我介绍对象？”马志刚猜测道。
孙长征拍拍他肩膀：“嫂子心好，看你被王婷婷羞辱，打算给你介绍对象，你就放心吧，嫂子介绍的肯定比你之前那个靠谱！”
“那、那谢谢嫂子……”马志刚脸红道。
见他表态，温宁觉得这事有戏，干脆趁热打铁：“我有个朋友叫何芳，在文工团舞蹈队，首都本地人，年龄比你小三岁，性格开朗大方，人挺仗义的，你要是觉得条件合适，那我跟她那边也说说，你们两个约着见一面。”
基地有好几个飞行员都在跟舞蹈队的同志处对象，有两对已经领证了，他还去喝过喜酒，婚后队友也时不时会分享自己的新婚生活，还挺甜蜜的，马志刚心生向往，腼腆一笑：
“那嫂子，就麻烦你帮忙牵个线了。”
这话就是同意相看的意思了，温宁开心道：“放心，交给我！”
温宁也是个行动派，这头马志刚答应了，那头她马上就回单位找何芳。
何芳听了马志刚的条件，觉得挺符合她心意的，点头答应相看。
两边很快敲定后天见面。
见面的前一天，何芳心情忐忑又害羞，见到温宁便抱着她胳膊，恳求道：“宁宁，见面的时候你能不能跟我一块儿呀，我怕尴尬，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温宁一口答应，正好见面的地点就在八中附近，等两人见面聊开后，她就可以撤了，然后去八中见校长。
见面的地点约在八中附近一家国营饭店。
马志刚也带了外援，孙长征坐在他旁边，一边喝水一边陪着他等。
温宁跟何芳手挽手走进去，一眼就看到角落那张桌子，两个穿飞行服的男同志，相貌端正，相当的扎眼。
温宁推推何芳的胳膊，小声提醒道：“靠墙坐那个就是马志刚，怎么样？”
何芳目光落在马志刚身上，停留了几秒，脸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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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知道她看上了，毕竟女同志挑对象，一般先看眼缘，马志刚是长得挺端正的，浓眉大眼高鼻梁，脸型微微有点国字脸，但又方得没那么厉害，看着挺精神挺顺眼的。
马志刚那边也看到温宁，再一看她旁边的女同志，鹅蛋脸，脸颊微微有点肉，眼睛黑葡萄一样，又大又亮，身子窈窕，身高目测得有一米七了，总之单看外型条件，合马志刚的眼缘。
“长征，嫂子来了。”马志刚小声提醒孙长征。
孙长征是个话痨，看到温宁，立刻站起来热情挥手：“嫂子！这边。”
温宁带着何芳走到两人落座的桌子边，四方桌，温宁让何芳坐马志刚对面。
然后给两边介绍。
马志刚腼腆地冲何芳点点头，打招呼。
何芳性格开朗，刚刚不认识的时候脸红，现在面对面坐下来，她脸颊的热意褪去，大大方方地回应马志刚。
孙长征提议道：“要不边吃边聊，先点菜。”
正好是饭点，大家都饿了，没有异议，马志刚叫来服务员点菜。
都是年轻人，加上性格都不算内向，孙长征和温宁起了个头，很快马志刚便和何芳聊上了。
何芳问马志刚一些飞行训练的话题，马志刚问何芳在驻地文艺汇演的见闻，一个说，另一个认真听，时不时还接两句，气氛不错。
温宁和孙长征对视一眼，觉得好像让这两人单独聊也不错。
孙长征摸摸鼻子，道：“那个，我去隔壁商店买点东西，菜要是上了你们就先吃。”
“我跟孙同志一块儿去。”温宁跟着出声。
两人正打算离座，忽然一道身影冲过来，手里端着的汤碗一扬，碗里的汤瞬间朝着何芳的头淋下去，汤汁顺着头顶往下淌，何芳尖叫一声，从座位上弹起来。
温宁几人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旁边一脸捉奸表情，手里还抓着汤碗的人，不是王婷婷又是谁？
泼完汤还没完，她一面抬手去推搡何芳，一面愤怒道：“你个破鞋！勾搭男人勾搭到我头上了！”
然而她手还没碰到何芳，马志刚便反应过来，愤怒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往旁边一甩：“你干什么！有病吧你！”
“就是！你神经病啊！谁是你对象了？你和志刚都分手了，哪儿来的脸说人家是你对象？！”孙长征帮腔道。
何芳没说话，整个人还是懵的，温宁掏出纸巾，边帮她擦头上的汤汁，边解释王婷婷的身份。
其实见面前，温宁就跟何芳说过这个情况。
现在何芳算是把名字和人脸给对上号了，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何芳甩着手上碰到的汤汁，马志刚见状摸出自己的手拍递给她，愧疚道：“对不起啊何同志，你听我解释，事情……”
马志刚对何芳印象不错，也想进一步接触，害怕何芳误会他。
何芳打断他的话，同情地看着他：“我都知道了马同志，不怪你，毕竟谁也不知道疯狗什么时候会跳出来咬人。”
疯狗？
这两字瞬间戳痛了旁边的王婷婷，她把手里的碗往桌上一砸，转头朝四周嚷嚷：
“大家快来看啊！文工团舞蹈队的女同志跟人搞破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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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呢？哪儿呢？
谁搞破鞋？
王婷婷豁出去了，转身面相大家，抬手指着马志刚说：“这个是我对象，特飞队的飞行员，我是军医，我俩一个单位的，都要谈婚论嫁了，结果他突然跟我提分手，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天天自责难受，要不是我偷偷跟踪他，我还不知道他背着我脚踏两条船！早就跟别人搞到一起了！”
说完，王婷婷不带喘气儿的，又气汹汹地指着何芳：“这位——，就是他的骈头，文工团跳舞的！大家都来看看这对狗男女！帮我主持主持公道！”
这一嚷嚷，周围一片哗然。
不管是特飞队还是文工团，哪一个在普通人眼里都是极好的单位，一般人进不去。
而这两个单位的人在一起搞破鞋，那新闻简直爆炸中的爆炸！
“嚯！这男的还是飞行员呢！这种道德败坏的人也能当飞行员？”
“是啊，这种败类留在飞行员队伍里，早晚是祸害！”
“那女同志也是，看着挺喜人的，没想到是个骚狐狸，人家都要结婚了还去勾搭，真不要脸！”
“我看呐就是贱的，喜欢抢别人碗里的东西……”
“咱们给他们单位写信举报去，这俩败类必须开除！”
“对！写信举报去！”
大家义愤填膺，各种指责谩骂潮水般涌向马志刚和何芳。
看着两人被痛骂的模样，王婷婷抬着下巴，眸中满是得意。
敢甩了她，就要承受甩她的代价！
不把马志刚名声搞臭，她绝不解气。
马志刚对上王婷婷挑衅的视线，心里万分悔恨，当初怎么就瞎了狗眼跟她处对象了。
更内疚的是，他还连累了何芳。
马志刚是个有担当的人，转身把何芳护在身后，然后指着王婷婷跟众人解释：“这位同志叫王婷婷，我的确跟她处过对象，但因为性格不合，已经分手，单位的人都可以给我作证，而且在处对象期间，我并没有跟任何其他异性有过不正当关系，没有脚踏两条船。”
他又指了指何芳：“我跟这位女同志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根本不存在什么早就勾搭在一起，王婷婷纯粹是在造谣污蔑！”
“什么性格不合分手，分明就是你见异思迁，跟别人勾搭上了！再说了，我没答应分手，我们就还是处对象的关系，你跟别的女人见面，就是出轨！就是搞破鞋！”见马志刚护着何芳，王婷婷扯着嗓子愤怒喊道。
马志刚：“王婷婷！你别太过分！我们是分手，不是离婚，我用不着征求你的意见，而且为什么分手你非逼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吗？”
王婷婷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你说啊？我哪里对不起你？是背着你搞破鞋了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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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你跟我处对象的时候，还私下对其他男同志示好，你对我们的关系不忠诚，我无法跟一个对爱情不忠诚的人在一起，所以我提了分手。”
“我说清楚了吗？”
马志刚面不改色心不跳，直视王婷婷的眼睛。
王婷婷感觉自己就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瞬间被人给活生生剖开了，难堪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孙长征也添了把火：“我可以作证！她跟我们队另外两个飞行员示好，说些模拟两可的话，还约人家看电影！要是不信，我可以把大家都叫出来一块儿对质！”
他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大家自然相信。
周围刚才还指责马志刚的群众，又把枪口对准了王婷婷。
骂声瞬间将她淹没。
舆论反噬，王婷婷受不了，撒泼打滚地哭闹道：“我没有！他们是一伙的，他们合伙起来造谣！你们别信！”
“我可以作证照相馆的事！这位飞行员同志没有撒谎！”一道身影挤出人群，对着众人道，“我就是那家照相馆的老板，当时前面一对顾客来拍结婚证，付了三十多块钱，要拍一卷胶卷，结果这个女同志等得不耐烦，硬是把我相机抢走，把人家胶卷全给毁了，不仅没赔偿，连句道歉都没有就跑了！”
“当天拍照的女同志今天也在现场。”红星照相馆的老板看向温宁。
温宁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怯懦道：“确实有这么回事。”
大家一看当事人都在现场，还被欺负得眼眶都红了，可怜见地，
而且那可是三十多块钱呐！
大家一代入，更替温宁心疼。
纷纷围住王婷婷，指着她：
“赔钱！”
“必须赔！”
“不赔你今天就别想走！”
王婷婷梗着脖子倔强道：“我没错！我凭什么要赔钱！她明知道我着急拍照，还故意加拍那么多张照片，就是想整我！正常人拍结婚照怎么可能拍三十多张！”
立刻就有人回怼：“管天管地你还管别人花钱了，人有钱乐意拍，关你屁事！”
“就是，总之这也不是你破坏别人胶卷的原因！我看你就是手欠！”
王婷婷还要辩解，温宁柔柔开口道：“大家有所不知，我丈夫和这两位男同志一样都是飞行员，这个职业危险系数很高，一出事很可能人就牺牲了。我丈夫刚在一场任务中受了重伤，差点就没命了，我们之所以拍那么多照片，就是想多留点回忆，万一以后……”
后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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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心疼温宁就有多厌恶王婷婷。
“你要是不把钱赔给这位女同志，我们就去你单位举报你！”
“对，我们大家一起去举报，要是你们单位不管，那我们就再往上举报！”
“你这样道德败坏的人到哪里都是祸害，别上班了，送农场改造吧！”
“赔就赔！”一听要往上举报，王婷婷心里还是有点怵，她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不得不从兜里数出三十多块钱赔给温宁。
然后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拨开人群跑了。
王婷婷气冲冲从饭店出来后，人群中另一个人也悄悄跟着出了饭店。
并且从后面追上了王婷婷，把她叫住。
……
温宁心安理得地收了钱，转头真诚地跟大家道谢。
真没想到今天还能顺带要回赔偿。
看热闹的人群散去，马志刚愧疚地看向何芳：“对不起啊何同志，是我没处理好跟之前对象的关系，连累你了。”
何芳之前听温宁说过王婷婷的事，加上马志刚应对这场闹剧既有担当又拎得清，她对马志刚的认识反而更深了一步，也更满意了。
“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自责。”
马志刚觉得她善解人意，心里有好感：“你衣服因为我都被弄脏了，我陪你去商店再买一件。”
“哎呀不用不用，我回家洗洗就好了”，何芳摆摆手。
“那你等等。”马志刚打定主意要给她赔一件，起身往外走。
隔壁就是商店，不多时他就拎着一件女士衬衫回来了，塞给何芳。
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处得挺好，温宁和孙长征极有眼力见地找个借口溜了。
把空间留个刚认识的两人。
其实温宁觉得王婷婷出来这么一闹，也不全是坏处，至少通过这事，何芳和马志刚更深入了解对方了。
至于后面两个人成不成，那就看两个人自己的意愿了。
温宁就帮不上忙了。
孙长征回基地，下午，温宁去八中找校长。
校长把她带到高三一班，让她进去旁听两节课，看跟不跟得走。
现在复习的是数学的知识点，温宁后世是理科生，数学还不错，听了一会儿，发现跟后世教的内容没什么区别，甚至后世的题目还要更难，毕竟她小学就开始学奥数，大学高数都学完了，做七十年代的数学题跟玩儿似的。
听完课，她去找校长，自信表示没问题，能跟得走。
谁曾想，校长听了这话，却皱眉道：“温同志，学习可撒不得谎，你跟不走进度就实话实说，不用逞能，就算我勉强让你进来插班，到时候你跟不上，高考又落榜，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温宁以为校长是不相信，解释道：“校长，我没撒谎。我跟村里的知青自学过高中数学，也看过教材，真的能跟上进度，不信的话你可以给我一张试卷考考我。”
校长摆手道：“不用浪费时间了，你小学毕业的水平，再自学也不可能比得上正经初中高中学过来的同学，我劝你要么插到初中班学习，要么还是放弃高考吧，几个月的时间，除非你是文曲星下凡，否则你不可能考得上大学。”
温宁还要再说，校长道：“我知道你是陆主任亲戚，但是你也体谅体谅我，别拉低我们平均分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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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算是听明白了，这校长压根就不想让她插进高三，只是碍于陆二叔的面子，才松口让她过来试听。
若是插到初三，还要读三年才能参加高考，关键她水平已经够高考水平了，还浪费那个时间干嘛？
温宁心中有数，礼貌微笑道：“谢谢您，我再考虑一下。”
“那好，你回家跟你二叔也好好商量一下，学习可不能好高骛远，要一步一步来。”校长一脸慈祥，像个敦敦教诲的老者。
温宁出了校长办公室，在回字型的走廊走了一段，发现自己绕远了，又掉头回去。
经过校长办公室，门虚掩着，她无意偷听，正打算快速走过去，里面却已经传来校长跟人说话的声音：
“这个陆主任，当我们学校是回收站呢嘛，什么样的废物都往这塞，要不是看在他面子上，连插进初三我都不同意，小姑娘狂得很，才小学毕业就想直接参加今年高考，真以为自己是文曲星下凡呐？”
“是啊，我听说四中的校长开始就拒绝接收她，抛开成绩不说，看那长相就不是读书的料，再说都嫁进陆家了，不知道瞎折腾什么，还不如直接让陆家给安排个好工作。”
“呵呵，管她呢，想折腾就折腾，只要不来我们学校，拉低的也不是我们学校的升学率，就是不知道哪所倒霉学校会接收她。”
“……”
温宁站在门口，里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她耳朵，她捏紧拳头，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老东西，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两副面孔玩儿得溜。
校长都这样，可想而知学校其他领导老师是什么水平。
这种学校，求她插班她都不去。
晚上回家，陆二叔也来了陆家，询问温宁今天去八中听课的事。
温宁没把八中校长说的话告诉他，只道：“课程我听得懂，只不过校长不同意我插到高三，想让我插初三，我提议可以出题测试我的水平，但他没同意。”
“那不如你就先念初三，不用这么着急参加高考。”陆二叔觉得校长的话也没错，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学习这种事，只能一步一步来。
温宁道：“嗯，二叔说得对，您最近帮我问插班的事儿辛苦了，后面您不用再操心了，我自己去别的学校问问就行。”
今天听到八中校长私下议论的话，她不想再麻烦陆二叔去拜托人，省得别人背后嚼舌根，到时候陆二叔知道了，又反过头埋怨公公陆振国。
陆二叔听她这么说，摇摇头：“你自己去问更进不去，我再帮你打听打听。”
温宁也不好拦着，只说：“那您就随便问问，辛苦了。”
陆进扬以为陆二叔出面，应该会顺利，没想到这件事这么难办，他想了想自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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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陆进扬每天不仅要复健，还要看很多材料和书，战斗机研发项目没那么简单，温宁不想他操心：“不用担心我，大不了我就从初三读起，一边读一边上班，反正文工团那边我还没辞职，不是没有退路。”
陆进扬才不舍得她一边读书还要一边工作：“这么辛苦做什么，安心念书。”
反正他的工资津贴养几个她都可以。
“进扬……”温宁读懂他没说的话，杏眸一眨一眨，有感激有爱意，目光潋滟地望着他，声音温柔如水，要不是现在家里有陆二叔在，她肯定凑过去亲他一口。
陆进扬面上一本正经，右手虚虚握拳，抵着唇瓣咳咳两声，实则对她这种柔情蜜意的小表情受用得不行，目光幽深地回视了她一眼。
陆二叔虽然已经坐到沙发那边，但眼睛和耳朵都没从两人身上移开过。
看到两人相处的画面，算是明白为什么陆进扬死活都要娶温宁了。
且不说长相，就那娇滴滴的声音和恰到好处的表情，就够一般女同志学大半辈子了。
他要是再年轻个十几岁，说不定也跟陆进扬一样，一头就栽进这样的温柔乡！
陆二叔在陆家吃了顿饭才回去。
晚上。
温宁洗完澡回房间。
陆进扬已经先洗完上床，倚坐在床头。
温宁换好睡衣，脸和身体都抹上雪花膏，钻进小被窝，她刚进来，陆进扬就一下把她揽进怀里，让她趴在他身上，大手揉来搓去，跟面团似的。
一边揉，鼻子还一边轻轻嗅吸，只觉得怀里的人又香又软。
“~”不知道陆进扬的手停在哪儿，温宁颤了声。
陆进扬瞬间后背绷紧了，喉结滑动，黑眸暗光沉降，温宁感受到他的变化，趴在他身上不敢动，怕一动再给他撩出火来，那今晚他又得憋到大半夜才睡觉了。
感受越来越强烈，温宁眼珠子转了转，帮他分散注意力：“进扬，你这几天腿恢复得怎么样？”
“嗯，还行。”陆进扬身体紧绷，手放在她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声音低哑得不行。
温宁脸枕在他火热坚硬的胸膛，试图用别的事继续帮他灭火：“对了，今天我给马志刚和何芳做媒了，我们一起在饭店吃饭，结果王婷婷突然跑来闹……”
“宁宁……”陆进扬忽然喊了声。
“啊？”温宁从他怀里抬头。
陆进扬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一只手掐着她的腰把她往上一提，另一手抓着她的手腕，随后他低下头，淡淡的薄荷气息快速压了下来，与她纠缠在一起。
温宁轻喘出声，唇齿间都是清淡的薄荷气息。
绵长又温柔的吻。
跟以往霸道的横扫直卷都不一样。
细吮慢咬，慢慢厮磨。
陆进扬大手摩挲她的腰肢，温宁闭着眼睛，身子软了大半边。
两人就这么抱着，不知道厮磨了多久，结果陆进扬身上的火不降反增，最后呼吸发沉，声音哑得不像样地说：“我去冲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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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两口都没顾得上说话。
隔天。
陆二叔去别的学校打听插班的事，一连问了好几所，给的答复都是高三插班名额满了，再插不进来了。
其中有个学校的校长跟陆二叔关系不错，私下跟他说：“老陆，四中和八中拒绝你侄媳妇儿插班的事早就传遍了，还有人说你侄媳妇其实小学都没毕业，是硬找学校拿的毕业证，实际上斗大的字都不认识一个。”
“这种水平的学生，也不能怪我们不收，她就算进来了也跟不上进度，好不如把名额留给更合适的学生。”
“谁说我侄媳妇不认字了？”陆二叔知道温宁小学毕业，但要说她不识字，那离谱了，“我侄媳妇在文工团宣传科工作，是她们单位的笔杆子，还在报纸上发表过文章，怎么可能不识字！”
对方尴尬地笑笑：“那我就不知道，反正最近大家都这么说。”
陆二叔本以为插班的事也就是随便托个人情的事儿，没想到办得如此艰难。
回到单位，甚至还被领导叫进办公室：“老陆，怎么回事，听说你到处找人，想把你小学文化的侄媳妇儿给插进人家高三应届生的班级里去？”
陆二叔一愣：“您怎么知道？”
领导皱眉道：“都传遍了，你要走后门也注意点影响，外面多少想插班插不进去的学生，要是闹大了，搞不好有人抓你把柄。”
没想到还真一语成谶，下午教育司就收到匿名举报信，举报陆二叔滥用职权。
好在他还没把陆耀和温宁塞进去。
这下陆二叔不敢再找人办事了。
特意跑军区找了趟陆振国，把情况说了下，陆振国也没想到事情会搞得这么大，也让他暂时别有任何动作，免得把事闹大。
陆振国本来就不是滥用职权的人，碰到这种事，没想过用强权压下去，只想着先按兵不动，别让人拿这事做文章。
回到家，陆二婶知道这件事，第一时间便埋怨起来：“我就知道那丫头是个惹祸精，沾上她就要倒霉！”
“你以后不许插手她的事，她想读书就让大哥自己找人去，把你拉下水算怎么回事！”
温宁还不知道陆二叔这边出了事。
她没放弃插进高三的事，想着既然好学校不肯收她，那不如去个垫底的学校，反正她只是需要一个参加今年高考的机会，何必非要去那几个好学校？
打定主意，她打算直接去一零一中，这所学校在区里垫底，生源要么是附近图离家近的，要么就是成绩差到其他学校都不收。
学校离军研所隔了一条街，温宁往那边走，没想到在路上碰到宁雪琴和梁一梅，还有另一个不认识的阿姨，
“妈，梁姨，阿姨。”温宁笑着跟三人招呼，看到三个人一人提了一包毛线，又问道，“你们这是要组团织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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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琴上次给靳家人一人织了条围巾，又跟着别人学织毛衣，学会了给靳昭织了件毛衣。
梁一梅看她织得不错，心动想学，结果另一个朋友见了，也跟着一块儿要学，所以三个人就约了今天出来毛线，一块儿学。
“琴姐，这是你女儿呀？长得可真漂亮。”张小惠盯着温宁看得入神，还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的闺女。
梁一梅接过话，与有荣焉地说：“宁宁是我干闺女，她在文工团宣传科，写文章一把好手，还主持过国庆汇演，能说会写，特别优秀！”
宁雪琴自豪地点点头，“她也会织毛衣，织得还比我好，不如让她教你们，教得还比我好。”
张小惠惊讶地看着温宁，随即笑着点头：“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宁宁你教阿姨们织毛衣行不行？”
温宁本来着急去学校，但阿姨们盛情难却，还把她捧得这么高，她看了下时间，教完去学校也来得及，便道：“那好吧。”
“去我家吧！”梁一梅提议道。
四个人一起往家属院走。
到家里，温宁先问了她们想织什么样的图案。
梁一梅和张小惠都给老公织，但是对样式压根没主意，宁雪琴道：“要不你给阿姨们想个样子？”
倒也不难，知道两人想织男士毛衣，温宁找梁一梅借了纸笔，拿起笔，唰唰唰就画了三个样式出来，一个全身绞花的，一个鸡心领菱格的，还有一个别的样子，反正后世男款毛衣卖得最火的就是这些款式。
她以前学过素描，画出来的毛衣样子栩栩如生，甚至用铅笔晕了晕，还有那种毛绒感，把梁一梅和张小惠都看呆了，宁雪琴更是惊讶，不知道自己女儿在画画上这么有天赋。
三个女人嘴巴大张，眼睛圆瞪，足足过了半分钟才缓过神来。
梁一梅：“好好看！这毛衣要是织出来，在友谊商场不得卖个三五十的价格？！宁宁，你太会设计了！随便画画就那么好看！”
张小惠：“我要给我家老刘织这个鸡心领格纹的，太儒雅了，适合他的气质！宁宁你快教我怎么织这个款式！”
宁雪琴都来不及夸自己女儿，温宁就被梁一梅和张小惠一左一右包围了。
温宁学东西快，教东西也有技巧，先是帮两人起针，然后一边亲自动手示范，一边仔细讲解，梁一梅和张小惠很快上手。
宁雪琴本来就会织，在旁边看了会儿，学得七七八八。
三个人都上手了，温宁看了看时间，起身道：“你们先织着，我去附近办点事，然后再过来教你们。”
宁雪琴好奇道：“什么事儿呀闺女？”
都是熟人，张小惠又是梁一梅的朋友，温宁便也没瞒着：“我打算参加今年的高考，想找个学校插班，没想到区里排名靠前的那几所学校因为我只有小学文凭，不相信我有念高中的水平，把我给拒了，所以我想去一零一中学再问问。”
宁雪琴是个女儿奴，温宁做什么她都支持，听到她要高考，只是微微震惊了一下，便赶紧道：“那你快去办你的事。”
正事要紧。
没想到张小惠忽然放下手里的棒针，兴奋地看着温宁：“哎宁宁，你不用跑一趟了，我就是一零一的老师，我家老刘是校长，我回去跟他打声招呼，你直接去报道就行！”
温宁没有被惊喜冲昏头，之前两所学校被拒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她道：“张姨，我只有小学文凭，初中和高中的课程都是自学的，这点您得跟刘叔说清楚。”
张小惠表情夸张，眼珠子瞪圆了：“啊？你自学的呀？”
温宁点头，以为又要被拒了。
结果张小惠手拍大腿，惊叹道：“闺女，你太优秀了，自己自学都能学完初高中课程，我跟你说，你一点别担心，我们一零一所有学生加起来都没你优秀！！”
“你明天就去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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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温宁跟单位请了个假，去101中学报道。
走到校门口，便看到张小惠站在传达室，正踮脚往外张望。
“张阿姨。”温宁走过去，笑着打了声招呼。
张小惠脸上也露出笑容，亲热地挽住温宁的胳膊：“宁宁，东西带齐了吗？”
“嗯。”温宁点头。
张小惠笑眯眯道：“那我现在就带你去教务室办手续。”
温宁惊讶：“不用面试吗？”
张小惠愣了下，随即笑道：“用不着走那些流程，你放心，我昨天回家就跟老刘把你的情况说了，他非常佩服你能靠自学完成初中和高中的课程，要知道自从高考取消以后，不少学生早就放弃学习，书本都不知道丢哪儿了，留在学校里这批学生，更是得过且过，尤其是我们学校，说实话，认真学习的没几个。”
不是张小惠看不上自己学校的学生，而是现实就这样，学校各方面条件在区里都是垫底，生源也不怎么样，加上高考一取消，大家就没有学习动力，也就在这里混个高中文凭而已。
现在高考恢复，少数学生稍微有点动力，但大部分懒散惯了，想学都学不起来。
张小惠带着温宁往教学楼走，一路上顺道给温宁介绍学校的环境。
到高三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张小惠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进去，办公桌后的男人见到她，一下抬起头，张小惠道：“高主任，这位是温宁同学，来咱们高三插班，就安排到我那个班，你帮她办一下入学手续。”
能让校长媳妇儿亲自领过来办手续，不是亲戚就是朋友的女儿，高主任笑眯眯地打量了一下温宁，朝她点点头，然后给了她一张登记表，让她填信息。
温宁填好信息，把表格递和自己带的证件都给高主任，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入学手续就办好了。
高主任给了她一张学生证：“温同学，这个你收好，进出校园的时候门卫需要查看，还有高中的教材，这边暂时没有新的了，我去帮你借一套，你暂时借同学的看看。”
“好的，谢谢高主任。”温宁礼貌微笑。
高主任：“别客气，在学校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高主任，我先带温同学去教室看看”，张小惠揽着温宁肩膀，朝高主任点点头。
从办公室出来，进入教学楼。
跟四中和八中那种高三紧张的氛围不一样，站在高三一班的教室后面，温宁抬眸望去，有种置身于菜市场的错觉，聊天的，打牌的，看人打牌的，还有嗑瓜子的，看连环画的，打毛线的都有，在这些人中间，只偶尔夹杂着一两个看书的。
这学习氛围，用后世的话来形容，松弛感十足。
温宁算是明白为什么张小惠会觉得她优秀了，单从学习主动性来讲，她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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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我带你进去。”张小惠领着温宁走到教室门口。
一般学生，听到班主任哒哒地脚步声，多少都会收敛一些，快速安静下来，但张小惠都走进教室了，教室里大家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安静下来的意思。
张小惠站到讲台上，拿着黑板擦往讲桌上啪啪地敲了好几下，然后敞开嗓子吼道：“安静！同学们安静一下！”
动静这么大，教室里的人才停下各自的动作，转头看她。
“今天咱们班新来了一位同学”，张小惠开口。
还以为她要宣布什么大事，结果是来了个新同学，一些男同学切了声，低头继续玩牌，女同学们叽叽喳喳继续刚才没聊完的话题，只有几个同学视线专注地看着她，等着她后面的话。
张小惠习惯这种氛围了，脸色不变地往门口看了眼，眼神示意温宁进来。
温宁从门口往讲台方向走，大大方方地在讲台旁边站到，面向全班同学，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天呐！“快看快看！”刚才切了一声的同学胳膊肘碰了碰同桌。
同桌不耐烦地抬头，对上讲台前那道倩影，“推我干嘛”几个字直接噎了回去，然后同样地去提醒前后的同学。
一传十，十传全班。
所有同学都抬起头，看向讲台，眼睛瞪大，嘴巴张开——
我的妈，这是哪个画报上的明星来他们学校拍戏了？
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温宁见所有人都盯着她，开口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温宁，未来五个月我将和大家一起学习生活，请多指教。”
“温宁同学自己自学完了初中和高中的课程，今年打算参加六月份的高考，大家可以多向她学习！”张小惠在旁边补充道，刚说完，整个班级直接爆发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太厉害了，太优秀了，居然有人能自学中学课程！
对别的学校的学生或许不算什么，但对101中学的同学来说，那就是妥妥的学神！
毕竟有人快毕业了连教材都没有翻完过。
接着有大胆的学生领头喊起来：“欢迎温宁同学！”
“噢！噢！欢迎温宁同学！”其他学生跟着重复大喊，双手激动地拍打课桌。
温宁瞬间有种来到了演唱会现场的感觉。
大家的热情让她有点意外。
她之前去八中试听，班上大部分同学醉心学习，在她进教室的时候连头都没抬一下，更别跟她打招呼了。
她还以为这个时代的学生都这么社恐呢，没想到……
反正现在属实有点受宠若惊。
“温同学，以后你就坐那里，上午你要没事的话，可以留下来听两节课”，张小惠指了指前排一个女生旁边的空位，那一片算是班上学习氛围最好的了。
温宁没想到上午进展这么顺利，她正好请了一上午的假，现在还不到十点，倒是可以听两节课，这么想着，温宁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刚落座，周围的同学便好奇地围着她，热情发问。
“诶，温同学你多大了？”
“之前是哪个学校的呀？”
“你家住哪片儿呀？”
“你辫子辫得真漂亮，怎么弄的，可以教教我吗？”
“……”
只要不涉及太隐私的问题，温宁尽量都回答大家。
聊了一会儿，大家就发现了，温宁人不仅好看，性格还随和，看穿着打扮就知道家境不错，但身上一点架子都没有，不像某些仗着好看或者家境优渥就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同志，谁都得捧着夸着哄着。
大家对温宁的好感更多了。
温宁能感受得到周围同学的友善，这里虽然没什么学习氛围，但大家人都挺好的，这不，才一会儿时间，她座位上就分到不少小零嘴，什么瓜子花生桃酥奶糖，都是同学给投喂的。
她这人交朋友有个原则，不看别的，就看人品和眼缘，人好，她就乐意深交。
正好她挎包里也带了一点小零嘴，掏出来跟大家分享。
不过，跟同学交往归交往，学习可不能忘。
上课的铃一响，她就转过头，不闲聊了，准备认真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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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老师一手抱着课本，一手抓着三角尺进来。
她留着齐耳短发，鼻梁架一副眼镜，身上穿着格纹的确良衬衫加黑色长裤，脚下一双布鞋，整个人透着板正和严谨。
不过这些同学可不怕。
看到老师进来，仍然视若无睹，自顾自的讲话。
“安静！”
数学老师把三角尺往讲台上一拍，皱眉道，“一个个的真破罐破摔不参加高考了是不是？下个月就是全区第一次摸底考，要排名的，都给我重视起来！”
数学老师刚分到这个学校一个月，还没有完全放弃这批学生。
她这么一吼，教室倒是稍微安静了一些。
数学老师拿着粉笔，开始在黑板上抄例题，然后边讲边写解题步骤。
下面的学生跟听天书似的，没坚持五分钟，注意力就涣散了，又各自干各自的去了。
只有少数几个学生在认真听课。
温宁和同桌就是其中之一。
一节课下了，同桌对着桌上的草稿纸抓耳挠腮，纸上是她刚刚从黑板上抄下来的题目。
刚才在课上就没听懂，想着下课了正好研究一下，结果研究半天，还是一窍不通，跟看天书似的，瞬间一种无力感爬上心头。
真不怪她，有心学习，奈何实在听不懂。
其实班上大部分同学跟她的想法一样，高一高二懒散惯了，想着反正高考都取消了，混到高中毕业就行，哪知道高考突然恢复了，但是之前落下太多课程，现在想学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温宁见同桌女生一脸愁容，忍不住道：“你是这道题没听懂吗？”
“对，跟听天书似的”，同桌无奈道，刚才看温宁上课特别认真，好奇问，“温同学，你能听懂数学老师讲的东西吗？
温宁点点头。
毕竟她后世是从江苏省卷出来的985大学生。
小学就开始学奥数，初中高中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就为了高考加分，后来到大学，985的学生更卷，她被逼得也跟着卷，大学基础课和专业课基本都逼近满分，解七十年代的数学题就跟玩儿似的。
“你是哪里没有听懂？”温宁拿起笔，指了指草稿纸上的解题步骤。
同桌挠挠头：“都不明白，怎么就能根据这两个条件推出这个步骤，还有……”
同桌把自己的困惑都说了一遍。
温宁很快知道问题在哪里，她把这道题涉及的几个数学公式先给同桌复习讲解了一遍，然后再回到题目上，教对方怎么用这几个公式去解。
同桌一下茅塞顿开，兴奋地拍着桌子：“我明白了！我听懂了！”
“谢谢你温同学！你太厉害了！”
数学老师都没给讲明白的题目，温宁给她讲明白了。
同桌这么一嚷嚷，周围几个爱学习的同学也凑了过来，纷纷拿出自己不会解的数学题请教温宁。
温宁一一给大家解答，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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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就是这样，一旦学明白了，掌握了，就有兴趣了。
这就是为什么有的学霸越学越带劲，因为不断获得知识，攻克难题，会带来成就感。
跟运动、恋爱刺激多巴胺分泌一样。
成就感也能刺激大脑，带来愉悦。
而学渣，因为没有在学习里面获得成就感，感受不到学习的乐趣，所以学习的积极性便大打折扣。
请教完数学题，有同学又问道：“温同学，你物理怎么样呀？”
温宁想了想，谦虚道：“还行吧。”
物理竞赛她参加过，但没有拿到特别好的名次，不过解高中物理题是够了。
提问的同学眼睛一亮，立刻拿了一道不会解的物理题给温宁，温宁瞄了一眼，全是后世的那种基础题型，她拿过草稿纸，随手写了几个物理公式，然后跟那位同学讲解了一遍。
那同学有点基础，一下就听明白了，兴奋道：“温同学，你太厉害了，这是四中期末考试的大题，我想了一周都没想出来，还打算去问物理老师呢，没想到你一下就解出来了。”
这节课间有二十分钟。
几个同学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围着温宁，从数学问到物理又问到化学，温宁给大家讲得明明白白的。
温宁也发现了，其实班上同学不是不爱学习，是真的基础不好，听不懂老师讲课，学习兴趣自然越来越差，自暴自弃。
这个时代不像后世有很多学习的资料，或者培训机构，甚至连参考书都没有，大家想学习，只能天天刷教材，可没有人解惑，刷教材也没什么用。
看着前后左右几个同学这么求知若渴，温宁也想帮帮他们，后面两节课正好是自习，温宁开始在草稿纸上默写初高中数学的知识点。
她不是单纯的罗列知识点，而是把她脑海里面的数学知识融会贯通之后，用思维导图的方式画出来。
一环扣一环，发散开去。
“温同学，你在画什么呀？”同桌好奇，旁边坐的几个同学也凑过来看。
温宁道：“思维导图，等我画完再教你们怎么看这个。”
知识点太多，足足画了两节课还没画完。
温宁下午要回单位，只能先把草稿纸收起来，跟几个同学打了声招呼后，匆匆离开。
既然已经办好了入学手续，文工团那边，她就可以辞职了。
当然还得把工作给交接好。
温宁一路上想着后续的安排。
殊不知，她插班到101中的消息已经在全区的学校传遍了。
尤其是四中和八中的校长，私底下都在跟身边的人一起看笑话：
“本来学历就低，还插到区里垫底的学校，还参加什么高考？趁早卷铺盖回家吧，省得到时候丢人。”
“陆主任摊上这样的亲戚也是够丢脸的，自己几斤几两掂不清楚，小学文化还妄想要考大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都不用等高考，马上区里第一次摸底考，全区排名，到时候成绩下来，看她还有没有脸继续在学校插班。”
“不过呀，101中的学生水平估计跟她差不多，说不定她还算矮子里拔高个儿的。”
“……”
晚上温宁回家。
把在101中成功入学的事跟家里人说了。
陆振国两口子本来还担心学校不行，想说再找找关系，不行就去别的区，结果温宁反过来跟两人分析，“爸妈，反正我只是想要一个参加考试的机会，学校怎么样都无所谓，课程我都自学完了。”
陆振国两口子对温宁的能力很是信任，被她彻底说服。
陆耀是可以插班到四中的，一听温宁去了101中，也跟着要一起去。
从一个排名第一的学校去垫底的学校，搁一般家长，绝对不会同意，但秦兰听了完全没反对，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也好，你跟你大嫂一个学校，还能多照顾她。”
陆振国也是这么个想法。
至于陆进扬，温宁做任何决定，他都是绝对支持并且相信，就是担心他老婆太耀眼，去哪儿都有男同志惦记，就怕有不长眼的挑事儿，正好弟弟陆耀一个学校，不用担心有人打温宁主意。
晚上，趁家里人不在客厅，陆进扬把陆耀单独叫到院子里，叮嘱了几句。
陆耀笑嘻嘻地拍着胸膛，保证道：“放心吧大哥，我肯定保护好嫂子，连一只公蚊子都别想靠近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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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保证完成任务！”陆耀直接敬了个军礼。
……
楼上卧室。
陆进扬洗漱完上去的时候，温宁正趴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灯光下，她穿着自己买布料找裁缝做的白色丝绸睡衣，袖子挽上去一截，露出纤细皓白的手腕，缎带般的长发垂顺在肩头，配上那张浓桃艳李的脸蛋，整个人竟比房间的灯光还要耀眼。
“在忙什么？”
陆进扬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书桌前的身影，长腿几迈，踱步到她身边。
温宁头也没抬地回答：“我在总结初中和高中的数学知识点。”
陆进扬眼眸微垂，看着书桌上散乱开的纸页，上面写着许多数学公式和定理。
他随意拿起一张写满了的纸页，发现上面的公式和定理分布得极有规律，中间通过大括号一样的符号连接，如果不是对这门学科很精通的人，不会对这些东西融会贯通到如此程度。
他剑眉微挑，有些惊讶：“这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学习方法？”
温宁本来脑子还在不断输出数学知识，听到这话，顿时背脊一僵。
她怎么把原主只有小学毕业的事儿给忘了，即使是自学，那表现出来的水平也不能太过夸张，得循序渐进地表现出来，尤其是在陆进扬面前。
完了完了，陆进扬不会是对她起疑心了吧？
温宁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放下笔，抬起头，表情自然地看着陆进扬：“不是我自己研究的，是下放到我们村的一个老伯教我的，听说他以前是大学教授。”
温宁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陆进扬的表情，见他表情没什么异常，才继续往下编：“其实我的数理化都是他教的，可能教书育人能让他找到点生活的盼头吧，不过他下乡后没熬几年就去世了，哎……”
温宁脸上浮起淡淡忧伤，细白指尖在眼角下面假装擦拭了几下，仿佛真的在回忆过去，感念恩师。
见她这样，陆进扬没有再继续问，反而俯身把她揽进怀里，温宁顺势圈住他的腰，脸蛋贴着他小腹，抽抽噎噎地，陆进扬大手轻拍她后背，安抚道，“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教你。”
“嗯。”温宁在他怀里闷闷地应了声，两个人抱了一会儿，温宁站起身，推着他往床边走：“进扬，你身体还在康复，先休息吧，我还得再写一会儿。”
温宁推着陆进扬在床边坐下，自己站在他双腿之间。
“这么晚了，一起休息。”陆进扬抬手摩挲她的细腰，声音低低的。
温宁被他摩挲得有点痒，扭着身子躲了一下，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一只手摸着他的脸，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触他下巴的胡茬，弄着玩：“你先睡好不好，我还差几页就写完了。”
陆进扬下巴主动去就她的手指，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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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天天怀里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再一个人睡，落差不要太大。
别看外面多高冷的男人，关上门都一样，跟孩子似的黏人得紧，还要人哄，温宁软着声音道：“那我先陪你睡，等你睡着我再去写好不好？我今天晚上必须得总结完，明天我要去单位辞职，还要交接工作，没有时间写，我同桌他们还等着我的学习笔记用呢。”
“同桌？”陆进扬放在她腰侧的手指加重力道，板起脸道，“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温宁知道他霸道得不行，赶紧解释：“你别多想，是女同学，不过坐我后面的是男同学，反正不管男女同学，对我来说都一样，而且我跟他们说过我结婚了。”
“你不知道，他们虽然在101中，但还是想学习的，只不过以前落下太多，现在听课都听不明白，既然大家有缘分成为同学，我就想帮帮他们。”
听她这么说，陆进扬蹙起的眉头松开了，接着起身，从他书架里面抽了个笔记本出来递给她。
“这是什么？”温宁接过来，好奇道。
陆进扬：“我以前的学习笔记，本来打算开学了再给你，既然你想帮助同学，用这个现成的笔记比你重新归纳总结省事。”
温宁翻开笔记本看了几页，里面不仅有重要知识点，还记了例题！
跟参考书似的，这个笔记加上她总结的那些，只要不是傻子，看完至少能考及格。
这下她确实不用熬夜了，先把这个笔记给同桌他们看也是一样的。
“还有初高中的教材，我托人去借了一套，这两天应该会送过来。”陆进扬波澜不惊地补了一句。
温宁没想到陆进扬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激动地把笔记本抱在胸前，抬头看着陆进扬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忍不住踮起脚，往他唇瓣亲了一口，弯起眼睛道：“谢谢你进扬！爱你！”
陆进扬只对她说了两个字：“睡觉。”
“好呀，马上就睡。”温宁把笔记本小心收好，又把书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利落地关了灯，爬上床。
刚一钻进小被窝，陆进扬火热的胸膛便靠了过来，紧贴她的后背，占有欲十足地将她抱进怀里，下巴在她颈窝轻轻摩挲。
温宁被他弄得有些痒，娇滴滴哼唧了一声。
结果立刻就感觉到身后的铜墙铁壁更烫了。
“进扬，别闹了~”温宁怕他一会儿又挑火，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乖乖。”陆进扬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声，接着将她整个人调了个面，温宁下意识娇呼了一声，接着带有清新薄荷味的气息便朝她靠近，亲吻她软白的耳垂，在她侧颈流连，最后堵住她的唇瓣，撬开唇齿，深深地品尝起来。
温宁被他吻得脑袋晕乎乎的，全身骨髓被抽走了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声音更是软得不成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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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还钻到被子里面。
温宁全身像过了电流，麻麻的。
陆进扬还没解禁，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压着她，侧脸枕在她脸颊旁，呼吸沉沉。
憋了好久还没憋回去。
他在她耳边难耐地喘气，叫她，“宁宁。”
温宁轻嗯了声。
陆进扬声音低哑：“我下楼洗个澡，你困了就先睡。”
温宁：“是不是很难受？咱们还是分开睡吧，我离你远点，你就不会这样了，总不能天天晚上你都去洗冷水澡，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陆进扬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要分开睡。”
宁愿感冒也不要跟老婆分开。
温宁有点心疼又有点想笑，“那你只能天天受折磨了，快去吧，我等你。”
陆进扬起身下楼了。
温宁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困意，陆进扬下楼没多久，她就眼皮儿打架，没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陆进扬回来的时候，温宁闭着眼睛睡得正香，还砸吧了一下嘴。
“小骗子。”
陆进扬无奈地叹了声，把她裹进怀里，抱得紧紧的。
第二天，温宁去单位辞职。
梁团长虽然不舍单位流失一个这么优秀的人才，但还是给她批了申请。
温宁办完手续，去科室和刘梅交接工作。
刘梅早就知道她有考大学的打算，也没有太惊讶，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两个人说完工作的事，刘梅不舍地对温宁道：“宁宁，虽然你离开单位了，但我们还是朋友，常联系啊！”
温宁笑着拍拍刘梅肩膀：“我还在首都呢，如果考上大学应该也在首都，咱俩联系的机会多着呢。”
刘梅揉了揉有点湿的眼睛：“也是，你又没走，还在首都呢，中午咱们一块儿吃饭吧。”
温宁正好有计划：“中午你和何芳一块儿，我请你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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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带着何芳和刘梅，一起去了单位附近的国营饭店。
三个人去得早，坐下点完菜，没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小芳，你和马同志现在进展怎么样啦？”温宁这几天忙着上学的事儿，没来得及关心何芳和马志刚的后续。
刘梅立刻嗅到八卦的味道，看着何芳：“你处对象啦？”
何芳大方点头承认：“宁宁给我介绍了陆队他们基地的飞行员，叫马志刚，我跟他刚处两天，目前感觉还不错，就是有个讨厌的前任跟苍蝇似的，总时不时飞出来恶心人。”
温宁第一反应：“王婷婷又搞事了？”
何芳：“对，她在基地到处嚷嚷，说志刚脚踏两条船，玩弄她感情，基地领导还找志刚谈话了，更过分的是，她妈还跑到我们舞蹈队找张队长告状，说我人品败坏，抢了她对象。明明我跟志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分手了。”
温宁没想到王婷婷这么无耻，不是告领导就是告家长，跟没断奶孩子似的，关键是她自己分手后马上就开始相亲，还不让马志刚找新对象，简直就是双标：“上次在饭店，要不是她跑得快，真该拿汤给她泼回去。”
“怎么回事，上次你们在饭店还碰到她了？”刘梅听温宁提过王婷婷这个人，追问道。
温宁把上次在饭店王婷婷造谣何芳搞破鞋的事跟刘梅讲了一遍，刘梅气得直捶桌子：“丫真是欠收拾！要让我碰到，非给她把嘴撕烂！她就该和周怡那疯子关一起，两一路货色！”
提到周怡，温宁觉得两人还真是疯得如出一辙。
仔细想想，其实两个人的背景还挺像的，都是高干家庭的独生女，从小被宠到大，家里人人都捧着夸着，养出两人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所有人都得围着两人转，所有事都得顺两人心意，但凡哪里不如意，便开始发疯。
可惜，现实世界可不会什么事儿都按两人的心意发展。
何芳道：“上次是看在志刚的面子上，没有对她怎么样，她再敢找茬儿，我也不是吃素的！”
三个人正吐槽，结果说曹操曹操到。
王婷婷挎着包走进饭店，在离温宁她们两桌远的地方坐下，坐下后便开始盯着门口左顾右盼，好像在等什么人。
温宁三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互相对视一眼，很快达成共识。
此时不报仇，啥时候报？
刘梅盛了碗汤，温宁和何芳一人倒了一碗剩菜里面的汤汁，然后兑了点茶水。
王婷婷背对着三人这桌，压根看不见三人走过来。
刘梅打头，走到王婷婷背后，手里的汤碗一扬，整碗汤直接泼到了她衣服上，后背到肩膀那片全部淋湿。
“啊！”突入其来的湿意，王婷婷尖叫了一声。
周围人看过来，刘梅歉意地对王婷婷道：“哎呀，对不起同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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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瞎了啊！……”王婷婷正要破口大骂，温宁一手端着混了菜汁和茶水的碗，一手拿着手帕走过去，“哎，王同志是你呀！别生气我帮你擦擦！”
“不好意思，手滑了。”温宁手帕往王婷婷身上舞，另一手拿着的碗掉到她裤裆里头，裤子瞬间湿了。
油腻腻黏糊糊的汤汁糊了她一裤裆。
王婷婷是医生，有洁癖，简直像过敏患者吸入过敏原一样，呼哧呼哧地气得胸膛起伏，还没骂出声，何芳端着汤汁，直接从她头上淋下来，给她洗了个头。
黏腻的汤汁从头顶流下来，流进她眼睛嘴巴里面，王婷婷那表情好似生吃了一个蟑螂似的。
三个人动作很快，又是呈三角形围攻王婷婷，周围人根本看不清怎么回事，王婷婷愤怒得整个人要燃起来，用手薅开脸上的汤汁，嘴巴大张正要大骂，温宁眼疾手快，把手帕团成一团，直接塞她嘴巴里。
“呜！唔！”王婷婷话被堵了回去。
温宁三人拔腿就跑！
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跑出好远，直到跑到一处巷子里面，确认王婷婷追不上她们，三个人才对视一眼，扑哧笑出声。
“太爽了！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温宁畅快道，以前没少被王婷婷给气死，偏偏顾忌陆进扬，她还不能怎么收拾她，现在这种报复方式虽然幼稚了点，但好歹有气当场就出了，不用憋屈自己。
何芳也觉得爽：“想到丫那吃屎一样的表情，简直太痛快了！”
刘梅比两人大了八岁，但年轻时候也没少跟人干仗：“就该这样，别逼逼直接动手！就是不知道她回过头又要搞什么事。”
温宁都能猜到王婷婷的手段，无非就是造谣加告状，“没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三个难道还斗不过她一个吗？”
“说得也是！”何芳斗志昂扬地拍拍胸脯。
跟何芳和刘梅分开，温宁去了学校。
一进班级里，她座位周围的同学已经是嗷嗷待哺。
“温同学，你总算是来了！”
报道那天，温宁跟大家约了今天一起过数学知识点。
“我中午在外面吃饭耽误了点时间，那咱们开始吧。”
温宁在座位坐下，把包里的思维导图给拿出来，摆在课桌上，前后左右的几个同学凑过来看。
“你们看，这个就是初中和高中整个数学知识体系，我先从最基础的地方给大家过一遍。”
温宁拿了只铅笔和空白本子，开始给大家讲解。
讲完后，她引导道：“你们现在回想一下，这部分涵盖了哪些知识点？”
大家皱眉思考，突然发现，以前零散的知识点，开始在脑海中行成了逻辑链，并且很容易就全部记住了。
很快，大家便把这一章的所有知识点说了出来。
无一遗漏。
温宁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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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只带着大家学了一个部分的内容，剩下的就让大家自己去看教材，然后用思维导图的方式，把知识点整理出来，有不懂的再问她。
温宁也有自己的功课需要学习。
她理科、语文和英语不错，但其他的文科不太行，尤其是历史，这个时代跟后世只是相似，但历史背景并不一样，很多时间和事件都要重新记忆。
现在没有分文理科，所有的科目高考都会考，所以温宁还要花时间去搞定文科。
一个下午的时间，温宁在座位上看书，前后左右的同学也在学习，氛围一下浓厚起来，搞得后面打牌和看连环画的同学都有点紧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怎么大家都开始学习了？
而且能学懂吗？
原本无心学习的那批同学开始好奇了，问了埋头苦学的同学，对方把温宁讲的东西给传授了一遍，无心学习的同学发现，好像也不是很难，可以试试。
学习兴趣萌芽了，接着便慢慢开始加入到这批埋头苦学的同学之中。
然后一传十，十传二十。
打那天开始，高三一班的同学突然就开始对学习有兴趣了。
也还是有爱打牌的同学，但二缺一，凑不起来了，干脆也被带着拿起课本。
学完数学，学物理，接着又是化学……各个学科都用思维导图的方法来梳理，不懂的地方就去问温宁，她人美声甜还贼耐心，大家积极性一下被调动起来了。
尤其是男同学。
但很快就被陆耀给挡了回去，“来来来，有不懂的问我。”
“别打扰我大嫂学习！”
陆耀变成了温宁的同桌，天天跟她同进同出。
温宁由着他宣誓主权，顺便也帮着抓抓陆耀的学习。
为什么说学习要有氛围，班级要有风气，就是这样，跟灰指甲似的，一个传染两，时间久了，大家都开始加入到学习的队伍中。
101中高三只有三个班，很快这种风气也传到了隔壁两个班。
各科老师一进教室，发现大部分人都拿着纸笔埋头苦写，时不时的还翻开教材看两眼。
往常后排打牌看小人书的也收敛不少。
老师们惊讶得下巴快掉地上了，咋了这是，全部转性了？
时间飞逝。
距离下个月的全区摸底考只有一周的时间。
原本101的同学们对考试一点都不上心，但经过这大半个月时间的学习，居然开始对考试期待起来，想着正好检验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
区里的其他学校压根没把101的学生放在眼里，更是等着看温宁的笑话。
陆二叔知道后，心情十分不美妙，看温宁的笑话，不就是看他的笑话。
真是……
他都能想象得出，摸底考试成绩出来，那几个校长背地要怎么嘲讽他。
陆二婶气愤道：“那丫头真是我们家的克星，大哥大嫂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居然让陆耀也跟着她一块儿去101中学折腾，就不怕陆耀过去跟那群街溜子学坏了，染些坏毛病，以后有大哥大嫂后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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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班上的同学对各科知识点梳理得差不多了。
现在那些公式定理就像长在他们脑子里一样，随时调用。
而且因为是自己归纳总结的，不懂的地方又及时请教，以前落下的几乎补齐了。
剩下的，就是不断在各种题目中去运用这些公式定理。
也就是题海战术。
这个年代没有参考书，更没有什么题库可以刷，能做的只有课本上的例题。
例题数量不多，大家又刚体会到学习的快乐，浑身都是力量，很快就把书上的例题都刷完了。
温宁看大家劲头很足，把陆进扬的笔记本拿了出来。
笔记本上的题目难度比教材大，而且题型非常经典，温宁之前没仔细看，现在认真翻开，觉得这个笔记简直堪比参考书。
陆耀现在是温宁的同桌，看到温宁手里的本子，觉得有点眼熟：“大嫂，这本子……是不是我哥给你的？”
温宁停下翻页的动作，如常道：“是呀，怎么了？”
陆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摇头道：“我哥这心呀，偏到太平洋了，大嫂，你不知道，以前我上学那会儿，问我哥借这笔记看，他死活不答应，说什么学习没有捷径，自己归纳总结印象才深刻，简直一套一套的，结果现在……”
敢情那一套压根就是针对他的，对嫂子那叫一个乐于助人。
“啧啧。”陆耀再次感叹。
温宁大方地把笔记本推给他：“喏，你拿去看。”
陆耀摆摆手：“算了，我可不敢看。”
温宁道：“你大哥特意拿出来让我跟同学分享的，看吧。”
陆耀这才接过来翻了几页，嘀咕道：“我哥不愧是季老师的亲传弟子，这些题型我见都没见过。”
“季老师是谁？”温宁从来没听陆进扬提过。
陆耀道：“季老师以前是华清大学的教授，物理和数学专业都教，还参加过多个军事项目研发，我外祖家跟季家算是世交吧，我哥的理科学习都是季老师启蒙的，不过后来——”
陆耀压低声音，“季老师因为某些事被逼得拖家带口避走国外，当初走的时候，就是我哥去送的。等风波过了，我哥还托在外交部工作的朋友在国外打听过，但至今都没有任何关于季老师的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当初到底有没有顺利到国外，还是半路出什么事……”
温宁听得唏嘘，“但愿平安吧。二哥，笔记你先看吧，我复习一下历史和地理。”
“嫂子，你这么一说，我历史也没背呢”，陆耀道也刚想起，“我得赶紧用你教的学习方法把历史事件都梳理一遍。”
陆耀干劲十足的开始复习。
温宁看着笔记本上的题目，想跟班上的同学分享，但只有一本笔记，马上就是摸底考了，每个人都抄一遍太浪费时间。
想了想，温宁把班上的同学都召集起来，对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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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一落，立刻就有好几个同学举手：“温同学，我要一本！”
“加我一个！”
“我也要报名！”
“……”
这个时代能读到高三的同学，基本家庭条件不会太差，至少不会是那种揭不开锅的，很快，超过半数的同学都举手了，温宁画了个表格，让他们把名字登记上去，然后去找印刷厂谈价格。
至于其他班级的同学，温宁暂时没时间考虑，先紧着自己班的吧，等这次摸底考试完了，再让老师问问要不要给其他班的同学也分享这个资料。
之前在文工团，温宁就经常去印刷厂印材料，跟厂里管这块的主任很熟。
这次私下去找对方办事儿，温宁其实心里有点没底，一来印刷的材料少，二来以前人家认文工团这个单位，现在她不在文工团了，不知道人家还卖不卖这个面子。
温宁原本以为要磨一番嘴皮子，还得送点东西，结果没想到，一见面，那主任比之前看见她还热情，听她说明来意，马上豪爽应下：
“温同志，你就在这儿等我，我马上让工人先印你这批材料，其他的订单都往后排。”
温宁欣喜道：“那我替我们全班同学谢谢您了，大家都等着这批材料复习，您这样实在太仗义了。”
“哎呀温同志你可别这么说，是我要感谢你才对！”主任反而一脸感激的看着温宁，
“我儿子伍大壮跟你同班，这段时间回家天天把你挂嘴边，说你教他们班同学那个什么学习方法特别有效果，还说你带着他们学习，还帮他们解答问题，这么多年，我没见我家大壮回家看过书，嘿，这大半个月这小子每天回家看到晚上十二点过，我不叫他睡觉，他估计要熬通宵。”
“你是不知道我这老父亲的心有多欣慰！真谢谢你温同志，以后你要印什么东西，尽管来找我，我给你安排！”
温宁是真没想到今天来印刷厂还有这种待遇，既然这样，这个关系她当然要维护好，多个人脉多条路，她微笑道：“主任您太客气了，关键还是伍同学自己有学习的心，他挺聪明，要是继续这样认真学习，高考完全没问题。”
哪个家长不希望听别人夸自己孩子聪明？
温宁这么一说，主任更是屁颠屁颠跑去安排。
半个小时的时间，材料就印好了。
主任表示：“温同志，我让人给你送学校去，你一个女同志拎着太沉了。”
温宁还以为今天即使谈妥，也得至少后天才能拿到印刷的材料，没想到这么快，她笑容更灿烂了：“伍主任您太客气了，回头我一定告诉全班同学，得记着您的好。”
伍主任嘴角飞扬，挥挥手：“嗨呀，这有什么，捎带手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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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拿到材料，又开始埋头研究起来。
终于到摸底考那天。
考试一共考八门，跟后世不太一样，没有文理分科，所有科目都要考。
而且分数也不一样，这里是数学、语文、英语100分满分，理综250分，文综250分，总分八百分。
因为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摸底考，市里和区里都要排名，所有学校相当重视。
考试没有分考场，在本校考。
考试铃响，101的同学们拿起笔开始作答。
文科靠背，需要花费的时间多，这段时间大家把功夫放在数理化上，文综的科目就有些松懈，不少知识点没来得及背，看着试卷上那些送分的题，只能眼睁睁地空着。
监考老师本来还以为大家这段时间努力了，至少卷子能填个七八成吧，兴许学校排名不会垫底，结果收卷的时候一看，一片一片的空白到处都是。
顿时就死心了。
看来这次还是垫底。
同学们也是垂头丧气。
结果到理综考试，大家拿到试卷，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一看题目，脑子里就自动蹦出温宁说过的话：读完题，先想想这道题要考什么。
清楚题目背后的考点，然后从脑子里调取相关的公式和定理，再稍微思考推论，很快就解出答案。
顺利解完一题，自信心瞬间提升，接着往后做，越做越顺。
越做脑瓜子越灵通。
交卷的时候，一个个喜气洋洋，卷子上能写的都写了，不会答的题，也会写两个公式上去，万一能得分呢？
高考迫在眉睫，这次摸底考只是看看大家的水平，顺便给高考出题的老师一些参考。
考完试，大家没有松懈，想到文综科目还差了一大截，回来后便继续开始看书。
温宁和陆耀也投入紧张的学习中。
对于温宁来说，历史、政治还有地理相当于是从头学过，她脑瓜子再灵光，也要花大量的时间去背书。
摸底考试的成绩在考完第三天出来了。
成绩没有先给学生公布，而是送到教育司的统计办，随即教育司领导通知各学校校长过去开会，在会议上宣布这次摸底考试的情况。
教育司会议室。
四中、八中还有几所学校的校长们谈笑风生，组团边寒暄边往会议室走，这几所学校在全区甚至全市都是名列前茅，平日之间也是互相抱团，不怎么带别的学校玩。
陆二叔正好出办公室倒茶杯里的茶渣，跟几个校长碰了个正着。
四中校长笑容满面道：“陆主任，忙呢？”
陆二叔点点头，“过来开会呀？”
四中校长嗯了声，八中校长接话道：“陆主任，你侄媳妇儿这次摸底考试成绩怎么样？看了成绩没有？”
旁边几个学校的校长也面带微笑的看着陆二叔，只不过那笑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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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二叔尴尬地扯扯嘴角：“我工作忙，还没时间关心她成绩。”
四中校长道：“正好我们现在去会议室，会上就要出各学校的成绩统计表，要不一起去看看？”
陆二叔正了正手里的茶杯，连忙道：“不了，我还有点工作要忙，你们快去开会吧，到时间了。”
说完便转身往自己办公室走。
几个校长互相对视一眼，脸上皆是戏谑的笑容。
看来陆主任也要脸，知道自己侄媳妇成绩差，压根就不敢去看成绩，不然到时候看到那个位数的成绩，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几个校长走到会议室落座。
其他学校的校长走过来找几人攀谈。
101中学的刘校长也来了，不过没什么人搭理，一个人坐在会议室最后一排的角落。
很快，教育司的同志便把这次考试成绩的统计表分发了下来。
统计表最左边一栏，写着全市中学的名字，名字排行是按这次摸底考成绩来排的，就跟奥运会排名一样。
满分是800分，划的重点本科线是680分，一般本科线是580分，大专线是480分。
打头的是四中，一共252名学生，过重本线的有52人，一般本科线的有180人，剩下的都过了大专线。
八中排在第二，各数据比四中略低一些。
四中和八中的校长看到自己名次后，皆是放松一笑，自己学校的成绩，完全在意料之中。
看完自己学校的成绩，便开始关注别的学校。
四中校长想起温宁的学校，直接往表格最后几排扫，去看101中学的数据。
历来101中学不是倒数第一就是第二，反正是垫底。
结果视线定格在最后一排，发现：咦，排最后的是98中，不是101中学。
奇了怪了！
接着视线往上扫，排倒数第二的学校，也不是101中学，四中校长心里有点小诧异，拉了拉旁边八中的校长，八中校长也在找101中学的名次，两个校长对视一眼，眼里都有惊讶。
八中校长小声道：“反正都是倒数，前后浮动个几名也正常。”
四中校长赞同地点头。
两个人的视线又从倒数第二的位置往上移，结果一连倒数十所学校里头都没发现101中学的名字。
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次101中学没参加考试？
不可能啊！
一共38所中学，两个人不信邪地开始从正数的顺序往后看。
当看到排名第十的位置时，两个人目光皆是一顿，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盯着看了好几秒——
确定是101中学的名字！
怎么可能？！
怎么会！
101中居然从倒数窜到了第十名！
飞升了20多名！
两个人皆是不信，目光往旁边一拦的数据移动，只见上面写着——
101中学高三学生总数：122人
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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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本科线：58人
过大专线的：38人
看到这个数据，四中和八中的校长惊得合不拢嘴，天呐，101中的本科率居然超过65%！
全区38所学校，本科率超过50%的只有12所学校，101中就占了其中一个位置！
很快，其他学校的校长也发现了101中这次逆天飞升，排到了第十名，101中要崛起了吗？
大家纷纷转头，目光投向101中的刘校长。
刘校长坐在最角落，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着太阳穴，看起来好像在看表格，实际上昏昏欲睡。
他下午出来开会前没喝茶，现在困得要命。
反正他们学校历来都是倒数，这表格看不看都无所谓。
刘校长脑袋一点一点地，快要睡着了。
“老刘，快醒醒！”旁边坐的倒数学校的校长推了推他。
刘校长没动。
急得对方胳膊肘用力怼了他一下：“快醒醒呀！赶紧看看你们学校的成绩！”
刘校长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不以为意地嘀咕道：“不就是倒数嘛，老郑，今年是你倒数第一还是我倒数第一。”
刘校长打了个呵欠，一只手把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下，慢悠悠定睛往成绩单上一看——
“咦，怎么没有我们学校的名次，统计漏了？”
“这儿呢！第十名！”旁边校长忍不住伸手给他指了出来。
“啊？第十名？”刘校长的眯眯眼瞬间放大一倍，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真的是第十名！”
天呐！
他们学校居然考到第十名！
刘校长刚反应过来，其他学校的校长立刻把他围住，好奇道：
“老刘，你们学校教学怎么抓的？怎么提升这么快？”
“是不是从哪儿挖了名师呀？”
“还是从哪儿招了一波尖子生？”
“……”
老刘都被问懵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他还没消化呢，万年垫底忽然间飞升到前十名，他咋觉得那么不真实呢？
听到大家的问题，他摸摸脑门，想了想：“老师还是那些老师，至于学生嘛……最近就接收了两个过来插班的同学。”
有人疑惑：“可这两个学生再优秀也不可能把你们学校平均水平都拉起来吧？”
刘校长道：“是啊，我也纳闷呢，不过这两同学确实挺优秀的，其中一个只有小学文凭，初中和高中还都是自学的，来我们学校之后，带着班上同学一起学习，最近高三的学习氛围是浓了不少。”
呵，自学的能有多优秀？
八中校长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个插班自学的学生，她这次考了多少分？”
“是呀，她考多少分？快看看！”
其他几所学校的校长也发问，都知道温宁插班到101中了。
刘校长还没拿到学生的成绩单，但是教育司的同志有呀！
立刻就有同志帮忙翻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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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下围到那张成绩统计表前面，定睛往上面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温宁，语文68，文综150，
这种成绩在别的中学一抓一把，甚至都是垫底的那批，几个校长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不过如此嘛。
然后视线继续往后看，只见后面的成绩写着——
数学100，英语98，理综
什么？！
数学和理综居然考了满分，英语接近满分！
各科总分加起来666分！
够不上重本线，但本科线是足够了！
关键人家是自学的中学课程，都能考上本科，如果是在学校正常念书，分数至少往上涨个100分，绝对能上重点大学！
之前拒绝过温宁的那几所学校的校长惊得下巴往下坠。
天呐，
当时人家过来插班的时候，他们说什么来着？
劝人家从初中开始读，不要好高骛远，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学习没有捷径，要一步一个脚印。
以为自己文曲星下凡呢！
结果！人家这水平，考个普通大学绰绰有余，努力一把都能冲重点大学！
还用得着去读初中？
回味过来，几所中学的校长顿觉老脸发烫。
早知道当时就该把温宁给收下，说不定学校又多了一个重本学生。
不过四中和八中的校长惊讶之后，仍旧不屑地撇了下嘴，他们学校优秀学生多着呢，就算错过温宁一个也不算什么。
再说了，虽然温宁理科成绩不错，但文科成绩差得没眼看，还有四个月就高考了，努力一把，顶多冲个重本线，又不可能考上华清和首都大。
也就那样吧，没啥了不起的。
也就只有那些垫底的学校把温宁当个宝贝。
“刘校长，恭喜啊。”四中校长不走心地道了句，扭头走开了。
八中校长态度一模一样。
其他学校的校长看两人都走了，也跟着说了句恭喜，走了。
虽然当初没招收温宁确实有点打脸，但又不是错过一个高考状元，也不至于让他们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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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尝到努力得到回报的滋味。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他们形容不出来。
只觉得每天被巨大的喜悦与成就感包围，整个人如同干瘪的气球被吹满，充盈无比。
从前荒废学业，浑浑噩噩混日子，每天只觉得空虚和无聊，到处找乐子来填满空虚。
但现在有高考作为目标就不一样了，每一天干劲十足，非常充实。
温宁也努力着，每天把文科课本翻来覆去地背。
陆耀一看，温宁这么优秀都在努力，他有什么资格偷懒？
所以陆耀也跟着卷起来了。
上厕所兜里都揣张笔记在背。
101中的学习氛围是越来越好，越来越卷。
温宁还学后世，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了个高考倒计时，提醒同学们时刻紧张起来。
学校离军研所家属院近，有时候中午温宁累了，就去宁雪琴那里睡午觉休息。
宁雪琴还是研究所的临时工，不过靳卫国说了，等今年年底，找个机会给她转成正式工。
正式工的工资待遇比现在高了一半。
还有资格申请住房。
打铁还需自身硬，虽然有靳家这条人脉，温宁也劝宁雪琴在平时工作上要比别人更努力，不然转正之后，难免落人口实，毕竟这个年代的人，不服就举报，举报信箱那是真有人看。
宁雪琴也明白这个道理，不想给靳家拖后腿，更不想给自己女儿拖后腿，她本来就离婚了，周围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她得自己立起来，才能成为女儿的依靠。
看着温宁努力学习，宁雪琴在单位也受到感染，工作积极性高得不行。
有活抢着干。
没活找活干。
一晃眼，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了。
时间更紧张了，温宁和陆耀铆足了劲儿。
陆进扬现在在跟一个国家机密研究项目，在家的时间很少，因为很多数据需要保密，不能带回家，所以加班只能在单位干，不能拿回家。
常常他晚上回家，温宁已经睡了。
但不妨碍小两口每天腻歪。
早上那会儿，陆进扬会用某种方式把温宁给唤醒。
温宁迷迷糊糊感觉身上有一双手，然后是炙热的呼吸在她全身游移，她哼唧着推都推不开，全身力气在他的亲吻下一点点流失，软成一滩水，最后起床还是陆进扬给抱起来的，给她穿衣服，穿拖鞋。
连内衣陆进扬都给穿。
温宁开始还害羞，推推搡搡地要自己坐起来穿。
陆进扬不让，盯着她一身雪肤，看一次眼尾猩红一次。
忍得后背紧绷，青筋一鼓一鼓地冒。
他真不知道她怎么长的，一身白皮子，肌肤细嫩得连个毛孔都看不到，好像通透莹白的玉石，身材前凸后翘，虽然瘦但该有肉的东西丰耸饱满，跟量尺比着长的一样，陆进扬只要一挨到就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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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把玩璞玉一样放在手里把玩。
现在他改成早上洗冷水澡了。
陆进扬双腿已经恢复到八成，正常行走甚至是小跑都没有问题。
但要想重新通过飞行员体能评估，还得继续治疗。
所以还要天天洗冷水澡。
好在也快要解禁了。
温宁今天来学校，课间同学伍大壮叫住她：“温同学，等一等，我爸让我把这个给你。”
伍大壮是印刷厂伍主任的儿子，上次温宁去印材料，就是伍主任帮忙插队印的，价格还给她优惠不少。
伍大壮递了两张小照片给温宁，“这个是上次你去印刷厂印材料，从那个笔记本里面掉出来的东西，被印刷的工人捡到了，等想起还给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后来那个工人家里有点事一直请假没来上班，就把这东西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谢谢呀。”温宁跟伍大壮道谢，接过照片，仔细打量手里的两张照片。
照片只有半个巴掌大，黑白的，其中一张上面的环境看起来像是在家里，布置很雅致，一男一女围坐在餐桌边，桌上摆着一个裱花生日蛋糕，女同志穿着旗袍，一头垂顺长发，头上戴着宽边发箍，有点像情深深雨濛濛里面方瑜的打扮，长得算漂亮，温婉知性又带点仙气，温宁不认识女同志，但旁边坐着的男同志，她熟得不能再熟——
是陆进扬。
长相和现在比起来多了几分青涩，看起来应该是17、8岁时候拍摄的。
还有一张照片是陆进扬的独照，他端坐在沙发，穿白衬衫，衣领扣得严实，袖扣整齐地卷到手肘，露出手腕的表，剑眉星目，薄唇紧绷，神情有些严肃地看向镜头。
温宁把玩着手里的照片，无意间翻过合照那张照片，看到背面一行娟秀的字体，写着：进扬，18岁生日快乐。
18岁。
从男孩变成男人的年纪。
陪在身边的不是家人，而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意义不言而喻。
所以才会夹在笔记本里面珍藏起来。
温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后面的那行字，刚刚看到照片的时候，她其实还好，就是一张合照而已，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看到这行字，她心口像被棉花堵住，闷闷的，喘不过气儿。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上课铃响。
她收回思绪，深吸了口气，将照片揣进衣服口袋，走回教室坐下。
这节课是自习，陆耀拿出书准备看，温宁用钢笔戳了戳他的胳膊，陆耀转头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容天真，“怎么了嫂子？”
温宁小声问：“那个，你之前提到你大哥的老师，他有女儿吗？或者有……女学生吗？”
照片是夹在笔记本里面的，温宁猜想那个照片上的女人，应该跟季老师有关。
陆耀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知道温宁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季老师有个女儿，我们喊她明舒姐，以前经常跟我们一起玩儿，我们还争着都要娶她当媳妇儿，现在想起来笑死了。”
回忆起往事，陆耀不自觉眼中带笑。
“你们？”温宁听得有点不是滋味，陆进扬小时候要想过娶别人？
陆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摆摆手否认道：“嫂子你别误会，我哥从小爱看书，不怎么跟我们玩，我是说的长征哥和周正哥他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点点头，心里那种闷闷的感觉却没有消散，点头道：“我就问问，你看书吧，不打扰你了。”
陆耀挠了挠头，也没多想，转头开始背英语单词。
背了一会儿，指着一个词儿道：“嫂子，这个念什么来着？”
温宁看了眼他指的地方，帮他读了一遍。
陆耀又问了一个英语长句。
温宁教他怎么翻译长句，主谓宾定状补。
“嫂子，你真厉害！英文发音好标准，语法也学得很好。”陆耀眼神崇拜地望着温宁，狗腿地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温宁习惯了他的彩虹屁，勾勾唇：“赶紧看书。”
下午放学，温宁和陆耀一起回家。
走到家属院门口，温宁看到前面有道高大熟悉的身影——是陆进扬。
只不过旁边还跟着一个女同志，波浪长发披散脑后，头上是贝雷帽，穿着卡其色的长风衣，脚下踩一双白色高跟鞋，女人很高，穿上高跟鞋后身高已经到陆进扬的耳朵那里，目测脱了鞋也有1米7以上。
她和陆进扬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陆进扬手里拉着一个格纹行李箱，温宁没见过那个箱子，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帮旁边那个女同志拿的。
温宁忽然就想起了照片上那个女人，虽然现在看不到前面女人的脸，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她就觉得这个女人就是照片上那个，是那个季老师的女儿。
温宁还在打量女人的背影，陆耀认出前头自家大哥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大哥怎么跟个女同志走在一起，大嫂还在旁边呢，万一误会怎么办？
陆耀开口朝前面喊道：“哥，你下班啦？”
陆进扬听到声音，脚步一顿，回头。
他身边的那位女同志也回过头，看到陆耀的刹那，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起笑容，率先迈开步子朝陆耀走过来，挥手道：“小耀长这么高了？！还记得我吗？”
陆耀看着女人的脸，也有一瞬间呆滞，这、这不是：“明舒姐？！”
季明舒笑容灿烂：“怎么，不认识我啦，小时候你皮得跟猴似的，但就怕你哥，你哥瞥你一眼，你立刻规矩了。”
陆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明舒姐还记得呢……”
季明舒跟陆耀说完话，视线才转到一旁的温宁身上，眸中闪过一丝惊艳，正要开口，便见陆进扬松开手里的行李箱拉杆，迈步走到温宁身边，把她手里抱着的书接过来，抬手很自然地捏了她肩膀两把：“怎么抱这么多书回家，累不累？”
“还好。”温宁道。
陆进扬轻描淡写地瞥了眼陆耀，那意思，陆耀明白，怪他没有给嫂子拿书。
可是他问过嫂子，嫂子说不用他拿，而且才四本书而已，也不至于有多重，他大哥宠嫂子宠得，陆耀搓搓胳膊，见怪不怪地看着季明舒，“明舒姐，你别介意，我哥一遇上我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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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没否认，转头跟季明舒介绍：“这是我爱人，温宁。”
季明舒唇角弯了弯，朝温宁伸出手：“今天听进扬提到过你好几次，原来你就是温宁同志，你好，我叫季明舒，以前我爸是进扬的老师，我算是他师姐吧，我中途出国了几年，今天才第一天回国，没想到去单位报道碰到进扬，原来我跟进扬在一个研究组，还真是有些巧。”
听着季明舒一口一个进扬的喊，喊得自然又顺口，温宁莫名感觉有点不舒服。
也许是她小心眼吧，温宁压下心里的情绪，伸手跟季明舒回握了一下，礼貌地笑了笑，“你好，季同志。”
这称呼既不热情也不冷淡。
季明舒自顾热情道：“我比进扬大四岁，你应该比进扬年纪要小吧？那你跟他们一样，叫我明舒姐吧。”
说完季明舒还期待满满地望着温宁。
温宁只好开口喊了声：“明舒姐。”
季明舒勾勾唇，“那我以后就喊你宁宁了。”
温宁没反驳，四个人往家里走，陆进扬帮温宁拿东西，没有再去拎季明舒的行李箱，陆耀手里还抱着一摞书，季明舒只好自己拉箱子。
见到温宁，陆进扬的注意力就全在她身上，脚跟脚步地在她旁边，胳膊都快擦到一起了。
“今天学习累不累？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你的成绩考重点大学没什么问题。”
“饿了没有？晚上想吃什么？”
“周末我休息，你最近学习也挺累的，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陆进扬低声在温宁耳边询问。
温宁兴致不怎么高，随便答了几句。
陆耀和季明舒走在两人后面。
季明舒看着陆进扬主动往温宁身边凑，主动找话题的样子，忍不住跟陆耀打趣：“小耀，你哥变化好大，以前不怎么爱说话，现在都学会关心人了。我记得以前有女同学给他写情书，他连拆都没拆开看过，还说以后不打算结婚，没想到现在跟宁宁感情这么好。”
陆耀自豪道：“那可不，不过我哥只关心我大嫂，对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时不时就给我横眉冷对的，对别的女同志更是。”
季明舒：“是吗？不过宁宁确实长得漂亮，怪不得你哥动心。”
陆耀点点头，“我大嫂可不是只有美貌，内在也很优秀。”
陆耀这段时间跟在温宁身边学习，对温宁的能力那叫一个五体投地，就没见过她不会解的题目，陆耀特自豪地抬着下巴道：
“你别看我大嫂长得娇滴滴的，但学习特别好，理科门门满分，我还没见过哪个女同志能把理科学得这么牛！哦对，明舒姐，好像你以前理科也挺好的哈？”
“不过我大嫂是自学的，这点我哥都比不上。”
季明舒顿了下，表情不变地说：“听起来你对你大嫂评价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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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陆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嫂子确实很优秀。”
陆家。
季明舒要来，陆进扬提前给家里打过电话。
陆振国今天要开会，没办法早回来，但秦家以前跟季家是世交，秦兰把季明舒当半个女儿看，因此提前回家了。
没想到今天除了季明舒，陆二婶和叶巧也来了。
叶巧这次没带秦建飞，是和陆二婶单独来的。
温宁四人没到家之前，秦兰已经跟陆二婶聊了会儿关于季明舒的事。
叶巧也在旁边听。
这会儿刚唠完，便听到门口响动，秦兰起身迎过去，门打开，温宁四人走了进来。
“兰姨！”季明舒一见到秦兰便激动地跑上去抱住。
秦兰也激动，眼眶都红了：“明舒！”
两个人抱在一起叙旧，陆进扬牵过温宁的手说：“宁宁，陪我上楼放东西。”
温宁嗯了声，跟着他一起上楼。
到卧室。
关上门，陆进扬高大身躯便从后面抱住温宁，双臂交握在她身前，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怎么了乖乖，今天心情不好？”
从刚才在家属院门口见到温宁，陆进扬便觉得她心情不是很好，尽管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但总觉得像戴了层面具一样，不真实，陆进扬心里莫名有些慌乱。
