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温宁回家的时候,就知道家里买相机了。
因为陆耀指着相机跟她宣扬:“我大哥早上吃完早饭就出门了,然后回来就带了台相机,你说奇不奇怪,家里也没人拍照,他买台相机回来干啥?还是这种单反机,说明书全是英文,看都看不懂。”
温宁也觉得奇怪,不过她没脸大到会觉得陆进扬是专门买给她的,兴许人家就是想给家里买台相机,凑巧了而已。
她看了眼那台相机,居然是奥林巴斯,这个牌子在后世也在卖,在这个年代价格应该不便宜吧?
心里默默感叹陆进扬真有钱。
陆耀直接把相机拿出来,塞到她手里:“诶,宁宁,你应该会用吧?教教我呗!”
毕竟昨天闫卫国的那台相机她都用得溜溜的。
“好呀。”温宁点点头,接过相机,自然地调动光圈和一个旋钮的数值,调好后,把相机又给陆耀,“你试试,按这个键拍摄。”
陆耀眼睛对着取景器往外看,惊奇道:“欸,宁宁,镜头好像放大了欸!”
温宁:“嗯,调了下光圈,现在比较适合拍近景特写,你试试。”
陆耀对着温宁的脸咔嚓了一声。
温宁没闪躲,她自然地往后面的沙发一靠,几秒的时间就换了好几个动作表情。
她后世就是玩自媒体的,天天靠发照片和vlog吸粉,拍照对她来说就是小儿科。
陆耀咔咔咔对着她一顿拍,忽然觉得拍照好像也挺好玩的,尤其是记录漂亮的人或者事物,拍起来赏心悦目。
“欸,宁宁,你帮我拍几张。”陆耀把相机给温宁,也学她往沙发那儿一坐,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挺直腰背,脸色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完全是这个时代的标志性造型。
温宁就着这个造型帮陆耀拍了一张,然后就创作灵感爆棚,开始给陆耀指导起来。
“你背往后靠在沙发上,领口扣子解开,表情别笑,严肃点,高冷一点,眼神看着空气,目光凌厉些……”
陆耀听着温宁的指挥,改了下动作和表情,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锁骨。
温宁举着相机试着拍了拍,不行,氛围不对:“扣子,再解一颗。”
陆耀照做。
感觉还是不对,温宁直接道:“扣子再解两颗,让你的胸肌若隐若现。”
“好了,现在感觉对了。保持啊,别笑,千万别眦着你的大白牙,要高冷!高冷!”
温宁咔咔按了几下快门。
陆耀绷不住了,三秒不眦牙,他就觉得憋不住。
扑哧,他笑出声,边笑边说:“宁宁,我怎么觉得你要拍的那种感觉,特像我哥呢?”
“我哥不用刻意摆,整个人坐那儿就是你说的那种感觉,严肃、高冷、眼神还特别凌厉。”
温宁脑子里瞬间闪现出陆进扬那张脸,要是陆进扬当模特,确实,整个人往那儿一坐,就是那种男人味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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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温宁现在恨不能绕着他走。
她估计陆进扬也讨厌死她了,根本不可能让她给他拍照。
温宁小红唇一撇,赶走脑子里的那抹身影。
陆耀的帅是那种阳光大男孩的感觉,温宁想给他拍点不一样的,想拍那种特有男人味的照片,既然陆耀气质不是那一挂的,那就从造型上营造呗!
温宁放下相机,亲自给陆耀搞起造型来。
她去厨房端了碗水,把手心打湿,然后一只腿跪在沙发上,一只腿曲着,弓着身子帮他把前面额头的头发撩起来往后梳。
“这么弄能帅吗?”陆耀黑眼珠往上翻,去看自己被掀起来的头发。
“放心吧,肯定帅炸了!”温宁对自己的审美非常有自信,加上陆耀本身脸就好看,帅哥只要不搞地中海发型,什么发型驾驭不了?
两人正说笑,一道森寒严厉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陆进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两人。
从他那个角度,陆耀衣服半敞,温宁撅着屁股趴在陆耀身上,手还摸着他的头。
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就像是她在主动勾引一样。
温宁听到声音的瞬间,便蹭地从沙发站了起来。
“哥”,陆耀也站了起来,对上他哥审视质问的眼神,赶紧解释,“哥,你别误会,宁宁给我拍照呢!”
“是吗?”
陆进扬缓慢又冰冷地吐出两个字,同时视线瞥向茶几上的相机。
陆耀一看他哥那眼神,就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哥,宁宁给我弄造型呢,你看,”
他指了指茶几上装了水的碗,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宁宁给我设计的发型,说这样好看。”
陆进扬什么都没说,冷厉的眸又瞥向陆耀敞开的胸口。
陆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这我自己解的扣子,我想露点胸肌,多点男人味……”
见陆进扬面色还是冷冰冰的,陆耀眼珠子一转,直接过去将他哥拽过来:“哥,让宁宁帮你拍几张,她特别会拍照!”
陆耀朝温宁眨眨眼。
温宁没办法拒绝,毕竟相机还是陆进扬买的,她要这个时候给他甩脸子,多少是有点过分了。
想到这,温宁拿起相机,抬眸看向陆进扬。
他好像刚刚洗完澡,黑色的短发根根分明,还带着湿意,一身衬衫长裤,肩宽背直腿长,衬衫领口解开几颗,锁骨以下的肌肤若隐若现,一张脸没什么表情,但冷帅冷帅的,活脱脱一个禁欲系帅哥。
压根就不用造型,他就那么站在那儿,随手一拍就是一张《时尚芭莎》的封面。
温宁举起相机,对着陆进扬的身影随意按了几下快门。
“哥,你坐下呀,坐着再拍几张。”
陆耀拉着陆进扬的胳膊,在沙发上坐下,学着刚才温宁的指导给他哥解了几颗扣子,然后很是欣赏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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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她想要的感觉?温宁小脸唰地变得粉红粉红的,连莹白的耳垂都泛着一点粉,她举着相机僵硬地站在那里,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
拍了,好像间接承认了陆耀的话。
不拍嘛,好像又故意拿乔似的。
陆进扬也没出声,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眼神就那么幽深幽深的望着她。
深得好像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温宁不自觉地抿了下唇,还是拿起相机,从不同角度给陆进扬拍了几张。
拍的时候,内心跟着感叹,抛开别的不说,陆进扬确实有傲气的资本,就那张脸和那身材,生图直出就能吊打娱乐圈一众油头粉面的小生。
“原来你们在拍照呀!”
叶巧手里拿着书和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楼上下来了。
陆进扬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就抬手开始扣衬衫扣子。叶巧走到沙发边的时候,陆进扬领口的扣子已经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顶格,整个人正襟危坐。
温宁看着他的动作,脑子里不知怎么飘过“守男德”三个字,突然有点想笑,抬眸眼带笑意地瞥了陆进扬一眼。
陆进扬正好也在看她,没错过她眼底那一点笑意,原本绷起的唇角有些松动。
“大哥,我有道题不会解,可以帮我讲讲吗?”叶巧自顾坐在陆进扬身边,眨巴着眼睛请求。
随后又扬了扬手里的钢笔:“大哥,你送我的钢笔真好用,出墨特别流畅,笔尖也很顺滑,我看到钢笔盒子有一串外文,问过秦阿姨才知道,居然是苏联产的,谢谢你大哥,我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好用的钢笔。”
一脸真诚又感激的笑容。
温宁瞥了眼那只钢笔,正是第一次来陆家的时候,陆进扬送给叶巧的礼物。
确实是一只很精致的钢笔,温宁默默想着。
但同时也想到自己收到的思想教育书,想到对方的警告,让她安安分分,别耍心机,温宁眼底的笑意慢慢消失。
她抬手关掉相机,将相机装回尼龙包里,放回原处。
陆进扬看到她的动作,喉结微微滚了滚,想说什么。
叶巧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哥,这个还你,上次在基地你给我的那些钱票我还没花完,我平时吃住都在家里,也没有花钱的地方,这些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叶巧拿了个信封出来,那一叠小皮筋绑着的钱票都放在里面。
温宁看了两人一眼,声音平静地说:“你们先聊,我先上楼了。”
说完就径直往楼梯走。
陆耀也不想跟叶巧多待,搓了搓胳膊,紧跟在温宁后面:“我也上楼了。”
陆进扬盯着温宁的背影,唇角紧绷,打开叶巧递过来的信封看了眼,随即便冷声道:“这个不是给你的。”
叶巧啊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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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巧伸手要拿回信封。
陆进扬余光瞥到温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了,手里没有松开信封,声音微冷地说:“不用了。”
“你刚才说要问我问题,哪道不会?”
叶巧赶紧把书本递过去,指了指:“这道不太懂。”
陆进扬扫了眼题目,拿过钢笔,在书上直接把解题过程写了一遍,然后放下笔:“你先自己看,实在不懂,再来问我。”
说完,他就很快起身,头也不回地往走向楼梯的方向。
二楼走廊。
温宁回房间拿了睡衣和毛巾,打算去楼下的厕所洗澡。
因为要洗澡,她原本的辫子拆了,头发像波浪一样披在脑后,衬得一张脸越发的小,皮肤好似吸饱水的豆腐,眼睛黑亮,嘴唇鲜红似火,又清纯又娇媚。
没想到在走廊撞上了陆进扬。
四目相对,陆进扬幽深的眸被她漂亮的小脸填满,额头青筋微不可察的跳了一下,拿起手里的信封,正想开口,温宁鲜红小嘴一抿,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
陆进扬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下了楼的温宁还觉得背后有股冷风在吹,哒哒哒两条小细腿跑得飞快。
隔天一早。
温宁一起床就听到张婶说,陆进扬昨晚上接到紧急任务,回基地了。
温宁莫名松了口气。
庆幸今天不用再在外头游荡半天才回家了。
吃完早饭,温宁留在家准备考试,下周一就到文工团的考试时间,她对这个年代的考试出题形式不清楚,只能估摸着准备,东看一点,西看一点。
正学习着,门外有人敲门。
温宁就在客厅,离门口进,走过去开门,门口是邮递员老赵,专门送大院的信,他递了三个信封给温宁。
“谢谢。”关了门,温宁拿着信封往沙发走,一边走一边翻看,发现三封信的收件人都是她。
她在沙发坐下,一封一封的拆。
拆开第一封打开,温宁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报社的来信!
信上说她的稿件被采用了,还随信寄了五块钱的稿费。
看着手里崭新的五张一块的纸币,温宁唇角弯弯,没想到稿费有这么多,正愁洗照片的钱还是闫卫国垫付的,这下好了,不用欠对方人情了。
温宁继续拆第二封信。
没想到是杂志社的回函,她的一篇诗歌和一篇文章都被采用,稿费加起来足有十块钱!
一下挣了十五块,温宁感觉整个人都有点飘飘欲仙。
这还是她在这个时代,靠自己的能力,挣到的第一笔钱。
那种满足感,简直了!
温宁开始拆第三封信。
这封信是她妈宁雪琴寄过来的。
温宁到首都后,没忘记给原主妈回电话,但打了两次,每次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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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去邮局打过电报,也没有回音。
她只好写信回去报平安。
这次,有回音了,是宁雪琴给她的回信,通篇都是关心她的话,一点没提她妈自己的情况,也没提到继父刘军。
越是这样,温宁越觉得有些不安。
她是跑到首都了,那继父刘军能罢休吗?会不会对她妈不利?
虽然宁雪琴不是她的亲妈,是原主的亲妈,可她已经穿到原主身上,自然该尽到当女儿的义务,还有就是,从原主记忆来看,宁雪琴对原主是相当的好,一心为原主打算,母爱无私的那种,当初会嫁给刘军,也是图刘军可以护住孤女寡母。
至于把她送到陆家,一是为了让她躲开刘军的算计,二呢,也确实有攀龙附凤的心理。
但换位思考,哪个当妈的不希望自己女儿嫁个条件好的?尤其是女儿长得特别好看的,不找个家里有权有势的,美貌就会成为一种负担或者说罪过。
所以,温宁完全可以理解原主妈的心理。
不过,她自己对结婚这事,还没有什么打算,目前只想着先搞定工作,别在陆家吃白食就行。
因为这封信,温宁心里有了惦记,打算晚上等秦兰和陆振国回家,看能不能拜托两人帮忙打听一下她妈的情况。
结果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温宁还没来得及提这事,秦兰就先跟她说了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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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给温宁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碗里,问道:“小温,文工团的考试你报名了吗?考试时间是不是快到了?
温宁:“嗯,我已经交了报名表,考试时间是下周一。”
秦兰点点头:“那挺快的了,你就随便考考,考试结果别放在心上,那个职位要求太多,实际工作内容也是又多又杂,回头让你陆叔叔帮你挑个合适的工作。”
“还有,最近你出门,别管谁跟你说什么,一律别搭理就对了。”
前一句话温宁还不觉得有什么,后面这话明显就有打预防针的意思了。
“秦阿姨,是有人因为我要报考文工团这事在背后说什么了吗?”
温宁其实不怕别人说她,怕的是因为她给陆家招来什么麻烦。
秦兰不想让她操心,摇头道:“没有,你别多想,好好准备考试。”
温宁敏锐地看向对面的陆耀,陆耀毕竟只有十八岁,心里有事儿藏不住,此时对上温宁询问的眼神,按捺不住地说:
“宁宁,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把你要报考文工团宣传科干事的事儿在大院里大肆宣扬,今天我出去打球,碰到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你考试就是走个过场,实际上我爸早帮你把后门走好了。”
“这些嚼舌根的人也是不长脑子,听风就是雨,我爸要真愿意走后门,早把我的工作给解决了,何至于天天看我在家不顺眼?”
温宁没想到外面居然把这事传成这样。
知道她要考文工团的人,除了陆家人就是蒋家母女,陆家人不可能传这种谣言,那就是蒋静母女传的。
至于传谣言的目的,稍微一分析就能明白——不想让她考进文工团。
不得不说,这招真够歹毒的。
陆振国身居高位,周围盯着他的人何其多,走后门这事,无异于给对家送了个把柄,所以,陆家为了自证清白,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不让她参加考试,二是不为她走后门。
对方显然认为,如果陆家不帮她走后门,她肯定考不进去。
所以不管陆家选哪种办法应对谣言,最后的结果都指向一个,温宁进不去文工团。
这些还不是这条谣言最毒的地方,最毒的是,万一温宁真凭实力考上了,因为有谣言在前,大家也会觉得她是走后门进去的。
人言可畏,有不公平的地方就有反抗,指不定就有落榜的人因为心有不甘而产生报复心理,跟上面写举报信或者去贴大字报控诉温宁靠走后门得到工作的事。
不管事实如何,陆家都会都受到一定牵连,而温宁辛苦考进去的工作机会也会丢掉。
想通整件事,温宁立刻就做出了决定:“秦阿姨,我不去参加考试了,只要我不参加考试,谣言不攻自破,大家也会明白当初传这话的人是在乱说。”
她不是不能跟对方硬刚,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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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是无辜的,陆家给她吃给她喝还给她提供庇护,她不能当白眼狼,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不管陆家会不会受影响。
哪怕是受一丁点的影响,温宁也会觉得愧疚,良心不安。
所以,她直接选择放弃。
温宁能想到的事,秦兰自然也想到了,她吃惊又感动,吃惊于温宁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看透了谣言的本质,感动在温宁看透了本质后,宁愿放弃考试,也不愿意陆家受到任何牵连。
将心比心,温宁越是这样,秦兰就越舍不得让她受委屈:
“小温,阿姨刚才跟你说那些话,不是想让你放弃考试,而是怕你出门听到那些谣言心里多想。”
“我和你陆叔叔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谣言还真不至于影响到我们。你别不信,我一点没跟你客套,走后门这事儿在大院不是什么秘密,走后门的人多了,哪家没个走后门的?只是大家心知肚明,没挑到明面上罢了。别人想用这事儿拿捏我们,先得看看自己屁股干不干净。何况,你考试的事,我们根本没走任何后门。”
“考试你继续去考,你没考上是一回事,你要因为我们放弃考试,那我跟你陆叔叔就真过意不去了。”
秦兰掏心掏肺地跟温宁说了一番话。
陆耀也挺温宁:“对,宁宁,咱考不考得上另说,凭什么要因为那些人的谣言就放弃考试机会?考,咱必须去考!”
“什么必须考?”门口忽然插进来一道声音,陆振国进门后,提着公文包走过来,眼神有些疑惑地扫了眼桌上的人。
陆耀立刻把事情跟自己亲爹讲了一遍。
听得陆振国剑眉紧蹙,脸色凝重:“哼,还没考试就传出这些谣言,不就是想逼小温放弃考试?”
秦兰把筷子递给丈夫,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道:“可不是么,小温刚才还说不参加考试了,那怎么行呢,这不正好如了背后传谣言那些人的心意?”
陆振国拿起筷子看向温宁,表情变得缓和起来:“小温,不用管谣言,你继续去参加考试,这次考试我也会关注,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后面搅风搅雨,把手伸到我们陆家来。”
“好,陆叔叔,我会继续参加考试。”全家话都说到这份上,温宁只好改变之前的决定,不过这次她心里倒是踏实了,陆振国也关注考试的话,那背后真正走后门的人,可要自求多福了。
今晚的一顿饭,叶巧全程都端着碗在一旁默不作声,她一开始是怕,怕温宁不参加考试会回过头跟她争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但后来看着陆家人个个力挺温宁,劝温宁继续考试,她心头又不是滋味。
眼中一抹晦涩闪过,看起来陆家人对两人都差不多,但实际上,心里还是偏爱温宁多一点。
晚上。
秦兰和陆振国躺在床上,在饭桌上两人不好聊,这会儿在床上,两个人说话便没什么顾忌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秦兰和陆振国躺在床上,在饭桌上两人不好聊,这会儿在床上,两个人说话便没什么顾忌了。
今天听到谣言的时候,秦兰心里就门清怎么回事,她拉了拉被子,不满地道:
“你说蒋静这人怎么这样啊,不就是周怡跟进扬没处成对象嘛,至于在外头造我们家的谣吗?还把小温也扯进来!”