温宁在他怀里挣了挣，没挣开，只好由他抱着，想到那两张照片，温宁手伸进衣服口袋，往外掏，“上次印刷材料的时候，你笔记本里的照片掉印刷厂了，今天那边的人才送过来。”
温宁把那两张照片放在面前的书桌上。
“什么照片？”陆进扬不记得笔记本里有什么照片，他垂眸往书桌一看，视线顿时凝固，顿了两秒，薄唇开启道：“宁宁，照片上的人是我，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两张照片。”
“哦，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也没说什么”，温宁语调淡淡的，提醒道，“照片后面还有字。”
陆进扬就这么从后面抱着温宁，一只手横在她胸前，另一只手随意拿起照片翻转，视线扫过背面那排小字，看清楚上面写的内容时，他声音忽然带着几分笑意：“就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嗯？”
“我没有，你放开我~”温宁抬起胳膊肘，往后顶了下，想挣脱他的束缚。
陆进扬扔下照片，双手重新交搂在她胸前，温宁那小猫一样的力道，立刻被瓦解，被他搂得紧紧的。
挣也挣不开，温宁放弃了，偏过头，紧咬下唇，不想讲话。
陆进扬微微俯身，低头，侧脸跟她的脸颊贴在一起，声音低沉好听：“照片应该是明舒姐拍的，我不知道怎么在我笔记本里面，你别多想宁宁，我以前没喜欢过别人，只喜欢你一个，而且明舒姐早就结婚了，她丈夫在国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知道自己在因为一张照片无理取闹，但还是忍不住道：“要是她没出国，说不定你们早就结婚了。”
这话一出口，温宁自己都能闻到酸溜溜的醋味。
平心而论，季明舒确实不差，长得很有气质，身高也高，清清瘦瘦的，特别像那种T台模特，但身上还多了一种温婉知性的气质，而且穿着打扮和谈吐都很不错，跟陆进扬站在一起，也是般配的。
最关键的是，秦家和季家是世交，那就意味着季明舒跟陆进扬认识很多年了。
而温宁跟陆进扬认识才不到一年。
比长相比学识她不怕，但比谁认识的时间长，她输了。
一想到这点，温宁心里便不是滋味，气鼓鼓地撇过头，不跟陆进扬脸贴脸了。
“吃醋了？”
陆进扬唇角微翘，掐腰将她抱坐到书桌上，略微低头，和她的视线齐平，他眼神中带着浅淡笑意。
温宁无声地瞥他一眼，移开视线，既不看他的眼睛，也不跟他说话。
陆进扬还是第一回见到温宁生气吃醋的模样，那娇媚吃味的小表情撩得他心弦颤动。
他第一反应是开心，开心她在意他，对他有占有欲，就像他也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过一样。
他扶在她腰侧的手上下摩挲，黑眸深邃似海地望着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我老师的女儿，比我大四岁，我一直把她当姐姐来看，从来没喜欢过她，更不可能跟她结婚。”
“我以前跟她单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就算见面，不是当着季老师的面，就是孙长征和周正他们也在场，要不就是带着陆耀，不信你问他们……”
说完，陆进扬顿了两秒，打量她脸色。
温宁表情不变，手指随意拨弄着桌上那两张小照片，幽幽道：“可是……我都没陪你过过生日。”
还是十八岁的生日。
说完这句话，温宁眼眶不争气地红了，眼泪在眼眶边打转，要落不落的，看得陆进扬呼吸一紧，心疼得要命，他当即双手紧握她肩膀，低头轻轻啄吻她湿红的眼角，低声哄道：
“哭什么……”
“我从来不过生日，那次是意外，我去老师家里请教问题，临走的时候明舒姐突然叫住我，把蛋糕拿了出来，说老师今天生日，让我一起过，我才坐了下来。老师的生日恰好跟我是同一天。”
温宁本能地身子往后仰，抬手推他的胸膛：“可你还把你们的合照收藏在笔记本里面，不就是想怀念的时候翻出来看一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才不信。
陆进扬急了，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解释：“我没收藏照片，我甚至都不知道笔记本里面夹了照片。”
温宁唇角勾起冷淡弧度：“不是你自己夹进去的，那就是她放进去的，不是你喜欢她，就是她喜欢你。”
什么姐姐弟弟的，别说大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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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女人就是准，她就是直觉两个人之间的感觉不一般。
陆进扬是百口莫辩。
天地良心，他对季明舒绝对没有任何超越姐弟之间的感情，就在他愣神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温宁一把拽开他扶在她腰侧的手臂，跳下书桌，迈步往外走。
“宁宁！”被她推开那一刻，陆进扬心蓦地一疼，反应过来，长腿一迈，快步上前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然后紧紧地抱住她，低沉声音透着几分恐慌，“你想去哪儿？嗯？”
陆进扬抱得太紧了，温宁快喘不上气了：“你松开。”
“我不松！”陆进扬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还是卸了力道，怕把她弄疼了。
温宁是知道怎么气人的，红唇张合：“照片看了那么多年，现在你白月光就在楼下，你不下去跟她叙旧，在这里抱着我干什么？”
陆进扬胸口起伏，不知是急的还是被她给气的，无奈道：“乖乖，你就是想让我疯是不是，什么白月光黑月光，我不懂，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喜欢到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晚上就没睡过一个整觉，每天晚上都……”
“都怎么？”温宁抬起下巴睨着他，陆进扬咬了咬牙，薄唇贴在她耳边，说了句话，温宁觉得耳朵都污了，全身血液轰地冲到脸上，整张脸烫得发红，羞恼地抬手捶了陆进扬一拳。
陆进扬顺势将她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床边，将她往床上一扔，高大身躯立刻覆了上去，唇瓣急切地堵住她的红唇，大力撬开她的牙关，辗转深入，让她这张小嘴竟说气人的话！
房间内回荡着急促的呼吸交缠声，陆进扬一边亲她，一边大手顺势滑动，温宁一开始还抵抗，后来直接放任他的动作，脑子晕乎乎的，全身像过了电流一样麻酥酥的，唇边无意识地溢出声音。
听到她的声音，陆进扬整个后背绷成了一条直线，全身血液都往一处涌，闷哼声低沉得仿佛从胸腔挤出来。
两个人一上一下，目光对视，陆进扬眼里的浪潮快把温宁给淹没了。
但没办法，关键时刻，他只能憋着，就这么双手撑在她身侧，等着那股冲动过去。
温宁眨巴眨巴眼睛，细白指尖轻轻戳他的胸膛：“我看你就是喜欢我的身体，肤浅……”
陆进扬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黑眸深邃地盯着她：“你从内到外我都喜欢。”
哪哪儿都长在他心坎上。
看一眼，他就挪不开视线，心里跟猫挠似的，总想着她。
温宁被他的视线烫得脸红，羞恼地抬手抓着他耳朵揉：“还要多久才好呀？”
“一会儿妈该上楼叫我们了。”
她可没忘楼下还有那么多人在，过会儿就到饭点了。
陆进扬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精致漂亮的眉眼，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动，忍不住又低头轻啄她的唇瓣，亲多少次都不够。
亲着亲着，反应更强烈了。
直到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温宁身体一下紧绷，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快起来，肯定是妈上楼喊我们下去吃饭了。”
温宁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敲门声：“大哥，宁宁，吃饭了。”
居然是叶巧。
温宁应了一声，陆进扬压着温宁，在她耳边说了句“晚上继续”，才把她给拉起来。
两个人互相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双双下楼。
尽管两人很快关上房门，站在门口的叶巧还是一眼看到里头那张凌乱的大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尽管温宁两人很快关上房门，站在门口的叶巧还是一眼看到里头凌乱的大床。
叶巧也结婚了，瞧着那张皱得不成样子的床单，心头暗骂温宁是狐狸精，青天白日的，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勾着陆进扬在房间里面胡来。
楼下。
季明舒正在分发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
秦兰的是驼色格纹羊绒围巾，巴宝莉的经典款，秦兰不认识牌子，但是围巾的品质能摸得出来，而且包装礼盒非常精致，看起来就不便宜。
“明舒，让你破费了，阿姨很喜欢，谢谢你。”
季明舒亲昵地抱着秦兰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把头靠在她肩膀：“不破费兰姨，我用奖学金买的，您小时候就老照顾我，现在我长大有能力了，还不让我孝敬孝敬您呀？”
秦兰眼眶泛红，想到刚才听季明舒说，季德林刚出国就水土不服生病了，后面又检查出癌症，没几年就去世了，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国外生活，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秦兰心疼地说：
“你这次回来就别再出去了，以后就把这里当你家，有什么事别自己扛，你还有我跟你陆叔，还有进扬和小耀两个弟弟，你在这里不是一个人，知道吗？”
季家因为那次风波，全家都跟季德林断绝了关系，早就不来往了，就连季明舒妈的娘家人也登报撇清了关系，季明舒现在回来，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季明舒感动地点点头。
“对了”，秦兰想起来，“你刚才说在国外结婚了，你丈夫也是华人，怎么这次不跟你一块儿回来？你既然受聘回国搞机密项目，几年内都不能出国，你丈夫要是不回来，你们两口子异国那可不行。”
季明舒顿了顿，笑道：“我丈夫他现在也在国外的科研项目，暂时走不开，等他忙完，就会回国找我。”
这还差不多，秦兰放心下来。
季明舒松开秦兰的胳膊，从行李箱继续拿礼物。
“小耀，送你的。”
季明舒把一个鞋盒递给陆耀，“小时候记得你就喜欢打篮球，这个是国外的篮球鞋，专业的篮球运动员穿的，看看你喜不喜欢。”
陆耀眼睛一亮，打开鞋盒，一双红白黑拼色的运动鞋，侧面有个勾的标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款式。
“好酷啊明舒姐，谢谢你！”
季明舒：“客气什么，你是我弟弟，给你带礼物应该的！”
眼看秦兰和陆耀都有礼物，陆二婶在旁边干巴巴地坐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跟办公室同事发零嘴，挨个发过来，还没到她时候的心情一样。
季明舒来之前没想到陆二婶会在，也没想过给她带礼物，但现在这情形，她只好把行李箱里面自己用的香水拿了出来，好在香水还没开封过。
“二婶，这是给你的礼物。”
陆二婶脸上立刻漾开笑容，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天使琉璃瓶造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香水：“没想到我也有礼物，明舒，你真是有心了。”
季明舒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二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太客气了，这次我从国外回来，在这边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往后还得您多照顾。”
陆二婶笑得满脸褶子：“说出来不怕你笑，我还是第一回用香水，以前只听过这玩意儿，明舒，这个就直接拿着往身上喷吗？”
季明舒接过香水瓶，往陆二婶手腕按压了一下，然后演示道：“您喷一点在双手手腕静脉处，然后这样交叠揉一揉，再轻轻触摸耳后和脖子，或者您直接喷在衣柜里面，这样衣服自带香气。”
“噢，原来是这么用的”，陆二婶点点头，“你看我，山猪吃不来细糠，今天才第一次知道这个香水怎么使。”
季明舒：“我一开始也不怎么用，后来在国外大家都用，我也就习惯了。”
季明舒转头，看到从楼上下来的人，嘴角笑容扩大：“进扬，宁宁，小叶！”
季明舒一个没落的招呼，从行李箱里拿出给陆进扬的礼物。
一架巴掌大小，但非常精致的飞机模型。
“知道你从小就喜欢飞机，这个是美国歼机3代的模型，我托人从他们科研所的纪念品商店买的。”
“谢谢。”陆进扬淡声道，接过礼物。
视线下意识地看向温宁。
温宁刚刚在房间还跟陆进扬使小性子，现在一出房间，脸上表情自然得不得了，甚至唇角还微微勾起弧度，眼睛扑闪扑闪的，压根就看不出她有任何异样。
陆进扬这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她吃醋吧，他担心她心情不好，她一皱眉他心口就疼。
但她现在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又觉得心头不得劲，好像她不是那么在意他，他反而就想看她吃味的小表情。
陆进扬第一次发现，男人，原来也会有这种矫情的时候。
正思索，又听得季明舒说：“进扬，你18岁生日那天，我忘了给你准备礼物，本来打算后面补上，谁知道……”
谁知道那一次竟然是最后一次见面，
那天没多久，她就跟父亲季德林匆匆出国了。
季明舒吸吸鼻子，脸上重新扬起笑容，“补送你的18岁礼物，虽然迟到了快8年。”
“明舒姐，那次是帮老师过生日，你不用送我什么礼物。”
陆进扬直接开口回绝，他从前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更别说什么礼物。
季明舒很自然地把礼盒拆开，笑着说：“你跟我客气什么，我是你姐，又不是外人。”
礼盒里面是一整套拉夫劳伦的休闲套装。
白衬衫、藏蓝色的绞花毛衣、还有米色的休闲裤。
“我当时看到模特穿这套衣服的时候，就觉得特别适合你。”
季明舒说完，没等陆进扬说话，便马上从箱子里拿出没拆吊牌的polo裙，也是同一个品牌的，她把裙子给温宁：“弟妹，我回国前不知道进扬已经跟你结婚了，没来得及想给你买什么礼物，这个裙子跟进扬那套是同一个品牌，全新的，正好进扬穿男装，你穿女装，配成一对！”
温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这话听着，要是她不在，是不是季明舒就要跟陆进扬穿成一对？
但眼下季明舒以姐姐相称，又叫她弟妹，她要是计较，那在别人眼里就是小肚鸡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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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眉眼弯弯，大大方方地把裙子接了过来：“谢谢明舒姐，让你破费了，改天我和进扬请你吃饭。”
温宁说完，叶巧看着那件绞花毛衣，状若无意地道：“咦，上次见大哥穿的毛衣，跟明舒姐买的这件好像。”
陆二婶不信地道：“那怎么可能，人家明舒买的衣服是国外名牌，你看那包装多精致，进扬穿的那个应该是谁给他织的吧，手织的是有心意，但跟人家明舒买的还是没法比。”
陆二婶本意是想捧捧季明舒，没想到那是温宁给陆进扬织的毛衣。
听到这话，温宁面色没变，因为她织的时候本来就是照后世的毛衣品牌来设计的，只是没想到季明舒跟她的欣赏水平一样。
陆进扬面色一沉，正要开口，秦兰抢在儿子前头道：“弟妹，瞧你说的，买的和手织的都一样，都是对方的心意，怎么能拿来比较呢？”
陆耀知道大哥穿的那件毛衣是温宁给织的，因为他大哥那段时间隔三岔五总拿出来穿，每次穿上，那气质都不一样了，别人看不出来，陆耀看得明明白白，他大哥眉眼都是愉悦，还有几分嘚瑟。
只不过闷骚的男人，嘚瑟得不明显而已。
陆耀道：“既然大哥有毛衣了，那就给我呗，我还没穿过这种毛衣呢，明舒姐，你不介意吧？”
季明舒笑道：“当然不介意，你也是我弟弟，印象里你还是个小孩呢，怕你不喜欢，所以开始没给你挑衣服，挑了球鞋。”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明舒姐。”陆耀直接把毛衣给拿走了。
陆进扬叫住他，把剩下的衬衫和休闲裤也一并给他：“穿就穿一套。”
陆耀咧着一口大白牙：“哥，你是我亲哥！”
“大家快坐下吃饭吧，一会儿菜该凉了。”秦兰岔开话题，招呼道。
“对，吃饭吃饭，明舒你快坐。”陆二婶跟着招呼。
一屋子人围着餐桌坐下。
季明舒在温宁旁边坐下：“宁宁，我听进扬说你要参加高考，复习得怎么样？”
温宁拿起筷子正打算吃饭，闻言又放下，礼貌回道：“还不错，挺顺利的。”
季明舒点点头：“听说你们现在刚恢复高考，文理科都要考，压力还挺大的，你要是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进扬，他以前成绩可好了，尤其是理科，我记得他有个专门的笔记本，上面都是经典题型，让他借你参考参考。”
季明舒说话的时候，隔着温宁瞥了一眼陆进扬，见他沉着脸，又开口道：
“你别被进扬平时板着个脸吓到了，他就那样，不会说甜言蜜语，也不会关心人，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他以前还说自己一辈子不结婚呢，我那时候都怕他真打一辈子光棍，没想到现在也找到归宿了，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包容了。”
季明舒说得情真意切，温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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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女人的自觉吧，虽然季明舒已经结婚，但她总觉得对方是在显摆和陆进扬的交情，她是陆进扬的老婆，陆进扬什么脾气用得着别人来告诉她吗？要说也该是婆婆秦兰来说。
还拜托她多照顾包容，要不是陆进扬说两个人单独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她都要以为季明舒以前跟陆进扬感情有多深厚似的。
温宁勾勾唇，故作惊讶地看着季明舒：“明舒姐，真没想到以前进扬性格是这样的，他跟我在一块儿倒是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的。我们还没结婚的时候，他在生活上就挺照顾我的，有时候比我自己都细心，脾气也很好。”
“是吗？”季明舒扯扯嘴角，“想不到进扬这几年变了不少，倒是我还总停留在他以前对他的印象里面，觉得他跟小时候一样。”
温宁没接这话，视线瞥向陆进扬：“进扬，你以后对外人也多笑笑，别成天板着个脸，你看人家明舒姐这么多年了，印象里都没你一个笑脸的样子。”
“听你的。”陆进扬当真翘了下唇角，顺手还给温宁夹了一筷子菜，“吃这个。”
旁边陆耀一副受不了两人恩爱的表情，搓搓胳膊：“明舒姐，你看到没，我大哥现在就是双重标准，对我嫂子一个样，对除我嫂子之外的人，另一副样子。”
“你看，这么多年，我哥什么时候主动给我夹过菜，还有那个学习笔记，我以前求了他好多次，想借来学习，他非让我自己归纳总结，碰都不让我碰，现在我嫂子还没开口呢，他自己主动就拿出来了，托嫂子的福，我们班同学人手一份我哥的学习笔记。”
说到这点，秦兰也有话说：“明舒，我们以前也担心进扬性格不懂得疼人，会让人家女孩子受委屈，没想到呀……总之这点你是完全不用担心。”
想到儿子跟温宁相处时候的模样，秦兰笑得合不拢嘴，赶紧伸手捂着嘴巴。
季明舒也笑了：“原来进扬和宁宁的感情这么好，倒是我多余担心了。”
秦兰给她夹菜：“来多吃点明舒，你在国外成天吃洋快餐，很久没吃过中餐了吧？”
“还是咱们华国菜好吃”，季明舒感叹地点点头，挑了口碗里的米饭，“兰姨你也吃，别光给我夹菜。”
一顿饭快吃到尾声，陆耀想起晚上还要让温宁给辅导英语，出声道：“大嫂，一会儿你帮我听写一下英文单词呗？”
温宁现在每天都抽出时间帮陆耀抓英文，闻言点头道：“好啊，吃完饭就去你房间。”
陆二婶听到这话，看向陆耀：“小耀，你明舒姐刚从国外回来，你想提升英文，不如多跟你明舒姐多请教请教。”
说完顿了一秒，又反应过来似的对温宁道：“小温，我没别的意思啊，咱们都没出过国，论英文水平肯定跟明舒没法比，你现在复习的时间也紧张，我这么说是为了让你紧着点自己的学习，你别多想。”
“我没多想，二婶。”温宁表情不变，淡淡道。
陆二婶受不了这种态度，自从反对温宁和陆进扬在一起后，好像温宁对她就是这么冷冷淡淡的，看起来很有礼貌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实际就是让她心里头不舒服，她忍不住道：
“小温，我这人说话直，你摸底考试的成绩我听说了，虽然在你们学校算不错的，但放到整个首都的高三生里面，不算什么，你现在的水平也就考个外地一般点的大学，考咱首都的学校都够呛，你还是自己多上点心吧。”
温宁不咸不淡地道：“二婶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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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宁宁已经很厉害了，她中学课程都是自学的，比好多正经上高中的学生考得都要好。”
陆二婶：“大嫂，高考看的是分数，又不是看你是不是自学的。”
陆耀不服气地道：“二婶，还没高考呢，你怎么知道我嫂子就考不上本地的大学，我觉得嫂子不仅能考首都的大学，考华清和燕大也不是没可能！”
华清和燕大？
开什么玩笑，前几年高考，整个首都排名前五十的学生，才有可能考上这两所学校。
她温宁？
一个小学毕业，靠自学到中学的，怎么可能比得过那些从小到大享受最好教育资源的学生？
要是那种水平都能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那大家还念什么书，全在家里自学得了！
陆二婶是工农大的老师，陆二叔又在教委，因此自诩对教育很了解的。
叶巧在旁边撇撇嘴，温宁什么水平她最清楚，从小就没听过她爱学习，上小学的时候成绩也不出众，估计也就考个二三流的大学，混个毕业等分配工作。
不过叶巧被温宁打脸打怕了，只敢心里想想，不敢吱声。
“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是骡子是马，到时候牵出来遛遛就知道了”，陆二婶起身道，又把话题转到季明舒身上，“明舒，今天谢谢你的礼物，你这次回国，住的地方解决了吗？”
听到这话，秦兰赶紧表态道：“明舒，你要不先在阿姨这里住吧，你们家以前的房子现在还不知道归属到哪里了，改天我让你陆叔去打听一下。”
“是啊明舒姐，我现在结婚搬出去了，以前住的房间正好空出来，东西都是现成的，你正好住进去。”叶巧跟着在附和，她住的房间就在温宁和陆进扬的隔壁，要是季明舒也住在家里，说不定有好戏看。
只要能给温宁添堵，她就开心。
温宁没有对这事表态，一来她不是女主人，二来她也不关心。
陆进扬则在思考，如果家里再多个人，他和温宁要不要搬出去？
长期在这里住下去终究不方便，不如跟单位申请房子，或者出去买房。
空气安静了几秒。
大家都在等季明舒反应。
“兰姨”，季明舒眨了眨眼睛，笑着道，“单位给我分配了宿舍，我住宿舍就行，就不打扰你们了，而且宿舍离单位也近，我上班方便。”
“今天时间不早了，我改天再过来拜访您和陆叔叔。”
季明舒没住进陆家，适时提出告辞。
陆二婶也准备走。
“那我送你们。”秦兰见状，送两人出去。
客厅一下空了，温宁也有事，跟着陆耀上楼听写单词。
学习完，温宁回自己房间。
走到衣柜边，拉开柜门，准备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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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原本在书桌前看资料，见到温宁进来，起身走到她旁边，抬手拉住她的手腕，顺势将人搂抱在怀里，低声道：“还生气吗乖乖？我不知道明舒姐会送我衣服。”
本来他就不过18岁生日，季明舒这么一提，还补送礼物，倒显得那个日子很特殊似的。
今晚这顿饭，温宁的确吃得有点不是滋味。
季明舒挺好的，甚至让她有些危机感，也有点自卑。
温宁掀起眼皮，淡淡道，“我织的毛衣确实没有名牌的好。”
“知道你喜欢飞机模型，但是我不在国外，没有办法买给你，而且可能也买不起……”
她现在要事业没事业，后面还要念四年大学，如果没有收入的话，只能依靠陆进扬，在财力这方面比季明舒差了太多。
后世她是白富美，自己家里有钱，有底气，所以从来没有自卑过。
但现在，她和宁雪琴什么都没有，她自己还没有工作，面对季明舒，她很难自信起来。
听到她这么说，陆进扬心疼得不行，宠溺地亲了亲她额头，薄唇开启：“乖乖，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嗯？”
“我就喜欢你给我织的毛衣，要不是怕穿坏，我天天都穿。送礼物这种事，不是看礼物，是看谁送，你送的什么我都喜欢，都当个宝。”
“宁宁，我有多喜欢你，你应该能感受到……”陆进扬喉结滚动，大手箍着温宁的腰，将她往怀里按。
温宁立刻感受到他某处灼热。
羞得脸颊发烫，抬手推他的胸膛，“不要脸……”
每次只要一靠近她就这样。
陆进扬亲了她脸颊两口，贴到她耳边，声音又低又哑：“一看到你就这样，一想到你也这样，只对你有感觉，对别人它没有反应。”
温宁恨不能把耳朵捂上。
她发现了，陆进扬就是闷骚，看着高冷，实际关上门，没出息得很，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不过，其实温宁对陆进扬也是这样。
看到他就想抱抱贴贴，两个人一挨着，就跟干草沾了火星子一样，轰地燃起来。
这或许就是生理性喜欢吧。
温宁正想着，陆进扬见她不抗拒，便低头含住她的红唇，亲吻她，强势中带着一点讨好，温宁一会儿就被他亲得七荤八素，小脸红彤彤一片，气喘吁吁地伏在他肩头。
垂眸看着她此刻娇媚如水的脸蛋，陆进扬薄唇开启，低沉如水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跟明舒姐现在在一个项目组，往后工作不可避免会有交集，但我会尽量跟她保持距离。”
他说得认真又坦承，给足了安全感。
温宁也不闹脾气了，她现在觉得不舒服，其实主要是她心里没底气，大学还没考上，事业也没搞起来，加上季明舒总有意无意地彰显以前跟陆进扬交情有多深，她心里不自觉地就会跟季明舒比较。
但当务之急是努力把高考考好，而不是在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去跟一个事业有成的人比较。
想通后，温宁柔声道：“以后你跟她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我不会跟你闹别扭了。”
“你想闹就闹，我乐意哄。”陆进扬把她抱坐到腿上，眸光宠溺地看着她。
温宁被他这话给逗笑了，看来男人都喜欢作精，她眉眼弯弯，下巴微抬，媚眼如丝地睨着他：“行呀，你别嫌我烦就成。”
陆进扬看着她娇俏妩媚的模样，又忍不住堵住她的唇，细细品尝，喉咙声音含糊道：“不烦，就喜欢你这样儿。”
……
一个月的时间，晃眼就过了。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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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就起来准备早餐，家里有两个高考生，那早餐肯定得丰盛些，什么鸡蛋、包子、粥、油条、豆浆、豆腐脑……整得饭店似的，准备了七八样。
陆耀爱睡懒觉，张婶准备完早餐，第一件事就是上楼敲陆耀的门：
“小耀，起床了！”
“今天高考可别迟到了！”
陆耀在里头应了声，张婶不放心，一直站在门口，等亲眼看着陆耀出来才转身下楼。
温宁那边，陆进扬以前出早操，生物钟特别准，一般五点半就会醒一趟，今天不到五点就醒了，侧头看了会儿抱着自己胳膊睡得香甜的小女人，白嫩凝脂的小脸，红唇微微张开露出一抹贝色，精致的眉，纤长卷翘的睫毛，秀气挺直的鼻梁，就连睡着都那么好看，陆进扬情不自禁地收了收胳膊，把人往怀里圈得更紧，然后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等到六点半的时候，陆进扬就跟脑子装了雷达一样，精准检测到时间，唰地一下睁开眼睛，
“宁宁，醒醒。”
他侧头亲了亲温宁的额头，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刚醒时候的磁性质感。
“嗯……好困……”
“让我再睡五分钟嘛……”
温宁睡得迷迷糊糊，眼睛还舍不得睁开，闭着眼睛跟陆进扬哼唧。
陆进扬也心疼她，抽出胳膊让她再继续睡会儿，自己起身把今天她要穿的衣服给找出来，再回到床边，开始给她穿衣服。
平时早上上学，温宁想多睡会儿，也是陆进扬给她穿衣服。
房间窗帘只拉了一点缝隙，些微的光透进房间，能看清但不至于刺眼。
陆进扬先给温宁脱睡衣，解开胸口的扣子，一身雪白肌肤立刻暴露在空气中，像豆腐似的又水又白，房间里面立刻被照亮了一个度，陆进扬每天早上都要被她这身肌肤给晃得眼尾猩红。
关键里面还什么都没穿，那盈盈一握的小细腰，秀美挺立的峰峦，就这么完全呈现在陆进扬面前，猛烈冲击着他的视觉。
陆进扬深吸了口气，压下不断往上蹿的冲动，僵硬着手指给她把衣服全脱了，然后换上小背心和粉衬衫，再接着给她穿裤子。
最后是穿袜子。
陆进扬大手握着她莹白小巧的脚丫，指尖不小心划过她的脚心，温宁脚丫立刻往回缩，玉豆一样的脚趾头抓紧，嘴里还婴宁几声，听得陆进扬耳膜麻酥酥的，全身都绷紧了，真是个小妖精，全身上下哪哪儿都长到他心坎上，撩得他身体发紧，随便哼唧一声，他都有反应。
陆进扬吸气再吸气，忍着冲动给她把袜子套上。
一身都穿好之后，床上的人还没醒。
陆进扬也没舍得叫醒，端上墙角三角立架上的搪瓷盆，扯了挂架上的毛巾搭肩膀上，下楼了。
去楼下倒了一盆热水，端着回房间。
毛巾扔进热水里面打湿，拧干，拿着热乎乎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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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这才睁开眼睛，陆进扬把热毛巾递给她，温宁接过来洗了把脸，整个人才清醒几分。
她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扎头发，接着拧开陆进扬给她买的俄国产的珍珠膏往脸上抹，抹得小脸香香的，才起身跟着陆进扬下楼。
温宁下楼的时候，陆耀刚在餐桌边坐下。
“大哥，嫂子，早上好。”陆耀精神抖擞地打了个招呼，温宁对他点点头，去院子里面刷牙。
现在才七点出头，陆振国和秦兰一般七点半才起，所以这个点只有几个小辈一块儿吃早餐。
张婶给每个人剥了个鸡蛋放碗里，等大家都坐下，张婶又往温宁和陆耀碗里夹了个油条，笑呵呵地道，“今天你们两个考试，一根油条加两个鸡蛋，考满分！”
“借您吉言，科科考满分！”温宁咬了口油条，笑着回道。
陆耀一口就把鸡蛋给吞了，咽下去后拍拍胸脯，自信地说：“等着吧张婶，今年首都高考状元和探花，咱们家肯定给包圆了。
张婶笑得看不见眼睛：“那敢情好，我一会儿就托人买鞭炮去，等出成绩那天好放炮！”
……
吃完早餐，陆进扬亲自送温宁和陆耀去考试。
温宁以前考文工团的时候，被周怡指使人给撞伤了，这次高考更重要，不能出闪失，所以一路上她都小心谨慎，时时提防着，怕出什么意外。
现在跟她不对付的，除了王婷婷就是叶巧，叶巧脑子不怎么好使，手段也很低级，温宁一点不担心，但王婷婷就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冷不丁就会窜出来咬你一口，尤其上次在饭店被她和何芳泼汤之后，王婷婷一直没动静，温宁总觉得不对劲，像在憋什么大招。
可一路上都特别顺当。
车子好好地停在考场门口。
“进扬，我和二哥进去了，你上班路上注意安全。”温宁转身跟陆进扬挥手。
“大哥再见。”陆耀也跟着挥手。
“正常发挥就行，别紧张”，陆进扬朝陆耀点点头，随即抬手揉了揉温宁的发顶，“去吧，上午考试结束我来接你。”
温宁和陆耀一起进考场，在走廊门口分开。
两个人不在同一个教室考试。
一路平安到教室，再到顺利坐到位置上，温宁都有点惊讶，居然没人搞事，按理说一般小说女主但凡有什么大事都会出现配角捣乱来着，这次居然异常顺利。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温宁现在还没看出有什么妖，先专心考试再说。
到时间点。
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
温宁收起思绪，深吸了口气，拿起笔开始写学校，名字和班级，然后答题。
第一科是语文，接着是数学……
经过小半年的努力，温宁的文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答起题来也是得心应手。
英语自不用说，手拿把掐。
理科更是她的强项。
陆耀的感觉跟她也差不多，下笔如有神。
而其他101中的高三同学答语文题目的时候，还没太大的感觉，到数学卷子的时候，看那些题目有种万变不离其宗的感觉，一下就看透题型后面的要考的知识点，解起来自然也又快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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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有点迷糊了，难道她想多了，没人要针对她？
第二天考上午考文综试卷的时候，温宁正埋头答题，忽然一个纸团掉到她桌上。
来了！来了！
她浑身一个激灵，身体防御的雷达轰地打开。
与此同时，她立刻举起手，朝老师示意。
“怎么了同学？”监考老师走过来，疑惑道。
温宁指了指桌上的纸团：“老师，有人往我桌上扔纸团！”
听到这边的动静，周围正在答题的同学笔尖一顿，全都转头看过来。
监考老师定睛一看，果然有个半个拳头大的纸团，揉得很紧实。
温宁出声解释道：“老师，我没有打开过，发现纸团的第一时间就举手向您示意了。”
“我知道”，监考老师点头，刚才她一直面向温宁方向，恍惚间好像是看到一道残影飞过，她拿起纸团，展开一看，顿时眉头紧皱，纸团上密密麻麻写着很多时间和历史事件，看来是谁打的小抄，很明显，这个考场上有人作弊，这事得赶紧跟监考组的组长汇报，监考老师看着温宁，“你先继续答题，别影响考试。”
另一个监考老师一边巡视考场，一边朝这边问：“怎么回事？”
拿着纸团的老师：“有人打小抄作弊。”
巡视的老师面色一凝：“我在这边盯着，你赶紧去汇报组长。”
那老师正要走，温宁想到书里常见的陷害手法，叫住老师：“等等老师，我怀疑考场有同学作弊，建议监考组加派几个老师过来监考，不然等我们考试完，有人因为纸团的事质疑这个考场所有考生的成绩，让我们成绩作废，大家这次都白考了。”
本来周围的考生只是在看热闹，这下听她一说，顿时后背发凉。
是啊，万一没抓到打小抄的人，连累他们整个考室的考生怎么办？
他们辛辛苦苦复习了这么久，凭什么要被作弊的人连累？
考生们相继举手示意：
“老师！我也建议监考组多派几个老师过来监考，重点监督我们考场！”
“对，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我们一锅汤！”
“我们愿意接受监督！”
反应过来，几乎所有的人都举手表示支持。
监考老师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大家先继续答题，我马上去找领导反应情况。”
不一会儿，监考老师回来了。
同时又带回来两个老师。
本来一个考场配了两个老师监考，现在温宁考室变成了四个老师监考，一个老师占据教室一角，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这片区域的考生。
这下作弊是不可能作弊了。
等到交卷，监考老师收完卷子，考生们正准备离开教室，门口却突然来了好几个老师模样的人，个个神情严肃，打头的那位堵在门口，道：“抱歉，大家暂时不能离开这个考室，我们要排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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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排查什么呀？”
“我们中午还想回去复习下一科呢，能背一点是一点，现在不让我离开，耽误我接下来考试怎么办？”
“对呀，我又没作弊，凭什么不让我走！我也要回去复习！”
“刚才不是都重点监考我们考室了吗，怎么还要排查？”
考生们不满地抗议，情绪十分激动。
打头领导模样的同志道：“同学们安静！现在的情况是这样，今天上午在这个考试发现了一张小抄，说明有考生携带小抄进来，意图作弊，如果不把这个考生揪出来，那大家这科的考试成绩，都会受到连带影响。”
一听影响成绩，考生们立刻安静如鸡。
见大家消停了，那领导也没废话，直接组织几名老师开始排查。
排查的方式很简单，把小抄上的笔记跟考生的试卷一一比对。
一个考场45个考生，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来。
看着监考老师们对比笔迹，正常考生都淡定地站在那里，一点不心虚，甚至有的还闲得抠起指甲。
温宁没闲着，仔细观察着各个同学的神情。
这个背后打小抄的人，不仅是单纯作弊，而是想把作弊这事儿栽赃给她。
如果她当时没有立刻举手，估计就会有人跟老师偷偷举报，来抓她现行。
到时候纸团在她桌上，就算通过笔记对比出是谁扔的，那她也会被认定成同伙。
扔纸团的肯定是坐她附近的考生，温宁视线一一扫过周围的人，忽然停在她斜后方的一个男考生身上。
对上她的视线，那男同学明显闪躲了一下，不敢直视。
温宁举起手，正要让老师先对比那个同学的字迹，没想到那同学一见她动作，自己反倒心虚起来，嗖地一下便往教室门口蹿去。
“诶！不许出去！”
监考老师们都在讲台对比字迹，门口没人把守，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同学已经冲出了教室。
有老师赶紧拔腿追过去。
剩下的老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虚了，跑了呗。
赶紧把那考生的卷子调出来对比，字迹一下就比对上了。
“还是四中的考生，我看这卷子填得也挺满的，何苦作弊……”
“可惜了，这次高考的所有成绩都会作废，并且五年内都不允许再参加考试。”
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上面都在关注，所以对作弊的处罚格外严格。
监考老师摇头感叹。
作弊的学生排查出来，剩下的同学自然可以离开。
温宁想到刚才监考老师说得话，那个考生所有科的成绩作废，并且五年内不能参加考试，这个处罚确实很重，最宝贵的五年都不能考试，五年后什么情况还说不准。
温宁压根不认识那个同学，两个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来栽赃她？
很明显，背后有人指使，而那个人，温宁大概心里有数。她不同情这个同学，但这个后果不应该只由这个同学承担，背后的人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温宁从考场出来，正好看到陆进扬和陆耀在门口等她。
见到她，陆耀着急道：“大嫂，你们考室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久都不让你们出来？”
陆进扬也关切地看着温宁，语气担忧：“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
下午还有一场考试，温宁怕背后的人还留了后手，便把事情经过如实告诉陆进扬，还说了自己的猜测。
陆进扬听完脸色沉得吓人，“你先跟陆耀回家，我去处理这事。”
“好。”温宁听话地点头，这种时候她只需要完全信任陆进扬，先把高考完成再说。
陆耀在旁边气得捏紧拳头，对陆进扬道：“哥，绝对不能放过背后的人！太阴损了！”
温宁不知道陆进扬怎么处理的。
下午的考试，她直接被单独隔离到教室的一个区域，有老师一对一监考她。
这个温宁倒不觉得有压力，反而觉得很安心。
因为背后的人没办法再对她搞小动作。
下午的考试很顺利，温宁交卷出来，陆进扬已经在考场门口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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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一出来就看到门口高大颀长的身影，她小跑过去，陆进扬伸手接了她一下，在周围人注意到之前又很快松开，唇角挂着浅浅弧度。
“下午考试顺利吗？”
温宁点点头，笑容轻松：“特别顺利，还单独派了一个老师过来监考我，这下应该没有人会质疑我作弊了。对了进扬，是你跟上面打过招呼吗？”
陆进扬正要跟她说这事：“我跟教育司的领导反映了情况，应该是他们加派的监考老师。”
温宁就知道肯定是陆进扬帮了忙，等走到没人的地方，温宁大着胆子拉着他胳膊，踮脚在他唇边吧唧亲了口，然后对着他眨眨眼睛，感动道：“谢谢你进扬。”
陆进扬顿时觉得心尖像被羽毛拂过一般，又酥又痒，宠溺地望着温宁，薄唇开启：“谢什么，我们是夫妻，有事就该一起承担，以后你再遇到事，也要像这次一样，及时告诉我，别自己一个人扛。”
“嗯。”温宁红唇弯了弯，甜蜜地点点头。
“对了”，陆进扬看着她道，“我下午找人查了那个陷害你的考生背景，果然跟王婷婷有关，他爸是从沈城军区调来首都的，中间帮忙走动的就是王婷婷她爸。”
温宁都服了，还真被她猜中，又是王婷婷搞的鬼。
什么仇什么怨啊，逮着她报复！
“那这次我们是不是又动不了她？”
王婷婷背景强硬，那考生的爸又是王参谋长调回首都的，最后肯定会帮王婷婷顶罪。
果然，陆进扬道：“那考生一口咬定是不小心把小抄扔到你桌子上的，并且主动认罚，愿意停考五年。”
温宁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闷得难受。
她知道这事儿很棘手，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那个考生是王婷婷指使的。
陆进扬拍拍她肩膀，安抚道：“放心宁宁，这次我不会放过她。”
温宁虽然憋闷，但也不想陆进扬因为处理这事儿受到什么牵连，询问道：“进扬，你打算怎么做？”
陆进扬卖了个关子，沉声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温宁好奇了一晚上，晚上在床上投怀送抱，试图从陆进扬嘴里提前套出消息，结果陆进扬嘴巴严得很，硬是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才领着她出门，直奔报刊亭买报纸。
付完钱，陆进扬拿过报纸递给温宁：“打开看看。”
温宁疑惑地接过报纸，打开一看——
首都日报头版头条刊登的就是这次高考作弊的新闻。
这个年代可不讲究什么隐私权，记者直接把那个考生的照片给放了出来，顺带还提到他的家庭背景。
温宁忽然有点明白了：“进扬，你是想借新闻把事情闹大？然后逼得对方去找王婷婷她爸出来摆平这事儿？”
如果摆平不了，两个人关系肯定闹掰，到时候什么提携之情都是白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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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等着两人狗咬狗就行。
“聪明！”陆进扬给她分析道，“利用人民舆论给对方施压，等他抗不下去，自然不会再帮王婷婷顶罪。”
这个年代，大家没什么消息来源，除了报纸就是电视新闻，因为高考是近期的热门话题，报纸刊登作弊消息的当天下午，首都人民便开始热议这事儿，基本都是抨击批评的。
“大部分学生辛辛苦苦复习这么久，他倒好，拿个小抄就能多考几十分，这个坏典型抓得好！就该这样登报让他出名，看谁以后还敢在考场上作弊。”
“一般学生谁有那个胆子作弊呀，你看这报纸上说了，这学生是高干子弟。”
“听说他户口还是外地的，按理是不能在首都参加高考，也不知道他爸是什么官这么牛，居然可以跨地区高考？”
“高干子弟这些年没少干浑事，借着家里有点背景就无法无天，要我说，停考五年的处罚都轻了，该取消高考资格，以后都不能参加考试！”
“高干子弟犯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不定新闻一过，他爸再给操作操作，说不定明天又去高考了，这次是抓到了，万一没抓到，真被他作弊考上大学，那对我们普通人家的孩子太不公平了！”
“对！必须严惩！永远取消高考资格！”
“……”
消息发酵很快，不少人给报社和教育司写信，要求严惩那个作弊考生。
还有人质疑为什么外地考生能在首都参加高考，背后是谁在拉关系走后门。
军区有刚正不阿的家属看不惯这种作弊行为，直接给军区领导办公室写信反映情况。
报社记者开始联络军区宣传科，想要采访军区领导，对这事儿进行跟踪报道。
事情果然越闹越大。
陆振国和陆进扬互通过消息，知道怎么回事儿，加上民心所向，陆振国在背后顺势推了一把，这事儿最后就成了上头领导拿来开刀的典型。
结果一查，还真查出那考生的爸从沈城调到首都这事儿不符合正常流程。
听到消息，对方顿时慌神了，赶紧给王婷婷她爸打电话：“王参谋长，这事儿兜不住了，再这么查下去，我老底儿都要被掀翻了。”
手里有点小权的人，谁屁股又是真的干净？
王婷婷她爸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跟自己有关系：“老刘，你说什么呢，什么兜不兜得住，你儿子作弊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方一听，愣住了：“不是您让我家小子在考场上把小抄丢给那什么温同学，再反咬她作弊吗？”
王参谋长眉毛倒竖，声音高了两个调：“老刘？！你喝多了吧，我什么时候让你干这事儿了！”
老刘：“参谋长，您这就不地道了，明明是嫂子和婷婷来找我，让我儿子帮忙陷害那个温宁，还说到时候出事的话，您会帮忙兜底，停考五年只是明面上的，等风头过了，我儿子明年还能继续参加高考，现在真出事儿，您一句跟您没关系就撇得干干净净，那我怎么办？我儿子又怎么办？”
王参谋长一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王婷婷和温宁素来不和，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事已至此，都怪他这个当爹的没管好女儿，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得把老刘给稳住，否则要是跟上头把他给吐出来，他也完了。
“老刘，我知道了，你先等等别冲动，这事儿我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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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婷婷还在基地上班，压根没把作弊的新闻当回事儿，反正她爸能摆平。
她正对着镜子修眉毛呢，突然便感觉后脑勺一阵钝痛。
啊地尖叫一声，转头一看，只见她爸手里拿着一本硬皮儿字典站在她身后，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爸，你疯了吧！干嘛用书打我？”王婷婷不满抗议，从小到大她爸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王参谋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谁让你指使人去陷害温宁的？还跟你妈打着我的旗号去找人办事，你是嫌我这个参谋长当得太久了是不是，想害死我？！啊？”
原来是为这事儿，王婷婷愤愤不平地道：“爸，你知不知道温宁都要把我欺负死了，先是让她朋友撺掇着马志刚跟我分手，然后还在饭店当众把汤泼我头上，她就差骑在我头上拉屎了，我凭什么还要忍她？！我不过是给她一点教训而已，怎么了？”
王参谋把书往桌子上一扔，砰地巨响，愤怒道：“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现在上面要彻查刘峰，刘峰兜不住，要把你给供出去！最后这屎盆子还得我给你兜！”
他还想再拼一把往上走走，要出了这事儿，估计这身军服都得脱下。关键这事儿他是真冤枉，他什么都没干，是被自己女儿给连累了！
王参谋长越想越气，悔不当初，真是应了那句话，惯子如杀子！
王婷婷还是第一次见她爸流露出这样焦躁的情绪，心知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好严重，脸色惨白道：“爸、爸，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王参谋长也想知道这事儿要怎么办！
闹得这么大，找人压下去是不可能了……
王参谋长愁得在医务室来回踱步，眉头紧皱，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王婷婷也坐立难安，拳头握紧又松开，不知道如何收场。
就在两父女一筹莫展的时候，张政委领着调查组的人过来了。
“王医生，调查组的同志过来了解情况，请你跟他们走一趟。”张政委语气平和，跟往常差不多。
但调查组的三名同志，个个面色肃杀，威严的眼神往王婷婷那边一扫，还没张口，王婷婷就吓得腿一软，往后退了一步。
王参谋恨铁不成钢地扶了她一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能大义灭亲地让王婷婷去接受调查。
王婷婷被带到了审讯室。
调查组的同志面无表情地说：“知道我们找你什么事儿吧？”
王婷婷还死扛着，摇头道：“不知道。”
调查组同志开门见山地道：“你指使刘峰的儿子在考场故意作弊栽赃给别的考生。”
王婷婷第一反应就是否认：“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没让刘峰做这些，他在撒谎！”
但是她眼神漂浮，脸色发白，一看就是心虚的表现，调查组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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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道：“我们既然来找你，就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再撒谎，那我们只能要求上头严厉惩罚，你爸也会被你牵连。”
王婷婷就是死鸭子嘴硬，心道对方要是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她摇头道：“我没有做过就是没做过！你们要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刘峰说是我指使的就是我吗？要我说，他自己儿子追求温宁不成，由爱生恨，所以才做出那些事报复温宁！”
反咬一口是她的强项。
谁知道调查组真拿出证据来了，把接线员给叫了过来，之前刘峰给王参谋打电话，转接员早就接到上面的通知，密切监听两人的电话，刘峰在电话里说的话全被记录下来了。
然后医务室另一个刚才没在办公室的医生也过来了。
刚刚没在办公室也是受上级命令，躲在外面监听王婷婷的动静。
现在当着王婷婷的面，把刚才医务室她和王参谋长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
听完两个证人复述的内容，王婷婷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得活像冻了一个月的带鱼。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在别人的监视下。
“同志，我、我说！我都交代！”
“是我猪油蒙了心，一时没想开……”
“我错了，求求你们网开一面，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等到反应过来，王婷婷一改刚才死不认罪的态度，哭着求调查组的人从轻处罚。
但已经晚了，机会给过她，她现在已经失去赎罪的机会。
等她交代完，调查组的同志拿上笔录走了，看都没看她一眼。
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王婷婷瘫软在椅子上，眼睛空洞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好像被抽光了丝的蚕茧，迅速的干瘪下去。
隔天。
组织对她的处罚就下来了。
开除军籍，以后所有国家医院永不录用。
相当于医生这条路彻底断了。
而王参谋长也受到了影响，以前帮王婷婷兜的底全被人翻了出来，军籍保留，但是取消了军衔和所有军功，不再是领导，而是被降到后勤去当普通的勤务兵。
至于王婷婷她妈，也被单位除名，理由是资质和履历不符合岗位要求，因为当初能进单位就是王婷婷他爸托人找的关系，现在王婷婷他爸出事，当初帮忙的人怕被连累，干脆就直接除名了，完全撇清关系。
王婷婷和她妈嫌丢人，已经准备回沪市老家了。
陆进扬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温宁。
温宁如释重负，这回终于是恶有恶报了，没有了后台，王婷婷以后就没有了作妖条件，她也不用时时提心吊胆，担心有人憋大招想害她了。
“进扬！”温宁激动地扑进陆进扬，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厉害，这事儿处理得太漂亮了！
一环扣一环，王家父女的每一步反应都在他算计中。
而且出手果断，一击即中
温宁崇拜得不行，看着陆进扬的目光仿佛含着万千星辰，璀璨又崇拜。
“进扬，你好厉害呀~”
看着眼前的俊挺英朗的面孔，温宁又情不自禁地圈住陆进扬的脖子，踮脚凑近，往他唇上亲了又亲。
汹涌的爱意几乎要把陆进扬给淹没了，他被她亲得背脊发紧，青筋直冒，温宁亲完正要退开，陆进扬一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摁进怀里，随即快速低头含住她的唇，粗大喉结急速滚动，霸道地深入她口中，舌头放肆地扫荡卷涤，力道大得恨不得把她一口给吞下去，喉咙里不断溢出吞咽嗯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这段时间忙着高考复习，都没时间跟朋友一起出来吃饭，正好王婷婷被解决了，温宁自然要去文工团告诉何芳和刘梅这个好消息。
三人约了在国营饭店一块儿吃饭。
“宁宁！”
一见面，何芳和刘梅就上来相继给温宁一个拥抱。
温宁抱了抱两人，然后一手挽一个，笑着道：“咱们找个位置坐下吧，不然一会儿人多了还得拼桌。”
这年代饭店没什么选择，大家一聚餐都爱上国营饭店，所以生意很火爆。
三个人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落座后，刘梅拎起桌上的水壶，一人倒了杯水，温宁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赶紧分享八卦：“跟你俩说个事，王婷婷被飞行基地开除了，取消军籍，以后再也当不了医生。”
何芳倒是有所耳闻，“我听志刚说她被调查组给带走了，她到底犯什么事儿了？”
温宁把王婷婷指使人在高考考场上陷害她作弊的事说了，何芳和刘梅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何芳捏着拳头，气愤道：“她怎么敢的啊？！疯了吧她！”
刘梅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咬牙切齿：“早知道，咱们上次就该往她头上淋粪，泼她一身汤都算便宜她了，不过总算是老天有眼，把她丫给收了！”
温宁道：“她爸现在被降职，她妈被开除，估计以后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何芳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这下我跟志刚可以放心领证了。你们不知道，她这小半年在单位一直纠缠志刚，只要志刚休假出来找我，她就在后面跟踪，不仅如此，还让她爸卡志刚的休假申请，不让他休假。”
温宁同情地拍拍何芳肩膀：“我说上次泼她汤之后，她对我没动静呢，敢情是你在替我负重前行。”
刘梅和何芳扑哧笑出声。
负重前行，这词儿形容得挺精准的。
难得见面，说完王婷婷的事，温宁问刘梅：“刘姐，你最近怎么样，科室忙不忙？”
刘梅喝了口水，点点头：“还凑活，新来了两个干事，科室的活儿大家分着做倒也不是很忙。”
“诶，宁宁，你考试怎么样？考完有没有对答案？我听说四中和八中这些学校还专门组织老师跟学生一块儿对答案估分。”
何芳：“我家亲戚孩子今年也高考，考完出来就哭着说要再复读一年，据说今年考试题目挺偏挺难的。”
温宁考完就去看王婷婷热闹，都没来得及和人对答案，喝了口水咽下，回答道：“我正常发挥吧，分数报考首都的学校应该差不多。”
听她这么说，刘梅就放心了：“太好了，以后咱们三还能经常出来聚一聚。”
“是呀”，何芳点头，忽然想起个事，“对了宁宁，我和志刚打算下半年挑个日子领证，到时候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们拍结婚照？我听杜科长说，你帮她侄儿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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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呀，到时候你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温宁爽快应下。
实际上她正准备利用这段时间给人拍照挣点钱，虽然她现在手里有点小存款，但未来还要念四年大学，总不能一直坐吃山空，还有季明舒也给了她一点动力，女人自己有钱才有底气。
所以温宁也想搞钱。
三个人说了半天还没点菜，服务员往这桌瞄了好几眼，还以为三个人是进来蹭茶水的。
再往这边瞄的时候，温宁眼神跟她对上了，反应过来后，赶紧招呼何芳和刘梅点菜。
温宁看了眼墙上挂着的“今日供应”小黑板，点了一个酱烧茄子，何芳点了道松鼠桂鱼，刘梅点了京酱肉丝和一个汤。
菜上齐，三个人拿起筷子，边吃边聊。
温宁刚夹了一根肉丝，旁边传来一道很是热情的声音：“宁宁！”
温宁转头一看，居然是季明舒。
更让她惊讶的是，挽着季明舒胳膊的人是叶巧！
“明舒姐，叶巧姐。”温宁放下筷子，跟两人打招呼。
季明舒看到温宁那桌还有人，淡笑道，“和朋友吃饭呢？”
温宁点点头。
本来以为打完招呼就能各吃各的饭，没想到叶巧道：“宁宁，现在饭店没位置，我看你们那桌还能坐两个人，我和明舒姐跟你们挤一挤，你不介意吧？”
温宁扫视一圈饭店内的桌子，确实没位置，她当然不可能拒绝，只是跟人拼桌之后，她们就再也不能畅快地聊八卦了。
温宁点头道：“你们过来坐吧。”
“那打扰了宁宁。”季明舒不好意思地对温宁笑笑。
“没关系。”温宁坐回自己位置，跟何芳和刘梅继续吃饭。
季明舒和叶巧坐下后，招呼服务员点菜，季明舒让叶巧点，说要请客，叶巧立刻笑弯了眼，上来就点了两道硬菜，酱肘子和烤鸭，美其名曰：“明舒姐，你这么多年没回国，得吃点特色菜。”
季明舒没说什么，转头问温宁：“宁宁，你考完感觉怎么样？我听单位的同事说，今年高考题目难度不小。”
温宁随意道：“正常发挥吧明舒姐，等成绩出来才知道。”
季明舒笑道：“你有这样的心态应该考得也不错。”
叶巧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接话道：“明舒姐，宁宁有大哥兜底，根本不用担心考试成绩，考得不好还可以继续复读，复读的学费和生活费大哥都会承担，大哥对宁宁可大方了，花钱那是眼都不眨。”
“进扬性格就是看起来冷冰冰的，实际上对朋友和家人都很照顾的”，季明舒不意外地点头道，随即又感叹地说，“其实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人依靠呢，像我在国外念大学那段日子，学费和生活费都要靠自己打工，看着是独立坚强，实际上呀，心里的苦只有自己清楚。”
都是女人，刘梅和何芳听着这话，当即就觉得有点不对味。
这两人把温宁说得好像米虫一样，什么都靠陆进扬。
明明温宁自己也很优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梅蹙眉道：“宁宁之前也在文工团上班，表现很出色，奖金没少拿，还评过先进，她养活她自己没什么问题，再说她念大学也是为了追求进步，以后毕业分到更好的单位，凭她的能力，她自己就能给自己兜底。”
叶巧呵呵一笑：“那大学四年没分配工作前，还不是要花男人的钱，刘梅姐，我也没说什么，我就是羡慕温宁命好。”
那语气听着不像是羡慕，倒像是阴阳。
刘梅和何芳都认识叶巧，说起来，叶巧跟秦建飞的绯闻最开始还是刘梅传出去，当然知道叶巧是个什么人，刘梅道：“你羡慕也没用，人各有命。”
这话就差明着说叶巧命不好了。
叶巧噎得脸色泛青，嘴唇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嫁进秦家前，以为秦家虽然没有陆家有权势，但好歹有钱。
结果嫁进去之后才发现，秦家是有钱，但钱都在秦母那儿管着，防她跟防贼一样。
秦母是会计，钱算得那叫一个精明，每个月就给她一点生活费，只够在学校吃饭，要想买点什么，那是一分多的都没有。
想花钱就得跟秦母张口，每回要个钱，都得被秦母明里暗里数落一顿。
饶是叶巧脸皮这么厚的人，也回回被臊得满脸通红。
一家人吃饭，那好肉好菜的都往秦建飞面前摆，叶巧多夹一块肉，秦母眼神便跟着瞥过来了。
秦建飞倒是大方，但只对外面的女同学大方。
叶巧简直苦不堪言。
“明舒姐，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好不容易跟刘梅和何芳聚一块儿，温宁不想影响心情，吃完饭便赶紧拉着刘梅和何芳走了。
三个人走出饭店，何芳问：“宁宁，那个明舒姐是谁呀？怎么听着她跟陆队长好像很熟的样子。”
温宁心道原来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觉，季明舒就是在明里暗里显摆跟陆进扬的关系，温宁道：“她是进扬老师的女儿，刚从国外回来，现在跟进扬一起工作。”
何芳点点头。
刘梅道：“从国外回来的确实有钱，她穿那件风衣，我之前在洋行看到过同款，要卖300多块钱一件，简直是抢钱。不过说真的宁宁，她天天跟陆队在一块儿工作，你自己还是注意着点，我听说国外那方面观念很开放。”
刘梅到底是过来人，比何芳想得要多些。
季明舒长得漂亮，条件也不差，虽然温宁比季明舒好看，但对方天天跟陆进扬一块儿工作，谁知道会出什么事，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
“刘姐，谢谢你提醒，我还是相信进扬的人品。不过这种事，要两人真有那种心思，防也防不住，总能找到时机”，温宁挽住刘梅的胳膊，提议道，“难得出来一次，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玩？要不要去看电影？”
“看电影吧！我听说最近上了一部爱情片，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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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吧！”刘梅也想看。
三个人一起去电影院。
看完电影出来，也才下午三点多，温宁今天还要去看宁雪琴，便跟何芳和刘梅分开。
去商店称了点饼干和水果糖，温宁拎着东西去了军研所家属院。
没想到在门口碰到杜春梅的侄媳妇儿苏萍。
“宁宁！我正准备出去找你呢！”苏萍笑着上前，亲热地拉住温宁的胳膊。
自从上次温宁给她拍完结婚照，她就很欣赏温宁。
“宁宁，是这样的，我好几个朋友想拍照，你最近有时间吗？”苏萍问道。
温宁也正准备趁着这段时间搞搞钱，有生意上门，她当然不会拒绝：“我最近都有空，苏萍姐，你要是还有朋友需要拍照，尽管来找我，不仅是结婚照，生日照，个人写真我都能拍，收费比照相馆贵一点，但是效果绝对不一样。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有需要直接打这个电话就行。”
温宁把家里的电话留给苏萍。
苏萍拿着纸条看了眼，笑道：“那我就让她们联系你。对了，我自己也想拍个写真照。”
温宁：“没问题呀，你对拍摄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苏萍也不太确定：“我就是想趁年轻多拍点照片留念留念，青春留不住，但是照片可以。”
温宁明白了，想着苏萍也是国外留学过的，思索了一下，对着她招招手，苏萍靠近，温宁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想不想拍点私房照。”
“什么是私房照？”苏萍好奇。
温宁道：“就是大胆一点的照片，比如说……”
苏萍听得眼睛放光，她还真有过这种想法！
两个人约好时间，第二天，温宁带着相机敲响了苏萍家的门。
开了门，苏萍领着温宁进了卧室房间。
昨天两人聊过私房照怎么拍以后，苏萍就准备好了，进房间后把外套一脱，露出里面的比基尼。
苏萍在国外待过，某些观念也特别大胆，一点都不害臊。
温宁更不会害羞，反而大方地看了苏萍一眼，夸赞道：“萍姐，身材不错。”
“谢谢，你身材也很棒。”苏萍笑着回应。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我先帮你做妆造。”温宁掏出随身带的小化妆包，让苏萍坐在梳妆台前，然后帮她简单化了个妆，再把头发用摩丝做了个高颅顶。
搞完妆造，温宁便开始指导苏萍摆动作。
“萍姐，你侧躺在床上，手撑着脸颊，腿随意摆。”
“现在可以坐起来，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抬头看我——”
“好！非常好！这个眼神好迷人！”
“太美了萍姐！”
温宁一边举着相机拍，一边夸，满满都是情绪价值。
苏萍越拍感觉越上头，后面自己就开始摆一些大胆的动作。
温宁负责抓拍。
拍完一组性感的，温宁让苏萍换装，穿白色连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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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用腮红往苏萍脸颊扑，把她脸颊化得红彤彤的。
接着把窗帘拉到一半，阳光透进来，让苏萍站在窗边，沐浴在阳光中，像那种明媚忧伤的青春期少女一样。
一切就绪，温宁举着相机咔咔记录这一刻。
再换几个动作，什么单手捂眼睛，手背抚额头……各种青春疼痛动作都给安排了一遍。
拍了一上午，拍了两卷胶卷。
拍摄才终于结束。
苏萍还意犹未尽，温宁道：“萍姐先不着急再拍，等照片洗出来，你要是喜欢我拍得风格，我们再约。”
苏萍：“我相信你的才华，上次我结婚你把我拍得太美了！对了宁宁，你算算多少钱，我先把钱付给你。”
温宁：“不着急，等拿到照片再付钱。”
“那不行，你都拍了两卷胶卷，我怎么能让你垫钱。”苏萍执意现在就要付。
温宁道：“一套私房写真的拍摄费是30块，胶卷钱另算，咱们今天一共拍了六十张照片，用了两卷胶卷，价格是30块，所以一共是60块钱，但萍姐你是我第一个写真顾客，又给我介绍客源，这次我就收个底片钱30块，拍摄费就不用了。”
温宁想过了，她一个人拍照，要是走低价路线，像照相馆那样，一张照片定价一块多，那拍一张也就挣个几毛，一天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多少钱，还得跟照相馆抢生意，想办法尽可能多的去获客。
而且她后面要上大学，并没有打算把拍照当成事业来干，也就是这段时间兼职搞点钱。
所以，温宁走的是高端路线，专门拍个人写真或者情侣写真，一拍就拍一套，目标客户就是像苏萍这样的高收入有品位的人群。
苏萍听到温宁只收个胶卷钱，不好意思地道：“那不行宁宁，该多少钱是多少钱，你帮我化妆又指导我拍照，就收个胶卷钱算怎么回事。”
苏萍转身从包里掏出60块塞给温宁。
温宁只拿了30块，剩下的30块又塞回给苏萍：“萍姐，这次真不用，你是我老顾客，又照顾我生意，下次你找我拍，咱们再正常收费。”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番推脱，最后温宁收了50块。
从苏萍家出来，温宁开始考虑要怎么洗照片。
这些私房照如果去照相馆洗，那肯定是不行，会被人看见。
虽然没露点，但比基尼照这种，在这个年代也属于艳照级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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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不用太大，只要房间做好避光就行。
温宁脑子里想着洗照片的事，走到宁雪琴家门口。
昨天她来看过宁雪琴，因为惦记着拍照的事，把买的点心和奶糖放下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没来得及多待一会儿。今天她给苏萍拍完照也没什么事儿，正好母女俩能一起吃个晚饭。
温宁摸出钥匙开门，进去后，径直往宁雪琴的房间走，一边走，一边出声道：“妈。”
宁雪琴正弯着腰站在床边铺床单，看到温宁出现，面上立刻浮起笑容：“宁宁，你怎么来了？”
温宁放下手里的相机，走过帮着她一块儿铺床单：“我今天给苏萍姐拍照，刚拍完，顺道过来看看你。”
“对了妈”，温宁忽然想起来，“上次你说梁姨帮你打听租房的事，有消息了吗？”
宁雪琴用手掸了掸床单，拉着温宁坐下：“闺女，我正要跟你说呢，你梁姨帮我找了个房子，在外交馆附近，一室两厅，房东长期在国外，所以委托亲戚帮忙出租，房租一个月15块，对我来说贵是贵了点，但你梁姨说房子周围都是各国大使馆，治安不错，人员素质也高。”
“我是这么想的，要租就租个大点的，以后你要过来也能住下，你觉得呢？”
温宁道：“妈，你去看过房子吗？”
宁雪琴：“还没，不过，你梁姨路过的时候进去看了一眼，说布置得挺不错的，过两天等你有空，咱们过去看看，尽快把房子给定下来。”
温宁想着要是能租下房子，正好可以在那边搞个暗房洗照片：“行，妈，你跟房东那边联系好时间告诉我。”
宁雪琴知道温宁准备拍照挣钱，心疼道：“闺女，今天给人拍照累不累？你看你辛苦复习了大半年，好不容易考完也不知道多休息休息。”
温宁亲昵地靠在宁雪琴，撒娇道：“我不累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利用这段时间多挣点钱。对了，晚上你想吃什么？我今天拍照挣了20块，给你买好吃的去！”
宁雪琴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你辛辛苦苦挣点钱，自己存着就行，不用总想着给我花，我平时在单位食堂吃得挺好的，还有妈的工资也给你存着，你要是缺钱了，就跟妈说。”
宁雪琴平时上班，吃喝都在食堂，穿的衣服之前也买了好几身，温宁还经常给她带东西过来，所以她除了付房租以外，剩下的工资根本没处花，就攒着。
加上之前得到的奖金，现在身上存款有近八百多块钱，宁雪琴前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每天光想想自己的存款都乐得合不拢嘴，觉得生活真美好。
至于再找个男人这事儿，她压根就没想过。
现在每天下班之后，啥也不用操心，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吃饭有食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家务活儿顶多洗洗自己的衣服，比起跟刘军住一起天天像个老黄牛一样操劳，别提多开心。
晚饭不去外边吃，母女俩打算在家煮碗面对付，宁雪琴正要去厨房烧水下面，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温宁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是梁一梅。
”梁姨！”温宁热情招呼。
梁一梅拉着她的手，笑容满面：“宁宁也在呀，正好，我烧了一桌菜，结果你靳叔今天单位开会不回来，我和靳昭两个人也吃不完，所以想着过来叫你们一起吃饭。”
盛情难却，宁雪琴没拒绝，在家里装了水果和点心，拎着跟温宁一块儿去梁一梅家。
吃饭的时候，聊起外交馆房子的事，温宁想着在里面搭个暗房，所以多问了些房间采光的问题，加上她进来的时候带着相机，靳昭一下就猜到她想搭暗房，主动道：“你要着急的话，我可以帮你洗照片，那个小房间就是我平常用的暗房。”
靳昭指了下身后不远处的房间门。
温宁想到苏萍那些大胆的照片，怕把靳昭给吓到了，忙说：“不用了靳昭哥，那些照片都是女顾客的单人照。”
靳昭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过来，耳根一红，推了推眼镜：“那个暗房我平时不进去，偶尔洗实验拍的照片才用到，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你可以进去用。”
梁一梅在旁边道：“是啊宁宁，你等着租房再自己搭一个暗房，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不如先在我们家洗，靳昭是你哥，你跟他客气什么。”
温宁想着也有点道理，靳昭的人品她信得过，肯定不会去偷看照片，温宁大方道：“谢谢靳昭哥。”
吃完饭，靳昭带着温宁进暗房，教温宁怎么洗照片。
教会以后他便主动出去了，把空间留给温宁。
六十多张照片，温宁忙了好几个小时，揉了揉酸软的胳膊，才从房间出来。
照片还需要晾干，但是今天太晚了，她得回家。
“梁姨，靳昭哥，今天谢谢你们款待，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等搬到新家，再请你们过去吃饭。”
梁一梅笑着点头，转头叮嘱儿子：“靳昭，你去送宁宁，我送你宁姨。”
靳昭十分听话地领着温宁下楼，往家属院门口走。
两个人并肩而行，中间隔着一米的距离。
刚走到门口，迎面开过来一辆军绿吉普。
温宁看着这车有点眼熟，因为是晚上，车玻璃反光，她一眼看不清里头的人，视线正下意识往车牌上扫，结果车子忽然停下了。
紧接着车门打开，季明舒从副驾驶走了下来。
长卷发，一身风衣，单肩挎着一个棕色的皮包，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下车站稳后，季明舒转身对着车里的人挥挥手：
“进扬，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路上小心点。”
“明天见。”
进扬
温宁瞬间知道车为什么眼熟了，因为这是陆进扬单位的车。
看到季明舒从车上下来那一刻，温宁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理智告诉她两个人在一个单位而且还在一个项目组，平时接触多也正常。
但女人哪儿能时时刻刻都保持理性呢。
温宁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趁着陆进扬还没看见她，抬腿打算绕开两人。
结果刚迈出一步，季明舒眼尖地看到她，出声道：“宁宁。”
温宁只好站定转过身，眸光闪烁些微惊讶：“明舒姐？”
四目相对，季明舒很自然地朝她笑了笑，随即往车的方向看了眼，“今晚我们研究组加班有些晚，所以进扬开车送我回来。”
温宁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因为要拍照，穿的还是白色胶鞋，单肩挎着相机，站在穿高跟鞋的季明舒面前矮了一截，但她气势不输，一张脸在夜色中明媚娇艳，让人挪不开视线，红唇轻轻一扬，淡笑道：
“女同志这么晚一个人回家确实不安全，进扬送你是应该的，明舒姐不用客气。”
季明舒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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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当即推开车门，跳下车，长腿几迈便跨到了温宁身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宁宁，怎么在这里？吃晚饭了没？”
陆进扬一身军装，路灯灯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五官，显得面容矜贵又英挺。
温宁不冷不热地瞥他一眼，淡淡道：“吃过了，在梁姨家里吃的。”
陆进扬闻言视线冷硬地扫向一旁的靳昭，板着脸，略微朝他点了下头。
随即揽着温宁的那只手臂收紧几分，占有欲十足。
靳昭面色如常，同样淡淡地冲陆进扬点了下头。
“靳昭哥，我们先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温宁挥了挥手。
靳昭脸上扬起一抹淡笑，温柔道：“路上小心，照片明天早上应该就可以洗出来，到时候你直接来家里取就行。”
温宁弯唇一笑：“谢谢靳昭哥，那我明天过来拿。”
“好。”两人约好，靳昭转身走了。
季明舒还杵在原地。
陆进扬注意力都在温宁身上，看到她就挪不开眼睛，占有欲十足地揽着她，低声询问她照片的事。
温宁眨巴眼睛，柔声跟他解释。
陆进扬一只手揽着她肩膀，另一只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跟她说今天晚上加班太晚，顺路送同组的几个同事回来。
温宁一听就明白过来，这是在跟她解释，没有单独送季明舒，还送了别的同事。
原本温宁心里还有点不舒服，现在瞬间烟消云散，兴奋地跟陆进扬讲今天拍照的事。
陆进扬仔细听着，时不时捏捏她的脸，摸摸她的头发。
小两口一挨着就如胶似漆。
两个人眼神都没从对方身上离开，眼里只有对方。
杵在原地的季明舒张了张唇，想说什么，结果两人就这么互相说着话，从她面前走过了。
看到陆进扬替温宁拉开车门，还探过身仔细帮着系安全带，季明舒终是忍不住，开口叫住温宁。
温宁转头，好像才想起她一样：“怎么了明舒姐？”
季明舒垂在身侧的右手，手指握紧又松开，笑着道：“宁宁，进扬今天胃有点不舒服，回家后你让他吃点东西再吃药，别空腹喝药，伤胃。”
听到这话，温宁顿了一秒，随即淡淡点了下头：“知道了明舒姐。”
季明舒又对陆进扬道：“你也要注意身体，晚上别熬夜看资料，早点睡，保持好状态，明天咱们组还要去军区跟领导汇报。”
陆进扬冷淡地嗯了声，头也不回地绕去驾驶座。
温宁朝季明舒笑道：“明舒姐不用担心，进扬晚上从来不熬夜，作息很规律，还总催着我早点睡。”
“是吗。”季明舒扯了扯唇角，“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嗯，拜拜。”温宁朝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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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启动。
温宁拽着安全带，想起刚才季明舒的提醒，开口道：“进扬，你胃现在还疼吗？”
陆进扬视线看着前方，右手却扣着她的手，轻轻摩挲她细滑的手背，：“我没事，下午胃有点不舒服，现在好多了。”
温宁点点头，没再出声。
等到家后，温宁去厨房给陆进扬煮了碗鸡蛋面，拉着他到餐桌边坐下：“快吃吧，再等会儿面就坨了。”
陆进扬看着面前热腾腾的面，心中淌过一丝暖流，拿起筷子，唇角微翘：“还是宁宁心疼我。”
温宁望着他俊挺侧脸，似笑非笑地说：“要不是别人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胃疼。”
“生气了？”陆进扬对她的情绪很是敏锐，当即放下筷子，宠溺地望着她。
温宁扯了扯唇角：“我没生气，只是觉得我这个妻子当得好像不称职而已。”
“我觉得挺称职的”，陆进扬抬头揉了揉她的发顶，解释道，“下午胃是有点不舒服，吃药的时候被明舒姐看见了。”
温宁不想再提季明舒，柔声道：“快吃吧，一会儿面都凉了。”
……
第二天。
温宁把照片给苏萍，苏萍看到成片效果，喜欢得不行，对着温宁赞不绝口。
马上又把几个朋友介绍给她。
温宁一下接了三单，拍完挣了90块，加上苏萍的20块，两天时间就挣了110块钱。
苏萍几个朋友很满意拍摄效果，又接着给温宁介绍客户。
女同志不管在哪个年代都喜欢记录美，之前是被压抑了，没有拍这种私房照的地方，照相馆的师傅又都是男的，只会拍那种死板的合照，现在温宁刚好解决了她们的痛点。
就这么客户一个带一个，温宁接了不少单，一周的时间都排满了，浅算了一下账，一周的时间，她挣了600多块，小金库蹭蹭往上涨。
看着手里的钱，温宁心里终于是有了点底气。
这些钱，至少足够她大学第一年的开销。
周一大家上班，温宁才有时间喘口气儿，去找宁雪琴。
宁雪琴正好也要来找她：“宁宁，你今天没顾客约拍照吧？正好跟妈一块儿去看看房子。”
温宁道：“嗯，妈你跟房东那边约好了吗？”
宁雪琴：“约好了，今天上午他在房子那边等我们。”
温宁把相机放家里，挽着宁雪琴的胳膊一起出门。
房子在外交街，那一片都是小洋楼，房子跟小洋楼片区隔了一条马路。走在街上能看到不少外国面孔，都是在各个使馆上班的外籍人员。
温宁按照梁一梅给的地址找到房子，房子外面有个小院，院子里还种着不少花草，看得出主人住在这里的时候，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
两个人在院门外等了一会儿，有个穿中山装，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走进院子，打量着温宁和宁雪琴：“你们是梁姐介绍过来的吧？”
宁雪琴点点头，确认道：“你是李红同志？”
中年女人笑着伸出手，跟宁雪琴握力一下：“是我是我，走吧，我带你们进去看房子。”
李红从公文包里摸出钥匙，打开房门。
“进来吧”，一边带着人往里走，一边介绍，
“这是我哥家的房子，他们移居国外了，所以这房子就委托我给他租出去，房租收得不高，主要是想找一个爱惜房子的租户。”
宁雪琴点头道：“我是租来一个人住的，偶尔我女儿过来住住，你放心，我搬进来房子什么样，搬走的时候还是原样。”
李红笑道：“妹子，我跟梁姐认识挺多年了，她推荐的人我信得过。”
宁雪琴跟李红说话，温宁在一旁参观房间。
这房子户型方正，进门是个玄关，然后是客厅，客厅左边是厨房和厕所，右边是两间卧室。
房子装修非常雅致，棕色的木地板，白色的墙纸，家具摆设一应俱全，维护得非常好。
参观了一圈，温宁和宁雪琴立马就相中了，不带犹豫地就要租下来。
正要说这事儿，忽然门口几道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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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后面还有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陆进扬一身笔挺军装，高大帅气又带着几分冷傲和矜贵。
旁边的季明舒米色西装外套搭雪纺衬衫，衬衫前襟的丝带扎成蝴蝶结样式，下身一条百褶裙，脚下是高跟短靴，哪怕在后世，这身搭配也不算过时。虽然季明舒比陆进扬还大了四岁，但算起来也才三十出头，光看外表看不出年龄，跟陆进扬站在一起，挺养眼的。
两人进来的时候，旁边那个中年男人正跟陆进扬说话：“陆队，这是你对象吧？”
中年男人看的是季明舒。
”不是。”陆进扬果决地否定完，转头一看，发现房子里还有人在。
四目相对，他剑眉微扬，惊讶道：“宁宁？”
温宁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进扬，你怎么在这里？”
陆进扬快步走到她身边，薄唇开启，正欲解释，旁边季明舒抢先开口道：“宁宁，单位宿舍住着不太舒服，我让进扬在外面帮我找了间房子，今天正好有空过来拿钥匙，你们这是……”
季明舒打量温宁身边的两人。
温宁浅笑了一下，“我妈要租房子，我陪她过来看看。”
“原来是阿姨，您好，我是季明舒，是进扬的姐姐。”季明舒笑着上前，朝宁雪琴伸出手。
宁雪琴心里狐疑，没听过陆进扬还有个姐姐，但面上大大方方地伸手回握，点头微笑：“你好，季同志。”
看着两边打招呼，温宁这边的李红忽然看向对面的中年男人，出声道：“老郑，这怎么回事？”
对面的中年男人也是摸不着头脑：“你不是说房子没租出去吗，正好陆队在找房子，我就把房子租给他了，人家房租都付了。”
李红听完，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抬手烦躁得直抓脑袋：“我不是跟你说了梁姐的朋友要租吗，你怎么……唉，你真是……”
“小温，宁同志，这我爱人老郑，他不知道房子已经有人要租了，所以给租出去了，你看这事弄的……”
李红一脸为难地看着温宁和宁雪琴。
叫老郑的男人连连道歉：“真不好意思两位同志，我看你们两边也认识，要不商量一下，这房子谁租。”
直接把难题抛给了陆进扬和温宁。
温宁也没想到，她和季明舒看上同一套房子。
并且季明舒那边已经付房租了。
要是不认识的人，她还可以跟房东争取一下，但李红跟那个老郑是两口子，李红那边又跟梁一梅有交情，她不能让李红难做。
而且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季明舒房租都交了，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对方抢房子。
几乎是一瞬间，温宁就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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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听她这么说，满脸歉意道：“这事儿是我没办好，不好意思啊小温。”
温宁微笑道：“没事儿，您要是再有合适的房源，帮忙介绍下就行。”
李红拱拱手：“一定一定。”
跟李红这边说完，温宁转头看向陆进扬：“我陪我妈去看房子了，你陪明舒姐吧。”
打了个招呼，温宁转头带着宁雪琴要走。
陆进扬也是今天才知道温宁最近在找房子的事，他帮季明舒租房子，是秦兰开口让帮忙的。
他连房子都没来看过，直接就定下了，今天正好开会跟老郑碰上，就说过来看房子，顺便把钥匙交接给季明舒。
没想到撞见自己老婆和岳母也看上了同一套房。
看着温宁往外走的背影，陆进扬心下一沉，赶紧追在她身后出去：“宁宁，我再帮妈租一个合适的。”
温宁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如常地道：“不用了，房子多的是，我们再看就是了。”
宁雪琴帮着缓和道：“进扬，没关系，今天也是赶巧，咱们都看上同一套房子，我现在有住的地方，也没那么着急要租，回头慢慢再找合适的房子。”
几人正说着话，旁边插进来一道声音：
“宁宁，阿姨，这房子你们租吧，我和进扬再另外找。”
季明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笑盈盈地站在陆进扬身边。
我和进扬？
这次温宁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人要同居呢！
一次两次明里暗里暗示她和陆进扬的关系就算了，现在直接玩语言艺术，敢情她这个正室还成外人了？
温宁原本没想争这个房子，按理说，这房子应该是李红先答应租给梁一梅的，没有要求先付房租是因为关系到位，信得过，想等着宁雪琴看完房子再说。
但是现在嘛，既然季明舒要跟她玩语言艺术……温宁眉尾挑起，红唇微扬：“那就谢谢明舒姐了，你付了多少房租，我把钱给你。”
季明舒明显地噎了一下，没想到温宁顺杆就往上爬。
这房子她根本就不想让，只是随便客气一下。
刚要开口，旁边宁雪琴佯装教训地对温宁道：“你这孩子，人家明舒跟你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房子多的是，妈也不着急租，回头慢慢找就是了。”
温宁觉得关键时刻，她妈也是神助攻。
她没吭声，眨巴着眼睛看着季明舒，似乎在等季明舒接话。
母女俩这一唱一和，倒把季明舒给架那儿了。
气氛静了几秒，季明舒很快接话道：“阿姨，我没跟宁宁客气，这房子你们租吧，不过这个房租是进扬帮我付的，多少钱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你们得问进扬。”
“我和进扬是夫妻，既然是他付的房租，那正好这钱我省了”，温宁气势不输，脸上挂着淡定自若的笑容，说完转头挽住宁雪琴的胳膊，“妈，咱们回家收拾收拾，准备搬家吧。”
临走前，温宁想起似的又回头看了眼季明舒，轻飘飘扔下一句：“谢了啊明舒姐。”
温宁挽着宁雪琴走。
陆进扬长腿一迈从后面几步追上，抬手拉住温宁手腕，沉声道：“我送你们。”
虽然温宁表情如常，但陆进扬还是察觉到她心情不好，想单独跟她解释清楚。
温宁没拒绝，带着宁雪琴上车。
陆进扬也弯腰钻进车里，坐进驾驶座，才想起似地对还杵在原地的季明舒道：“房子我再帮你打听，你自己回单位吧。”
说完这句，陆进扬启动车子。
季明舒站在原地，拽着挎包肩带的手指紧了紧，眼底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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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是不想说话。
陆进扬明显察觉她情绪不对，想解释又碍于宁雪琴在，没有开口。
宁雪琴能感到气氛不对，可看女儿和女婿都没吱声，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夫妻俩自己的事，她一个长辈少掺和。
所以，三个人都默契的保持沉默。
到家属院，车子停下，宁雪琴主动开口道：“宁宁，我想起还有事找你梁姨，你和进扬一块儿吧。”
摆明要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温宁：“妈，我正好也要去梁姨家取照片，我跟你一起。”
她推开车门，打算下车。
“宁宁。”陆进扬叫住她。
温宁转头，笑容自然地道：“怎么了，还有事吗？”
陆进扬沉默两秒，绷了绷唇角，道：“我有事跟你说。”
宁雪琴一看小两口这气氛就不对劲，还有那什么季明舒，什么姐姐的，宁雪琴道：“宁宁，你和进扬好好聊聊，我去找你梁姨。”
等宁雪琴走了，陆进扬上前牵起温宁的手：“跟我回车上。”
温宁一声不吭，任由他牵着。
车子再次启动。
陆进扬把车开到没什么人的公园小树林，停车后，他沉冷的双眼便朝温宁看过去，气息微顿，“宁宁……”
温宁细白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拽着安全带，声音淡淡：“有什么事你说吧。”
陆进扬声音低沉，试探地问：“生我气了？”
温宁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没有。”
陆进扬受不了她不搭理他的样子，心口突突地疼，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主动探身过去，凑到她面前，屏息凝神看了她几秒，温宁偏过头，不看他，陆进扬贴在她耳边，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也在找房子。今天去军区开会，正好碰到老郑，老郑说一起去房子那边交接，所以今天我才和明舒姐过去，而且是妈让我帮她找的房子，她又是我老师的女儿，有这层关系在，我不可能不帮忙。”
温宁看着车窗外，手指搅动胸前的安全带，一声不吭。
她不是在意陆进扬帮季明舒找房子，而是不爽季明舒三番五次地在她面前宣示主权，就好像她才是他们之间的外人一样。
陆进扬望着她精致的侧颜，那水润嫣红的唇，小巧挺翘的鼻子，还有扑闪扑闪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哪哪儿都好看，生起气来的样子都让他心动不已，他直接把安全带给她解了，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身子掰过来，看着她眼睛道：
“别生气了好不好？你气坏了我心疼。”
陆进扬低声哄着，把她往怀里搂，不断亲吻她唇角和脸颊。
听到解释，温宁心情稍微好了点，但还是觉得膈应，她用眼尾睨着他：“房租付了多少钱，我还你。”
是宁雪琴要租房子，这笔钱她自己出，不会要陆进扬负担。
陆进扬抱着她不撒手，鼻尖抵着她鼻尖，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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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生气了好不好？嗯？”
陆进扬眼巴巴地望着她。
温宁对上男人深邃似海的眼睛，终于抬手圈住他的脖子，红唇去寻他的唇瓣。
两个人自然而然地亲到一块儿，唇齿纠缠，难舍难分。
车内瞬间响起唇瓣亲啄时候发出的暧昧声响……
温宁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房租她还是决定要给陆进扬，她不想什么都靠他，而且她现在也挣钱了，又不是付不起。
温宁按15块一个月的价格，从包里数了50块钱给陆进扬：“你把钱还给妈吧，一码归一码，我妈租房子总不能让你妈来付钱。”
陆进扬看她神情认真，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
温宁这几天抽空帮宁雪琴搬家。
一天往新租的房子里面拿点东西，宁雪琴东西不多，没两天就收拾得差不多。
温宁在房子里布置了一间暗房用来洗照片。
最近她生意不错，每天档期都约满了。
而且有不少女同志看过苏萍的样片后，也点名要拍她同款的比基尼照和纯欲写真。
当然，温宁是征求苏萍同意后，把苏萍照片上的脸给遮了，才给女顾客们看的样片。
温宁看大家热情高涨，想着精进一下道具，干脆花钱找人定做了几身比基尼款式的衣服，方便顾客拍照的时候穿。
下午温宁接了个军研所女同志的约拍。
吃过午饭她就背着相机出门，按地址找到对方家，敲门。
一个女同志给开了门，看到温宁背着相机，热情道：“你就是温同志吧？”
温宁礼貌微笑：“你是江雪同志？”
对方点点头，确认过名字，江雪领着温宁进门。
这位女同志也是苏萍给介绍的，本来没打算拍比基尼照，但抵不过最近单位几个玩得好的女同事私下都在讨论。
互相还分享照片看，江雪便心动了。
但江雪丈夫和婆婆都很保守，周末她不敢让温宁过来拍，只好在工作日请了个假跟温宁约。
温宁下面还排了一个顾客，所以进房间后，她便打开行李箱，把那几套比基尼拿出来让江雪挑：“江同志，你看看今天想拍哪套？这些都是刚洗过晾干的，卫生情况你尽管放心。内裤的话还是建议你穿自己的，再把比基尼给套上去。”
温宁定做的比基尼，下面不是三角的，而是小短裙款式，里面再套一条自己的内裤完全不影响效果。这样也不会太暴露，免得有些女同志害羞。
江雪选了一条红色分体的比基尼，上面是内衣绑带造型，下面是短裙。
选好衣服，温宁根据江雪的长相和气质给她做造型，江雪是明艳型，温宁给她搞了个红唇大波浪，再配上红色的比基尼，妥妥八十年代的港风女郎。
江雪自己喜欢得不行。
但刚开始拍照，江雪肢体还有点僵硬，不知道怎么摆造型，整个人显得局促，“温同志，我、我有点紧张。”
“没关系，你身材这么好，自信一点，很漂亮！”温宁对待这种顾客很有经验，安抚加夸赞，然后亲自指导示范动作，看着她手拿把掐的样子，江雪也觉得拍照好像没想象那么难，没一会儿便放开了，越来越进入状态。
两个人正默契拍摄，卧室门忽然哐当一声被人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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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瘦削身影旋风般蹿了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的江雪，那身影如遭雷击，随即抬手捂住眼睛，怒斥道：“赶紧给我把衣服穿上！青天白日的你就在家这么卖弄风骚，传出去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妈？！”江雪看到来人也懵了，赶紧扯过床上的被单被披上，慌乱道，“你、你不是出去………”
进来的是江雪婆婆，夏大婶。
夏大婶没好气道：“我就说你老催着我出门是想干什么，要不是半路有人跟我说看到你从单位回家，我还不知道你背着我在家干这些不要脸的事！”
夏大婶嫌恶地盯着儿媳妇。
江雪开口解释道：“妈，你误会了，我们在拍照，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拍照？”夏大婶瞬间提高声音，“哪个正经女人穿那玩意儿拍照？你拍出来想给谁看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江雪不服气地把被单敞开：“这个叫比基尼，是国外的泳衣，游泳时候穿的，咱们国内也有泳衣，只是没露腰而已，游泳的时候谁不穿泳衣，怎么就是不正经了？而且我在自己家里穿怎么了？”
夏大婶呸了声，瞪眼道：“我管你什么国外不国外的，你既然嫁进我们家，就得守我们家的规矩，我不准你穿这些，更不准你穿这个拍照！赶紧把这玩意儿给我脱了！”
当着外人的面就被自己婆婆这么吼，江雪觉得没面子，脾气也上来了，索性把被单一脱，就这么穿着比基尼坐在床上，也不吭声，也不换衣服。
无声的抗议。
夏大婶双手叉腰，气得咯咯地瞪着江雪：“你、你脱不脱！”
江雪撇过头不跟她对视。
气氛瞬间僵持。
之前两个人机关枪似的你来我往，温宁都没机会插话，此刻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后，才开口解释道：“阿姨，您先坐下，消消气儿。”
温宁拉着夏大婶在床边坐下，继续道，
“江雪同志拍这个照片，是想把她年轻时候最美的样子给记录下来，以后她老了可以拿出来回忆，不是想拍出来给别人看。我知道您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穿泳衣拍照，但我们是在家里的卧室拍，拍完之后我是在我自己家的暗房单独洗照片，胶卷底片我也会全部给江雪，中间绝对不会有任何照片流传出去，拍摄安全和私密性这点您可以放心。”
按理客户家属之间出现分歧，最好不要进去掺和。
人家是一家人，吵完还能接着过，她一做生意的，帮着客户去骂家属，回头客户不领情，全成她的错。
不过看在江雪确实挺想拍照的份儿上，温宁才帮着劝说一句。
哪知道她实在低估这个时代人们的保守程度，夏大婶听完气汹汹地抬头，伸手指着她：
“我还没说你呢！你是哪家的媳妇儿？自己不正经就算了，还嚯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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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的目的是挣钱，挣不到那就撤，别给自己惹一身骚，温宁深谙这个道理，很快权衡利弊后，埋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江雪上前歉意道：“对不起啊温同志，连累你了，还耽误你一下午的时间，你算算多少钱，我付给你。”
温宁不想惹事，但也不做亏本生意，想了想：“咱们拍到一半，那拍摄费就算十五块钱，胶卷刚好拍了一卷，也是十五块钱，你付我三十块就行。”
“好，你等一下，我去拿钱，顺带把衣服还给你。”江雪转身要去换衣服。
一旁的夏大婶听到三十块，登时从床上起身，一下蹿到温宁面前：“你说什么？三十块！你拍这些伤风败俗的照片居然还想收钱！我还没怪你耍流氓，毒害良家妇女呢！一分钱你都别想拿，赶紧给我滚！”
付钱的是江雪，不是夏大婶，所以温宁下意识看向江雪。
江雪冲她使了个眼色。
温宁懂了，转头就走，不浪费时间跟老太太掰扯。
夏大婶如愿以偿地扯扯嘴角：哼，跟她斗，一毛钱都别想拿到！
不得不说，江雪这事给温宁提了个醒。
这个年代，大部分人思想还是保守的，根本接受不了稍微露一点的照片，像苏萍那样思想开放的女性，只是很小一部分。
而想要改变观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可是她现在手里还囤了一批胶卷，如果放弃拍照生意的话，那些胶卷就只能砸自己手里，思来想去，温宁还是决定继续拍照，把这批胶卷给拍完，但是不拍暴露身体的照片了，只拍正常的写真。
好在隔天，江雪把钱给温宁送来了。
“温同志，对不起啊，我婆婆那个人就是老古板，不接受新事物。昨天她骂你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温宁没着急收钱：“你没事儿就行，你的照片还在我那儿，等我给你洗出来再收钱吧。”
江雪还是想要照片的，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改天我找你拿。”
温宁应下，两个人分开。
回到宁雪琴租的房子里，温宁推开暗房，准备进去洗照片。
刚进去没一会儿，便听到房间外面传来几道急促的脚步声，还夹着愤怒的声音：“公安同志！那个拍照的丫头就住这儿！我亲眼看着她进来的！”
“拍的那叫一个流氓照片，身上就穿那么点衣服，那能是正经人拍的吗？！还讹了我儿媳妇三十块钱！三十块钱呐，你们听听，哪家照相馆敢收这么贵的价格！”
江雪拉着婆婆：“妈，我都解释好多遍了，温同志没讹我钱，而且我也没付三十块钱！”
夏大婶一把薅开儿媳的手：“你别想骗我！昨天那丫头亲口说了要收三十块钱，今天我就看到你俩在家属院门口嘀嘀咕咕，不是去给她送钱是干什么？”
“我真没有给钱！”江雪都要急哭了。
夏大婶完全不听她说，转头跟公安道：“你们看看，我家儿媳妇原本安分守己的一个人，就是被那丫头给带坏了，要死要活非要拍那什么泳装照，你们赶紧把那个姓温的丫头给抓起来，别让她再嚯嚯良家妇女！”
伴随着老太太的怒骂声，公安同志询问宁雪琴：“温宁同志在家吗，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她诱导妇女拍摄不雅照片，我们想找她了解一下情况。”
宁雪琴着急跟公安解释：“我女儿是正经人，最近确实给人拍照，但没拍过什么不雅照片，你们别听那个大婶乱说。”
公安同志：“具体情况还要让温宁同志本人出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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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准备后，她才拉开门出来。
扫视一眼屋里的人，来了两名公安，其中一个她居然认识，是以前帮她写过澄清信的小张公安，看到熟人，小张公安也是一惊，没想到不是重名，还真是他认识的那个温宁同志。
虽然彼此都认出来，但这种情况都十分聪明的没有打招呼。
除了公安，剩下的就是夏大婶和……江雪！
温宁没想到江雪也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江雪对上温宁的视线，心虚地低下头，看她这反应，温宁就知道事情不妙，收回视线，温宁神情淡定地看向两位公安：“公安同志，我是温宁，请问你们想了解什么情况，知道的我一定配合。”
公安同志还没说话，旁边的夏大婶迫不及待地指着温宁身后的房间道：“别跟她废话，直接搜她的房间，她就在那里面洗照片，看到照片你们就知道她有没有拍那些流氓照片了！”
温宁不紧不慢地看着夏大婶：“那个房间的确是我洗照片的地方，搜也可以搜。但那是暗房，不能见光，否则那些还在曝光的底片就全废了，我不少顾客的照片都在里面，要是底片废了，这个损失谁来承担？”
夏大婶冷哼一声，“我管你什么损失不损失，你骗人拍泳装照还有理了，要不要脸呀，什么钱都挣！”
温宁微扬下巴，气势十足地道：“如果里面没有你说的流氓照片呢？就因为你一句话，让我一屋子的底片报废，凭什么？”
“按你这个逻辑，我现在也可以举报你家里藏匿枪支，带人去把你家给抄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温宁一副说得出，做得到的表情。
夏大婶被噎得说不出话，转头看向公安，眼神求助。
小张公安严肃道：“大婶，你举报温同志，我们可以配合搜查取证，可如果没查到你说的那些，反而造成温同志的损失，你必须得照价赔偿，否则人人都张口乱举报，我们公安又浪费精力去查，社会秩序不就乱套了？”
夏大婶眼珠子咕噜噜转，想到自己儿媳妇说了照片还没洗出来，就在暗房里，还有昨天有人跟她说的话，她咬牙道：“好！要是没搜到流氓照，我就赔偿你的所有损失！但如果搜到了，必须把这丫头给抓起来，狠狠地判！还得让她把讹我儿媳妇的钱全吐出来！”
夏大婶今天来就两个目的，一是要钱，二是把对方生意给砸了，让自己儿媳彻底死了拍照的心。
温宁也是想不通，想要退钱她理解，可这老太太就不怕她儿媳妇的比基尼照被公安看见？
温宁瞥了眼一直默不作声，低垂着头的江雪，见对方都没阻止，温宁也就不说了。
而且这事儿温宁还不能主动提，不然不就坐实老太太的指控吗？
温宁收起思绪，拿过桌上的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笔，唰唰写了几行关于赔偿的事项，然后连同红色印泥一块儿递过去给夏大婶：“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签字按手印，免得以后掰扯不清楚。”
“签就签！”夏大婶还是会写自己名字，签完字，按好手印，将纸条啪地拍在桌上。
温宁这才松口道：“好，你们随便搜。”
夏大婶听到这话，忙不迭地冲过去推开门，然后摸索着墙边的灯，把整个暗房点亮了。
公安同志也跟着过去。
宁雪琴双手交握在一起，紧张得抬头纹都出来了。
女儿拍没拍照片，她再清楚不过，之前那些底片全在房间里，这要是搜到了该怎么办才好？
房间内，灯光大亮。
夏大婶一进去就直奔还没洗出来的药水盘，弯腰瞪着眼，盯着那黑色底片看，温宁估计她是想赶在公安之前，把她儿媳妇的底片给找出来。
公安同志有条不紊地仔细查看其他还没洗出来的底片。
夏大婶没找到自己儿媳妇的照片，便开始到处翻箱倒柜，以为温宁把照片给藏起来了。
两拨人都在仔细查找。
结果十分钟后，夏大婶站在房间中央，一脸不可置信。
没有任何发现！
想着刚才签的赔偿承诺书，夏大婶再次不信邪地四处扫视，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自己没搜到。
结果还是一样。
暗房就这么大点，里面东西也不多，一眼就能扫完。
这不可能啊？
明明儿媳妇说过温宁给单位上不少女同志都拍过那什么比基尼照，而且儿媳妇自己的照片也在温宁那儿，怎么就没有呢？
夏大婶额头已经浸出一层薄汗，紧张地掏出手帕抹了抹。
公安同志那边也检查完了，指着那些底片道：“都是正常的照片，没发现什么不雅照。”
温宁礼貌对公安笑笑：“辛苦你们了，还请你们帮我作个证，我这里一共有三卷底片因为曝光无法洗成照片，一卷连底片加拍摄费是三十块，夏大婶要赔偿我一百八十块钱。”
既然夏大婶自己撞枪口上来，温宁不坑她都对不起老天给的机会。
一百八十块？
夏大婶一听，差点撅过去！
那可是她儿子接近半年的工资了！
“你、你胡说八道！昨天你明明说胶卷十五块一卷，三卷应该四十五块，怎么就变成一百八了？！”
温宁道：“那是没拍的胶卷十五块一卷，但拍了的，那是人家顾客的回忆，你把人照片毁了，花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夏大婶也顾不上丢脸了，扯过一直没吭声的儿媳妇：“江雪，你跟公安同志说说，温宁到底有没有诱导你拍那什么照片！还讹了你三十块钱！”
只要温宁的罪名坐实，那她也有理由不赔钱。
江雪尴尬地咬着嘴唇，脸红得快滴血了，陪着婆婆过来闹事已经很丢脸，现在还要让她反咬温宁一口，她说不出口。
夏大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掐她胳膊，压低声音威胁道：“赶紧说呀！你要敢让我赔钱，就等着我儿子跟你离婚吧！”
过了几秒，江雪羞愧地低着头，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对公安道：“温同志确实帮我拍过比基尼照片……我也是听到单位别的女同志在她那儿拍这种照片，才想着去拍的。”
“但她没要我钱。”
不等温宁辩解，夏大婶好像忽然中大奖一样跳起来：“公安同志！听到没有！我儿媳妇就是人证！”
人证这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公安能信这话才怪，小张公安道：“可是我们没有在房间里找到你儿媳妇的照片。”
没找到照片，就不能证明江雪拍过照。
更不能证明拍的是不雅照。
夏大婶也觉得奇怪，胡搅蛮缠道：“那肯定是她把照片给销毁了！或者藏起来了！反正温宁罪名坐实，我就不用赔偿了！”
小张公安本来对温宁印象就好，又见夏大婶胡搅蛮缠的态度，心里的天平已经偏了，黑沉着脸十分威严道：“那不行，人证是你儿媳妇，物证没有，所以你的指控不成立，除非你能找到新的人证和物证，不然必须照价赔偿人家损失！”
新的人证和物证？
夏大婶看向自己儿媳：“江雪，你不是说你们单位好几个女同志都在这丫头那里拍了泳装照吗？你赶紧去把她们叫过来作证呀！”
单位的女同志……想到苏萍几人，江雪不吭声了。
因为苏萍爸妈都是领导，其他几人家境背景也不简单。
她如何叫得动？
关键物证需要拿出那些照片，谁会愿意把自己的泳装照拿出来？
想到这些，江雪脸色僵硬地扯了扯夏大婶衣袖：“妈，你别闹了……”
“没用的玩意儿！”夏大婶恶狠狠瞪了儿媳一眼，对着温宁嚎道，“反正我不可能按原价赔偿！”
温宁也不怕她耍赖：“你自己想想，舍得花六十块拍照的人，是什么家庭水平，又是什么背景，不瞒你说，你要是不照价赔偿，那我只能把这事儿如实告诉对方，到时候你儿子工作因为你受到什么影响，那损失……你自己好好算算！”
温宁这话不仅是跟夏大婶说，也是跟江雪说。
江雪当然听懂了她话里的威胁。
要是因为她牵连到那么多领导家属，那她以后在单位……
江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已经后悔被婆婆胁迫着过来举报温宁了。
“妈，还有我的工作……”江雪拽了拽夏大婶的胳膊，提醒道。
夏大婶之前根本没想到这事儿会影响到自己儿子和儿媳工作，可现在，她一下就被温宁狠狠戳到软肋。
要是儿子和儿媳工作受影响，那以后每个月谁上交给她生活费？
她还怎么补贴小儿子和小女儿？
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一份工作那是要干一辈子的。
可以说跟命一样重要。
挣扎了几秒，夏大婶便像放了气的车胎一样，认命地瘪了瘪嘴：“我赔、我赔……”
不过她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赔了一半，又写了张借条。
温宁也不怕她抵赖，反正已经白挣了九十块。
至于剩下的钱，温宁卖了个人情给夏大婶：“剩下的不着急，您有钱了再还，我不催你。”
江雪感激地对她点点头，夏大婶则是哭笑不得，赔了钱还倒欠人家一个人情，真是作孽啊！
夏大婶婆媳和公安同志走了。
宁雪琴看着温宁，这才后怕地拉着她问道：“闺女，到底怎么回事，你那些照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安抚宁雪琴：“放心吧妈，那些底片都是以前拍的，照片早就洗出来给顾客了。至于江雪的底片，我在她们进来之前烧掉了。”
反正以后也不用再把照片给江雪，留着也没什么用。
宁雪琴疑惑地眨眨眼：“那你前两天洗的泳装照去哪儿了？”
温宁道：“早就藏起来了。”
说到这事儿，温宁还得感谢苏萍。
那天从江雪家出来，正好碰到苏萍，随口聊了几句给江雪拍照被对方婆婆给阻止的事儿，苏萍便跟她提了个醒。
温宁回家后，第一时间就把还没给顾客的底片找地方藏了起来。
所以公安和夏大婶才一无所获。
温宁刚跟宁雪琴说完，门口便传来敲门声。
温宁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门口是一张焦急的脸。
苏萍刚接到消息匆匆赶过来：“宁宁，你没事儿吧？我听说江雪婆婆把你给举报了，还带着公安上你家搜查来了？”
“我没事儿，她们人刚走，姐，进来说话吧。”温宁带着苏萍往屋里走。
宁雪琴看到有人来，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端着出来。
“阿姨好”，苏萍跟宁雪琴打招呼。
宁雪琴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她：“你好，小苏，快坐下喝点水。”
“谢谢”，苏萍接过水杯在沙发坐下，喝了一口水后便迫不及待问起举报的事，“宁宁，公安查到什么了吗？”
温宁庆幸道：“没有查到，昨天跟你见完面，我回家就把那些底片处理了，该烧的烧，该藏的藏。”
苏萍松了口气，随即脸上浮起一丝愧疚：“都怪我，我就不该给你介绍江雪，害你钱没挣到还差点被公安给抓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我那几个拍过泳装照的朋友打过招呼了，她们绝对会闭紧嘴巴，不会往外说。就算真有人查到她们头上，她们家里也有办法摆平，所以那些人你不用担心。”
温宁的顾客里头，只有小部分拍了比基尼照片，其余的都是正经的写真，所以只要那几个拍了的不乱说，基本就不会有事。
“谢谢苏萍姐。”温宁感激道。
苏萍摆摆手，想着都觉得晦气：“这事儿怨我，我不该把拍比基尼照的事儿宣传出去，本来是想给你多拉点生意，没想到招来了苍蝇。”
她其实只跟周围的小姐妹宣传过，江雪是主动问上门的，没想到最后弄出这么一摊子祸事。
温宁安慰道：“今天的事儿就是个意外，跟你没关系，这段时间要不是你帮我介绍这么多客源，我也挣不了多少钱，其实今天我也没亏，江雪婆婆赔了我九十块。”
苏萍吐出口气：“没赔钱就好，你不知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就怕你出事。我还特地给我舅舅打了个电话，想让他帮忙把你给捞出来。我舅舅就是公安，他说其实上面并没有明令禁止拍这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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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歉意道：“让你跟着担心了苏萍姐，我囤的胶卷正好拍得差不多，以后不打算继续做拍照生意了。”
虽然今天有惊无险，但到底给温宁上了一课。
这个时代遍地都是商机，但也遍地都是地雷。
以后做生意还是要尽量规避雷区。
别为了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苏萍道：“也好，不管你做什么生意，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千万别跟我客气。”
温宁感激地看着她：“有苏萍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苏萍还是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要不是江雪，温宁这生意应该挺挣钱的，想了想，她问道：“对了，你高考成绩快出来了吧？”
温宁：“嗯，还有一周时间出成绩。”
苏萍忽然双眸发亮：“怎么样，有把握上首都的大学吗？”
温宁眨眨眼，从容道：“应该没什么问题。”
苏萍觉得自己耽误了温宁的生意，尽可能地想弥补，一拍大腿激动道：“那正好，我们科室的郑姐想给孩子找个家教辅导学习，她儿子刚上初中，我看你挺适合的，要不要试试？”
家教？
温宁思索了一下，这个兼职好像不错，没什么投入成本，而且每天也不会占用太多时间，比较适合她现在的情况，倒是可以尝试尝试。
“那就麻烦苏萍姐帮我问问。”
苏萍道：“没问题，我明天上班就帮你问，你安心等消息。”
说完这事儿，苏萍见时间差不多，起身告辞道：“阿姨，宁宁，我晚上要去别人家作客，我就先走了啊。”
听到她有约，温宁和宁雪琴也没硬留，温宁跟她道谢，宁雪琴热情道，“小苏，以后有空来家里吃饭。”
苏萍点点头：“一定一定。”
苏萍离开后，宁雪琴要去厨房做饭，平时她一个人吃饭，在食堂打个馒头就咸菜对付一顿，但温宁在家，宁雪琴就不想对付，想给女儿做点好吃的。
温宁看到她进厨房，赶紧拉住她道：“妈，我今晚回我婆婆那边吃，你别忙活了。”
宁雪琴见状，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催促道：“那你赶紧回家，别到饭点还让你公婆等你。”
温宁往沙发一坐，放松道：“我等进扬下班呢，他们今天开会，要七点钟才下班。”
宁雪琴跟着坐她旁边，语重心长道：”那你去接进扬下班，多去他单位露露脸，还有啊，你别成天就想着挣钱，钱是挣不完的，有时间多陪陪进扬才是。”
“知道了妈。”温宁靠在宁雪琴肩膀，撒娇地说。
宁雪琴把她身子给拉正了，认真道：“你别怪妈多嘴，进扬那个什么姐姐，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两个人又天天在一起工作，你就真的不担心？我好几次在单位看到她，她都黏着进扬在说话，她看进扬那眼神，不对劲。”
宁雪琴这话憋好久了，前段时间看女儿在忙，不想说出来惹她操心，只能在单位多留意两人的动静。
今天终于找到时机给说出来了。
温宁听了这话，面上表情没变，只问了一句：“那进扬什么反应？”
宁雪琴回想了一下，道：“进扬倒是对她不怎么热情，连个笑脸都没有，但进扬对谁都那个表情，这也看不出来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说过除了工作外会跟季明舒保持距离，温宁也相信他。
不过她最近忙着拍照，的确有些冷落他。
现在有时间，温宁打算主动一点，今天去接他下班。
温宁起身，拿上包就打算出门。
“闺女，等等。”宁雪琴叫住她，“你打算穿这个就去接进扬？”
温宁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毛衣叠穿衬衫，再加裤子，挺正常的穿搭呀。
宁雪琴推着她去卧室，一路念叨道：“我看人家季明舒天天都穿裙子……虽然你比她好看还比她年轻，但也不能总这么随便。”
温宁没想到她一个后世搞穿搭的博主，居然被她妈这个七十年代的人给嫌弃了，无奈道：“妈，我用不着跟她比这些。”
宁雪琴道：“是用不着跟她比，但是成天看她在单位围着进扬转，好像跟进扬关系有多好一样，看着不舒服。你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多去进扬单位转悠，给她一点震慑。”
噗，温宁忍不住笑，“好吧妈，那我就听你的，支棱一次。”
前段时间因为要给人拍照，温宁打扮偏休闲，天天一双白色胶鞋图方便，衣柜里好多衣服都闲置了。
今天正好拿出来穿穿。
温宁在宁雪琴这边放了几身衣服，此刻打开衣柜，对着那几身衣服思索一番，搭了一身换上。
换好衣服，又坐在镜子前开始捣腾头发，为了拍照方便，她头发基本都编成辫子垂在肩头，现在她把辫子解了，全部头发散开，一头秀发乌黑发亮，发丝蓬松又自带波浪效果，就像刚烫过一样，衬得脸型越发小巧。
发型一变，气质立刻也变了，从清纯少女变得妩媚起来。
加上她本来就是浓颜系长相，不施粉黛的样子已经很明艳了，稍微再化了点妆，镜子里一张脸凤眼藏珀，朱唇点樱，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妥妥的绝色大美人。
温宁对着镜子照了照，脸是挺漂亮的，就是脖子上差了点什么，她拉开抽屉，找了条珍珠项链戴上，这条项链还是之前在闽省的时候，陆进扬给她买的，回来后一直没有机会戴，今天配这身穿搭正好。
全身都收拾好以后，温宁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只来得及跟宁雪琴说一声，便穿上高跟鞋出门了。
军研所。
陆进扬参与的战机项目在这边办公。
今晚上组里开会，到七点会议才结束，一行人从会议室往楼下走。
季明舒照例走在陆进扬身边，快到一层的时候，她正准备开口跟陆进扬说话。
同行的某个同志却忽然停下脚步，望着办公楼出口方向的一道倩影，走不动道了，“诶诶诶，你们快看，那个女同志是谁呀？”
闻言大家都往出口方向看去——
只见出口处一位女同志盈盈而立，白衬衫配牛仔裤，衬衫领口扣子解开两颗形成v领，露出细白修长的脖颈，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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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张脸的风头完全不输这身打扮。
一头微卷长发随意拢在肩侧，五官精致如画，柔和了妩媚与清纯。一双杏眸亮如星辰，红唇水润饱满，唇色好似揉碎的果酱涂了上去，鲜红欲滴，看着便让人想亲上去，与一身雪白肌肤形成强烈视觉冲击。
只看了一眼，众人脑中只有四个字：人间尤物。
有人看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喃喃道：“该不会是哪个电影明星吧？来咱们单位拍戏？”
旁边人说：“不对呀，没看见拍电影的机器，我看倒像是在等人。”
“等谁呀？谁那么幸运让这么一个大美女等下班？简直要羡慕死人了！”
“……”
就在大家感叹猜测之时，温宁也注意到这边一行人，顿时红唇飞扬，举起手在半空挥了挥，声音清泉般甜美动听：“老公！”
老公？
一群男同志石化在原地，个个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心里都一个想法：该不会是在叫我吧？
下一秒，温宁还当真朝着这群人走过来。
来了来了，她来了！
男同志们五官都不会动了，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整个一手足无措。
就这么呆愣着望着对面走过来的俏丽身影。
结果，温宁跟他们擦肩而过，停在了陆进扬面前。
“老公，我来接你下班。”
什么？
这女同志居然是陆队的爱人？
众人仿佛被统一提线的木偶，动作一致地转头，眼珠直勾勾地盯着陆进扬。
看着大美人对着陆进扬巧笑盼兮，美目倩兮。
一时间，个个男同志都好像被灌了一瓶醋，心里那个酸啊，羡慕啊。
陆进扬看着站在面前巧笑嫣然的女人，刚才还绷直的唇角微微勾起弧度，冷峻面容罕见地柔和几分，“等我很久了？”
温宁冲他眨眨眼睛：“刚到。”
陆进扬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跟同事介绍道：“这是我爱人，温宁同志。”
温宁配合地朝大家挥挥手，笑容明媚：“很高兴见到大家，一直听进扬说大家非常优秀，都是国家顶尖的科研人才，希望以后有机会能跟大家学习交流。”
这些同志都是搞科研的，温宁这话既夸了他们，又表达了尊敬，个个听得那是耳朵也舒服，心里也舒服。
季明舒出声道：“温同志刚高考完，马上要上大学了，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同志，以后说不定还真能分配到咱们单位。”
刚高考完？有人热心道：“温同志考了多少分？我看今年我们单位招的是华清、燕大还有科技大的学生比较多，温同志要是想分到我们单位，到时候志愿就填这几所学校。”
这三所学校，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不是一般学生能考上的。
但这群同志都是学霸，压根没觉得考上这几所学校有多难。
温宁能听出对方没有恶意，笑着道：“高考成绩还没出来，等出来后再考虑填报志愿的事。”
对方热情道：“那等成绩出来了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帮你参考报哪个专业。”
温宁还没开口，季明舒插话道：“行了，你别给温同志太大压力，华清和燕大的分数那么高，你们别把人家给吓跑了。”
说完又转头朝温宁道：“宁宁，你别听他们，他们呀在华清和燕大都属于佼佼者，说的话对普通人没什么参考性。”
普通人。
听到这三个字温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就说季明舒刚才为什么要多嘴提她高考的事，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她。
温宁浅笑道：“明舒姐，你也别妄自菲薄，你是留洋回来的，已经不算普通人啦。”
普通人季明舒脸色一僵，扯了扯嘴角，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
“我们先回去了。”
看到一个个同事视线都黏在温宁身上，陆进扬声音清冷，俊朗面孔覆上一层寒冰，牵着温宁的手要走。
季明舒忽然提步跟上两人，出声道：“进扬，我宿舍的灯坏了，晚上屋子里太黑了，没办法看资料，你一会儿能过去帮我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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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一个女同志家里灯坏了确实不方便。
可怎么偏偏在她过来的时候坏呢？
温宁停下脚步，大眼睛眨巴眨巴，但笑不语地侧头看向陆进扬。
对上她的视线，陆进扬心里一软，牵着她的大手指尖略微收紧，随即转头对身后一位同事道：“你去帮季同志看看。”
听到这话，季明舒表情有片刻凝滞，她没想到陆进扬会让别人去帮她修。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不用了，结果那同事已经走到她身边，热心道：“季同志，我帮你看看去，我估计呀，不是灯的问题，是电路出故障了，你不知道咱们家属院的线路经常负荷过大，老短路，我家灯三不五时就熄火……我都修出经验来了。”
季明舒恢复正常表情，微微勾唇道，“麻烦了。”
“那有什么麻烦的，以后你的灯就包在我身上，我义不容辞，赴汤蹈火！”同事拍着胸脯保证道。
季明舒只能微笑点头。
安排好，陆进扬直接和温宁走了。
剩下的组员也要回家属院。
望着不远处两人的背影，众人一边走，一边感叹：“真没想到陆队的爱人长得这么漂亮，跟电影明星似的，羡慕！”
“组织要是能给我发个这样的媳妇儿，我天天加班都行！”
“吹吧你就，真要给你娶个仙女儿，你恐怕都无心工作了，天天就想着回家。”
“难怪陆队白天上班抓得这么紧，中午都没见他怎么休息过，原来是为了早点下班回去陪老婆。”
“不敢想象陆队的生活有多幸福，啧啧……”
“……”
季舒明抿着唇沉默地走在这群男同志中间。
要帮她修灯的同志摸摸后脑勺，对她说：“季同志，刚到单位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和陆队是一队呢，后来才知道陆队和你分别都结婚了，季同志，怎么没见到你爱人，他在国内还是国外呀？”
季明舒眸中划过一抹晦暗，随即弯了弯唇角：“我爱人在国外。”
“他是华国人还是老外？”
季明舒：“华国人。”
“华国人？那他怎么不跟你一起回国，舍得让你一个人在国内呀？”
季明舒扯了扯唇角：“他在国外的科研机构，暂时没办法回国。”
“哦，原来是这样……”
另一边。
月色如水，月光如细纱般轻轻洒落，给静谧的街道披上一层朦胧光影。
这个点没什么行人，偶尔一两辆自行车穿过，温宁和陆进扬无所顾忌地手牵手，悠闲地压着马路，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被拉长，又随着步伐缓缓交错。
走了一会儿，温宁忽然感觉肩上一沉，陆进扬不知什么时候把军装外套解了下来，披到她身上。
“天气凉，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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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听话地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偏过头，对上陆进扬轮廓分明的侧脸，俊朗又冷硬，十分赏心悦目，她挑了挑眉，忽然心血来潮：“我们走回去好不好？”
“好。”陆进扬的声音在夜色中低沉如水，格外好听。
温宁穿着高跟鞋，走得不快，陆进扬愿意宠着她，放慢脚步，配合她的速度。
两人从牵手变成了揽腰，温宁有点累，把头靠在陆进扬肩膀，依偎着他，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在他身上，陆进扬放在她腰侧的大手时不时摩挲几下，只觉得掌心触感又细又软。
走了一会儿，温宁就不行了。
高跟鞋果然不适合散步，她现在就跟化成人形的小美人鱼一样，每走一步都感觉踩在刀尖上。
速度是越来越慢。
“走不动了？”发现她明显慢下来的速度，陆进扬垂眸看了眼她脚上的鞋。
温宁索性站着不动了，撅着红唇，撒娇道：“脚疼。”
“下次别穿这么高的鞋子，不好走路”，陆进扬嘴上说她，手却松开她的腰，整个人往前一站，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低沉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有质感，“上来吧，我背你。”
温宁一点不带犹豫地趴到他背上。
双臂亲昵地圈住他脖子，脸颊贴在他耳边。
陆进扬手臂稳稳托住她，直起身往前走。
头顶是高高悬挂的月亮，身前是宽阔温暖的肩背，温宁只觉得这一刻的感觉十分美好，她红唇凑近陆进扬耳边，声音轻柔地道：“老公，有你真好~”
仿佛有微小的电流从耳膜一直蹿到心脏，陆进扬浑身都麻酥酥的。
偏偏温宁在他背上还不安分，一路上不是亲他耳朵就是摸他喉结，还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说些甜言蜜语，惹得他全身肌肉都跟石头一样，难耐折磨地挤出一句话：“回家收拾你。”
温宁仗着他还在治疗期，压根没把他这句威胁放在心上。
等回家吃完晚饭，洗完澡，两人躺一个被窝的时候。
温宁习惯性地往热源处钻，手臂亲昵地搂住陆进扬脖子，水眸潋滟地望着他，红唇微张，露出一抹贝色，很招人疼的模样儿。
陆进扬漆黑的眼直直撅住她，眸底暗色沉降，喉结滑动。
下一秒，垂在身侧的大手抚上她纤软腰肢。
空气里仿佛燃着看不见的火焰，气温飙升。
快到最后一步，跟往常一样，温宁趴在陆进扬怀里，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等着他激动平复。
视线相对，陆进扬漆黑眼眸凝视她，沉缓好听的声音低低地缠了上来，往她耳朵里钻，“乖乖，我……”
什么？
温宁没想到他身体治疗已经结束了。
还没反应过来，红唇被什么轻轻覆上，温宁闭上眼睛……
……
“乖乖，放松……”陆进扬动作温柔下来，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
兵临城下，温宁才反应过来。
不行不行，什么措施都没有，万一怀孕怎么办
她过两个月大学就要开学，现在不是怀孕的时候……
温宁害怕了，心跳如鼓擂，紧张地拽着它道：“不行进扬，我、我还没准备好，而且你没有那什么……不行……”
“没有什么？”陆进扬如有折磨，声音低沉喑哑。
温宁红着脸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随即娇嗔道：“你总不能让我大着肚子去念大学吧……”
陆进扬喉结重重一滚，强忍着起身找东西。
结果……
没找着。
结婚登记的时候是温宁去领的证，本来是会发一些用品的，结果她忘领了。
陆进扬返回床上，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你就折磨我吧。”
温宁也没想到她自己会忘了这事儿，主要是没想到他恢复得那么突然，小手一边安抚，一边道：“对不起老公……”
陆进扬绷紧肌肉，闷哼几声后，翻身下去洗澡。
好在这次不用洗冷水澡，可以洗热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温宁正好要去军研所找苏萍，便跟着陆进扬一块儿出门。
到单位门口，两人跟季明舒碰了个正着。
“进扬，宁宁。”季明舒笑着上前，扬了扬手里的牛皮纸袋，“我做的三明治，配咖啡刚好，给你们尝尝。”
温宁知道，季明舒做的三明治肯定不是给她的，她就是沾陆进扬的光，顺便的那个，一时没有伸手去接。
结果陆进扬也没接，声音惯常清冷地道：“谢谢，我们在家里吃过了。”
气氛略微尴尬。
季明舒拿着牛皮纸袋的手僵在半空，顿了一秒，再往前一递，半撒娇半开玩笑的语气道：“进扬，我做都做了，好歹赏个脸嘛？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姐姐吧？”
她自称姐姐，陆进扬不收反而显得有些刻意了。
想了想，陆进扬接过牛皮纸袋，不过转手又把袋子给温宁：“你中午不回家，拿这个当午餐吧。”
温宁大方收下，冲季明舒笑笑：“谢谢明舒姐。”
“客气了。”季明舒扯了扯唇角，又低头看了眼手腕的表，已经八点半，“该进去了进扬。”
陆进扬嗯了声，转头叮嘱温宁：“今天过去先看看情况，要是学生资质不好就别教了，教起来费劲，中午记得按时吃饭，我今天不加班，下午五点半就能走……”
温宁乖乖点头，朝他挥挥手，“知道啦，你快进去吧。”
陆进扬这才转身往里走。
季明舒提步跟在他身边，刚走了几步，迎面跟同单位两位女同志擦肩而过，其中一位还打量了季明舒两眼。
等两人走过，季明舒也下意识转头，看到两人停在温宁面前。
目光在停留了几秒，季明舒转过头，追上陆进扬脚步。
温宁那边。
“苏萍姐！”温宁唇角扬起笑容，手举在半空挥了挥。
“宁宁！”苏萍领着一个年长一些的女同志走过来，跟温宁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郑姐，她想给她儿子找个家教。”
“你好郑姐，我是温宁。”温宁礼貌微笑，朝郑姐伸出手。
“你好温同志，小萍都跟你说了吧”，郑姐伸手回握。
接着开门见山地把自己儿子情况介绍一遍，“我儿子暑假开学就上初三，但他初一和初二的学科还掌握得不好，作业空着大片，一点不会写，这种情况上初三肯定跟不走老师进度，所以我想趁暑假给他找个家庭老师，能够每天帮他辅导作业，解答疑问……”
温宁听明白了，郑姐想找的不是专科老师，是想找个全能老师，每一科的作业都辅导。
“郑姐，那每天需要辅导您儿子多长时间？”
郑姐算了下：“每天上午半天或者下午半天，看你哪个时间方便，一个月我可以付你三十块钱。你放心，我儿子很听话的，不难教，就是上课没认真学，基础没打好。”
这点苏萍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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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不错，小孩也不调皮，温宁觉得可以试试：“郑姐，今天我有时间，您方便的话，我可以给小胖同学先免费试两天的课，看看彼此能不能适应。”
郑姐摆摆手：“不用试课，你是小萍推荐的，肯定没问题。走吧，我带你去我家，正好你给我家那小子辅导作业，我也能安心上班了。”
温宁跟着郑姐一起回家，到家后，郑姐把小胖交接给温宁，便跟苏萍离开了。
小胖，人如其名，个头不高，目测只有一米六，体重直逼160斤，跟化肥催熟的一样。
光看孩子体型，温宁就猜到郑姐家条件不错，否则不可能把孩子养得这么胖。
不过小胖性格确实不错，温宁跟他聊了两句后，他便很主动地把作业拿出来，乖乖开始写，遇到不会的，就停下来问温宁。
学习的态度是端正的，自觉性也有，确实如苏萍所说，是个很好相处的孩子。
教这种小孩，挺省心的，温宁觉得这份家教工作可以干。
当然，报酬也还可以，一个月三十块，暑假两个月能挣六十块，每天上午当家教，下午还有时间干点别的事，晚上能陪陆进扬，事业家庭两手抓，不错！
一切都很顺利，上午结束家教课，温宁打算回宁雪琴那边休息一下，下午等着陆进扬下班一起回家。
刚从小胖家出来，便碰到回来的郑姐。
跟上午时候的热情不同，郑姐看到温宁，脸色有一瞬间僵硬，不过很快掩饰好，走过去道：“温同志，上完课了？”
温宁点点头，“小胖今天上午写了数学和物理的作业，下午他打算写其他科作业，我让他遇到问题就记下来，明天上午我帮他解答。”
郑姐：“谢谢啊温同志。”
温宁：“别那么客气郑姐，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等等”，郑姐见她要走，面色犹豫道，“温同志，那个……你明天、不用来了。”
温宁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秒，而后镇定地询问道，“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郑姐很快摇头：“没有没有，是我计划有些变动，暂时不打算给小胖找家教老师了，不好意思啊温同志。”
买卖不成仁义在，郑姐是苏萍介绍的，温宁自然要给面子，淡淡道：“没关系，找家教本来就是双向选择的过程。”
哪知道下午温宁去单位等陆进扬下班，中途想去厕所方便，经过水房的时候，看到有两个人背对着她弯腰撅在水池边洗茶杯，温宁瞧着其中一个背影有点眼熟，好像是郑姐，便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听到两人的聊天内容：
“苏萍真是，啥货色都往我跟前介绍，要不是别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那个温宁居然是101中学毕业的，这不是搞笑吗，一个全市垫底的中学出来的学生能教我儿子啥？我还每个月付她三十块？我真的脑子被门夹了！”
“哟，一个月三十块，你可真舍得，那你把人打发了吗？”
郑姐手涮着茶杯，一脸你看我像傻子吗的表情：“当然打发了！我中午回家，我那傻儿子还替她说好话，说她讲题讲得好，就她那水平，我估计高考还没我儿子考的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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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听，果然。
她是101中学毕业生这事儿是事实，她不觉得学校差有什么好丢人的，也从未想过隐瞒谁，跟郑姐见面的时候没提毕业学校，是因为她以为苏萍肯定跟郑姐说过这事，只是没想到苏萍没说。
只是，从上午到中午这段时间，郑姐一直在单位，接触到的都是单位的人，那是谁跟郑姐提了她毕业的学校？
温宁脑海里闪过几个人脸。
算了，即使知道是谁告诉郑姐的，她也不可能去找人理论。
一来，高考成绩没出来，她暂时没法证明自己。
二来，撕破脸，让苏萍夹在中间难做。
思忖几秒，温宁没惊动水房里面的人，走了。
今天军研所发工资，还不用加班，科研组所有同事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早早收拾好东西，一到下班的点便相继往外走。
陆进扬从科研楼一出来，便看到等在门口的温宁。
他冰寒面容瞬间如初雪融化，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脚下步伐加快，朝温宁走过去。
“进扬！”温宁看到他，杏眸瞬间亮如星辰，声音清甜地喊了声。
陆进扬高大身影罩住她，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唇边浮起浅笑：“什么时候过来的？”
温宁柔声道：“刚到一会儿。”
陆进扬从胸前军装口袋摸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这个月的工资和津贴。”
温宁最近也挣了些钱，又把信封塞回他手里：“你不用每个月工资都交给我，自己身上也要留点钱。”
陆进扬淡然道：“我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你拿着花吧，买点喜欢的东西。”
温宁不好在单位门口跟他推拉，收下信封，陆进扬道，“晚上我们在外面吃饭。”
“吃什么？”温宁抬眸道。
陆进扬伸手整理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声音低沉好听：“听你的。”
两个人好久都没单独出去吃过饭，温宁思考了几秒，提议道：“要不去外交俱乐部吃西餐？第一次是你请我，这次换我请你。”
陆进扬依着她，勾唇道：“好，就吃西餐。”
两个人边说话，边往单位门口走。
不远处，看着两人亲昵举动的组员再次惊得下巴脱垂。
“诶，我没眼花吧，刚才陆队是笑了吧？！”
“我也看见了，天呐，认识陆队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笑。”
“不仅笑，还把刚发的工资全交给嫂子了，没想到陆队平时看着冷冰冰的，还挺会宠老婆的。”
“你懂什么，我要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天天巴巴地等着我下班，我也全部上交。”
季明舒听着同事们的议论，紧了紧手里的包带，加快脚步往单位门口走。
快到的时候，季明舒脸上挂起浅浅笑容，从后面叫到：“进扬，宁宁。”
听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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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舒上前道：“我回国这段时间你们没少照顾我，尤其进扬，在工作上帮了我不少，正好今天发工资，我想请你们两个吃顿饭。”
温宁无所谓地看向陆进扬，她没问题，西餐什么时候吃都行，只看陆进扬的意见。
陆进扬淡淡道：“下次吧，今天我和宁宁有安排了。”
季明舒眸中飞快闪过一抹失落，但还是笑着点头：“好，那就改天。”
“我们先走了。”陆进扬朝季明舒微微点头，带着温宁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季明舒上扬的嘴角垂了下来，手指攥进掌心。
外交俱乐部。
温宁点了两份牛排，还大手笔地开了瓶红酒。
她今天因为郑姐的事儿，其实心情不怎么美好，正好有陆进扬陪着，她无所顾忌，奢侈地点了瓶红酒房放纵。接连不断地给自己倒了好几杯，陆进扬拦都拦不住，最后大半瓶红酒都进了她胃里，喝得脸颊发烫，整个人晕乎乎地像踩在棉花上。
红酒是后劲儿大，喝的时候不觉得，喝完过一阵儿，温宁便觉得身体要飘起来，眼皮儿沉甸甸地往下坠，靠着沙发怎么都起不来。
还是陆进扬把她给扶回来。
等到家之后，陆进扬抱着她放到床上，自己拿着毛巾下楼洗澡。
等洗完澡回来，到床边一看，床上的人一张小脸白皙透红，艳若桃李，鸦羽般的睫毛安静垂下，嫣红小嘴微张着，睡着时候的模样也娇艳得快滴出水来，看得陆进扬腹肌突突跳。
不过最后还是没忍心折腾她，替她换了身舒服的衣服，然后躺上床将她搂进怀里，抱着她睡去。
第二天。
温宁醒的时候，陆进扬已经去单位了。
吃完早饭，温宁出门遛弯，不知不觉沿着家属院走到了学校附近。
暑假期间，学校的学生都已经回家，从门口望去，整个校园空荡安静。
温宁在校门口站了会儿，便打算往回走。
“温同学！”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叫住她。
温宁转头一看，发现是同班同学伍大壮，他爸是印刷厂的伍主任，温宁上次印学习笔记就找的伍主任。
“伍同学。”温宁微笑招呼。
伍大壮正想去印刷厂找他爸打听温宁的联系方式，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开口道：“温同学，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能不能把你的学习笔记卖给我？”
温宁之前只跟大家分享了数学、物理和英语的学习笔记，其他科目是让大家按照她的方法自己归纳总结的。
不过既然伍大壮想看她其他科的笔记，温宁也没藏着，大方道：“不用付钱，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你让你爸帮你印下来，这样就不用手抄了。”
听到她不要钱，伍大壮摆摆手：“那怎么行，你自己辛辛苦苦总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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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不用钱，走吧，我现在正好有空，带你回家拿笔记。”温宁不愿意收钱，领着伍大壮去家属院。
拿到笔记后，又陪着他去印刷厂，找伍主任开后门印刷笔记。
折腾一趟，温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陆进扬今天要加班，时间不一定，温宁本来想等他的，结果又不小心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完美跟陆进扬错过。
明天就要出高考成绩，温宁哪儿都没去，打算这两天安心在家等消息。
……
军研所家属院。
郑姐正要出门上班，忽然听到走廊传来一阵摔打锅碗瓢盆的声音，她拉开门一看，便见到邻居李姐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擀面杖，气势汹汹地对着儿子怒骂：“把偷的钱给我交出来！”
李姐儿子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吭声。
李姐擀面杖挥得呼呼作响，吓唬道：“不给是吧？好，我现在就往你爸单位打电话，我让他回来收拾你！”
李姐丈夫比李姐脾气还要暴躁，上次李姐儿子调皮把人自行车胎扎破，人家找上门，李姐丈夫拎起一条橡胶水管便往儿子身上抽，抽得全身都是红色豇豆印儿，告状的人都看不下去上来阻拦，这事儿才完。
郑姐看不下去，劝说道：“李姐，有事儿跟孩子好好说。”
两个人是邻居，在单位的科室也挨着，下班还总一块儿去水房洗茶杯。
李姐大倒苦水：“你不知道，这小子现在居然敢偷家里的钱，偷了三十多块，快赶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你说气不气人？！”
那确实是气人，郑姐道：“小峰，赶紧把钱还给你妈，要是等你爸回来，你就不是挨骂是挨揍了。”
李姐儿子还是怵亲爹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出声道：“我、我偷钱没干坏事儿，我买学习笔记去了……”
郑姐瞪大眼睛：“买学习笔记？什么学习笔记要三十多块？你这孩子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李姐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儿子。
小峰知道两人不相信，转身回屋把买的资料拿出来扔两人面前：“就是这些，我朋友说是他们班尖子生的学习笔记，特别有用，他就是看了这个笔记摸底考的时候成绩提高了一百多分。本来人家没想卖给我的，还是我软磨硬泡求他卖的，他爸在印刷厂上班，就帮我印了一份儿，这三十块不仅包括笔记的钱，还包括印刷费。”
李姐拿起笔记翻了翻，看着倒是记得挺好的，只是这几本笔记就要三十块，平均一本十块，买本新书都够了，“你说你这孩子也不知道跟人讲讲价！当家里钱大风刮来的是不是？”
郑姐也在翻看笔记，忽然看到笔记右下角的名字，眼珠子一顿，这居然是温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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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姐惊讶道：“你朋友是哪个学校的？”
小峰道：“101中啊。”
101中，温宁，对上了！
郑姐一脸你被骗了的表情：“小峰，你知不知道101中在全市学校里面是垫底的存在，你居然买这个学校学生的学习笔记，还花了三十块钱，你这傻孩子哟！”
“什么？101中？”李姐听到这个名字，也是身躯一震，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汪峰！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一个四中的学生，买101中那种垃圾学校学生的笔记，你还有没有脑子！”
汪峰解释道：“妈！你不知道，101中上次摸底考排名从垫底飞升到全市第十名，我有朋友刚好在那个学校，我问他了，他说他们学校出现了一个特别牛掰的同学，凭一己之力把整个高三生成绩都提升上去了。”
有这么神的同学？李姐不怎么相信地思索着儿子的话。
一旁的郑姐忍不住了，指着笔记上的名字道：“你说的那个特别牛掰的同学，不会是叫温宁吧？”
汪峰点点头。
郑姐嘲讽地笑了声，冲李姐道：“温宁，还记得这名字不，就是前两天苏萍给我介绍的那个家教，101中毕业的，被我给辞退了，这下好了，又跑来骗你儿子的钱。三十块钱呐，买点啥不好，买回来一堆废纸。”
李姐也想起来了，又气又心疼，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儿子：“那个什么温宁，成绩可能还没你好，你还花钱买她的笔记，脑子被夹了！”
汪峰委屈地瘪着嘴：“我也是想提高学习成绩，有什么错……”
李姐不想跟儿子说话了，看向郑姐：“怎么办，我大半个月的工资，心疼死我了。”
郑姐义愤填膺：“走！我带你去把钱要回来。”
李姐：“上哪儿要呀？”
郑姐：“问问苏萍那丫头家住哪里，去她家里要！”
“那走！”李姐挎上包，风风火火地跟着郑姐杀去单位了。
说曹操曹操到，刚进单位门口，就撞见苏萍过来上班。
李姐立刻上前要把这事儿说道说道，郑姐拦着她，转而道：“小萍，跟你打听个事儿，上次你给我推荐的那个家教温宁，她家住哪儿呀？我们找她有点事儿。”
苏萍还不知道郑姐没要温宁当家教，这几天也没跟温宁联系过，不过家庭地址肯定是不能随便透露的：“她家里具体地址我不知道，不过她爱人陆进扬同志也在咱们单位上班，就在那边的科研楼，你们可以去找他问问。”
“好，谢谢啊。”郑姐道了谢，拉着李姐就朝科研楼跑。
既然温宁丈夫就在军研所，那找她丈夫退钱也是一样的。
两人找到对应科室，陆进扬还没到，但季明舒和其他同事在里头，郑姐看到季明舒，眼睛一亮，激动地招手：“季同志！”
“你认识她？”李姐好奇问。
郑姐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上次我就是看到这位季同志跟温宁认识，多嘴跟她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温宁原来是101中的学生，不然我还跟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傻傻付她三十块钱一个月的家教费。”
刚说完，季明舒已经走到两人面前，面带微笑地说：“郑同志，有什么事儿吗？”
郑姐没瞒着，把李姐儿子的事儿说了一遍，道：“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来找陆进扬同志，跟他反应一下情况，让他爱人赶紧把钱退了。”
李姐把手里的笔记拿给季明舒看：“你评评理季同志，就这三本破笔记，卖三十多块，像话吗？”
季明舒无奈地笑了下，“陆同志估计也快到了，要不你们进来坐着等吧。”
郑姐和李姐跟着进来，季明舒给两人搬了两张椅子坐下，还倒了杯水。
军研所很大，各个科研组互相也不怎么来往，所以不完全认识。
“季同志，怎么回事儿？她们来咱们科室干啥？”看到办公室突然多了两个陌生同志，科室同事向季明舒打听。
季明舒欲言又止地道：“你还是自己去问她们吧，我不方便说。”
她这么一说，科室同事更好奇了，还真跑去打听了。
不过还没打听个所以然，陆进扬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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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腿几迈，进来后把军帽一摘，露出轮廓分明的面庞，随即目不斜视地往最里间的办公室走。
“进扬。”季明舒叫住他，指了指坐在旁边的李姐和郑姐，“这两位是单位其他科室的同志，她们有点事找你。”
陆进扬停下脚步，淡漠眼神扫向两人：“什么事？”
李姐被他气场压制，咽了咽口水，将那三本学习笔记给放到桌上，道：“陆同志，是这样的，你爱人把自己的学习笔记以三十块钱的价格卖给了我儿子，我儿子今年马上高三，在四中念书，用不到这些笔记，还请你尽快把钱退给我。”
李姐本来是想找温宁退钱，但既然陆进扬是她家属，那找家属也是一样的。
陆进扬听完，放下手里的军帽，波澜不惊地道：“我爱人从来没有卖过什么学习笔记，你找谁买的就找谁退钱。”
他记得之前温宁是免费分享笔记给班上同学，从来没有收过钱，估计是哪个同学私自把笔记拿出去售卖，根本不关温宁的事。
李姐一听陆进扬这话，以为他不想认账，也顾不上什么怕不怕的，提高声音道：“陆同志，你这就不讲道理了！笔记是你爱人的，这事儿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我不找她退找谁退？我不管，今天这钱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科室本来就不大，李姐提高声音一说，房间里的同事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事情还没弄清楚，大家不便发表意见，也就默默地看个热闹。
郑姐见状，替李姐帮腔道：“陆同志，这不是三块钱的事，这是三十块钱呐，大半个月的工资，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将心比心，你花这么多钱买个差生的笔记，你心里能好受？”
“差生？”陆进扬黑眸盯着郑姐，嗓音裹挟寒意。
郑姐豁出去道：“陆同志，你爱人是101中的学生，这所学校在首都臭名昭著，里面的学生都是各个学校不要的祸害，成绩差道德败坏，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老师头疼的对象，你爱人在这种学校念书，能优秀到哪去？不是差生是什么？”
陆进扬漆黑的眸寒光乍现，冷声道：“不是每个人的优秀都需要靠学校来衬托，你所谓的好学校，一样有差生，你觉得好的学校，不代表里面就没有败类。”
“是呀郑同志”，季明舒面带浅笑，附和道，“我们陆队的爱人温宁同志是临时插班进101中的，她只是需要一个参加高考的名额而已，跟里面那些学生不一样。”
李姐嘲讽地笑了声：“插班进去的？呵呵，要是真的成绩好，怎么不插班去四中八中这样的学校？还不是因为成绩烂，人家不收，只能去101这样的垃圾学校。”
季明舒尴尬地扯扯唇角，不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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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军装袖口，眼神冰冷地扫向李姐：“你儿子在几中？”
李姐自豪地扬起头：“四中。”
陆进扬唇边弯出嘲讽弧度：“那你儿子就是好学校里头的差生，不然也不会高价买别人的学习笔记，还是买的你最不屑学校学生的笔记。”
“你！”李姐被噎得脸色涨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好科室门口有两位同志相继过来送材料，李姐看到来人，一下像找到救星一样，拉着两人进来道：“周主任，方干事，你们可来了，快过来帮我评评理！”
“怎么了这是？”周主任狐疑地打量着办公室内的情形。
李姐拉扯着周主任把事情讲了一遍，随后道：“你爱人是四中的教导主任，你说说，我儿子在学校成绩怎么样？”
周主任点头道：“小峰在学校的成绩还是不错，中游水平，放到普通学校，绝对是尖子生的队列。”
李姐终于扬眉吐气地冲着陆进扬道：“听到了吗陆同志，我儿子成绩绝对比你爱人温宁优秀！”
周主任跟李姐关系不错，陆进扬又是刚进科研组，平日也低调，周主任不知道他的背景，只以为他是普通干事，闻言帮着李姐道：
“陆同志，你爱人温宁我知道，之前还想去四中插班，不过她只有小学学历，初高中都是自学的，水平太差了，四中就没收，其他学校也没收，最后她才去的101中。不是我打击她，她这样的水平，学习笔记敢卖三十块钱，确实过分，属于欺诈了，你赶紧把钱退给李姐吧。”
陆进扬科室的同志看不下去了，他们之前见过温宁，对她印象很好，即使成绩不好，也不至于会欺诈，“周主任，你这话过分了，李姐儿子自愿掏钱买的笔记，又不是谁拿刀架他脖子上逼他买的，怎么能叫欺诈呢？！”
“再说了，我看这笔记归纳总结得挺好的，怎么就不能卖三十块了？”
李姐这边有人站出来说话：“我儿子在四中插班，他们班有两个同学都是今年的状元热门人选，他们的笔记借给同学抄，抄一次才两块钱，而温宁敢卖三十块，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吗？她水平再高能有人家四中的年级前几名成绩好？”
有人帮忙说话，李姐底气也足了，扬着脑袋抬着下巴，挑衅道：“可不就是把人当傻子嘛！她温宁要是高考状元，学习笔记不说卖三十，就是三百我也掏钱买，可她是状元吗？她能考上首都最次的大学就不错了，还状元……呵呵。”
李姐说完，刚才帮她说话的几个同志便相视一笑。
表情透着十足的讥诮。
陆进扬垂在身侧的手指收紧，黑眸盯着李姐，声音仿佛淬过冰：“你怎么知道我爱人不是高考状元。”
接收到他冰冷的眼神，李姐下意识打了个寒颤，随即反应过来身边还有这么多支持她的人，她怕什么怕？
想到这儿，她大着胆子扑哧笑出声。
“陆同志，明天就是公布高考成绩的日子，你爱人要是这届的高考状元，我当着全单位同志的面跟你认错下跪，外加啪啪扇自己两个大嘴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帮着李姐说话的几人也发出同样的笑声。
这个陆同志也太狂傲了！
高考状元是那么好考的吗？
当人家那些四中八中的尖子生是吃素的呢！
人家从小要勤奋有勤奋，要智力有智力，读了十几年书，还抵不过一个101中的插班生？
开玩笑吧！
“陆同志，别说你爱人是高考状元了，她就是个榜眼或者探花，我就把这叠资料给吃了！”
“能考进首都前十名，我给你们科室的所有同志洗一个月茶杯！”
“加我一个！我给你们科室打扫一个月卫生！”
陆进扬还没表态，科室的同志们先沸腾了，冲着李姐几人道：“好啊！那我们就等着看明天的高考成绩！”
“要是温宁同志考进前三，谁不洗茶杯谁孙子！”
“对！谁食言了，谁见面就喊我爷爷！”
李姐这边的人被激得面红耳赤，放话道：“行！我们走着瞧！”
“要温宁没考进前三，就把她喊过来，当着我们单位所有人的面认错道歉，把讹的三十块钱退回来！”
“我们走！”李姐招呼着郑姐几人，转身离开。
科室的门大敞开，几人的话早就传遍隔壁几个科室。
到中午的时候，整个单位都在传这件事。
宁雪琴和梁一梅去食堂吃饭，就有人跑来跟前嚼舌根：“宁同志，你女儿这下可惹大祸了！”
宁雪琴一听关于自己女儿，顿时便紧张起来：“我女儿怎么了？”
梁一梅也心头一紧：“怎么回事儿？”
那人噼里啪啦地把李姐早上去找陆进扬闹事，最后打赌的事儿给讲了一遍，“李姐和郑姐她们几个在单位出了名嘴碎，你女儿要是没能考进前三，啧啧……”
以后宁雪琴和陆进扬在单位都别想抬起头来。
宁雪琴听完脸已经黑了，紧攥拳头道：“李姐她们怎么能这样乱说，我闺女根本就没卖过学习笔记，凭什么找我闺女退钱？还有那什么打赌，明显就是欺负人！”
她相信自己闺女能考大学，但高考前三，那些从小学念到高中的好学生都不一定能考上，她女儿初高中还是自学的，凭什么把这个赌注加注到她女儿身上？
怎么不赌李姐儿子考前三呢？
梁一梅也忿忿不平：“这个赌注对宁宁太不公平了，她能考上大学就已经比大多数学生优秀了，凭什么还非得考状元考前三才能证明她的优秀？”
来传话的同志说：“哎呀梁主任，宁同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个赌约已经在单位传遍了，大家都等着明天公布成绩看好戏呢。”
宁雪琴愁得眉头紧皱，等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她揣着三十块钱去找李姐。
“李同志，温宁是我女儿，我敢保证她从来没有拿学习笔记卖过钱，上学时候那些笔记她都是主动借给同学，从来没收过钱，你儿子的事中间应该有误会。这钱我赔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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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琴放低态度，恳求道。
宁雪琴平时在单位很低调，哪怕跟女婿陆进扬也尽量保持距离，就怕被人注意到，给陆家和自己女儿惹麻烦，所以李姐还真不知道宁雪琴就是温宁的妈。
李姐诧异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半晌，勾起嘴角不咸不淡地说：“晚了宁同志，这赌约现在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郑姐和周主任她们也参与了。这钱你拿回去吧。”
反正明天高考成绩揭晓，温宁也是要主动再送回来的。
宁雪琴举着钱的手僵在半空，最后只好悻悻地收回来。
李姐幸灾乐祸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你女儿要是像你这么安分守己，也不至于要丢这么大的脸。”
陆进扬科室。
上午还信誓旦旦跟人打赌的同事们，冷静下来后，心底也开始没底了。
“怎么办，牛吹出去了，万一明天温同志不是没考进前三怎么办？”
“是啊，现在温同志的成绩跟我们科室的脸面绑死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中午听说四中和八中的尖子生高考完就进行了估分，他们对这次高考前三名胸有成竹。哎，早知道上午不该图嘴快应下这个赌约……”
“你这个消息听谁说的？”
“周主任那边传出来的，她爱人是四中高三的教导主任，我们单位关于高考的消息就属她最灵通。哎，我后悔了，不该跟周主任打赌。”
“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祈祷明天能出现奇迹了……”
有人看季明舒没吭声：“季同志，你怎么一点都不焦虑，就不怕明天我们科室赌输了吗？”
季明舒双手交握在身前撑着下巴，勾唇道：“焦虑也没用，结果不会因为我焦虑而改变。”
“你意思是，温宁同志明天……”肯定考不进前三？
季明舒笑着摇头：“我可没这么说，从概率上讲，考进高考前三本来就是小概率事件。”
听到她的话，大家沉默了。
这……确实是事实。
就算他们去参加高考，也不一定敢保证能考前三名，更别提考上状元了。
科室同事们聚在一起讨论，一会儿叹气，一会儿互相安慰，结果转头一看，却发现陆进扬在办公桌前岿然不动，镇静自若地该干嘛干嘛。
“陆队，你就不担心嫂子明天的高考成绩？”
陆进扬放下手里演算的钢笔，抬眸淡声道：“我相信她。”
看着他这自信淡定的态度，大家心里感叹：
想到陆队这么聪明冷睿的人，也会被爱情蒙蔽双眼。
算了，大不了就是被其他科室的人笑话一阵，也没什么大不了。
军研所的赌约事件在李姐几人的宣传下，已经传遍了附近几个单位的家属院。
陆二叔一家也听说了。
陆二婶第一反应就是：“我就说沾上她温宁没好事儿，她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在家等高考成绩吗，非得到处折腾，这下好了，丢脸都丢到军研所去了！”
陆二叔叹气道：“何止军研所，今天我们教育司还有人打趣我呢，说明天要关注我侄媳妇的高考成绩，哎……”
两人正说着，门口传来钥匙拧锁的声音。
“爸？你怎么回来了？”陆二叔看着进门的老爷子，惊诧道。
老爷子去西山的干部疗养所休养去了，说是要住半年，该九月份才回来，没想到提前了两个月。
老爷子淡淡道：“老李孙子高考，老方的孙女今年也高考，明天出高考成绩，他们坐不住，激动得都回来了，没人陪我下棋，我也只好回来。”
“对了，老二”，陆老爷子看着陆二叔，“明天小耀和小温的成绩你盯着点，出来了就往你大哥家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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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两人神色不对，陆老爷子皱眉道：“怎么了？”
陆二叔两口子互相对视，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到底怎么回事？磨磨唧唧的，有事就说！”陆老爷子受不了两口子打哑谜的样子，不耐烦道。
陆二叔张了张唇，上前扶着陆老爷子在沙发坐下：“爸，你做好思想准备。”
陆二婶挨着老爷子坐下，把军研所打赌温宁高考成绩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小心地观察着老爷子的表情。
陆老爷子乍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什么反应，过了两秒，眉心渐渐紧拧，额头上的皱纹都快夹死苍蝇了：“跟人赌高考前三？”
还真能折腾！
正说完，门口响起敲门声。
陆二叔走过去开门，门打开一看，惊诧道
“李叔，方叔？”
李老爷子和方老爷子朝他笑着点点头，然后视线往客厅里面瞥，看到陆老爷子之后，立刻出声喊道：“老陆，我们过来通知你一声，明天上午去老周家打桥牌，三缺一，你一定要来啊！”
“不打扰了，我们回家吃饭了。”
不等陆老爷子应声，两人便挥挥手走了。
陆老爷子刚还在思考明天要不要回疗养所避避，免得他跟着丢脸，这下好了，走不了了！
关键老李和老方的孙子和孙女也高考，明天打牌肯定少不了聊高考成绩。
哎……
陆老爷子无奈扶额。
温宁还不知道她莫名其妙就被人给打赌了。
全家还跟着被连坐。
她在家里待着没事儿，正好帮张婶一起准备晚餐。
陆耀也闲得无聊，看她进厨房，也跟着过去凑热闹。
张婶给两人派了活儿，一个剥蒜，一个摘菜。
边干活儿还边聊聊报考哪所大学的事儿。
张婶看着两人这副轻松状态，忍不住道：“明天就出高考成绩了，你俩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温宁把摘好的菜放进盆里，递给张婶，笑道：“其实也有点小紧张，不过我大概估过分，考首都的大学应该没问题。”
陆耀蒜正好也剥完了，点头道：“我也是，大嫂，咱俩到时候报一个学校呗，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张婶听到两人都这么自信，也一点不担心地去做晚饭了。
等晚饭时候，陆振国和秦兰回来，两个人都听说了打赌的事儿，心里还有点犯愁，倒不是怕丢脸，而是怕温宁到时候出门会被人指指点点。
结果刚到家，便听到厨房传出的嬉笑声。
走过去一看，温宁、陆耀还有张婶，三个人在厨房玩过家家呢。
掌勺的居然是陆耀！
那菜都炒得闻到糊味儿了，温宁和张婶还在旁边夸他是中华小神厨。
厨艺界冉冉上升的新星。
这都夸得出来？
陆振国和秦兰对视一眼，扶额、转身、假装没看见……
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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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年代领高考成绩的方式挺原始的。
每个学校派老师拿着笔和提前印刷好的成绩条，统一去教育司抄写。抄写完再核对一遍，盖上教育司的章，就生效了。
成绩条的样子跟后世的纸质工资条差不多，第一项是学生名字，学校，考号，紧接着就是各科成绩，以及总分。
然后老师再把成绩条带回学校，分发给学生。
今天是高考放榜的日子。
早上八点，各个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们便带着纸笔等在了教育司门口。
八点半发成绩，大家来得早也不无聊，三三两两聚成一团聊天。
其中四中和八中的校长身边围的人最多，大部分都是过来恭维的：
“哎呀，张校长、王校长，全市前三的学生肯定又被你们两所学校给包圆了，羡慕啊。”
“我听说你们四中有个学生估分出来是760多，不出意外的话，状元预定啊！恭喜恭喜！”
四中校长谦虚地摆摆手：“还不一定呢，八中有个学生估分也760多，上次摸底考全市排名第一，所以状元还真不一定在我们四中。”
八中校长谦让道：“诶，我们学校那位同学有道选择题记不清答案了，估分的时候按正确答案算的，如果他记错了，那就上不了760分。”
旁边其他学校的校长听完这话，笃定道：“反正那两位同学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状元和榜眼已经被你们预定啦！”
“哎呀，真是太让人羡慕了，我们学校的学生估出来的最高分才730多，跟你们的最高分差了30多分，不知道能不能排进前20名。”
“是啊，我们学校最高估分才刚上700分，不说前三了，明年高考我们学校能出个前20就不错了。”
“你们四中和八中真是我们这些学校的榜样，平时学校教学怎么抓的？学生管理上有什么经验分享吗？”
四中和八中校长被围在中间，众星捧月一般，各种恭维和夸奖围绕，两个人皆是嘴角上扬，眼角眉梢掩不住的骄傲。
反观101中学那边，虽然上次摸底考一鸣惊人拍到了全市第十，但谁知道是不是走狗屎运，昙花一现？所以那些排名靠前的学校的校长压根不屑于搭理和结交。
张校长和几个主任老师自成一派，安安静静地等着发成绩。
终于八点半，教育司负责成绩公布的干事们拿着所有学生的成绩数据出来了。
成绩已经按学校分出来了，每个学校一张表，上面是所有学生的成绩，按从高到低排列。
每个学校的老师依次去领取成绩表，然后拿着去旁边的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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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四中的成绩表，四中的老师第一时间便去看排第一的那位同学，一看分数，顿时脸上迸发出惊喜的笑容，小跑到校长面前，激动道：“校长！764分！764分！”
764分，比之前预估的分数还多了2分！
四中校长和几个主任一听，皆是激动得五官抖动，嘴角飞扬！
稳了稳了！这成绩绝对稳了！状元至少九成把握在他们四中！
现在只需要看他们八中那个学生的成绩，如果比他们低，那他们就完全稳了！
四中和八中两所学校的老师就站在一块儿，四中校长看向八中校长：“怎么样，你们那个学生多少分？”
八中校长刚看完成绩，估分高了，那个学生只有759分，闻言略微遗憾道：“恭喜你们，状元应该是你们学校那位同学，我们这边最高分759分。”
四中校长瞬间像吃了仙丹一样，感觉整个人直接原地飞升！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幻想他在全市会议上被教育司领导大夸特夸，周围掌声热烈，紧接着他官路亨通，直接从校长调入教育司当领导……
好几秒才回过神，强压激动神情，挤出谦虚笑容道：“承让承认，两位同学水平差不多，几分险胜而已，榜眼是你们学校的那位同学了。”
状元和榜眼的成绩看完了，接着才开始看谁是排第三的学生，两所学校各自比了下，第三名是四中学生，755分。
最受关注的就是前三名学生，所以听到动静，旁边学校的校长纷纷赶过来恭喜，顺便跟其他学校宣传道：“今年高考状元和第三名都是四中学生，764分和755分！第二名是八中学生，759分！”
人群不远处，101中的张校长和一众老师也听到了前三名的分数。
只是，几人看着平铺在桌面的成绩统计表，个个眼睛圆瞪，瞳孔紧缩，好像看到世界第九大奇迹出现一样。
几秒钟后，张校长不信邪地再次看向成绩统计表，然后问身边的同样表情的教导主任，“刚才四中状元多少分来着？”
教导主任声音机械地回答道：“764分。”
张校长看着自己学校排第一的那个成绩，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看过去：7、8、
788分。
再看一遍，还是788分。
张校长揉揉眼睛，胳膊肘捅咕旁边教导主任，“我没看错吧，是788分吧？”
教导主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几个数字，再次机械地点头，：“您没看错。”
张校长视线再移到自己学校排第二的分数上：7、7、
779分。
张校长眼前已经出现重影了，拉着旁边教导主任道：“你念给我听，多少分？”
教导主任眨眨眼，用手指指着那个数字，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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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第三名成绩的时候，张校长已经不进气儿也不出气儿了，傻在原地，因为第三名的成绩是765分！
刚才其他学校嚷嚷说状元764分，但他们学校的第一是788分。
第二759分，但他们学校第二是779分。
第三755分，但是他们学校第三是765分。
麻了，整个人都麻了！
四中和八中那边看完成绩，才想起来101中，探头一看，101中的校长和老师全都一脸麻木的样子，只有眼珠间或一转，才能感觉是个活物。
“张校长，你们这是怎么了？”
“你们学校高考成绩怎么样呀？”
“上次摸底考你们可是冲上了前10，经过这么几个月的复习，你们学校的学生成绩肯定大幅提升，这次说不定能超过我们排第一呢！”
四中和八中校长大摇大摆地迈步朝张校长走过去，脸上是春风得意的笑容，语气却不难听出几分反讽。
其他学校的校长见状也跟着凑过去，满脸看热闹的表情。
一群人浩浩荡荡，将张校长围在中间，站定之后，纷纷探头往桌上101中的成绩统计表看——
这一看，所有人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了。
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足足有十几秒的时间，气氛静可闻针落。
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天呐，788分、779分、765分！
这三个分数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所谓的四中最高764分高！
原来状元、榜眼还有探花都在101中！
安静之后就是爆发。
“哎呀老张！你们学校太厉害了！”
“太牛了啊！高考前三名都在你们学校！”
“快跟我们说说，怎么抓的教学啊？成绩提升这么快！”
“……”
张校长被众人围在中间，众星捧月。
四中和八中的校长渐渐被挤到边缘，挤出人群，挤得脸歪嘴斜，衣服都皱了，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张校长整个人还是懵逼的，什么教学什么方法，他压根就没干啥，只做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所以面对大家请教的问题，他真答不出来。
他答不出来，大家就开始扒那三个学生。
刚才大家只顾着看分数，并没有留意名字，现在一看排在第一的学生，今年的高考状元，居然是——
“温宁?”