陆振国挑眉:“说我们家帮小温走后门,是蒋静造的谣?”
秦兰:“对啊,除了她还有谁?小温要报考文工团的事,知道的没几个,上周蒋静和周怡来我们家吃饭,我想着蒋静大姑子正好就在宣传科,就跟她提了一嘴这事,让她帮忙打听一下考试情况,也不是说要走后门,就问问怎么个考法。”
“她当时也没说要帮忙,还反过头劝说小温别去报名,说这个职位盯着的人多,后来还劝我早点给小温介绍对象,把人嫁出去,怕小温打进扬的主意。现在回头想想她那些话,好像挺不希望小温去考试,也不想小温能被进扬看上。”
陆振国哼了声,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以前让你跟蒋静少走动,你还总觉得我对她有偏见,说你们是手帕交,从小玩到大。现在知道了吧?她这个人一看就心眼多,教出来的女儿简直一模一样,你当我为什么不同意你撮合周怡和进扬,更不同意你认周怡当干女儿,你跟这样的人结亲家,就相当于在家埋了颗定时炸弹,随时有爆炸的可能。”
秦兰不满地瞪了丈夫一眼:“也不是我非要撮合周怡和进扬,还不是蒋静天天在我跟前使劲儿,几十年的交情了,那我也不能直接拒绝啊?还有认干亲家的事儿,你不同意之后,我不就回绝她了嘛,因为这事儿她还跟我别扭了好久。”
“行了,你别跟我翻旧账,咱们现在在说小温的事儿,小温要是没考上,谣言自然不用担心,但万一要是考上了,到时候怎么办?总不能让小温顶着走后门的帽子去上班。”
陆振国沉思片刻,开口道:“蒋静的大姑子是宣传科的副科长,我们家有没有帮小温走后门,她最清楚不过,你觉得,蒋静为什么要传这个谣言?”
秦兰不假思索:“不想让小温去考试呗,还有可能对我们家有意见,心里不舒坦。”
“不止是。”陆振国目光深沉地望着妻子。
秦兰疑惑:“那还能因为什么?”
陆振国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因为要走后门的,是她自己,周怡也看上了宣传科干事这个职位。”
“啊?你说周怡也要报考这个职位?”秦兰压根没想过这种可能,“可这职位也不是多大个香饽饽呀!”
多的是待遇好又清闲的工作,周家随便都能给周怡安排一个,干嘛执着于这个?
陆振国一看就知道自己妻子在想什么,点拨道:“你觉得周怡的性格和实力,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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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振国早就看得透透的,蒋静母女,都是把虚荣和势利写在脸上,刻到骨子里的。
假如他儿子没有陆家的背景,就算再优秀,蒋静也绝不允许周怡追在他儿子后面那么多年。
陆振国把其中的关系跟妻子一一解释,也说了自己对蒋静母女的看法,秦兰此刻才惊诧地发现,她自诩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在这些事情上,丈夫比她看得更透彻更清晰。
看来男人心机起来,也跟女人宫斗似的。
秦兰无比佩服地靠在丈夫肩膀,也顺便表了个态:“我以后会跟蒋静保持距离。”
两口子睡前小聊完,躺进被窝。
另一个房间,温宁躺在床上,也在思考着考试的事。
既然陆振国放话会关注这场考试,那她就不怕有人暗箱操作。
要论实力,温宁有绝对的自信,但凭实力考上之后呢?她顶着走后门的帽子倒无所谓,反正进了单位,靠真才实学,早晚能把这帽子摘掉。
她担心的是,如何降低谣言给陆家带来的影响?
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索一番,温宁终于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温宁就去文工团找何芳,想让何芳帮忙去打听一下,宣传科干事的职位有多少人报名,里面有没有周怡。
昨晚上,温宁在分析谣言的事时,忽然想到上次蒋静母女来家里吃饭的时候,透露过周怡的姑妈就是宣传科的副科长,当时蒋静还劝自己不要考那个职位,把精力放在找对象上。
现在回头来看,蒋静那个时候的反应,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职位是周怡看上的。
所以,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今早温宁就来文工团,想看看有没有办法打探到周怡是不是也报名了宣传科干事的招考。
温宁在门卫传达室没等多久,何芳就穿着一身舞蹈训练服跑了过来。
“宁宁!”一见面,何芳就挽上温宁的胳膊,还不带温宁开口,就急切道,“哎,我也正想办法联系你呢!我跟你说个事,你还是看看别的职位吧,那个职位,估计没戏了。”
温宁:“为什么呀?”
何芳四下看了眼,见没人,才小声凑到她耳边:“据说,宣传科领导的某个亲戚也报名参加这个考试了,这个位置之前卡着没给内部转岗的同志,一部分原因是怕一碗水端不平,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位置有人盯着了。别看说得多冠冕堂皇的,其实招考就是个幌子,大家都是陪着走过场的,溜着玩呢”
温宁故作惊讶:“你们怎么知道的?”
何芳吐吐舌头:“之前我们队里有个同志身体受伤,不是想往这个岗位转吗,接着就传出这个岗位要公考招考的消息,她托关系到处使劲,想走走后门嘛,结果就有人悄悄给她透底了,让她别瞎使劲了,不如去看看别的岗位。那同志回宿舍后就跟我们抱怨来着。”
“我一听到消息,就想起你,想着赶紧告诉你,别到时候辛辛苦苦准备,却是给别人做嫁衣。”
听何芳这么一说,温宁都用不着打听,几乎就敢确定,那个内定的人,就是周怡。
“芳芳,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温宁朝何芳感激地弯了弯唇。
何芳挽着她胳膊,脸颊在她肩膀亲昵地蹭了蹭:“谢什么呀宁宁,我都没帮上你什么忙,不过,那考试你还参加吗?”
温宁当然要参加,不仅要参加,还要狠狠打蒋静母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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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一就到考试时间,周怡手里有考试原题,一点都不慌张,悠哉悠哉的窝在沙发上,一会儿抠抠手,一会儿吃吃水果,顺便再瞄一眼手里的试卷答案,然后仰头望天地背出一段。
蒋静在旁边翘着腿织毛衣,看着女儿这幅模样,打趣地说:“你大姑早就把答案给你了,你前些天不背答案,明天要考试了,现在才来抱佛脚。”
周怡抬着下巴,得意洋洋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就是这么自信,谁让你女儿聪明呀,背答案,一天时间就够了!”
蒋静轻呵一声,唇角带笑:“也不瞧瞧是遗传了谁。”
说完,母女俩相视一笑。
眼中都闪着精光。
周怡背了两道题的答案,放下手里的试卷,忽然道:“妈,你说那个温宁明天会去考试嘛?陆家走后门的话在大院传了好几天,也没见陆家人有反应。”
蒋静给了她一个放心的表情:“就算她去考试又怎样?她一个农村丫头,小学文化,除了长得好看点,还有什么本事?怕是字都认不全,写得也跟狗刨似的,到时候阅卷的同志看了都得笑出声,这种水平还想来搞宣传,搞笑还差不多。”
噗,周怡乐得笑出声,“不过妈,我还是不太放心,我总觉得那个温宁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我前几天在大院碰见她了,看她气定神闲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你说,她是不是憋着什么大招呀?”
蒋静:“她一黄毛丫头,在大院无亲无故的,能憋什么大招?你好好背答案吧,妈出去再给你买点水果。”
蒋静出门了。
周怡自己在家背了会儿答案,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安,只要一想起温宁那张脸,她就心里不舒服,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不行,她得确保这件事万无一失。
盘算了一阵,周怡也出门了。
那头。
蒋静买完水果,拎着口袋慢悠悠走在大院的银杏大道,没曾想,前头两个人忽然就议论起来:“诶,你听说了没,原来文工团宣传科干事那个职位,是内定给周怡了。”
“啊?前几天不是说内定给陆家收养的那个温宁了,怎么是周怡呢?”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周怡也报名了考试。你想想,周怡大姑是谁?宣传科副科长!陆家就算开后门,那也绕不过人家科室领导啊!真要内定给温宁,周科长能愿意?你也不用脑子想想。”
“原来走后门的是周怡啊!我就说嘛,陆首长那么铁面无私的一个人,自己儿子的工作都没走后门解决,怎么可能为一个养女破例。”
“可不嘛,也不知道之前的消息是谁传出来的,一点都不靠谱……”
“……”
两个人渐渐换了话题。
蒋静拎着水果走在后面,一张脸比锅底还黑。
万万没想到,前几天大院还在讨论陆家给温宁开后门,今天自己女儿周怡成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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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怡那头,出门后也听到了关于自己走后门的风言风语。
她是个跋扈性子,当场就揪住议论她的几个人要说法,非要逼人家说出来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哪里听的?
背后嚼舌根的那几个人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就撇撇嘴:“整个文工团都传遍了,你有本事去文工团揪人啊!拿我们撒什么气!”
“就是!谁不知道你大姑是宣传科科长,你自己都不避嫌要去参加考试,那就别怪大家说你走后门咯……”
周怡气得咬牙切齿,“我参加什么考试,你们管得着么!”
对面丝毫不怵:“那嘴长在我们身上,我们爱怎么说,又关你什么事儿?前几天还说陆家走后门呢,人陆家也没你反应这么大,我看你就是心虚!被说中了!”
“你、你们!”周怡狠狠跺了下脚。
不行,她得赶紧去跟她大姑说一声,不然考试结果出来,岂不是坐实了她走后门的事儿。
周怡调头往她大姑周芳家里走,还没走几步,迎面撞上了温宁。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周怡心头的火一下燃得更旺了,气汹汹地上前质问:“温宁!是不是你在外面乱嚼舌根,说我走后门?!”
周怡故意拔高音量,周围立刻有几道看热闹的目光投过来。
温宁欣赏着她被踩中痛脚的模样,无辜地眨眨眼睛:“周怡姐,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周怡感觉一拳头砸到了棉花上,自己反倒被反弹的力道给气昏了头,她抬手直指着温宁的面门:“你个贱人!少给我装!肯定是你在背后造我的谣!”
温宁弯唇似笑非笑:“周怡姐,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在背后造你的谣啊?”
周怡双手叉腰,哼笑:“还能为什么,你见不得我好,你明知道自己考不上宣传科的职位,你就在背后抹黑我,想让我也因为谣言考不进去!”
其实周怡也拿不准是不是温宁造的谣,毕竟院里看不惯她的人太多,可现在温宁撞枪口上,她索性就把造谣的罪名安在温宁头上,正好解气。
周围看热闹的家属越围越近,目光在温宁和周怡身上来回切换。
但无一例外眼中都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温宁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勾勾唇:“周怡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考不上了?!我对自己的才华很有自信,根本不用走后门,凭我的实力一定能考上那个职位。”
她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模样,好像全身都在发光。
这个年代很少有人会自夸,一般都是自谦。
围观的家属还是头一次碰到温宁这种大大方方,自信张扬的性格,瞬间就被她释放的这种人格魅力给牢牢吸引,潜意识里甚至开始相信她的话,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欣赏、肯定。
当然也有温宁颜值加持的原因,长得好看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说点什么话,人们总是倾向于认同。
一观察到大家看温宁的那种眼神,周怡就像浑身长了刺一般,刺挠到极致,她就是不喜欢温宁这种走到哪儿,就会引人注目到哪儿的感觉,永远是人群的焦点。凭什么啊?她周怡要家世有家世,要长相有长相,众星捧月的该是她而不是温宁一个农村丫头!
周怡抬着下巴看向温宁,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般:“你一个小学毕业的农村丫头,有什么才华,什么实力?还一定能考上,你就吹吧你!要不是陆家给你走后门,你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什么,小学毕业?
听到这话,围观家属对温宁的自信美貌滤镜立刻就碎了。
艾玛,陆家养女太狂了,小学文化还敢这么胸有成竹地说自己能考进宣传科?
谁不知道宣传科的工作要能写会画,笔杆子功夫好啊?
现在首都大街上随便抓个人都有小学文化,那岂不是大家都能考了?
笑死人了!
温宁当然知道大家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她脸上的表情不变,看向周怡:“我看过招考公告,对学历没有作要求,小学文化也可以报考。不过,”
“周怡姐,我可听说你上学时候语文考试,作文写不出来,直接交了白卷。画画也不行,宣传板报你从来没参加过。”
这些都是温宁找陆耀打听的。
陆耀讨厌死周怡了,她的黑料随便就能挖出一箩筐来。
温宁只不过挑了其中一点说出来。
但是周怡脸色唰地就变了,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变幻,跟彩灯似的:“你!你!你个小婊子,瞎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温宁无视她的威胁,鲜红嘴唇一张一合,继续吐出气死人的话:“就你这样的水平,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去报考宣传科的职位?难道说——,真跟传闻一样,你大姑会给你开后门?你已经被内定了?”
周怡已经完全被温宁激怒,跟泼妇似地一手叉腰,一手作势就要上前撕扯温宁,温宁也不是傻子,转头就往人群里钻,一边钻还一边娇滴滴地喊:“哎呀,周怡姐被我说中,恼羞成怒啦!要杀人灭口啦!”
大院闹出人命那还得了?
家属们纷纷上前拉住周怡,劝她住手,劝她冷静,别动不动就耍横,有什么事好好说。
周怡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跟牛似的喘着粗气,双眼火光咣咣冒。
“周怡,住手!”蒋静不知啥时候拎着水果跑了过来。
一看自己女儿跟泼妇似的又骂又踹还动手的,赶紧出声制止。
看到蒋静,周怡一下找到了主心骨,赶紧跟亲妈告状,把温宁刚才说的话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还回头指着那群围观的家属说:“他们都帮着温宁欺负我!”
蒋静自然不可能跟这么多家属作对,瞥了一眼大家后,伸手把女儿拉到身后,然后目光才锁定在被人群护在后面的温宁身上。
蒋静淡笑道:“温同志,你口口声声说我女儿不会写,不会画,但我女儿好歹是高中毕业,文化水平上比你高一大截,而且有高中毕业证作证明,倒是你,你说你能考进宣传科,你拿什么证明你的水平?”
温宁对上蒋静的目光,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三言两语就把她女儿的劣势完全撇开,把优势拿出来跟别人比,只不过一切都在温宁的射程范围,她弯弯唇,从口袋里摸出东西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是什么玩意儿?”
围观家属瞪大眼睛,看着温宁手里的东西。
蒋静嗤笑道:“不会是把小学毕业证拿出来了吧?”
周怡也一脸嘲讽地看过去。
温宁不紧不慢的把手里的东西抖落开,一边拿给周围的人传阅,一边道:“这是我在首都日报和青年周刊上发表的文章,报社和杂志社寄给我的回函。这个足以证明我的写作能力。”
什么?
首都日报?
青年周刊?
家属们看着两封回函,白纸黑字下面还盖了公章,顿时瞳孔紧缩,震惊无比地看向温宁。
这两样刊物在大院几乎每家都订,那上面不管报道、社论还是故事、诗歌,都是万里挑一,非常高质量的文章。
能在那上面发表作品的人,水平不言而喻!
而温宁,居然可以在上面发表两篇!
家属们炸了!
“温同志,你也太厉害了!”
“小温同志,你好优秀,还缺干妈吗?我可以!”
“哎呀,要是我家孩子能有温同志这水平,我睡着都要笑醒咯!”
“温同志,我儿子正想考报社呢,你能不能帮他指导指导文章?”
“……”
一片夸赞声中,温宁只淡笑着点点头,继续把话题引回来:
“我的确只有小学文凭,但那是因为在乡下,受条件限制只能念到小学,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在我们村知青的帮助下,我自学完了初中和高中的课程。虽然没有那张毕业证,但我的水平,经得起任何质疑和检验!”
她字正腔圆,不卑不亢,挺起腰背迎着所有人的视线。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鼓了一下掌,接着便掌声雷动。
有人说:“艾玛,温同志能写会说,不就是干宣传的料吗?!”
马上有人附和:“就是啊,怪不得温同志要考宣传科,这文笔,这口才,这感染力,这脸蛋,那就是天生的宣传胚子!老天爷赏饭吃!”
“可不嘛,小温这样的,还用得着走什么后门呀?我要是宣传科领导,我倒找人走后门,求她来我们科室上班,这样的人才上哪儿找去呀!”
“对,还考什么考,直接破格录取!”
甚至还有人挖起墙角:“小温啊,我们军工厂宣传科也缺人,要不你来我们这儿,不考试,还给你分配单人宿舍,每个月多发五张布票!”
“哎,别跟我抢,我们工会正缺个笔杆子呢,小温,你来我们工会坐办公室,姐给你申请单位的福利房!”
“要不直接来军区,帮领导们写材料,哪儿的待遇能有我们军区好?”
温宁没想到两篇稿子就能引起这种轰动效果,天知道她还有别的才艺没拿出来显摆呢!
不过就冲今天的宣传效果,明天考试估计没人敢在背后搞猫腻,必须公开公平公正!
这也是温宁今天闹这一出的目的。
发动群众的力量去粉碎一切阴谋诡计。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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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不用受她牵连。
到时候她考进文工团,也没人敢在背后逼逼她走后门!