“温宁！”
这名字大家可不陌生！
“这不是之前各个学校都不要的插班生吗？！”
“当初因为只有小学文凭，中学课程是自学的，所以四中和八中都不收，我们也没收……竟、竟然是高考状元！”
天呐！
那一刻，所有人脸上的表情混合后悔、遗憾、可惜、狗眼不识泰山……
然而当他们看到排名第二学生的名字时，瞳孔又是一震！
陆耀！
天呐！
当初这两个学生可是捆绑插班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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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看到这里，那些校长脸颊火辣辣的疼，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双手抽过。
甚至他们自己都双手颤抖，恨不能真的抬起来再重重抽自己两个大耳巴子！
这么好的苗子！
还是两个！
全都拱手让给了101中！
人群外，四中和八中的校长脸色更是精彩。
比死了半个月没埋的尸体还要苍白、僵硬。
当初他们两所学校联手排挤温宁和陆耀，结果却是亲手把今年的状元和探花拒之门外。
半年前射出的箭，在半年后，咻的一声射了回来，正中他们眉心！
然而这还不是更扎心的。
等他们统计完各个学校的分数段，发现101中超过重点大学分数线的学生人数，居然仅次于四中和八中，排名全市第三！
101中的张校长自己都惊呆了。
像做梦一样。
还是高三的老师提醒道：“好像大家的成绩提升，就是从温宁转学过来开始的。”
陆续有老师回忆起来了：“对！是温宁带着大家一块儿学习，好像还自创了什么思维导图学习法，带着大家把高中的课程全部归纳总结了一遍。”
“对对对！还有英语，也是温宁教大家怎么快速背单词，怎么练听力，怎么做阅读题！”
听到这些话，其他学校的校长更觉得扎心了。
简直像有人拿刀在心尖上刮一样。
当初他们嫌弃人家是自学，还看不起人家，摸底考的时候还预测人家最多上个重本线，结果现在……
天呐！
悔不当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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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各校老师才开始恢复工作，把考生的成绩抄到成绩条上。
教育司的同志们则拿着鲜红公章，过来一个核对一个，然后盖一个章。
大家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陆二叔在家算着时间，等那些学校的老师都走了之后，才出现在单位。
进单位大门的时候，他拎着公文包，低垂着头，脚步匆匆地往自己办公室走，秉持着只要不跟任何同事视线接触，别人就想不起他是温宁的二叔，不会上前打听成绩，他就不会丢脸。
教育司并不是所有的干事都能查看高考成绩。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陆二叔刚在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结果下一秒，就有同事声音巨大的喊了声：“陆主任来了！”
听到这句话，陆二叔下意识身体一抖，脸上都忘了要保持什么表情，僵硬地立在原地。
几个同事笑着朝他走过来：“陆主任！”
“陆主任你终于来了！”
“我们等你好久了！”
看着几人夸张的笑脸，陆二叔心跳加速，脸颊发烫，额头直冒虚汗。
完了完了，今天肯定丢脸大了！
这些人组团来嘲笑他来了！
陆二叔僵硬地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朝着过来的同事扯了扯嘴角：“早上家里有点事耽误，来晚了。”
其中一个同事是隔壁科室的主任，跟陆二叔平级，闻言遗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陆啊，那你可错过了一场好戏！你知道，你侄媳妇和你侄儿考了多少分不？”
来了来了，预想中的问题来了，陆二叔心虚地摇摇头，干笑两声：“呵呵，还没来得及关注他们的成绩，年轻人嘛，今年考不好，明年再努力嘛……”
陆二叔尽量找补。
他说完这话，旁边几个同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今年考不好？
一个状元，一个榜眼，明年还再努力？
难不成还要两个并列状元？
给不给下一届考生活路啊！
如果七十年代有凡尔赛这个词，大家一定会指着陆二叔说：你这妥妥的凡尔赛啊！
“怎、怎么了？”陆二叔见大家这个反应，疑惑道。
刚才那个主任开口道：“老陆，你知道你侄儿和侄媳妇考多少分不？”
陆二叔咽了咽口水，心虚道：“不、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让他原地挖个洞钻进去吧！
大家一听他这话，顿时全扑哧笑出声，挨个走上去拍拍他肩膀：“陆主任，赶紧去看成绩吧。”
“一定要看啊！”
“不看你后悔！”
预想的嘲笑并没有发生，大家这态度让陆二叔觉得怪怪的，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决定去看看两个孩子的成绩。
脚步一转，朝着管高考成绩的科室走去。
走到门口，正好里面有几个胸前夹着“记者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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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干事看到陆二叔，对那几个人道：“你们想采访状元，那得去问我们陆主任，他可是状元的叔叔。”
(⊙o⊙)啥？
状元？
听到这句话，陆二叔整个人定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说话的干事。
那几个记者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围住陆二叔：“陆主任您好，我是首都日报的记者，我们想采访一下今年的高考状元温宁同学，既然您是她的叔叔，能不能请您帮忙联系一下她？”
“谁？”
谁是高考状元？
陆二叔不可置信地吐出一个字，脑子好像被人用电棍给电了一棒，懵圈的！
记者笑着道：“温宁同学啊，您还不知道吗，温宁同学以总分788分的成绩成为了今年的高考状元！”
这话仿佛惊雷一般炸响在陆二叔身边，
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给记者跪下来。
苍天啊，大地呀！
温宁居然是今年的高考状元？！
旁边的几个记者看他这反应，立刻嗅到些不同寻常，拉着他问：“陆主任，作为温宁同学的叔叔，您听到这个消息似乎很惊讶，您可以谈谈您印象中的温宁同学吗？她平时在生活中，在家里是什么样的？”
“听说她是自学的初高中课程，在这过程中，家里人有对她提供什么帮助吗？是否请过家庭教师进行辅导呢？”
陆二叔经过了刚开始的震惊之后，很快接受了这个消息，甚至还有点春风得意，与有荣焉，面对记者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他挺胸抬头，面带自豪地道：
“咳咳，温宁这孩子一直特别优秀，一切都是靠她自己，家里从来没有给她提供过额外帮助，她没上学之前就自己考进了文工团宣传科。工作中，材料写得非常好，还上台主持过国庆文艺汇演，能歌善舞的，立过不少功，在军区大会上经常受表彰……”
陆二叔把温宁一顿猛夸。
记者赶紧记下来，然后继续问：“她当初为何会选择101中学插班呢？”
陆二叔想到之前四中几个校长的冷嘲热讽，唇角微勾，继续道：
“但就是这么优秀的同志，却在插班的时候遇到难题，四中八中这些学校没有一个愿意接收她，无奈之下我们只有选择101中，这半年复习的时间，她一直很刻苦努力，头悬梁锥刺股，每天晚上都学到半夜，身上有种不服输的韧劲儿，终于在今天证明了自己。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陆二叔说着说着，自己都代入温宁了。
慷慨陈词，一顿输出。
只觉得憋屈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扬眉吐气，他就要狠狠内涵四中和八中那群狗眼看人低的！
这边陆二叔说完温宁，记者还没走，又问：“那您能聊聊您侄子陆耀吗，他是这次高考的榜眼……”
(⊙o⊙)啥？
陆二叔好不容易接受温宁是状元，现在陆耀居然是榜眼？
我的妈呀！
陆二叔整个人都是飘的。
这边，陆二叔在接受记者采访，另一边，温宁和陆耀吃完早饭，准备出发去学校领成绩单。
陆进扬还没去上班，陆耀道：“大哥，今天领成绩的日子，你不陪大嫂一块儿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正对着玄关的镜子整理仪容，他正了正头顶的军帽，镜子里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五官，听到陆耀的话，他淡淡道：“你们先去学校，我有点事。”
“照顾好你嫂子。”陆进扬对弟弟叮嘱，随即转过身，抬眸望着温宁，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鼓励道，“去吧，我过会儿来接你。”
温宁乖乖嗯了声，眼神透出几分依恋，其实她心里也想他陪着她一起去拿成绩单，但也知道工作不能耽误。
温宁和陆耀一起出门了。
因为时间还早，两个人没坐公交车，一路遛弯去的学校。
路上两个人都很淡定，因为知道成绩肯定不至于差，反正上首都的大学是够了，正好走到校门口不远处，两人抬眸便看到学校门口今日不同往时，大门上方竟然拉着一条、两条、三条红色横幅，一片红海，喜气洋洋。
走近再一看横幅上的字，得，不用进去领成绩单，直接在门口就知道成绩了。
横幅上的大字写得明明白白：热烈庆祝我校温宁同学以788分成为京北省高考状元，陆耀同学以779分的成绩成为京北省高考榜眼……剩下还有一条横幅是祝贺另一位同学的。
“嫂子”，陆耀揉揉了自己眼睛，“我没看错吧？是我俩的名字吧？”
温宁也有点懵，想过自己考得不错，但没想到考了个状元，她咽了咽口水，确认道：“没看错，我第一，你第二，咱俩好像优秀得有点过头了。”
噗——，陆耀没憋住笑出声来：“我当初说什么来着，咱俩要把第一和第二给包圆了，没想到真让我说中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串鞭炮不知道从哪里扔了出来，噼里啪啦地炸响，接着校门口一堆老师和同学朝着温宁和陆耀涌了过来，紧接着便是大家各种祝福的话语将两人淹没。
先是同学过来感谢，谢谢温宁带着他们一起复习，无私分享自己的学习笔记和学习方法。
然后是老师们过来感谢，谢谢温宁和陆耀带动高三同学的学习氛围，帮助大家一起进步。
温宁和陆耀被围在中间，好像投胎转世的文曲星一样，个个都来朝拜。
最后是张校长走过来，双手拿着一个信封，递给温宁：“温同学，这是学校给你的奖励，谢谢你为学校赢得了荣誉，更谢谢你乐于助人，无私分享，为全校高三学子作出的贡献。”
“谢谢校长，谢谢老师和同学们。”温宁笑眯眯地接过信封。
当然张校长也没忘陆耀：“陆同学，你也功不可没，我听老师们说，你经常帮助同学答疑，这是给你的奖励，你们前三名的同学都有。”
张校长给陆耀也发了个大信封。
“谢谢老师和同学们的肯定，谢谢学校。”陆耀没想到自己也有奖励，咧着一嘴大白牙，开心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接着有老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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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接过成绩单，小心地揣到口袋里。
陆耀也是一样小心翼翼。
领完成绩单，温宁和陆耀打算回家，走出校门后，迎面便看到前方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那身影立在阳光之下，光线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五官冷峻精致，轮廓分明，仿佛静沐着阳光的神明。
“进扬！”温宁惊喜地瞪大眼睛，没想到陆进扬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有事吗，这么快就忙完了吗？”
陆进扬嘴角弧度微微上扬，眸底爱意流转，将手里的花送到温宁面前：“恭喜我的宁宁，一鸣惊人。”
一大捧绽放得正热烈的红玫瑰，娇艳欲滴。
“所以你刚才是去买花了？”温宁抱着花，低头轻嗅，一张小脸比玫瑰花瓣还要艳丽娇嫩。
陆进扬嗯了声，低沉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好在没来迟。”
陆耀在旁边看着两人甜甜蜜蜜，酸得直倒牙，真是有生之年呀！以前还以为大哥不解风情，跟块坚冰一样，谁都捂不化，没想到啊……居然也会送花！还送玫瑰花！
啧啧……
陆进扬中午在外交俱乐部的餐厅订了餐，准备带温宁和陆耀去吃饭庆祝。
三人正要出发，有人从后面追上来，“温同学，等等！”
温宁转头一看，是伍大壮！
“有事吗？”温宁问他。
伍大壮从兜里摸出三十块钱，硬塞到温宁手里，然后不好意思地道：“温同学，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你上次借我的学习笔记，被我一个朋友看见了，他死活也想要，所以我就擅自做主印刷了一份卖给他。这是他付的三十块钱，你拿着吧。”
温宁没想到自己的笔记还能卖钱，既然这样，她也没推迟，把钱给收下了。
伍大壮又朝着温宁鞠了个躬，真诚道谢：“温同学，真的很谢谢你这半年跟我们分享学习方法，本来我都作好复读的准备了，还找你借了笔记，没想到高考成绩下来，我居然比摸底考高了一百多分，这个成绩可以考首都的大学了。”
温宁摆摆手：“我只是起了个带头作用，你们真正要感谢的是你们自己，是你们愿意努力，没有放弃，最后才能考出好成绩。”
伍大壮被温宁说得热泪盈眶，感谢他自己，他确实忘了感谢自己。
伍大壮走了，陆进扬才把这事儿跟军研所李姐对了起来。
陆进扬把跟军研所李姐她们打赌的事告诉了温宁，温宁联想到之前郑姐对她的态度转变，总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温宁道：“进扬，我们先不去饭店，先去你单位把这事儿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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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跟温宁的赌约，李姐一大早就亲自去教育司门口蹲成绩。
等成绩出来，听到四中和八中包揽前三名之后，她便再忍不住，风风火火地蹬着二八大杠返回单位，迫不及待要狠狠打陆进扬的脸。
以至于错过了之后101中爆冷夺冠的消息。
李姐赶回单位，跟她关系不错的郑姐、周主任几人也到了单位，几个人集结到一起，直奔科研楼陆进扬的科室。
到科室门口，李姐站在门外，扯着嗓门大喊：“陆同志！高考成绩出来了，咱们的赌约刚兑现了！”
军研所体系庞大冗杂，除了搞科研的同志，还有相当大一部分后勤支持的同志，比如管实验耗材的就单独有一个大科室，管档案的也有十几个人，李姐她们都不在科研岗位，而是后勤岗位，后勤里头十个有八个都是关系户进来的，素质良莠不齐。
显然李姐就不属于高素质那一批。
听到李姐中气十足的声音，科研组的同志们心里直咯噔：完了完了，温同志没考进前三，李姐来算账了！
想到昨天的赌约，一个个研究员耷拉着脑袋，看材料的看材料，写报告的写报告，总之谁也不想出头去应李姐的话。
见没人搭理，李姐索性推开门，带着郑姐几人走了进来。
科室内个个同志各自低着头忙碌，不敢跟李姐几人对视。
“我今天来是过来告诉你们，高考成绩出来了，前三名是四中和八中的学生，跟温宁半毛钱关系没有！”
李姐把蹲到的消息告诉大家。
科室内的同志一听，果然呐，结果跟他们预料的一样。
个个面色灰白，彻底心如死灰。
李姐观察了一圈众人的表情，心里十分得意，嘴上也不饶人地道：“哟，这就怂了？”
“昨天一个个嘴巴不是很厉害吗？还想给我们当爷爷来着，今儿怎么都哑巴了？”
“呵呵，昨天我质疑温宁成绩差，你们一个个非得站出来力挺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脸疼不疼呀？”
李姐把昨天的郁气给出了，旁边的周主任又站出来，语气讥诮道：
“哎呀，以后你们的茶杯还是得自己洗，用不着我了。”
郑姐接着双手抱胸，得意地睨着科研组同志：“桌上的资料我不用吃，也不用差辈份喊你们爷爷了。姐送你们一个忠告，年轻人做事难免冲动，以后替人出头之前还是要先掂量掂量对方的水平，别什么垃圾都护着挺着，最后丢脸的只能是你们自己。”
三个人，一人一通夹枪带棒的话，把昨天在科室受的气全给发了出来。
臊得科研组同志们脸色涨红。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姐几人欣赏着大家那憋屈的表情，没有就此罢休，因为最重的那口气还没出。
李姐逮住离她最近的研究员问道：“你们科室的陆同志呢？赶紧让他出来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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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队长今天请假了。”
请假？李姐眉毛一挑，脸上尽是鄙夷神情：“昨天打赌，今天请假，我看他压根就是清楚温宁考不进前三，所以今天故意请假躲着我吧？”
科室同事帮陆进扬说话：“那不可能，陆同志不是那种人，肯定是今天有什么着急的事，你放心，愿赌服输，陆同志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钱一定会退给你们。”
李姐显然不信，冷哼道：“他要是讲道理，何至于昨天宁愿堵上他爱人的名声，也不愿意把三十块钱退给我？既然他输不起，那就别怪我把这事儿捅到领导面前！”
说完，李姐不再等，带着郑姐几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要去找领导说道。
李姐嗓门大，动静也大，加上昨天不少同事都在关注打赌的事，此时看到李姐出现在科研楼，纷纷出来看热闹，还有人好奇地上去打听：
“李同志，陆同志爱人高考考进前三了吗？”
“你那三十块钱有结果了吗？能不能要回来？”
李姐呵了一声，心想正好替陆进扬宣传宣传：“什么前三呀，人家今年高考前三的学生都在四中和八中，哪儿轮得到她一个101中的学生呀！我早就说温宁是个草包，陆同志还护着他媳妇儿，非得硬着头皮跟我打赌，结果今天成绩出来，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有人配合地反问。
李姐轻嗤一声：“陆进扬他怂了！吓得单位都不敢来，直接请假了！哈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一道清甜却十分有气势的声音由远及近——
“谁说我丈夫怂了？他只是陪我去拿成绩单来晚了而已！”
众人往声源处一看，陆进扬和温宁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科研楼。
两个人并肩而立，一个高大英挺，一个姿色绝艳，站在一起就是天作之合，般配又养眼。
李姐没见过温宁本人，本来以为讹钱的女人肯定长得也贼眉鼠眼，结果此刻一看，眼中只剩一片惊艳。
不过想到那三十块钱，她很快回过神来，眼中的惊艳也变成鄙夷：
“呵，长得倒是人模狗样，没想到心肝黑成那样，自己成绩差就算了，还有脸把学习笔记拿出来骗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正好，既然你们不怂，那就赶紧当着大家的面，履行赌约，把讹我儿子的钱退给我，再向我道歉！”
李姐今天带着温宁的那三本笔记。
啪地一声，好似丢垃圾一般把那三本笔记扔到地上。
看着地上的笔记，温宁神情瞬间冷了下来，声音清冷道：“赌约肯定要履行，但该道歉的不是我，是你！”
“我？”李姐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你疯了吧？你高考都没考进前三，按照赌约，该你退钱和道歉！”
“谁说我高考没考进前三？我是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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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看着温宁的目光也有些好笑。
过了几秒，李姐捂着肚子，停下笑声，对温宁道：“要不是我今天一大早就去教育司门口蹲成绩，我还真不至于笑话你，今年高考的前三名都在四中和八中，这是我亲耳听到四中教导主任说的，而且我还亲眼确认了一下前三名的分数。”
温宁杏眸冰冷地盯着她：“那你亲眼确认的第一名是多少分？”
李姐毫不犹豫地报出分数：“764分！名字我都还记得，四中的张纯阳。不信你可以马上打电话去教育司核实。”
温宁红唇微勾，轻嘲一声，掏出自己的成绩单，拿在手里向众人展示：“764分是第一名，那我788分应该排第几？”
什么？
788分？
吹什么牛啊？
众人视线齐齐射向温宁手里的成绩单。
李姐几人也瞪大眼睛，去看成绩单上的分数。
当看清楚那上面的总分写着788分，而学生姓名那一栏写着温宁时，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我的妈呀，真是788分！
原来人家没吹牛，还真考了状元！
天呐！太厉害了！
众人惊叹，李姐却仿佛被雷击一般，呆滞地看着那个分数，这、这怎么可能？明明她亲耳亲眼跟四中的教导主任确认来着！
“不可能！这成绩单肯定是假的！”
“你们这么晚才来单位，就是跑去做假成绩单去了！”
李姐不服气的大喊。
温宁冷笑：“成绩单可是盖了公章的，我如何作假？”
郑姐也不愿意相信温宁居然是高考状元，出声道：“马上给教育司打个电话核实，一问便知。”
温宁正想说这话，没想到郑姐先说了，坦然道：“好啊，你们随便核实。”
旁边通讯室正好有电话，有热心肠的同事把电话线拉了出来，电话直接放在门口拨号。
电话按的是免提，所有人都能听见。
伴随着嘟嘟的等待音，李姐等人神色紧张，胸腔吊着一口气，心里默默祈祷着温宁成绩是作假的。
终于，电话接通：“喂你好，首都教育司办公室。”
李姐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你好同志，我们这边是军研所办公室，想跟你们确认一下，今年的高考状元叫什么名字？”
那边顿了一秒，李姐的心脏也好像被一条无形的线给高高拉起，接着便听到对面传来声音：“今年的高考状元是101中的温宁同学。”
咔嚓。
悬着李姐心脏的那根线倏然剪断。
一颗心快速飞坠，憋着的那口气儿瞬间堵住鼻腔，她连呼吸都呼吸不了。
怎么会这样？
温、温宁居然真的是高考状元！
她可是101中那个垫底儿学校出来的学生，怎么可能啊！
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姐几人也呆若木鸡，眼睛一转不能转地盯着温宁，仿佛见了鬼。
温宁神情淡然地瞥了几人一眼，开口道：“既然我是高考状元，你们记得把赌约给履行了。”
本来温宁不想把关系弄这么糟，什么洗茶杯吃资料叫爷爷之类的，也是一时气话，但见面之后，看到李姐几人那嚣张的嘴脸，她改主意了。
至于地上的学习笔记，温宁也要解释清楚：“我没有卖学习笔记给你儿子，是你儿子自己出钱硬找我同学买的。”
她掏出伍大壮给的三十块钱，递到李姐面前，李姐伸手去接的同时，温宁淡声道：“我本来也可以扔到地上，但我不想变成跟你一样的人。”
说着她波澜不惊地瞥了眼地上的笔记本，李姐顿时臊得脸颊发烫，从耳朵红到脖子根。
陆进扬俯身把笔记捡起来，手指轻轻掸掉上面的灰尘，随即刀子似的目光扫过李姐身边的每个人。
李姐几人只觉得后背一凉，身子微微发颤。
“向我爱人道歉。”
陆进扬却没有放过几人，寒潭般的声音响起。
周围看热闹的同事也出声道：“是啊，李同志、郑同志，你们闹了两天，又是打赌又是撒泼的，是该跟人家道歉。”
“对，道歉！”
“赌约也得履行，不然对人家陆同志两口子不公平。”
面对各种指责，李姐几人面子上挂不住，朝温宁丢下一句对不起之后，便灰溜溜地走了。
剩下的人涌向温宁，“温同志，你的学习笔记能不能卖给我呀？我家孩子今年高二，正好用得着！”
“温同志，我也想买，三十块是吧，我马上就能付！”
说着还真摸出三十块钱塞给温宁。
剩下的人一看温宁手里的学习笔记只有一本，立刻提价道：“我出三十五块！温同志卖给我吧！”
“我出四十！”
“我出五十！”
“我出八十！”
一个个开始竞价，价格越开越高，温宁突然想到一个好生意，干脆道：“大家别抢了，这里的三本笔记只是三门科目的，高考的科目挺多的，笔记价格十块一科，你们想买的人过来登记名字和要买的科目，我保证大家都能买到。”
陆进扬帮温宁找了纸笔，让这些人登记。
登记完名字，这些人还围着温宁不走。
温宁狐疑：“还有事吗？”
有同志笑着道：“温同志，是这样的，我听说你之前帮郑姐儿子补习一个月三十块，我出五十，你能不能帮我儿子也补习一下？”
“温同志，我也想请你帮我女儿补习……”
“还有我……”
一连过来五六个人要温宁补习，温宁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卖学习笔记，至于补课，暂时不想补，一一婉拒：“抱歉啊各位同志，大家需要补习的人太多，我时间上确实安排不过来，你们可以回家让孩子先看看跟着笔记的内容自学，如果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
听到温宁都婉拒了，大家心理也没什么不平衡的，个个笑着跟她道谢，“温同志，那我们就等着你的学习笔记哈！”
想到要卖学习笔记，温宁跟陆进扬和陆耀吃完饭，赶紧去印刷厂找伍主任。
她统计了一下，要买笔记的有十五个同志，各科一共要印七十五本，准备跟伍主任谈个友情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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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耀很有自觉地没当电灯泡，吃完饭就找个借口回家了。
印刷厂。
伍主任听到传达室的大爷说门口有位长得特漂亮的女同志找，顿时眼睛一亮，拉开抽屉往里头抓了个信封就赶紧出来了。
“哎呀，温同学！”
见到温宁，伍主任笑得满脸褶子，激动地朝她伸出手，正打算跟她握手，结果还没触到她的手，便接收到旁边一道警告的目光。
伍主任只觉后背一凉，下意识抬眸看去，只见站在温宁旁边站着一位高大俊朗的男同志，那眼神冷得跟冰刀似的，正压迫感十足地盯着他，伍主任伸出去的手又瞬间缩了回来，温宁介绍道，“伍主任，这是我爱人，陆进扬。”
“原来温同学已经结婚了”，伍主任感叹一句，跟陆进扬打招呼，陆进扬点头回应。
伍主任又转向温宁，笑眯眯地说：“温同学，我正准备今天亲自登门感谢你呢，谢谢你在学习上对我家大壮的帮助，我真没想到，他今年居然能考上大学。”
“也是伍同学自己努力，我只是给他提供了一点方法和技巧而已”，温宁谦逊地笑笑。
伍主任知道自己儿子几斤几两，之前也挺努力的，但完全不开窍，自打温宁插班到班上以后，带着班上的同学学习，自己儿子才摸索出了一点学习的窍门，成绩渐渐提升，伍主任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封，双手拿着递过去：
“温同学，这是我一点心意，还请你笑纳。”
“诶，伍主任您太客气了，您心意我领了，但这个我真不能收。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忙应该的。”
温宁是想挣钱，但也不是什么钱都拿，学校发的奖金她拿得心安理得，名正言顺，可同学家长的钱，她自觉没有资格去收。再说当初带着大家一起学习，也是因为跟班上同学处得不错，看大家想上进，顺带帮一把，并没有想过因此得到什么好处。
伍主任见她不收钱，很上道地说：“那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你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还真有事儿要麻烦您”，温宁顺着把印刷笔记的事说了一遍，“前期先印刷100本，后期还会根据实际情况加印，所以想跟您谈谈价格，能不能优惠些。”
一本笔记大概有90-100多页不等，印刷100本，单本的印刷成本在4块到5块。
印刷1000本，单本的印刷成本能下降一半，到2块。
这些都是对外明面上的报价。
实际上，但温宁以前帮文工团印刷过材料，像事业单位来印刷，不管印刷多少份，价格都是按最低的价格走，这个价格就是伍主任一句话的事儿。
温宁想把成本打下去，这样她可以多挣点。
伍主任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问道：“你印刷这个笔记，是想拿出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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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知道这事儿瞒不住，如实地点点头。
伍主任听完，沉默了几秒，道：“温同学，你这个单子我这边不能接，要是数量少点，我不要钱都能帮你印，但是100本数量太多了，容易被人盯上。不是我不愿意帮你，真要被查，你我都跑不了。”
温宁不解：“之前我帮学校的同学印过笔记，数量也挺多的，跟现在有什么区别吗？”
伍主任：“之前你印刷是为了同学之间互相分享，只要我这边的账能平，就不会有人管。现在你印刷这些笔记是属于盈利性质，我们也帮国营出版社印刷书籍，一般这种对外售卖的印刷商品，都要拿到批准许可才能印，如果没有许可，一旦有人查，说不好什么后果。”
温宁没想到这个年代的出版管得这么严，后世像这种手写的学习资料，是可以在购物网站上交易的。
现在不能印刷，难不成卖资料这条财路又被掐断了？
温宁不甘心道：“那批准许可怎么才能拿到？”
这个陆进扬倒是听人说过，闻言跟她解释：“个人很难申请批准许可，需要挂靠在单位上，由单位出面申请，申请完还有人对印刷的内容进行逐字审查，一套流程走下来，半年一年都有可能。”
伍主任听完对着温宁连连点头：“对对，就像你爱人说的那样，而且即使等个半年一年的，也不一定能拿到，除非……”
伍主任伸手指了指上面。
温宁懂，除非是上面有人，有门路。
不过听着过程如此复杂，即使是能找到关系，也不是容易办的事，到时候挣的钱，估计还不够还人情。
温宁思考着其中的利害关系，忽然想到后世爸妈注册公司的时候，不会在实际经营地注册，而是会挑行业政策宽松的地区注册。
包括家族里面的叔伯迁移工厂，都是往行业政策没有那么严格或者还没开始监管的地区迁移。
所以她要拿这个批准许可，其实不用在首都申请，而是可以去别的市或者下面的县去申请。
“伍主任，我回去再想想办法，今天就不打扰你了。”
温宁跟伍主任告辞，带着陆进扬走了。
两个人出来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温宁脑子里还在想回去查查哪个县市这方面监管宽松些，脚下有台阶都没注意到，一个踩空整个人往前栽——
“小心！”陆进扬眼疾手快地拉住她，随后语气低沉地叮嘱她，“走路的时候仔细些。”
温宁点点头，声音有点消沉：“知道了。”
陆进扬：“在担心批准许可的事？”
温宁嗯了声，“在想有没有哪个地区对出版的监管宽松点，这样我可以拿到批准许可。”
陆进扬：“批准许可你不用操心，我找人帮你办好。”
温宁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有关系？”
陆进扬刚才当着外人的面，不方便透露，现在只有他和温宁两个人，他道，“有同学正好分管这方面的工作，不过是在青省那边，那边很多规章制度都不完善。”
温宁一听这话，红唇情不自禁地上扬，不愧是她老公，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她拉住陆进扬胳膊晃了晃，水润杏眸满含崇拜和爱意地望着他，声音又甜又酥：“谢谢老公~”
被她用这种眼神看着，陆进扬心弦像被无形的手撩拨，余音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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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巧还在工农大学念书，陆二婶是学校老师，两人平时很是亲近。
两拨人在陆家小院门口碰到，互相打了个招呼。
今天刚公布高考成绩，陆二婶没跟陆二叔见过面，自然也不知道温宁和陆耀的成绩，此刻正好问道：“小温，你们高考成绩出来了吧？考得怎么样呀？”
“还可以。”温宁礼貌回复。
陆二婶哦了声，打算追问分数的时候，转头看到院子门口挂着两串长长的红鞭炮，心道，至于吗，不就考得不错嘛，家里居然这么高调的要放鞭炮，高考状元都没那么夸张。
陆二婶也不想问成绩了，推开门，带着叶巧进去，温宁和陆进扬紧随其后。
张婶听到动静，探头一看，随即笑着回头朝屋里喊了声：“宁宁和进扬回来了！”
屋里面，秦兰、陆耀还有陆振国相继走了出来。
“宁宁，快过来，我们正等着给你放鞭炮庆祝。”秦兰亲热地朝温宁招招手。
看到陆二婶和叶巧，招呼道：“你们来得正好，晚上在这边吃饭，一起庆祝一下。”
叶巧没作声，陆二婶看着门上挂的那两根拖地还有两米多长的鞭炮，啧啧道：“大嫂，还是低调点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出了高考状元。”
秦兰闻言笑了下，“弟妹，还真被你说中，咱们家呀，真出了状元！”
什么？
状元？
“大嫂，真的假的？陆耀考上状元了？”陆二婶双眸不可置信地瞪大，一眨不眨地看着秦兰。
叶巧也是同样震惊的表情，“二哥是高考状元？太厉害了！”
温宁走到秦兰身边，秦兰拉着她，转头笑着对陆二婶和叶巧道：“不是小耀考了状元，是宁宁考了状元，小耀是榜眼，第二名！”
什么？
温宁是高考状元？
那一刻，陆二婶脑子一片空白，嘴巴惊愕地张成o型，半天没发出一个音来，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而旁边的叶巧也呆住了。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眸骤然睁大，瞳孔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半张的双唇正微微颤抖。
温宁小学毕业的水平，居然可以成为高考状元？
这怎么可能！？
老天开什么玩笑？
温宁看两人被震惊得魂飞魄散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走到公婆身边，陆振国对着她慈爱道，“小温，考得不错，相当优秀，也谢谢你帮助陆耀提升成绩，这小子沾你的光，拿了个第二名。”
温宁一点都没揽功劳：“爸，陆耀跟进扬一样聪明，只是以前没上心而已。”
“还是大嫂了解我。”陆耀咧着一嘴大白牙，在旁边插科打诨，陆振国难得没有打击他，反而破天荒地夸了句，“这次确实也有你自己努力的原因。”
“这是我和你妈给你们两个的奖励。”陆振国摸出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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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耀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来，生怕他爸反悔。毕竟长这么大，他爸第一次给他奖励，不容易啊！
“谢谢爸妈。”陆耀一边把红包揣兜里，一边笑容甜甜地道。
温宁迟疑了一秒，也把红包接了过来，甜滋滋地看着陆振国和秦兰：“谢谢爸妈。”
叶巧看着温宁手里那个大红包，那厚度，比她出嫁时候的嫁妆还要厚得多，顿时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
早知道她也去参加高考了。
红包发完，张婶扬了扬手里的火柴：“点鞭炮吧，我找人算了，一定要在6点前放完。”
陆进扬主动揽下点炮的任务，从张婶手里接过火柴，拿出一盒划燃，凑到引线旁边。
引线嘶嘶作响，陆进扬甩灭手上的火柴，退到温宁身旁。
一截引线很快到头，眼看鞭炮就要炸响，温宁抬起手，准备捂耳朵，耳边却先一步传来温热触感，一双大手从后面牢牢覆在她耳朵两边，她转头往后看，便撞进一双幽深炙热的黑眸之中，陆进扬就在她身后，温热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她的耳垂，温宁红唇上扬，潋滟水眸朝着他眨了眨，陆进扬唇边也勾起一抹浅笑，两人无声地眉目传情。
下一秒，空中飞起红色的纸屑，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因为有陆进扬帮她捂耳朵，温宁第一次觉得鞭炮声一点都不吵闹，甚至还觉得挺悦耳。
叶巧看到两人恩爱的模样，攥在掌心的指甲更加用力地掐了掐。
人比人气死人，婚后秦建飞对她不冷不热，除了晚上要用到她的时候会热络些，平时在学校都尽量避着她，生怕她黏着他。而且她不止一次看到秦建飞对别的女同学示好。
现在看陆进扬跟温宁的相处，叶巧开始后悔当初这么草率的就嫁给了秦建飞。
不过她心里怎么想的，陆家人现在没有心思关注，放完鞭炮，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往屋里走，张婶饭菜早就备好了，进屋就能吃。
一家人围着餐桌坐下之后，客厅电话响了。
陆耀腿快，跑过去接起来，听了一阵之后，说了句“你稍等”，接着便朝温宁招手，“大嫂，有记者找你。”
温宁过去接起电话，那头听到她的声音，激动道：“你是温宁同学吧，你好我们是首都电视台的记者，想对你做个专访，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
电视台？
专访？
温宁没想到这个年代对状元还挺重视的，后世高考状元顶多上个报纸，不会安排什么电视台专访。
上电视，虽然能够扬名，对她后续卖学习笔记有好处，甚至相当于免费的广告，但她是个穿越者，不是原主。如果上电视，马上就有人扒她的过去，说不定原主在前锋村的黑历史也会被曝光，甚至会有人质疑她的高考成绩。
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且以后人人都认识她，她就得活在大家的监督之下，所有人都会用更高的道德标准来要求她，但凡她有个什么事儿，必会被人拿放大镜来检视……关键她又不是个安分的，常常她不折腾都有人来折腾她，所以在脑海里思索一番，她决定不接受采访。
想清楚后，温宁立刻就回绝了电视台记者。
记者虽然遗憾，但想起来第二名跟她关系匪浅，于是道：“能请你帮我把电话转给陆耀同学吗？”
温宁把电话递给陆耀。
记者不知道在那头说了什么，陆耀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挂完电话，温宁才知道陆耀答应接受记者采访了。
想阻止，又觉得好像不太合适，接受采访是陆耀的选择，而且陆耀没什么黑历史，形象很正面，各方面都经得起质疑，上电视挺合适的。
想到这，温宁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客厅和餐厅是相连的，大家能听到两个人讲电话的声音。
陆耀坐回餐桌边，跟家里人嘚瑟上电视的事儿，陆振国习惯性地批评他爱出风头，秦兰倒觉得儿子上电视是个光荣的事，没什么好批评的。
温宁和陆进扬也表示支持，陆耀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张婶被他那嘚瑟样给逗得直笑。
陆家人和和乐乐的吃着饭，陆二婶胃口却不是很好，想到自己之前看不上温宁，在秦兰面前多次打压温宁，可事实证明，温宁确实很优秀，她便觉得来自己脸有点疼。
甚至跟温宁或者秦兰对视一眼，都觉得两人肯定在心里嘲笑她。
所以她坐如针毡，食不知味，完全是在强颜欢笑。
而叶巧比陆二婶的心情更复杂，脸上的笑容显得机械又僵硬。
吃过饭，她就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陆二婶紧跟着一起走了。
……
陆老爷子那边提前拎着行李回干部疗养院了。
什么桥牌三缺一，他可不想去听老李和老方炫耀自家孙子孙女的高考成绩，自打陆耀和温宁进了101中插班，他就对两个人的成绩不抱希望，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陆二叔回家，还想把这消息告诉老爷子，结果到家一看，人不在，给他留了张纸条，说是提前回疗养院了。
陆二叔正想往疗养院打电话，把好消息告诉老爷子，一出门又碰到老爷子的两个好友。
“李叔，方叔。”
李老爷子道：“你家老爷子在家吗？说好的打桥牌，他居然放我们鸽子。”
更气的是，找一天都没找见人。
陆二叔帮老爷子找补道：“他说回家住着有点胸闷气短，这不又回疗养院了。”
李叔回来就是为了看自家孙子的高考成绩，闻言摆摆手：“行吧，那我们也回去，对了，你们家陆耀和那什么进扬的媳妇儿不也高考了，成绩怎么样？”
成绩怎么样？
陆二叔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想着马上报纸和电视应该都会播报高考状元的事，卖了个关子道：“哎呀，最近工作太忙，没来得及关心两孩子的成绩。”
李老爷子也没疑心，点点头，“那行，你先忙，我们回疗养院了。”
他们这些退休老干部回疗养院，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马上组织就有专车来接。
李老爷子和方老爷子回家提上行李，把新买的桥牌装上，立刻拨了个电话出去。
不一会儿，专车便过来接上两人，直奔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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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爷子正背着手在楼下散步。
“老陆！”
一道洪亮熟悉的声音传来，陆老爷子转头一看，老李和老方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跟他招手。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陆老爷子不动声色地道。
老李笑着道：“你不在，我们几个打桥牌没意思。”
老方道：“老陆，你太不够意思了，我们等了你一上午，你居然放鸽子。”
陆老爷子尴尬地咳咳两声：“我在家里待不住，胸口闷得慌，就回来了。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忘记跟你们说一声。”
老李不在意地挥挥手，接着从行李里面掏了一副崭新的牌出来，“没事儿，这次我带了牌过来，一会儿晚上你可别放我鸽子，必须陪我们打一把。”
“行。”陆老爷子只好答应。
疗养所住的都是首都退休的高级干部，吃过晚饭，大家一般会聚在活动大厅看电视，当然这个年代也没有别的可以看，大家都是看新闻。
今天晚饭后，大家照例聚在大厅里头，一个个搬好凳子，守在电视前。
还没到新闻时间，最近高考是热门话题，到处都在讨论，老辈子们也不例外。
“老李，你家孙子考得咋样？”有人看到李老爷子，好奇问道。
听到有人问，李老爷子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是抑制不住地骄傲表情：“我孙子考了747分，全市排名前20。”
“哗！这成绩好啊！”
“你孙子厉害啊老李！”
“听说今年的重点大学分数线是680分，你孙子直接超了67分，估计考华清和燕大都够了吧？”
李老爷子谦逊地摆摆手，“嗐，这算什么，人老方孙女考了755分，在市里排第六名，在学校排第二。”
被提到的方老爷子笑得眯起眼睛，掩盖不住地自豪。
众人惊叹：“哇呀！老方你孙女可以啊！一个女娃子学习这么好，将来可不得了哦！”
“老方儿子从小也是读书的料，当年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的军校，看来闺女是遗传到她爸了。”
“哎呀，我家那小子明年也高考，老方，到时候还请你孙女给我家那小子分享分享学习方法。”
大家围着老李和老方说话，忽然有人想起来：“诶，老陆，你孙子和孙媳妇儿是不是今年也高考来着？”
陆耀和温宁是临时插班的，不像老李和老方家的孩子，一直按部就班地读书，成绩在学校里名列前茅，大家平时就没少听两人夸奖孩子，但陆老爷子夸得少，几乎不怎么提，所以还有人不清楚：“啊？老陆家也有孩子高考啊？怎么以前没听他说过。”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聚集到陆老爷子身上。
“咳咳，嗯，对，我孙子和孙媳妇也参加了今年高考，我还没问两人成绩，不过两孩子只复习了半年，而且还是在101中插班学习的，能考上大学我就觉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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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大家一听这话，反而安慰道：“没事儿老陆，考不好还可以继续复读嘛，还有机会。”
“对”，老方拍拍他肩膀，“回头我让我孙女给你孙媳妇辅导一下，这学习啊，也是有窍门的，说不定你孙媳妇就是没开窍。”
“老方说得对”，老李附和道，“到时候我孙子帮你家陆耀辅导，肯定给他成绩提升上去。”
老李和老方虽然是在安慰，但言语间那暗戳戳的自豪感不难听出来。
陆老爷子听着大家的安慰，面上笑哈哈，心里那个苦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年轻时候大家比功勋，陆老爷子比老方和老李都要厉害。
没想到，老了比孙子，他输了。
这该死的胜负欲……
“诶！新闻开始了！”
“快看快看！”
陆老爷子正觉得脸上火辣辣呢，结果有人喊了一声。
所有人注意力顿时又被电视吸引。
陆老爷子暗暗松了口气，跟着把视线移到电视上。
没想到电视新闻也在播报高考的事。
而且一开场就在讲今年101中学成为高考黑马，包揽了高考状元、榜眼和探花。
众人正有点懵，怎么101中这个垫底学校出了高考前三名呢？
接着新闻里面就把前三名的名字给公布出来了：101中的温宁同学以788分的成绩成为今年京市高考状元，陆耀同学以779分位列第二……”
听到温宁的名字，有几个老爷子只是觉得耳熟，好像听谁说过。
听到陆耀的时候，有人瞪大眼睛反应过来——
陆耀！
那不是陆老爷子的孙子吗？！
接着有更多的人反应过来，纷纷转头看向陆老爷子：
“天呐！老陆，你孙子考了全市第二名啊！”
前面觉得温宁耳熟的人渐渐想起来：“诶，老陆，你孙媳妇是不是叫温宁呀？”
有知道的人肯定地点点头：“就是叫温宁！我记得国庆汇演的时候还登台主持过！”
听到这话，问话的人惊叹：“天呐！老陆，你孙媳妇是刚刚新闻里说的高考状元啊！”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惊讶得齐齐倒吸凉气。
老陆的孙媳妇考了第一名，孙子考了第二名。
苍天呐，这得什么家庭！
文曲星下凡都不敢这么投胎！
陆老爷子此刻的震惊不比众人少，周身血液逆流，眼睛猛地睁大盯着屏幕，所有五官都在微微颤抖，脚虽然踩在地上，但整个人都是飘的，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他不敢相信，该不会是重名吧？
就在此时，新闻画面一转，陆耀的脸出现在电视上，记者正在对他进行采访。
这下陆老爷子是真相信了。
逆流的血液全部冲上头顶，整张脸红光满面，眼放精光，盯着电视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周围的老友纷纷上前祝贺：“哎呀老陆，恭喜啊！一个状元一个榜眼，你家进扬要是高考，恐怕今年前三都要被包揽咯！”
“你平时太低调了，要不是新闻，我们都不知道你家孩子这么优秀。”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两孩子就复习了半年，还是插班到101中，这样都能考第一和第二，这就是天分啊，学习的天分！厉害！”
陆老爷子被好友簇拥着，那心情比降压药都管用，舒服得如同春风拂面。
他走过去拍拍老李和老方的肩膀，兴致盎然：“不是说要玩桥牌嘛，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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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老爷子给陆二叔打电话，让陆二叔去包两个大红包奖励两孩子。
至于他，才刚到疗养院，还要再多享受几天当状元爷爷的感觉。
陆二叔接到电话，当天就把红包给温宁和陆耀送过去了。
当然他自己也包了两个红包表示心意。
因为自从高考成绩公布后，他在单位也是扬眉吐气，人人都羡慕他有个状元侄媳妇和榜眼侄子。
温宁数了数自己收到的红包，学校的、教育司的、陆家的……光红包都收了接近两千多块，加上她前段时间拍照挣的钱，还有小金库里面的，现在她身上有接近五千块，离万元户还差一半，不过在这个年代已经算很大一笔存款了。
马上温宁要印刷笔记来卖，如果拿到印刷许可的话，至少先印个500本出来，这就需要提前预付给印刷厂一大笔钱，如果后期笔记销售火爆，再加印，还要继续垫付资金，以及后面她打通其他的销售渠道，也需要花钱……
所以虽然温宁现在算半个万元户，可她一点都不敢乱花。
从前天天想买漂亮衣服，现在都不想买了，搞钱才是正经事，等挣了足够多的钱，什么样的漂亮衣服买不起？
温宁成为高考状元也给宁雪琴的生活带来了改变。
以前宁雪琴是临时工，又是外地来的，单位同事对她只是维持基本礼貌，相处起来面上过得去就行，并没有结交甚至深交的打算。
现在嘛，大家都知道她是状元的亲妈，还是陆进扬的岳母，一下就对她热络起来。
有什么好事儿都想着她，干什么都喜欢拉着她一起。
连八卦也不避讳她了，谁家婆媳经常干架，谁家两口子抠门别往来，谁谁做过什么缺德事，宁雪琴因此听了单位同事不少家务事。
以前还觉得军研所都是高素质人才，现在发现其实大家都是普通人，家长里短少不了。
宁雪琴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有因为大家对她的热络和追捧就飘了，在单位还是踏踏实实地干活，生怕因为自己给女儿惹事。
宁雪琴搬到租的房子也有一段时间，正好温宁高考完，她叫上温宁，一起准备了一桌饭菜，邀请梁一梅一家过来吃饭。
饭桌上，梁一梅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塞给温宁：“宁宁，祝贺你考上状元，这是干妈跟你干爹的一点心意。”
“谢谢干爹干妈。”温宁大方收下，想着以后自己有能力了，也要回报对方。
收完红包，坐在对面的靳昭也拿出一份礼物递给温宁，是个牛皮活页本，“收下吧宁宁，以后你上大学用得着。”
“谢谢靳昭哥”，温宁唇角弯弯，有些感动，她端起酒杯先敬靳卫国和梁一梅，“干爹干妈，谢谢你们对我和我妈妈的照顾，真的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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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一口干了。
接着又朝靳昭举杯，笑着道：“靳昭哥，这杯酒敬你，祝你工作顺利，梦想成真，还有早点领个嫂子回来，让干爹干妈开心。”
听到最后那句，靳昭耳朵都红了，端起酒杯回应她，一饮而尽。
吃完晚饭，陆进扬正好加班完，过来接温宁一起回家。
陆进扬开车过来的，温宁晚上喝了酒，加上天色黑透了，她在车里便格外大胆。
一会儿捏捏陆进扬的胳膊，一会儿挠挠他手心，还把胸前的扣子解开好几颗，哼唧地喊热，陆进扬转头一看，脖子上的青筋一条条鼓了起来，只见温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发全解开了，一头微卷长发随意披散，侧颜漂亮精致，红唇轻启，下巴微扬，脖颈白皙修长，而往下，她衣服扣子解了一半，从陆进扬的那个角度就能看到雪峰随着她呼吸一起一伏，那画面简直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血脉喷张。
陆进扬喉结滚动，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遮上，声音喑哑道：“乖，还没到家，快穿上。”
温宁酒劲儿上来，压根没听他的话把衣服穿上，反而抱着他的衣服，埋进去深深嗅了下，一股清新的皂香传来，她又把脸贴到衣服上，脸颊轻轻磨蹭。
陆进扬瞥到她的动作，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偏偏温宁还不安分，又跟妖精似地缠了上来。
小手摸着他手臂硬梆梆的肌肉，娇声道：“怎么这么硬，我给你揉揉。”
细白指尖在他手臂上跃动。
几秒后放弃了。
太硬了揉不动。
“全身上下都硬梆梆的，就没有软的地方吗？”
温宁娇滴滴地嘟囔着，半个身子凑过去，挥动小手在他身上摸索，忽然手摁住一个地方，
“马上就到家了。”
消停点。
陆进扬哑着声音，有那么一瞬间都分不清油门和刹车了。
恨不能在车里……
车子终于开到小院门口。
停下车，陆进扬直接打横将温宁抱下去。
家里人都回房间了，客厅没人，温宁挂在陆进扬身上，抱住他的脖子，热情大胆地将红唇凑到他唇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抱着温宁往楼上卧室走，一路上温宁双臂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肆意点火，一会儿轻他的唇，一会儿亲他坚毅的下巴，再到滚动的喉结，陆进扬全身绷得跟钢板一样，声音哑得不像样：“马上就到房间了……”
回答他的是女人软绵绵的哼咛声。
终于到房间门口，陆进扬用腿碰开卧室门，再用腿踢上，几步走到床边，将怀里的女人放到床上，房间没开灯，窗帘还是白天全部拉开的状态，月光从窗外倾泻而入，影影绰绰映出床上的身影。
月色里，温宁娇嫩如玉的脸蛋泛着淡淡光亮，水盈盈的杏眸迷蒙半展，红唇柔软丰润，微微张开，露出一点贝色，容貌绝艳，活色生香，连月色遇上她，也只能黯然褪色。
胸口的扣子解到一半，随着呼吸起伏，景色秀美动人，陆进扬站在床边，一只腿站着，一只腿跪在床边，俯身看着床上的人，喉结艰难咽动，连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下一秒，温宁细白指尖轻轻拉住他的衬衫下摆，红唇轻启：“进扬，我想洗澡……”
“好，洗澡。”陆进扬忍着一身钢筋铁骨，把她抱起来，下楼。
温宁只是微醉，还是能站起来的，陆进扬把她抱到卫生间门口，她进去洗澡，陆进扬在门口帮她拿着干净的睡衣，等着她洗完。
十分钟后，卫生间门打开，一阵幽香袭来，门后伸出一只细白手臂，温宁轻柔的声音响起：“进扬，衣服……”
陆进扬把衣服递过去。
温宁换好之后，才拉开门出来。
沐浴后的清香直往陆进扬鼻子里钻，陆进扬看着她，墨眸幽深，声音喑哑：“回房间等我。”
“那你快点呀~”温宁留下一句暗示性十足的话，不紧不慢地上楼了。
回到卧室，温宁坐在床边，想到刚才陆进扬那眼神，还觉得心脏砰砰地跳。
陆进扬腿早就好了，但顾忌温宁要高考，怕影响她学习，又没领到计生用品，所以一直没有更进一步。
两个人每天晚上抱着睡，温宁能感受到他忍得有多辛苦。
今天时机刚好。
温宁也不想他再憋着，所以打算主动一点。
趁陆进扬还在楼下洗澡，她打开衣柜，从最底下的衣服里面掏出一条……绿色真丝吊带裙。
这裙子还是温宁订做比基尼的时候，看到裁缝那里有真丝面料，让裁缝帮她量身定做的。
换好裙子，她身上再没有多余的衣物，就这么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
躺下盖好被子，只露了一张娇嫩小脸在外头。
很快门口传来开门声。
紧接着是男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温宁在被子里的手指微微收紧，紧张、期待还有一丝莫名的羞涩。
别看她撩火的时候大胆，现在该灭火的时候，她就不行了，脚趾抓紧，周身的毛孔都紧缩起来。
咳咳。
陆进扬轻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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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偏头，睁着大眼睛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一下就对上他幽沉的视线，紧接着他便开始解睡衣扣子。
修长挺拔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那宽肩窄腰大长腿，全身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再配上一张棱角分明，五官优越到极致的脸，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温宁看得腿都软了。
然后被子被掀开一角，床铺微微下陷。
大火炉贴了过来。
温热有力的大手覆了过来，温宁浑身一颤，过电一般。
陆进扬感受着掌下又软又滑的布料触感，剑眉微挑，紧接着便伸手把被子都掀开，月色下，温宁长发迤逦枕畔，身着一条嫩绿真丝吊带裙，裙子颜色绿得特别鲜嫩，衬得她更加肤白似雪，凝脂如玉，就像嫩绿枝头结出的蜜桃，看着就水嫩嫩，甜津津，谁都忍不住想吸一口。
裙子长度堪堪包住大腿根，微微贴身，把她整个人的弧度勾勒得淋漓尽致，此刻裙摆被她蹭得往上卷，一双纤细长腿并着，往下是雪白小巧的足，脚趾头圆润可爱，紧张地蜷缩着。
看清楚温宁身上穿的衣服时，陆进扬眼睛里的火焰都快把他整个人烧开了，声音哑得不像样：“什么时候买的这件，很适合你，很美。”
温宁被他那炙热的眼神烫得全身都蒙上一层淡淡的粉红，声音羞怯地提醒：“那个……领了吗？”
陆进扬手从枕头下摸出一个东西，不仅领了，还领了一个月的量。
把东西放在旁边，陆进扬翻身……，黑眸沉沉地攫住她，声音压抑低沉到极致，“乖乖，准备好了吗？”
温宁嗯了声，随即手腕动了动，主动抱住他的腰，声音娇软，吐气如兰，“你轻点~”
听到这话，陆进扬整个人瞬间失控。
一直到天边泛白，陆进扬还在失控。
温宁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了，喘出来的气儿都带着哭腔。
奈何某人尝到极致美味，根本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最后一次好不好？”
一晚上，温宁都不知道听这话听了几次，累得闭着眼睛哼唧，“陆进扬，你这个骗子……”
陆进扬一边低头亲她の唇，一边伸手去摸枕头边的东西，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他撑起身子，往枕头边一看。
发现一个月的量一晚上就被他用完了。
他意犹未尽地抱着温宁，在她耳边道：“乖，你睡会儿，我去打水帮你洗洗。”
趁着家里人还没起，陆进扬赶紧起床把地上那一堆东西给收拾了，然后拿上搪瓷盆和新毛巾，下楼去打热水。
温宁困得眼皮儿跟胶水粘上了似的，陆进扬起床后，她便沉沉睡了过去，后面陆进扬端着搪瓷盆回来，替她一点点地清理，她都毫无知觉。
陆进扬帮她收拾完，自己又拿着干净衣服下楼冲澡。
张婶起来的时候，陆进扬已经都收拾好，在院子里晾衣服。
看到张婶，他叮嘱道：“张婶，最近多炖点鸡汤。”
鸡汤？
张婶脑子反应了一秒，立刻明白什么，点点头：“今天就炖，你放心上班去吧，一会儿我给小温把早饭端楼上去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去单位的时候，温宁还在睡。
看着陷在被子里的那张粉嫩水润的小脸，他眸中满是爱意，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走了，宁宁。”
军研所。
一夜没睡，陆进扬却一点不觉得困，反而精神抖擞。
上午要开会汇报工作进度，到单位之后，他便开始检查同事汇总给他的设计初稿，等着一会儿跟领导汇报。
看到某个数据时，他眸光微顿，拿起手边的笔，重新推算了一遍，结果跟设计稿上标注的数据差了十几倍。
他又把跟这个数据相关的其他数据全部演算了一遍，结果发现都有问题。
放下笔，他面色严肃地道：“机翼风阻的数据是谁负责计算的？”
气氛安静几秒后，季明舒应声道：“是我负责的，进扬，数据是有什么问题吗？”
陆进扬一点没留情面地道：“你所有的数据误差都高达十几倍，按你计算的结果设计机翼，飞机根本飞不起来。”
听到这话，科室内的同事纷纷看向季明舒。
天呐，所有数据都有问题，这水平……
季明舒脸色涨红：“怎、怎么会出问题呢？”
一个数据出错，很可能毁掉整架飞机，战斗机造价本身就高，国家是勒紧裤腰带在研发，容不得一点差错，陆进扬没错过季明舒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他冷声道：”把你演算过程的草稿给我看看。”
季明舒支吾道：“我怕数据泄露所以……草稿早就被我处理了，要不我再重新演算一遍。”
陆进扬视线审视地扫向她，顿了几秒，道：“不用，等开完会再说，但是你的情况我会如实跟领导反应。”
季明舒没想到陆进扬会当众这么说她，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进扬，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可能我这段时间状态不太好。”
陆进扬本身是飞行员出身，深知微小偏差最后的结果就是机毁人亡，他不允许团队里面有人犯低级错误。
而且季明舒负责的部分，并不是什么很难的计算，她居然连算错好几个数据，到底是故意还是水平问题？
陆进扬若有所思，面上不动声色地道：“尽快调整状态吧。”
陆家。
温宁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醒来后便感觉浑身酸痛，好像被拆过重组了一样。
她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低头一看，身上的嫩绿吊带裙已经换成了睡衣，可总觉得全身肌肤都有些痛，尤其某些地方，火辣辣，她以为是皮肤太娇嫩，跟衣服摩擦的，正准备换身舒服点的衣服，结果撩起衣摆一看，她登时惊得瞪圆了眼睛，赶紧把全身都检查一遍。
不检查还好，一检查她发现一身雪肌，现在全都是斑斑点点的红色痕迹。
胸前的肌肤是重灾区。
就连大腿内侧都有。
天呐，陆进扬是属狗的吗这是？
昨晚上某些画面忽然涌入脑海，温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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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的一面，眼里欲念翻滚，好似饥饿许久的凶兽，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给吃了一样。
事实也确实这样，吃了她一个晚上。
一回忆起来，温宁脊椎骨仿佛还残留着那一抹酥麻感。
收回思绪，温宁摸了摸肚子，好饿。
她换好衣服，把身上的痕迹都遮得严严实实的，才起床走出卧室。
楼下，张婶看到出现在楼梯口的温宁，笑着上前道：“小温，你休息好啦？我这就给你端鸡汤去。”
张婶把鸡汤放保温桶里面温着，饭菜也是，进了厨房没一会儿，便都端过来摆上餐桌。
温宁在餐桌边坐下，张婶已经把饭菜都摆到她面前，然后端起一碗汤笑眯眯地对她道，“小温，你先把这鸡汤喝了，然后再吃饭。”
温宁还有些不好意思，找补道：“张婶，我睡过头了。”
“没事儿没事儿，想睡多久睡多久，你现在又不用上学上班的，还不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呀”，张婶双眸慈爱地盯着她喝汤。
一碗温热的鸡汤下肚，张婶又把饭菜推到温宁面前，“来，多吃点小温，辛苦了。”
温宁一看，酱炒猪肝、韭菜鸡蛋、清炖鱼、再加喝的参鸡汤，今天的菜好像都格外滋补。
温宁不疑有他，每样菜都吃了一点。
张婶看她吃得香，笑得眯起眼睛，吃，使劲吃，吃得白白胖胖的，家里很快就要有喜事了！
张婶摩拳擦掌，脑子里已经开始在想月子食谱了。
温宁完全不知道张婶的想法，吃完饭便到院子里散步消食，走了一会儿，腿间的拉扯感实在有点难受，身上也没一点力气，她又回房间休息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陆进扬下班回来，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温宁。
上楼回房间，见温宁还在床上，被子一头露出一张绯红绯红的小脸，看着红得有点不正常，陆进扬抬手往她额头摸，果然，触手一片滚烫。
他脸色微变，紧张地将温宁抱在怀里：“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温宁烧得昏昏沉沉，嘴里哼唧了几声，陆进扬凑近了听，才听到她说的是“好难受”，陆进扬心都要疼死了，赶紧给她裹了件厚外套，抱着人便往军区医院跑。
到了医院，医生一量体温，吓了一跳：“40度！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怎么现在才过来。”
“应该是下午……”陆进扬垂在身侧的手指收紧，自责道，“她今天一直在睡觉。”
医生给温宁全身检查了一番，看到那一身痕迹，顿时明白过来。
陆进扬看大夫检查完，急忙问道：“我爱人她怎么样？”
大夫叹了口气，瞥了他一眼：“你们是刚新婚？”
陆进扬：“嗯。”
怪不得。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年轻人血气方刚可以理解，但也要悠着点，别过度了，女同志比较娇嫩，你看你把你媳妇儿折腾得……你自己看看！”
说完医生还把温宁衣服撩起来。
在外人面前一向冷冰冰的陆进扬，第一次觉得脸颊有点烫，他沉声道：“大夫，能不能给我爱人开点消肿的药。”
大夫本来也打算开，拿起笔唰唰地在单子上写着，“这个涂抹的，一天一次就行，照说明书上的操作，擦一周，晚上睡觉时候擦。擦药期间，别折腾你爱人。”
“嗯。”陆进扬点点头。
医生：“我再给她开个口服的消炎药，配合着吃。现在我去安排护士给她吊水，你在这儿看着你爱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医院吊水的区域是座椅，只能坐着，陆进扬特意找人给安排了一间单独的病房，把温宁抱到床上，温宁烧得昏昏沉沉，眼睛完全睁不开。
护士进来给她扎针，陆进扬帮忙把温宁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截皓白手腕。
护士一边把输液针推进温宁手背血管，一边感叹：“你爱人这皮肤真好。”
不仅白还莹润透亮，比正常人亮了一个色号。
再瞄了眼床上闭着眼睛，小脸烧得红扑扑的人，就这么睡着都能看出长得招人疼，不知道睁开眼睛有多惊艳，难怪会折腾到进医院，长成这样，哪个男人把持得住，看把旁边那男同志紧张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把吊瓶调试好，又交代了陆进扬几句，护士才出去。
房间内，陆进扬守在床边，眸光一直停留在温宁身上，看到她秀眉微蹙，虚弱地哼唧一声，他心脏瞬间好像被刀子剜了一刀，心疼得双手立刻抓起她没打吊针的那只手，握在掌心，薄唇不断亲吻她的指尖，声音低沉自责：“对不起乖乖。”
他下次会节制，会轻一点。
温宁要吊两瓶水，吊完都过12点了，陆进扬不舍得她折腾，就让她住医院，自己在床旁边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温宁烧退了。
陆进扬请假没去上班，在医院照顾她，一直到第三天，确认温宁彻底不发烧了，陆进扬才让她出院回家。
陆进扬回单位上班，温宁在家休息。
病了几天，温宁总算收到点好消息，印刷批准许可已经办下来了，不出意外的话，一周后能邮寄到首都。
只不过这个批准许可有一定限制，不让印刷历史和政治类的内容，因为这类学科文字性描述太多，审批非常麻烦，青省那边审批完还需要上报给上级单位。
只能印刷数理化这样的学科，都是些公式定理，客观存在的，不用往上报，青省就能直接批。
至于英语学科，暂时还没有相关规定，法不禁止即可为，所以也能印刷。
温宁想了想，最后确定印刷数学、物理、化学和英语四科。
确定好科目，温宁要给自己的参考书取个名字，像《物理学习笔记》这种科目名+学习笔记的取名形式感觉太普通了，没什么记忆点。
后世卖得火爆的辅导书，都有一个响当当的书名，比如《黄冈秘卷》、《金考卷》、《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或者以老师的名字命名，像教辅界的四大天王——王后雄、曲一线、薛金星、任志鸿！没有哪个中学生能逃脱这几个人名字命名的教辅书，什么《王后雄高考367系列》、《志鸿优化系列》啦……
但这几个人都是特别牛逼的老师，背景履历摆在那里，加上大家对名师有天然滤镜，一听是名师，就格外信任。
思索一番，温宁给自己的辅导书想了个系列，叫《状元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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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名字，她开始思索第二个问题。
她的书要卖给谁？
参考书也有受众，像后世，比如数学科目类的辅导书，会按学生的类型来分级，有的书专门针对基础薄弱的同学，有的针对基础不错想要提升的同学，还有针对尖子生的奥数题。
温宁的学习笔记，是针对基础不错的学生，可这个年代除了少数家境不错的同学能够一直在学校念书，大部分都是小学或者初中文化，毕业后要么下乡，要么直接工作，学习基础都不太好。
想要参考书的销量大，多挣钱，一是要印刷适合大部分人学习的书，二是尽可能把一个科目的内容拆分成几本书。
所以她决定重新调整笔记内容，比如数学，把中学所有的公式全部罗列出来，书名就叫《状元秘籍——高考数学公式大全》、再根据公式整理一些典型例题，书名叫《状元秘籍——高考数学典型题库》。
物理、化学也类似，至于英语，可以拆分成两本，一个《状元秘籍——高考英语词汇讲解》和《状元秘籍——高考英语语法详解》。
确定书名和内容，剩下的工作就是赶紧把学习笔记整理出来，时间紧任务重，她想抓紧暑假卖一波书，就必须尽快开始整理，这工作量一个人可不行，得找个帮手。
温宁有预感，参考书推出后，肯定会火爆大卖，肥水不流外人田，陆家对她有恩，她也想回报陆家，所以找帮手这事，温宁第一人选就是陆耀。
陆耀这段时间正愁没事儿干，温宁把卖书这个计划跟他一说，他惊得下巴差点掉了：“大嫂，你玩儿这么大，居然要出书？！”
温宁笑着朝他挑眉：“怎么样？要不要加入？”
“要！当然要！嫂子你做什么我都支持！”陆耀双眼发光，崇拜道。
自从温宁带着他学习，把他以前薄弱的文科科目抓起来，帮他考到全市第二的成绩后，他对温宁完全当偶像来崇拜，温宁说要去天上摘星星，他都觉得或许能实现。
见他答应，温宁道：“那咱们就来谈谈挣钱之后，利润怎么分配，一本参考书定价十块，印刷成本能谈到两块，利润是八块，四个科目，能拆分出八个种类，每类印刷100本，一共800本。”
虽然还没见到钱，但温宁能预见到参考书的销售有多火爆，利益分配的问题，还是提前说明白比较好。
陆耀脑回路不在利润分配上，而是觉得：“800本？嫂子，印刷这么多本，咱们能卖出去吗？”
他刚才以为温宁是小打小闹，也就往周围卖卖，能卖个百十本顶天了，现在一听，居然第一批就要印800本。
温宁给了他一个自信的眼神：“大胆点，别说800本，8000本咱们也不愁销路，现在国内没有任何出版社出版参考书，咱们是第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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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这么一分析，陆耀瞬间明白过来，浅算了一笔账，顿时双眼放光：“嫂子，那我们岂不是要发财了？！”
温宁笑着继续刚才的话题：“对啊，到时候挣的钱我们五五分，你看你能接受吗？”
五五分？
第一批书800本，利润6400块，分到他手里就是3200块！
这么多钱呐！
虽然陆耀平时也不缺钱花，但那些钱都是家里人给的，他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能靠自己一次性挣这么多钱，他要感动哭了，可他何德何能，连连摆手：
“不不不嫂子，这个生意是你想的，许可证也是你办下来的，你跟我五五分，对你太不公平了。我反正暑假没事儿，帮你也是顺手的事儿，而且我平时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挣的钱你自己留着，不用分给我。”
这下轮到温宁要感动哭了，3200块的利润，她这个小叔子说不要就不要，一般人听到这么多钱，早就心动得不行了。
既然这样，温宁也不问陆耀意见了，直接一锤定音道：“就五五分，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印刷许可是你哥找人办的，你参与笔记编排，付出了心血，而且后期销售你也得跟着跑，跟我一起去卖书，所以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拿得问心无愧。”
陆耀眼泪汪汪：“嫂子，你太好了！”
温宁拍拍他肩膀：“那咱们现在就开始整理笔记，我负责数学和英语，你来整理物理和化学，争取收到印刷许可，咱们就去马上印出来。”
“好！”陆耀干劲儿十足，挽起袖子立刻开始行动。
两个人刚高考完，对那些公式定理滚瓜烂熟，加上笔记已经是归纳过的，重新整理起来倒也挺快的。
连续整理了三天，进度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晚上，陆进扬加班回来，温宁刚好完成今天的任务，她从书桌前起身，动了动酸痛的肩膀，撑着手臂伸了个懒腰。
“弄完了？”陆进扬声音低沉，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她。
温宁倚靠在他温热坚实的怀抱，“嗯，明天再整理一天，差不多就弄完了。晚饭吃了吗？张婶给你留菜了，我陪你下去吃。”
陆进扬下巴亲昵地抵在她的发顶，“我不饿，晚上不吃了，让我抱抱。”
他拥着她的手臂收紧，鼻尖萦绕她发丝清香。
抱了一会儿，陆进扬薄唇情不自禁地开始在她耳后流连，低沉声音多了一分喑哑：“乖，那里还疼不疼？晚上继续给你上药。”
温宁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儿，一想到前几晚他给她上药时候的动作，就忍不住脸颊发烫，在他怀里别扭了一下，“我下去洗澡。”
陆进扬亲了亲她发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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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拿上干净的衣服，一起下楼。
陆进扬洗得快，温宁让他先洗。陆进扬在部队习惯了三分钟洗完，在家里稍微慢点，五分钟之后就出来了，拿上牙刷去外面刷牙。
温宁接着进去洗。
浴室水汽弥漫，她脱了衣服，身上的点点红痕已经好多了，只留下很浅的粉色，几乎看不出来，又恢复到凝白如玉的状态。
她皮肤又白又娇嫩，轻轻一碰就容易留下痕迹，但消退得也快。
洗完澡，温宁换好衣服出来，陆进扬在客厅等她，两个人又一前一后地上楼。
回到房间，温宁躺上床，拉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就露出一张凝白小脸。陆进扬看着她的动作，不紧不慢地把在床边坐下，手里拿着一个比硬币大两圈的药膏，然后视线幽深地看向她：“乖宁宁，上药了。”
每天晚上到这种时刻，温宁都恨不能立刻睡着。
“进扬，刚才洗澡的时候我看了，已经好了，不用上药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陆进扬拧开药膏，俊朗五官在昏暗光影下显得越发深邃立体，声音低沉如提琴：“医生说要用药七天，今天才第五天。”
“乖，过来。”
他黑眸暗色沉降，视线紧锁着温宁凝白小脸。
温宁记得昨天她不肯上药，陆进扬是怎么惩罚她的，那方式，现在想起来都羞得脚趾蜷缩，是真没想到看起来那么禁欲高冷的人，在某些方面会像饿了三天的那什么一样。
最后等她像一滩水，软得没有一点反抗力的时候，他才开始帮她上药。
一番思想斗争，温宁还是慢吞吞地拉下被子……
看着一点点露出来的部分，陆进扬视线幽沉，用手指蘸了一点药膏，动作轻缓地推进，温宁垂着眼，手指拽住身下的床单，贝齿咬住下唇，随着他的动作，她睫毛轻轻颤动，眼尾逐渐泛起水光，白皙脸颊面若桃李……
“好、好了吗？”温宁身体轻颤了一下，咬唇问道。
陆进扬黑眸凝视着她此刻娇媚如水的样子，喉结滚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指，低低道：“好了。”
陆进扬把药膏瓶盖拧好，擦干净手指，回到床上，将还在轻轻颤抖的温宁搂进怀里，温宁声音软绵绵的，“进扬，明天我不要上药了。”
陆进扬亲吻她湿湿的眼睫，低哄道：“还有两天，乖，听医生的。”
最后到底温宁还是上完了七天的药。
陆进扬没舍得马上动她，带她去医院让医生复查，确认完全恢复了，才放心下来。
……
参考书的整理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印刷批准许可也拿到了，温宁便带着陆耀一起去印刷厂。
办公室内。
伍主任还真没想到温宁这么快就拿到批准许可，一看那批准许可还是青省的，能想到去外省办许可，还能这么快办下来，背后的实力不言而喻，伍主任看温宁的目光顿时充满恭敬，“温同学放心，证照都齐了，我今天就可以安排人手帮你印刷。”
“麻烦伍主任了，一点小心意。”温宁懂事地从包里摸出一条大前门，放到办公桌上，伍主任不仅给了她最低价格，还帮她插队印刷，她是真的感激，而且以后打交道的地方还多，维护维护关系很有必要。
“诶，使不得使不得”，伍主任看到桌上的香烟，赶紧推回去，“这点小事，捎带手就办了，哪儿还用得着这些。”
温宁把东西塞到伍主任手里，笑盈盈道：“您就收下吧，要不以后都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这就是要长期维持关系的意思了，这次伍主任没再拒绝，收下了，弯着眼睛道：“行，我争取让工人加班加点，尽快给你印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伍主任办事效率很高，三天后，温宁就收到电话，通知她去印刷厂领书，第一批八百本参考书全部印刷完。
单本2块的印刷价格，八百本一共需要付货款1600块，温宁把小金库里早就准备好的钱揣进包包里，然后喊上陆耀，两人一起去印刷厂提货。
伍主任亲自在工厂门口等着，见到两人，笑着迎上去，领着两人一路去仓库。
印刷好的书籍资料都会存放在仓库里边，伍主任指着货架上那几摞书道：“这些就是了，你们检查一下吧。”
温宁让陆耀去清点数量，自己则随机抽出几本检查，看看印刷质量，是不是每一页字数都清晰，或者有没有页码错乱的情况。
抽查了七八本，温宁没发现任何问题，陆耀那边也清点完，数量是对的。
温宁把随身挎包里装的货款拿出来道：“伍主任，我们验收完了，没问题，这是货款，您数数。”
伍主任把装钱的信封拿在手里，完全没打算数，笑着道：“不用数，你们先跟我去办公室，我让厂里的会计开收据，这个运输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厂有运货的板车，一会儿我安排师傅跟你们跑一趟，运到你们指定的地方。”
伍主任安排得井井有条，温宁心道大前门没白送，唇角漾开笑容：“那麻烦伍主任了。”
“嗐，客气啥，捎带手安排的事儿”，伍主任领着两人往办公室走，路上忽然想起亲戚拜托的事儿，对温宁道，“对了，一会儿你的参考书我一样买一本，我亲戚家孩子马上高三，正好用得着。”
那可是状元笔记，伍大壮亲自验证了效果，所以伍主任对效果那是深信不疑，四科八本参考书，他一本都不落下，全都要买。
书的定价伍主任也清楚，到办公室，他先从抽屉拿出八十块钱给温宁，温宁也会做人，直接把钱推了回去，笑盈盈地说，“您太客气了，我能拿到这么低的印刷价格还是沾您的光，这书呀，我送您，您拿回去给亲戚孩子看看，以后拜托您帮我多宣传宣传。”
八本书成本价才十六块，直接送伍主任卖个人情，不亏。
伍主任没推脱，转头道：“行，我让亲戚朋友都给你宣传宣传，我们厂里领导也有孩子在念高中，一会儿我要碰上再帮你问问，有没有要买书的。”
”好，谢谢伍主任。”温宁唇角两个小梨涡，笑容甜得要命。
伍主任看着她的笑容，一下觉得春风拂面，舒服极了，长得好看又会做人，说话办事大大方方，谁不喜欢？以后他儿子找儿媳妇，就得按这个类型找。
伍主任心里的想法，温宁不知道，她结清货款，拿好收据，便跟伍主任告辞。
厂里的板车师傅帮忙把货拉到了宁雪琴租的房子那边，温宁把货放到了之前的暗房。
看着房间里八大摞的参考书，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耀和温宁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满干劲儿，接下来，就是把这些书全都卖出去，大挣一笔！
但怎么卖呢？
参考书现在还没有名气，只能他们主动去销售。
温宁早就想好了销售渠道：“二哥，你拉一批书，去学校附近卖，马上高三生要回学校上课，还有各个学校的复读班也开设起来了，这些学生正是需要参考书的时候。”
“我挑效益好的单位家属院门口卖。”
效益好就意味着高收入，舍得给孩子教育投资，这些人妥妥的目标客户。
说干就干，陆耀把家里的自行车骑过来，往后座绑了一摞书，骑着去附近学校。
温宁也借来一辆自行车，每一类型的书装了三十本，再找出之前在军研所登记的购买名单，准备去单位送货，顺便再销售一批。
陆耀那边，不出温宁所料，去的正是时候。
一批高二生正式升入高三，暑假便返校开学。陆耀先去的101中，他上过电视采访，只要是关注高考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他的脸就是活招牌，一看到便有学生主动走过来搭话：“哎，你、你是那个高考第二名吧！上新闻那个！”
其中不乏有女学生，羞涩地抬眸看一眼陆耀，又低头笑。
“同学，买参考书吗？这是我和今年的高考状元一起编写的学习笔记，我们所有的学习方法和经验都在里面，还总结了不少考点，要不要看看？”
陆耀长得又高又帅，咧着一口大白牙，阳光又热情，女同学们被他笑容晃花了眼，当即便掏钱要买书，甚至都没看书的内容，跟后世为偶像冲销量的粉丝有得一拼。
“陆同志，数学和物理的参考书我都要！多少钱？”
陆耀笑得更加灿烂：“十块一本，数学和物理一共有四本，你全要吗？”
“要！全要！”咔，女同学掏出四十块钱，直接递过去。
陆耀把四本书递给她，学着温宁的话术，道：“同学，回去麻烦帮我多宣传宣传，买参考书就找我。”
女同学羞涩地点点头，拿着书恋恋不舍地走了。
一个走了又来一个，掏钱咔咔爽快。
男同学们倒是理智些，好歹拿过书看看，不过但凡有点基础的同学，翻看几页书，便知道含金量有多高，总结得有多全面到位。
尤其是各种数学公式，还配合例题讲解，很多难以理解和运用的公式，通过看这本笔记，很快就领悟了。
还有英语资料，更是惊为天人，仅用了一个例句，一个表格，就把英语的时态讲得清清楚楚，什么一般现在时、过去进行时、将来完成时……十六个时态他们从来没区分明白过，现在只看一张表格，就恍如大悟。
不愧是状元秘籍啊！
就是牛逼！
买！
“陆同学，我要这两本英语参考书！”
“我要数理化的参考书！”
“我所有科目都要！”
“……”
不一会儿，陆耀就被一群同学给围了起来，个个都要找他买。
陆耀一手收钱，一手交货。
很快载过来的一百本书就卖完了，包里的钱多了一千块！
看到大家购买热情高涨，陆耀安抚道：“没买到的别着急，等着！我马上回去再拉一摞书过来。”
陆耀骑着自行车，脚下生风，浑身干劲儿十足。
这挣钱的感觉，真不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耀这次回去运了300本，自行车前后左右能绑的地方都绑了，才瞪着车返回学校。
学校门口早就聚集了一大批高三生，甚至附近学校的高三生也过来了。
”诶！来了来了！”
“陆同学来了！”
看到陆耀出现，一个个跟见到文曲星下凡一样，激动得直叫唤。
陆耀车一停，学生们便潮水一般涌来过来，把他团团围住，手里拿着钱摇晃，嘴里喊着自己要买哪个科目的书。
“大家别着急，排好队一个个来。”陆耀热情招呼。
不管哪个年代，学生都是素质最高的那批人。
闻言全都自动排成一溜长队，等着买书。
温宁那边。
她先骑着自行车去军研所门口，门卫早就认识她，都没用登记，直接放她进去。
进去以后温宁便先去行政办公楼找张姐，上次登记买参考书，就是张姐带的头。
一见到张姐，温宁便面带笑容的上去：“姐，我是过来送书的，上次你们订的参考书，我印出来了。”
“哎呀小温，你可来了！”张姐孩子最近刚返校上高三，正愁学不懂呢，一看到温宁出现，仿佛看到救星，激动得拉住她，“我看看，书呢？”
温宁把四个科目的参考书拿给张姐：“姐，文科类的书不让印，所以只有理科和英语的，每个科目有两本不一样的类型，您可以根据您家孩子的情况来选，像数学这科，要是基础好，就直接买这个状元题库，要是基础不太扎实，那就买这本公式大全。”
张姐不差钱，在读书上尤其舍得给孩子花钱，毫不犹豫地道：“我都要！你出多少本，姐买多少本，姐相信你。”
温宁自学中学内容的事儿，之前早被李姐那几个宣传遍了，本来是想借此贬低温宁，没想到温宁考了个高考状元，那她曾经的这些事例反而变成正面例子，自学都能考上状元，只能说明第一她聪明，第二她擅长学习，学习方法非常有效，那这样的话，总结出来的学习笔记自然非常有用。
所以，都不用温宁多费口舌解释，就冲她的亲身经历，大家就愿意相信，愿意买单。
温宁拿了八本书给张姐，报了价格，又眉眼弯弯地道：“谢谢张姐支持，以后您家孩子学习过程中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孩子学习就是张姐的软肋，听着温宁这话就舒服，豪爽地付完钱，“哎呀小温，等你有空，你给我家大宝讲讲你是咋学习的，他这孩子吧，就是不开窍。”
温宁：“没问题啊张姐，最近您儿子高三该开学了吧，那就等周末，我上您家帮您开导开导孩子。”
“那敢情好！谢谢啊小温！”张姐笑得看不见眼睛，看到温宁手里拿着购书名单，主动道，“你把名单给我，我去帮你喊人过来领书。”
温宁感激地道谢，把名单给张姐。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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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有人过来找温宁。
有张姐在旁边站台，时不时鼓动几句，过来的人几乎一买都是八本，八十块钱咔就花出去了。
自古家长最舍得花钱的就是孩子教育。
让他们花八十买别的东西他们不一定舍得，但是花钱给孩子买参考书，那绝对眼都不眨。
加上有高考状元这个活招牌，再一看书上面印的名字，状元秘籍！
啧啧，根本控制不住。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谁不想自家孩子能考状元？
所以，买，必须买！
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温宁运过来的书全部卖完了。
还有没买到的同志要订，温宁跟上次一样，拿了张表格让他们登记，到时候她统一把书送过来。
一统计，又有十个同志要给孩子买参考书。
本来温宁还想着发动在军研所的人脉，让亲妈、干妈还有干姐苏萍帮她一起卖书，现在看这个火爆程度，估计都不用她们帮忙，光是这些买过书的同志就足以帮她宣传了。
温宁收起表格，跟张姐道了谢，又跟其他的同志约了明天取货的时间，才离开行政楼。
一看时间离下班还早，温宁先去亲妈的科室转了一圈。
上周生病，温宁几乎一周的时间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医院，没去宁雪琴那边，以往每周她都要去看看宁雪琴，现在突然一周没去，宁雪琴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往陆家打过电话，温宁怕她担心，没说自己发烧，只说在家编写参考书。
看着女儿出现，一张小脸白里透红，气色很好的样子，宁雪琴彻底放心了。
温宁跟宁雪琴唠了几句，中间有同志过来取档案，温宁便让她先忙，改天去她那边看她。
从宁雪琴的科室出来，温宁又想着要不顺便去看看陆进扬，跟他分享一下自己顺利开张的好消息。
她把自行车停在科研楼外，往里面走。
站在科室门口，温宁往里头张望，很快有人认出她：“嫂子？你找陆同志吧，他出去开会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陆进扬不在，温宁也就不等了，对那同志笑了笑：“没事儿，我先回家了。”
温宁正准备往外走，迎面看到一抹熟悉身影，居然是季明舒。
“宁宁，过来找进扬吗？他不在，有什么事儿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转达。”季明舒一手拎着一个搪瓷茶杯，看起来像是刚洗完杯子回来，看向温宁的时候，她唇边挂着浅淡笑容，一如既往的表情，但温宁总觉得她这笑好像带了层面具般不自然。
温宁摇摇头：“不用了明舒姐，我就是路过，我先走了。”
“行，那你慢点”，季明舒表情不变，客气道。
温宁点点头，两个人擦肩而过。
走过两步，温宁想到她刚才手里拿的茶杯，总觉得有点眼熟，因为那个杯子侧面印着飞行员专用的字样，整个研究组，好像只有陆进杨一个人是飞行员。
温宁下意识地回头，看着季明舒走进办公室，然后一直往里面走，把手里其中一个茶杯放到了陆进扬的办公桌上。
所以那个杯子还真是陆进扬的？
季明舒这是帮陆进扬洗杯子？
温宁站在原地，秀眉微挑，心里隐隐有点膈应。
季明舒回科室坐下没多久，就被领导喊到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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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小季。”副科长眉眼间透着些微凝重，抬手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季明舒微笑着坐下，副科长将一份材料推到她面前，艰难道：“小季，经过组织研究决定，要给你调换岗位，你以后不用参与项目研究，只负责你们科研小组的日常办公室事务。”
“当然嘛，这个工资等级也会相应的降一级。”
季明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您说的办公室日常事务是指？”
副科长：“就是你们项目各类资料的整理、翻译、归档等等工作，还有帮你们研究组的成员领领材料、办公用品之类的，偶尔上面发的什么通告、文件之类的，你负责组织大家贯彻落实……”
听着副科长随口就是一长串的工作内容，季明舒面色越来越僵，说那么多，不就相当于让她在办公室打杂吗？
她之前可是研究员头衔，现在是让她变成办公室主任吗？
开什么玩笑？！
她极力控制着脸部表情，让自己尽量从容淡定一些，问道：“科长，组织为什么会突然给我调岗吗？”
副科长为难地抿了抿唇，“你作为留洋回来的高材生，上面其实对你非常重视，当然也很关注你的工作表现。这段时间，你们组的进度一直落后原定计划，上面领导追问原因，几个领导对你们组所有研究员的工作表现进行了考察，发现你负责的数据不止一次出现错误，耽误了进度，你也知道，这个项目上面非常重视，催得也很紧，所以……抱歉。”
听到自己数据出错的问题，季明舒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深吸了口气，点点头道：“明白了科长，我尊重组织的决定。”
副科长：“你今天去人事科办一下手续吧。”
季明舒：“好。”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季明舒嘴角的弧度立马撇了下去。
其实她并不如外人看到的那么光鲜靓丽，从国外回来的时候，除去给陆家人买礼物的钱，全身上下只剩不到50美金。
她很缺钱。
现在又从研究员变成办公室干事，工资和津贴降一级，一个月少了足足30多块，想要维持好一点的生活水平，更加不够了。
季明舒沉着脸走出科研楼，去行政楼那边办理转岗手续。
经过工会办公室，正好听到几个中年女同志围在一起讨论，手里还拿着什么书：
“状元就是状元，你看这笔记编写的，清晰明朗，一学就会，连我看了几页都明白了。”
“是呀，怪不得人家自学都能考上状元，有这归纳总结，举一反三的能力，干什么不成功呀？哪怕以后到单位工作，肯定也是栋梁之材。”
“生意头脑也厉害，就说这参考书，一本十块，四科八本，那就是八十块，我们这批15个人购买就是1200块，除去印刷成本少说也能挣一半吧？人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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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不算账还不知道，一算挣这么多呢，脑子聪明、长得漂亮、嫁得好还会挣钱，真是羡慕宁雪琴，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女儿，陆队长也有福，娶了个好媳妇儿呀！”
尽管众人没说名字，但季明舒还是立刻话题的主角是温宁。
温宁这段时间在单位大出风头，走到哪里都有人讨论。
听说还在卖什么笔记。
当时季明舒没放在心上，现在听到这些同事聊天的话才惊讶，原来温宁卖一天书能挣600块！
600块是什么水平，她研究员的工资80块一个月，600块相当于7个多月的工资了！
之前还以为温宁读书靠陆家，没想到她自己那么能挣钱。
季明舒眼神暗了暗，收起心神，正要迈步从工会门口经过，结果一抬头，便看到对面满脸不屑表情的李姐。
李姐之前质疑温宁水平差还卖笔记，结果转身温宁就考了个状元，李姐因此在单位被臊得抬不起头，大家私底下都在嘲笑她眼神不好，好好的状元笔记当垃圾扔了，现在想买都买不到。
李姐也听到办公室内众人的议论，与季明舒对视一眼，扯了扯唇，语气酸溜溜地道：
“一个国门都没出过的人有什么资格卖英语参考书，也不知道是不是瞎编的笔记，脸也真大，季同志，你说是不是？”
季明舒淡笑道：“温同志是高考状元，英语水平应该不错，不过正规出版社的英语参考书肯定更权威一些，可惜国内目前还没听过有哪位英语专业的教授和专家出书。”
正规出版社？
听到这几个字，李姐若有所思地眨眨眼。
“先走了李姐。”季明舒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陆家。
温宁跟陆耀正兴奋地围坐在餐桌旁，一起对账。
温宁把今天收到的钱放到桌上，数了一遍，“我今天卖了150本，收到货款1500块，除掉成本，净赚1200块！”
陆耀激动地也把自己今天卖的钱往桌上倒，哗啦啦一大把，兴奋得五官放大了一倍：“大嫂，你猜我今天卖了多少本？”
看着桌上那一大堆钱，温宁就知道陆耀今天业绩不错，反正比她的150本销量多，她笑眯眯地猜道：“200多本？”
陆耀一边数钱，一边嘻嘻笑：“我卖了400本！”
天呐！400本！
温宁双眼崇拜地望着他：“可以啊二哥！你这销售能力太强了！明天咱们先去军研所送货，然后去学校门口卖书，咱俩一人一个学校，把首都的中学都扫荡一遍。”
“好！”陆耀自信满满地应下，嘴边就没合拢过，数完把钱全给温宁，“大嫂，今天卖的4000块，一分不少，给你。咱们趁热打铁，赶紧加印一批，印他个1000本，继续卖！”
陆耀见识到这个挣钱速度，也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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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看着那一叠票子，也笑弯了眼，看来参考书这门生意是做对了，这来钱速度，简直跟天上掉下来一样，比之前拍照生意靠谱多了。
现在手里还剩250本，明天就能卖完，确实需要赶紧补货，温宁道：“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伍主任，再印1000本。”
第二天。
温宁一觉睡到了早上九点。
起床的时候，旁边的床铺已经空了，她动了动身体，一股酸软从腿根蔓延开，想到昨夜的画面，她面颊瞬间发烫。
病才刚好，陆进扬没舍得
温宁知道陆耀有睡懒觉的习惯，也心疼他昨天卖货太累，便没叫他，自己把家里那辆二八大杠推出来，准备去印刷厂找伍主任加印一批书。
谁知道刚出家门，碰到陆耀从一头汗水的从外面跑回来。
他上身一件白背心，下面是宽松的裤子，脚下是运动鞋，温宁道：“你去运动了？”
陆耀笑嘻嘻地道：“对嫂子，我已经去印刷厂跟伍主任说了加印的事儿，订了1200本，货款不着急，咱们提货的时候再付。嫂子，你等我换身衣服，咱们出门卖书去。”
陆耀抓了两下自己头顶的头发，旋风般冲进屋里，五分钟后，一身衬衫军绿长裤，收拾妥帖地站在了温宁面前。
“走吧嫂子。”陆耀长腿一跨，坐上自行车。
温宁没犹豫，斜着跳上自行车后座，双手把着自行车后座。
等她坐好，车子便往前一窜，飞快驶了出去。
两人骑车到宁雪琴的出租屋，温宁把剩下的参考书都放在这边来。
一进屋，温宁便听见一阵咳嗽声，她让陆耀在沙发坐下，自己赶紧走到卧室边，推开门一看，宁雪琴果然躺在床上，正捂着胸口咳嗽。
“妈，你没事儿吧？”温宁关切道。
宁雪琴清清嗓子，声音明显跟平时的嗓音不一样，瓮声瓮气地：“我没事。”
温宁返身去厨房倒了杯热水，端着水进房间，坐到床边，一手扶着宁雪琴，一手把水递过去：“妈，喝点水，你是不是感冒了？吃药了吗？”
宁雪琴喝了口水，用手顺了顺胸口：“你别担心，估计是有点着凉，我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
“你都咳嗽这么厉害了，不吃药怎么行？”温宁记得家里有药，起身去柜子里翻找，找到后照着后面的说明倒了两颗在手心，递给宁雪琴，看着她吃下后才放心。
宁雪琴见温宁还在旁边守着她，对她道，“闺女，你昨天不是说要去军研所送书吗，你去忙吧，不用陪我。”
“送书还有二哥呢”，温宁帮宁雪琴拉好被角，询问道，“妈，你早上吃饭了吗？”
宁雪琴心虚地摇摇头，“没什么胃口，再说一顿不吃也没事儿。”
以前在乡下，很多时候早上都是饿着肚子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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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还不吃饭，温宁无奈起身：“我去厨房帮你熬点粥。”
陆耀见状，主动揽了送书的活儿：“嫂子，军研所那边的书我去送，你把订书名单给我就行。”
温宁也没跟他客气，把名单交给他，叮嘱道：“你拿着名单去行政楼的工会办公室找张姐，张姐会帮忙张罗。”
“放心吧嫂子，我送完这趟就回来找你。”两人今天重点销售的地点是学校门口，现在时间还早，学生都在教室里面，要到中午放学的点才会出校门，所以时间还比较宽裕。陆耀把剩下的两百本参考书全绑在自行车后座，出发了。
到军研所，陆耀把车停在办公楼外面，然后抱着一大摞参考书，直奔工会办公室。
“你好，我找张姐。”陆耀一口大白牙，笑容阳光灿烂，跟小奶狗一样。
昨天订书的同志们早就来工会溜达几趟了，正聚一块儿跟张姐闲聊呢，此时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顿时兴奋起来：
“哎呀！这不是电视台采访的那位男同学吗！高考全市第二名！”
“对对，还是小温的小叔子，叫陆耀对吧！”
“陆同志是帮小温送书的吧，来，快进来坐！”
陆耀被中年阿姨们热情地围住，把手里的参考书放在办公桌上，掏出温宁给的预订名单，笑容阳光中带着一点青涩和腼腆：“姐姐们订的书都在这儿来，麻烦张姐姐帮忙通知一下名单上的各位同志。”
姐姐？
这屋里的阿姨们年纪差不多能当陆耀妈了，现在被这么个大高个帅小伙喊姐姐，那心情，简直跟吃了棉花糖一样，心里头甜滋滋的，个个脸上都洋溢笑容。
张姐道：“小陆，你在这儿坐着休息，我现在就去帮你挨个通知。”
张姐笑眯眯地出门，不一会儿便把领书的同志聚齐了。
陆耀按名单，来一个人，领一份儿书，收钱，然后在表格上打个勾。
他记得温宁对他的叮嘱，过来之后态度非常好，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还嘴甜，每个过来领书的同志都叫姐姐，付完钱还跟人家说谢谢，顺便拜托人家帮忙宣传，有要买参考书的就介绍给他。
买书的中年女同志们被服务得妥妥帖帖的，嘴角眼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过，当即表示肯定帮忙宣传，照顾生意。
办公室内，一切有条不紊。
陆耀刚把书分发完，收到的钱揣兜里，领到书的各位同志也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忽然，办公室门口强势闯入几道身影，直接把出去的路给堵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五名保卫科的同志齐刷刷地守住门口，其中一位抬手正了正头上的帽子，面色威严道：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本单位内销售无证印刷的书籍。”
说着他扫视一眼众人，目光停留在手里还抱着一大摞没卖完参考书的陆耀身上：“这些书是你售卖的？”
陆耀有点懵，没搞清楚状况，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其中一名保卫科同志道：“那你跟我们回保卫科接受调查。”
这个年代单位保卫科拥有一定的执法权，相当于公安的补充。
另一名保卫科的人对着买书的同志们道：“现在把你们手里的书全部还回来，这些都是违法印刷物，我们要予以扣押没收。”
还回来？
他们孩子还等着看状元笔记学习呢，还是不可能还的！
“不就是印刷个学习笔记吗，怎么就违法了？”
“是啊，你们不去抓小偷逃犯，盯着我们这些学生和家长算什么事？”
“前段时间国家刚宣布开放私营经济，买卖自由，凭什么不能印刷自己的笔记卖呀？”
“就是！凭什么！”
买了书的同志们不服气地嚷嚷开了。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附近科室的同事，李姐和她的姐妹团自然不会错过热闹，听到风声便赶紧过来围观。
人是越聚越多，清闲岗位的人都跑过来凑热闹。
买了书的同志们非要保卫科的人给个说法，凭什么要没收他们的书？
保卫科同志义正言辞道：“国家有规定，印刷出售的书籍，必须有相关的印刷审批许可才行，否则我们有权对出售的书籍进行没收，并且追缴违法所得。”
“如果你们执意不上交违法书籍，那只有请你们跟着一起去保卫科接受调查。”
大家之前对印刷出售书籍相关政策并不了解，现在听对方说得有条有理，而且他们也可能被带走调查，顿时不敢再嚷嚷，而是纷纷转头看向陆耀——
“陆同志，你印刷的时候拿到批准许可了吗？”
“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跟这些保卫科的同志解释一下吧。”
陆耀也是第一次听说什么印刷审批许可，不知道温宁印刷前有没有拿到这个东西，所以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人群里，李姐幸灾乐祸地道：“这还用调查吗，摆明了就是拿不出批准许可呀！我弟就在国家出版总署工作，首都的印刷审批许可特别难拿，个人根本申请不到。”
“以为自己写个笔记就能印刷出来卖钱，呵呵，想钱想疯了，什么都想挣！”郑姐跟着嘲讽出声。
还有姐妹出来检举：“李科长同志，你们还是来晚了，昨天我们单位就有好多人买这个非法印刷的参考书，我看卖了不少呢！”
“李科长，你们赶紧把这些非法印刷的书籍给没收了！”
听到这话，买书的同志们都拽紧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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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耀也挡在那剩下的一摞参考书前，不舍得挪动半步。
好坏歹话都说尽了，见众人拒不配合，保卫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便露出凶相，摘下身上的电棍，拿在手上挥舞，厉声大喝：
“赶紧把书放下！”
“听见没有！”
“放下！”
买书的都是女同志，一见这阵仗，登时吓得赶紧把书给还回去，扔到了桌上。
李科长转头看向还没松手的陆耀：“你给我放下！听见没有！”
陆耀护住那一摞书，质问道：“公安执法也讲究证据，有没有许可我得先问问我嫂子，你们凭什么就先入为主地认定这些是非法印刷物？还有，罪名都没坐实，你们就要没收书，哪有这样的道理！”
刚才他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点懵，现在冷静下来，马上就抓住了这群人的破绽。
“证据！你现在当场拿不出审批许可，就是非法印刷！”说完李科长朝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几人立刻冲上去摁住陆耀，剩下的人配合地夺过他刚才护住的那批书，扬手便哗啦哗啦地撕起来。
一本本参考书瞬间被撕成纸片，乱七八糟地铺了一地。
“你们凭什么撕书！住手！”
“没有证据之前，你们不能擅自销毁我的东西！”
看着自己和温宁的心血就这么被撕碎糟蹋，陆耀双眸通红，愤恨地瞪着李科长等人。
李科长手里拎着电棍，一下一下敲着自己手心，冷冷道：“刚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是你自己拒不配合，那就怪不得我们！”
“放开我！你赔我的书！”陆耀仿佛暴怒咆哮的狼狗般,手挣脚踹想要挣脱左右桎梏他的人。
旁边的人快拉不住了，李科长挥舞手上的电棍，朝着陆耀身上甩去——
“住手！你敢动他一下，我绝对让你把牢底坐穿！”
伴随一声冷喝声，温宁匆匆剥开人群，站到包围圈中央。
温宁板着脸，眉目皆是寒意，仿佛傲立雪山的九天神女，清冷傲慢，让人不敢直视。
“放开。”
她视线扫向拽住陆耀胳膊的人，冷冷甩出两个字。
许是被她这周身气场所压制，那两人钳制着陆耀胳膊的手一松，陆耀趁机挣脱，站到了温宁身边，惊喜出声，“嫂子！”
李科长听到这称呼，瞬间明白过来温宁的身份，抬手用电棍指着她道：“你来得正好，你涉嫌非法印刷售卖书籍，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温宁好看的眉往上一挑，语气波澜不惊地道：“谁说我是非法印刷？我有审批许可。”
李科长还没出声，李姐几人倒是噗嗤一笑：
“你少在这儿吹牛了，你要有审批许可，我名字倒过来写！”
“就是，我看你就是想拖延时间，想等陆队长过来帮你收拾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摊子吧？我劝你趁早放弃，陆队他们的研究组一大早就去军区开会了，现在赶不过来。”
“对，要真有那什么审批许可，你小叔子早就拿出来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不该你挣的钱，迟早都要吐出来！”
温宁想过这门生意会被人盯上，但没想过这么快，看着李姐几人一张张看好戏的脸，她不紧不慢地从随身的挎包里摸出一张对折的文件，拿在手里展开，展示给众人看。
“睁大你们眼睛好好看看，这是我的印刷批准许可。”
见她真拿出许可来，李科长也有些吃惊，接过来仔细查看。
李姐却不可置信地道：“李科长，你可要检查仔细了，据我所知，印刷许可是以单位的名义申请，而且办理下来的时间少说也要小半年，温宁高考完还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拿到许可了？”
“别是拿着一张假许可过来糊弄你的！”
李科长神色一顿，立刻目光审视地瞪着温宁。
温宁轻轻勾了下唇，随即众人便见科室门口又走进来两个穿公安制服的同志。
“公安同志，麻烦你给保卫科的同志科普一下，他怀疑我的证件是假的。”
温宁似笑非笑地瞥着李科长，对身旁的两名公安道。
其中一位小张公安跟温宁已经很熟了，而且曾经办理过类似的案件，只不过那个案子是印刷的文学作品，为此他还专门去了解过相关的政策法规。
他拿过那张审批许可，仔细检查一遍，笃定道：“温同志出示的印刷批准许可是真的，这上面批号、审批日期、审批单位以及公章全都齐全，证件材质也是许可专用的纸。”
李姐不可置信地道：“怎么可能公安同志？个人名义根本不可能申请到印刷许可，温宁又没有挂靠单位，她的证件怎么可能是真的！你该不会是包庇她吧？你可是人民公仆，要秉公执法啊！”
小张公安面不改色地道：“同志，温同志这张印刷批准许可是在青省办理的，青省的政策跟首都这边的不一样，在那边不需要以单位名义去申请，个人也可以申请，而且对印刷内容的限制也比首都宽松。大家可以放心购买温同志的参考书，不存在任何违法行为。”
这、这不可能！
李姐惊诧地瞪圆眼睛，愣愣地看着公安手里的许可文件。
温宁居然不是在首都办的许可，而是……青省！
李姐身边的人也是同样惊愕的表情。
跟几人的反应截然不同，刚才买书的同志们彻底松了口气，虚惊地抚了抚胸口，紧接着便看向地上那一大叠被撕碎的参考书。
刚才他们买的书也被保卫科给撕碎了，再联想到李姐几人的反应，看来背后举报的人根本就是李姐！
大家愤怒情绪瞬间铺天盖地：
“有些人呐，自己买不到书，就不让别人买，还背地里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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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眼病真可怕，还好小温机智，早就办了印刷许可，否则今天还真被某些人给害惨了。”
“大家以后都离某些人远点，万一不小心得罪她，指不定就被举报安个什么罪名呢！”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指桑骂槐的骂得李姐面红耳赤，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我们就撤了。”保卫科李科长趁着大家骂李姐的功夫，丢下话便想溜。
毁了东西就想跑，哪儿那么容易？！
温宁挡住李科长去路，冷笑道：“一句误会就毁了我几千块的货，保卫科不该给我个交代吗？”
李科长面色僵硬道：“你小叔子当时没拿出许可来，还拒不配合，我们也是按规矩执法。如果你非要个交代，也行——”
李科长看向自己手下，“你们给温同志道个歉。”
呵？道歉？
“我不需要你们的道歉，我只要你们把我的书恢复如初，要么照价赔偿，要么怎么撕的就原封不动地给我粘回来。”
粘回来是不可能了，那一堆书都被撕成碎纸混到一起了。
刚刚买书的同志们也站出来声援温宁：“李科长，你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擅自暴力执法，本来没收就可以，可你们偏要把书给撕了，确实应该照价赔偿！”
“对！我记得一本书是10块钱，这么多书，估计几百本了，价值至少过千，赔钱吧！”
“赔钱！赔钱！”
就在此时，陆进扬带着单位的大领导过来了。
“怎么回事？”大领导威压十足的视线落到李科长身上，李科长
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再也没有刚才嚣张的样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同志们把事情跟领导解释了一遍，领导登时黑了脸，瞥了眼李科长几人后，转而歉意地看向温宁：“抱歉温同志，因为保卫科的失误，给你造成损失，你放心，你的货被他们破坏了多少，我会让他们照价赔偿。”
“有您这样公正的领导，是我们军研所家属的福气。”温宁淡淡一笑，先拍马屁，再趁热打铁地转过身跟李科长算账，“我这批书一共250本，单本价值10块，合计2500块，李科长这边也可以核对一下，看看数量对不对。”
有大领导在，李科长哪里敢核对，屁都不敢放一下。
大领导见他不吭声，一锤定音道：“这2500块的损失，就从你们保卫科所有人的工资里面扣，扣到赔完为止。”
啥？
在场的保卫科同志齐齐傻眼了，他们一个月就几十块工资，2500块要扣到什么时候？
岂不是一年都没有收入？！
利益面前，底下的人哪里还顾得了什么科长不科长的，马上就有保卫科的同志站出来道：“大领导，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是李科长让我们过来没收温同志的东西的！您可不能扣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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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我要举报！李科长跟李姐是远房堂亲，这次李科长纯粹是为了帮李姐出气，才设计了这一出！”
“我也可以作证！昨天李姐来找李科长，两个人在办公室密谋了很久，我听到提到了温同志的名字！”
保卫科的同志一个个反水，李科长面色红得跟猪肝一样杵在原地。
李姐心虚地摇头，还想否认：“不是我，我昨天去找李科长是别的事……”
“看来这事儿还不简单。”大领导面色严厉地盯着两人，对剩下的同志道，“把他们两个带回保卫科接受调查！”
听到这话，本来还默不吭声的李科长眼中闪过惊怕，他要被抓回去调查，那他这位置还能保住吗？
想到这，李科长也不沉默了，跳出来指着李姐道：“领导！我是冤枉的！是她，是她举报的温同志，说人家没有印刷许可还在单位卖东西，让我替她收拾温同志的！”
李姐不可置信地瞪着李科长，突然目眦欲裂地指着他骂道：“李长福！你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当初要不是我把你弄进单位，你能混到现在科长的位置？！”
李科长梗着脖子道：“你把我弄进来，还不是为了你自己，你想让我帮你打掩护，采购的时候方便吃单位的回扣！”
李姐气急败坏：“我吃回扣，好处费你也没少拿！”
两个人狗咬狗，越抖落越多。
众人听着两人的八卦，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大领导脸色黑得吓人，没想到今天还能揪出两个单位的蛀虫，登时愤怒地对着保卫科的人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两人带走！”
那些人闻言，赶紧上前控制住马上就要打起来的两人，押着往保卫科方向走。
李姐和李科长被带走，现场终于安静下来。
在单位卖东西这事儿，张姐还是要替温宁说句话：“领导，小温可没有在单位卖东西，她只是过来送货的，我们是私底下找她买的。”
谁知道大领导不在意地点点头：“我知道，我爱人也买了小温同志的参考书。”
“你放心小温同志，你的损失，我保证帮你追回来。”领导转头看向温宁，再次保证。
温宁感激道谢。
围观的同事渐渐散了，大领导也走了，就连陆耀都极有眼力见地找了个借口溜了。
温宁抬眸看着身边的陆进扬，弯起唇角：“进扬，你不是去军区开会了吗，怎么会……”
怎么会从天而降，带着大领导来帮她扭转局面，讨回公道呢？
陆进扬清俊眉宇微动，视线仔细地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受伤后，抬手在她头顶温柔地抚了抚，语气宠得要命：“有同事拨了急线去军区通知我，下次再碰到这种事，别一个人硬扛，万一被对方伤到了怎么办？”
“知道啦~”，温宁目光盈盈，冲着他眨眨眼睛，“为了表示感谢，中午请你吃饭怎么样？”
陆进扬一周多时间没碰过她，此刻对上她水汪汪的视线，心跳倏地加快几拍，眸光忽然幽沉下来，压低声音：“饭要吃，但换个感谢方式。”
“换什么？”温宁扬起一张小脸，天真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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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洗完澡刚上楼回房间。
一进门，陆进扬便打横将她抱起……
他在上方，黑眸沉沉地望着她，修长指尖开始灵活拆解她的睡衣扣子：“宁宁，我来拆礼物了。”
“什么礼物？”温宁杏眸眨了眨，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红唇轻扬。
看着她娇媚撩人的模样，陆进扬眸底暗色加深，哑着嗓子吐出一句话：“昨天的谢礼。”
礼物一层一层被剥开……
最后呈现的那一刻，陆进扬喉结滚动，自制力在这一刻全盘瓦解，他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挑起她枕畔的一缕发丝，轻轻嗅闻，洗发香波的香味混合她身上自带的幽香弥漫鼻尖，他薄唇微勾，一个吻落在她发丝上，之后又吻上她漂亮的眉眼，接着是俏挺小巧的鼻梁，最后落到红唇上……
……
直到温宁唇边无法抑制地溢出猫咪哼唧，陆进扬彻底疯了。
经过一周多的沉淀，这谢礼一拆就拆了大半夜。
第二天早上。
陆进扬生物钟准时，不管多晚睡，早上到点一定会醒。
他搂紧身前绵软无骨的小女人，高挺鼻梁埋在她发间，阵阵幽香传来，他又浑身紧绷起来……
喉结滚了滚，强忍了半分多钟，他才侧首在她额头亲了亲，随即不舍地松开她，起身。
温宁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
她看到枕头上放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陆进扬龙飞凤舞的字迹，叮嘱她记得按时吃饭，不许喝凉水，还有让张婶炖了鸡汤，让她起床记得喝。
温宁动了动酸软的身体，直到现在还有轻微的晃动感。
（真的只是做梦，求放过。）
昨晚她梦到自己躺在一条小船上，小船慢慢向着湖心飘荡，一摇一晃，结果没多久，天色突变，狂风暴雨倾泻而下，平静湖面掀起风浪，船身便开始晃动。
这梦太真实，太累了。
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身处颠簸的小船上，不停晃动着。
人都要晃散架了。
……
军研所给温宁的赔偿下来了，250本参考书，赔了2500块，温宁相当于把那些书卖给了保卫科，倒是省了到处销售的力气。
而且那天的事件顺便还帮她免费宣传了一把，打那后，单位又有不少人找她买书。
今天印刷厂加印的那批书到了，温宁叫上陆耀，两个人一人一辆自行车去印刷厂取书。
伍主任照例派了个拉板车的工人，帮温宁把书拉到了宁雪琴的出租屋。
温宁和陆耀一人挑了100本书，绑在自行车后座，然后便直奔附近的中学，开始今天的卖书计划。
吸取上次的经验，这次两个人没有分开行动，而是一起卖。
等中午放学的时候，两个人便掐好点，把自行车往学校门口一停，开始叫卖。
两个人颜值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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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陆耀还是上过电视的，很快就有学生认出来：“诶，这不是今年高考第二的那什么陆同学吗？”
陆耀有了上次在学校卖书的经验，这次更加大方自得，冲着围观的学生笑了笑，自然地推销起来：
“同学，买参考书吗？这是我和今年的高考状元一起编写的学习笔记，里面涵盖了各类科目的公式定理，还有配合的例题帮助理解，可以帮大家节省不少复习时间。”
谁知道女同学们对八卦的兴趣显然超过了书，抬眸看向温宁，问陆耀：“这是你对象吗？”
陆耀摇头解释道：“不是，她是我大嫂，也是今年的高考状元。”
高考状元？
“你是温宁？”
女同学们齐齐惊呼，震惊地盯着温宁那张脸，她们知道今年高考状元是个女同学，但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
这脸完全不是那种想像中的好学生长相，反而看起来像那种胸大无脑不怎么安分的坏学生。
男同学们也吃了一惊，目不转睛地盯着温宁看。
短暂的安静后，这些学生才反应过来，接着便十分激动热情地围住温宁：
“温同学，能谈谈你平时是怎么学习的吗？怎么安排时间？”
“温同学，我英语阅读读不懂应该怎么办呀？有提升的办法吗？”
“温同学，我数学公式都背下来了，可是做题的时候还是不会用怎么办？”
“……”
好不容易见到状元，那肯定得好好讨教一下学习经验呐！
温宁没有着急推销自己的参考书，反而柔声细语，面带微笑地给大家解答问题，在说到某个问题的具体解决方法时，再渐渐把自己的书穿插进去——
“数学公式最重要的是理解和运用，单纯背下来没什么用，你看我这本数学公式大全，就是把中学里面所有的数学公式都罗列出来了，每个公式怎么用都进行了讲解，配合后面的典型例题可以检测你掌握的情况。”
“还有这本英语词汇，基本上高中英语要掌握的词汇我都总结出来了，还有些超纲词汇是参考了大学英语书上的内容。把这些词汇全背下来，英语成绩提高3、50分不是问题。”
就跟后世直播间卖货一样，温宁娓娓道来，不急不缓，给人感觉不是那么功利，而是真的在推荐好东西。
加上她高考状元的光环加持，她说什么话，大家都愿意听，而且听得进去。
很快就有人掏钱买单，“给我来一本英语的参考书！”
“我要数学公式那本！”
“我数理化都要，但是没带那么多钱，能不能等我回家找我妈拿？”
学生身上带的钱肯定不如军研所上班的同志们多，最多也就能掏钱买一本，再要多买，就得回家找父母要钱了。
甚至还有学生提要求，让温宁在参考书上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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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把那些买了书的同学眼红得，个个都开始要to签。
男同学找温宁签，女同学就找陆耀。
温宁和陆耀手都快签出腱鞘炎了，才把这些书给签完。
“我们最近两天都会在这边卖书，拜托大家回去跟同学宣传一下哦。”
温宁笑盈盈地拜托拿到书的同学，那些同学连连点头保证，说一定照顾她生意。
一中午过去，温宁盘点了下，共卖出去200多本，这次加印了1200本，首都十几所中学，都轮一遍的话，这些书卖出去不是问题。
说了一两个小时的话，还签了200多本书，温宁和陆耀只觉得口干舌燥，还饿得前胸贴后背，两个人推着车，在附近找了家国营饭店吃饭。
“二哥，随便点，今天我请客。”温宁找了个座位坐下后，便豪爽地朝陆耀挥挥手。
她记得第一次来饭店的时候，身上只有十几块钱，那时候请陆进扬和孙长征吃饭，还得在心里默默计算价格，怕点超了付不起。
现在她身上随便就能拿出上千元，点菜根本不用看价格。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叫什么？
国营饭店自由！
不得不说，不管在哪个年代，有钱的感觉都很棒，钱是人的胆，是人的底气，这话温宁是深有体会。
陆耀正好也饿了，听到温宁的话，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容灿烂道：“谢谢大嫂，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转头看了眼墙上今日供应的小黑板，对服务员报了两道菜名，又朝温宁道，“嫂子，剩下的你来点吧。”
温宁又加了两道菜，凑齐三菜一汤。
现在早就过了饭店顾客最多的时候，菜上得很快。
温宁和陆耀累了一上午，看到这一桌菜，胃口大开，拿起筷子开动！
美美的饱餐一顿后，温宁用手帕擦了擦唇角，提议去附近遛弯消消食，顺便踩点一下过两天卖书的地方。
陆耀吃撑了，满足地揉揉肚子，起身，跟着温宁一块去遛弯。
两人自行车后座还有货，所以遛弯的时候也只能推着车。
出了饭店，两人沿着马路一直往前溜达，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经过一处巷口时，猛然听到“参考书”三个字，温宁和陆耀停下脚步，齐齐往里面看一眼，便看到两个大娘正在拉扯。
一个穿着崭新干净的的确良套装，圆脸盘，膀大腰圆，气色红润，一看日子就过得很滋润。
一个衣服洗得发白，身上好几处补丁，皮肤黝黑，身材干瘦，脸上沟壑纵横，只看面相就知道没少被生活磋磨。她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同志，面色僵硬，木棍子一般杵在那里，两人眉眼间些微相似。
只见干瘦大娘拉着圆脸大娘的袖子，低声下气地开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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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脸大娘并不回答借书的事，而是道：“你们都穷得揭不开锅了，还想着供小茹读书，她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不如早点嫁人，还能帮衬家里一把。”
干瘦大娘苦笑了一下，表情尴尬又难堪。
旁边杵着的年轻女孩拉住她的胳膊，“妈，我不需要看参考书也能学习。”
圆脸大娘道：“看见了吧弟妹，小茹自己都说了不用看我家小峰的书，再说了，把书借出去，我家小峰看什么？我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书十块一本呢，花了我们八十块，你们倒好，张嘴一借就省了八十，咋这么会打算盘呢？”
干瘦大娘被臊得满脸通红，艰难地挪动唇瓣：“二嫂，我家情况你清楚，小茹爸生病，每个月都要吃药，家里还有几个孩子等着吃饭，全家就靠我扫大街那点工资，根本不够……”
“停停停！”圆脸大娘双手操在胸前，不耐烦地打断道，“你家穷成什么样是你的事，你要自讨苦吃让小茹去学校念书，跟我没关系！我下午还要去单位，你也别跟我在这儿卖惨，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劝小茹早点嫁人。”
圆脸大娘丢下话，甩手走了。
“大嫂……”干瘦大娘涨红着脸还打算去追，旁边的年轻女孩看不下去了，拉住她声音哽咽道，“妈，你别再找二伯娘了，我会努力学习的……”
“可是我听人说那个书是高考状元写的学习笔记，肯定特别有用，你要是看了，明年就能上大学了，上了大学才有机会分配到好单位工作，才有机会改变命运呐，难不成你真想接替妈这个扫大街的工作。”
干瘦大娘停下脚步，回望着女儿，嘴唇颤抖。
她自己就在八中附近扫大街，今天听到好多学生在讨论那什么参考书，只不过价格让她望而却步，没想到回家撞见侄儿小峰买了一整套，就想着借来看看，谁知小峰说想借书必须得他妈同意，所以她才舔着脸低声下气地来求人。
母女俩说着话，渐渐眼圈都红了。
温宁没想到吃饭遛个弯，能偶然撞见这种事。
她之前也想过参考书的定价会有学生买不起，当时只觉得，那部分学生不是她的目标顾客，不用去考虑她们的感受和想法。
但如今亲眼见到这一幕，心里还是无可抑制地起了一丝波澜。
这个年代的学习资源非常匮乏，一本参考书真的可能会影响一个女孩的命运，多考几十分，就能上更好的大学。
然而对于家庭贫困的学生来说，交上学费已经很艰难了，更别说再花额外的钱去买参考书。
温宁看着母女俩，陷入沉思。
一旁的陆耀心里也有些触动。
一时间，两个人默默地站在原地，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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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后，温宁抬眸看了看那对互相依偎的母女，转身从车后座取了几本参考书下来，把里面的书页挑了目录撕烂，然后拿着书朝那对母女走去。
“你好大娘，刚才听到你们提到参考书，正好我就是卖这个书的，这里有几本撕坏的书卖不出去，丢了也可惜，你们要不嫌弃的话，就拿去看吧。”
温宁把书递过去。
那干瘦大娘并不识字，只好奇地盯着她手里的书打量，旁边的女孩却惊讶道，“妈。这、这是那个状元秘籍！”
听到这话，干瘦大娘惊愕地瞪大眼睛，紧接着便感激的抬眸：“同志，这……这怎么好意思？我听说这个书你们要卖十块一本，你一次就给我们这么多本……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女儿借来看看，看完再还给你怎么样？”
温宁微笑道：“不用借，反正也卖不出去，拿着自己看吧。”
“谢谢你同志，谢谢！”女孩红着眼眶，连连给温宁鞠躬。
温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鼓励道，“好好学习，祝你考出好成绩。”
送完书，温宁便叫上陆耀离开了。
只剩下母女俩站在原地，望着温宁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
回去的路上，温宁思索着刚才的事，对陆耀道：
“二哥，肯定还有很多像刚才那个女孩一样的家庭，既享受不到优质的教育资源，也买不起学习的书，考大学对她们来说太难了，要不，我们捐一批参考书给偏远地区的学校吧？帮帮那些学生。”
钱要挣，好人好事也要做。
陆耀也正有这样的想法，支持道：“等我们卖完这批书，算算手上的钱，拿出一部分去印刷厂印一批参考书捐出去。”
“好。”温宁和他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闪烁默契的光。
确认过眼神，是同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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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放学的点，校门一开，乌泱乌泱的学生涌了出来，没多久便把自行车摊位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温同学，给我来本数学参考书！”
“我要化学的！”
“……”
“好嘞，一共是二十块钱。”温宁一边收钱，笑眯眯地回应买书的同学，陆耀则帮忙拿书。
两人配合默契，有条不紊，没一会儿，半人高的一摞书就卖到只剩一半了。
围着两人的学生也渐渐少了，只有零星一两个站在原地，还在因为书的价格而犹豫。
温宁也大方，直接拿了两本书给两人，表示可以先看后买。
她有自信，但凡是看过这些参考书的，都会认可书的价值。
虽然参考书不能代替课本，更不可能代替老师，但确实大大提升了学习效率，这样学生可以把更多时间放在薄弱科目上，或者利用节省出来的时间攻克难点，从普通学生进阶成尖子生。
陆耀膀胱胀了好久，见摊位没什么人了，羞涩道，“嫂子，辛苦你盯一下，我去那什么……方便方便。”
温宁唇角轻扬，忍不住想笑，“行，你快去吧。”
可别憋坏了。
陆耀去找厕所，摊位旁边剩下的两个学生也做好了决定，掏出钱递给温宁，“温同学，这两本我们要了。”
温宁甜甜一笑，收下钱，把书给两人。
学生都出来得差不多了，温宁开始清点车后座剩下的参考书，准备收摊。
“28、29……”温宁正数着数，不远处忽然传来声音——
“哥，我真的没有偷你的书，这是我自己的。”
“我不信！你家根本没钱买参考书，不然你妈也不会找我借了！而且我的数学参考书不见了，刚好你就拿了一本，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是别人送我的。”
“呵，送你？你知道这个书多少钱一本吗？怎么可能有人白送你！”
一男一女背着军绿挎包，从学校走出来，正在争抢一本书。
温宁认出那个女同学，正是她在巷子里碰到那位，干瘦大娘的女儿，正准备上前帮忙说话，又见旁边忽然杀出两道身影，匆匆朝着拉扯的男女而去。
温宁瞧着那两道身影，脚下一顿，秦建飞和叶巧怎么在这？
涉及叶巧和秦家，温宁没有着急出头，想先看看这两人又搞什么幺蛾子。
结果便见秦建飞走过去，拉着那男同学：“秦峰、秦茹，你们俩怎么回事儿？今天奶奶过寿，让大家都过去吃饭，你们俩在这儿磨叽什么？”
秦峰扬了扬从秦茹手里抢过来的参考书，气愤道：“大哥、大嫂你们来得正好！秦茹偷我的参考书，还把我书给撕了，关键她死不承认，非说这书是别人送给她的，你说谁那么大方随手就送一本价值十块的书给人？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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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建飞看向旁边一向唯唯诺诺的堂妹，板着脸质问：“秦茹，你这书到底哪里来的？”
秦茹把刚才解释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叶巧听完，嘲讽地勾了勾唇，秦茹家的条件，秦家人都清楚，她爸小儿麻痹症，她妈扫大街，她家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全家就靠她妈一份工资，一个月十八块的收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花十块钱去买书。
“小茹妹妹，撒谎也打打草稿，你们家要真认识那种善良大方随便就能送你书的人，当初你爸妈也不会为了你的学费轮流去奶奶面前卖惨了。”
这话如同一把刀子，狠狠插中秦茹的心脏。
她眼圈一红，满脸的受伤、难堪和痛苦，她爸妈为了她去求奶奶的画面，她永远都忘不了，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开始坚持不找秦峰借书的原因，她们家在秦家人眼里就是一个破包袱般的存在，丢掉怕被人骂，捡回来又遭嫌弃。
然而根本不会有人考虑她的心情，秦建飞鄙夷地道，“家里供你上学，是让你去学校学知识的，不是让你学撒谎和骗人的。”
见所有人都站在自己这边，秦峰更是得意地嘚瑟着脑袋，接着嚣张地一把夺过秦茹手里的书：“拿来吧你！”
秦茹一张脸涨得通红，抬手去抢自己的书，声音却没什么杀伤力，“把书还给我……”
秦峰一只手把书举高，另一只手去拽她身上的军绿挎包，“赔钱货！我看看你还偷了什么好东西！”
私底下秦峰妈就喊秦茹赔钱货，秦峰也有样学样。
他牛高马大，秦茹瘦弱矮小，压根不是他对手，他拽住挎包带子再往上一扯一带，便把包给抢了过来。
抢到包，秦峰立刻抓着包底，把包倒过来，使劲往下抖，啪嗒啪嗒，包里的书本全部掉到地上。
见到地上又多出三本《状元秘籍》参考书，秦峰惊呼道：“好啊秦茹！你居然偷了这么多本参考书！我要告诉老师和同学，你原来是个潜藏在我们班上的小偷！”
“我不是小偷！真的不是我偷的！”秦茹瞬间眼泪涌了出来，她嘴笨，又觉得自己怎么解释家里人都不相信，又急又委屈，只能重复地说着否定的话。
秦峰无动于衷，秦建飞一脸失望，叶巧嗤笑着摇摇头：“小茹妹妹，偷东西的是你，你哭什么呀？搞得好像我们欺负了你似的，你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跟奶奶解释吧，今天可是奶奶过寿，你闹出这种丑事不是存心给老人家添堵吗？你爸长成那样就已经够让家里丢脸了，现在又出了你这个小偷，啧啧……”
温宁在旁边看了半天，算是看明白了几人的关系，没想到随手帮过的女生居然是秦家人。她记得秦老太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就是秦建飞他爸，也是最有出息的那个。老二不清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过看秦峰和上午那个胖大妈的气势，也知道条件不错。
至于老三，就是秦茹她爸，因为有小儿麻痹症，在秦家很不受待见，秦茹她妈家里条件也不好，不然也不会嫁给秦茹爸，两个同样苦命的人结合，可想而知过的什么日子。
但秦家也不好完全不管小儿子，怕被人戳脊梁骨，所以给秦茹她妈安排了个扫大街的工作，让她们家不至于穷得揭不开锅，但也不至于过得有多滋润。
搞明白状况之后，温宁才推着自行车走过去。
秦建飞一见温宁，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宁宁妹妹。”
听到这个称呼，叶巧暗自攥紧手指，明明是自己的丈夫，却叫别的女人叫得那么亲热，她强压心中的不悦，面上挤出点微笑道：“宁宁，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温宁言简意赅，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跟两人说。
秦峰中午在温宁这儿买过书，知道她的身份，见自己堂哥堂嫂如此亲昵的招呼她，顿时惊喜地出声：“温同学！原来你和我堂哥堂嫂认识呀？那咱们真是有缘。”
听到秦峰的话，叶巧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怎么？温宁和秦峰认识？
秦峰兴奋地给叶巧两口子解释：“堂哥堂嫂，这个状元秘籍就是温同学编写的，我就是在她这儿买的书，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认识。”
什么？
叶巧惊愕地瞪着温宁，“是你在卖参考书？”
叶巧在工农大学念书，参考书最近才开始售卖，她是刚才听到堂弟提到参考书，才知道有卖书的事。
秦建飞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温宁，真没想到温宁居然在卖书，这可是门挣钱的生意！
温宁目光波澜不惊地扫了叶巧两口子一眼：“对，这参考书是我在卖。我过来是想解释一下，秦茹不是小偷，她的书是我送给她的，我有几本缺损卖不出去，看她正好需要，就送她了。”
说完温宁指了指自己自行车后座那摞没卖完的参考书，那么多本，送给秦茹几本也不是不可能。
秦峰不可置信地盯着温宁后座的那些书。
几十块的书说送就送？
不过人家是卖书的，确实也不差这点钱，想到这，秦峰脸色瞬间僵硬起来，有些尴尬地抖了抖嘴角，原来堂妹的书真不是偷的，她没撒谎……
旁边的叶巧见状也傻眼了。
也就半个月不见，温宁居然开始做书籍生意了？
这么多书，卖出去得挣多少钱啊！
一想到温宁越来越有钱，自己和她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叶巧攥紧的手指瞬间收紧几分，脸上的五官都不知道该怎么动，只微张着嘴巴，没说话。
秦建飞倒没有叶巧这种心思，他只想在温宁面前树立好形象，闻言立刻严肃地瞪着自己堂弟：“还不赶紧跟秦茹道歉！”
秦建飞在秦家的地位不用说，全家的宠儿，连秦峰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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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茹红着眼圈没吭声，心里是没接受这个堂哥的道歉。
“书也捡起来！”秦建飞指了指地上。
秦峰跟听话的狗一样，赶紧照做，把刚才掉地上的书给捡起来，给秦茹塞回书包。
“擦擦吧。”温宁从包里掏出纸巾，递了一张给秦茹。
秦茹感激地接过纸巾，没擦泪，又哭又笑地拉着温宁：“原来你就是高考状元温宁同学！谢谢你送我的书，谢谢你帮我澄清，真的谢谢。”
“不用客气”，温宁勾勾唇，“你堂嫂十八岁之前都住在乡下，跟她奶奶相依为命，条件比你还差，你看她现在多滋润，所以别哭了，你的福气在后头。”
秦茹愣了下，随即惊讶地看向叶巧，对于这个堂嫂的家境，她只知道她住大院，竟不知十八岁之前过得这般可怜。
看着秦茹那惊讶中夹带同情的眼神，叶巧脸上的表情彻底僵硬，也装不下去了，转头咬牙瞪着温宁：“你什么意思？”
温宁挑眉一笑：“别激动，我就是觉得你挺励志的，所以拿你当例子鼓励鼓励秦茹同学。怎么，我说错了？”
叶巧嘴唇动了动，发现自己无法反驳，憋了几秒后，才道：“你还不是乡下出来的，得意什么呀！”
温宁不怒反笑：“是啊，我更励志，我乡下出身，小学文凭，还考上高考状元，就是怕你说我嘚瑟，我才拿你鼓励秦茹同学的。”
“你！”叶巧咬着唇，气得浑身都在抖，她就从来没在温宁身上讨到好！
秦建飞不仅没安慰自己媳妇儿，反而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温宁，见她推着自行车，后面又载了一摞书，便主动上前要帮忙：“宁宁，我帮你推车。”
“不用了。”温宁侧开身子，把着车龙头往反方向一转，全身都写满拒绝。
秦建飞伸出去的手尴尬地顿在半空，叶巧看着自己男人一点不在乎自己感受还要去帮温宁推车，更是气得脸色发青，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犯贱！”
听到这话，秦建飞尴尬的脸色瞬间转化成愤怒，回头怒瞪着叶巧：“说谁呢！有病吧你！我帮你妹妹推车怎么了？你还是人家姐姐，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妹妹，成天只知道拿人家当假想敌！”
秦建飞这话无疑于直接扯掉了叶巧的遮羞布，她瞬间又气又难堪，瞪圆眼睛对着秦建飞道：“我看你才是有病，你眼睛瞎了，分不清楚谁才是你媳妇儿！”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温宁可不想被波及，赶紧推着车，调头便走。
“宁宁！”
刚走了两步，温宁便跟不远处一道高大身影撞上，晚霞把天空映成了淡金色，陆进扬一身笔挺军装，肩宽腿长，站在金色的天空之下，周身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五官在光影下更显立体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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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腿几迈，走到温宁身边，黑眸冷漠又带着几分警告地扫过秦建飞两口子。
秦建飞后背一凉，没敢吭声，叶巧也闭嘴了。
陆进扬收回视线，目光中的冷意褪去，转向温宁：“陆耀呢？”
“他那个……方便去了。”温宁小声解释，眉眼弯弯道，“你怎么过来啦？”
陆进扬接过她手里的车龙头，帮她推着车，声音低沉宠溺：“今天下班早，过来接你回家。晚上想在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温宁想了想，“正好二哥也在，不如我请你们去外交俱乐部吃吧？”
陆进扬：“好。对了——”
他从胸前口袋摸出一个信封递给温宁，“今天发工资，给你。”
温宁自然而然地接过陆进扬给的信封，揣进包里，眼角眉梢都是甜蜜笑意，就像蜜罐子里头滋养大的少女。
旁边，叶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进扬手里那厚度不薄的信封，想到自己在秦家抠抠搜搜的日子，花一分钱都要打报告记账的待遇，再看温宁那一脸幸福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指狠狠缩成拳头，指骨都差点捏碎了。
温宁和陆进扬压根不在意叶巧的想法。
两人站在那儿甜蜜地说着话。
“嫂子！大哥！”陆耀方便完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笑眯眯地推着车跑过来。
看到温宁车后座的参考书，他极有眼力见地道：“哎呀大哥，把嫂子后座的书放我车上，你就能载着嫂子啦！”
陆进扬也是一样的想法，抬眸颇为满意地看了他一眼，陆耀顿时跟狗腿子似的上前把温宁车上的书都搬到自己车后座。
陆进扬长腿一跨，坐上车，温宁跟着跳上车后座，双手自然地圈住他的腰，脸颊贴靠在他宽阔坚硬的后背，“进扬，我坐好了。”
陆进扬闻言，修长有力的腿用力一蹬，自行车平稳快速地滑了出去。
陆耀也上了自己的车，跟在两人身后。
看着三人离开的画面，叶巧眯了眯眼，第一次觉得傍晚的阳光也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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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建飞几人再面对秦茹的时候，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脸色青青白白只觉得尴尬。
三个人没商量过，但都默契地把秦茹当成空气，根本不搭理她，自顾往秦家方向走。
秦茹早就习惯在秦家被亲戚们冷待，见怪不怪，等三人走出老远，才迈开脚步。
一路上。
叶巧跟秦建飞刚吵过架，两人谁也不搭理谁，中间恨不得隔了通天河那么宽的距离。
秦峰脑子里都是温宁的那张脸，正好叶巧在旁边，他打听道：
“堂嫂，你跟温同学是什么关系呀？是姐妹吗？”
什么姐妹，这傻子难道看不出她跟温宁不对付吗？叶巧心里不屑，面上却表情如常地道：“嗯，我们是老乡，又都被陆家收养，算是养姐妹吧。”
秦家人都知道叶巧被陆家收养的事。
秦峰继续打听：“那刚才来接温同学的那个男同志，是她对象还是她爱人？她父母还在吗？”
叶巧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秦峰面颊一红，磕巴道：“没、没什么。”
叶巧看秦峰反应就知道又是一个被温宁给迷得五迷三道的犯贱男，跟秦建飞一个德性，她暗暗撇嘴，开口道：
“你就别想了，温宁心气儿高着呢，在乡下时候就一心想着攀高枝，被陆家收养后就马上勾搭上陆家的大儿子，成了陆家的儿媳妇。”
听到这话，秦峰惊讶又失望，没想到温宁是这样的人。
叶巧又给他补了一刀：“别怪嫂子没提醒你，小心被温宁给利用了，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刚才那两个跟在她身边的男同志，一个是陆家的大儿子，一个是二儿子，兄弟俩都被她给玩得团团转。”
秦峰刚才也看到了，两个男的都围着温宁转，尤其后面过来那个冷脸男，把她护得跟什么似的，一来就眼神警告他们，冷厉得跟被碰了食的凶兽似的，甚至都不让他们看温宁一眼。
另外那个跟她一块儿卖书的，秦峰知道，叫陆耀。中午大家去买书的时候，一有男同学离温宁近点，想多说几句话，那个陆耀便挡在前面，好像古时候护在主子跟着的带刀侍卫，谁都不让近身一步。
后来三个人一起离开，一个骑车载温宁，一个在后面跟着，还真是保护得跟什么似的，看来温宁确实本事不小。
这么一想，秦峰心里刚泛起的涟漪瞬间被搅浑了。
叶巧转头又关心起参考书来：“小峰，你们学校很多人买那个状元秘籍？”
秦峰：“对，我周围的同学都买了，一共四个科目，每个科目有两本，你养妹赚大发了，我估算了一下中午加下午放学，应该卖了得有两百本左右。”
两百本？
叶巧脑子里立刻开始算账，一本十块，两百本那就是……两千！
我的天，温宁一天就挣两千！
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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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清楚账，叶巧心里那个酸，五脏六腑都跟在醋里泡过一样。
她紧了紧后槽牙，几分酸溜溜地问秦峰：“那参考书真有那么好用？”
秦峰点点头：“挺好用的，我看了几页，各种知识点归纳总结得不错，也有配合的例题讲解，对成绩提升应该很有帮助，真是活该她挣钱。”
叶巧撇嘴道：“那大家都买这个参考书，人人成绩都提升，竞争不就更激烈了吗？你想啊，以前600多分能考首都的大学，现在大家都能考600多，大学的录取线肯定也水涨船高。所以你们买参考书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秦峰愣了愣，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跟着叶巧的话细细思索一番，忽然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叶巧观察着秦峰的表情，心中得意，又对他道：“我听你妈说秦茹成绩跟你差不多，本来你看了参考书，成绩提升，高考肯定比她考得好，现在她也有参考书可以看，你们俩高考还真说不准谁考得好。”
秦峰妈向来看不上秦茹家，家里吃饭，每次都拿秦茹家当话题，彰显自己的优越感，久而久之，秦峰也觉得秦茹一家都是废物，还经常欺负秦茹，如果高考秦茹比他考得好，上了更好的大学，那他和他妈岂不是要被狠狠打脸？
一想到这种可能，秦峰那脆弱的自尊心就受不了。
叶巧看他那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悄无声息地勾了勾唇。
晚饭时候，饭桌上的话题不知怎么又扯到了参考书上。
秦峰妈李凤梅特得意地显摆她有多舍得给儿子的学习花钱，八十块的书说买就买，叶巧却接话道，“二婶，有参考书真不一定是好事儿。”
“怎么说？”李凤梅表情一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叶巧放下筷子，一副认真分析的表情：
“参考书只会让竞争越来越激烈。你想啊，你费了多大劲才把小峰送进八中，享受最好的教育，参考书一推出，相当于把学习秘籍全部公开，那大家都照着秘籍学，好学校和差学校的学生之间，差距不就缩小了吗？到时候差学校的学生也能考高分，学校优势就没了。”
“而且同一个学校的同学，以前成绩没有小峰好，可通过参考书提升，最后成绩很可能超过小峰。那小峰面对的竞争不就又增加了？”
叶巧这番话把李凤梅给说得目瞪口呆，妈呀，那咋办呀？
叶巧看破一切的摇头感叹：“到时候温宁挣得盆满钵满，受苦的还是小峰这样的学生，为了考个大学，拼个你死我活的。”
秦峰刚才也被叶巧洗过脑，赞同道：
“妈，堂嫂说得对，以前高考600分能考大学，要是现在人人都能考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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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梅觉得：“那也不是人人都舍得花八十块买参考书吧？”
八十块钱呐，好几个月的工资，就是她也不是一下拿出来，买的时候也犹豫过。
叶巧笑道：“那不一定呀，你看三婶，砸锅卖铁都要送秦茹妹妹去念书，而且有的学生不一定非要买，借也行，或者有人白送也可以。”
李凤梅还是觉得不是所有人都舍得花这个钱，而且能买得起参考书的人是少数，至于白送：“怎么可能会有人白送呀！”
说到这，叶巧瞥了眼一直默不吭声的秦茹，秦峰也在看秦茹。
等晚上回家，李凤梅才从自己儿子嘴里知道了秦茹白得参考书的事。
一想到秦茹这样的贫困生也能用上参考书，她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
再想到叶巧和自己儿子的话，不会到时候秦茹真比自己儿子多考几十分吧？
那自己在秦家的脸往哪儿搁呀？
李凤梅没想到，第二天，更让她焦虑的事发生了。
她在家属院听到单位同事聚在一起讨论参考书，竖着耳朵听了一嘴，便听到对方说：
“哎呀，你们都去买那个状元秘籍，我儿子看了觉得真的有用，好多老师没讲明白的问题，他回来结合参考书一看，一下就懂了。不愧是状元秘籍，八十块钱花得真值！”
“我女儿也说好用，她有个朋友在101中上学，据说，今年101中考上大学的人数仅次于四中和八中，靠的就是那个状元分享的学习笔记。要知道，以前101中可是全市垫底的学校啊！”