温宁是一战成名,可苦了旁边的蒋静和周怡。
蒋静脸色臭得跟死了三天没人收的尸体一样。
周怡五官快扭成秧歌了,后槽牙咬着腮帮子,手指狠狠掐进掌心。
她转了转眼珠,还想跳出来质疑温宁是找人代笔。
知女莫若母,蒋静看女儿屁股一翘,就知道她要拉屎还是拉尿,赶紧拉住她,冲她摇头示意,这种时候跳出来,又没有实质性证据,反倒衬得自己更像小丑。
趁人群的注意力都在温宁身上,蒋静拉着女儿,灰溜溜地回家。
一回到家,周怡就气得连砸了两个玻璃杯。
可还不解气。
她转身瞅到茶几上的东西,俯下身子,双手一挥,把东西全扫到地上,然后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泄似地尖叫起来。
“啊!”
“温宁这个贱人!婊子!”
“敢抢我的东西,我要弄死她!”
她已经把宣传科的工作看作自己囊中之物,被温宁今天这么一搅和,原本板上钉钉的事很可能有变数。
蒋静心疼地上前抱住她:“闺女,你别着急,气坏自个儿身体不划算,这事儿妈给你想办法,啊,你别急。”
周怡不甘地吼道:“想办法?还有什么办法?”
“明天就考试了!今天那个贱人出这么大风头,大姑再帮我走后门,那我不就彻底成大院笑话了!”
蒋静也头疼,温宁那小贱人一插手,这事儿确实变得棘手!
思忖了一阵,蒋静语气极轻地道:“任何事,没到最后一刻,都说不准。放心,妈不会让小贱人得偿所愿!”
……
温宁解决完谣言,终于能一身轻松的回家。
走到门口,陆耀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一脸紧张地盯着温宁。
温宁红唇勾起,笑得又甜又灿烂:“二哥,搞定了!”
陆耀脸上的紧张瞬间褪去,嘴唇一咧,露出齐刷刷的一排大白牙:“太好了!明天你可以安心去考试了。”
“嗯。”温宁点点头,心里却不敢真的放心。
谁知道蒋家母女还会不会搞出幺蛾子,毕竟原书里面,最后进宣传科的,确实是周怡。
不过温宁不想让陆耀跟着操心,这些也没跟他说。
两个人前后脚进了家门。
晚上吃饭。
饭桌上叶巧不在。
秦兰和陆振国刚下班回家,还不知道今天大院发生的事。想到明天温宁要考试,两人各自鼓励了她一番,让她放松考,别有心理负担。
张婶还特意给温宁煮了两鸡蛋,让她揣着去考试,图个吉利。
温宁笑着回应大家的鼓励和祝福。
叶巧是快到晚上睡觉时候才回来的。
温宁抱着衣服和毛巾去楼下洗澡,跟进门的叶巧碰了个正着。
叶巧穿着一身红色一字领连衣裙,中间还系了条腰带,脚下穿了双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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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巧牵着裙摆,孔雀开屏似的左右转了一下:“好看么,宁宁?大哥送我的。”
她今天就是出去调换裙子尺码了,之前陆进扬放在书桌上那条裙子,尺码太小了。
她拿去换大了两个号码才穿上。
说完又跺了跺自己的脚,“小皮鞋也是大哥送的,怎么样?”
语气里的得意劲儿藏都藏不住。
温宁一听到陆进扬送的,在心里吐槽他渣男,原来红裙子是批发的,见谁都送!
但面上笑得不动声色,吐出两个字:“好看。”
裙子好看,可惜穿的人太丑。
温宁转身抱着东西往厕所走,还没走两步,叶巧又在后面叫住她:“你看,还有不锈钢保温杯,里面装热水可以保温大半天呢,正好我过几天要去大学念书,有这个杯子就随时可以喝到热水了,哦对了,这个是大哥给的工业票买的。”
“宁宁,大哥给你的钱票,你买什么啦?”
温宁明知道叶巧是在故意眼红她,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心情受到影响,红嘴唇微抿,脸上没什么表情。
原书里面,陆进扬在经济上就挺照顾叶巧的,经常会资助她一些钱票。
看书和亲身经历,感受是不一样的。
温宁心里划过一抹很细微的酸涩感,不是嫉妒也不是羡慕,是被区别对待的那种委屈。
“他没给我钱票。”温宁背对着叶巧,一边往厕所方向走,一边丢下这句话。
叶巧看着温宁渐渐消失的背影,唇角肆意地勾起一抹弧度。
洗完澡出来,温宁很快就回到床上,躺下休息。
临睡前,她还没忘记调一个七点的闹钟。
考试时间是早上九点,她打算七点起床,七点半出门,走到考场八点,留足一小时的机动时间,防止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
调好闹钟,温宁便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房间内唯一的台灯灭了,叶巧也躺上了床。
过了一会儿,房间内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投射进房间,墙上忽然多了一道影子。
桌上的闹钟被人拿了起来。
紧接着是温宁挂在床头的挎包。
第二天早上。
咚咚咚!
“小温,七点过两分了,该起床了!”
张婶的声音夹杂着锲而不舍的敲门声。
温宁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应了张婶一声,张婶听到她的声音,在门外露出放心的表情,道:“行,你先换衣服,我去楼下准备早饭。”
昨晚温宁特地跟张婶打过招呼,早上七点帮忙叫她起床。
她怕闹钟出问题,所以拜托的张婶,可没想到闹钟还真出了问题。
她一边叠着被子,一边视线漫不经心地往叶巧床边瞥了眼。
昨天下午她就测试过,闹钟是没问题的,昨晚上她明明也调好了闹钟,可早上到点了,闹钟居然没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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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这笔账她先记下了。
整理好床铺,温宁从衣柜里挑了身衬衫长裤换好。
衬衫改过,掐腰收紧,特别显腰身,裤子不紧不松显得两条腿纤细修长。
换好衣服,温宁走到书桌前坐下,对着镜子将自己一头黑亮的秀发扎成两根辫子垂在肩头,辫子上粗下细,上松下紧,比传统的麻花辫要洋气许多,两边发尾的地方扎着红色小蝴蝶结,是张婶用碎布头给她缝的。
收拾完,她抓过床头挂着的挎包出门,下楼。
洗漱一番,温宁坐在了餐桌边。
陆振国和秦兰两人要七点四十才起床吃早餐,此刻餐桌边只有她和张婶。
“小温,来,先喝碗小米粥。”
张婶给她盛了碗放在温宁面前,笑眯眯地望着她。
温宁拿起碗旁的勺子,眉眼弯弯:“谢谢张婶叫我起床,还这么早起来帮我准备早餐,辛苦啦!”
张婶瞧着她俏生生的模样就乐得合不拢嘴,跟老母鸡看小鸡仔似的目光看着温宁:“快吃吧小温,今天可别迟到了。”
温宁在张婶慈爱的目光下喝完了一碗粥,还吃了半张饼。
她就那么大点胃,多了也吃不下。
张婶知道她的饭量,见她吃完了,起身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你的东西。”
说完返身回到卧室,从柜子里取出几样东西,拿在手里出去。
“给,小温。”张婶把东西递过去,“你检查检查,看看落了什么没有?”
温宁数了下,准考证、摄影作品集、刊登了她文章的报纸和杂志,还有文具,东西全都齐全了,温宁甜甜一笑:“都齐了,谢谢婶子。”
张婶一脸慈爱的表情:“没落就行,考试加油呀,快出门吧!”
“嗯嗯!”温宁把东西都装进挎包里,朝张婶挥挥手,转身出门。
一直走到大院外面,温宁才打开挎包,看着手里的两张准考证。
一张是张婶刚才给她的,完好无损。
一张是昨晚就放在挎包里的,名字的地方被人涂黑了,拿着这样的证件,连文工团大门都进不去。等到领导九点上班帮她核实完身份,早就错过考试时间了。
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被涂黑那张准考证,上面压根没盖公章,没有任何意义。
那是她故意弄来放在挎包里迷惑人的。
温宁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看来叶巧跟周怡这一狼一狈,还是勾搭在一起了。
好在她提前布局,没有让两人算计到。
温宁挎着包,往文工团方向走。
现在才早上七点半,大部分人才刚起床,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行人,偶尔穿梭过一辆二八大杠,或者能看到驶过去的公交车。
往文工团这一路都在主干道上,中间要经过空军办公楼、陆军大院、海军大院,所以压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没人敢在这条路上搞事情。
温宁走得很放心,挎着小包,小手一前一后微微摆动,腰肢左右轻晃,走起来身段好看极了。
再拐个弯,前面不远就是文工团大门了。
温宁脚下往右正准备拐弯,却不想转角另一边飞快冲过来一辆二八大杠,砰地一声,跟她撞在一起。
哪怕她眼疾手快地躲了一下,整个人也还是被车狠狠撞到了地上。
车轮径直从她手腕处压了过去。
温宁痛苦地叫了一声,二八大杠也终于停了下来,骑车的男同志却看都没看她一眼,慌乱中丢下一句“对不起”便扶起龙头,瞪着脚踏,飞快地跑了。
温宁也没看到肇事者的正面。
手好痛,身体也好痛,温宁快要痛哭了。
她动了动被车轮压过的手腕,疼,针扎一样疼,不过幸好是左手腕,她右手还能写字。
想到还要去考试,温宁咬着牙,忍着浑身被撞击的痛,从地上爬起来,尝试着往前迈了一步,小脸立刻皱了起来。
她低头撩起裤腿一看,雪白的小腿肚青紫一片,难怪走动起来那么痛。
但是没办法,这年代还没有出租车,公交车更是难等,只能靠双腿走。
温宁吸吸气,红嘴唇紧紧抿着,忍着痛继续往前走。
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响起汽车引擎,她下意识转头一看,一辆军绿吉普停在了她旁边。
“上车。”
低沉的声音,车窗半开,露出男人冷硬坚毅的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没想到大早上会在这里碰上陆进扬。
四目相对。
她原本因为身体疼痛而秀眉轻蹙,此刻眸中又多了几分错愕。
“上车。”
陆进扬的声音冷硬中带着微微沙哑,还有点疲惫。
犹豫了一秒,温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拉开车门的瞬间,陆进扬紧绷的唇角骤然松开,紧接着出声提醒:“把安全带系好。”
温宁下意识去拉座位侧面的安全带。
她左手受伤,只能用右手拉。但身体刚被撞击过,全身骨头散架一般痛,原本很轻松的拉扯动作却不知道牵动了哪里,她控制不住地“嘶”了一声,秀眉蹙得更紧。
“受伤了?”
陆进扬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惯有的冷硬气场。
他刚刚开车过来的时候,看到她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往前走,以为她不注意摔了。
此刻视线又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没看到她身上有明显的伤口。
温宁也说不出来怎么了,就是浑身哪哪儿都不得劲,身上没流血,但皮肤轻轻一碰就会疼,她眼眶泛红,红唇张了张,最后还是强忍着疼痛,挤出两个字:“没事。”
“伤哪儿了?”
陆进扬心口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了一下,额头青筋直跳,他大半个身子转过来,盯着她的小脸问。
温宁只好抬了下自己的左胳膊,把袖口拉高些,只见原本纤细的手腕肿大了一圈,又青又紫,与周围白皙细腻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看着煞是吓人。
“这儿,一动就疼,刚才被车轮给碾了。”
陆进扬盯着她青紫的手腕,眸色微缩。
下一秒,他倾身朝她的方向压过去,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罩在下面,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从远处看就好像把她拥进怀里一样。
温宁右手下意识地揪紧裤腿,杏眸圆瞪,连呼吸都慢了一拍,“你、你做什么……”
陆进扬没回答,一只手忽然抬起,抓住她侧边的安全带,拉过来替她系好。
原来是帮她系安全带。
温宁松了口气,脸颊莫名有点红。
陆进扬坐回自己的位置,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不容置喙地道:“先去医院。”
温宁不想耽误考试时间:“不用,我还能忍,马上就要考试了,等我考完再去医院。”
陆进扬没看她,声音清冷中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愠怒:“这种时候还想着考试,手不想要了?”
温宁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红肿的一圈看着确实吓人,手她要,考试她也要,她态度坚决地说:“这次考试真的对我很重要,你先送我去文工团好不好?”
见陆进扬不为所动,她又放软声音,鹿儿般的眼睛汪汪地望着他:“求你了,哥哥。”
哥哥……
陆进扬喉结微微滚动,余光瞥见她祈求的表情,一秒后,还是将方向盘一转。
车子拐道,往文工团的方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到熟悉的道路,温宁心下微松,紧接着便听到一旁低冷的声音:“手怎么受伤的?摔了?”
温宁如实道:“没有,刚才拐弯的时候,转角忽然冲出来一辆自行车,我来不及躲开,就被撞倒了。”
陆进扬脑子里浮现她描述的场景,声音冷了几分:“他撞了你,还从你手腕碾过去?”
温宁点点头。
陆进扬思维缜密,马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马上要参加考试,手腕被人撞了,不觉得很巧合吗?”
温宁听他一说,也开始思索起来。
大早上路上都没什么车,那么宽的大马路,这人非贴着墙根骑车,经过拐角不仅不减速,还加速,刚才温宁因为身体疼痛没来及多想,现在一思索她几乎能肯定对方是故意的。
故意骑车撞她。
如果她当时躲闪不及,说不定现在整个人被撞得更惨,起都起不来,根本就没办法参加考试。
对,考试,这么看来,对方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不想让她去参加考试。
所以,是谁策划的这起车祸,答案不言而喻。
温宁脸色一片冰冷。
想过周怡会报复,但没想过报复方式如此狠毒。
而对方能够提前埋伏,如此精准的掐到她经过拐角的时间点,必然是知道她出门的时间,温宁脑子里闪过叶巧的脸,心中了然。
一个周怡,一个叶巧,果然是一丘之貉,就算她提前把两人的关系破坏了,两人还是会因为她而重新结盟在一起。
陆进扬见她闷不吭声,脸色不太好的模样,剑眉微扬:“你知道是谁?”
温宁点头,把这几天周怡造谣的事全须全尾跟他讲了一遍。
“我来首都之后也没认识几个人,除了周怡,我想不到还有谁会故意指使人骑车撞我。”
但现在没时间找对方算账,也没有证据,一切等她考完再说。
陆进扬听完,黑眸寒潭般散发着冷意:“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会处理。”
温宁这次没跟他犟,乖巧地嗯了声。
车子很快到了文工团门口,陆进扬跟门口的哨兵出示了证件,车子便被顺利放行,直接开进了里面。
陆进扬:“你在哪栋楼考试?”
温宁掏出准考证,看了眼上面的考试地点,“在北楼三层。”
车子在前面分叉路拐了个弯,停下来,陆进扬目光看向前面五层高的一栋楼,开口:“这里就是北楼,下车后从你右手边的楼梯上去。”
顿了一秒,陆进扬又问:“还能走吗?”
温宁解开安全带,动了动腿,有点难受,但不影响走路,她点点头,“腿没事,可以走。”
说完侧眸看了陆进扬一眼,樱红唇瓣动了动:“谢谢……大哥。”
她本来想叫陆同志,又觉得有点生分,毕竟人家刚帮了她,所以想了下,还是改口喊了声哥。
陆进扬冷硬的脸部线条不自觉就缓和了几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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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宁走进考场。
此时考场里面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人都穿着绿色军装,好像很熟稔的样子,正在交谈。
女人身上的衣服温宁见何芳穿过,推断女人应该原本就是文工团的,估计就是何芳说的那两个想内部转岗的同志。
温宁收回视线,没有跟交谈的心思,找了个离两人较远的位置坐下,她刚坐下,门口就传来嗒嗒地鞋敲在地上的声音,温宁抬眸,也是一个穿军装的中年女同志进来,齐耳短发,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脚下是黑色粗跟皮鞋,一看就不是考生,而是监考的人。
果然,下一秒,温宁就听到前面原本在交谈的两个同志同时噤声,然后笑眯眯地喊:“周科长。”
周科长?
温宁一下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周怡的大姑,周芳。
周芳朝打招呼的两人微微点头,然后视线落在温宁身上,很平静地打量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接着把公文包往旁边一放,从桌上拿了根粉笔,转身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这是今天笔试的题目,一共三道,考试时间一个小时。”
“笔试结束之后十分钟,进行面试,在隔壁教室。”
扔下粉笔,周芳开始发答题纸。
一人三张空白带横线的纸。
温宁看着黑板上的三道题,两道是策划活动的,一道是创作型的,要求创作一首爱国诗歌,不限字数。
温宁以前在大学是宣传部的部长,组织策划过多场活动,像什么迎新晚会、校园歌手大赛、颁奖典礼甚至是校庆也参与过,可以说策划活动这方面的实践经验非常充足。
至于创作诗歌,更是简单,她这段时间天天写稿子去投稿,积攒了不少素材,随手就能写出一首来。
到时间,所有人都交完试卷,然后等着叫名字面试。
温宁是最后一个被叫进去面试的。
她前头的两个同志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丧气相,就跟在里面被人上了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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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来碰面,一个抱怨:“周科长今天是吃错药了吗,脸跟驴似的拉得老长,说话还夹枪带棒的。”
另一个也有同感:“估计是更年期到了,看谁都不顺眼。”
前头那个摇头:“不对,不是说这个职位已经内定她侄女了嘛,可我看她侄女也没来参加考试,该不是出什么变数了吧,所以她才一副看我们都不爽的样子。”
后头那个赞同的点点头,“有道理……”
听着两人讨论的话,再看两人的状态,温宁对里面的情况便有了心理准备,看来周芳今天的心情不太美妙,而她正好是罪魁祸首,只怕周芳对她的态度比前两个同志还要差。
这场面试绝不会轻松。
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温宁迈步走进教室。
教室内,三个考官并排而坐。
一个周芳,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温宁居然认识,是管特招的杜春梅,就是杜春梅点拨她,让她去报社投稿的。
温宁心存感激,但面上肯定不能让人看出她跟杜春梅认识,她面带微笑,视线平等地扫过三个考官,主动开口自我介绍:“各位考官好,我是温宁……”
“……”
听到她说在首都日报和青年周刊上发表过文章,中间的中年男人眼神一亮,随即便打断她:“温同志,你发表的作品今天带过来了吗?”
温宁早就准备好了,从随身挎包里掏出投稿的稿件,还有报社和杂志社的回函,递给中间的中年男人。
虽然文章被采用,但还没有正式刊登,只有回函。
中年男人仔细看了下她的文章,没说什么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很是满意,随即把文章传给旁边的周芳和杜春梅:“周科长和杜主任看看。”
杜春梅看了几眼稿子,没想到温宁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代表作品,心道自己没看错人,是个人才。
她有心帮衬温宁,问道:“我可听说给这两家报刊投稿,被拒绝几十次都是常有的事,温同志是投了几次才过稿的?”
温宁谦虚道:“我运气好,只投了一次就过稿了。”
杜春梅惊讶:“呀,那可真是厉害!”
中年男人也道,“确实厉害。”
转而目光询问旁边的周芳,“周科长看完文章有什么想法?”
周芳漫不经心地接过稿件,看都没怎么看,先点点头:“这两家报刊的投稿要求挺高的,18岁就能在上面发表文章,后生可畏啊,想必在创作上很有天赋。”
接着又话音一转:“马上就是国庆,正好咱们门口的对联该换了,既然温同志这么有天赋,能不能现场写一个迎国庆的对联?”
现场写对联?
杜春梅听着便眉头一皱,平时宣传科写个什么东西,都是半个月一个月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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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周芳先前也没让前两个面试的同志现场创作,杜春梅有心想帮温宁,笑着打趣:“周科长,创作需要时间,今天这点时间是不是仓促了点?现在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周芳对杜春梅的话置若罔闻,微抬下巴注视温宁:“文笔好的人,随便写点什么都比一般人强,温同志都能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了,写点小对联,就两句话的事,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吧?”
温宁就知道,自己逼得周怡没法来竞争这个岗位,周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不就来给她挖坑了。
摆明质疑她的水平,她要是今天不把对联写出来,周芳马上就会质疑她文章是不是找人代笔的。
温宁面上表情没变,依旧挂着淡淡的笑:“那我试试,给我5分钟时间构思就行。”
“5分钟?你确定?”周芳语气三分不可置信,七分嘲讽。
温宁点头:“对,五分钟。”
周芳只觉得温宁在装模作样,双手抱胸,抬起下巴,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行啊,就给你五分钟。”
要是写出来的对联水平不行,正好顺理成章地质疑她文章是找人代笔的。
一旁杜春梅见温宁应了周芳的要求,着实替她捏了把汗。周芳想把侄女弄进宣传科,但今天周怡没来,肯定是有什么变数,所以周芳今天对每个考生的态度都严厉得不行,对温宁更是带着为难加挑刺。
杜春梅出声道:“没事,温同志别有压力,创作本来就需要时间找灵感,五分钟的时间确实仓促了,就是作家文豪,也不一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东西来。”
中间的中年男人也开口道:“嗯,温同志不要紧张,尽力而为。”
听到旁边两人这么说,周芳脸拉得更长了,不爽地看了眼手腕的表:“开始计时。”
温宁闻言,赶紧拿出纸笔,埋头构思了一会儿,便提笔开始写。
还没到周芳说时间到,温宁就停下笔,吹了吹纸上的墨水,然后把纸张放到三位考官的桌子上。
周芳压根就不信她能这么短时间就写出一副对联,目光随意地往纸上一扫,这一扫,她双眸便狠狠缩了一下。
只见上面写着——
上联:民富国强数今朝,欢笑迎国庆。
下联:山南海北赞改革,歌舞颂党恩。
紧扣主题,对仗工整,完全挑不出一点毛病。
中年男人品了几秒,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杜春梅也跟着赞叹:“温同志是搞宣传的料,周科长你看看,觉得怎么样?”
周芳脸色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在五分钟内就写出这种水准的对联?
“写得这么快,不会是提前背过的吧?”
温宁就知道周芳会质疑,不紧不慢地道:“既然这样,不如周科长出个上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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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周芳脸色瞬间僵硬。
出题吧,她脑子里没货,不出题吧,岂不是证明她水平不行,连个对联都出不出来。
杜春梅帮温宁添了把火:“温同志这个提议好,周科长,出题吧。”
中间的中年男人也看向周芳,显然跟杜春梅的意见一样。
周芳骑虎难下,憋了几秒没憋出什么上联,脸色些微涨红地道:“行了,今天时间仓促,继续面试吧。”
她都这么说了,其他两个考官自然也不会继续为难她。
很快,中间的中年男人便对温宁道:“你刚才自我介绍提到你还会画画和摄影,水平怎么样?”
温宁早就做好了准备,立刻拿出自己准备的几张素描和摄影作品集。
基于她刚才现场创作了一幅春联,周芳没敢再质疑她的实力,而是换了个角度:
“温同志好像对我们的选拔考试特别了解?提前都把所有东西准备好了。”
“提前”两个字她刻意咬重,暗示温宁有关系。
温宁笑容不变:“确实是提前准备的。因为主席说过,不打无准备之仗,每次作战要有必要的准备,力求在敌我条件对比上有胜利的把握。所以看到招考公告的时候,我就特地找到宣传科的同志,了解这个岗位涉及的工作内容,需要具备什么样的水平素质,根据这些要求,我才提前准备好作品集。”
中年男人惊愕道:“温同志看过主席写的《解放战争战略方针》?”
看这本书的年轻同志不多,都是部队上了年纪的人,中年男人就是其中一个。
温宁点头:“闲暇时候就爱看主席的书,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看得更高更远。”
不是闲暇,而是整个高中政治课还有大学思修课,她学的都是这些东西,简直烂熟于心。
“好一个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中年男人抿唇品了几秒,赞赏地道,“温同志年纪不大,却相当有格局!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在,国家有希望!”
“温同志,回家等通知吧。”
温宁不知道中年男人的身份,但是他这么说完之后,周芳的脸色十分难看,杜春梅却喜气洋洋的看着她。
温宁没有多问,朝三人鞠了个躬,从考场出来。
出来之后,温宁整个人才彻底松了口气,终于是考完了,至于最后能不能考上,那就得看周芳会不会再作妖了。
反正她该做的都做了,尽力了。
温宁走下楼,刚才精神高度紧张,顾不上身体的痛,现在整个人放松下来,便感觉腿和手腕疼得厉害。
她走到旁边的僻静处,撩起袖子,发现手腕的肌肤已经变成了紫红色,比之前的青紫色看起来还要吓人,轻轻一碰就疼得倒吸凉气。
再撩起裤管查看,小腿肚上也是一片斑斓,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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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咬着牙起身,准备往外面走。
没走两步,便一眼看到停在北楼对面的吉普车。
陆进扬站在车前,双手抱胸,后背靠着车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温宁的方向。
两人视线相对,陆进扬沉声开口:“过来。”
温宁忍着痛,慢慢踱步过去。
“送你去医院。”陆进扬解释了一句,接着替她拉开车门,看着她坐进去后,再顺便帮她把安全带系上,关上车门。
车子很快启动,出了文工团,往军区医院。
到医院门口,温宁要下车,陆进扬让她等着,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推来了一辆轮椅,示意她坐上去。
温宁还有些受宠若惊,自从上次她掉马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一直有点尴尬,没想到陆进扬会亲自送她去医院。
“谢谢。”温宁不是没良心的人,她坐上轮椅,真心实意地跟陆进扬道了声谢。
陆进扬嗯了声,叮嘱她坐好,接着双手握住轮椅把手,推着她直接去了外科。
秦兰就在外科诊室。
她今天没有安排手术,在办公室坐诊,这会儿也没什么病人,正跟护士小陶聊天。
乍一下看到自己儿子和温宁进来,秦兰吃了一惊:“小温,进扬,你们怎么来了?”
陆进扬言简意赅:“带她过来检查。”
她,显然指的温宁。
一旁的护士小陶听到这话微微吃惊,秦医生的儿子居然推着个女同志来看病?
小陶见过几次陆进扬,印象里他都是冷冰冰的形象,帅是很帅,可帅得太有距离感,女人见了会自卑的程度。
有次他来军区医院体检,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主动跟他搭话,话里话外打听他有没有处对象,结果他连个正眼都不给,那傲劲儿,直接把女医生给臊得脸色涨红。
小陶打量着轮椅上的温宁,白玉一样的人儿,巴掌大的脸,眼睛水汪汪亮晶晶,唇红齿白,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娇艳得就跟刚开出的花儿似的,小陶瞬间醍醐灌顶,怪不得秦老师儿子对她们医院的院花女医生看都不看一眼,原来人家喜欢的是这种绝色!
小陶心中感慨,秦兰一颗心却只注意到温宁坐着轮椅,紧张的视线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小温,你没事儿吧?哪里受伤了?”
温宁没瞒着,拉开自己衣袖和裤腿,露出受伤的地方:“早上出门的时候,被自行车撞了。”
秦兰看着她手脚处青青紫紫的一片,既心疼又吓了一跳:“哎呀,怎么撞成这样,身上还有伤口吗?”
温宁摇头。
秦兰还是不放心地说:“不行,我得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秦兰把温宁推到围挡后面,拉上帘子,又转头嘱咐小陶进来帮忙。
陆进扬自觉走到诊室外面等着。
秦兰帮温宁解开衬衫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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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疼吗?”
“这儿呢?”
一连摁了好几个地方,温宁都说不痛,秦兰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没有伤到内脏器官,不过还是拍个片子确认一下更放心。
温宁衬衫脱了,只剩一件贴身的小背心裹着白润饱满,腰细得只有一掌宽,秦兰检查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看到她的身体,只觉得满眼雪白,摸上去更是凝脂一般,心道真是尤物,这要嫁人了,不知道要被男人疼成什么样,女人见了只有嫉妒的份儿。
小陶心中更是震惊,看得眼睛都不转了,身为护士,看多了病人的身体,但这是唯一一个皮肤白细得一个毛孔都看不见,那圆满,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不够,女人看了都要流鼻血的程度,就连肚脐眼都长得又圆又小,仿佛女娲精雕细琢的一般。
秦兰帮温宁把衣服穿好,吩咐愣着的小陶从旁边的药柜里取出一瓶棕黄色的药酒,又对温宁道:“过会儿我带你去拍个片子,现在先帮你涂点消肿化淤的药酒。”
“好,谢谢秦阿姨。”温宁乖巧地点头。
秦兰用镊子夹了一团棉球,蘸了药酒,一点一点给她擦拭手腕肿胀的地方,“这个药酒效果好,但就是劲儿大,像火烤似的,你要是疼就喊出来。”
药酒涂上去,果然火辣辣的,温宁痛得倒吸凉气,但她一声都没吭,努力憋着气,紧咬下唇。
秦兰心疼地道:“没事儿,痛就喊出来。”
温宁憋得眼眶都红了,最后小猫儿一样哼唧了声。
诊室门外,陆进扬双手垂在身侧,笔直矗立在门口,他耳聪目明,听力比寻常人要灵敏得多,几乎是温宁出声的瞬间,他耳朵就捕捉到了。
午夜梦回,他对这样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每次他把她压着欺负狠了,她就会这样哼唧,陆进扬喉头微滚,一股灼热从后背涌到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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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秦兰狐疑,她就给小温上个药的功夫,儿子跑哪儿去了?
沿着走廊往前走了几步,秦兰四处瞅着儿子的身影。
诊室内,护士小陶帮温宁穿衣服,一边穿,一边眼睛不转地盯着温宁那一身细皮嫩肉,直看得小心脏砰砰跳,真是尤物啊,这皮肤这胸这腰这腿,再配上那张脸,终于懂男人看到漂亮女人时那种血脉喷张,筋硬骨强的感觉了,真不怪男人,就是一种生理反应,小陶感觉自己再多看两眼也要流鼻血了。
也难怪秦医生的儿子会亲自推着轮椅送人来医院。
直到衣服完整穿好,小陶才不舍地收回视线,见身边没有别的人,她又八卦地凑到温宁耳边:“温同志,你跟秦医生儿子在处对象吧?”
温宁“没有”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小陶已经双手合十,一脸陶醉地看着她,“你俩可真般配,站到一块儿就跟电影画报似的,你们俩拍过合照吗?能不能给我瞅瞅?送我一张也行,我想收藏,我自己出洗照片的钱!”
什么?
温宁一脸错愕地望着小陶,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难不成七十年代就有嗑cp加收集小卡的?
见温宁这幅模样盯着自己,小陶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就是觉得你们俩看着特别养眼,我一看呀,心情就特别激动,特别愉悦,一颗心砰砰地跳,热血沸腾,就跟我自己处了个对象一样。”
得,听完小陶的描述,温宁彻底明白了,用后世的话说,小护士这是磕上她和陆进扬的cp了。
但她跟陆进扬吧,在书里是注定be的关系,只能说小护士嗑错cp了。
温宁摇摇头,想跟小护士解释她和陆进扬的关系,可对上小陶期待的目光,她又有点于心不忍了,因为她自己在后世也嗑过cp,是某部古偶剧里的男女主,从剧里嗑到剧外,太懂那种上头的感觉了。
那段时间,她天天泡在那对cp的超话广场,疯狂刷新,翻来覆去看男女主在剧里面的暧昧片段,看站姐发的剧透,看剧组发的男女主拍摄期间的路透,看两人一起上综艺的互动片段。
两正主私下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自动联想到两人是不是在给粉丝撒糖,比如两人用同一段bgm拍抖音视频啦,互相上身对方代言的服饰啦,情人节时候穿对方应援色系的衣服啦,总之就很上头。
太上头了!
恨不得他们朋友圈集齐99赞就结婚!
甚至连两人孩子长什么样都想好了!
可惜最后,两家唯粉撕起来了,正主也渐渐互相避嫌,后来的后来,be了。
那种感觉,就跟明明看的是一本甜宠小说,结局男女主却分手了。
读者直接被创飞了,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自己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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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陶眼巴巴的等她回答的模样,温宁心软了,思索了一秒,没有直接说明她和陆进扬的关系,避重就轻地道:“我跟陆进扬还没拍过合照,要是哪天拍了,就送你一张。”
“真的吗?”听到她的话,小陶眼睛瞬间亮起来,未来可期了,“那我就等着你们的照片啦!”
温宁回了她一个“没问题”的眼神。
小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得寸进尺道:“哎呀,要是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就更好了,回头我就天天催秦医生,让她赶紧上你们家提亲去!”
嗑cp是嗑cp,但嗑到现实里就要不得了。
温宁脑子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这话要传到秦阿姨耳朵里,指不定要怎么误会。
人家好心好意收养她,帮她摆脱乡下的苦日子,接她到首都来吃香喝辣罩着,她倒好,一来就打人家儿子主意,岂不是证明她来陆家就是目的不纯?然后就跟原书剧情一样,被陆进扬给秋风扫落叶一样扫地出门……
不行,绝对不行!
炒cp要不得!
她还想抱紧陆家大腿,苟进好单位,后半辈子躺平呢,绝对不能让秦阿姨误会,想到这些,温宁表情就不似刚刚那般轻松,瞬间严肃起来,如实对小陶道:
“你误会了,我跟陆进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没处对象,他只是刚好在路上碰到我,顺路送我过来而已。刚才说送你照片,只是单纯觉得你喜欢我们的照片,不想让你失望,不好意思啊。”
“啊?原来你们没有处对象啊……”小陶一颗心从云端坠进地面,脸上是明显的失落表情,但还是心有不甘地问道,“那,你们俩有处对象的可能吗?我是说以后,万一呢?”
这……温宁想到原书剧情,正打算非常坚定地表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时候,秦兰回来了。
秦兰进门就跟她说:“小温,我现在陪你去拍个片子,进扬不知道去哪儿了,没找着他人,一会儿我再去楼下看看,要是他走了,我就请个假送你回家。”
温宁:“可能大哥有事先走了,不用麻烦了秦阿姨,一会儿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行,我腿没事儿,还能走路。”
听到两人的对话,小陶八卦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悠,温同志喊陆进扬大哥,那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难不成是表妹?可温同志又叫秦医生阿姨,不像是秦医生娘家那边的亲戚。
小陶实在太想知道几人的关系,见秦医生要送温宁去拍片子,赶紧狗腿地上前推过轮椅:“秦医生,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
秦兰心想也行,一会儿她去找儿子,正好小陶可以照顾一下温宁。
“那麻烦你了小陶。”秦兰转头走在前面带路。
小陶推着温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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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拍片子的地方,温宁进去了,秦兰和小陶在外面等。
“秦医生”,小陶往里面看了一眼,好奇道,“你跟温同志是什么关系呀?”
小陶平时在科室就八卦,什么事儿都爱打听,不过心眼不坏,就是好奇心重,秦兰瞥了她一眼,知道要是不告诉她,她估计今晚都睡不着了,解释道:“小温是我干女儿。”
干女儿?那秦医生儿子不就是温同志的干哥哥?
哥哥妹妹的,啧啧,小陶脸上笑开了花,“诶,秦医生,你平时不总说你儿子二十好几了还不处对象嘛,又不喜欢跟女同志接触,我看今天他对温同志还挺照顾的,你就没有考虑过让温同志当你儿媳妇?”
秦兰:???!!!
小陶:“说实话,我觉得他俩还挺般配的,你看啊,你儿子长得帅,温同志长得美,站在一块儿太养眼了,生的小孩不知道多好看……”
小陶滔滔不绝地给秦兰洗脑。
秦兰也觉得确实挺般配,只不过:“我儿子要自己不想处,谁撮合都没用,你看我都给他介绍多少个了,他连看都不去看一眼,一听我提处对象就板着脸。”
小陶:“秦姐,你信我,这次你撮合撮合他跟温同志,我觉得有戏。”
秦兰狐疑:“怎么个有戏法?”