“真的吗？！这么神奇？那我也赶紧给我女儿买一套，再穷不能穷教育，为了孩子能考个好大学，拼了！”
“对，等孩子考上好大学分配到好单位，八十块也就是两个月工资的事儿，这么一算，八十块花得也挺值的。”
“……”
听着大家的议论，李凤梅心里不可抑制地焦虑起来。
没想到还真被叶巧那丫头说中了，个个学生都开始买状元秘籍来学习，到时候成绩大幅提升，竞争只会越来越激烈，自己儿子想考个好大学就更难了！
除非，这个参考书只有少数人拥有，竞争压力就不会那么大。
不行，不能只有她一个人焦虑，李凤梅很快把叶巧给她分析的话到处传播，还专挑家属院那些尖子生的家长。
搁后世，她这种就叫贩卖焦虑。
别说，焦虑这种东西，沾上就跟病毒一样，很快便疯狂传播开。
不少尖子生都是奔着华清和燕大去的，再次也去个财大和人大，这些顶尖大学的录取名额是有限的，尖子生之间的竞争已经很大了。
现在又多了一批靠着参考书拼命往尖子生队伍挤的中等生，可想而知竞争会激烈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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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不少尖子生家长都有些忧心忡忡。
没想到，马上他们的担心就被验证了。
周末八中自己的老师出了一套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不少尖子生都不会解，但班上一个一直数学成绩平平无奇的同学说自己解了出来。
尖子生们当然不信了。
他们讨论了好久都没能解出来，一个中等生轻松就解出来了？
怎么可能？！
尖子生们放下骄傲，主动跟那个同学请教，没想到那个同学反手就掏出状元秘籍数学版，指着上面一道例题道：“这个跟卷子上的题目是一个意思，只不过把已知条件调换了一下。”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丝滑地把那道大题给解了出来。
尖子生们恍然大悟。
紧接着便油然而生一种危机感——
一个中等生就看了几天状元秘籍，居然能解出他们都解不出的题。
那如果所有中等生都照参考书学习呢？
到高考的时候，会成长到什么程度？
是不是分数会赶上甚至超过他们？
尖子生们沉默了。
温宁还不知道，因为她的参考书，那些好学校的尖子生已经开始陷入焦虑了。
人总是会对未知的东西恐惧。
实际上，参考书只是辅助学习的工具而已，后世大大小小上千种类的参考书，也不见得人人都变学霸呀？
决定学习成绩的因素很多，智商、老师的教学水平、自身的努力程度、学习资源还有考试时候的临场发挥水平……总之光靠几本参考书就想成绩飞升，不太可能。
可是这些道理，被恐慌笼罩的学生和家长不明白。
隔天。
温宁和陆耀照例在学校门口摆摊卖书，加印的1200本参考书现在已经卖了800多本，再卖两天，估计就能全部卖完。
结果今天两人刚把自行车往学校门口一停，校门口看门的大爷就提着笤帚出来赶人了，一边挥舞笤帚，一边嚷嚷：“去去去，学校门口不准摆摊！赶紧走！”
陆耀好声好气地道：“老大爷，我们前几天也在这里摆，您也没赶啊，怎么今天开始赶人了？”
而且到饭点的时候，也会有卖吃食的小贩背个背篓或者推板车过来做生意，怎么不赶他们呢？
看门大爷头一扬，拽得二五八万似地冲陆耀嚷：“哪儿来那么多问题，说了不让摆就不让摆，赶紧滚！”
温宁以为是大爷看他们生意红火，想占点什么便宜，塞了包烟给陆耀，示意他拿去贿赂贿赂大爷。
结果大爷不仅没收，还义正言辞地拒绝：“滚犊子！别想拿这些糖衣炮弹腐蚀我，以后也不许来我们校门口摆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大爷板着脸朝两人挥舞手里的扫把，威胁意味十足。
温宁一看这大爷蛮不讲理的难缠样，惹上了只怕生事，想了想，跟陆耀商量道：“要不咱们挪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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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耀赞同，两人一起把自行车推到马路对面，刚支上摊，没想到大爷又气汹汹地杀到马路对面来了：“诶我说你们两个听不懂话是不是？我们学校附近都不让摆，麻溜地给我滚，不然我就叫保卫科的人过来，把你们书都给没收了！”
陆耀不服道：“大爷，马路对面已经不是学校地盘了，你没有权利让我们挪走！”
温宁勾了勾唇，站出来道：“这位大爷，是上面出了什么相关规定不让摆摊吗？您给我们看一眼文件，我们立刻就搬。”
上面当然没有规定，纯粹是大爷收了别人的好处，专门来赶他们的。
看门大爷一副我的规矩就是规矩的样子，下巴一抬：“不走是吧！行！”
撂下话，大爷就把手里的笤帚举起来，呼呼地往温宁的书摊上挥，哗啦哗啦，摊子上垒得整整齐齐地书瞬间就被笤帚扫到了地上，洁白封页沾上不少灰渍。
大爷穿着布鞋的脚踩到书堆里，一脚一本，不少书瞬间印上了两个灰灰的脚印。
温宁和陆耀气红了眼。
“你干什么！”陆耀当即就要伸手去抢大爷手里的笤帚，手还没伸出去，温宁一把拉住他，朝他摇摇头。
这大爷一看就不是个讲理的，只怕还没动手，就会躺地上碰瓷儿，现在只能跟他动嘴，不能动手。
一看陆耀和温宁不敢跟他动手，大爷顿时气焰嚣张起来，一点不怵地朝两人挑衅地瞪了瞪眼睛，接着开始挥舞笤帚，把地上的书到处扫。
不能动手，但也不能白挨欺负，温宁直接对陆耀道：“咱们报公安，就说有人抢劫，这些书加起来价值上千了，应该够判个八年十年的。”
温宁本意是威胁大爷，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谁曾想，听到这话，那大爷当即把笤帚一扔，直接躺地上扶着脑袋哎哟哎哟的嚎起来，“救命啊！两小年轻欺负我这看门老头子了！”
“我好心扫地，他们嫌我妨碍他们做生意，竟狠心把我给推倒！”
温宁眼皮抽抽跳了两下，得，预料的场景果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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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看，这不是八中看门的王大爷吗？
怎么躺地上了？
“大爷，咋回事儿呀？谁欺负你了？”
王大爷抚了抚自己胸口，虚弱地咳了两声，然后抬手指着陆耀和温宁，便开始编起瞎话来：
“我寻思校门口扫地的环卫工今儿没来，地上又脏，就拿着笤帚想把附近扫扫，结果笤帚不小心把这俩小年轻的书摊给碰乱了，那男同志就狠狠推了我一把，把我给推地上了！”
围观群众一听这话，再看大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起都起不来，顿时便同情起大爷来，开始谴责温宁和陆耀：
“瞧着人模狗样的两年轻人，怎么干的事儿这么缺德呢？人家王大爷扫地碍着你们什么了？”
“不就是碰乱你们的书吗，多大个事儿啊，捡起来不就得了，非得动手推人，老师没教过你们尊老爱幼啊！”
“欺负老年人算什么本事！”
“这种人品还卖书呢，听说书还是他们自己编写的，可别把学生给看坏了！”说话的是常年在学校对面做生意的商贩，这些天看着温宁两人卖书火爆，挣了不少钱，很是眼红。
旁边另一个商贩站出来指着陆耀：“我还在电视上见过他，是什么今年高考第二名，学习是好，没想到道德品格这么败坏，居然对老人动手。”
一般人都会自动代入弱者，听到这些话，本来还在观望谁是谁非的路人，全都站到老大爷那边，看向温宁和陆耀的目光带着谴责。
温宁没想到大爷挺会带节奏的，几句话就把是非黑白给颠倒了，不得不对众人解释一遍：
“事情不是这样的，这大爷在说谎。我和我二哥本来在校门口摆摊，结果莫名其妙遭到这位大爷驱赶，说学校门口不让摆摊，我们就搬到马路对面，谁知道这位大爷拿着笤帚又来驱赶我们，我们要求他出示不许摆摊的规定文件，他便拿笤帚把我们摊子给掀了，我说要报公安，他自己心虚了，就往地上一趟，想碰瓷儿栽赃我们。”
“你胡说！分明是你们先推的我！”听到温宁的话，王大爷抖着嘴唇嚷起来。
陆耀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你才在睁眼说瞎话，倚老卖老、胡搅蛮缠！”
两边僵持不下，围观群众一时也不清楚谁是谁非，就在此时，人群外传来一道厉喝——
“怎么回事？”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众人转头一看，认出来人：“王校长？！”
“王校长来了！”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让王校长进来。
王校长沉着脸走到包围圈中央，身边还带着两个牛高马大的保卫科同志。
地上的大爷一看，顿时底气便足了起来，“王校长，你来得正好，这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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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你看我这老腰，动都动不了，起不来了……”
“别演了，明明是你自己躺地上，我们碰都没碰你一下！”陆耀愤怒道。
“居然是你们。”王校长眯了眯眼睛，认出来温宁和陆耀。
一看到两人，他就血往脸上涌，想起当初高考成绩公布，本来还以为学校能出个高考第二名，结果就因为两人鸡飞蛋打。
温宁也认出这位校长来，印象里他就是笑面虎，插班前笑眯眯地说只要能跟得走进度就能插班，结果自己去学校试听一节课后，对方就不认账了。
正想着，便听那王校长道：“你们两个一个高考状元，一个高考榜眼，居然欺负一个看门大爷动手，这事儿性质极其恶劣，我绝对要追究到底！”
“你去报公安，让公安过来查。”王校长吩咐旁边保卫科的同志，心里已经盘算好，到时候这两学生落下案底儿，即使高考成绩考得好，也没有大学敢录取，之前有多受追捧，之后就有多被唾弃！
保卫科同志麻溜地挤出人群，往派出所奔去。学校附近就有派出所，报个公安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儿。
另一个保卫科同志长期跟在校长身边，顿时也琢磨出校长的意思，是想把事情闹大，正好他侄儿是报社记者，今天说在这边跑新闻来着……想到这儿，这个保卫科同志也偷偷溜出人群，赶紧去找自己侄儿。
温宁和陆耀本来就打算报公安，看到保卫科的人去了，也不着急，气定神闲地等着公安过来，反正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
而王大爷还躺在地上，有人上前扶他，他摆摆手，一副要等着公安过来主持公道的样子。
反正现在有自家侄儿给自己主持公道，他啥也不用怕。
王大爷之所以能在八中看门，就是因为跟王校长的关系，他是王校长的二大爷。
公安过来得很快，一起过来的还有带着照相机的报社记者。
刚刚在路上，保卫科的人已经把情况跟公安反映过，所以公安同志一到现场，就指着温宁和陆耀批评起来：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能对老大爷动手！人家一把年纪经得起你们这么推嘛？！”
地上的王大爷适时地扶着腰呻吟两声：
“哎哟哎哟，痛死我了……我的老腰要断了，不过是不小心碰倒了他们的书，就狠心把我给推倒，要不是我老头命大，这么一摔非得摔死不可……”
温宁和陆耀正打算开口说明情况，王校长瞥到挂相机的记者，赶紧抢过话：
“公安同志，记者同志，这两位同学就是咱们今年的高考状元和榜眼，当街推倒老人还不承认，这种道德品质败坏的学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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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一听，顿时便眼睛一亮，这个月高考一直是群众热议的话题，可高考状元的独家采访新闻是对家报社报道的，他正愁这个月没有比采访高考状元关注度更高的议题呢，现在不就送上门了吗？
高考状元和榜眼居然当街推倒老人，成绩虽好，却品德败坏，这反差感，想想都觉得刺激，有话题度！
记者来了兴致，赶紧掏出笔和本，准备记录。
“公安同志，事情不是这样的……”温宁终于抢到说话的机会，一口气把情况解释了一遍。这王校长太鸡贼了，一来就抢占先机，让公安和记者先入为主，认为她和陆耀推了人。
听到她解释完，公安顿了顿，一下无法判断谁是谁非，转头看向围观群众：“有没有目击者看到两方争执的过程？”
围观群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先吱声。
王校长扫了人群里几个在校门口开店的老板，沉声道：“你们不用怕，公安和记者都在这里，看到什么就大胆说出来。”
长期在学校门口做生意的商贩都知道王大爷是校长亲戚，他们租的店面也是学校的，平时正愁没机会跟校长维护关系呢，一听王校长这话，赶紧道：
“公安同志，我可以作证！那、那个男同学推搡了王大爷，王大爷一下就倒到地上了。”
“公安同志，我、我也看到了！”
“我们都看到了！”
几个开店的老板沆瀣一气，睁着眼睛说瞎话。
“公安同志、记者同志，你们听见了吧”，两个保卫科的人见状，立刻在旁边开始带节奏，一脸鄙夷地指着温宁和陆耀，“这两人不仅推人还撒谎，啧啧，这人品，不知道怎么考上状元的。”
“你们才撒谎，我和我嫂子碰都没碰这大爷一下，是他自己躺地上的！你们凭什么质疑我们人品？！”陆耀气得脸红筋涨，梗着脖子反驳。
“不道歉还理直气壮嚷嚷”，另一个保卫科的人冷哼一声，朝记者道，“同志，你一定要把这事儿登报，让全国人民都看看所谓的高考状元和榜眼到底是什么嘴脸！”
这节奏一带，其他围观群众也跟着议论道：
“成绩好有什么用，品德败坏成这样，啧啧……”
“打人还不道歉，家里爹妈没教吗？真是没家教！”
“这种学生以后上了大学出来，也是社会败类，还不如把上学的机会让给别的同学。”
“要我说，这种坏榜样就该取消考大学的资格！”
“就是，咱们给华清和燕大写联名信，不要录取这两个学生！”
“……”
一群人嘴唇一张一合，各种谴责的话朝着温宁和陆耀飞来，根本不给两人开口解释的机会。
王校长看着这样的场面，唇角不经意地勾了勾。
地上躺着的王大爷也颇为得意，哼，跟他斗！
记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兴奋地举着相机拍照，然后把周围群众的话都记录下来，暗暗激动，这新闻要是登报绝对有话题度！
公安同志则严肃地看着温宁两人：“你们赶紧给大爷倒歉，然后跟我回派出所接受教育。”
推人这事儿倒不至于被拘留，但是批评教育一顿是必须的。
对上这些人愤怒斥责的目光，陆耀一下气红了眼，瞬间捏紧拳头，咯咯直喘气。
温宁视线冷冷扫过对面王校长等人得意的嘴脸，最后定格在地上的老大爷身上：
“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们把你推倒的，还说腰和腿都受伤了，那现在跟我们去军区医院验伤。我婆婆就在那里工作，那里的医生都是军人，不存在弄虚作假的可能，你是真摔还是假摔，一检查便知！”
普通人对军区是相当敬畏的，王大爷一听温宁说军区医院，她婆婆还是那里的医生，眼神瞬间闪过一丝心虚，支吾道：“验、验就验，反正我这腰和腿痛得受不了，起都起来不来。”
温宁见他还狡辩，继续看向公安同志：“同志，我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过还请你配合一下。”
公安不站任何人，所以没拒绝温宁的要求：“怎么配合？”
温宁道：“刚刚那几个证人不是都说亲眼看见我们推人吗，现在把他们分开审问，而且为了公正，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审，接受大家的监督。”
不然回派出所再审问，即使真相大白，陆耀打人的舆论也传出去了。
所以必须在现场审！
这个审讯技巧公安很熟，加上这案子也不是什么重大案件，当即便答应下来，抬手指了指刚刚出来作证的人道，“你跟我过来。”
那人走出来，公安带着他往前走了十几米，确保正常说话不会被听见。
公安走远后，温宁抬眸盯住人群中一个商贩，刚才就是这人第一个跳出来作证，她身上气势陡然凌厉起来，厉声道：
“你说你亲眼看到我们推人，那请你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是怎么推的？推的大爷胳膊还是肩膀？大爷被推后又是怎么着地摔倒的？”
这……
被点名的商贩明显迟疑了，心虚地瞥了眼王大爷。
王大爷咳嗽一声，正准备开口，温宁好像料到他会说话，目光冰寒地盯过去，喝道：“闭嘴！你只要多说一个字就说明你心虚想串供！”
之前温宁还想着和平解决这事儿，结果这大爷倒给她上了一课，给她和陆耀扣上不少屎盆子，存了心把事儿闹大，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温宁突然爆发的气势倒真把王大爷给吓了一跳，老头嘴唇嗫嚅了一下，没敢再出声。
温宁转头，又直视着刚才那个商贩，冷冷一笑：“编好了吗？”
“编、编什么编，我真看见你们推人了，就是你身边这个男同学，狠狠推了王大爷的……肩膀一下，然后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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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确认是推的肩膀？屁股着地？”
周围有群众监督，那商贩也没法跟谁串供，只能坚定地点点头：“对！就是肩膀！然后屁股一下坐到地上。”
“好。”温宁甩出一个字，等着公安那边的结果。
她就不信了，这些人编瞎话能编得一模一样。
几分钟后，公安那边也问完了，带着人过来。
果然，温宁和公安一对证词，就发现了猫腻。
一个说陆耀推了大爷的胳膊，一个说推的是肩膀。
而大爷着地的姿势，一个说屁股着地，一个说趔趄几下，腿先着地。
证词明显对不上。
公安办案经验丰富，当即便黑了脸，警告那俩证人：“做伪造可是违法的！到底有没有亲眼看见陆耀同志推人？！”
那两商贩尴尬又有点后怕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还想挣扎：“我、我记错了，是先推的肩膀，老大爷屁股坐地上了。”
但显然，公安同志已经起疑心了，再看他那心虚的眼神，根本不相信他改口的话。
围观的路人也反应过来，刚才那些跳出来作证的人，并不一定真的亲眼所见，可能在撒谎。
眼看舆论风向要变，王校长给自己的左膀右臂使了个眼色。
保卫科的人立刻跳出来指着温宁道：“证词对不上，只能说明其中一个证人有问题，而且我们这边至少有证人，你们有吗？有谁能证明你们没推人？”
围观群众思索几秒，觉得这话好像也有道理，目光也转向温宁和陆耀，
“附近这么多人都帮老大爷作证，可一个帮你们作证的都没有，总不至于这么多人都跟大爷串通好吧？”
王大爷见大家又向着他，瞬间得意地冲着温宁扬扬下巴：“我就是摔了一跤，这筋骨拉扯受伤也不见得医院就能验出来。倒是你们，怎么一个证人都没有呢？”
王校长眯了眯眼：“你们说没推人，那就拿出证据来！”
保卫科的同志也步步紧逼：“对啊，有人能帮你们证明吗？”
记者拿着笔和本子，迅速记录大家的话。
各色目光汇集到温宁和陆耀身上，都等着看两人如何回应。
陆耀被逼得紧咬后槽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要不是温宁拦着，他真想上去把学校那群人给撕了！估计以前没少干这种诬赖人的事儿。
温宁面色冷凝，红唇紧绷着，心里正在权衡，实在不行，大不了她豁出去，反咬一口说老大爷耍流氓，只不过这个方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就在气氛陷入僵局之时，人群外突然有道声音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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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帮这两位同志作证！他们没推人！”
听到这话，围观人群齐刷刷地朝着声音方向转头，便看到一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矮小瘦弱，手里拿着大笤帚的……大娘！
周围做生意的小贩立刻认出她：“这、这不是扫大街的杨芬同志吗？”
“她来干什么？”
人群给她让出一条道。
杨芬把手里的笤帚和簸箕放到一旁，走进人群中央，有些紧张地拉了拉衣角，随后挺直身板，对着公安把要作证的话重复了一遍。
学校门口这条马路一直是杨芬负责清扫，王校长和王大爷自然也认得她。
听到她说要作证，王校长威压沉沉的眼神射向她，无声地威胁。
躺地上的王大爷不像领导那样不动声色，而是有些心虚地直接呵斥杨芬道：“你今儿早上都没来扫地，你上哪儿看见了？别瞎说！”
杨芬被两人一瞪一喝，吓得肩膀抖了抖，吞了口口水。
好不容易有证人愿意站出来，温宁可不想让她被人威胁改口，上前安抚地拍了拍杨芬肩膀，
“同志，你不用害怕，我爱人是军人，我公公也是军人，就在首都军区工作，如果有人因为你站出来说真话而威胁你，事后打击报复，我们全家都不会放过他，你放心地把你看见的都如实说出来。”
“我爷爷还是老革命，我就看谁敢颠倒黑白，栽赃诬陷我们军人之家！”陆耀气势汹汹地补了一句。
要是杨芬出来作证前，温宁两人把家里背景拿出来说，大家只会觉得他们在以权压人，你军人怎么了？军人家属就能为所欲为欺负老大爷？
但现在这个时机嘛，大家认为这是他们在给杨芬撑腰，瞬间还有些怀疑，难不成这事儿真有什么隐情？
不过军人背景到底让王校长和看门大爷有几分忌惮，不敢再对杨芬明里暗里施压。
杨芬见状，这才张了张嘴，说出自己看见的：
“公安同志，我平时负责扫学校门口这条马路，今天临时被街道主任叫走，所以来晚了，结果一来就看到王大爷拿笤帚把人家书摊给掀翻了，双方说了什么我听不见，但我接着就看到王大爷自己往地上一躺，不少人围了过去。我着急扫地，没马上过来，现在扫完才赶过来，听到你们在说卖书同志推人的事儿，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他们绝对没有推王大爷。”
也许是怕公安不信，杨芬又补充道：“这几天我都看到两卖书同志在这边摆摊，每天收摊的时候，他们周围的地上一点垃圾都没有，捡得干干净净，这样素质的同志也根本不可能干出起伏老人的事儿。”
杨芬看起来老实懦弱，就不像是会撒谎的，跟刚才给老大爷作证的那些满脸写着精明的商贩比起来，路人自然是更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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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说完，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一个个路人脸上都是震惊表情——
天呐，原来真是看门大爷耍无赖，自己躺地上的！
他们都冤枉卖书的两位同志了！
想到自己刚才还帮老大爷说话，差点害得两同志登报身败名裂，路人们瞬间觉得无比愧疚。
愧疚之后，便是愤怒。
愤怒老大爷骗人，于是路人们彻底爆发了，纷纷指着大爷鼻子骂道：
“个老不死的，真他爹的缺德，一把年纪了还出来碰瓷小辈！”
“要不是杨婶出来作证，两同志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丫赶紧起来吧，还躺地上装什么装？一把年纪干出这种事儿真不害臊！”
“搁这演呢，这世道真是越老越不要脸，白活这么大岁数，公安同志，你们赶紧把这种老泼皮给抓起来，带回局子好好教训教训！”
刚才大家是怎么指责温宁和陆耀的，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了王大爷。
王大爷被骂得老脸通红，坐在地上弓着腰，一只手扶着胸口上上下下地直喘，喘了一会儿又抬头恨恨地瞪着杨芬：“这老娘们撒谎！她跟那两卖书的是一伙的！”
“做伪证可是犯法的，说！你是不是在撒谎？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两牛高马大的保卫科同志听到王大爷还没放弃，也帮着他一左一右地夹击杨芬，厉声大喝。
杨芬被两座大山夹在中间，吓得瑟瑟发抖，脸都白了。
陆耀看不下去了，冲过去拉开保卫科的两人，怒斥道：“你们胆子可真大，当着公安和群众的面就敢威胁证人，要是今天没外人在，你们是不是还想直接动手？平时肯定没少干这种欺负老实人的事儿，给我起开！”
陆耀也是个大高个，平时一说一个笑看起来很阳光，凶起来的时候跟小狼狗一样，汪汪地咬人。
周围群众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声援：
“就是！你们赶紧起开！别想威胁证人！”
“对！保护证人！”
“不准他们欺负老实人！”
群情激愤，公安同志警告地盯着保卫科的人，“都给我老实点，不准说话，不许威胁阻挠证人作证。”
说完，公安看向杨芬，“你说的这些话属实吗？”
杨芬一脸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属实，不止我看到了，还有跟我一起的同事，她是负责扫隔壁大街的，当时我们都在现场，你们等等，她马上就到！”
“杨姐！我来了！”
杨芬话音刚落，人群外又挤进来一个人。
“不好意思啊，刚去蹲了个茅坑，来晚了，公安同志，我刚才也看见了，是王大爷自己躺地上的，不是这俩小同志推的……”
随着又一个证人的出现，王大爷被彻底锤死了。
这下他再也不敢叫嚣，一张老脸红得发黑，麻溜的就从地上自己爬了起来。
看到自己二大爷这丢人现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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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说要采访的记者也不吱声了，默默收回相机和笔记。
温宁却没打算放过王大爷。
趁着公安和群众在，她赶紧开始清算。
“大爷，现在真相大白，该来谈谈赔偿了。地上这些书踩的踩，脏的脏，严重影响后期销售，这些损失你得照价赔偿给我们。”
温宁也没想到，“赔偿”居然是自己卖书的主要销售渠道之一。
上次是军研所保卫科的赔，这次轮到八中看门大爷了。
公安同志那边也帮着温宁道：“王大爷，你这行为属于故意损害私人财物，必须得赔偿，不然就只能跟我们走一趟，到时候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金额到达一定程度，是要判刑的。”
判刑？
王大爷背脊一颤，连连打了个激灵，他可不想蹲大牢。
可是赔钱，那也是不可能赔钱的。
一时间，王大爷默不作声了，视线直往自己大侄子王校长身上瞥。
王校长是清楚这些书价值的，一本十块，这满地被糟蹋的书，看着怎么都有上百本，照价赔偿的话，难不成要赔对方一千块？
呵呵，让他替自己二大爷赔一千块，不可能！
围观群众见两人都没动静，可不管这么多，纷纷对着王大爷辱骂起来。
王大爷被骂得又气又臊，浑身哆嗦，直捂着自己心口喘气。
王校长真怕他承受不住给撅过去了。
也不可能真不管他，否则回家他老爹就得给他一逼斗。
想了想，王校长跟温宁商量道：“这样吧，以后允许你在我们校门口的摊位长期摆摊，不收摊位费。”
校门口有几个位置很好的摊位，每个月摊主是要交摊位费给学校的。
温宁知道那几个所谓的摊位，就是在地上划几条线，平时都是卖小吃的摊主在那儿支个摊。
卖小吃的人多，竞争大，占据好位置有利于销售，但她卖书又不是卖吃的，占个好位置也没有必要，不过王校长这话倒是给了她提示。
温宁视线划过不远处空着的店面，据说临街一排的店面产权都是学校所有，如果学校用店面的租金来抵赔偿金，那还差不多。
以后她就不用自行车支摊了，直接开个固定的书店，再进点文具什么的搭着卖，后面上大学还可以请个人看店替她挣钱……
打定主意，温宁开口道：“王校长，每个月摊位费才5块钱，一年下来摊位费也就60块，相当于我6本书的价值，我受损至少上百本，靠抵摊位费抵赔偿，那得抵到猴年马月？要抵就用店面来抵，免我三年的租金。”
这边的店面一个月15块的租金，一年180块，三年就是540块，比直接赔付那堆书金额要少一半。
“那不行！”听到温宁想用店面租金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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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也不着急，淡淡道：“既然这样，那就没得聊了，正好我在文工团宣传科的时候，认识不少报社记者和杂志编辑，相信他们对我今天的遭遇很感兴趣。”
说着温宁当真转头吩咐陆耀：“哥，你去首都日报找王记者，给他送个话题，就说校长亲戚当街碰瓷高考状元。”
校长亲戚当街碰瓷高考状元？
高手啊！
这拿来当新闻标题都够了！
旁边站着的京市时报记者顾不上自家亲戚还在校长手下工作，抢先道：“同志，这新闻给我报行不行？正好我围观了全过程，照片都拍好了！”
“哎哟我说你添什么乱，赶紧走！”其中一个保卫科同志涨红了脸，上前便要拉着自家记者亲戚走。
不过走了一个记者，还有别的报社记者，王校长黑沉着脸思索，这事儿传出去，首当其冲被问责的就是他这个校长，说不定位子都可能被上头撸掉。
算了，舍财免灾，再说用店面租金抵扣也不用他自己掏钱，也是公家的钱。
考虑清楚，王校长答应了温宁的要求。
温宁可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马上就要求签合约，至于合同嘛，这个年代基本都是手写，她爸妈后世是企业高管，平时最常打交道的就是各种商业计划书和合同，她也跟着耳濡目染，接触不少。
像这种租房合同，更是手到擒来。
温宁当场就掏出纸笔，唰唰唰地拟了两份合同。
围观人群看着温宁随手就把一份长期租房协议给写了出来，不免惊叹，高考状元就是状元，这水平不一般啊！
写完合同，温宁就拿给王校长签字和盖学校的公章。
王校长瞅着上面的条款，前面没什么问题，后面有一条——
三年到期后，乙方有对店面的优先租赁和购买权。
“这是什么意思？”王校长问。
温宁：“意思就是三年租期到期后，如果店面要继续出租，而我有续租的意愿，那这店面就必须租给我，当然，租金我会按市场价支付。”
“如果你们要出售店面，得优先卖给我，我不买，你们才能卖给别人。”
王校长想了想，好像不管哪种情况他们也不吃亏，索性就默认了，掏出笔把字给签了，然后又让保卫科的人去找学校办公室的人，把公章带出来盖章。
拿到完整合同，温宁马上找王校长把店面的钥匙交出来，王校长咬着后槽牙，暗骂温宁是个鸡贼。
不过还是只能按她的要求，让保卫科的人把钥匙给交了出来。
事情办完，王校长一秒都不想在原地多留，双手背在身后，黑着脸走了。
王大爷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合同和钥匙都到手了，温宁也不在意对方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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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解决，围观群众和公安都撤了。
温宁叫住杨芬和另一位环卫同志，真诚地给两人鞠了个躬：“谢谢你们愿意站出来帮我作证。”
陆耀也跟着鞠躬道谢。
杨芬道：“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才要谢谢你们，前几天要不是你们送参考书给我闺女，我……哎，总之真的很感谢你们。”
杨芬就是秦茹的亲妈，在八中门口扫大街。
温宁刚才第一时间就认出她是那天跟秦家人借参考书的那位大婶，“不用客气婶子，以后您女儿学习上有任何不懂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们，我们打算就在学校对面开一家书店。”
杨芬听了，顿时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面前这位可是高考状元，能得到对方的指导，她女儿肯定能考上大学。
告别杨芬，温宁和陆耀把书重新摞好，放到自行车后座。
哦不，今天他们已经拿到店面钥匙，不用再费力巴巴地载回去，直接把书放店面里面就行。
至于那些弄脏的书，温宁压根不愁卖不出去，打个八折，绝对疯抢。
两人放完书，看着这偌大的店面，温宁觉得今天这一趟碰瓷儿好像也没亏，免费租了个位置这么好的店面。
这附近有好几所学习，是个做学生生意的好地方。
今天实在是高兴，得买点什么庆祝一下，加上这段时间卖参考书，挣了一万多块，分下来每个人有6000多块，温宁拉着陆耀直奔洋行。
“走，我们购物去！”
陆耀现在就是温宁的小跟班，见状立刻呼应道：“走！”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欢快地奔向洋行。
手里有足够的钱，温宁把陆耀那部分留下来，然后自己那部分留了5000块用来周转，剩下接近2000块的钱，打算回馈家人。
在洋行里一通买买买，给全家每个人都买了礼物。
温宁负责买，陆耀负责拎。
一通扫荡下来，温宁发现还没花到一千块。
正好看到卖进口贴身衣物的柜台，但今天陆耀在，她不好意思买，想着改天让陆进扬来陪她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礼物，当然亲妈宁雪琴也有，买完礼物，才下午三点多，今天温宁不打算再卖书，便和陆耀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准备早点回家。
路上，温宁想着等晚饭家里人都在，把礼物拿出来送给大家。在陆家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陆家帮助她，今天她终于可以靠自己的努力，给全家人一些回馈，那种心情，想想还挺激动的。
回家属大院，还没到陆家的小院，温宁老远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军绿吉普。
看车型是陆进扬单位配的车，难不成今天他这么早就下班了？
想到给陆进扬买的风衣外套，温宁嘴角边漾开一抹甜蜜笑容，一会儿到家正好让陆进扬试试，穿上肯定特别帅气。
温宁自己有一身卡其色的长款风衣，里面搭个连衣裙，脚下一双进口小皮鞋，穿上整个人都显得非常温柔气质，本来上次也想给陆进扬买，但男款风衣没有长款的，是短款，恰好今天逛街，碰上洋行刚到了一批男装，正好有同款的风衣，温宁便果断拿下。
到小院门口，温宁和陆耀跳下车，推着自行车进小院，刚进院子，温宁便听到客厅里有说话声。
停好车，推门进去，她眸光闪过一抹诧异。
没想到会在这个点，在家里看到季明舒。
季明舒坐在客厅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手上端着一杯茶，正笑眯眯地跟张婶聊天。
陆进扬坐在她斜对面的沙发，刚毅侧脸没有丝毫表情，低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袖子，整理好后又扫了眼手腕的表。
听到门口的动静，陆进扬率先抬眸，看到玄关处站着的纤细身影时，他漆黑眼眸微不可察地亮了亮，旋即快速起身，走了过去。
“今天回家很早，提前完成今天的小目标了？”他语气低沉宠溺，目光深邃地望着温宁。
温宁每天都给自己定了销售目标，说要每天完成一个小目标，因而每天回家陆进扬都会问问她，有没有完成小目标。
听到这话，温宁唇角翘了翘，有些小得意道：“今天不止完成了小目标，还……”
她话还没说完，沙发那边的季明舒也起身走了过来。
看着走过来的身影，温宁觉得季明舒今天打扮得格外……隆重？
一身装饰繁复的连衣裙，脚上是白色高跟鞋，头发扎成半马尾，耳环项链手表手链，只要是首饰全都戴在了身上，仿佛行走的精品店。
季明舒直接过来，站在温宁和陆进扬中间，然后红唇一勾，望着温宁道：
“宁宁，你回来得正好，今天是我生日，又碰上领导给全体科研小组成员放了半天假，我想趁这个时间请你和进扬吃顿饭，感谢进扬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餐厅我都订好了，就在外交俱乐部。”
科研组的成员前段时间天天加班，陆进扬每天都是晚上九点之后才回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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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还想着晚上跟家里人聚一聚，顺便把礼物给大家，但季明舒已经约过她好几次了，饭店都订了，她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好啊明舒姐，我没问题。”
季明舒松了口气似地，接着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宁宁，还好你这次肯赏脸，你不知道，我上午跟进扬说吃饭的事，他第一反应就说要回家问问你的时间，以前进扬可是说一不二的，现在结婚倒变成妻管严了。”
妻管严这样的词放在男人身上，只能说明这男人靠谱，但对女方来说，反而意味着强势、霸道、控制欲强，喜欢管控自己的丈夫，不算什么褒奖，温宁用同样半开玩笑的口吻道：“明舒姐说笑了，我和进扬只是互相给面，互相尊重而已。”
说着淡淡瞥了眼一旁的陆进扬。
对上她的视线，陆进扬清冷黑眸闪过几分笑意，抬手捏了捏她光洁如玉的脸蛋，从容道：“妻管严也没什么不好。”
“你可别这么说，要不明舒姐该误会我管你管得太紧了。”温宁美眸微瞪，嗔怪地睨了陆进扬一眼。
陆进扬眉目和煦地道：“我乐意。”
听着两人打情骂俏似的对话，季明舒脸上表情微僵，在一旁机械地扯了扯唇，维持笑意。
她从来没见过陆进扬这样一面，原来他也会笑，也有宠溺温柔的眼神，并不是一直冷冰冰的。
季明舒眸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色。
“明舒姐，吃饭都没我的份儿吗？”陆耀停好自行车，推门进来便看到门口处着几个人，他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到玄关，冲季明舒笑道。
季明舒没想到陆耀也在，僵硬的唇角夸张地扬了起来，弯起眼睛道：“小耀，好久不见，又变帅了，吃饭当然有你的份儿，你也一起。”
“那我就不客气啦明舒姐！”陆耀搓搓手，一点都没客气。
季明舒道：“那你赶紧收拾收拾，咱们早点出发过去，吃饭前顺便还可以在俱乐部玩一玩。”
“张婶，您也一起去呗。”季明舒回头还叫上张婶。
张婶知道外交俱乐部，里面有些洋玩意儿，听说不少年轻人爱去。
当然，要么是外交部的家属会去，要么就是家里有权有势的爱去，一般人连听都没听过这个地方，她摆摆手：“哎呀你们年轻人吃饭，我就不凑热闹了，你们快去吧，好好玩一玩。宁宁，你这段时间也辛苦，正好去放松一下。”
温宁点点头，冲张婶笑了笑，顺道去厨房喝倒了杯水喝。
喝完水，季明舒已经站在门口催了，温宁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只能又出门了。
上午她为了骑车方便，穿的是粉色的格纹短袖衬衫配灰色九分裤，脚下一双白网鞋。与季明舒的隆重装扮比起来，她就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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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朴素也有朴素的好处，衣服简单却恰好突出她的长相，浓颜系的五官，肤白貌美，随便往那儿一站，就吸引得人挪不开眼。
四人上了车，直奔外交俱乐部。
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
陆耀是个爱活跃气氛的，受不了太安静，想到前段时间季明舒在找房子，便找话题道：“明舒姐，你房子找到了吗？”
季明舒：“房子没找到，不过多亏了进扬帮我活动，以前我们家被没收的房产现在返还给我了。”
陆耀：“那挺好呀！”
季明舒苦笑道：“好什么呀，刚拿到房子，家里消失的三亲六戚都冒出来了，想打房子的主意，我一合计，就把房子给卖了。”
陆耀唏嘘：“哎，卖了也好，以后省得扯皮。”
两人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在外交俱乐部的门口。
几人下车，一起往里面走。
季明舒和陆耀走在前面，温宁和陆进扬落后一点距离。
经过俱乐部的网球场，听到里头球拍和球激烈撞击的啪啪声，有两个穿着网球套装的男人正在对战，季明舒驻足看了两秒，这一看，里头的人也偏头往她这边看过来，顿时停下对战，惊喜地跑了过来：“明舒姐？！”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周正惊讶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女人。
季明舒也认出周正来，笑着点点头：“阿正，好久不见，我回来有一阵了，一直想让进扬约你们一起聚一聚，但单位一直有事，就没抽出时间。”
周正笑道：“我前段时间也不在首都，公派出国了小半年，也是最近才回来。”
季明舒：“你现在在外交部工作？”
周正：“嗯，家里给安排的。明舒姐，你今天带小耀过来玩？”
周正看向她身旁的陆耀。
陆耀点头叫了声“周正哥”，又朝后面看了一眼，开口道：“我大哥大嫂也一起来的。”
大嫂？
周正十分感兴趣地挑了挑眉，跟着往后面看。
便见不远处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正往这边走，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同志，周正是近视眼，只能看个身材，觉得那女同志乍一看，腰细得只有巴掌宽，走起路腰胯配合着一扭一扭的，细胳膊细腿，该有的地方都有，即使穿最普通的衬衫裤子也能看出来身材好得很。
女同志走不快，某人也慢下步子迁就对方，看起来走得目不斜视，但周正就是确定，某人的视线就没从身旁女同志的身上移开过，照看得跟什么似的。
周正啧啧两声，没想到能看到陆进扬这一面，简直稀奇啊！
陆耀也回头看，早就见怪不怪：“周正哥，这还不算什么，我哥在家吃饭都恨不能亲自喂我嫂子，衣服也给我嫂子洗，我嫂子在家手都不用碰水，我哥抢着先干完了，总之跟照顾小孩似的。”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这还是你哥吗？”周正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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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耀道：“不过我嫂子也值得，长得好看还很优秀，会写文章会拍照还会跳舞，今年刚参加高考，还考了全市第一，连带着把我也督促到了全市第二，我们全家都很喜欢我嫂子！当然我哥最喜欢。”
陆耀一副崇拜语气，字里行间的骄傲都要溢出来了。
周正想说，你小子不会也喜欢嫂子吧？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他忽然想起个事儿，陆耀刚才说嫂子会拍照，那之前陆进扬突然托他买相机，敢情就是给那位买的吧？！
不然怎么解释一个从来不爱拍照的大少爷，突然就要买相机了？
周正觉得自己真相了！
啧啧，现在回头看，大少爷哪里是对女人不感兴趣，那是没碰上他瞧上眼的，他倒要看看，嫂子长什么样，让陆大少这种冰山都融化了！
周正心里想着，陆进扬已经带着温宁走到跟前了。
看到周正，陆进扬给两边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发小，周正。”
“这是你嫂子，温宁。”
温宁弯起唇角，脸颊两个浅浅梨涡浮动，冲着周正笑了笑：“你好。”
周正这才看清楚温宁的长相，刚才一系列的疑惑瞬间有了答案。
我滴个乖乖，长成这样，换哪个男人不心甘情愿地宠着啊？
这白嫩嫩，水灵灵的一张小脸，五官跟女娲精雕玉琢似的，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一身朴素衣服都遮不住的极致美貌，笑得还好看，说话声音还特别还听，像泉水叮咚一样，让人耳朵舒服。
周正看得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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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对面射来一道冷嗖嗖的视线，陆进扬沉着脸，目光从他脸上掠过，冷厉非常。
周正才意识到自己看温宁看得太久了。
“呵呵，嫂子好。”周正抬手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脖子根都染上了淡淡的红。
温宁正准备弯唇对他笑一下，右手忽然被一双大手握住，修长的指节占有欲十足地嵌进她的指间，温宁侧眸一看，陆进扬清俊的眉宇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握着她的那双大手，微微用力。
温宁心里莫名一软，难不成他连发小的醋都吃？
温宁勾起的唇角放平，只对着周正点了点头。
果然，陆进扬掌心力道松懈许多，温宁趁人不注意，指尖轻挠他的掌心，随即不经意地侧眸，观察他的表情。
哪知道陆进扬也在看她，两个人视线碰了个正着，温宁立即冲他讨好的眨眨眼睛，陆进扬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但唇角却显而易见地翘起一个弧度。
旁边周正下巴都要惊得脱臼了，他看见了什么？
陆进扬这个一向面无表情的冰山，居然在笑？
周正一脸稀奇的盯着陆进扬，然而下一秒，便收到陆进扬警告的眼神，周正赶紧收回视线，对着几人提议道：“要不要来一局？我订了一下午的场地，现在还有两个小时才到时间。”
季明舒是第一个响应的，“好啊！来一局，正好挺久没打网球了。”
网球这项运动，1877年就在英国流行了，1900年美国已经公开举办网球赛事了。70年代末，网球作为一项高雅运动，在美国十分受欢迎，每个学校都有专业的网球队，每年也有多场专业网球赛事。
季明舒去美国后，白人同学间经常约着一起打网球，她为了尽快融入白人环境，苦练过一段时间球技，打得倒也像模像样。
“进扬，你们也来一局吧？”季明舒邀请道，“我记得以前你舅舅是不是就爱打网球？”
陆进扬和陆耀的网球是舅舅秦明启蒙的。
陆进扬外祖秦家在清末时期就发家了，妥妥的大富商，最繁盛的时候，全家上百口人，包括主支和旁支都住在一起，建了一座超级大庄园，因为部分生意会跟洋人来往，家里不少人都留过洋，英语不说精通，正常交流是绝对没问题的，当然，也学了不少洋人的运动。
比如网球，后来干脆在庄园里建了专门的网球场。
陆进扬两兄弟10岁之前还经常去外祖家住，舅舅秦明亲自启蒙两个人的网球。不过后来，秦家大部分家产都捐给了国家，剩下小部分家族内部分完了，家族里能出国的也都出国了，留在国内的，都是离主支比较远的旁支了。
陆进扬偶尔也会跟发小们在俱乐部打打网球，后来进了飞行基地，就打得少了，但技术还是没问题的。陆进扬看温宁没说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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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耀技术跟陆进扬相差不多，平时经常打篮球，很久没碰网球，今天有机会，倒是可以玩玩，他报名道：“那加我一个。”
看陆进扬和温宁还没表态，周正没想太多，邀请道：“进扬，嫂子，你们也一起吧？”
刚才跟周正玩的朋友有点累，跟他说了声回家了。
陆进扬看向温宁：“想玩吗？那边还有空场地，我教你。”
温宁看了看人数，她要加入的话，陆进扬跟她一起，那周正那边就是三个人，有人单出来，所以她摇头道：“你跟他们玩吧，我正好在旁边休息一会儿。”
打网球耗费体力，温宁看着娇滴滴的，陆进扬也怕她累着，温声道：“那我去打一局。”
“嗯。”
球场旁边就有两个休息位，温宁径直朝着空位走过去。
季明舒穿的裙子，打球不方便，陆进扬和陆耀的穿着也不适合，不过还好，俱乐部本来是专门接待外宾的，服务和设施都尽量跟国际接轨，准备了专业的网球装和球拍器材。
周正带着几人去更衣室换衣服。
现在正是八月中旬，天气炎热，季明舒挑了一套最大胆的网球女装，上面是运动背心，锁骨到胳膊那一片全露在外面，下身是高腰网球裙。
在外面这么穿，可能会被抓进局子关起来，伤风败俗，但俱乐部是专门接待外宾和各国驻华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对外国人来说，这就是普通的运动装，见怪不怪。
季明舒把半披的头发扎了个低马尾挽在脑后，拿上球拍便出了更衣室。
她是标准的模特身材，又高又瘦，穿上这一身网球套装，刚好将她逆天的大长腿给展现出来，一路从更衣室走到球场，格外吸睛。
有两个老外还上来跟她搭讪，季明舒用流畅的英文跟对方聊了几句，然后笑着道：“我朋友还在等我，有机会在聊。”
周正看着季明舒游刃有余地跟老外交流，走到她面前，打趣道：“明舒姐魅力不减呀，想当年上学时候，男同学们追着你后面跑，女同学们就追着进扬跑。”
季明舒用球拍轻拍了一下周正的肩膀：“你呀，就别拿我开涮了，我可记得你上学时候也不少女同学追。”
周正道：“说真的明舒姐，你在国外应该很受欢迎吧，交男朋友了吗？”
陆耀正好经过，帮着季明舒道：“周正哥，人家明舒姐在国外都结婚了，听说姐夫在美国的一个研究机构的实验室工作。”
“那姐夫是华国人还是当地人？”周正好奇。
季明舒扯了扯嘴角，“华国人，不过他过去得早，已经拿到绿卡了。”
周正更是好奇了：“那姐夫他……会回国吗？还是明舒姐你在国内待不了多久？”
大家出国都是奔着绿卡去的，绿卡有多难拿，周正知道，千辛万苦拿到绿卡的人，基本都不会再回国，可要是姐夫不回来，岂不是留明舒姐一个人在国内？
季明舒面色僵硬了一瞬，脸上重新浮起微笑：“我们感情出了点问题，我应该会留在国内发展，哎，不说这些了，赶紧打球吧。”
周正也觉得这话题再聊下去有点尴尬，经不起细究，笑道：“那我们走吧。”
陆进扬已经在球场等着了。
他上身白色短袖，下身卡其色运动短裤，长度在大腿一半的地方，脚下穿着一双球鞋，白袜子提到小腿三分之一处。
裤子下露出的腿，腿型不是足球运动员那种大粗腿，也不像那种性缩力十足的晾衣棍腿型，而是笔直修长，线条流畅，肌肉均匀的包裹住骨骼，筋骨肌理非常漂亮，而且肤色还是那种冷白色调，透出淡青色的血管，既有爆发力又很性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上半身的身材更是优越，脖颈修长有力，宽肩窄腰，胸肌把薄薄的T恤微微顶了起来，即使穿着衣服，也不难想象那衣服下面肯定也是块块沟壑分明，纹理紧实的肌肉，性感炸了，再搭上那张冷毅英挺，上帝精雕细琢般的脸，看一眼都会让人腿软的程度。
温宁本来在场边的座位坐着休息，手还懒洋洋作扇风状，结果看到陆进扬出来的第一眼，她就精神了。
果然还是帅哥让人精神振奋，而且这帅哥还是她老公，穿衣服的和脱衣服的时候，她都见过。脑子里忍不住飘过某人冲刺的画面，那坚毅的下巴，狠厉的眼神，结实有力的公狗腰……
温宁瞬间觉得，自己平时吃得真好，天天都是米其林大餐。
不过天天大餐，她也受不住，这个月领了两回计生用品了，她现在都怕去陆进扬单位，更怕遇到分发用品的登记员……
温宁思绪飘远了，再收回来的时候，季明舒出现在了球场上，她拿着网球拍，自动地站到了陆进扬那边，显然是准备跟陆进扬一队。
四个人混双，周正和陆耀一边，陆进扬和季明舒。
温宁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季明舒表演。
是的，表演，一个球过来，她假动作一般跑两步，接球的动作就跟做秀一样，努力寻找最漂亮的姿势。
至于技术嘛，好像是打得不错，至少每个球都接住，当然不排除周正那边发挥男士风度，给她喂球了，毕竟每个给陆进扬的球，都是角度刁钻。
两边战况激烈，技术都很不错，外交俱乐部大部分是老外过来玩，乍一看到几个华国人打网球，而且还打得不错，不少老外都聚在休息区观看，一边看还一边讨论。
关注点尤其是在季明舒身上。
几局之后，季明舒和陆进扬赢了。
休息区的几个老外走过来，表情很夸张地赞美她。
季明舒春风得意，笑容满面。
等老外走了，周正也顺嘴夸道：“明舒姐的技术可以啊，巾帼不让须眉，我输得心服口服。”
季明舒满脸笑容，眨眨眼睛：“承让了，看来我跟进扬的合作还是很默契。”
话落，她下意识去寻找陆进扬，却只看到一个冰冷的背影。
陆进扬握着球拍，快步朝着休息区走过去，看到坐在那里的温宁，他身上的冰寒消融，清俊眉宇浮起几分笑意，放低声音道：“宁宁。”
温宁唇角弯了弯，目光盈盈，看到他额头的汗，自然地拿起旁边小圆桌上的干净毛巾递给他：“擦擦汗。”
“你帮我擦。”陆进扬微微俯身，温宁红唇轻扬，就着手边的毛巾，动作轻柔地一点点帮他擦拭额头。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季明舒眼底微不可察地一暗。
周正也看到了，啧啧两声，佯装酸溜溜地道：“皇帝也就这待遇了吧，嫂子也太惯着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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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耀见怪不怪的接话：“习惯就好。”
周正猝不及防又倒吸口凉气，习惯就好，那岂不是天天都这么幸福？
天呐，他突然也想处对象了！
陆进扬那边，擦完汗，他把球拍往桌上一放，转身坐到了温宁身边。
温宁诧异地瞥他一眼：“你不玩了？”
陆进扬：“嗯，在这儿陪你。”
温宁：“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陪，你想玩就玩吧，好不容易有时间放松。”
陆进扬坐着没动，反而眸光认真地看着她：“宁宁，你喜欢什么运动？”
温宁漂亮的眉毛动了动，仔细思索起来。
其实她会的运动不少，但特别喜欢的嘛，冲浪算吗？
不过想到冲浪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流行，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改成了：“游泳吧。”
游泳？
想到前段时间，某晚他逼着温宁换的那套布料少得可怜的系脖比基尼，陆进扬清冷的眸瞬间变得幽深起来，嗓音沉沉道：“那下次我们去游泳。”
温宁不知道陆进扬的想法，脸颊梨涡浮动，笑容甜甜：“好啊，等你单位休假，我们找个时间一块儿去。”
周正看着场边你侬我侬的两人，已经羡慕得要流泪了。
“明舒姐，再来一局吗？”实在是看不下去，周正决定化羡慕为体力，再打一局。
季明舒看了看坐在场边的陆进扬和温宁，面色犹豫：“要不你去问问宁宁玩不玩，我们四个玩，把她冷落在一边不太好。
周正想想也是，干脆道：“那明舒姐你和嫂子一起打吧，都是女孩子，你带带她。我和进扬他们去旁边的场子。”
季明舒：“好啊，我没问题，那你去邀请宁宁。”
周正屁颠屁颠地去了，他盛情邀约，温宁也不想扫他的兴，答应了。
看到温宁点头，季明舒才过来：“宁宁，我带你去换衣服的地方。”
温宁跟着季明舒到更衣室。
背心那款已经被季明舒给挑走了，还有几套送去清洗，只剩了一套连衣裙款式，无袖设计，polo领，下面是长度到大腿根的百褶裙，中规中矩的一条裙子。
“明舒姐，我自己进去换就行，你去休息区吧。”温宁拿着衣服进去换，更衣室里外都没有凳子，温宁怕季明舒懒得等，便让她先走。
季明舒也没客气，点点头，径直往外面走。
温宁进更衣室，快速换好裙子和鞋子，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发型好像不太合适。
她来的时候编的是两条辫子，垂在肩两边，打网球跑动的时候辫子在脸颊边飞来飞去不方便，她索性把辫子拆了，重新扎了个高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然后再把马尾辫成辫子，垂在脑后。
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样好像精神多了。
休息区。
季明舒找了个椅子坐下，自信地挺起身板，老外非常吃她这种自信的范儿，当即便有几道目光看过来，光明正大地朝她投来欣赏的目光。
季明舒勾勾唇，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周正也注意到老外的目光，开玩笑地道：“明舒姐，那边几个老外一直在盯着你看，你这也算为国争光了。”
季明舒被夸得嘴角飞翘，飞快地瞥了陆进扬一眼，“在国外的时候还有更夸张的，有个老外说是什么模特经纪人，硬是追了我一年，要劝我去T台走秀。我是去念书的，当什么模特呀。”
她话音刚落，有个老外朝着这边走过来，站在季明舒身边，眼神火热地看着她，用英文道：“这位漂亮女士，有荣幸能请你喝一杯吗？”
这老外刚才就跟季明舒攀谈过，双方聊得很是愉快。
季明舒歉意道：“抱歉，我还要和我朋友打网球。”
老外眸中闪过遗憾，正要告辞，便看到更衣室出口方向出来一道身影，他目光定定地看着那道身影，嘴巴大张，情不自禁地惊叹出声：“oh、my、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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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温宁一身无袖网球裙，露在外面的肌肤凝白如玉，冰肌玉骨。
身材更是让人血脉喷张，全身上下仿佛比着量尺长的一样——
两段雪藕一样的手臂垂在身侧，裙子似乎小了一号，裹得她胸前恰到好处的饱满，如雪似酥，A字裙摆把她的腰衬得巴掌宽，盈盈一握，真真的蜂腰蜜臀，裙子下面两条雪白玉腿，笔直、修长又匀称。
视线上移到那张脸蛋，更是让人感叹上帝不公平。
身材已经足够极品，脸蛋却依然保持一样的水准——杏眼清澈明亮，宛如一泓秋水，顾盼生辉间勾人心魄，琼鼻秀挺，唇红齿白，唇瓣好似被露水沾湿的玫瑰花瓣，嫣红水润……整个人站在那里，从头到脚让人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尤物。
还是最顶级的那种。
原本季明舒才是场上最引人注目的存在，但温宁出现，焦点便瞬间变了。
刚才惊呼的老外，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几秒后才回过神，朝着温宁走过去，用比刚刚对着季明舒还夸张的语气道：“youaresoooooooopretty！”
温宁礼貌微笑：“谢谢。”
老外还想攀谈，旁边却忽然多了道身影，陆进扬迈步走过来，目光冰寒地扫了老外一眼，随即大手占有欲十足地圈住温宁肩膀，侧眸问道：“会打网球吗？我教你。”
原主在乡下长大，温宁也不好说自己会打，不仅会，中学念的是国际学校，网球更是必修课，她点点头：“好啊，陆老师教教我。”
陆进扬薄唇微勾，揽着她走到场地边。
温宁握着网球拍站在前面，陆进扬在她身后，两人身体近到贴在一起，陆进扬一只手扶在她腰侧，另一手覆上她握拍的手，带着她手臂慢慢挥动球拍，低沉如提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球拍垂直于地面，就这样挥出去。”
两人后背贴前胸，甜甜蜜蜜地教学着。
旁边周正再次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无比感叹地拉着陆耀道：“你哥可真幸福。”
陆耀拍拍他肩膀：“别太羡慕，因为……羡慕不来。”
周正：“我是嫉妒。”
陆耀：“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本就不帅的脸，更加雪上加霜。”
“你小子！”周正作势要打他，陆耀一个灵活闪身躲开。
两个人在这边跟小孩似的打闹，一旁的季明舒等不及了，她迫不及待地提着球拍去找温宁：“学会了吗？其实网球很简单的，只要球过来，你挥拍接住就行，一开始不用讲什么技巧，先打打找下感觉吧。”
看她这么迫不及待，温宁点点头：“好啊，那就随便玩玩，明舒姐不嫌弃我技术差就行。”
季明舒勾唇一笑：“我也没系统学过，都是自己摸索的，虽然是随便玩，还是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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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局四个球，必须连胜对手两球才算这局胜利。但季明舒怕别人觉得她胜之不武，把规则改了，四个球里面，只要温宁赢她一个球，就算这局胜利。
而网球赛一般要比六局，只要先赢对方三局，就算最后的赢家。
“明舒姐不用让我，就按正规比赛规则来吧。”温宁淡淡道。
“你确定？”季明舒挑眉，她好歹也打过三年网球，温宁一个新手，居然大言不惭地不让她让球，也不怕一会儿输得太难看。
不过即使她让球，温宁也会输得很难看。
温宁拿着球拍在掌间转了转，肯定道：“嗯，不用让。”
让球，她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没意思。
不让球，她最后赢了季明舒才是名正言顺。
季明舒见她如此自信，心里暗自好笑，真是不知者无畏，该不会真以为很容易接到球吧？
“好吧，那就依你，完全按比赛规则来。”
季明舒拎着球拍走到温宁对面，两个人一人占据球场的一边，隔网相望。
季明舒先发球。
她一手举拍，一手拿球，随着手里的球落地，她狠狠挥拍出去——
女人打球，男人自然不方便掺和，陆进扬只好去休息区跟周正和陆耀坐一起。
周正看着季明舒发球的姿势，调侃地道：“明舒姐技术可不赖，一会儿某些人得回家哄老婆咯。”
陆进扬淡淡瞥他一眼，“还没开始打，你怎么知道我老婆会输？”
他刚才手把手地教了温宁一会儿，感觉她动作有些奇怪，不像是完全不会打网球的。
周正道：“不是觉得，这不明摆着嘛，你看，嫂子第一次打，明舒姐技术怎么样你刚才应该看见了吧，谁输谁赢不是很明显吗，不是我看不起嫂子哈，就事论事。小耀，你说呢？你觉得明舒姐和你嫂子谁会赢？”
周正把话抛开陆耀，陆耀理智分析当然觉得季明舒赢，但他投的是感情票，拍着胸脯道：“我站我嫂子！”
周正见两人都统一战线，忽然也来了兴致：“好，那我们就打个赌！”
“赌什么？”陆耀兴奋起来。
周正想了想，把地上的运动背包拿起来，掏出里面的随身听摆到桌上：“这是我刚从国外买回来的随身听，可以播放磁带，要是我赌输了，这个随身听就归你们。”
陆进扬扫了桌上那个精致小巧的银色盒子一眼，应下了赌约，“好，我跟你赌。”
周正瞪着他：“好什么好，你的彩头呢？我可是拿了随身听出来，你们好歹也拿个什么出来敷衍一下吧？”
陆进扬瞥他一眼：“是你说要赌，不是我。”
周正咬牙想了想：“行吧，反正我输了给你随身听，我要是赢了，你、你你给我介绍个对象！要嫂子那样的！”
陆进扬目光看着球场方向，波澜不惊地丢下一句话：“等你赢了再说吧。”
“那我就当你答应啦！”周正喜滋滋地转头，也看向球场。
球场上。
既然不需要让，季明舒第一个球就发得很刁钻，直接朝着温宁反手方向而去，一般新手铁定接不住。
温宁表情放松地站在原地，微微俯身，脚步分开，手里握着球拍。
下一秒，一枚高速旋转的网球如同炮弹般朝着她左手边而来，她一个快速跑动，反手挥拍，只听啪地一声，球瞬间被她击了回去，稳稳擦过球网，落地，刚好压在边界线之内。
季明舒没料到温宁会接住这个球，看着球朝自己飞来的时候，还有点愣神，直到她挥出球拍，而球拍只堪堪擦到球的边缘。
她没接住。
季明舒眼睁睁看着球从自己手边飞走，瞬间满脸惊愕。
不过很快，她又调整心态，兴许温宁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运气而已，第二个球她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侥幸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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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手拿球，随着网球在她手里轻轻抛起，她右手执拍狠狠击打球体，啪的一声，网球再次炮弹般朝着对面飞射而去，来势汹汹，势如破竹。
温宁快速判断着球体的落地反弹点，接着脚下轻盈跑动，在网球着地弹起后，手中球拍挥动，啪地将球击打回去，力道和方向控制得比季明舒还要精准。
网球再一次压着边界线着地，季明舒就是想接也没有机会。
一局四个球，温宁连赢两球，这局温宁赢了。
怎么可能？
一个球压线是巧合，那两个球呢？
季明舒不可置信地盯着温宁，握着球拍的手指狠狠收缩。
不，她还是不信，一个乡下丫头怎么可能会打网球？
而且打得还比她这个留洋多年的人好？
一定是运气！
场外，周正和陆耀也是一脸惊愕表情。
他们没看错吧？
嫂子刚才连赢了季明舒两个球？
而且两个球都压线落地！
运气也太好了吧？
对，应该是运气好。
周正和陆耀点点头，继续往下看。
第二局轮到温宁发球。
她不紧不慢地拿起球，右手同样慢悠悠地举起来，看起来动作十分温和。
季明舒心里暗道，这力道，能把球发过来吗？甚至都过不了网。
心里想着，季明舒身体也随之松懈下来，气定神闲地盯着温宁那边。
就等着她的球被球网拦截。
然而她只眨了下眼睛，还没看清温宁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啪的一声，球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射过来，在界内落地、弹起、再飞出界外。
整个过程也就一秒的时间，她连拍子都没来得及动一下。
季明舒傻眼了。
不止是她，场边所有围观的人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发球方式？
快得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看到球体飞过的残影！
更别说能预判落地点，接到球了！
季明舒不信这个邪，主动要求温宁再发一个这种球。
温宁当然要满足她，还是一样的发球方式，啪地飞旋而出。
这一次，季明舒依然没看清球的飞行轨迹，没接住。
连赢两个球，这一局温宁又完胜了。
这次，季明舒再也没法说服自己温宁是运气好，原来是扮猪吃老虎，不仅会打，技术还跟她旗鼓相当。
季明舒不服输地道：“再来！”
一盘六局，温宁已经连赢了两局，只要再赢一局，剩下几局都不用打，直接胜出了。
所以第三局至关重要。
季明舒抓紧手里的球拍，额头豆大汗珠一颗一颗往外冒，不是热的，因为她压根都没机会跑动，而是紧张、害怕。
怕自己输掉比赛。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第三局季明舒发球。
她尝试着像温宁那样发出一个速度奇快，角度又刁钻的球。
也许是用力过猛，球居然没过网。
第一个球就这么丢掉了。
接着是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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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中邪一般，球依然没过网。
温宁站在那儿都没动，便把第三局拿下了。
季明舒脸色难看地朝着空气挥了下拍，“不！这局是我失误，再来一局！”
温宁唇角轻轻勾起，依她。
第四局开场。
这次温宁发球，没像刚才那样发高速外旋球，因为不想用同一个绝招杀季明舒两次。
她换了个温和一点的发球方式，季明舒果然顺利接到了球，不过并没有对温宁手下留情，而是狠狠挥拍，竭尽全力地回击。
一个球在两人之间飞了个来回后，再向着温宁飞过来时，温宁在接球前直接把球拍从右手换到了左手，挥拍一击，球瞬间飞得老高。
季明舒看着那高度，心下一松，不用说这球百分百会飞出边界，这个球她赢定了！
然而刚有这样的想法，便看见原本该飞出边界的球，居然神奇地提前落地了，刚好在边界内，而这个角度，季明舒完全来不及反应，就算反应了，也无从接球。
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球落地反弹。
又输了！
季明舒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嘴唇颤抖，头顶好像笼罩了一层阴影，精致的面容仿佛被扬了一把土，真正的灰头土脸。
不！
她不服，不认输！
她还要继续比！
温宁也奉陪到底。
结果还是跟前几局一样，温宁每局都以连赢两球提前结束。
六局全胜！
季明舒连输了六局，那脸色活像被人掐着脖子连扇了六个响亮大耳光。
啪啪啪啪啪啪！
她忍了又忍，才没有把网球拍给摔了。
场外。
那几个休息区的老外已经朝着温宁冲了过来，不是那种搭讪时候全身孔雀开屏的状态，而是狂热粉丝见到偶像的那种激动：
“ohmygod，大师！刚才您那样的发球方式，能不能教教我们！？”
“我们愿意拜您为师！”
“please！”（求求您！）
温宁用地道的美式口音道：“抱歉，我不收徒，但可以告诉你们发球秘诀。”
温宁给几个老外演示了一遍发球的诀窍。
几个人听得是双眼放光，仿佛得到什么传世秘诀一般。
其实温宁刚才发的高速球，是后世一个世界顶级网球明星的独创发球方式。那个球星发球的速度更快，而且力道更大，温宁只是学了个皮毛，不过应付季明舒这样的水平足够了。
温宁被老外们众星捧月般围着，显得季明舒那边格外冷清。
看着那群之前还对她跪舔释放魅力的老外，现在都跑去巴结温宁，而且眼神中的暧昧情愫没了，只有狂热的崇拜和尊敬，季明舒终于控制不住，啪的一声将网球拍扔到地上，头也不回地走去更衣室。
另一边的周正已经傻了。
整个人呆若木鸡地盯着温宁的方向。
他刚才还觉得温宁肯定打不过季明舒，结果温宁反手就连赢六局，而且每局只打了两个球就定了胜负。
周正是彻底服了。
陆耀本来也没觉得温宁会打球，但好歹见证过温宁考上高考状元，尽管吃惊，但也还能接受。
他一脸喜色地把桌上的随身听收起来，高兴道：“周正哥，随身听归我嫂子了！”
周正机械地点点头，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盯着陆进扬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老婆会打网球？”
陆进扬云淡风轻地否认了。
周正：“不可能！你要不知道，能跟我打赌？”
陆进扬唇边勾出清冷弧度：“我只是对她有信心而已。”
周正脆弱的小心脏又被扎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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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双波澜不惊的黑眸下掩藏着正在不断喷发的火山。
炙热滚烫。
他不知道温宁到底藏了多少惊喜，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不过不管温宁什么样，有什么秘密，他都喜欢得要命。
看着正在给老外认真讲解发球技巧的温宁，陆进扬觉得她全身都在发光，而自己牢牢被光束吸引，完全挪不开视线。
温宁那边。
在国外，专业的网球运动员都有自己的必杀技，一般是不轻易教别人的，但温宁又不参加比赛，没必要藏着掖着，而且这个技巧本来就是她从国外球星那里学的，所以大方地倾囊相授。
老外们知道了发球技巧，一个个就在球场上实践起来。
他们网球本来就打得不错，再融会贯通温宁教的技巧，很快也会发同样的高速旋球，只不过每个人旋的角度不一样，不过也够他们激动的了，顿时一个个举着球拍在球场上来回窜，兴奋得嗷嗷大叫——
“ohmygod！”
“Boo-ya！Boo-ya！”
“Woo-hoo！”
激动完，几人再次过来感谢温宁。
“老师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温宁说了自己的华文名字。
老外道：“Ning，这是我的名片，谢谢你把独门秘籍教给我们，用你们华国话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联系我。”
“谢谢。”温宁一点都没客气，直接收下名片。这些人多半是外国驻华办的领导，或者是来华国访问的，送上门来的人脉，不要白不要。
其他几个老外也纷纷效仿，把自己的名片拿出来，递给温宁。
温宁微笑着，一一收下。
应付完那波老外，温宁过来找陆进扬。
刚才没注意，此时她自己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紧身网球裙，虽然只露了胳膊和腿，但好像比没穿衣服还要惹人注目：“进扬，我先去把衣服换了。”
细腰在视线内一扫而过，陆进扬眸光暗了几分，起身道：“我陪你一起。”
“好呀。”温宁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更衣室走。
温宁刚才跟季明舒比赛，没费什么力气就赢了，甚至连汗都没怎么出，不过她爱干净，还是打算冲个澡再换回自己的衣服。
老外注重隐私，更衣室的房间也很有私密性，像后世商场的试衣间一样，是一个个单独的小隔间，每个隔间都有门。
温宁拿了条干净的浴袍进更衣室，随便选了个隔间进去。
关上门，她把浴袍挂在隔板的挂钩上，低头摸索裙子侧面的拉链，谁知这拉链穿的时候还挺顺畅的，脱起来却这么费劲，温宁指尖用力，换了个好几个角度尝试往下拉，但拉链纹丝不动，好像粘上了一样。
这条裙子特别紧，不拉开侧面的拉链，根本脱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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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之前双打出了不少汗，他爱干净，趁着等温宁的间隙，先去洗澡间快速冲了个澡。
男人洗澡快，没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洗完了，随意披了条浴袍，用毛巾把头发擦了擦，便从浴室往更衣室走。
“进扬”，温宁看到他出来，赶紧喊住他,撒娇的口吻道，“我裙子拉链好像坏了，脱不下来，你帮帮我。”
一边说，温宁一边侧身对着他，方便他帮忙。
温宁身材本来就凹凸有致，裙子又紧身，把她S型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加上拉链在腰和胸之间的位置，她这么一侧身，一扭腰，把这一位置冲着陆进扬，更是把曲线凸得越发明显。
陆进扬修长指尖捏住拉链，视线凝固在s型曲线上，他忽然眸光幽沉，喉结滚动，手里的动作顿住。
“好了吗？”温宁举着胳膊，微微垂眸。
陆进扬低沉嗓音带着几分喑哑：“去里面帮你。”
温宁没多想，更衣室进门就是第一个隔间，她推开门，陆进扬跟着进来，进来后便抬手将门锁上。
狭小空间内，瞬间充斥着独属于陆进扬身上的清冽气息。
温宁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抵到了隔间门上，他漆黑的眸攫住她，眼里的深海好似要将她溺毙。
温宁一时之间，呼吸有些困难，杏眸，水汪汪地望着他：“进、进扬……”
“叫我什么？”陆进扬最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眼中暗光沉降，大手揽在她腰凹陷的地方，轻轻摩挲，声音又低又哑。
温宁在他幽沉似狼的目光下，红唇轻轻开合，软软喊了声，“老公~，你……”
听到她小嘴里蹦出那两个字，又娇又嗲，一双水眸勾人得紧，陆进扬脑中那根冷静自持的弦轰然断裂。
薄唇倏地朝她逼近。
温宁只来得及唔了声，嘴里剩下的话便尽数被陆进扬给堵住。