小陶正准备继续跟秦兰掰扯掰扯,结果就看到陆进扬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
走近了,看清楚他手里拎的是一黄色的油纸袋子,还冒着热气儿。
秦兰:“进扬,你刚才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还说让你帮忙推小温来拍片子呢。”
陆进扬淡淡道:“出去了一下,片子拍了吗?”
“里头拍着呢,马上也该出来了。”秦兰朝旁边抬抬下巴,又看到儿子手里的纸袋子冒着热气儿,一看就是医院门口那家包子铺的,诧异道:“你去买吃的了?”
陆进扬嗯了声,“饿了。”
正说着,门打开了,拍片子的医生把温宁给推了出来。
然后把片子拿给秦兰看,“没有任何内伤,骨头也没有伤着,不用担心哈秦医生。”
秦兰看到结果,一颗心才终于落地,“谢谢何医生。”
何医生双手插兜,“客气什么,有事再叫我,我先进去了,后面还有几个病人等着拍。”
“好,您先忙。”秦兰朝何医生笑着点点头。
何医生走了,秦兰转身拿着片子转头叮嘱儿子:“进扬,你今天领着小温去饭店吃点好的,补补身子,伤筋动骨一百天。”
陆进扬点了下头,随手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温宁,只淡淡说了三个字:“趁热吃。”
“谢谢。”温宁不好意思地从陆进扬手里接过包子,她刚刚坐车的时候肚子饿得响了两声,本以为他没听见,没想到早看出来了,还给他买了包子。
秦兰一看,哟黑,敢情她儿子的包子不是给他自己买的?而是给小温买的?
所以他说饿了,是说小温饿了?
可小温从进诊室到现在,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他怎么知道小温饿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秦兰不禁想到小陶刚才说过的话,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悠。
难不成两人还真有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女人八卦起来,个个都是福尔摩斯。
一想到自己儿子跟温宁可能有戏,秦兰的观察力便敏锐起来,视线如同x光一般将儿子从头扫射到脚,很快就发现端倪。
此刻,儿子身上穿的还是训练时候的飞行服,飞行服分两种,一种是便装,跟普通军装类似,肩膀有杠有星,胸前佩戴勋章。
一种是训练服,款式跟便装类似,但设计更简洁且注重功能性,胸前的勋章也改成姓名章。
而且儿子下巴隐隐泛青,有点胡茬,一看就是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也没来得及收拾自己。
小温今早上去文工团考试,文工团跟基地两个方向,儿子是怎么跟小温碰到一起的?
秦兰心里有了怀疑。
她先找了个借口把小陶给支走,然后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正捧着油纸袋,小口小口咬包子的温宁,“小温,你在这儿先吃着,我和进扬去楼上的药房帮你开点活血化瘀的药。”
“好的阿姨,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温宁乖巧地点头。
秦兰转头叫上陆进扬,两个人一起上楼。
去药房的路上,秦兰憋不住了,开口试探:“进扬,你不是在出任务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进扬:“这次任务时间短,而且就在隔壁省,结束得快。”
秦兰神情了然:“那你今晚回家住,还是直接回基地?”
陆进扬神色如常地说:“回家住。”
听到这个答案,秦兰心跳波动,以前儿子出完任务,一般会有2-3天的小假期可以休息,会趁这个机会回家住两天。
这次虽然也是说回家住,但奇怪就奇怪在,前段时间儿子还不愿意回家,说是温宁来家里目的不纯,不愿意跟她共处一室,可自从上次回家见到温宁后,现在又恢复正常,愿意回来了,不仅如此,今天还送温宁来医院,还给人家买包子。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秦兰眼神也跟小陶似的,闪烁着八卦的光,她拉了拉儿子的衣袖,问道:“进扬,你觉得小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陆进扬不答反问。
秦兰:“就是处对象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秦兰问得直接,一边问还一边偷偷打量儿子的神色,见他面色一点波动都没有,不由有些怀疑,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儿子对温宁没有意思?
正想着,药房到了。
“秦医生。”药房的小护士招呼秦兰,看到旁边的陆进扬时,神情明显羞涩起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秦兰有两个高大帅气的儿子,全医院都知道,不少医生和护士还见过,药房护士也在其中。
陆进扬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眼神毫无波动,转头问秦兰:“要拿什么药?”
这一打断,又有外人在,秦兰只好先跟小护士报了个药名。
小护士进里面的库房拿药。
秦兰不甘心,瞥着儿子:“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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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喉结微不可察地滚了一下,抿了下唇,正准备回答,拿药的小护士出来了,“秦医生,你要的药。”
秦兰接过药,笑着道:“谢谢呀,今天要得急,回来我补一张拿药的单子,缴完费再给你。”
小护士摆摆手,脸颊还是泛红的:“没关系,不着急。”
拿上药,秦兰和陆进扬往回走。
一路上不断有医生和护士跟秦兰打招呼,她硬是没找到机会再追问刚才那个问题。
正要下楼的时候,还被医院院长给叫住,说有事找她。
她只好把药给儿子:“进扬,那你先去找小温,跟她说,这个药一天擦一次就行。”
“好。”陆进扬拿上药走了。
另一边。
温宁把轮椅转到楼梯拐角,坐那儿吃包子吃得香,油汪汪香喷喷的酱肉配上宣软宣软的包子皮儿,一口下去,香掉舌头。
解决完一个,温宁正要吃第二个,抬眸瞬间便瞥到一个熟人。
一个影响食欲的熟人。
温宁还没来得及撇开视线,对方先出声:“哟,这不是温妹妹吗,怎么一天不见,就坐上轮椅了?不会是腿断了吧?”
周怡走到轮椅正前方,双手抱胸,幸灾乐祸地瞅着温宁。
温宁把包子塞回油纸袋,小脸冷若冰霜:“这不是周怡姐吗?真巧,是脑子不好来医院检查还是你疯病犯了没药医了?”
“你!”周怡气得抬手指着温宁,随即想到什么,又一秒变脸,从愤怒切换到得意,下巴高高抬起,冷哼了一声,“火气这么大,不会是早上考试缺考了吧?”
听到这话,温宁小脸微凝,没吭声,只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周怡。
周怡还没来得及跟姑妈周芳通气儿,不知道温宁参没参加考试,此刻见她满脸冷意,以为真被自己说中了,早上的考试缺考了,而招考公告上写了,缺考或者迟到,视同放弃考试,想到这,周怡再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
“我就说嘛,话别说太满,没有什么事儿是板上钉钉的,这下好了,昨天你在大院自信满满地说宣传科的职位非你莫属,今天就没能参加考试,呵呵,牛吹这么大,也不怕闪着腰!”
听到这里,温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早上果然是你找人撞的我。”
周怡丝毫不掩饰自己做过的事,反而一脸挑衅地道:“你有证据么?自己走路不小心,怪得了谁?”
温宁轻呵一声,也挑衅地回视她:“怎么,敢做不敢认?还以为你谁都不怕呢,结果还是有害怕的人,是不是怕被陆家的人知道了,回头找你算账呀?”
温宁故意激她,周怡果然变了脸色,往周围扫了一眼,见没有人过来,立刻怒目瞪着温宁,语气威胁地说:“我劝你以后在大院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否则下次就不是让你断腿那么简单了。”
周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是这个时代的太妹,刁蛮任性还没什么文化,天天仗着家里有点权势,整天吃不完要不完的样子,谁都不放在眼里,得亏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恐怕天都要被她捅破个窟窿。
温宁继续激她,比她还要嚣张地说:“你算哪根葱?除了顶着周家人的名头,要长相没长相,要本事没本事,全身上下一无是处的废物,偏偏你还觉得自己牛逼得不行,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我要是你们周家的祖宗,我都恨不能从土里蹦出来把你给掐死,省得你天天在外面丢人现眼!”
温宁每说一句,脸上的嘲讽就加深一分,看着周怡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垃圾。
周怡从来没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骂过,更没想到那个人还是温宁!
一无是处?废物?她一个城里姑娘居然被一个乡下丫头骂成这样,周怡脑子里轰地燃起一股火,越烧越烈,越烧越旺,顾不上这是在医院,身体往前扑,抬手往温宁脸上扇:
“你个小贱人,给我闭嘴!”
“闭嘴!”
温宁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偏过脸躲开周怡的巴掌,随即没受伤的右手灵活地转动轮椅,径直朝她身上撞过去。
两个人刚好在楼梯口的地方。
只听啊的一声尖叫,周怡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脚下踏空,直接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一路往下,她脑子在台阶上撞来撞去,钝痛从后脑勺蔓延到脑门,整个人都是懵的,蒙的,只有下意识地啊啊啊惨叫。
在她滚下去的同一时间,温宁调动轮椅,顺着旁边的残疾人通道滑下去。
周怡身体滚动停止的时候,温宁的轮椅刚好也在她脚边停下,没等她反应,温宁便飞快地起身,把轮椅推翻在地,然后整个人倒在周怡旁边,温宁拉开自己的衣袖和裤腿,露出青紫的伤痕,呜呜哭起来。
“周怡姐……你、你为什么要推我……”
“你已经让人开车把我撞伤,让我没办法参加考试,还嫌不够吗?还要再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
两人滚楼梯的动静,早就吸引了好几个路过病患以及家属的注意。
大家一靠近,见到地上躺着两年轻女同志,其中一个手臂和腿上紫红一片,惨不忍睹,再听到温宁的一番话,已经先入为主了,纷纷议论起来:
“哎哟,那女同志也太狠了,居然把那个坐轮椅的小同志从楼梯推下去,你看那身上青紫的,看着都疼。”
“胆子也太大了吧,在军区医院就敢出手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下手这么重,又是开车撞人又是把人推下楼梯的。”
“你没听那受伤的小同志说嘛,为了阻止她参加考试,这心眼也太黑了,这种人就该送到边疆改造去!”
“……”
陆进扬拿完药返回,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温宁趴在地上,轮椅侧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浑身都是青紫红的伤痕,可怜巴巴地掉着眼泪。
那一瞬间,他心脏紧缩,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双眸倏地变红,几乎是瞬间就从楼梯上一跃而下,到了温宁身边。
他双臂穿过温宁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温宁趴在他怀里,眼泪模糊了眼睛,什么都没说,只是学着蓝色生死恋里恩熙叫俊熙的那种语气,委屈地喊了声:“哥……”
一个字儿,胜过千言万语。
陆进扬喉咙发紧,心脏发疼,放在温宁腿侧的手指微微收缩。
周怡揉着头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将自己的仇敌抱在怀里,黑眸中的心疼好像要溢出来一般。
“不!”周怡疯狂摇头,瞪着眼睛看着陆进扬,“不是这样的进扬哥!是温宁这个小贱人先动的手,是她把我从楼上推下来的!”
“我什么都没做!”
温宁小手攀着陆进扬的胸膛,没解释一个字,只是极小声的啜泣,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无家可归被野狗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流浪猫。
真真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周怡气得要疯了,有种长了嘴但就是没人信的崩溃,她忍着脑门分裂的痛,咬牙切齿地吼道:“进扬哥,你别信这个贱人,她在撒谎!她是恶人先告状!”
“是她用轮椅撞我,把我从楼上撞下去,然后她自己坐着轮椅从旁边滑下来,她在演戏,她想博取你的同情!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周怡歇斯底里。
陆进扬黑漆漆地眸子盯着她,眼底寒光乍现,那眼神太可怕,周怡感觉自己像被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给绞住,头皮发麻,窒息的感觉传遍全身,连骨头都在发抖。
可凭什么,她要受这个委屈?
凭什么她要被冤枉?
明明推人的是温宁!
错的是温宁不是她!
顶着陆进扬寒潭般的目光,周怡动了动唇,继续试图解释:“进扬哥,你相信我,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被推下楼的那个!不然为什么我也躺在地上?我总不会推完人自己躺地上碰瓷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顶着陆进扬寒潭般的目光,周怡动了动唇,继续试图解释:“进扬哥,你相信我,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被推下楼的那个!不然为什么我也躺在地上?我总不会推完人自己躺地上碰瓷吧?”
听到这话,温宁啜泣抽动的肩膀顿了一下,正欲反驳,围观的群众却先替她回答了:
“谁知道是不是你推人家小同志的时候,不小心自己滚下去的!”
“就是啊,坐轮椅的怎么可能干得过你一个腿脚正常的人?编谎话也打打草稿好吗,真当我们眼睛瞎呀?”
“可不,人小同志手脚摔成那样,红红紫紫的,看着都疼,你全身上下屁事没有,连个伤口都看不见,怎么好意思冤枉说人家把你给推下去的?个缺德玩意儿!”
“……”
一句句指责潮水般涌向周怡,她眼睛圆睁,瞪着这些朝她指指点点的人,脑海中不可置信、憋屈、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快要炸开了!
她受不了地朝所有人大吼:“我说了不是我推的!不是我!她身上那些伤是早上被自行车撞的!不是从楼梯滚下去摔的,她故意露给你们看,就是想让你们误会我!”
说完她淬了毒一样的目光射向温宁,等着大家清楚真相后,回头指责温宁,却没想到,温宁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周怡姐,你怎么知道撞我的是自行车?我刚刚根本没说早上撞我的是什么车,所以……你这算是承认了吗?就为了不让我参加文工团的考试,你找人开车撞我?”
周怡愣了一秒,悔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不是,是你自己说你被自行车撞伤的!”
温宁没有再解释,只用一脸“你别演了”的表情盯着她。
围观的群众立刻恍然大悟。
原来为了不让小同志参加文工团考试,这个疯女人先找人开车把小同志撞伤,现在又把人从楼梯推下去。
天呐,这种人太狠毒、太坏了!
简直是无法无天!
到底是谁家的敢这么嚣张跋扈?
大家心里疑惑,很快就有人想起刚才温宁称呼的“周怡姐”。
周怡姐?周怡?
终于有人想起来这个名字了。
“哎呀,我知道她是谁了,空军大院周家那位大小姐!周怡!”
“原来是她啊,大院谁不知道她性格娇纵霸道,谁都敢惹,谁都不放在眼里,干出这种事也不奇怪,只是这次太过分了,故意伤人,算犯法了吧?”
“可不是嘛,早该管管了,再这么下去,不知道还要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真丢人,这要是我家的女儿,看我不狠狠教训一顿!叉衣棍都给我打断!”
“有这么个惹是生非的女儿在家,我要是她妈,我都不好意思出门,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
最后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看废物一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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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怡是万万没想到,她会越描越黑,最后变成人人指责唾弃的对象。
而这一切,都是温宁这个小贱人害的!
周怡淬了毒一样的目光射向温宁,温宁被陆进扬牢牢护在怀里,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朝她挑衅地勾了下唇。
这笑不亚于朝沸腾的油锅倒了一碗水,噼里啪啦,周怡彻底炸了!
“啊!杀了你!”周怡大叫一声,疯了一般朝着温宁扑过去,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奔着那张白嫩小脸狠狠挥过去,动作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看到锋利刀尖的残影,众人齐齐吓得噤声,一颗心揪紧,完了完了,这疯女人要把小同志给捅穿了!
陆进扬原本就提防着周怡,几乎是她拔刀扑过来的同一时间,他便反应迅速地抱着温宁侧身,抬起胳膊挡住周怡挥刀的动作,然后一个侧踢腿,砰地一脚踹向周怡的腹部,周怡闷哼了声,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在半空划出一道弧度,最后咚地摔到地上,手里的匕首也随之脱离。
围观群众趁机捡起她掉落的匕首,退开,免得她再暴起伤人。
几秒后,大家才回过神来,长舒口气,太惊险了,太可怕了,差点眼前就要上演一场血案了!
“快报警!”
“把这个害人精抓起来!”
不知道是谁吼了声,有人冲出人群去叫警察,有人上前要摁住周怡手脚,不让她跑,却发现,“哎呀,她好像晕过去了!”
周怡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和嘴唇白得吓人。
但还是有人警惕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晕,看好了,别让人跑了!”
剩下的人立刻把她牢牢围在中间,等着警察过来。
旁边的陆进扬还抱着温宁,温宁回过神,第一时间就是从陆进扬怀里挣脱下来,双脚落地的瞬间,便慌张地拉过他刚才挡刀子的胳膊查看,“伤到没有?流血了吗?”
陆进扬身上的飞行服是墨绿色,血迹浸在上面看不出来,只能看到有一块浸湿的痕迹,比周围的布料颜色深。
温宁盯着那块湿痕,瞳孔骤然缩小,心跳直接漏掉一拍,完了完了,陆进扬的胳膊要是因为她废了,开不成飞机,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一代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因为她,陨落了!
国家的损失,人民的遗憾,最关键的是,她怎么跟陆家交代?!
陆家救她护她,她却害人家一个受伤的儿子!
温宁只觉得忽然之间,天昏地暗,黑云压顶,仿佛如来佛对她伸出了五根手指,一座大山排山倒海压了下来。
她脸色刹那间血色尽褪。
下一秒,她拽着陆进扬往楼上冲,完全忘记自己腿脚还有伤,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哥,我带你去包扎伤口!”
眼神里,焦急、担心、操心、心疼、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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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在看陆进扬的伤口,陆进扬眼里却只有那张因为他受伤而写满担忧在乎的小脸,瓷白肌肤泛着光,杏眸水波颤动,眼眶微红,下唇紧咬,唇色是玫瑰色,但触感却比玫瑰花瓣更娇嫩,他在梦里品尝过。
看到他受伤就心疼成这样?
就这么担心他?
在乎他?
一种难言的舒爽在陆进扬心中蔓延。
“别担心,我没事。”他说。
嗓音低沉,透着隐隐的沙哑,没有平日的那般冷硬。
温宁现在压根听不出来他声音的细微差别,满心满眼只剩内疚和担忧,怕他因为自己而影响飞行事业。
她明知道周怡是疯子,今天偏要去刺激,的确是想逼周怡在众人面前动手,然后坐实伤人的事实,可以名正言顺的报警,可没想到,周怡身上会有匕首,更没想到,陆进扬会替她挡刀。
“哥,对不起。”她绵软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哭腔,眸中含了汪水,眼泪要掉不掉,眼底全是对他的担心。
陆进扬望着她,喉结轻轻滚了下,说:“不要哭。”
温宁忍住眼泪,轻轻点头:“那你跟我去包扎。”
“嗯。”陆进扬低低应声。
旁边的群众也发现他受伤了,看出他身上的飞行服,脸上跟温宁是一样的神情,“哎哟,小同志,快带你哥去包扎,飞行员可不能随便受伤。”
温宁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现在一颗心才七上八下,担忧得不行。
陆进扬本人倒是表情如常,甚至还转头扫了眼地上昏迷的周怡,对群众们说,“麻烦大家看好她,等着警察过来。”
大家纷纷保证:“你放心飞行员同志,我们肯定帮你把人交给警察!”
“对!我们还会帮你作证!我们都是人证,都能证明她持刀伤人!”
陆进扬朝众人微微颔首,跟着温宁上楼。
秦兰被叫到院长办公室,人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
陆进扬也怕她担心,换了个医生包扎。
诊室内,陆进扬脱下衣服,将受伤的那只胳膊露出来给医生检查。
他面色如常,一点没有受伤的慌乱。
医生知道陆进扬是飞行员,仔细检查着他的伤口,温宁站在一旁,视线跟医生汇聚在同一个地方,小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嗓子眼吊着一口气儿,一秒、两秒、三秒,医生视线从伤口那里移开,开口道:“放心,是皮外伤,不用缝针,伤口恢复后以后,在高空气压下也不会有影响。”
听到这话,温宁嗓子眼里的气儿才终于呼了出来,万幸万幸,陆进扬没有因为她影响到飞行事业。
医生不知道温宁跟陆进扬的关系,看到她如释重负的模样,打趣地朝陆进扬笑了笑:“你对象挺关心你的嘛,刚才进来的时候急得都要哭了,听到你没事,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陆进扬侧眸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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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对上他如此炙热的视线,莫名就有点受不住,脸颊微微发烫,嘴比脑子快的跟医生解释:“他不是我对象,是我哥。”
医生恍然地“哦”了声,“原来是兄妹,看起来挺般配的,我还以为你俩是处对象的关系呢,既然是兄妹,那更好,我隔壁还有个需要缝针的病人,你来帮你哥处理伤口吧。”
医生指了指桌上的托盘,“先用盐水把伤口冲洗一遍,然后用碘伏擦一擦伤口,再用纱布包好就行。”
医院资源向来紧张,有些护士都不是专业学校毕业的,只是上过几天培训课便直接上岗,尤其是打仗的时候,随便抓个人叮嘱几句就能当护士使,所以医生没觉得处理这种伤口很复杂,随口吩咐完温宁便去了隔壁房间。
温宁被赶鸭子上架,只好卷起袖子,先去旁边的洗手池把手给洗干净,然后才拿起桌上的无菌盐水,帮陆进扬冲洗伤口。
陆进扬坐在桌边,温宁站着。
冲洗完伤口,她用镊子夹了个棉球,把伤口附近的盐水吸干净,再换了个棉球,蘸满碘伏,低眸对上陆进扬的视线,轻轻地说:“痛的话就告诉我哦,我开始了。”
说完,她微微俯身,小脸凑近他的伤口,玫瑰色娇嫩的唇瓣嘟起,一边往他伤口轻轻吹气,一边抬手用蘸了碘伏的棉球在他伤口处轻轻地点。
陆进扬只觉得胳膊的地方像有一只蚂蚁在爬,痒酥酥,又像羽毛在挠,轻飘飘的,胳膊处的肌肉不自觉收紧,绷得又紧又硬。
“现在要给你绑纱布,觉得紧的话就告诉我。”温宁放下手里的镊子,改拿起一卷白色棉纱布,绕着陆进扬的胳膊,一圈一圈缠绕,绕了好几圈后,她用剪刀剪断,在接口的地方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温宁拍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扎的蝴蝶结,视线不经意上下移动,这才注意到,比蝴蝶结更漂亮的是陆进扬手臂的肌肉线条,轮廓分明,线条流畅,既好看又有力量感,不是那种在健身房用蛋白粉喂出来的胀鼓鼓的肌肉群。
想起什么,她抬起小手,试探地摸了摸他手臂绑纱布的地方,手感跟钢铁似的,硬邦邦,不由问道:“是不是绑得太紧了?”
“不紧。”陆进扬其实不知道绑得紧不紧,只知道被她触摸过的手臂,硬得要爆炸了,喉头干涩、紧缩。
听到他说不紧,温宁弯起唇角,“看来我还挺有当护士的潜质。”
陆进扬脑子里出现她身穿白衣制服的模样,头上戴个护士帽,再温柔地给男病号上药,轻声细语地问他们痛不痛的情形,只是稍微想象了下,陆进扬便黑了脸。
“你不适合当护士。”他冷声道。
“为什么不适合呀?我刚刚给你包扎得不好吗?”温宁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自己能力受到质疑,急于想受到认可。
陆进扬没说话,坐在凳子上的背挺得笔直。
他越不说话,温宁越想得到认可,就跟幼儿园孩子找老师要小红花一样,她俯身凑到他跟前,小脸对着他的脸,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的眼睛,“你说呀~”
“我给你包扎得好不好?”
“嗯?”
“嗯?”
陆进扬从来没被女人这么缠过,还是这么一个妖精一样的女人,红嘴唇一张一合,吐气如兰,比玫瑰花瓣还要娇嫩。
他眼神中燃着幽深的光,喉结轻滚,脖子上的青筋一股一股绷了起来。
温宁终于是觉察到他有点不对了。
看她的眼神不对。
太有侵略性,像某种大型猛兽盯上感兴趣的猎物。
温宁直起身子,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妥协道,“我包扎得不好就算了,以后你还是找专业的护士帮你换药吧。”
她转身欲走。
手腕却从身后被人拽住,只听得一道低冽沙哑的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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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却从身后被人拽住,只听得一道低冽沙哑的声说,“好。”
包扎得好。
很好。
特别好。
温宁反应了好几秒,才听出来陆进扬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她唇角重新扬起笑容,笑得眉眼弯弯,一副我就知道我很棒的表情:“我就说嘛,我有潜质。”
“嗯。”陆进扬回应她,同时松开她的手腕,起身道:“走吧,去楼下看看。”
温宁都差点忘了,楼下还有个周怡等着呢。
两个人并肩往外走。
走了几步,陆进扬又叫住她,“等等,我去推轮椅。”
温宁迫不及待要去找周怡清算,腿疼跟报复仇敌比起来,暂时可以忽略不计:“不用了,我们先下去吧,我还能忍忍。”
她已经摩拳擦掌,等着看周怡的下场了。
陆进扬提醒道:“你就这么下去,公安只会觉得你伤得并不重。”
温宁诧异地侧眸看他,那双黑眸幽沉深邃,让她莫名有点心虚,该不会自己设计周怡的事被看出来了吧?
可是当时她特别留意过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和周怡的动静,陆进扬也不在附近,不可能知道是她把周怡推下去的。
温宁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她黑莲花的一面一向隐藏得很好,万一被人看出来,还是被陆进扬这种狠角色看出来,要命了!
对上陆进扬三分探究、七分洞察的视线,温宁脑子飞速转动,在思考到底是坦白从宽还是咬死不认,反正这个年代没有摄像头,她做的事天知地知她自己知。
在坦白和若无其事之间,温宁选择了——
装病。
“唔”,她忽然抬手捂住额头,身子朝前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旁边一双大手稳稳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回一带,“怎么了?”
陆进扬声音透着几分紧张,黑眸中的探究也被在意与关切代替。
温宁伸出葱白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娇滴滴地道:“头突然好晕,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被撞的后遗症。”
陆进扬扶着她在靠墙的椅子上边坐下,沉声道:“等着,我去推轮椅。”
“嗯,谢谢哥哥。”她弯起唇角,脸颊梨涡若隐若现,虚弱地笑了一下。
陆进扬不放心地瞥她一眼,接着快步下楼,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
看到人走了,温宁才悄悄抒了口气,事情总算是揭过去了,危机解除!
陆进扬速度很快,没等几分钟,就推着轮椅回来了。
“上来。”他朝温宁抬抬下巴,示意。
温宁坐上轮椅,又恢复了刚才的虚弱模样。
陆进扬推着她去楼下找周怡。
周怡已经醒过来,准确的说,是被掐醒的。
原本她晕着,可大家在她身上没看到什么伤口,以为她装的,就去喊了个医生过来检查,医生也没检查出什么外伤,这个时候,就有好事者用了个损招,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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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怡醒过来的时候,两条胳膊痛得抬不起来,头痛欲裂,她受的是内伤,磕到脑子了,检查外面自然检查不出来。
医生见她醒了,伸手在她面前比了比,问,“这是几?”
周怡脑子还是懵的,下意识地出口,“2。”
医生点点头,“意识清醒,反应灵敏,没摔傻。”
接着医生双手插兜站到一旁,群众继续把周怡围住,不让她跑。
刚才去报公安的人也回来了,直接带着公安一块儿来的,一路上,那人绘声绘色地把周怡的罪行讲了一遍,公安过来的时候,已经基本了解事情原委。
看到公安,人群激动起来。
有人把那把带血的匕首递给公安,然后指着周怡:“公安同志,这个就是她捅人的凶器。”
正好陆进扬推着温宁下来了,有人指着两人跟公安道:“公安同志,这两位就是受害者,那位男同志还是位飞行员。”
飞行员这个职业,在七十年代,就跟国宝一样,是重点保护对象。
因为培养一个飞行员成本太高,代价太大,所以飞行员,是所有军种里面最高级别的。
公安同志也知道这点,当即重视起来,走上前询问:“同志,你伤势怎么样?”
陆进扬面上是一惯的冷硬严肃之色,正准备回答,温宁抢先接过话,一脸后怕地指向周怡:“公安同志,她突然持刀捅人,我大哥胳膊被她用匕首划了一大道口子,流了好多好多血,医生说要是再深一寸,这胳膊就废了,以后根本驾驶不了飞机!”
一听这话,旁边的群众沸腾了,飞行员那是多光荣多厉害的职业,万里挑一才可能培养出一个,要真因为那个周怡毁了,简直是国家的损失,人民的遗憾。
“公安同志,必须严惩罪犯!”
“对!必须严惩!”
“支持!严惩!”
“让她坐牢!”
“送到边疆改造!”
群众纷纷伸手指着罪魁祸首周怡,大声声讨。
周怡望着一张张愤怒的脸,还有旁边一身制服的公安,饶是平时再嚣张,此刻也有点怂了。
后知后觉自己居然持刀伤了陆进扬,伤了温宁她还不怕,毕竟温宁不是陆家人,但陆进扬不一样,陆进扬可是陆家最优秀的年轻一代,陆家的金苗苗,她把人弄伤了,陆家绝对不会放过她!
周怡此刻就像被拔了爪牙的老虎,一下蹦跶不起来,呆滞地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公安办案,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虽然群众的呼声很高,但事情还是得双方当事人做完笔录之后,才能确认。
其中一个公安把周怡从地上拽起来,银手铐往她手腕一靠,严厉道:“同志,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另一个公安则朝陆进扬和温宁道:“也麻烦你们两位同志走一趟,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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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推着温宁,跟公安一起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内。
周怡一路上,脑子总算是转了起来,明白过来现在自己的处境,持刀伤人,往重了说,就是故意杀人,严重的说不定还得吃枪子。
周怡不是傻子,她们周家也有公安系统内的人,法律知识多少知道点,所以一坐到审讯室内,她就主动交代了自己伤人的经过,一口咬定是失手误伤,只是想用刀吓唬一下温宁,没想到会不小心划到陆进扬。
她愿意积极争取当事人的谅解,该赔偿赔偿,该道歉道歉。
态度配合到让公安都觉得她和刚才那些群众描述的不是同一个人。
最后还笑眯眯地给公安放了个炸弹:“我小姑父是西城公安局的副局长,你们这片儿的派出所,也归西城片区吧,如果两位同志觉得案子棘手,不如移交到西城公安局。”
这话有威胁的意思,也有提醒的意思,端看审讯的同志怎么理解了。
两审讯的同志都是底层的片警,平时顶多跟科长或者所长打交道,局长那个层级的领导,两人惹不起,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公安对周怡道:“那就先走调解程序,看看陆同志那边愿不愿意接受你的道歉,然后撤案。”
听到这话,周怡稍微放下心来,又同公安道:“同志,麻烦通知一下我家里人。”
通知家属算是正常流程里的一环,公安点点头,起身出去打电话。
另一边,陆进扬和温宁做完笔录。
审讯周怡的公安过来转达周怡的意思,说是想和解,陆进扬直接就拒绝了:“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而且,我们还要报案。”
公安同志都有点迷糊了,还报什么案?便见陆进扬拿出一份温宁的验伤报告,冷声道:“周怡涉嫌唆使他人开车谋杀我妹妹,我妹妹闪躲及时,才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这是医院出具的伤情鉴定,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
这事儿之前公安听群众提过一嘴,但刚才审讯周怡的时候,她绝口未提,公安也没来得及询问,后来她就把她小姑父抬出来了,公安同志也就没说这事儿,打算看看受害者什么态度。
没想到对方不接受和解,还继续追究撞人的事,公安同志只好接过医院的诊断报告,带着两人回去继续做笔录。
温宁回忆了当初被撞的场景,关于撞她的人,她记得:“是个年轻男人,约莫二十岁左右,头发挺长的,从背面看长度到后脖子那里,身高应该有一米七出头,肯定不到一米八,背影挺瘦的。”
温宁边说,公安还在边记录,旁边的陆进扬却一脸沉思,几秒后,他冷声道:“我知道撞人的是谁。”
温宁和公安都惊讶地望着陆进扬。
陆进扬道:“是周怡的表哥,蒋瑞。”
“借一下电话。”陆进扬对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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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蒋瑞被军工厂保卫科的人亲自扭送来了派出所。
打头的是保卫科的科长王川。
蒋瑞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王川将人往前面一推,拍了拍手道:“进扬,人我给你抓来了,路上审问过,这丫早上七点骑自行车从军工厂出去的,守门的老杨见过他,后来不到七点四十五左右骑车回来的,中间去哪儿了没交代。”
王川以前是陆振国手底下的兵,退伍后去了保卫科,还是陆振国帮着介绍去的,跟陆进扬也认识。
听王川这么一说,陆进扬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锋锐的视线射向地上的蒋瑞,蒋瑞嚣张地回瞪:“陆进扬,你是飞行员又不是公安,有什么资格抓我?放开我!”
陆进扬没搭理他,王川见状掏出自己的证件给旁边的公安同志:“同志,我是军工厂保卫科的科长,要求一起参加蒋瑞的审讯,丫有前科,在厂里就经常寻衅滋事,打架斗殴是常有的,还偷过仓库的电缆去卖被抓过,这次蓄意撞人的事如果属实,我也好回去跟厂里的领导汇报,对他作出相应处理。”
保卫科也属于公安体系内,拥有一定的执法权,是可以参与办案的。何况王川还是科长,跟派出所的科长是一个级别的。
以前蒋瑞仗着是蒋静的侄子,周怡的表哥,所以被他招惹过的人看在周家的份上,大部分选择忍气吞声,接受蒋家的赔礼道歉,事情就算揭过去了。
像上次偷电缆的事,最后也是蒋家把钱赔给了厂里,厂领导只是在会上点名批评了蒋瑞一顿,也没再追究。
这次蒋瑞撞人,那相当于蓄意谋杀,王川早就想收拾蒋瑞这个惹是生非的刺头,正好这次蒋瑞惹的是陆家,陆家可不怕跟周家对上。
公安同志没有立刻应下王川的请求,隐隐觉得这事儿不简单,里头那位是副局的侄女,外头这位陆同志是飞行员,随便一个电话就能使唤军工厂保卫科的人,身份肯定也很有来头,权衡之下,公安同志道:“稍等,这个案子我要先跟我领导汇报一下。”
陆进扬和王川自然懂其中的道道,蒋瑞一听公安的话也懂了,顿时朝陆进扬和王川嚣张一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公安去找领导汇报,蒋瑞站在原地,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发现陆进扬身后还有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个……蒋瑞定睛一瞧,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儿?
“诶,同志,你叫什么名字?住哪儿啊?”
“一会儿哥请你看电影儿,去不去?”
蒋瑞搭讪,张口就来。他是蒋家的独苗,蒋静又是个娘家脑,把侄子当自己儿子宠,所以蒋瑞跟周怡这对表兄妹,如出一辙的嚣张跋扈,蒋瑞还多了点街溜子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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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不搭理蒋瑞,把脸藏在陆进扬的身后,那种垃圾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对自己眼睛的不尊重,蒋瑞却没有垃圾的自觉,一看她往陆进扬后面躲,顿时了然地勾唇,
“哟,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不是我说,又冷又硬跟石头一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的?一点都不解风情。你跟哥处,哥知道怎么疼你,疼得你眼泪汪汪又舒服……”
“嗯?要不要跟哥?”
眼泪汪汪?
舒服?
陆进扬满脑子都是温宁被蒋瑞压到身下不堪入目的画面,他面色瞬间黑沉如水,额头青筋直跳,捏紧拳头往蒋瑞的方向走了一步,抬手——
砰!