逼仄空间内，仿佛有人放了把火。
气温节节攀升。
……
最后温宁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还是陆进扬帮她换的。
隔壁隔间，换好衣服准备出来的季明舒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暧昧声响，原本推门而出的手僵在半空。
她站在原地，屏住呼吸，手指紧紧攥进掌心，脸上的表情七分震惊，三分酸涩。
她一直以为陆进扬对温宁好，是因为两人是夫妻，陆进扬是出于责任感在维护温宁。
却没想到，原来私底下两个人的相处方式这样亲密。
她只喊了一声老公，他就疯了似地要她。
原来冰山一样的男人，碰到喜欢的女人，也会如火山喷发。
季明舒眼中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
再回到球场。
“哟，你们俩再不出来，我还以为你们失踪了。”
周正调侃的视线在陆进扬和温宁身上转，总觉得两人进去时间有点太久。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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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外面还有人等，陆进扬更没有节制。
“诶，嫂子，你脸怎么红了？”周正注意到温宁脸色，当即打趣。
陆进扬冷嗖嗖睨了周正一眼：“很闲？”
周正立刻消停了，“嫂子我开玩笑的。”
温宁笑了笑：“我知道，没关系。”
陆耀把周正拉开，献宝似的把随身听递给温宁：“嫂子，这是周正哥打赌输给你的。”
“打赌？”温宁疑惑。
陆耀把几人打赌的事解释了一遍。
温宁了然，不过没接随身听，“你先拿着用吧，我如果需要再找你拿。”
随身听还是温宁小学时候才用的，但对于陆耀来说很稀奇，所以温宁干脆直接留给他。
“那谢谢嫂子！”陆耀兴高采烈，心想等他新鲜两天就还给她。
周正愿赌服输，倒也没有舍不得随身听，而是看向温宁，心服口服道：“嫂子，没想到你网球打得这么好，改天一定要跟你切磋一下。”
温宁谦虚笑笑：“切磋谈不上，你打得也很好。”
看着几人热热闹闹的聊天，旁边的季明舒只觉得备受冷落，她抓住机会打断道：“走吧，该吃饭了，阿正，你也一起。”
周正才想起今天是季明舒生日，祝福道，“明舒姐！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陆耀也跟了一个。
见众人的关注点又回到自己身上，季明舒脸上终于浮起淡淡笑容，带着大家一起往餐厅走。
一顿饭，季明舒一直引导着话题，拉着陆耀和周正聊以前的事，三不五时就要提到陆进扬，陆进扬只淡淡嗯了声回应，并不往下接话，他注意力都在温宁身上。
温宁没参与过他们的过去，索性安安静静地埋头对付盘子里的食物。
陆进扬话也少，视线时不时落到温宁身上，虽然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但中间就是有种特殊的氛围，别人插不进去。
季明舒自然也感受到了，加上在更衣室听到的那一幕，这一顿饭，她虽然全程面带笑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不是滋味。
结束后，她便找了个借口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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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振国和秦兰在客厅喝茶，等着看新闻联播，张婶在厨房收拾。
秦兰回家的时候看到玄关有一大包东西，正好奇是什么呢，见到几人回来，便问起来。
陆耀兴奋道：“那是嫂子给全家人买的礼物！这个月卖参考书挣钱了，嫂子说要回馈家人们。”
回馈家人们，温宁扑哧一笑，没想到陆耀还记得她说的这话。
她示意陆耀把东西拎过来，然后拿出里面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秦兰：“妈，这是给你的。”
“谢谢”,秦兰惊喜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双小羊皮材质的平底鞋，摸着鞋面柔软绵密，鞋底也很软，一折就弯，“好漂亮的鞋子，妈很喜欢，不便宜吧？”
温宁坐到秦兰身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您喜欢就好，平时你们在医院做手术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这个鞋又软又透气，你们站着也舒服些。还有这个也是给您的——”
温宁又拎出一件浅驼色高领羊绒衫塞给秦兰。
“这个说是呼省产的羊毛织的，特别保暖，冬天贴身穿，外面再套一件厚大衣就行。”
秦兰摸着衣服柔软的手感，惊讶道：“这是不是那什么开司米？我听说这个可贵了，国产的一件也要一百多块，你这是在洋行买的吧，价格至少翻了一倍！”
羊绒又称软黄金，是一种稀有的动物纤维，不管在哪个年代，售价都不便宜。
曾经亚洲的克什米尔地区是山羊绒输出的集散地，所以国际上习惯称山羊绒为“克什米尔”（Cashmere），七十年代的时候传到华国，大家取谐音，称羊绒为“开司米”。
温宁笑道：“妈，价格不重要，您穿着暖和就行，回头要是舒服，我再给您挑两件不同颜色的。”
这话听得秦兰又感动又心里舒服，“你这孩子，好不容易挣点钱，都给我们花了。”
温宁甜甜一笑：“挣钱不就是给家里人花的吗？您平时补贴我的时候，也没少花钱。”
秦兰笑得弯起眼睛：“我吃喝不是在单位就是在家里，工资也花不了多少，不给你们给谁呀？”
看着秦兰收到礼物，陆振国视线不经意地往这边瞥了眼，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温宁看过去，笑着道：“爸，还有您的礼物。”
温宁拎出一件男士的羊绒衫，递给陆振国：“这是给您买的，您身高跟进扬相差不多，我就照着进扬的尺码挑的，要是不合适，我再去洋行帮您换。”
陆振国接过羊绒衫，刚毅的脸庞多了几分柔和：“不用换，我能穿。”
秦兰道：“你去试试，穿上给我们看看。”
陆振国坐着没动，坚持道：“我说合适就合适，小温，你的心意爸收到了，谢谢你。”
温宁：“爸，您太客气了，我挣钱了孝顺您和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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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完秦兰和陆振国的礼物，温宁从口袋里又拿出一样东西，径直走到厨房。
张婶正在擦洗干净的碗。
“张婶！”温宁甜甜地喊了一声，接着便把手里包装好的礼物递到张婶面前，“这是孝敬您的。”
温宁给张婶买的也是羊绒衫，颜色比秦兰的稍微深沉些。
“哎呀这是！我也有礼物呀？”张婶又惊又喜，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才把温宁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宁宁，谢谢你想着婶子。”
张婶刚才听到客厅的动静，她虽然在陆家这么久，也把陆家的人当自己人，但从来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压根没想过还有她的份儿。
温宁唇角弯了弯，感慨道：“婶子，我来家里这段时间，您没少照顾我，我早就把你当成亲人了，买礼物当然不会忘记您。”
听到这话，张婶感动得眼眶红了，手指碾了碾湿润的眼角，“你在家也没少帮婶子。”
温宁拍拍张婶肩膀，柔声安抚：“咱们互相帮助，以后也是。”
“嗯。”张婶使劲点头，“以后婶子还继续帮你带孩子，你就放心地去上大学！”
啥？
带娃？
温宁脸红道：“这个不着急。”
张婶给了她一个别害臊的表情，突然压低声音道：“以前你婆婆喝鸡汤喝了不到一个月吧，就怀了进扬。算算时间，你也喝了一个多月了，婶子觉得快了，不是这个月，就是下个月。”
鸡汤？
温宁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张婶的意思，怪不得每天早上她起来张婶都督促她喝鸡汤，原来居然是觉得她晚上消耗太多了，身子虚……
天呐，温宁现在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张婶了。
只觉得脸颊火烧火燎的。
“张婶，羊绒衫洗涤的时候用温水浸泡，轻柔搓洗就行，洗完平铺晾干，不然容易变形，我先去客厅了。”
匆匆交代了一句，温宁逃也似的跑出厨房。
客厅内，秦兰正在试穿温宁给她买的鞋子，穿好后站起来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夸：“哎呀，真的挺舒服的，宁宁可太会买东西了。”
陆振国瞥她一眼，“多大年纪了还臭美。”
秦兰美眸微瞪：“什么多大年纪，我才40多，能有多大，不会说话你就别说。”
陆振国被媳妇儿一瞪，彻底闭嘴了，老老实实地喝茶去了。
温宁给长辈的礼物分完，袋子基本就空了。
只剩下陆耀和陆进扬。
温宁从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大信封，给陆耀：“二哥，这是前后两批书的分成，一共是8000块。”
天呐！
陆耀双手颤抖着接过信封，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才多久，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挣了8000块！
旁边的陆振国和秦兰也被震惊了，他们知道做生意挣钱，但没料到速度这么快，这么多钱，要是光靠上班的工资存，那得存多久啊！
陆耀打开信封，抽出那叠大团结，鼻子嗅了嗅那金钱的香味，嘴里啧啧感叹。
陆振国瞪了他一眼：“出息！”
陆耀第一次理直气壮地跟他顶嘴：“爸，我这个年纪就已经能挣别人工作几十年都挣不到的钱，难道还不能骄傲一下了？”
陆振国：“要不是你嫂子，靠你那脑子能想到？”
温宁帮着陆耀道：“爸，参考书有一半内容也是二哥编写的，这段时间他也天天跟着我去卖书，一天懒觉都没睡过，要不是他帮忙，我这个生意也支棱不起来。”
陆耀得意地冲亲爹扬了扬眉：“听到没爸，还是嫂子说话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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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0块在这个年代算得上一笔巨款了，普通人第一反应就是存银行，吃利息吃一辈子，但是陆耀好歹跟温宁做了一个月生意，脑子也活泛起来，听到亲爹的问题，他想都没想的道：“那当然继续钱生钱咯，让钱流动起来。”
周转，温宁之前是这么跟他说的。
陆振国：“怎么流动？”
陆耀：“当然是继续投到参考书生意里面，继续印刷卖书呗，现在嫂子拿到一个校门口的店面，免三年房租，我们打算直接开一家书店，专门卖参考书，反正您就别操心了，我脑子不够，这不还有嫂子嘛，反正我以后就跟着她混。”
“店面？”陆振国还不知道八中门口发生的事。
温宁把前因后果给解释了一遍，顺便也把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说了：“爸、妈，我打算在首都几所重点中学附近租间店铺，专门卖参考书和文具，只不过文具不能是一般国营商店能买到的那种，得专门设计一批新款式，这个我打算跟文具厂商合作。”
私营经济刚开放不久，学校门口卖吃的店铺比较多，专门卖文具还没有。
最主要的原因是，七十年代的文具种类实在是匮乏，根本撑不起一个店。
不像是后世的文具店，一走进去商品琳琅满目，光是笔都能摆一整面货架。
所以温宁打算找个文具厂合作，由她提供文具的设计图，让厂子来生产。
她有这个想法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她后世有亲戚就在义乌开文具厂，厂子特别大，有几十条生产线，几乎囊括了常见文具种类的生产。
有段时间亲戚接了一个文创产品的单子，想着温宁在插画比赛里拿过奖，便直接把设计的活儿交给了她，让她根据客户给的主题，来设计整套文创产品。
总之那段时间，温宁积攒了不少经验，也对国内的文具市场有了深入了解。
现在她就缺一个合作的文具厂，她相信只要对方了解她的想法，看到她给的设计图，肯定会同意合作。
“哇塞，嫂子你太酷了！”听到她要自己设计文具，陆耀崇拜得两眼放光。
秦兰家族以前没涉及过文具生意，但觉得温宁很有想法：“宁宁，你想做什么妈都支持！”
陆进扬自不用说，脑子里已经在想有没有认识的人在文具厂，能帮自己老婆牵线搭桥了。
还真让他想到一个，他看向亲爹：“爸，我记得吴叔叔是不是就在卫城的文教用品厂？”
卫城就在首都旁边，开车三个小时能到。
陆振国略微思索几秒，点点头：“对，说起来，老吴跟小温爸爸还有些交情。”
吴孟达跟陆振国是战友，只不过因为身体原因早早转业，分配到了卫城文教厂，去年战友聚会，陆振国记得老吴已经是文教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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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小温，我明天给老吴那边打个电话。”陆振国表态道。
这就是要帮忙引荐的意思了。
温宁赶紧道谢：“谢谢爸，让您费心了。”
陆振国摆摆手：“事情成不成还要你们自己聊。”
“嫂子肯定能聊成！”陆耀一脸笃定，随即把自己刚收到的分成又还给温宁，“嫂子，你做生意肯定需要资金，这个钱你拿着。”
温宁跟陆耀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觉得还挺有默契的，做生意确实也需要信任的人，所以她把钱接了过来，笑着道：“那就谢谢大股东了。”
这钱算陆耀入股的，要是挣钱了，温宁会按比例分成给他，如果没挣钱，至少会保证把本金还给陆耀。
看到陆耀给温宁钱，秦兰也要把自己的小金库掏出来：“宁宁，我那儿还有……”
“妈，我现在手头有资金，再说文具生意我是跟对方合作，也不需要我大量投入资金。”温宁感动道。
秦兰点点头：“那好吧，要是需要用钱，随时跟妈说。反正你爸的钱也在我那儿。”
一家子不知不觉聊到了九点多。
该到睡觉时间。
温宁和陆进扬洗漱完，上楼。
回到房间内。
陆进扬正站在床前换睡衣。
一家人都有礼物，唯独他没有，理智不在意，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堵得慌。
一张俊脸冷得跟冰块一样。
温宁就站在他旁边，歪头盯着他的脸瞧：“生气了老公？”
“生什么气？”陆进扬低头慢条斯理扣着睡衣扣子，不答反问。
温宁勾了勾唇，趁他抬起胳膊的时候，一下从侧面抱住他，脸颊蹭了蹭他胸膛，“生气我没给你买礼物呀。”
陆进扬就着这个姿势，轻轻往前一推，顺势把她压倒在床上，黑眸沉沉地睨着她：“知道我生气所以故意不给我买礼物？逗我？”
看着他略带醋意的表情，温宁忽然舍不得逗他了，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得离她更近一些，吐气如兰道：
“我给你买礼物了，只不过提前放进房间了，想晚上让你单独试给我看。”
“买什么了？”陆进扬本来还绷直的唇角瞬间翘了翘。
温宁刚想说话，便听陆进扬又道：“你买的什么我都喜欢，但今晚的礼物我要自己挑。”
说完，他便低下头，强势地堵住了她的唇瓣。
一边吻她，一边解她的睡衣……
更衣室的画面未完待续。
这次两人不再有顾忌。
很快，卧室里的火便烧了起来。
温度越来越高，热得快要爆炸。
最后真的轰地一声，
整个房间像是点燃的烟花，霎那间万紫千红，最后只剩下一片耀眼的白芒。
温宁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连手指尖都抬不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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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睁开眼睛，大手习惯性地往前一揽，将温宁揽进怀里，下巴蹭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嗓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宁宁。”
温宁睡得迷迷糊糊的，整个身子依恋地往陆进扬怀里钻，脸蛋贴着他火热的胸膛，感觉好像贴在一个大火炉上，舒服得轻哼了声。
眼看到起床时间，温宁似乎也感觉到了，抱着陆进扬的胳膊不放，嘴里不舍地哼唧着，不想让这么个大火炉离开。
温香软玉在怀，陆进扬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他一向雷打不动到点就起的习惯，就这么被温宁给打破了，硬是比平时晚起了半个小时，抱着温宁又哄又拍，直到她又睡熟过去，他才抽身起床。
早饭当然是来不及吃了，起来洗漱完便直奔单位。
温宁睡了个自然醒，起来的时候快中午了。
看到她下楼，张婶照例笑眯眯地端着一碗热鸡汤过来，“宁宁，先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温宁想到昨晚张婶的鸡汤暗示，脸颊瞬间烫了起来。
某些方面，两个人关起房门的时候，她百无禁忌，但一想到长辈其实什么都知道的时候，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脚下尴尬得快抠出三室一厅了。
温宁二话没说，赶紧端过鸡汤干了。
“谢谢张婶。”喝完汤，把碗一放，温宁便逃也似地去了客厅。
“嫂子”，陆耀抱着篮球从外面进来，满头的汗，看到温宁坐沙发上，顿时眼睛一亮，询问道，“今天我们还去卖书吗？”
自从尝过挣钱的滋味，那是一天都闲不下来，巴不得日进斗金。
温宁道：“今天咱们不去卖书，你收拾一下，一会儿跟我去店铺那边。”
“好。”陆耀对温宁的安排那是言听计从，当即把手里的篮球放下，找了张纸巾擦干额头的汗，然后一阵风似地窜上楼换衣服。
温宁简单吃了口早午饭，陆耀正好也换完衣服下楼，两人一同出门。
温宁近期打算把铺子规划设计一下，找人来装修，争取赶在大学开学之前开业。
来到店面里面，温宁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卷尺，带着陆耀一起量尺寸。
店面是方正格局，使用面积35平方米，温宁脑子里想了想装修完的效果，便掏出纸笔和尺子开始画装修平面图。
一边画，一边给陆耀讲解：
“二哥，咱们店铺以后主营文具和参考书，名字我想好了，叫三味书屋，你觉得怎么样？”
本来温宁打算叫状元书屋，或者叫什么什么文具，但是觉得没啥文化底蕴。
思来想去，取了三味书屋这个名字。
这名字来源鲁迅先生，先生幼年读书的地方就叫三味书屋。
三味，即以三种味道来形象地比喻读诗书、诸子百家等古籍的滋味。比如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xīhǎi）。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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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耀对三味的含义其实也是一知半解，但不妨碍听着就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的有文化。
几乎是温宁一说，他就立刻拍着大腿赞同：“嫂子，这个名字取得好！咱们就叫三味书屋！”
定好名字，温宁勾勾唇，继续给他说装修的事。
“你看，我打算临街的地方用玻璃建一面大落地窗，这样顾客在外面就能看到店内的情况，靠落地窗的地方，打一排桌子，再配上高脚凳，作为阅读区，方便买不起参考书的学生在这里看书，也可以抄笔记，不过座位有时间限制，每个学生不能待超过2个小时。”
陆耀疑惑：“嫂子，为什么不能超过2个小时？”
温宁：“因为座位有限，万一有学生长时间占着座位，别的学生想坐就坐不了。”
有道理，陆耀点点头。
温宁又给他介绍布局：
“从进门往里走，左边我打算设计成书籍陈列区，摆放咱们的参考书，或则搭着卖一些杂志、报纸、连环画还有学习相关的工具书。右边设计成文具陈列区，搭几个货架，分类摆放文具。”
“至于装修风格，咱们弄个原木风，实木地板加大白墙，座椅板凳还有货架全部都用木头定制，再添一些吊灯作为装饰。”
准确的说，应该叫muji风，温宁是参考后世无印良品的装修风格，木头在这个年代挺便宜的，尤其是原木，随便去个木材厂花个几百块就能搞定一个店铺的木材用量，再花几十块的工钱请个木工，全屋定制就搞定了。
不像后世，把木材搞成什么实木颗粒板、实木复合板还有纯实木，环保等级从E0到ENF还有什么F4星，国内外的标准还不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价格当然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一个赛一个贵。比起来现在的装修市场还是比较简单的，材料都是实打实的纯实木，价格也不贵。
陆耀对温宁的审美十分信任，听完她描述的方案，拍手道：“嫂子，装修风格听你的，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剩下的你就放心交给我，我去联系木材厂和找木工师傅。”
温宁本来也是这么分配的，笑着道：“那就辛苦你盯着装修，我负责跟文具厂那边对接，争取把合作谈下来，这样我们应该能赶在九月开学前，把书店开起来。”
“好！”陆耀干劲儿十足，当即忙活开。
很快，文具厂那边也有消息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陆振国给了温宁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电话和地址：“这个是你吴叔叔的联系方式，我跟他简单提了一下你的想法，他很感兴趣，希望你可以去他们厂里实地看看，见面详聊。”
温宁接过纸条，兴奋道：“谢谢爸，那我明天就跑一趟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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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闻言，自然地接过话：“正好我这周也有事去卫城，陪你一起。”
战斗机研发设计项目在某些数据计算和材料研发方面遇到瓶颈，领导们研究讨论，想邀请以前化学和数学领域非常有名的一位老教授加入，看看能否解决遇到的问题。
只不过这位教授平反后就退出了学术界，目前在卫城老家静养，不愿接受任何国家单位的聘请。
为这事，上个月，领导让陆进扬亲自跑了趟卫城，去说服老教授。
陆进扬能感觉到对方已经被他说服，但不知道还有什么顾虑，迟迟没有最后点头，所以这周陆进扬打算再去拜访一趟。
有陆进扬跟着，陆振国和秦兰就放心了。
第二天。
陆耀去跑木材厂。
温宁便和陆进扬一起出发去卫城。
陆进扬的行程是昨天定的，所以早上得顺路去单位跟领导报备一声。
他开车载着温宁到军研所单位门口，温宁在车上等他，他下去找领导。
十分钟后，陆进扬回来了。
但身边多了两个尾巴。
……
温宁坐在副驾驶，没开窗户，所以她能看到车窗外的画面，外面的人却看不见她。
便见季明舒跟在陆进扬身后，走到车旁，陆进扬径直绕到驾驶座，季明舒则看了身边的同事一眼，抢先去拉副驾驶的门，手放在门把上，转头自来熟地安排道：“刘同志，你坐后面吧。”
刘磊点点头，直接上了后座。
季明舒满意地勾了勾唇，转身拉开副驾驶的门——
“宁宁？”
没想到副驾驶有人了，季明舒脸上的笑容有片刻凝固。
温宁早在车里就把季明舒的表情尽收眼底，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从兴高采烈地跟在陆进扬身边，到拉开车门笑容逐渐消失。
“早上好明舒姐，看到我你似乎很惊讶？”温宁红唇轻扬，朝季明舒挥挥手。
季明舒抽抽嘴角，干笑了一声，顺水推舟地问道：“是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车上？是要陪进扬一起去卫城？”
“算是吧。”温宁点点头，见季明舒还愣在原地，她漂亮的眉毛微挑，“明舒姐不上车吗？”
季明舒抿唇，转身拉开了后座车门。
一路上，季明舒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温宁能从后视镜看到季明舒的表情，她就是再傻现在也确定了，季明舒对陆进扬绝对有想法。
不需要任何证据，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堪比雷达。
从一开始季明舒出现，话里话外都在跟她显摆和陆进扬过去的情分，她其实就感觉到了。
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觊觎别人的老公，温宁觉得挺膈应的，但是偏偏对方也没明着做什么出格的事，要是自己直接挑明，对方大可否认，倒显得自己格局小了。
所以温宁现在只能忍着恶心，按兵不动。
她倒想看看，季明舒接下来又会暗戳戳地搞什么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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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卫城后，刚好是中午饭点。
几人找了家国营饭店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便去拜访李教授。
温宁跟吴厂长约的是下午三点半，时间还早，自然是先跟着陆进扬去办事。
季明舒见温宁也跟着，不解道：“进扬，我们这么多人去教授家里，会不会太打扰他？我记得我爸以前说过，李教授性子安静，比较喜欢独来独往，本来李教授就对我们有些顾虑，我们再去这么多人，我担心……”
“无妨。”陆进扬冷声打断道。
其实今天陆进扬是打算单独带温宁过来拜访教授的。
谁知道季明舒跟领导提议，说她父亲曾经跟李教授在同一所大学教书，好歹有点同事情分，跟着一起来兴许能帮忙。
领导批准了，陆进扬不好当众驳领导面子，只好提议再带上刘磊一起，
最后就变成了四人行。
季明舒被陆进扬当众反驳，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看向刘磊道：“刘同志，你觉得呢？”
问题一下抛给了刘磊。
刘磊也纳闷呢，这季同志平时挺会为人的，怎么今天这么没眼力见呢？非得跟陆队反着来？
没看到刚才在车上，陆同志虽然在开车，但三不五时的也会侧眸往副驾驶看吗？
他很理解陆进扬的心情，温宁要是他爱人，就那谁看了都挪不开眼的模样儿，他非得天天系裤腰带上不可。
多带个人又不碍事，刘磊果断帮着打圆场道：“人多热闹，也显得咱们对李教授重视，而且留温同志单独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放心，还是一起吧。”
“随你们便，要是最后没谈成，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就成。”刘磊表态完，季明舒便面无表情地甩出一句。
陆进扬看都没看她一眼，领着温宁就往李教授家走。
“走吧季同志。”刘磊拎着带的伴手礼，招呼季明舒跟上。
要不是怕陆进扬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温宁其实还不想跟着他们去，到时候事情成了还好，要是没办成，指不定季明舒把锅甩到她头上。
快到李教授家时，温宁看了看周围环境，二十米远的地方就有派出所，好像也挺安全的，她拉了拉陆进扬的袖子，主动道：“进扬，我就不跟着去了，就在派出所门口等你们吧。”
温宁悄悄冲他眨眨眼睛。
两个人心有灵犀，陆进扬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抬眸看了看不远处派出所的牌匾，思索几秒，沉声叮嘱道：“不准到处乱跑，就在这里等我。”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就放心吧，快去快去，拜拜！”温宁朝陆进扬挥挥手。
李教授家。
“你们随便坐吧。”
李教授指了指客厅方向，语气不冷不热。
看到陆进扬，他就知道今天这些人来的目的。
“李叔叔，您好！”不等陆进扬开口，季明舒便将手里拎着的茶叶放到茶几上，面带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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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教授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小方几，上面摆着一些茶具，他正习惯性地把玩自己的茶宠，听到这话，倒是抬眸打量了季明舒一眼，随后淡淡甩出三个字，“没印象。”
季明舒脸上笑容一僵，不过又很快调整，将茶几上的茶叶礼盒拎到李教授面前来：“李叔叔，听说您喜欢喝茶，这是上面特供的西湖龙井，您尝尝。”
李教授不为所动：“不用了，无功不受禄，这么好的茶叶，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季明舒碰了个钉子，开始打感情牌，情绪一下低落起来，声音略带哽咽道：“您说这话就见外了，于情于理，我都该过来看看您。李叔叔，不瞒您说，我父亲在国外已经去世了，他去世前还记挂着您，知道您受到不公平待遇，也尝试托国内的关系，想帮您早点从农场回到学校。只不过人远在国外，加上他那段时间自己也疾病缠身，所以……哎……”
季明舒叹了口气，红着眼眶，抬手擦拭眼角。
李教授放下手里的茶宠，冷淡的表情略微有些动容，显然没想到季林已经去世，更没想到季林还帮他活动过，但转念一想，当初事发时，季林第一时间就远走国外，时间掐得这么好，肯定比所有人都先收到消息，可却没有向他们透露哪怕一点。
真要有心的话，何至于自己先跑？
想到这，李教授脸上的动容收敛几分，“该说的我上次已经跟这位陆同志都说了，你们不用再劝我了，我不会加入军研所。”
“您是有什么顾虑吗？不妨说出来，兴许我们能帮您解决。”季明舒惨也卖了，感情牌也打了，还是没用，只好又换个方式。
李教授见她一脸坚持的表情，视线扫了扫自己面前小方几上的茶具，突然道：“会泡茶吗？”
啊？季明舒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泡茶有什么不会的。
“那你帮我泡杯茶。”李教授道。
季明舒云里雾里，不过还是上前，找到茶叶罐，打开，从里面倒了点茶叶出来放进茶杯里，然后提起桌上的保温壶，往茶杯里冲水。
她这几年在国外，习惯泡咖啡，就算回国也是喝咖啡居多，甚少泡茶。
印象里，好像她爸就是这么泡茶的。
“李叔叔，您的茶。”季明舒把冒着热气儿的茶杯放到小方几上，心里暗道着这李老头还挺会使唤人，居然让她一个堂堂海外留洋回来的大学生给他泡茶，呵呵。
谁知李教授看都没看一眼桌上的茶，语气十分冷淡地道：“人品如茶品，咱们不是同路人，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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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舒要气炸了，这李教授什么意思？
是拐着弯骂她人品不行所以泡的茶也不好喝？
死老头子嘴真毒！
但事情还没办成，季明舒只能强忍怒意，拼命挤出笑容来：“李叔叔，真不好意思，我在国外待久了，不怎么会泡茶，您是觉得水烫了还是怎么了？您跟我说，我帮您重新泡。”
“不必。”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教授闭了闭眼，不再多说。
季明舒脸上的笑淡了下去，吞咽了一口，她道：“那您跟我同事们聊，我出去转转。”
她把这事儿又推给了陆进扬和刘磊。
反正她已经尽力，到时候没谈下来，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他们三个都要负责。
留下话，季明舒不等屋里人反应，便飞快拿上包出门了。
出门后，她才狠狠吐出一口气，骂了句“fuck”。
死老头子摆什么臭架子！她说一句话，他就顶一句，要不是项目需要用到他之前的研究成果，谁乐意搭理他！
不过，她记得父亲说过，李教授爱茶成痴，可为什么面对她送的特供顶级西湖龙井，看都没看一眼？
难不成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还是说，之前经此一遭，平反后对组织有怨言，仇视权贵了？
那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改送平价一些的茶叶比较好？
季明舒心里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派出所附近，一抬眸便看到在那里等着的温宁。
她眼神暗了暗，随即脸上重新浮起笑容，走上前去：“宁宁，等久了吧？”
温宁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季明舒：“明舒姐，你们跟教授聊完了？”
季明舒摇摇头：“没有，进扬他们还在跟教授聊呢，我出来再给教授买点茶叶。”
温宁没打算管这事儿，点点头。
季明舒道：“哎，这个李教授太难相处了，我都怕进扬这次没办法说服他，要是这样，项目就要停滞了，也不知道领导会不会为难进扬。”
温宁听着这意思，季明舒是想把锅往陆进扬身上甩？
她滴水不漏地回道：“你们三个人都办不了的事，领导应该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会特意为难谁。”
季明舒：“哎，谁知道呢，我打算去那边的茶庄给李教授买点茶，你也帮忙一起挑挑。”
“好。”温宁答应了，跟着季明舒一起去买茶。
倒不是她闲得没事儿非要掺和，而是想帮帮陆进扬。
两个人走到不远处的茶叶店，温宁道：“你之前不是拎了一包茶叶吗？李教授不喜欢？”
季明舒：“嗯，不是很感兴趣，可能不爱喝那种茶，反正连看都没看一眼。”
温宁纳闷，西湖龙井是华国的十大名茶之一，盛产于江浙，属于顶级绿茶，距今有一千多年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唐代，如果真是懂茶之人，不应该看都不看一眼。
除非是对人不对茶。
“明舒姐，你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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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舒：“确定，我看他家里头还专门搞了个小方几，上面摆了些茶壶茶杯什么的，一坐下就在那儿把玩，目光就没从茶具上移开过，肯定喜欢喝茶。”
听到这话，温宁更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想。
绝对是对人不对茶。
不是不喜欢西湖龙井，而是不喜欢送茶的人。
季明舒父亲曾经跟李教授有交情，那这交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这其中就很值得玩味了。
“宁宁，你说再挑个什么茶好？”季明舒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温宁，反正到时候李教授要是不喜欢，那也是温宁挑的，跟她没关系。
温宁也不是傻子：“明舒姐，你决定就好，我不太了解李教授的喜好。”
季明舒心里暗哧了声，只好自己挑了一盒信阳毛尖。
付完钱，她把茶叶礼盒塞到温宁手里：“宁宁，我刚才已经给教授送过茶了，再送也没有理由，这次你去吧，你是进扬爱人，就说是过来看望看望教授。”
温宁想着陆进扬还没从教授家出来，大概率是事情没谈成，她也想帮忙，所以没有拒绝，接过了茶叶礼盒。
季明舒见状勾了勾唇，笑容更甚：“麻烦你了宁宁，那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季明舒也不清楚李教授是不是因为茶叶不符合口味才拒绝，但这次她可不想再去碰钉子，就让温宁去吧，到时候要是李教授喜欢茶叶，她就说是她选的，要是还甩脸子，那丢脸的也是温宁，与她无关。
打定主意，季明舒领着温宁往李教授家走。
陆进扬那边，李教授拒绝了季明舒，但是对陆进扬印象不错，虽然没答应他的请求，可到底没让他为难：“我有一份研究手稿，正好跟你们现在的项目相关，你拿去参考吧。”
“谢谢，其实您不愿受聘于军研所，可以考虑当项目顾问，不用受太多约束，也可以继续您之前对合成材料的研究。”陆进扬沉声劝道。
李教授沉吟一瞬，似乎在思考，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刘磊离门最近，起身去开门。
季明舒领着温宁进门，调整出优雅表情：“李教授，这位是陆同志的爱人，听说您喜欢喝茶，特意去商店买茶，所以来迟了，我刚才就是出去接她。”
温宁把手里的茶叶礼盒客厅茶几上，礼貌道：“教授您好，我叫温宁，是陆进扬同志的家属，最近这段时间时常听我丈夫提起您，说您在合成材料方面的研究对于航空领域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希望有机会能跟您合作。”
“原来是小陆的爱人，你好”，李教授朝温宁点点头，态度也不算热络。
季明舒看着李教授的反应，心里已经有预感，看来温宁这茶叶多半也送不出去。
她还记恨着之前自己泡茶受辱，心思微转，开口道：“李叔叔，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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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必，我已经跟陆同志说清楚了。”李教授不想再浪费时间，当即回绝。
温宁一点没受李教授态度影响，视线扫过不远处小方几上的茶具，反而笑眯眯地道：“听说您特别爱茶，正好我对泡茶有些研究，不如以茶为引。”
君子交友，以茶为引。
听到这四个字，李教授不禁多看了温宁一眼，显然没想到她居然跟他有同样的想法。
这一次，李教授没有回绝，而是在小方几前坐下，“那就尝尝小温同志的手艺。”
温宁唇角弯弯：“稍等教授，我先去净手。”
说完温宁去洗手间找水龙头，把手清洗干净，随即返回客厅，在李教授对面坐下。
坐下后，她把袖子利索地挽起来，一双柔荑白嫩似葱头，纤细柔软，看着就赏心悦目。
季明舒看着，只觉得这一系列动作矫揉造作，心中冷哼，花样再多也没用，死老头不会领情，一会儿就等着被挑刺儿吧！
刘磊则是七分好奇三分担忧，好奇李教授对于温宁泡的茶会有什么反应，担忧万一温宁也讨好教授失败，那今天他们真的就白跑一趟了。
最淡定的是陆进扬，他肩宽背直，静坐于一旁的沙发，自打温宁进来，他视线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他很期待她说的泡茶，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惊喜。
温宁完全不知道旁边三个人的内心想法。
她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扫了一眼方几上的茶具，没发现玻璃杯。
“教授，您这儿有玻璃杯吗？”
噗嗤，季明舒没忍住笑出了声，玻璃杯泡茶？亏温宁想得出来！
泡茶谁不是用搪瓷缸或者瓷杯，只有外行才会用玻璃杯。
她就知道温宁刚开始那些小动作都是虚张声势，实际上根本就不懂茶！
“宁宁，李教授桌上这么多杯子，还不够你用吗？”
季明舒出声道。
温宁没搭理他，而是认真地看着李教授：“教授，西湖龙井有两种泡法，第一种就是用玻璃杯。”
听到她有两种冲泡方法，李教授有点好奇，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两个玻璃杯，递给温宁。
“谢谢。”温宁接过杯子，将杯子置于方几上，右手端起一旁炉子上的小砂壶，往空杯子里倒了大概30ml的水，然后轻微摇晃玻璃杯，让热水在杯子里滚动，杯子渐渐烫了起来。
“这叫温杯，一来去除茶具异味，二来提高杯子温度，激发茶香。”温宁一边动作，一边介绍，接着用茶勺取了一点龙井茶叶，放进杯中，就着刚才杯中那点热水轻轻摇晃，随着晃动，每一片茶叶在杯中舒展，一股独属于龙井茶的豆香渐渐飘散在空中。
“这叫润茶，您试试。”温宁把玻璃杯递给李教授，李教授学着她的动作，轻晃玻璃杯，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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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教授品完茶香，温宁再拿起小砂壶，继续往玻璃杯里注水，“您请看——”
李教授盯着桌上的玻璃杯，随着热水的注入，杯中轻雾飘渺，茶芽在水中上下浮沉，逐渐舒展，或亭亭玉立或旗枪交错，接着慢慢吐露出茶汤的淡绿色，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温宁在一旁轻柔解说道：“西湖龙井茶颜色艳丽，冲泡过程极具观赏性，只有用玻璃杯，才方便将它的美显现出来。”
“原来如此！妙！实在是妙！”李教授恍然大悟，连连惊叹。
他以前没机会喝这种顶级的西湖龙井，但看过不少关于龙井茶的介绍，没有一种是讲用玻璃杯来泡，没想到妙处竟然在此！
温宁清浅一笑，对李教授做了个请的姿势：“现在茶的温度应该刚好，您尝尝。”
李教授端起玻璃杯，轻轻呷了一口茶，茶味在舌尖蔓延，细品之下，顿觉甘香如兰，幽而不冽，果然是顶级龙井，名不虚传。
李教授眼角眉梢都透着享受之意，“温小友果然泡得一手好茶！”
季明舒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在她看来，这泡茶的方法跟她之前根本没什么区别，如果说有，那就是温宁比她会故弄玄虚，什么温杯、润茶，不就是先往杯子里少倒点水吗？
季明舒不服气地道：“那第二种冲泡方式是什么？”
她倒要看看，温宁能不能把这茶泡出花来！
李教授也很期待，放下茶杯，目光慈祥地看着温宁。
季明舒瞧着是故弄玄虚，但李教授却觉得那叫风雅。
温宁不急不缓，接着开始冲泡，“第二种，叫花式泡法，要用带盖子的茶盏配合一些手部动作来泡，看好了您——”
说完，温宁便拿起小砂壶，往茶盏中倒入沸水，盖上杯盖，接着食指和中指夹着盖子上的凸起，往上一提，整个茶盏连同盖子直接提了起来，在空中如同骰子般转了一圈又回到温宁手上，随后温宁将茶盏倒扣在桌上，指尖一转，茶盏便像陀螺一样高速旋转起来。
“这叫温杯。”
温宁介绍完，按住旋转的茶盏，揭开盖子，把里面的水倒掉，紧接着倒入茶叶和沸水，盖上杯盖，将整个茶盏往空中一抛一转，瞬间仿佛一条飞龙在九天遨游，接着720度旋转坠落，稳稳落在她手上。
“这叫飞龙在天。”
温宁把茶盏里的水倒掉，再重新注入沸水，“这叫二注龙泉。”
倒完水，她没有拿茶盏，而是指尖夹着杯盖在茶盏四周快速旋转一圈，“这叫蛟龙脱困。”
接着盖上盖子，连盏带盖直接提起，就像在花式掷骰子一样，在空中舞动，“这叫龙飞凤舞。”
最后茶盏才稳稳落于桌面，温宁揭开盖子，往三个小茶杯里分别倒了一点茶，“教授，请品茶。”
她泡茶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漂亮得让人眼花缭乱，就像用茶盏耍了一回高难度的杂技一般，还是个绝世美人在耍，完全是顶级的视觉享受。
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泡茶的仪式感，简直被温宁拉满了。
看完之后，整个客厅静可闻针落。
没有人看过这种泡茶表演。
李教授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微张，整个人傻愣着完全说不出话来，太惊喜了！
太震撼了！
他自诩懂茶，会泡，却不知道还能泡出花来！
半分钟后，李教授才回过神来，激动道：“人品如茶品，温小友茶如其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温宁淡淡一笑：“教授，您还没尝尝我泡的茶呢。”
“诶！好好！”李教授端起桌上的小茶盏，品了一口，入口清香，如有回甘，仿佛置身于一片人间仙境，美妙至极！
“好手艺！好手艺啊！”李教授赞不绝口。
温宁谦逊一笑：“教授谬赞。”
李教授眉开眼笑：“诶，温小友不必谦虚，我还要像你讨教茶艺呢！回头啊，你这泡茶的手艺能不能教教我？”
温宁不骄不躁：“教您可以，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李教授迫不及待了，还等着学会这套茶艺之后，去茶友面前耍耍呢，到时候绝对惊艳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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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教授往陆进扬那边看了看，得，明白了！
当即大手一挥，主动道：“行！我答应加入你们那什么研究项目！”
什么？
听到这话，季明舒见鬼一样盯着李教授。
刚才他们三个人磨破嘴皮，又是劝又是攀交情，还打感情牌，结果李教授态度冷淡，说什么都不同意加入。
现在温宁就耍了几下茶杯，这死老头居然毫不犹豫地松口答应！
还自降辈分，要跟温宁当朋友？！
还要跟温宁学习！
呵呵了！
季明舒唇边勾起一抹讥讽弧度。
旁边的刘磊也呆了。
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泡茶方式，真是大开眼界！
关键李教授答应松口了！
反应过来，刘磊脸上浮起兴奋笑容，上前激动地握住李教授的手：“太好了，欢迎您加入我们！”
李教授跟他回握了一下，说道，“这都是小温的功劳，我是看在她面子上，才答应你们的。”
李教授直接把话敞开，公然替温宁揽功。
刘磊点着头：“那是那是，回去后我们肯定要跟领导表明，温同志功不可没！”
李教授点点头，一副那还差不多的表情。
接着又笑眯眯地转向温宁：“温小友，现在可以答应把你那套泡茶方式教我了吗？”
温宁这手泡茶的手艺，还是后世跟家里的大堂姐学的，温家人除了温宁父母，其他人都在做生意，温大伯正好就是做茶叶生意的，还是全国连锁的茶叶店。家族聚会的时候，堂姐时常表演花式泡茶，家里的小辈们觉得感兴趣，就跟着学了。
这也不是什么传世秘诀，用不着保密，既然李教授都答应加入军研所了，温宁勾勾唇，大方道：“没问题，反正您以后跟我爱人是同事，什么时候想学，直接通过我爱人联系我就行。”
李教授：“好！那我可记住了！等我去军研所报道后，就联系你。”
温宁爽快道：“随时欢迎！”
李教授眉开眼笑，看向陆进扬，颇有几分羡慕地拍了拍他胳膊：“小陆啊，眼光不错，你爱人很优秀！”
一个高大帅气前途无量，一个长得好看，又泡得一手好茶，真是天造地设，天作之合。
“我爱人一直都很优秀。”陆进扬眸光深深的看了温宁一眼，整个胸腔都是心脏跳动带起的振鸣，温宁又一次给了他惊喜，他唇角微扬，与有荣焉地点点头。
眼看快到去文具厂的时间，陆进扬跟李教授提出告辞：“教授，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这几天您准备一下，下周一单位会派车来卫城接您过去。”
李教授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走吧，我送送你们。”
一行人往门口走，李教授送到楼下。
从李教授家出来，陆进扬要陪温宁去文具厂。
刘磊见状主动道：“陆同志，那你和嫂子先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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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舒本来还想跟陆进扬一起，但刘磊已经把她带上了，她也没理由再留下来，只能跟着一起走。
车上，刘磊跟季明舒坐在一起，还没从刚才的兴奋劲儿里缓过来，一上车便兴奋地跟季明舒讨论，
“诶季同志，你说神不神奇，居然有人能把茶盏连盖带杯直接提起来，还能在空中像摇骰子一样转圈，关键里头的水还不会洒，我真是头一回见！”
季明舒垮着一张脸默不吭声，撇头看向窗外，心道不就是些杂耍的手段，有什么神奇的。
刘磊一点没察觉的脸色，还在自顾感叹：
“温同志可太厉害了，哎，今天要不是她，我们都得白跑一趟。”
“陆队长跟温同志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个人都长得好看，还都特别优秀……你说是不是季同志？”
“我睡一会儿，到站叫我。”听着刘磊喋喋不休地夸温宁，季明舒脸色越来越黑，索性直接把眼睛给闭上了。
这下刘磊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了，嘴唇嗫嚅了几下，最后悻悻地闭嘴了。
文具厂。
陆进扬带着温宁直接去了厂长办公室。
“来了进扬。”吴孟达刚开完生产会回来，看到两人，顿时热情地上前拍了拍陆进扬的肩膀，又笑眯眯地打量温宁。
“吴叔。”陆进扬打了个招呼，转头跟吴孟达介绍温宁。
“吴叔你好，我是温宁。”温宁声音清甜，跟着陆进扬叫人。
“你好小温”，吴孟达眉眼和煦地点点头，抬手指了下旁边的沙发椅，“来咱们坐下说。”
温宁和陆进扬转身在沙发坐下。
吴孟达吩咐秘书出去泡两杯茶，接着看向两人，直入主题道：“小温，我听你公公说你想开一家文具店，是在找进货渠道吗？”
说到正事，温宁神情认真起来：“是这样的吴叔，我手上有一些文具的设计图，想找一家文具厂合作，我出设计图，厂里出原材料和设备，最后销售的利润按比例来分配。”
秘书端着两杯茶进来，正好听到温宁这话，惊得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地上。
我的妈！这同志可真敢说啊！
文具设计图，就那些笔啊本子的，需要啥设计？
而且就这么自信她设计的产品能卖出去？
就算真卖出去了，厂里有了效益，她只出个产品设计图，就想分厂子的销售利润，跟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
况且现在厂里根本经不起任何折腾，再折腾，他们全得失业。
涉及到自己的生存问题，秘书把茶杯放下后，默默站到一边，想听听温宁要搞什么幺蛾子。
吴孟达到底能干到厂长，格局和视野跟秘书都不在一个层次。
他对温宁不了解，但足够了解陆振国，陆振国为人正派，从不徇私枉法，更不会假公济私，用手里的权利给家里人谋私立。
这儿媳妇能让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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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温宁提出的想法，他反应倒是很淡定，面不改色地道：“小温同志，可以先看看你的设计图吗？”
“当然，您稍等。”温宁从有做文具的想法后，便开始做准备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自己装订的图画本，递给吴孟达，“这是我设计的萌宠系列笔记本，专门针对女顾客的，您看看。”
吴孟达翻开本子，只见每一页都画着一个本子的封面和内页设计图，还用水粉颜料把颜色涂出来了。
第一张是小猫舔爪子，本子的封面是粉红色打底，上面的小猫身体是白色，耳朵、脸颊还有四肢有部分黑色掺杂其中，爪子也是粉红色的，而且这猫不是普通的家猫，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猫品种，猫咪正舔着自己的爪子，十分的可爱。
本子里面的设计也很有特点，内页不是单调的横线或者方格，会在不影响书写的地方穿插一些猫咪的元素进去。
第二张设计图，猫咪变成了可爱的兔子，不是写实的那种真兔子，而是经过再创作，变成卡通兔子（朱迪兔），封面配色大胆鲜艳但又非常和谐。
剩下的图也是不同的卡通形象，熊猫、比熊狗、豚鼠（卡皮巴拉）、马（小马宝莉）……差不多有十几种，每一个封面的配色都十分赏心悦目，卡通形象也很生动，吴孟达看得是眼花缭乱，呆若木鸡，完全没想到一个简单的笔记本，还能搞出这么多花样来。
这个年代的笔记本，要么是一片土黄色封面上印着“工作笔记”几个红色大字，要么就是纯色封面上面画一些劳动者雕塑，旁边配字“力争上游”，或者干脆就直接印上“笔记本”三个大字。
卡通画的也有，但那上面的动物，都是实打实的写真，比如十二生肖，就在封面用简笔画画个猴或者画个虎，不讲什么配色，一般是纯色打底，动物就用白色线条来画，跟温宁设计的卡通形象比起来，差别不是一星半点。
“小王，你觉得怎么样？”见秘书也在看设计图，吴孟达询问道。
王秘书如实道：“好看是挺好看的，但这种本子，男同志肯定不会买。”
温宁淡淡一笑，解释道：“这个萌宠系列的笔记本是专门针对女同志和小孩子的，男同志们大多艰苦朴素，用的本子也是单位或者组织发的，女同志嘛，天性浪漫，喜欢漂亮的东西，爱追逐潮流，她们才是消费的主力军。”
听到温宁的话，秘书陷入沉思，有那么点道理，但不多。毕竟他身边的女职工，结了婚的哪个不是精打细算，这本子又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谁闲得没事儿买那么多？
温宁对自己设计的东西很有信心，这些卡通封面都是她亲戚文具厂里的爆款，单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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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叔，您可以找厂里不同年龄层的女同志过来，问问她们的意见。”
温宁提议道。
吴孟达想起自己带儿子去外地出差，儿子在商店看上一本封面是熊猫吃竹子的笔记本，当时自己不让买，结果孩子直接在地上撒泼打滚，最后还是给他买了。可见小孩子确实是喜欢卡通形象的东西。
听到温宁的话，他认同地点点头，吩咐秘书去办公室喊几个女同志过来。
王秘书领命，出了办公室，想想女职工最多的地方，最后直奔工会和后勤办公室。
王秘书走到一半，正好碰到厂里另一个抓管理的张厂长。
王秘书停下来打招呼。
张厂长微微点头：“小王，这着急忙慌地干什么去？”
虽然都是厂长，但张厂长在厂里比吴孟达资历要老，加上平时负责厂里的职工管理，像什么分房、岗位分配调动这些都要经过张厂长点头，所以王秘书不敢怠慢，如实道：“吴厂长让我喊几个女职工去他办公室。”
喊女职工去办公室？
张厂长第一反应就是吴孟达要犯原则错误！神情顿时严肃起来，追问道，“上他办公室干什么？”
“您别误会。”王秘书赶紧解释，“是这样的，有人给吴厂长画了几张笔记本的设计图，想让咱们厂生产，说是女同志肯定喜欢，能卖出去，所以吴厂长让我找几个女职工过去问问意见。”
原来是这样，张厂长点头道：“行，那你去吧。”
“诶，好。”
王秘书匆匆离开，张厂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近厂里各类文具库存积压，这老吴不寻思把库存商品卖出去，还要重新生产，搞什么名堂？
本来厂子效益就不好，再瞎折腾，把厂子给折腾没了，他还当个屁的厂长？不行，他得去看看！
张厂长抬脚就往吴孟达办公室走。
办公室内。
张厂长背着手，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便推门进来了，“吴厂长，忙着呢。”
吴孟达朝他点点头，也没瞒着：“看小温同志的文具设计图，张厂长有空一起看看。”
张厂长就是冲这个来的，闻言毫不见外地往吴孟达旁边一坐，凑上去便盯着他手里的图纸瞧。
看到图纸上五颜六色的插话，张厂长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这些笔记本封面图确实很好看，也很新鲜，不过：
“吴厂长，咱们厂里的货一直是供给卫城的国营商店，还有下面乡镇的供销社，我承认温同志的设计很漂亮，但似乎不太符合他们的采购标准？”
吴孟达也想过这个问题，“我们那些库存文具倒是符合他们的采购标准，可他们采购回去，迟迟卖不出去，又给我们退回来，为什么？因为最后买单的还是顾客，销量好坏是顾客的喜好决定的。”
这话倒是把张厂长给堵着了，他皱紧眉头，一言不发。
吴孟达道：“张厂长，小温这批文具是专门给女性顾客设计的，我已经让小王去喊厂里的女同志们过来测评一下这些文具，看看大家的反响如何。”
跟张厂长说完，吴孟达又转头看向温宁：“小温，你还设计了别的产品吗？也拿出来看看。”
“还有一组橡皮的设计”，温宁把图纸往后翻，指给吴孟达看，“目前市面上的橡皮不是白色就是黄色，味道也不好闻，除非是需要使用，否则顾客根本没什么购买欲望，更不可能重复去购买。”
“所以我对橡皮这款产品进行了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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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点点头，这个他懂，一般设计出一组形象，都会运用到各类产品上。
温宁接着说：“第二种方案是把橡皮做成不同的形状，比如各种水果、蔬菜、动物造型等等，甚至还可以在橡皮里面加入香料，让橡皮的味道丰富起来。您看像苹果造型的橡皮，就让它有苹果的味道。橘子的就做成橘子香味。”
温宁指着图纸上一组水果造型的橡皮讲解，“这样顾客有了苹果橡皮，可能看到梨子形状的也会想买，甚至闻到橘子味的橡皮又会有购买冲动，通过不断创新我们的产品，来刺激顾客的购买欲，进而提升销量。”
吴孟达还真没想过一块简单的橡皮可以玩出这么多花样，橡皮在他们厂的各类文具中，销量一直是垫底的，可如果按温宁说的这么一改动，一些女顾客和小孩子肯定会很喜欢。
“不错啊小温！你这些想法很有创意！”吴孟达肯定道。
张厂长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图纸，却不是很认同，皱眉道：“一块橡皮而已，搞那么多花样有什么用？橡皮就是用来擦铅笔的，就算设计出花来，还不是一样的功能，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我要是顾客，我肯定不会选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温宁细声解释道：“张厂长，我这些文具是专门针对女性顾客设计的。”
言下之意，他这种大直男理解不了很正常。
张厂长没想到会被一个年轻人质疑，轻哼一声，“我不是顾客，但我好歹也管理文具厂十几年了，我还不了解什么好卖什么不好卖吗？你信不信，你这些东西生产出来，根本卖不出去！大家也就看个新鲜！”
“诶张厂长，我倒觉得小温的设计很有意思，不如我们听听女同志们的意见再考虑采不采纳。”吴孟达出声道。
张厂长笃定道：“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吴厂长，我知道这两年厂子效益差，你着急想要做出什么成绩，但你也不能病急乱投医，拿全厂职工的饭碗开玩笑。”
这帽子可不小，吴孟达脸色郑重起来：“张厂长，我没拿职工饭碗开玩笑，想要厂子提升效益，就必须进行产品创新，否则如何去跟其他文具厂竞争？”
张厂长也来劲儿了：“降本增效啊！与其做些效果不确定的创新，还不如好好研究怎么把原产品的成本给降低，别家卖一块的产品，我们卖九毛，我就不信大家不买？”
吴孟达：“那你说，笔记本这种商品，如何降低成本？原材料价格是固定的，工人每天的产能也固定，你所谓的降本只有两个方式，一是偷工减料，二就是剥削压榨工人！”
剥削工人，那可是资本主义干的事，张厂长脸色一白：“我可没这么说！”
吴孟达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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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厂长烦躁地捏了捏拳头：“行啊，那就等着看女同志们的反馈，要是大家都不支持，吴厂长可别一意孤行！”
说完张厂长又不悦地瞥了温宁一眼，这害人精，瞎出什么馊主意，指不定是对家厂子派过来捣乱的。
正想着，王秘书带着好几个女同志进来了，还有厂里职工刚放学的孩子，两女孩，一个初中，一个高中。
一次性把温宁说的目标受众都给找齐了。
“吴厂长、张厂长。”大家战战兢兢地站成一排，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吴孟达态度和蔼地看向众人：“你们别紧张，让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关于厂里产品创新的意见，你们先看看这些设计图——”
吴厂长把温宁的设计图展示出来，跟众人介绍了一下产品，接着道，“如果商店里销售这类的笔记本和橡皮，你们会不会掏钱购买？如实说就行。”
几个女同志看了看设计图，有个大胆的问道：“吴厂长，咱们厂是要生产这种笔记本吗？”
吴孟达道：“还不确定，不过这些产品的受众主要是女同志，所以想听听你们的反馈，大家畅所欲言，不用有顾忌。”
之前厂里的产品从来没问过她们意见，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儿，所以大家态度都很认真，仔细翻看着设计图，代入顾客的身份去考虑。
办公室内一时安静起来。
吴孟达双手紧张地握成拳，放在自己膝盖上，等着大家反馈。温宁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一次机会，他想创新，可没什么头绪，温宁的这些设计图正好打开了他的思路，文具，不一定要做得一板一眼，完全可以丰富多彩，大胆创新。
张厂长双腿交叠，背舒服地靠在沙发椅，脸上则是一副早就预见结果的表情，反正如果是他媳妇儿在这里，看到这些花里胡哨的本子和橡皮，肯定会说钱多烧的，买这些没用玩意儿。
陆进扬在一旁静静陪伴温宁，垂在身侧的大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无声地安抚，温宁感受到手背传来一阵温热，侧眸，对上陆进扬深邃似海的眸，她当即俏皮地冲他眨眨眼睛，她没紧张，大不了这个厂子不合作换个厂合作呗，肯定有识货的人。而且她的设计远不止本子和橡皮，只不过这两个单品是目前最容易生产的，文具厂基本都有设备。
漫长的一分钟后，那几个女同志终于看完了全部设计图。
办公室内忽然哗地一下喧闹起来。
两个女中学生表示：“我喜欢这个兔子本！好可爱呀！”
“这个猪猪本子也好看！粉色的太招人稀罕了！”
年轻女同志表示：“猫咪本好看，看着又软又乖，我心都融化了！”
家里有娃的女同志表示：“哎呀，我儿子要是看到这些本子肯定走不动道了，撒泼打滚的都要让我给她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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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儿也是，她就爱卡通画的，可惜市面上可以选择的款式太少了！”
“吴厂长，这个本子咱们厂里打算什么时候生产呀？到时候别忘了让我们内部职工优先购买呀！”
听到大家的反馈，吴孟达脸上瞬间浮现惊喜的表情，又继续指着后面的橡皮设计图让大家看。
还有橡皮？
众人往后一翻，看到那些造型各异的图像，顿时惊呼：“呀！这、这是橡皮吗？！造型也太别致了，居然是一串葡萄！”
温宁道：“这种橡皮还可以在材料里加上葡萄香味，使用起来香香的。”
女同志们惊叹：“真的吗？太神奇了！我会忍不住吃掉的！”
温宁弯唇一笑，觉得这个年代的人好淳朴。
不过市面上很多商品匮乏，可以选择的款式不多，稍微有点什么不同的花样推出来，大家都很追捧。
仅仅看了本子和橡皮的设计图，女同志们便已经兴奋得不行。
看到大家的反应，张厂长不信邪地盯着这群女同志：“咳咳，你们要实话实说，这些玩意儿你们真的愿意掏钱买？”
女同志们十分诚恳地点点头：“愿意呀！一个本子或者橡皮又没多少钱，买别的买不起，买点文具还是没问题的。”
“对呀！这些橡皮太好看了，一整盒才几块钱，我都想买一盒回去收藏了。”
这群败家老娘们！张厂长砸砸嘴，脸色很是难看。
听到大家的话，吴厂长脸上的紧张神情一下就放松了，他让王秘书把女同志们带出去，才看向张厂长：“职工们的反馈你看见了吧，产品创新这个策略是正确的，我打算生产一批去市场上试试水。”
张厂长这次没反对，不过又提出新问题：“那仓库里的那些文具怎么办？上一次厂里投产了五千支圆珠笔，只卖出去五百多支，剩下的全在库房，难不成就这么放着？”
提到圆珠笔，吴厂长也有点愁，那批圆珠笔质量没问题，价格也跟别的厂差不多，可就是滞销，吴厂长摸着下巴沉思。
温宁忽然道：“吴厂长，可以给我看看你们厂的圆珠笔吗？”
“当然可以”，吴厂长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把抽屉拉开，拿出几只圆珠笔，递给温宁。
温宁看着手里的笔，按压设计，蓝色的塑料外壳，温宁找了张纸，捏着笔写了几个字，一下就发现问题所在。
这个笔不好写。
笔身太细了，捏在手里打滑，需要用力捏紧，这样写起来就有些费力。
温宁指出问题，提议道：“吴厂长，您可以在手指握笔的地方加一个塑料软胶套，这样可以增大手指和笔之间的摩擦，不容易打滑，而且握起来舒服很多，就像这样——”
温宁随手用笔给在纸上画了一根圆珠笔，然后给笔身加上胶套。
这个设计放在后世不起眼，但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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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个设计好！实用！关键胶套可以单独加到笔身上面，这批笔有救了！”吴孟达激动得拍了几下桌子。
“张厂长，你觉得怎么样？”吴孟达询问道。
对这个创意，张厂长没话说了，他承认确实很精妙，不过：“仓库里除了圆珠笔，还有一大批别的产品，什么铅笔、本子、橡皮、直尺……你要投产新产品，积压的库存必须尽快销售出去，否则今年年底，工人的工资就发不出来了！”
温宁算是看出来了，这张厂长就是来阻止吴厂长跟她合作的，她解决一个问题，他就提出一个问题。
温宁的好胜心被他完全给激发出来了，她今天还非得把这合作谈成！
吴厂长皱眉挠头，还在发愁怎么解决库存商品，温宁出声道：
“吴厂长，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把这些库存商品组合销售，比如把尺子、本子、铅笔、橡皮等做成一个文具礼包，打包销售，专门针对开学的学生。当然礼包的价格肯定比单买要便宜一些，这样对顾客才有吸引力。”
打包销售？
吴厂长眼睛一亮，这想法不错：“哎呀小温同志，你真是销售奇才啊！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温宁谦虚一笑，“要是不想降低价格，其实还有一种销售方式，文具盲盒。一个盲盒就是一个文具套装，用你们的库存商品自由组合，顾客购买前看不见里面具体的产品，付钱购买之后才能拆开。这就跟抽奖一个道理，利用那种未知和不确定性，刺激大家购买。”
其实盲盒的前身可以追溯到明治末期的日本，当时商家为了销售卖不出去的尾货，设计出了“福袋”，跟花钱抽奖一样，买个福袋，可能会抽到价值较高的物品，也可能抽到推销不出的积压商品。
但这些销售方式，在七十年代的华国简直闻所未闻。
吴孟达被温宁说得一愣一愣的，惊讶得下巴都快合不拢了，这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销售方式？！
不过光是听着，他都想买个文具盲盒拆了。
“小温同志！你这个方法太绝了！”
旁边的张厂长也听得一脸震惊，直愣愣地盯着温宁，说不出话来。
之前还觉得温宁是在瞎折腾，但现在听完她说的销库存的方法后，心里的偏见也渐渐消失了，这女同志有点东西啊！
温宁看两人这求知若渴的表情，趁热打铁把她的另一款产品给推了出来：
“吴厂长您看，这个叫平安符香囊，上面绣着不同的祝福话语，比如什么金榜题名，平安顺遂，财源广进什么的，这个也可以像盲盒一样销售，给自己买可以，送人也可以。”
“关键这个盲盒商品，可以刺激大家重复购买，比如你想买个金榜题名的香囊，但买到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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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达看着设计图上精巧别致的平安符，别说，这些玩意儿看着挺没用，但要是他儿子考试，他肯定得买个“金榜题名”的平安符给挂上，主打就是一个迷信。
听完温宁的介绍，吴厂长是彻底被说服了，现在就看张厂长的意见了：“张厂长，你觉得怎么样？”
张厂长一开始担心的就是库存没销售完又生产新产品，但现在温宁提出了库存解决方案，张厂长松口道：“我没意见，你看着办就行。”
张厂长点头同意后，吴厂长就跟温宁继续谈后面的合作细节。
最后双方签了个合作协议，温宁提供设计图，并且作为文具厂的经销商，不用支付任何货款就可以代销厂里的商品。至于利润分成，温宁占销售利润的20%了。
“小温同志，合作愉快！”吴孟达站起身，向温宁伸出手。
“合作愉快！”温宁笑眯眯地回握。
签完合同，温宁和陆进扬开车返回首都。
车上，温宁喜滋滋地将合同装进文件袋，然后放回挎包，转头看向陆进扬：“进扬，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这一天，她又是花式泡茶，又是画设计图，她就不信陆进扬那么聪明的人，对她的身份没有怀疑。
她已经做好坦白的打算。
只要陆进扬问，她就诚实地告诉他。
不过穿书的事情要稍微包装一下。
她怕他接受不了。
车子外面没人，温宁坐在副驾驶，身子下意识地向陆进扬那边靠了靠，抱着他胳膊，目光亮晶晶地望着他，等着他开口。
对上她水光盈盈的目光，陆进扬忽地捏住她的下巴，漆黑瞳眸深沉似海，他什么都没说，俯首便是一记深吻。
吮吻的力道渐渐加重，温宁有些眩晕地闭上眼睛，全身像是有电流划过，从头软到脚，陆进扬索性把她拎到腿上抱坐，双手托着她的后背，温热的唇在她唇瓣一下一下厮磨，声音又低又哑：
“宁宁。”
“不管你是谁。”
“你都是我的，我最爱的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想过跟陆进扬坦白后的情景，但没想到会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爱她爱得根本不顾她的来历了吗？
心中划过一抹甜蜜，温宁趴在他怀里，白嫩指尖轻轻戳着他心口的位置，声音软绵绵的：“你就不怕我是间谍？”
陆进扬大手握住她作乱的手指，温暖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指：“你不是。”
温宁：“就这么相信我？”
陆进扬俯首在她额头吻了吻，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低沉：“嗯，相信。”
温宁心里一暖，瞬间坐直身子，手臂亲昵地圈住他的肩膀，水光盈动的目光扫过他俊朗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出自上帝之手的完美轮廓，最后直视着他的眼睛，红唇凑到他唇角亲了亲，柔声道：
“进扬，我也爱你。”
陆进扬后背一绷，心弦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弄，余音震颤，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开去。
“宁宁，是你先招惹我的。”
陆进扬声音低哑，幽深的眸暗光沉降，下一瞬便抬手捏住温宁的下巴，低头彻底封住她的唇瓣……
温宁知道陆进扬忍耐力强，存了心撩拨他，在他身上不停点火。
最后撩拨得陆进扬浑身紧绷，恨不得一口给她吞下去，野兽般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哑着嗓子挤出一句话：“回家收拾你。”
车子飞驰在回京的路上。
到家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过。
见客厅没人，陆进扬忽然一把打横将温宁抱起来，温宁身体腾空，吓了一跳，小腿在空中踢来踢去，手指揪住他耳朵，“你干什么呀，放我下来呀……”
陆进扬不管不顾，抱着她便大步迈上楼。
温宁脸颊发烫，生怕两人这样子会被家里人撞见，索性把脸埋在陆进扬怀里。
陆进扬抱着她走到卧室门口，踢开卧室门，随后再一脚踢上，走到床边，将她往床上一扔——
这妖精，撩拨他一路。
要不是他自控力强，半路非得……
他憋得快爆炸了。
一边目光沉沉地盯着床上的人，一边抬手解军服扣子。
温宁被他的眼神烫得身子一缩，娇滴滴道：“我饿了，想先吃东西。”
“先吃点别的。”
陆进扬嗓音低沉沙哑，抽掉军装腰带，往地上一扔——
“唔…”
“轻点呀……”温宁伸手推他的肩膀。
咚咚咚。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秦兰的声音传了进来：
“进扬！你回来了吗？”
“明舒出事了！”
“你快跟我去看看！”
听到季明舒的名字，陆进扬趴着不想动，眸中的火热渐渐褪去。
温宁推了推他：“妈叫你呢，快起来。”
陆进扬从胸腔挤出一声低沉的闷哼，捧着温宁脸蛋恋恋不舍地亲了亲，才从床上起来。
温宁也赶紧把衣服穿好，坐起身。
陆进扬三两下穿戴好，走到门边，开门。
“怎么了妈？”
秦兰着急道：“明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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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我爸呢？”
秦兰：“你爸出差了，下午走的，这一趟估计得大半个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妈”，温宁也收拾妥当走过来。
秦兰看了她一眼，安排道：“宁宁，你在家休息吧，我跟进扬过去就行。”
温宁反正衣服都穿好了，也好奇季明舒到底出什么幺蛾子了，毕竟下午从卫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温宁不动声色道：“妈，我和进扬去吧，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
秦兰明天早上正好排了个手术，对方是大领导，手术日期早就定好的，临时换主刀医生也不太好，如果晚上没休息好，肯定会影响手术状态，秦兰想了想道：“那行，你跟进扬去吧，有什么事儿随时打电话回家。”
“放心吧妈。”温宁点点头。
西城公安局。
审讯室外面的走廊，灯光惨白黯淡。
季明舒刚做完笔录，独自靠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她神情憔悴，昔日精心打理的波浪长发早已散乱打结，身上裙子也皱皱巴巴，整个人都透着狼狈。
路过的女公安看到她，给她倒了杯热水，递到她手里：“喝点水吧，刚才已经打电话通知你家属了，应该很快就到。”
“谢谢。”季明舒低着头，声音低落。
女公安拍拍她肩膀：“放心吧，没事了，等我们调查取证完，对方应该会判个十年以上，不会再有机会骚扰你。”
女公安话音刚落，温宁和陆进扬就到了。