一拳朝着蒋瑞的脸砸过去。
蒋瑞一张脸瞬间被打得歪过去,整个人往旁边趔趄了一下,差点跪在地上。
周围有公安想上前拦着,王川立刻带着保卫科的人挡在前面。
陆进扬赤红着双眸,上前揪住蒋瑞的衣领,一拳连一拳地往他身上招呼,动作又快又凶,快到蒋瑞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加上手还被绑住,只能被动挨打。
空气里都是拳头和皮肉碰撞的闷响,蒋瑞被打得瘫倒在地上,嘴里惨叫连连,一张脸迅速充血红肿。
但他还是个硬骨头,歪头呸地一声吐出一口血,红着眼道:“陆进扬,你他妈有种打死我!你这个疯子!真当你自己是飞行员了不起啊!派出所你丫也敢打人!”
陆进扬眼底寒芒凛冽,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了一步,黑色皮靴踩住蒋瑞的脸,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脚下用力碾压,语气冷到极致,一字一顿的道:“再敢看她一眼,肖想她一下,我弄死你。”
说完,陆进扬才不急不缓地松开脚。
蒋瑞脸上又红又紫又灰,还有鞋底儿踩出来的印花,他啐了一口,朝周围的几个公安怒吼:“你们丫的是摆设吗?看着老子被人打都不制止!”
公安被王川带的保卫科的人挡着,双方都佩了枪,如果动手,事件就会变得无法收拾,而且本来就是蒋瑞调戏女同志在先,确实该打!
所以,权衡之下,公安们一个个都噤声,抬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蒋瑞。
等王川带的人撤开,才有公安上前把蒋瑞给扶起来。
蒋瑞坐在椅子上,半个身子往后抵靠着墙,痛得龇牙咧嘴直喘气儿。
缓了几秒,他抬眸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陆进扬,张嘴就要开骂,却见刚才被自己调戏的女同志蹭地从轮椅上站起来,几步走到陆进扬身边,牵住他的手捧到小嘴边,嫣红唇瓣轻轻张开,对着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吹气,一边吹,还一边娇声娇气地说:“哥,你手打得痛不痛?我帮你吹吹。”
蒋瑞:……艹你大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什么都不怕,就怕陆进扬身体受伤,还是因为她受伤。
看到他揍人,她是觉得解气,但解气完,就剩担忧了。
刚才拳拳入肉,她听着声响都替他觉得手疼,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上前拉过他的手,小心查看,见他指节泛红,她眼眶也跟着红了,心疼得红嘴唇儿一撅:“哥,我给你吹吹。”
说完当真捧着陆进扬的手,红唇一张,轻轻朝他泛红的指节吹气。
吹几口,还睁着水莹莹的杏眸,时不时抬眸望他一眼。
陆进扬低眸,便对上一张活色生香的小脸。
肤白如雪,眉目如墨,一双又大又圆的杏眸,眼尾微微上翘,睫毛挂了点水汽,显得越发勾人,玫瑰色的红唇娇嫩水润,上唇还有一点可爱得过分的唇珠,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诱人亲吻。
下一秒,红唇张合,轻柔的气息从他指尖拂过,一股酥麻感瞬间沿着他尾椎窜了上来。
“哥,还痛不痛?”
温宁又软又娇的声音响起。
陆进扬喉结轻滚,呼吸灼热,好几秒才声音又低又沙哑地说:“不痛。”
……
今天的事闹得很大。
案件移送给了西城区公安局处理,周怡小姑父就是那个分局的副局长。
王川只是保卫科科长,跟局长级别的没法抗衡,加上陆进扬刚才把蒋瑞给揍了一顿,案子变得有点复杂,如果西城公安局那边秉公办理,那蒋瑞和那周怡肯定没得跑,就看判几年,但如果那边紧咬陆进扬打人的事不放,那就有得文章作。
陆进扬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温宁是不知道中间的弯绕,两个都是宁折勿弯的人,但王川长期在保卫科,对这些事很敏感,思索一番,还是给军区那边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陆振国的秘书。
陆振国几个电话拨出去,最后案子被移到了公安总局,由总局的局长亲自负责,还有纪委的检查员同志全程监督,阵仗搞得很大。
周家和蒋家人那头也在尽力斡旋。
找了不少关系,求了不少人,好歹是把周怡保了下来,但也得拘留十五天才能放出来。
至于蒋瑞,兴许是有人指点,他主动担了撞人的罪,说因为看不惯自家表妹的工作被温宁抢走,想帮她出口气,所以骑车去撞温宁,整件事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跟表妹周怡无关。
按蒋瑞交代的情况,算故意伤害罪,要判十五年。
听到这个结果,蒋家人顿觉昏天黑地,世界末日。
蒋老太太当场心脏病发作,送去医院抢救,蒋老爷子病倒,卧床不起。蒋静去医院照顾老头老太太,老太太刚从昏迷中醒过来,拔了氧气罐就跟她哭:“静儿啊,你得救救瑞瑞啊,他是你亲侄儿啊!咱们蒋家唯一的根啊!”
哭完老太太气儿又喘不上了,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吓得蒋静脸都变色了,大喊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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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过来给老太太把氧气面罩戴上,等血压和心率正常了,才转身跟蒋静道:“这个岁数的老人,又是心脏病,可再经不起几次刺激了。”
“我知道、我知道”,蒋静连连点头,“我妈这边就劳烦您多费心,我先去我爸那边看看。”
蒋静出门左转,走了几个病房,去看蒋老爷子。
蒋老爷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喘一口气儿就要咳上半分钟。
见到女儿进来,他捂着胸口,屏住一口气说道:“赶紧让周家找人把瑞瑞给弄出来!判个十五年,我孙子出来都40多岁了,到时候背着案底,还怎么娶媳妇儿?还有哪个单位肯接收?”
看着亲爹着急上火的模样,蒋静除了点头保证一定会把蒋瑞弄出来,也没别的招。
蒋家就一儿一女,老大蒋大帽,老二蒋静,老头老太太住院,蒋静一个人照看不过来,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去蒋家,想跟大哥蒋大帽商量轮流照看老人的事。
来到家属院,还没踏进蒋家的门,站在门口就听到里头一阵哭闹声。
大嫂孙长美一边嚎一边骂的声音传出来:“她周怡闯的祸,凭什么让我儿子替她背锅?要不是她唆使,我儿子好好的怎么可能骑车去撞陆家那个女娃?”
“说到底这事就是周怡害的!要坐牢也该她去坐!不行,我必须去公安局反应!我要给我儿子洗刷冤屈!”
蒋大帽拦住她:“哎呀,媳妇儿你别添乱了,你去公安局有什么用?连人都见不着,有劲儿都没地方使!”
孙长美不甘心地瞪着丈夫,着急得抬手朝着他胸膛又锤又打:“那你说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周家把咱们儿子推出去顶罪,凭什么啊!我不管,我就一个儿子,我不能看着他被人冤枉!没人管我就去公安局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让全京市人民给我评理!”
“你冷静点!”蒋大帽知道妻子肯定做得出来这种事,他上前抓住她的手,“你以为儿子进去我不着急吗?现在正是风口浪尖,周家好不容易才保住周怡一个,你跑去给儿子伸冤,到时候又把周怡给连累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孙长美不可置信地瞪着丈夫:“蒋大帽!!!瑞瑞也是你亲儿子,你平时偏心周怡那丫头就算了,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护着她!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蒋大帽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说,就算周家捞人,那也得一个一个的来,先把周怡捞出来,等陆家那边盯得没那么紧,我再让妹夫帮忙,把咱儿子给捞出来!”
“人陆振国是大领导,随便放句话,下面有的是人替他盯着,我们等周家捞人,那得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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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美捏紧拳头,脸上表情决绝,一副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模样。
……
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蒋静一个头两个大。
医院躺着两老的要照顾,家里还有两吵架的要安抚,好好一个家,就因为温宁那个乡下丫头搞得四分五裂。
蒋静简直想骂人。
看了眼蒋家大门,她又烦又气地跺了下脚,转身回了大院。
回到家,蒋静搜罗了两瓶水果罐头、一瓶麦乳精,一瓶收藏的特供酒,还有一条云南烟,拎着东西出门。
指望周家四处活动去把侄子蒋瑞捞出来是不可能的,捞女儿已经欠了不少人情,脸面都卖尽了,为今之计,只能去求陆家,求陆家撤案。
蒋静拎着东西,调整好一副沉重歉意的表情,往陆家去了。
陆家。
这几天,温宁身上的淤青好了不少,渐渐从青紫变成淡黄色,文工团的考试结果也出来了,她顺利考进了宣传科,下周就可以去报道。
加上周怡和蒋瑞的案子有了结果,温宁为了感谢陆家人对她的照顾,打算趁今天周末家里人都在,亲自下厨做顿饭表示感谢,结果昨天,陆进扬因为基地临时有任务被召回。
陆振国今天也要去军区开会。
所以温宁只好另外再选时间。
吃过午饭,她在房间休息,叶巧也在房间,低头收拾着行李。
叶巧下周要去工农兵大学报道,为了学习方便,她平时都要住宿舍,周末才回家一趟。
行李收拾到一半,秦兰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瓶药酒,打算给温宁擦药,结果见温宁还在午睡,便没有叫醒她,而是看着叶巧道,“小叶,收拾行李呢,需要阿姨帮忙吗?”
叶巧笑着摇头:“不用秦阿姨,我没多少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
秦兰扫了一眼放在床上准备装进手提袋的行李,确实不多,想了想她说:“小叶,要不今天阿姨陪你去趟商店,你看还缺什么,都置办上,前几天小温受伤,也没来得及问你。”
叶巧说:“不用了秦阿姨,大哥给了我钱票,我改天自己去商店买就行。”
“你说进扬?”秦兰有点诧异,没想到儿子居然私下补贴了叶巧。
叶巧今天穿了身从来没穿过的红色一字肩连衣裙,她牵了下裙摆,笑着对秦兰道:“是啊,秦阿姨,上次我去基地看大哥,大哥就给了我钱票,说他回家时间少,不能经常照顾我,所以给我钱票,让我喜欢什么自己买。”
“上次大哥回家,又给我买了条裙子,你看,今天我穿的就是。哦对了,还给我买了保温杯,就这个!”
叶巧把行李袋里的不锈钢杯子拿了出来,在秦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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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叶巧喜滋滋地给秦兰看了好几样东西,秦兰都有点迷糊了,自己儿子什么时候对叶巧这么体贴了?
秦兰抬眸扫向房间内,房间的摆设泾渭分明,左边是叶巧的,右边是温宁的,叶巧那边的东西确实比温宁要多许多,难不成儿子没给小温买东西?
“小叶,你先收拾吧,等小温起床了,你让她下楼,我帮她上药。”秦兰跟叶巧说了声就退出了房间。
她走下楼,心头忍不住犯嘀咕,前几天儿子不是对温宁很特别嘛,还为她出头,又是收拾周怡,又是把蒋瑞给打了一顿,还以为两人有处对象的可能,但今天一看,好像儿子对叶巧也不错,难不成真是自己误会了?
走到客厅,秦兰刚好撞上儿子陆耀,“诶,小耀,你过来,妈问你个事。”
秦兰将儿子招到沙发边,拉着他坐下,问道,“你大哥跟小温处得怎么样?对小温好不好?”
陆耀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妈,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秦兰没瞒着:“我刚才去小叶她们的房间,我看你哥好像给小叶买了不少东西,还补贴了钱票,但我看那些东西,好像小温都没有。我怕你哥一碗水没端平,到时候小温伤心。”
陆耀一听这话,心里立刻就为温宁抱不平,抱怨道:“妈,大哥也不知道对宁宁有什么误会,上次我们去基地看他,他居然专门跟哨岗的人吩咐,不让宁宁进去,叶巧和周怡都进去了,就宁宁没能进去,我当时都有点尴尬,也就是宁宁懂事没放在心上也没跟你们提过这事!”
秦兰不知道还有这件事,一时也有点迷糊:“可我看你大哥亲自送小温去医院,这次还替小温出头,把蒋瑞和周怡收拾了一顿,我以为他挺照顾小温的。”
陆耀也摸不着头脑了:“只能说,大哥的心,海底的针,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秦兰无奈地笑了下,“你倒是会替你大哥总结。”
罢了,秦兰原本还打算试探一下儿子是不是对温宁有意思,有意思的话,她也可以撮合一下,现在这情况,她也摸不准,怕贸然撮合反而让儿子更反感处对象的事,算了算了,顺其自然吧。
秦兰打消了撮合的心思。
“妈,那我先上楼了啊。”陆耀刚打完球回来,一身的汗,着急上楼拿衣服洗澡。
“去吧去吧。”秦兰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份报纸打发时间。
报纸翻了没一会儿,门铃响了。
张婶出门采买去了,秦兰放下报纸,起身去开门。
“阿兰。”蒋静拎着东西站在门口,朝秦兰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两家小辈闹成这样,大人的关系不可能没隔阂,秦兰以为蒋静以后都不会跟她来往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再见到她。
不过一看她手上拎的东西,秦兰大概猜到她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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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客厅沙发坐下。
蒋静把东西放在茶几上,酝酿了几秒,开口道:“阿兰,我这次是来赔罪的,我们家周怡这事确实做得欠妥,得亏小温没有大碍,不然呐,我真要内疚一辈子。”
“对了,小温现在伤势怎么样了?”
秦兰如实道:“还有点淤肿,估计还得养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
蒋静点点头:“哎,真是对不住,周怡就是被我惯坏了,这次我肯定会好好教育她。”
秦兰也算看着周怡长大的,出了这事,说不唏嘘不痛心是不可能的,也是因为之前的交情,有些话她得说:“你确实该好好教育了,这孩子思想太偏激,这次是撞人,下次是不是就杀人了?到时候你还能替她兜底吗?”
蒋静连连点头:“你说得对,等她放出来,我跟她爸会好好管教她。我昨天去局子里看过她,她也是知道自己错了,一直在反省,还说出来以后要亲自跟小温道歉。”
秦兰淡声道:“知道错了就好。”
蒋静嘴唇动了动,想到今天来的事,又继续说:“其实这次,蒋瑞确实是被周怡给连累了,我觉得挺对不起我哥家的,你知道的,我们蒋家那边就蒋瑞一个独苗,听说他要被判十五年,我妈吓得心脏病犯了,我爸也病了,我大哥大嫂为这事儿天天吵架,哎……”
秦兰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没主动接话。
蒋静察言观色,吞了吞口水,眼眶开始湿润:“现在医院我爸妈那边,都是我一个人忙前忙后,周家这边怪我没教好周怡,给家里惹事,蒋家那边也怪我,害得蒋瑞要坐牢,我夹在中间,真的是心力交瘁,已经好几个晚上失眠了……”
见秦兰还是无动于衷,蒋静眼眶更湿润了,落下两滴泪,又伸手抹掉,可怜地道:“阿兰,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几十年交情的份上,这次,就放蒋瑞一马,让进扬再狠狠揍他一顿出气都行,别让他坐牢了好不好?”
“他要是坐牢,我爸妈肯定挺不住,本来我妈就有心脏病,我大嫂肯定也要跟我哥离婚,说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儿来,我是真承受不住了,求你了阿兰,你帮我一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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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友,秦兰心里也动容,几十年的交情,不是说撇下就能撇下的,可是做人不能没有底线,没有原则,朋友毁尸她灭迹,朋友放火她浇油,这种事她不会做,也做不到。
秦兰深吸一口气,打算把话说明白:“阿静,别的事我可以帮你,但撤案的事,抱歉,我做不到,也没有权利和资格这么做。”
蒋静不甘地道:“可蒋瑞也是为了帮周怡,他其实没想过伤害温宁,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何必上纲上线,闹到要让人坐牢的程度呢?”
这话秦兰听着就有点刺耳了,合着蒋瑞坐牢还是他们陆家的错?怪他们小题大做?
秦兰脸色严肃起来:“你说是小孩子之间闹矛盾,但警察调查之后认定是故意伤害罪,你要觉得冤枉,可以去找警察,再不行找上面的领导反映。”
蒋静不服气地道:“可温宁也没有受重伤,只是挫伤而已,养一养就好了,但蒋瑞因为这事可能要坐十五年的牢!十五年啊,出来之后蒋瑞都四十多岁了,人生大半辈子已经荒废了!”
秦兰都要气笑了,“你意思是杀人犯没把人杀死,就无罪了?那你想过没有,这次是小温躲避及时才没有导致重伤,如果她反应慢一点,被撞残撞傻了,那她的人生又怎么办?谁来替她兜底?到时候只怕蒋瑞就不是坐牢了,而是要吃枪子了!”
蒋静面色一白,唇瓣嗫嚅了几下,又道:“怎么可能,蒋瑞就是吓唬吓唬她,没想过要真的把她怎么样。”
听到这种话,秦兰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她和蒋静思想观念如此巨大,以前丈夫总叫她少跟蒋静来往,她没当回事,这次她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不是一路人。
她声音严厉地说:“可蒋瑞撞人之后,还继续用车胎碾压温宁的手腕,这都不算故意伤害,怎么才算?蒋瑞是成年人,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总之我们这边不可能撤案。”
蒋静没想到秦兰态度这么坚决,她不可置信:“你为了给一个乡下丫头出气,连我们几十年的情分都不顾念了?”
秦兰:“如果你还念及我们几十年的情分,就不会提出这种让人为难的要求。”
蒋静轻嘲出声:“呵,那如果是你侄子甚至你儿子出事,你也这样坐视不管?”
秦兰义正言辞:“对,如果是我儿子干出这种事,都不用警察抓,我亲自把他送到公安局去。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也不会有脸去找受害者家属,要求人家撤案。”
蒋静咬着后槽牙,连反驳都没法反驳,谁让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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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静冷冷扯了下嘴角,心有不甘地说:“行啊,你就维护那个乡下丫头吧,你就没发现,她一边跟陆耀走得近,一边又让进扬替她出头,把你两个儿子都拿捏得服服帖帖的,反正不管嫁给哪个,她都能名正言顺地当你的儿媳妇,攀上你们陆家的高枝,她妈把她送你们家,打的不就是这样的主意吗?”