听到脚步声，季明舒忽地抬起头，看到陆进扬的那刻，她放下手里的水杯，起身便跑过去扑进陆进扬怀里，手臂藤蔓似地缠住他的腰，“进扬！”
“你终于来了！”
她低声呜咽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瞬间打湿了陆进扬胸前的衣服。
事发太突然，又许是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陆进扬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眼中闪过几分愠怒和惊慌，当即大手一抬，钳住季明舒的胳膊就往外拉，声音冷得吓人，“松手。”
季明舒被强硬地扯开。
眼泪越发汹涌。
陆进扬忍着不耐，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季明舒只是哭，也不回答。
温宁在旁边也是懵的。
没想到季明舒会突然抱住陆进扬，明知道季明舒对陆进扬有意思，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那一刻，温宁心里是极其不舒服的，甚至想过转身就走。
可陆进扬第一时间把人拉开了。
温宁心里那点不舒服稍微消退一点，加上季明舒的状态确实不对，温宁只好强压下自己的情绪，询问旁边的女公安：“同志，我们是她朋友，发生什么事儿了？”
女公安同情道：“她差点被人耍流氓了，还好有人听到声音，及时报了公安。”
温宁：“对方人抓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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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公安朝对面的审讯室努努嘴，“抓到了，在审问中，估计也快出来了。”
都是女人，碰到这种事，温宁能理解季明舒崩溃的心情，也不打算跟她计较别的，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安抚道：“别害怕明舒姐，不会有事儿了。”
“谢谢，这么晚，给你们添乱了。”季明舒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
陆进扬也听到了公安的话，一时面色凝重，询问道：“公安同志，嫌犯是单位内部的还是外面的？”
军研所家属院管理还算严格，出入都需要登记，按理是不会出事。
公安正要回答他的问题，审讯室的门开了。
两名公安一左一右押着一个男人出来。
男人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高170左右，背头，头发根根分明，打着摩丝，五官比华国人要立体一些，有几分混血长相。
男人出来后，先是抬眸看了眼对面的季明舒，再看到旁边的陆进扬时，忽然眼神一凛，面容扭曲，整个人飞快往左右公安身上一撞，挣脱钳制，抬脚便狠狠地朝着陆进扬踹过去——
嘴里同时飙出脏话，“fuck！”
陆进扬反应迅速，在男人作势冲过来的时候便侧身躲开，右手握拳，抬手对着男人的脸挥出一拳。
男人惨叫一声，不但没躲，反而更加凶狠地朝着陆进扬反击。
旁边的公安几下上前摁住男人。
“周晋南！你疯了吧你！给我住手！”季明舒也反应过来，闪身挡在陆进扬面前，冲着男人大喊。
男人的拳头被她生生逼停，僵在半空，咬牙喘着粗气儿，双眼火光冲天地瞪着季明舒：“是不是他！啊？你偷偷跑回国，还要跟我离婚是不是就因为他？”
季明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否认道：“不是！你别在这儿胡说！”
周晋南显然不信，一张脸愤怒抖动，抬手指着她身后方向：“我胡说？他是不是就是那个陆进扬？你天天想着念着做梦都在喊他的名字！”
轰——
男人的话好似向四周投下了一颗炸弹，引爆后，所有人都陷入短暂的失觉。
陆进扬面色错愕。
温宁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季明舒和周晋南。
周围的公安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几秒后，公安同志回过神来，指着周晋南，问季明舒：“季同志，你不是说你跟这位同志不认识吗？”
刚才做笔录的时候，季明舒一口咬定跟对方不认识，说对方突然冲进她住的地方，意图对她耍流氓。
现在听两人对话，明显是认识的！
而且还是夫妻！
还准备离婚！
离婚的原因又牵扯了另一个男人。
这……
公安脸上表情复杂。
听到公安的问题，季明舒面色有几分难堪，张了张嘴，颓然地开口：“他是我前夫，我们正在办理离婚中。”
周晋南冷笑：“前夫？季明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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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男人又愤愤不平地看向公安：“同志，你们都听见了吧？我没说谎，我是她丈夫，我跟她拉拉扯扯只不过是夫妻吵架而已，至于吵架的原因不用我多说吧？你们也是男人，要是你们老婆给你们戴绿帽，你们能忍这口气？能不愤怒？不找她问清楚？”
季明舒否认道：“我没有给你戴绿帽！公安同志，你们把他抓起来，他就是个疯子，情绪不稳定，常年都要靠吃镇定药才能正常生活。”
“我是美国人，我看谁敢抓我！”周晋南压根不怕，他是中美混血，但拿的是美国身份，华国这边想抓捕他，必须要先跟大使馆交涉。
公安为难地看向季明舒：“季同志，要是你和周同志是夫妻的话，这件事性质就不一样了。”
季明舒咬了咬牙：“可他意图对我……”
公安道：“这个很难判定，一是对方未遂，且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二是你们是夫妻关系，刚才录口供的时候，周同志说你们是拉扯，夫妻打架，不是要侵犯你，所以……这事儿你们只能自己和解，我们管不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时代的立法还不算完善，对这种情况，公安处理起来也很棘手。
公安松开对周晋南的钳制，恢复自由，周晋南转身就要去拉季明舒的胳膊，“跟我回美国！”
季明舒面无表情地甩开他的手，人往陆进扬身后躲：“我不会回去，离婚协议已经寄给你了。”
看着她靠近陆进扬，周晋南顿时怒火中烧，抬手指着陆进扬，跟一旁的公安控诉道：“同志，你们看到了吧！你们要抓就该抓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陆进扬捏紧拳头，一双黑眸结满冰霜，要不是军人的身份限制，他现在已经用拳头解决问题了。
深吸口气，他眼神冷锐地射向周晋南，声音没有一点温度，一字一句道：“我没有破坏你们的家庭，我跟季明舒之间清清白白，我爱人就在这里，我们感情很好，请你停止对我的污蔑。”
说完他下意识地看向温宁，心跳砰砰跳动，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温宁会误会。
周晋南也跟着他的视线往旁边看，目光落到温宁那张脸上时，瞳孔微微一缩，接着便嘲讽似的勾勾唇，对温宁道
“这位同志，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过都是他们爱情的替身而已。你还不知道吧，他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在美国的时候，我多次看到我太太对着你丈夫的照片发呆，做梦也喊的是你丈夫的名字，有一次她喝醉了，躺在我身下，还捧着我的脸叫你丈夫的名字，你说，他们之间没点什么，谁信？”
要是温宁不认识季明舒，肯定是不信这种话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温宁觉得周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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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色淡淡，没什么表情地瞥了季明舒一眼。
季明舒却仿佛被温宁的眼神扇了一巴掌，难堪、尴尬还有些心虚。
她脸色涨红，难堪地捏紧手指，解释道：“宁宁！你别听他瞎说，他故意说这种话，就是为了栽赃我！我跟他离婚是因为我们没有感情了，我不想跟他过下去了，跟进扬无关！”
“没感情？”周晋南听到这话，气得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当初季明舒到美国，被人骗光了钱，正好赶上季林查出癌症，需要一大笔治疗费，无奈之下只能找唐人街的地下钱庄借钱，后来一边打工一边还钱，结果挣钱的速度根本赶不上高利贷的利息，这个时候，她碰了周晋南。
周家在唐人街开饭店，家底殷实，周晋南自己经营了好几家餐厅，收入不错。
季明舒便主动跟他示好。
恰好碰到高利贷追债，知道季明舒的遭遇后，周家又恰好跟钱庄的二当家有几分交情，对方抹了一半的利息，就这样让周晋南把钱给还上了。
后面就是水到渠成，周晋南和季明舒恋爱结婚，周家送季明舒去上大学。
“季明舒，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碧池！当初你欠了一大笔高利贷，要不是我替你还，你早就被唐人街的黑帮抓到红灯区抵债了！你为了报恩自愿嫁给我的，说什么感情可以培养，现在知道我要破产，你又说没感情要离婚，还自己撇下我偷跑回华国找你的青梅竹马再续前缘，呵呵，婊子无情这句话真是被你演绎得淋漓尽致！”
随着周晋南抖落的信息越来越多，季明舒脸颊仿佛被火撩过，整张脸从脖子红到耳根。
她涨红着脸，艰难地挪动嘴唇：“周晋南，我们两个的事，你一定要在这里说吗？那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婚内出轨，在外面包养了两个留学生？你每个月固定往两个陌生账户转钱，我找人查过户主，都是州立大学的女学生！银行转账记录我都打印出来了，早就交给了律师，怎么律师没通知你吗？”
周晋南听到这话，刚才还气得发抖，现在一下如同被人从头到脚浇了盆凉水。
他张了张嘴，解释道：“那、那都是误会，那些是我资助的贫困生。”
季明舒不屑撇嘴：“你编的理由你自己信吗？你自己出轨还把离婚的责任推到我头上，你还是个男人吗？敢做不敢认！”
周晋南嗫嚅了一下，一下说不出话来。
看两人一来一往吵得热闹，温宁算是把事情理清楚了。
“你们两人一个婚内身体出轨，包养小三，一个精神出轨，惦记别人的老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离不离婚是你们的事，要吵自己回家吵，别把我和我爱人扯进来，大晚上的，没心情陪你们在这儿瞎耗。”
丢下话，温宁转头就走。
陆进扬一见她走了，赶紧提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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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像钉子一样扎进她心里。
这大半年，季明舒和陆进扬天天在一个单位，一个科室，朝夕相处。
上次她去单位，看到季明舒帮陆进扬洗杯子，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结果现在想来，她没看错！
陆进扬是什么心情她不知道，但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季明舒心里肯定很甜蜜！
再联想到周晋南刚才说的那些话，季明舒曾经捧着周晋南的脸叫陆进扬的名字，那画面，只要一想到，温宁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一个觊觎她老公的女人，天天在跟前转悠，暗戳戳的关心，宣誓主权，被发现了就打着姐姐关心弟弟的旗号，偏偏还拿对方没有办法，搁谁不膈应？
情绪上头，温宁完全把今晚因为什么来公安局给忘了，深吸口气，抬腿便径直往外走。
一口气走了好几百米，夜风吹拂在脸上，把人给吹清醒了，温宁才冷静了些。
想到婆婆秦兰叮嘱的话，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今晚上如果不把季明舒安顿好，就这么回家，估计婆婆知道了，觉都睡不安心。
算了，温宁深吸一口气，还是打算倒回去找季明舒。
结果一扭头，跟后面的陆进扬撞了个正着。
温宁瞧着他就来气。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儿也不怪陆进扬，他已经跟季明舒保持距离，但把不住对方对他有意思，总往上贴。
“宁宁。”看到温宁突然回头，陆进扬声音紧绷，漆黑眸底透出几分紧张。
温宁虽然不生他气，但心里还是不痛快，冷淡地瞥他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不管你的明舒姐了？”
陆进扬被她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得心头刺痛，小心地抬手去牵她的手：“生气了？”
温宁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触碰，小脸冰冷：“没有，赶紧把季明舒叫上，回家。”
陆进扬不解：“回哪儿？”
温宁语气平静：“我们家。”
陆进扬冷着脸：“为什么要回我们家？我们送她回军研所家属院就行。”
温宁瞪了他一眼：“万一周晋南再骚扰她怎么办？难不成大半夜再来一次公安局？”
只有回陆家，今晚这事儿才能消停。
陆进扬寻思也是这个道理。
两个人又返回公安局。
公安局门口。
周晋南还在跟季明舒掰扯。
两公安见状只能强行将周晋南拉开，“周同志，我们送你回宾馆。”
说是送，实际上一人一边拉着周晋南胳膊，不让他再靠近季明舒。
周晋南也不着急这一时，反正他这次来华国，有的是时间陪季明舒耗。
他挣脱开公安的钳制：“你们不用送我，我自己找得到路。”
他就住在外交宾馆，离这边不远。
季明舒心力憔悴，丧着一张脸往外走，刚走了两步，便看到一辆军用吉普停在门口。
“上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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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舒想也没想地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疾驰而去。
一路上，季明舒不停搅动手指，在后视镜里看看陆进扬，又看看温宁，终于没憋住，嘴唇动了动，开口解释道：
“进扬，宁宁，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们。我前夫的话你们别放在心上，他脑子有问题，胡编乱造的。”
陆进扬沉着脸，视线盯着前面的路，没有应声。
温宁也没说话。
季明舒有些尴尬地扯扯嘴角，又继续道：“宁宁，我跟进扬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别误会，千万别因为我前夫那些话，跟进扬置气，影响你们的感情。”
温宁终于偏过头，从后视镜里不冷不热地瞥了她一眼：“明舒姐，你听过一句话吗？这世界上有三种东西是藏不住的，贫穷、咳嗽和爱。我没误会，你别自欺欺人就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
她就不信季明舒还能舔着脸说对陆进扬没感情。
果然，季明舒不吭声了。
温宁嘲讽地勾勾唇。
车内再次陷入安静。
陆进扬脸色阴沉地加快车速。
陆家。
秦兰心里记挂着季明舒，怎么都睡不着，她是真的把季明舒当半个女儿来看，现在季家没人了，她这个当干妈的，肯定要多照顾几分。
就这么悬着一颗心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索性穿上衣服起床，去客厅坐着等。
没等一会儿，便听到门口有响动。
接着看到温宁带着季明舒回来了，陆进扬脸色冷沉地走在后面。
“没事儿吧明舒？”
“受伤没有？”
顾不上别的，秦兰赶紧上前拉着季明舒上下打量。
季明舒唇角努力扯出一抹笑，摇摇头：“我没事儿兰姨，让你担心了。”
秦兰拉着她在沙发坐下，打量着她的脸色，关切道：“到底出什么事儿？怎么闹到公安局去了？”
季明舒抹了抹眼睛，无奈道：“我前夫不同意离婚，所以跑来华国找我闹，今晚还跑到我宿舍骚扰我，让你们跟着操心了，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找谁求助，在国内最亲近的人就只有你们了……”
“离婚？”秦兰被她这一大段话炸懵了。
季明舒才多少岁啊？怎么就要离婚了呢？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婚姻幸福，哪个女人会离婚呢？会走到这一步，肯定也是过不下去了。
想到这，秦兰更心疼季明舒，拍拍她肩膀安抚道：“没事儿，你这么优秀离了还能再找，以后你就在家里这里住下，上下班跟进扬一块儿，这样你前夫就不敢再来骚扰你了。”
季明舒感动地抱住秦兰，“兰姨，还好有你。”
温宁没心情在这儿跟季明舒演戏，人安全送回来，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她面色如常地对秦兰道：“妈，我上楼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秦兰这才想起温宁来，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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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往楼上走，陆进扬跟在她身后。
两人前后脚回到卧室。
一进房间，温宁什么话都没说，便开始换睡衣。
换好衣服，她掀开被子，往床上一趟，然后整个人往床里面挪，转身背对着陆进扬。
陆进扬跟着换睡衣，一上床，火热的胸膛便贴上温宁后背，铁钳般的胳膊从后面将她揽进怀里，声音低沉沙哑：“生气了？”
温宁不吭声。
虽然知道他也是无辜的，但心里就是堵着一口气，不舒服。
见她不搭理自己，陆进扬这心慌得跟什么似的，上战场都没这么怕过，他抓过她的手，握在掌心，粗粝指尖轻轻摩挲她细嫩的肌肤，声音低冷：
“我对季明舒绝对没有超过姐弟之间的感情，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也不知道她对我……总之，我以后会跟她保持距离，别生气了好不好？”
温宁身后烫得要起火了，手背也酥酥麻麻，好像有电流蹿过，她抽回手，蜷起腿往床里面挪，无形地跟他拉开距离。
“宁宁，看我一眼？”
“嗯？”
她一往里，陆进扬便跟着追过去，一身钢筋铁骨抵着她，搂在她腰间的手几乎要将她摁进身体里。
“你弄疼我了……”温宁终于忍不住嘤咛出声，扒拉他横在她腰间的大手。
见她终于肯搭理他，陆进扬不仅没松开手，反而一只手臂从她腰下穿过，然后微微用力，将她身子掰了过来，温宁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整个人便被陆进扬给搂进了怀里。
“干什么呀~”她娇斥一声，双手横在胸前，去推他硬梆梆的胸膛。
“别动。”陆进扬声音忽然沙哑得吓人。
温宁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过来，羞得脸颊发烫，一动不敢动。
看着她含羞带怯的模样，陆进扬眸光忽然幽深起来，横在她腰间的手上下摩挲，薄唇开启，“别折磨我了，乖乖。”
他黑眸深邃似海，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温宁被他目光烫得脸红到了脖子根，莹白耳垂也染上绯红，她局促地低下头，嗔怒道，“不想被折磨就找你青梅竹马去，她还没睡……”
这话一出，温宁自己都觉着透着酸味。
受不了地想把脸埋进被子里。
陆进扬当然也听出来了，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轻咬她耳朵，低低的嗓音里藏着一丝喑哑，“我就找你，这辈子只心甘情愿被你一个折磨。”
“我爱你，乖乖。”
“不要不理我，嗯？”
在外面陆进扬一张嘴比钢铁还硬，谁想让他说一句软话堪比登天。
但面对温宁，他那一身傲骨都能打碎重组，什么甜言蜜语，没出息的话都可以说给她听。
他低哄几句，温宁身体对他也没那么排斥了。
任凭他揉搓。
看着她白皙肌肤渐渐浮上淡粉色，陆进扬眸光一暗，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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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整个人笼罩在他霸道强势的气息里，脑子里的弦轰然断掉，从头酥到脚，双手不由自主地揽上陆进扬劲瘦有力的腰，紧紧缠绕。
感受到她的主动，陆进扬身体一绷，
骤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一墙之隔。
季明舒住进了曾经叶巧住的房间。
刚躺上床，便听到隔壁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短促叫声。
她知道隔壁就是陆进扬的房间。
鬼使神差的，她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墙上。
隔壁的声音更加清晰的传了过来。
她听得满脸通红，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不甘又嫉妒，手指紧紧揪着身下的床单。
过了许久，她才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隔壁的声音仍旧一丝一丝地往她耳朵里钻，一直到天边泛白，那头的响动才消停下来。
接着便听到有人开门出去，然后又回来。
卧室里有水流撩动的声音。
那边安静下来，季明舒才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第二天。
温宁累了一晚上，白天自然是起不来。
陆进扬给她掖好被角，俯身在她额头轻轻吻了几下，才起身下楼。
楼下，季明舒和秦兰已经坐在餐桌旁。
看到他下楼，季明舒脑中瞬间浮现昨晚听到的画面，双颊隐隐发烫。
“进扬，早上好。”她柔声招呼道。
陆进扬目不斜视地经过餐桌，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洗漱完出来，陆进扬看到张婶，叮嘱她一会儿帮温宁把早餐送上去，接着便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准备出门。
见他要走，秦兰连忙道：“进扬，你不吃早餐？”
陆进扬声音清冷：“不了，去单位吃。”
秦兰道：“那你等等，一会儿你跟明舒一起出门。”
“让陆耀送吧，我赶时间。”丢下话，陆进扬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
“这孩子”，秦兰尴尬地冲季明舒笑了笑，“一会儿我让小耀送你。”
季明舒道：“没事儿秦姨，我坐公交车去单位就行，挺方便的。”
秦兰：“那怎么行，万一你前夫再骚扰你怎么办？还是找人陪你一起去比较放心。你这段时间就安心在家里住，这里安全，你前夫肯定进不来。”
季明舒感动道：“谢谢秦姨，那这段时间就打扰了。”
温宁起床的时候，张婶正好抱着被子从房间经过。
“宁宁，起来啦，锅里还给你温着鸡汤呢，一会儿下楼记得喝，我铺好床就下来。”
温宁看着张婶抱着被子进了以前她和叶巧住的房间。
“张婶，昨晚不是铺好了吗？”
张婶眨眨眼睛：“你不知道呀？以后季小姐要在家里长住，你婆婆出门前让我给她把床铺软和点，一会儿我还得出门去给她买点新的枕头枕套，怕她睡旧的睡不惯。”
季明舒以后都要在家里长住？
温宁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只以为在家里住个三五天，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没想到以后直接住下。
这不纯膈应人吗？
一个天天惦记自己老公的女人来家里长住。
还住她隔壁房间。
可房子是公婆的，她要站出来反对，就必须撕破脸把季明舒对陆进扬的心思摆在明面上。
撕破脸固然爽，但那样的话，公婆肯定会很尴尬。
温宁忽然觉得，是时候把买房的事提上日程了。
公婆的房子让谁住是他们的自由，若是她自己有房，便不用顾忌别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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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吃完早午饭，正要出门，看到陆耀从楼上下来，想起书店装修的事，询问道：“二哥，店面装修的进度怎么样啦？”
“正要找你说呢”，陆耀道，“今天木材厂送木料过来，找的木工师傅也要过去，你要有空的话，跟我一起去店里看看，毕竟效果图是你画的，我怕我跟木工师傅沟通不清楚。”
整个店面装修是muji风，用到的材料基本都是木材。
木料的好坏和师傅的手艺决定了最后装修呈现的效果。
去军研所的路上要经过八中，温宁还是决定要过去看看，“那我跟你一起去店里吧。”
两个人一起出门。
走到店铺门口，便看到一辆中型东风车，车后面载了一车斗的木料。
“诶，是我们的材料到了！”陆耀眼睛一亮，赶紧过去招呼。
温宁跟在他后面。
看到陆耀过来，东风车驾驶座跳下来一个干瘦男人，之前就是他跟陆耀对接的，“陆同志，货到了，我们卸哪儿？”
陆耀掏出钥匙把店铺门打开，示意工人把货卸到里面。
干瘦男人回头朝副驾驶招了招手，又跳下来两个劲瘦黝黑的工人，三个人一起开始卸货。
没一会儿，一车厢的木材都卸完了，堆在店铺里面，木材已经切割打磨成了长方体，像积木似的，一块叠一块，码放得整整齐齐。
“陆同志，货都在这儿了，现在把尾款结一下吧。”
这一车木材一共800块，付了50%的定金，还有50%的尾款。陆耀看着一屋码放整齐的木材，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当即从裤兜里掏出钱夹，准备往外数钱。
温宁拉住他，对干瘦男道：“等等，我们先验验货。”
陆耀之前没买过材料，压根不知道还有验货的流程，听到温宁这么说，立刻把钱夹塞回裤兜，附和道：“对，我们先验货。”
干瘦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往地上啐了口痰，脚底摩擦，“验呗，赶紧的。”
陆耀把购买木材的收据给温宁，一共是80根桦木条，木材的也尺寸标注得很清楚。
温宁先数了一遍数量，对得上，然后又找来卷尺，挑了一条木材出来测量尺寸，尺寸也对得上。
“大嫂，没问题吧？”陆耀在旁边观察着温宁的动作，一边学，一边确认。
尺寸和数量确实对得上，至于木材的质量嘛，这堆木材码放得很整齐，一根叠一根，像积木一样叠成了一个大的长方体，一共叠了有四层。光看表面那层的木材，表面打磨得挺光滑的，也没有什么虫洞或者磕碰，看起来好像不错，可下面堆放的木材质量如何就看不见了。
温宁对干瘦男道：“麻烦你们帮忙把最上面一层的木材挪开，我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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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干瘦男脸上的不耐烦更甚了：“你一个小姑娘真磨叽，赶紧把钱给我们结了，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送货！”
旁边的两个工人杵在那里没动，好像没听见温宁的话。
摆明是只听干瘦男的使唤。
看到几人的态度，温宁更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把尾款结给几人，坚持道：“你们不把上面那层木料挪开，我就没法确定这批货都是一个水准，那尾款自然也结不了。”
陆耀挽起袖子道：“挪一下也就几分钟的事儿，我跟你们一块儿挪。”
这批木料是半成品，不是圆木，重量并不沉，一跟桦木条，一个普通成年男人就能搬动。
看着陆耀要动手，干瘦男只好让两工人一起帮忙，三个人一起上前把表面那层木料给挪开了。
挪开之后，温宁一看，第二层的木料显然不如第一层。
每一条木材几乎都有好几处瑕疵，还有的地方被虫驻了个黑色的洞，明显缺了一块。
温宁脸色当即便沉下来，指着瑕疵明显的那几条道：“同志，这几条木料的品质比表面的货差太多了，我不能要。还有，下面的木料我也要一一检查验收。”
干瘦男没想到她如此不好糊弄，收起轻视，挤出几丝谄媚笑容道：“小姑娘，你不懂，这树哪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不一样很正常，有的只是树疤而已，不影响使用。”
温宁不应他这话，目光坚决地盯着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干瘦男没办法，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让工人把木材都挪开，一条一条平铺在地上。
温宁上前仔细检查。
正检查着，陆耀找的木工师傅到了。
陆耀眼珠子一转，他和温宁不专业，但李师傅肯定专业，赶紧道：“李师傅，我们订的木材到了，麻烦您帮忙验收一下。”
李师傅把背着的工具箱往旁边一放，撸起袖子便去查看地上的木材。
干瘦男一见有专业人士到了，心虚地咳了一声，催促道：“送了那么多家货，就你们最磨叽，赶紧把尾款结了，我们还有事儿呢！”
他越催，温宁越觉得不对劲。
下面那批木材外观倒是没有明显瑕疵，只不过手感摸起来明显比上面的木材要潮湿。
温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跟李师傅小声说了下感受，李师傅也伸手摸了摸，这一摸就明白了：“这批木材应该在水里泡过，木材泡水会导致湿度增高，硬度降低，容易发霉，承重能力也不行，做成货架容易塌。”
“这泡水都不算最大的问题，你看你收据上写的是桦木，但是这批木材，都是松木！”
桦木和松木，价格差了一倍。
也就是说陆耀付了桦木的钱，对方送过来的却是松木！
外行人看不出来，但李师傅是老木匠，天天跟木材打交道，光闻气味就知道对不对。
听到李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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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以为这一批木材只是品质良莠不齐，好坏参杂，没想到是以次充好！
温宁冷冷地睨着干瘦男：“请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订的是桦木，也按这个价格付定金，你们送来的却是松木？”
干瘦男被温宁质问，暗怪李师傅多嘴，气得狠狠推了李师傅一把，目光警告地瞪着他：“死老头，让你乱说。”
看到李师傅被欺负，陆耀当即变了脸色，上前揪住干瘦男的衣领，愤怒道：“你果然在糊弄我们！你这木材我不要了！你把我付的定金退我，这些烂木头你自己拉回去！”
进了包里的钱，哪儿那么容易再掏出来，干瘦男恶狠狠地回瞪着陆耀：“你们说这些是松木就是松木啊？想合伙讹我货款是吧！我告诉你，今天不把尾款结了，这些木材我全拉走，你一根都别想拿到！”
还想退定金，想得美！
闻言，干瘦男旁边的两个工人也从兜里掏出扳手和锤子，拿在手里一掂一掂地，视线威胁地盯着陆耀：“小崽子，赶紧付钱！”
陆耀没想到这群人糊弄不成改成明抢了，气得浑身血液直往头上涌，他也抓起地上的榔头，指着对方道：“我付你大爷，到底是谁讹谁啊？明明是你们以次充好，还反过倒打一耙说我讹你货款，不要脸！”
陆耀人高马大，比干瘦男高了一个头，拿着榔头指人的气势还颇有点唬人。
干瘦男往后退了一步，朝身后的工人使了个眼色。
那两工人十分默契地把手里的工具往屁兜一插，便冲着那堆木材而去。
挑着品质最好的那几根扛在肩上，就往东风车上抬。
陆耀见状，赶紧伸手揪住干瘦男的衣服，“骗了人就想跑，门都没有！”温宁和李师傅也上前挡在两个搬木头的工人前面，不让两人动。
“小兔崽子！”干瘦男在陆耀手下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气得朝两个工人咆哮：“给我干他！”
这话一出，刚刚还一脸老实巴交的两工人顿时面露狠意，扔掉手里的木材，再次掏出扳手就往陆耀身上敲。
一打三，陆耀肯定吃亏，报公安更是来不及，眼看那两人手里的扳手就要砸到陆耀，电光火石之间，温宁瞥见李师傅的工具箱里插着一根锯木头的钢锯，她想都没想，掏出锯条，咔的一声便架到朝着陆耀动手的工人脖子上，声音冰冷：“你敢动他一下，我锯断你脖子。”
“哼，就你个小娘们儿，鸡都不敢杀，还敢杀人？呵呵。”那工人见温宁长得娇滴滴的，根本不怕。
“不信你就试试。”温宁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冰寒。
那工人不信邪，手里的扳手继续朝着陆耀太阳穴砸过去。
对方刚有动作，温宁手里的锯齿便一划拉，那工人颈部肌肤瞬间传来一阵刺痛，一股鲜血滋滋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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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拉完，温宁便收回了锯条。
她刻意避开了对方的颈动脉，要不然这一划拉，当真会把血给放完。
但那工人并不知道，只觉得脖子一凉，接着便有液体呼啦呼啦地往外涌，他吓得赶紧扔掉手里的扳手，眼神惊恐地摁住自己脖子冒血的地方，冲干瘦男大喊：“哥、哥，快送我去医院！”
“我不想死啊！”
干瘦男和另一个工人也吓了一跳，没料到温宁说动手还敢动手，脸色瞬间惨白一片，两人飞快推开陆耀，一左一右上前扶住冒血男，架着他往东风车方向跑。
看到三人要走，温宁朝陆耀使了个眼色，陆耀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拎住干瘦男的衣领：“想走？！把钱退给我们！”
“哥、哥，快把钱给退了！”不等干瘦男回应，脖子冒血的工人便主动开口哀求干瘦男。
“妈的！”干瘦男恨恨地啐了一口，一脸心疼地从包里摸出一小卷大团结，往地上一扔，“小兔崽子，老子早晚弄死你！”
放完狠话，干瘦男拉开车门，扶着冒血男上了东风车，然后自己跳上驾驶座，轰地发动车子，往医院方向驶离。
三人走了，满地的木材还在。
陆耀上前把那卷钱捡起来数了数，刚好是他付的定金四百块，他把钱捂在胸口，松了口气，接着一脸崇拜地看向温宁：“嫂子，你刚才拿锯条威胁那人的时候太帅了！”
温宁后怕地道：“还好那人怂，一条小口子就把他给吓坏了，万一碰上亡命徒，今天咱俩都得交代在这儿了。”
陆耀感动地看着她：“还好有嫂子你在，不然今天出血的就是我了。”
温宁勾勾唇：“你没事儿就好。”
陆耀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公婆交代。
看着散落一地的木材，陆耀道：“嫂子，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温宁：“你这批木材在哪里订的？”
陆耀：“城南木材厂。”
城南木材厂是正经的国营企业，按理不会欺诈顾客，肯定是刚才那三个工人偷梁换柱，把厂里仓库发的桦木给换走，再不知从哪儿拉了批品质不怎么好的松木送过来。
到时候转手把桦木一卖，就能吃中间的差价。
温宁想了想：“咱们报公安吧，那三个人一看就是惯犯，估计没少干这种坑蒙顾客的事儿。”
陆耀觉着也是，赶紧去附近的派出所报案。
温宁看向还等在一旁的李师傅，感激道：“今天多亏您告诉我们那批木材是松木，我们会尽快订购一批新的木材，到时候还请您帮忙验验货，验货的费用，我另外算给您。”
李师傅摆摆手：“嗨呀，姑娘别客气，验个货而已，举手之劳，不用额外算费用，以后你有活儿多想着我就行。”
温宁觉得这师傅也挺实诚的，笑着道：“行，正好我过段时间可能要搬家，到时候再找您帮我打家具。”
李师傅笑得看不见眼睛：“哎哟，那敢情好！”
等陆耀报完公安回来，温宁跟他打了声招呼，去军研所找干妈梁一梅了。
到军研所门口，还有半个小时下班，温宁就没进去，在门口站着等。
刚等了没两分钟，斜刺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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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没打算跟对方有来往，冷淡地瞥了一眼后，提步往单位大门走。
“等等。”周晋南挡住温宁的路，盯着她那张明媚精致的小脸，目光中透着惊艳，“昨晚没来得及跟你认识，我叫周晋男，美国华裔，家里是做酒店和餐饮生意的。”
周晋南一边说话，一边举起胳膊露出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边，装作不经意地伸手从前往后薅了一下自己的大背头，“你叫什么名字？也是在这个单位上班吗？”
婚还没离就迫不及待地出来撩骚，真够渣的。
温宁不搭理他，往右垮一步，打算绕开他。
结果周晋南往左一步，再次挡在她面前。
“让开。”
温宁小脸冰冷，目光透着警惕和防备。
周晋南勾唇一笑，摸了摸手腕的表：“你别那么激动嘛，我没其他意思，你是我太太的朋友，我想请你吃个饭，感谢这段时间你对她的照顾。或者我可以陪你去逛街，手表、包包、衣服你随便挑，我送给你。”
看到他油头粉面的样子温宁都要吐了，一句话要举三次手腕，就为了晒劳力士手表，还想用钱砸她，这个年代的衣服包包能值多少钱？还随便挑，呵呵。
也不知道季明舒是什么眼光，居然能跟这样的男人结婚，当初真是饿了。
温宁厌恶地扫了周晋南一眼，果断拒绝：“不必。我跟你太太不熟，跟你更不熟。再不让开，我喊人了。”
周晋南一点都不害怕，摸着下巴，低笑一声：“你喊吧，正好我来单位也是想找领导反映一下，你先生跟我太太搞婚外情的事。哦对，你们这边叫搞破鞋。”
温宁一喊，他就马上大肆宣扬陆进扬和他老婆搞破鞋。
看谁丢脸！
听到他语带威胁的话，温宁好看的眉挑了挑，不怒反笑：“那你信不信，我只要大喊耍流氓，哪怕你是美国身份也会被抓，破坏军婚，三年起判。不怕的话你就试试，看看在华国是你的美国绿卡好使，还是我丈夫的身份管用。”
温宁声音轻缓有度，字字清晰地传入周晋南耳朵里，周晋南登时面露犹豫。
他知道陆进扬军衔不低，到底不敢拿这种事来赌。
瞅准这个时机，温宁赶紧绕开他往单位里面走，没想到刚走了几米远，就看到季明舒迎面过来。
“宁宁，你跟我前夫聊什么呢？”季明舒远远就看见两人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没什么。”温宁实在不想提周晋南刚才撩骚她的事，丢下话三个字便匆匆离开。
温宁去找梁一梅。
季明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再看了看不远处的周晋南，心里忽然想到一个顺利离婚的方法。
季明舒朝着周晋南走过去。
“明舒，跟我回美国好不好？我还爱你，不想跟你离婚。”周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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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温宁在这里，肯定惊叹他从撩骚切换成深情的变脸速度。
季明舒没直接回答周晋南的问题，而是语气警告道：“周晋南，我劝你别去招惹温宁，她是个善良能干的女孩，自己也在做生意，不是你包养的那些留学生，见钱眼开。”
温宁？
原来是叫这个名字，周晋南舌头刮着后槽牙，又颇有些讽刺地瞥了季明舒一眼，“见钱眼开，你说的是你的自己吧，当初你不也是因为我的钱愿意跟我上床，现在看我要破产了，就想一脚把我踢开，呵呵。”
反正两个人都撕破脸，季明舒也不装了：“你知道就好，是个男人的话就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别想拖累我，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回美国。”
周家不仅是破产，还倒欠了银行和地下钱庄一大笔，房子车子都要被收回，她要再跟着周晋南，以后只能睡大街。
说不定地下钱庄的人还会把她抓去红灯区站街。
她可不想沦落风尘，所以只能回国。
“还有，以后别来单位找我，否则进扬不会放过你。”
季明舒丢下话，扬长而去。
进、扬，一听到这个名字，周晋南便恨得直咬后槽牙，脑海里闪过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季明舒意乱情迷躺在他身下叫“进扬”的画面。
一股屈辱的情绪蔓延全身，周晋南捏紧拳头，眸中闪过几分阴暗。
……
温宁跟梁一梅说了帮忙找房源的事。
但这个年代大家都没什么买房的概念，乍一听到温宁说想买房子，还是觉得好奇。
梁一梅问道：“我听说你公婆那边住的是带院子的小楼，家里就住那么几口人，应该挺宽敞的吧，你怎么还要自己单独出来买房呢？是不是受委屈了？你婆婆对你不好还是陆进扬欺负你了？你跟干妈说，干妈给你撑腰。”
温宁摇摇头：“都没有干妈，我婆婆和进扬都对我挺好的，是我自己想搬出来，家里人多有时候不太方便。”
梁一梅见她不像是受委屈的样子，放心了：“那行，我抽空去找房管所的朋友帮你打听一下，不过我听说这段时间上面正在返还之前查封的房子，不少房子都有产权纠纷，一套房好几个亲戚争抢，都说该返还给自个儿，就怕你现在买到这种问题房，搬进去后三天两头就有人过来掰扯，不得安宁，所以最好等这段时间过了再买。”
温宁听着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那就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温宁跟梁一梅聊完，正好赶上下班的点。
脚下一转，打算去科研楼找陆进扬一起回家。
办公室内。
“进扬，下班了还不走吗？”季明舒收拾好东西，打算坐陆进扬的车走。
陆进扬看着手里的资料，声音清冷，头也没抬地道：“你先走吧。”
不管季明舒对他有没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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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温宁，陆进扬心下没由来一软，他有些想她了，要不是为了避开季明舒，他早就下班回家了。
季明舒却没有这个自觉，放下手里的包，又坐回座位：“那我等着你一起好了，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干。”
陆进扬眸中闪过一丝不耐。
可碍于老师季林这层关系，还有季家和秦家是世交，他还是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进扬。”办公室门口，温宁探出头，声音清甜地喊了一声，“我来接你下班。”
温宁笑盈盈地冲他眨眨眼睛。
刚才碰到科室的同事，说陆进扬还在办公室，所以温宁便直接进来找他。
见到温宁过来，陆进扬周身的冷意瞬间收了起来，起身把文件往抽屉里一收，上锁，便快步朝她走过去，“走吧。”
季明舒惊愕地看着起身的陆进扬，刚才不还说有事，现在温宁一来就能下班了？
难不成是在躲她？
季明舒心里划过一抹酸涩，随后不甘心地咬咬牙，也跟着起身，“宁宁，你来啦。”
温宁刚刚视线都在陆进扬身上，现在才注意到季明舒竟然也没走，淡淡点头，“明舒姐。”
季明舒脸上挂着浅笑，走到她身边：“正好蹭进扬的车一起回家，你不介意吧？”
温宁很想说介意，本来还打算跟陆进扬在外面吃饭，顺便说说买房的事。
算了，还是晚上睡觉时候说吧。
三个人一块儿往科研楼外面走。
温宁走陆进扬右手边，季明舒便走到陆进扬左边，脚步还跟两人持平。
到了吉普车旁，季明舒自然而然地跟着上了车。
都是回陆家，一起走无可厚非，但温宁心里还是有些别扭，难道以后陆进扬上下班回家都要带着季明舒？
温宁系好安全带，漫不经心地瞥了陆进扬一眼。
陆进扬绷着下巴，神情也不怎么舒坦，不过他没说话，等车子开出单位，快到大院门口时，他停下车，声音冷淡地对季明舒道：“我和宁宁还有点事，你先回家吧。”
“那你们先忙，早点回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季明舒自然不好死皮赖脸地还跟着，扯着嘴角笑了笑，推开车门，下车。
路上，温宁好奇道：“我们去哪儿？”
陆进扬淡淡勾唇，载着她去了国营饭店。
找了张靠角落的桌子坐下，点了几个温宁爱吃的菜，陆进扬看着她，薄唇开启：“宁宁，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巧了，我也有事跟你商量”，温宁望着他的眼睛，唇角微微上扬，“你先说。”
陆进扬抿了抿唇，认真道：“我想从家里搬出来，我们单独住，你觉得怎么样？”
家里人多，晚上温宁洗澡什么的不方便，加上又多了个季明舒，总觉得有些膈应，不习惯在家这种私人空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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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以前叶巧在的时候，他其实也觉得不舒服。
陆进扬主动提搬出来的事，温宁心里还挺开心的。
她唇角笑容扩大：“巧了，我今天要跟你说的也是这事。我今天去单位找干妈了，让她帮忙找房子，不过她说现在房子产权纠纷多，得过段时间。”
陆进扬知道这段时间上头在返还房产，点头道：“嗯，所以我打算先申请家属院的房子，我们先搬出来住着，等碰到合适的房子，再买下来住。”
对这个安排，温宁很满意。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笑意。
正好点的菜上了，两个人拿起碗筷，甜甜蜜蜜地开始吃饭。
吃完饭，陆进扬和温宁都不想回家。
温宁提议去公园散步，陆进扬便把车开到小公园后面的树林里。
傍晚没什么人，大家都下班回家吃饭了。
陆进扬和温宁手拉手漫步在安静的园林步道，跟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走了几圈，温宁有点累了，头靠在陆进扬温热坚实的胸膛，撒娇道：“走不动了进扬……”
陆进扬直接在她身前蹲下，宽阔的后背对着她：“上来。”
他背她。
温宁勾勾唇，往他背上一跳，纤细胳膊圈住他的脖颈。
陆进扬稳稳地将她背了起来，沿着公园的小石子路慢慢地走。
暖黄色的路灯间次亮了起来，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随着走动不时拉长又缩短。
温宁起了逗弄的心思，在他背上都不安分。
一会儿手指揉揉陆进扬的耳垂，一会儿在他耳朵边吹气，还在他脖子上种草莓，陆进扬连连嘶了几声，喉咙挤出闷哼。
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而且生理性喜欢，一个月除了她不方便那几天，剩下的日子只要挨在一起，一点就着。
温宁本来还没那么热衷，奈何被陆进扬带得渐入佳境。
走了一圈后，陆进扬背着温宁又回到停车的小树林，把她从背上放下来，牵着她的手开口道：“还记不记得这个公园？”
昏暗的路灯下，温宁往四周看了一眼，没什么印象了：“我们来过这里？”
陆进扬大手从温宁的手心滑到她柔软的腰肢，揽着她往车的方向走，低低的声音里藏着一丝喑哑：“上车，我帮你回忆回忆。”
温宁不疑有他，乖乖地上车，结果关上车门，陆进扬便俯身将她抵在座位上，不等她出声，迅速低头堵住了她的唇瓣。
……
温宁终于回忆起来了。
两个人刚处对象那会儿，陆进扬参与救灾走了大半个月，再回来的时候，他把车开到小树林，两个人在车上亲得难舍难分，差点就擦枪走火了。
还好陆进扬靠强大的自制力忍住了。
此刻也一样。
温宁被他亲得软在座位上，微张着红唇，圈在他肩膀两侧的胳膊直往下滑，看着他的视线水光波动，勾人得要命。
“可以吗宁宁？”陆进扬呼吸沉沉，声音低得像从胸腔里挤出来一样，后背紧绷，八块腹肌硬得跟板砖似的。
他今天刚去了生育科，领了一盒计生用品。
就在车上放着呢。
温宁哼唧着点了点头。
忽然便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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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紧紧并拢腿，抬手推了推陆进扬肩膀，“我、我好像大姨妈来了……”
陆进扬冷欲黑眸划过一抹诧异。
什么姨妈？
“就……那个，一月一次。”温宁羞涩地咬了咬唇。
陆进扬瞬间明白过来，难耐地在她唇瓣亲了亲，声音沙哑：“乖，我抱抱，不碰你。”
说完，陆进扬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温宁感受着他从炙热到渐渐冷却。
开车回家。
车子停下，陆进扬看着温宁：“能走吗？”
温宁点点头，“不过肚子有点不舒服。”
她每次来的时候，小肚子都会酸酸的。
谁知道下一秒，陆进扬便下车走到她座位那边，拉开车门，双臂穿过她的腿弯，直接打横将她从车里抱出来。
“进扬，我能走呀，你放我下来~”温宁圈住他脖颈，扬起小脸，目光盈盈地望着他。
看着她潋滟娇媚的模样，陆进扬心头一动，俯首在她唇瓣亲了亲，声音宠溺：“听话，我抱你进去。”
温宁拗不过他，只好任由他抱着。
家里人除了陆振国，其余都在。
听到玄关处的响动，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过来，结果便看到陆进扬打横抱着温宁，从门口进来。
“宁宁，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秦兰匆忙上前，眸中满是关切。
陆耀也跟着过去：“嫂子，你没事儿吧？”
张婶：“哎哟，宁宁，是不是扭到脚了？”
季明舒从餐桌起身，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过来。
面对众人关切的目光，温宁埋在陆进扬怀里，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总不能说她大姨妈来了吧？
这话她说不出口，就跟普通感冒叫一辆救护车没什么区别，多少有点大惊小怪了。
陆进扬往怀里瞥了一眼，看到温宁脸颊飘起的红晕，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波澜不惊地道：“宁宁身体不舒服，我抱她上楼。”
说完，继续抱着温宁往楼上走。
回到房间，温宁从陆进扬身上下来，去找月事带。
这个年代卫生巾还没有普及，要么用草纸叠成一叠，垫在下面，要么就是用月事带，往布条里面塞些棉花，可以反复洗涤使用。
温宁至今都还不习惯用月事带，奈何根本买不到卫生巾，不习惯也得习惯。
陆进扬把温宁抱回房间便下楼，直奔厨房。
张婶看到他进去，询问道：“进扬，你找啥？婶子给你弄。”
陆进扬抿了抿唇，淡淡吐出两个字：“红糖。”
红糖？
这不是女人来那什么的时候喝的吗？
张婶愣了两秒，然后才反应过来，转身拉开五斗柜抽屉，拿出装红糖的罐子，笑眯眯道：“你是给宁宁兑吧？来婶子帮你。”
“不用张婶，我自己来。”陆进扬取了个搪瓷杯，清洗一遍，放了一勺红糖，再拎起暖水瓶往里面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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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温宁来大姨妈，陆进扬就这么给她兑过，早就轻车熟路。
张婶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惊讶得久久没合上嘴巴。
哎哟，宁宁真是好福气啊，谁说男人不会心疼人，这不挺会的吗？！
兑好红糖水，陆进扬端着回房间了。
张婶从厨房到客厅，秦兰看到她出来，问道：“进扬在里头捣鼓什么呢？”
张婶捂嘴笑了下，压低声音道：“给宁宁兑红糖水呢，我说要帮忙他都不让，自己亲手给兑的，啧啧。”
秦兰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细致，笑着感叹，“以前我还担心进扬这性格不会心疼人，看来是我想多了。”
“小耀，你跟你大哥学着点，以后对自己媳妇儿就要这么照顾。”
秦兰点拨陆耀。
现在大儿子的个人问题解决，剩下就看老二的了。
陆耀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妈，我还要念大学呢，娶媳妇儿还早，你就别操心了。”
再说了，他现在一心只想跟着温宁挣钱，那什么情呐爱的，他不感兴趣，他只对大团结感兴趣。
陆进扬端着红糖水回房间，手背试了试温度，不怎么烫了才递给温宁。
递过去的时候还帮她扶着杯子，不让她自己端。
“喝吧，不烫了。”
温宁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了好几口，甜丝丝的红糖水进入胃里，胃里立刻暖和起来，小腹的酸痛也舒服不少。
温宁刚才已经垫好了月事带，把弄脏的裤子扔到了洗衣盆里，喝完红糖水，陆进扬让她躺下休息，然后端起地上的洗衣盆，“我去洗衣服，一会儿给你打水上楼洗漱。”
“嗯。”温宁靠坐在床头，乖乖点头。
楼下。
陆进扬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睡衣，站在洗手池前，抬手把袖子一层一层挽上去，开始洗衣服。
他下颌微微收紧，随着手上用力，手臂肌肉鼓起，青筋跳动。
每一件衣服都仔仔细细地搓干净。
季明舒看到他在厨房，端着水杯不经意地走到他身边，深吸一口气道：“进扬，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我前夫说的那些话，都是他胡编乱造的，他接受不了离婚的事实，所以才编了那些瞎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不想因此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几天陆进扬明显的疏离甚至是排斥让她很紧张。
本来以为搬进陆家，能多一些相处的机会。
结果陆进扬反而避着她。
见他没有反应，季明舒尴尬地喝了口水，咽下去后，继续道：“如果你和宁宁实在觉得困扰，我明天就搬回家属院，不打扰你们。”
听到这话，陆进扬终于有了反应，淡淡道：“不用。”
季明舒眼中闪过几分欣喜，唇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可是我怕宁宁心里不舒服，她对我好像误解很深。”
陆进扬拎起盆里温宁换下来的裤子，搓洗着，继续刚才的话：“你不用搬，我们搬出去。”
什么？
季明舒脸上表情一僵,唇角的弧度彻底僵住。
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泼了盆冰水。
陆进扬面不改色：“我已经申请了家属院，应该很快就能排到名额。”
说完，他拧开水龙头，开始漂清泡沫。
季明舒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便看到他拎起盆里的一条巴掌大布料的裤子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那裤子明显是……温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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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山倒海而来，从心脏直冲上眼眶。
回国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知道陆进扬结婚也没这种感觉，国内都是包办婚姻，要不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像国外都是自由恋爱。
在国内结婚只是因为合适。
亲耳听到陆进扬和温宁亲密，她也只是心里不舒服，毕竟夫妻之间，过夫妻生活再正常不过。
可现在看到陆进扬亲手给温宁洗裤子，那么冷傲矜贵的一个人，甘愿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她再也找不到理由欺骗自己。
愣了两秒，季明舒很快调整好表情，歉意道：“宁宁肯定跟你闹了吧，还是我搬出去吧，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老是让你们俩闹矛盾。”
陆进扬关了水龙头，目光没什么温度地看着她：“宁宁没跟我闹，我们的感情也不会因为你有任何变化，搬出去是我的决定，我想跟宁宁过二人世界，不希望被人打扰。”
陆进扬的话好像无声的巴掌，啪的一声扇到了季明舒脸上，她站在原地，脸颊两边窜起阵阵热意，嘴唇嗫嚅，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陆进扬自觉话已经说得够明白，没再看季明舒一眼，端起洗衣盆，走了。
第二天上班。
陆进扬依然没等季明舒，一大早就自己开车走了。
季明舒只好自己去搭公交。
温宁来大姨妈，睡到中午才起来，陆耀去联系装修的事了，下午回家，见到温宁，他便兴奋地道：“嫂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温宁看他脸上的笑容都抑制不住，好奇道：“什么好消息，瞧把你给乐得。”
陆耀道：“前天木材厂骗我们的那个干瘦男被公安给抓了！丫是个惯犯，是木材厂专门开货车的司机，就趁着拉货的机会，把客户原本订的好材料给换成差的，然后把换下来的材料拿出去卖掉，钱就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不过那天跟在干瘦男身边的两个工人没抓到，给跑了！据干瘦男交代，那两人不是木材厂的工人，是干瘦男在跑货运的时候认识的，三个人是个小团伙，干瘦男负责从仓库把货拉出来，那两个人就负责换货和销赃，碰到像我们这样识破要退货的客户，就出来恐吓一下。”
陆耀一口气把从公安那里了解的信息给温宁讲了一遍，咽了咽口水，又继续道：“要不是我们报公安，这小团伙还不知道坑多少客户，木材厂为了感谢我们，决定给我们重新发一批货，价格比之前优惠20%！”
省了20%的钱，确实是好消息，温宁唇角微扬，笑着道：“我们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这还不算呢！”陆耀激动地抚了抚胸口，“刚刚有个外地的客户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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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耀比了个数字。
温宁惊讶：“1000本？！”
陆耀点点头：“对，1000本！客户是外地的，住在西城招待所，我跟她已经见面初步聊过，还没签合同，嫂子你有时间吗？咱们一块儿去见见她。”
这么大笔生意，陆耀一个人心里没底，必须得让温宁把把关。
温宁也想过去外地卖书，但自己去太折腾，最好是发展经销商，她负责出货，对方帮她卖，但前期也得各地跑去开拓这样的经销渠道。
她后面还要上学，便打算先在首都卖，等以后再考虑去外地销售的事。
没想到居然有外地的大客户找上门，那必须有时间！
“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
温宁跑回房间，飞快地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然后就下楼跟陆耀一块儿出门。
见面的地点约在西城招待所附近的饭店。
客户是个四十出头的女同志，齐耳短发，熨烫整齐的中山装，戴眼镜，看起来文绉绉的，手里还提了一个公文包，很像是哪个单位的女干部。
说话的时候，一口地道的聊城口音：
“我手里有不少学校资源，这批书也是卖给我们聊城市区和下面区县的各所学校，所以要的数量比较大。”
温宁点点头，表示了解。
双方又商谈了一些细节，最后签了一个采购合同。
对方先付30%的货款作为定金，等到货后再付剩下的货款。
签完合同，要付定金了，对方道：“温同志，我怕不安全所以身上没带太多现金，钱都放招待所了，要不你跟我回去取一下？就在附近，很快的。”
对方是女同志，陆耀跟着去不太合适，温宁点头答应。
温宁跟着对方离开，陆耀在饭店继续等。
招待所内。
短发女同志领着温宁上楼，走到房间门口，开门后笑眯眯地道：“我就住这间，进来吧。”
西城招待所不远处就是西城公安局，治安一直不错，温宁站在门口往里面瞅了眼，里面也没有其他人，况且涉及到几千块的定金，在走廊交易确实不太合适，想了想，她还是进了房间。
往里面走了几步，身后的门咔嗒一声关上了。
温宁正要回头，便觉后脖颈一阵刺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毫无意识地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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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定金拿了快一个小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想到这，陆耀再也坐不住，起身跑到招待所，打算亲自去找人。
“同志！请问下午三点左右进去的那两个女同志在哪个房间？就其中一个是短发穿中山装，另一个扎辫子，长得很漂亮。”
陆耀走到前台，询问登记的人。
温宁那张脸去哪儿都让人印象深刻，陆耀这么一问，登记的同志马上就回忆起来，“你说那俩女同志呀，我记得！不过，短头发那个早就离开招待所了，走时候还拉着个大号行李箱来着。至于扎辫子那个，没看到她再出来。”
“诶，不对呀！短头发那个才是我们招待所的住客，怎么她出来了，你嫂子没出来呢？”
登记的同志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走，我带你上楼看看去。”
抓起前台的钥匙盘，登记的同志便领着陆耀上楼了。
结果打开房门一看，房间里空空荡荡，根本不见温宁的身影。
陆耀的心一下便沉到了谷底。
如果真是像前台说的那样，短发女离开招待所，但嫂子没离开，那嫂子去哪儿了？
坏了！
肯定出事儿了！
陆耀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一下，紧接着便赶紧道，“你们电话在哪儿？我要报公安！”
登记的同志也反应过来这事儿蹊跷，赶紧领着陆耀去打电话。
很快，公安赶了过来。
温宁是跟短发女人回招待所后失踪的，公安了解完情况后，自然把短发女人列为头号嫌疑人，开始查看短发女人留在前台的登记信息。
“聊城人，教委工作……”
另一个公安拿出电话黄薄，给聊城教委那边拨号核实。
结果出乎意料，短发女人的介绍信上的信息全部是假的。
聊城教委根本就没有这号人！
这下，公安完全断定温宁的失踪跟短发女人相关。
听到公安的话，陆耀脑子嗡地一声，眼前一片白光。
完了完了，
嫂子真的出事了！
都怪他，要不是他把短发女介绍给嫂子，嫂子今天就不会出门，也就不会失踪……
陆耀双手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懊恼不已。
“公安同志，现在怎么办？”陆耀着急地望着公安。
公安道：“眼下最关键的就是找到这个短发女人，这样，我们马上给首都火车站和汽车站的办公室打电话，让那边的乘警留意有没有短发拉行李箱的女人。”
“剩下的只能组织一些警力，在附近街道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小伙子，你别着急，先等等消息，说不定就找到了。”
陆耀怎么可能不着急，他根本就坐不住，一坐下脑子里就是温宁可能遭遇的画面，嫂子长得这么好看，失踪了，他想也知道对方会做些什么。
不行！
他不能就这么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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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耀蹭地起身，拔腿就往外冲，跑去军研所找大哥陆进扬。
季明舒看到突然出现的陆耀，正要开口招呼，陆耀看都没看她，直接上前拉着陆进扬，牙齿咯咯打颤道：“大哥，嫂子失踪了，应该是被人给拐走了。”
什么？
陆进扬面色一变，周身气场仿佛乌云压顶般沉了下来，冷声询问陆耀具体情况。
陆耀把公安查到的信息说了一遍。
陆进扬垂眸思索。
如果温宁的失踪跟短发女有关，那对方图什么？
要么图财，要么图人，要么仇家寻仇。
图财的话，温宁当时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对方把她绑走也没用。
那就是图人。
图人的话……等等！陆进扬冷眸扫向陆耀，“你说，那个短发女人拉着行李箱？”
陆耀点点头：“对！招待所前台说对方拉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很大，黑色的，所以印象深刻！”
现在首都能用上行李箱的人不多，而大号行李箱更是凤毛麟角，关键商场和洋行里面根本就没有售卖过大号行李箱，只有从国外回来的人才有！
从国外回来，最近应该还跟温宁见过面，觊觎她，或者是跟她发生过摩擦……陆进扬脑子里闪过几张脸，忽然瞳孔一缩，想起了一个人！
另一边。
温宁在一阵颠簸中缓缓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身体被挤压得没有一点活动空间，好像被塞进了什么密闭的箱子里。
她试着动了动手脚，却发现四肢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软得如同棉花，怎么都提不起劲儿。
忽然，颠簸停下。
随着嘶拉的声音，温宁头顶的空间裂开一条缝，光线透了进来，她赶紧闭上眼睛，假装没有恢复意识。
下一秒，她便感觉眼前的光线越来越亮，身体的束缚感解除，一阵刺鼻的古龙香水味袭来，有人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拖拽出来，然后往旁边一推——
砰！
她身体砸到了一张大床上。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道身影便朝她压了过来，温宁惊得瞬间睁开眼睛，嘴里下意识地大喊：“滚开！别碰我！”
可那出口的声音却软得没有一点杀伤力，四肢笨拙无力得根本不听大脑使唤，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对方因为温宁的声音动作停滞了一瞬，温宁也在此刻看清楚面前人的脸，居然是——
周晋南！
周晋南一条腿立在床边，一条腿跪在床上，整个人笼罩在温宁身体上方，对上她惊恐的视线，他扯着嘴角呵呵一笑，目光里的下流毫不遮掩：
“小美人，醒了？”
“也好，我这个人不喜欢趁人之危，还是清醒的时候比较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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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碰我一下，我丈夫不会放过你！”
温宁屈辱又愤怒地瞪着他，恨不能将目光变成刀子，把他全身扎得千疮百孔！
周晋南干笑两声：“呵呵，我上完你马上就坐飞机回美国，他陆进扬能出国吗？就算他真的追到国外，我是美国公民，他一个华国人，能把我怎样？”
不过周晋南似乎很享受温宁惊恐的模样，当真收起跪在床上的那条腿，整个人站直了，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立在床边。
赤裸裸的视线在温宁身上肆意游走。
终于能近距离的看看小美人了。
瞧瞧。
陆进扬的女人，这精致漂亮的小脸，起伏有致的身材，凝脂如玉的肌肤，人间极品也不过如此。
季明舒是漂亮，又高又瘦，很有气质，但跟眼前这位俏挺有致的尤物比起来，就显得干瘪了。
“呵，难怪陆进扬为了你连季明舒也不要了。别说，他眼光还真是不错，这么个极品尤物放在眼前，是个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周晋男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紧接着，想到什么，眼中骤然涌起浓浓的不甘与愤怒。
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陆进扬的阴影下，季明舒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好几次喝醉了都把他当成了陆进扬！
现在还要为了陆进扬跟他离婚！
他好恨啊！
他恨季明舒，更恨陆进扬！
凭什么陆进扬能拥有这样的绝世美人？
凭什么所有女人都喜欢陆进扬？
他也要让陆进扬尝尝喜欢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是什么感觉！
被人戴绿帽子是什么滋味！
周晋男忽然俯下身，手指在温宁脸颊缓缓滑动，感受着指尖下细腻如玉的触感，目光渐渐变得痴迷和疯狂，呼吸喷洒在温宁面颊：“小美人，你好水好嫩……”
温宁只觉得好像有一条毒蛇在她脸旁吐着杏子，那种恶心黏腻的触感从她肌肤划过，让她毛孔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胃里一酸，下意识地想吐。
可她身体还没恢复力气，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毒蛇在她身边游走。
周晋南手指从她脸颊滑到锁骨，一点点勾勒她锁骨的形状，接着手指触碰她衣服扣子，眼看就要解开她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温宁急得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周晋南！你敢！”
“你敢！”
“你动我一下，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温宁眼里燃着熊熊火光，恨不能把周晋南给焚烧殆尽，挫骨扬灰！
周晋南欣赏着她惊恐害怕的表情，勾了勾唇：“那死之前，我不得抓紧时间快活一下吗？”
说着他手指一动，解开了温宁第一颗衣服扣子，与此同时，身体朝着温宁压了下来，嘴唇对准她的唇瓣，带着男人异味的呼吸喷洒在她鼻尖，眼看着四片嘴唇马上就要触碰到，温宁狠狠咬住自己舌尖，拼命积蓄起全身的力量，屈膝往周晋南胯下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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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闷响，周晋男“啊”的大叫出口，整个人弹跳起来，表情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胯部。
“fuck！”
他痛得大声怒骂，没想到温宁会突然恢复力气。
他可是往温宁身体内注射的夜店神药，只要一点，就能让人任凭摆布。
趁着周晋南弹跳开，温宁蓄起全身的力量，整个身子拼命往床边滚去，终于滚下大床，咚地一声滚落到地板上，她正想起身，可身上的力气已经在刚才踢人的时候用尽，根本站不起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房门，错失了最佳夺门而出逃跑的机会。
不过温宁没有放弃，站不起来，那就爬！
她咬着牙，尝着一嘴的血腥味，拼命往门口爬。
“臭婊子！想让老子断子绝孙，今天非办了你不可！”
周晋南反应过来，忍着胯痛朝温宁扑来，电光火石之间，温宁瞥见手边的小茶几上有一把水果刀，她再次咬紧舌尖，拼尽全力抬手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捏在手里，朝着周晋南伸过来的手臂狠狠扎了下去——
“啊！”周晋南捂着手臂嚎叫一声，整个人瞬间后退了几步。
不过看到手臂上涌出的鲜血，他眸中闪过疯狂，体内的暴力因子彻底被勾了出来。
这女人，他今天睡定了！
周晋南捂着伤口，继续朝着温宁扑去。
“滚开！滚！”
温宁五指牢牢地抓住刀柄，将水果刀举在胸前挥舞。
周晋南一个抬腿扫过去，想踢掉她手里的刀。
温宁手里的刀对准他踢过来的腿狠狠一挥。
只听刺啦一声，刀刃划破周晋男裤腿，紧接着划过肌肤，鲜血瞬间滋滋涌了出来。
“fuck！！”
周晋南在温宁手上连挨了两刀，整个人暴跳如雷。
他彻底疯了！
五官扭曲，表情狰狞，如同疯狗般朝着温宁猛扑过去，一把便薅住温宁的头发，另一只手狠狠朝着她脸颊扇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温宁被他扇得偏过头，耳朵嗡嗡作响，半张脸高高肿了起来。
周晋南还不解气，一手掐住温宁脖子，五指成爪，用力收缩，嘴里不断咒骂：“贱人，老子弄死你！”
温宁也不甘示弱，举起水果刀抵住周晋南的喉尖，艰难挤出声音：“放心，死前我一定拉你垫背！”
喉咙处传来一阵刺痛，周晋南抓着温宁脖子的手瞬间卸了几分力道。
“松开。”温宁趁机出声，手里的水果刀再往前送了一点。
刀子划破周晋南脖子皮肤，疼痛加剧，一道血痕若隐若现，周晋南嘶地痛呼一声，终于松开对她的钳制，却在下一秒忽然开口喊了声，“还不出来帮我！”
话音刚落，房间浴室内便走出一个齐耳短发穿中山装的女人。
正是谎称要订购参考书的那个！
看着多出来的帮手，温宁瞳孔紧缩，瞬间捏紧了手里的刀柄。
二打一，她胜算更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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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感觉身体的力气正在逐渐恢复。
稳住心神，温宁抓紧手里的刀，继续抵着周晋南的喉尖。
短发女脚下移动，朝着温宁而来。
温宁厉声喝道：“别过来！再动一下，我就插穿他的喉咙！”
她喊完话，短发女当真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只不过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温宁手里的刀。
温宁大脑飞转正想着如何脱身，便发现自己手里的刀身居然在微微震动，下一秒，刀身居然诡异地开始慢慢弯曲！
温宁惊愕地瞪大眼睛，瞳孔猛缩，怎么会这样？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短发女，短发女仍旧不吭一声，只视线盯着她手里的刀，似乎用意念就能让刀弯曲一样。
不！这完全违背科学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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