“就怕你娶了这么个祸水儿媳妇在家,以后家里要鸡犬不宁了!你两个儿子因为她心生嫌隙,兄弟不和,以后她家农村亲戚天天来打秋风,今天要钱修老家的房子,明天让你给三姑六婆的孩子安排工作,你儿子又对她言听计从,你这边拒绝,那头你儿子就得跟你闹,以后有你操心的时候!”
如果是之前,蒋静这么说,秦兰还会思考一下她说的这种可能性,但今天她看到儿子不止维护温宁,对叶巧也挺好的,应该就只是把两人当妹妹,绝对不是蒋静说的那样。
秦兰只淡淡回了蒋静一句话:“这些事就不用你替我操心了,你还是先管好周怡吧,这次蒋瑞可以替她顶罪,下次就没有这样的替罪羊了。”
蒋静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又青又红,好像被人踩中死穴一般。
“我女儿也不用你操心。”
她嗖地站起身,拎着来时候的东西,丢下话转身就走。
“慢走不送。”秦兰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砰!大门被关上。
蒋静离开,秦兰在沙发坐下来,心中满是失望。
其实今天她还以为蒋静是来道歉的,想修复两家的关系,她都做好了不计前嫌,虽然回不到从前那般要好,但正常相处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只能说罢了,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不来往就是了。
二楼楼梯转角,叶巧和温宁并排而立。
叶巧叹了口气:“秦阿姨现在心里肯定很难过,她跟蒋阿姨是手帕交,因为这事闹掰,哎……”
温宁不动声色地看了叶巧一眼,她其实一直怀疑这件事叶巧也有参与,只是不确定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周怡那边倒是没把叶巧供出来,但不代表叶巧也是无辜的,温宁试探地问道:“那叶巧姐觉得我该怎么做?”
叶巧看不出温宁的态度,以为她是真的在询问,一本正经地道:“我倒觉得,你应该主动去公安局撤案。秦阿姨维护你,是顾忌你的感受,怕她答应蒋阿姨的要求,你会不开心。但做人应该相互体谅,既然你没受什么重伤,不如就放蒋瑞一马,这样秦阿姨也没那么难做。”
说完叶巧望着温宁,想看她的反应。
叶巧的话证实了温宁的猜想,温宁表情不变地点了下头,似乎是认同的态度,出口的话却模棱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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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巧还想说什么,温宁没给她机会,转头往楼下走:“叶巧姐,我该去上药了。”
温宁来到客厅,秦兰正在沙发上坐着出神。
“秦阿姨。”温宁向她走过去。
秦兰回过神来,见是她,唇边挂上笑容:“睡醒啦?身体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
温宁在她旁边坐下,笑着回答:“好多了。”
秦兰点点头:“刚刚去你房间找你,准备帮你上药,但是看你在午睡,我就下楼了。那个药酒是我们医院一个骨科老大夫自己调配的,效果很好,估计你再抹个几天,就能完全恢复。你等等啊,我去洗个手,马上帮你上药。”
药酒单纯的涂抹发挥不出效果,还要配合按摩,让身体吸收,秦兰怕温宁自己上药不到位,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她给温宁上药。
温宁感激一笑:“好,谢谢秦阿姨。”
望着秦兰进洗手间的背影,温宁心中感慨。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放蒋瑞一马,害怕破坏周、陆两家的关系,也怕秦兰夹在她和蒋静中间难做,可刚才听到两人的对话,温宁反而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看得出来,秦兰拒绝蒋静,不止是为了维护她,而是本身的三观就很端正,即使今天换成别人,跟陆家不相干的人,秦兰也不会选择息事宁人。
这点从陆家人对这件事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如果秦兰真的顾忌跟周家或者蒋家的关系,陆振国不会亲自打电话让人公事公办,陆进扬也不会冲动地出手教训蒋瑞,陆耀不会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陆家人的人品和三观非常统一,正直、善良、道德感强,眼里不容一点沙子。
温宁反而担心,她这个时候提出原谅蒋瑞,是辜负陆家人为她所做的一切努力。
不过正好,温宁也不愿意原谅蒋瑞,自然也不会辜负陆家人的努力。
秦兰很快洗完手回来,在温宁身边坐下。
她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腿,道:“小温,你把腿搭上来,我给你抹药。”
温宁照做。
秦兰挽好袖子,拿起茶几上的药酒往手心倒了一点,搓揉发热后,开始一点一点按摩温宁的小腿。
“觉得疼就跟我说,我轻一点。”
秦兰一边按,一边耐心地道。
温宁刚开始那几天确实疼,现在淤血消得差不多了,不怎么痛了,摇头道:“不痛的秦阿姨。”
上完药,秦兰不知怎么想到自己儿子也受伤了,随口道:“也不知道你大哥有没有按时换药,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开年都要二十六了,也该操心操心个人问题了。”
秦兰随口一说,温宁却想起刚刚蒋静走前最后说的话,她摸不准秦兰说这话是试探还是什么意思。
不过还是选择表明态度,她笑着接话道:“秦阿姨不用担心,回头您问问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同志,等我去文工团上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是碰上合适的,就帮忙牵线搭桥。”
“要是大哥不着急,我就先帮二哥介绍。”
秦兰听完愣了一秒,随即便明白过来温宁的意思,面上笑容依旧,心中却微微叹息,哎,看来两孩子互相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呀,是她误会了。
说曹操曹操到,秦兰刚给温宁上完药,客厅入口便多了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
陆进扬迈步走了进来,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六五式飞行服,宽肩窄腰,腰带修饰出他极有力量感的腰身,往下两条大长腿包裹在绿色军裤中,修长挺拔,光是看着就让人挪不开眼。
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又让人不敢直视,一如既往的高冷且有距离感,头顶还罩着飞行时候专用的墨镜,高冷里又多了几分痞气。
秦兰诧异地看着忽然出现在家里的儿子:“进扬,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有紧急任务吗,这才去了一天就回来了,好像有点太快了。
陆进扬淡淡道:“执行中途临时取消了。”
原来是这样,秦兰点点头。飞行员执行任务不分昼夜,夜航是常有的事,儿子是半夜被叫走的,肯定没有好好休息过,秦兰有点心疼地说:“那你快上去休息吧。”
陆进扬嗯了一声,目光转向同样坐在沙发上的温宁,扬了扬手里提着的手提袋,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地朝她道:“你上次要看的书,正好基地的图书馆有,顺便给你带回来了。”
说完,陆进扬抬腿往楼上走。
温宁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他意思是让她去拿书,赶紧从沙发起身,跟秦兰说了声,便跟在他后面上楼。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上楼的身影,要是前几天,秦兰还会多想,现在嘛,知道两人没戏以后,她没什么想法地摇摇头,转而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楼上。
陆进扬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温宁站在他房间门口,踟蹰不前。
虽然这几天她跟陆进扬的关系亲近不少,但还是没忘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陆进扬让她从房间出去的情形,加上知道他不爱别人碰他东西,所以很规矩地等在门口,等着他拿书给她。
陆进扬进房间后,伸手将头顶的墨镜取下来放在书桌上,抬手松了两颗上衣领口的扣子,回头一看,见温宁站在门口,剑眉微微一扬,声音冷沉地吐出两个字:“进来。”
“哦。”温宁很乖地回了声,这才往房间里面走了几步,走到书桌边,乖乖巧巧地站着,目不斜视。
陆进扬拉开椅子,大刀阔斧地坐下,随后从黑色的手提包内抽出几本书递给她:“看看是不是要这几本。”
温宁拿起来仔细看了下,目光里顿时多了几分意外和惊喜。
文工团宣传科需要写的材料不少,杜春梅特地托何芳转告她,让她多看一些公文写作的资料,免得到时候两眼一抓瞎。
她跟何芳见面,还是陆进扬开车送她去的,当时他也在旁边听到了,没想到他居然把书名都记下来了,还这么快就帮她把书找齐了。
“谢谢大哥!”
温宁把书抱在胸前,笑眼弯弯地朝陆进扬道谢,又想起什么,问道,“你们基地的图书馆借书有归还期限吗?我争取早点看完,把书还你。”
“不急。”陆进扬起身,一手解着衬衫扣子,一手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拿出碘伏、纱布还有剪刀,一一放到桌面。
温宁目不斜视地点点头,拿了书准备要走,转头的瞬间,却见陆进扬利落地脱了衬衫,往旁边椅子一搭,露出穿着黑色背心的上身。
背心有些贴身,勾勒出他结实有型的上身,挺阔的肩背,精瘦的公狗腰,两只手臂露出的肌肉微微隆起,显得十分冷硬有力,整个人散发着浓烈的雄性气息。
温宁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耳根子有点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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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心有些贴身,勾勒出他结实有型的上身,挺阔的肩背,精瘦的公狗腰,两只手臂露出的肌肉微微隆起,显得十分冷硬有力,整个人散发着浓烈的雄性气息。
温宁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耳根子有点飘红。
“哥,那我先出去了。”
扑面而来的荷尔蒙差点要把她熏倒,温宁抱着书,声音发软,再不出去,她怕是腿都要软了。
“等等”,陆进扬忽然开口叫住她,视线波澜不惊地瞥过来,然后下巴微抬,朝着桌上那一堆东西点了点,“帮我换个药。”
他说得极为自然,温宁好像也没有理由拒绝,点点头,脚下往书桌方向走了两步,离他更近了些。
她把怀里抱着的书放到桌上,侧过身面向陆进扬,抬起纤白指尖,一圈一圈解着他胳膊上的旧纱布。
她站在陆进扬的左侧,两人之间也就隔了半个拳头的距离,她低头解纱布,小脸神情专注,垂下的发丝与他的肩颈交缠在一起。
陆进扬偏头,幽深的眸倒映着她此刻的模样,羊脂玉般温润白皙的脸蛋,漂亮的杏眸仿佛藏了整片星河,眼尾上挑,纤长弯翘的睫毛轻轻一眨,娇媚撩人,让人心头发痒,娇嫩的唇微张,唇色好像揉碎了的果浆,鲜红欲滴,诱人采撷。
陆进扬抬眸凝视着她,漆黑瞳仁中擦亮了一簇暗火,就是这样一张脸蛋,在他梦里有各种模样,娇软的、柔媚的、兔儿一样怯弱的,还有眼神失焦,小嘴圆张那样的,勾缠得他喉结发紧,全身发硬。
陆进扬眼底的光越来越暗沉,终于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指,轻轻勾住她落在他肩膀上的一缕发丝,若有似无的馨香立刻融进了他的呼吸……
温宁低头跟纱布作斗争,对一切毫无察觉,纱布解到一半,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进扬哥,有空吗?”
“我想问问你这道题怎么解……”
房间门口,叶巧穿着一身红裙站在那里,长发散开披在肩头,一只手抱着书本,一只手抬手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房间内的两人。
在听到她出声的那一刻,陆进扬黑眸闪过一丝不耐,随即动作迅速地抓过身后搭在座椅靠背的衣服往身上一披,穿上后,抬手一颗一颗扣着衣服扣子,一直扣到领口最上面那颗。
叶巧已经自顾走到了书桌边,就站在温宁旁边,视线扫过书桌上那一堆东西,开口问道:“宁宁,你在帮大哥换药吗?”
“嗯。”温宁淡淡应声,觉得她有点明知故问。
叶巧抬手指了指手里的书,不好意思地看着温宁道:“宁宁,我就请教进扬哥一个问题,马上就好,应该不耽误你换药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说完人往前一站,直接挡在温宁前面,把手里的书放到桌上,翻到某一页:“进扬哥,上次你写给我的解题步骤,这里我有点不明白怎么算出来的,可以请你再把详细的步骤写出来吗?”
叶巧递了只钢笔给陆进扬。
黑金色的钢笔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又是红裙又是钢笔,虽然温宁早就不膈应了,但也没兴趣在这里跟叶巧争宠,她不等陆进扬回答,径直抱起自己之前放桌上的书,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说:“你们先聊,我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还特别贴心地给两人把门给带上。
听到关门声,陆进扬眸色一寸寸沉下来,心底无端浮起一阵燥意。
“进扬哥。”叶巧喊了一声,把钢笔再往他面前递了一下。
陆进扬没接,而是拉开抽屉,从里面重新拿出一只钢笔,拧开笔盖,在面前的书页上写了几行公式。
叶巧看着他棱角分明、英朗非常的侧脸,身体往他的方向又靠近了一点,眼看只差一点点,裙边就要贴到他的裤腿,叶巧掐着嗓子,声音轻柔地道:“进扬哥,要不要我帮你上药呀?”
说完,她抬起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陆进扬的胳膊,示意他。
几乎是她手指触到衣服的同一时间,陆进扬便嚯地起身,直接往旁边退开一步,接着合上手里的钢笔,把钢笔往桌上一扔,黑眸冷漠地睨着叶巧,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我不喜欢别人随便进我的房间,也不喜欢别人碰我,以后有问题可以在楼下请教我。”
一句话,直白到近乎无情。
叶巧愣了一秒,接着垂眸,十分惶恐地道:“对、对不起进扬哥,我看宁宁也在,所以我没多想就进来了。”
陆进扬冷冷的视线从她身上的红裙扫过,眸底寒芒一片:“她不一样。”
她不一样。
短短四个字,叶巧已经听懂了他没说的潜台词。
温宁不一样,温宁可以随便进他的房间,可以随便碰他,可以帮他上药,但是自己不行。
叶巧愣了几秒,眼眶迅速变红,眼泪在里面打转:“进扬哥,我知道宁宁比我优秀,比我漂亮,你们都喜欢她……我只是、只是想跟她一样,想帮你……”
她表情柔弱又可怜的望着陆进扬,一副拼命坚强但泪还是不自觉往下流的模样。
陆进扬眼睛都没眨一下,声音跟脸一样冷:“你不用总跟她比。”
你不用总跟她比,因为你比不上。
看起来好像没说什么,一个“总”字,却什么都说了。
叶巧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支黑金钢笔,难堪得双颊滚烫,原来她平日跟温宁争宠的小动作,他都明白!!她瞬间有种被人剥光扔到大庭广众之下,心底那些暗戳戳的心思全都被曝光的感觉。
不等陆进扬开口,她飞快抱起桌上的书,转身离开房间。
……
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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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坐在书桌前看陆进扬给她借的书。
刚翻了没几页,身后房门便被推开,温宁转头,看到叶巧红着眼睛走进来。
对视了一秒,温宁率先移开视线,转回头,继续看自己面前的书。
叶巧心情怎么样与她无关。
叶巧看着温宁冷漠的背影,眼中划过一抹恨意,随即自顾走到她身边,开口道:“宁宁,看书呢?刚才我帮进扬哥换药,绑纱布的时候不小心剪刀划到手指了,好痛……”
叶巧捏着自己的食指,一脸痛苦的表情。
温宁心道你受伤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止血,嘴上应付地说:“楼下有药箱。”
叶巧哦了一声,在温宁身边坐下,还想再说什么,温宁却没有心情欣赏她的表演,直接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楼下喝水。”
说完拿起桌上的书,转身往房间外走。
温宁不知道叶巧要搞什么幺蛾子,反正她就是不想跟叶巧独处。
不想一句话八百个心眼子的说话,也不想听叶巧炫耀陆进扬对她有多好。
除了晚上睡觉不得不在一个房间,温宁白天能避开的时候,都尽量避开叶巧。
二楼走廊,温宁抱着书往楼梯口方向走,中途经过陆进扬的房间时,门忽然从里边打开,陆进扬站在门口,身上穿戴整齐,四目相对,温宁朝他微微点头便继续往前走。
“去哪儿?”陆进扬抬手轻轻拉住她的胳膊。
温宁挣了下,随口道:“下楼。”
陆进扬抬了抬眼皮,眸色漆黑,声音低沉地说:“我还没换药。”
温宁诧异地抬眸看他一眼,想到叶巧之前的话,脱口道:“叶巧不是帮你换了么?”
“她自己说的?”陆进扬剑眉微扬,声音透着几分嘲讽。
温宁如实点点头。
陆进扬冷哧一声,黑眸沉沉地看着她,认真道:“我没让她给我换药。”
温宁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跳莫名快了几拍,指尖抠着手里的书,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慢吞吞地回了一个“哦”。
“我还没换药。”陆进扬漆黑的眼撅住她,声音低沉的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温宁被他用那样幽深又压迫感十足的眼神看着,就好像被人硬控了一样,下意识地说:“要我帮你吗?”
“进来。”陆进扬拉住她的胳膊,没用什么力气,便把她带进了房间。
咔哒。
房门也被关上。
陆进扬握着她胳膊的大手松开,整个人一面往书桌走,一面抬手解着身上的军服扣子,转眼上身便只剩黑色的军背心。
超标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温宁之前还没感觉,现在门一关,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看着眼前身材挺拔有型,长相冷峻帅气的男人,她忽然觉得整个空间都变得逼仄起来,让她呼吸艰难,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烫。
陆进扬照例拉开椅子坐下,侧头,黑沉的眸直直地撅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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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那灼人的目光,温宁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棉球,蘸了碘伏,然后微微俯身,视线只盯着陆进扬受伤的地方,轻轻用棉球擦拭他的伤口。
陆进扬手臂上的伤口没到缝针的程度,但也不浅,看着有手指那么长一道,皮肉往外翻,温宁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他体质那么好,伤口应该很快结痂才对,可此刻还是红肿的状态,该不会是感染了吧?
正想说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便听耳边低而沉的声音道:“为什么把我送你的裙子给叶巧?”
啊?温宁抬眸,杏眸瞪得又大又圆,望着陆进扬的眼底满是困惑:“不是你把裙子送她的吗?”
陆进扬身形一顿,随即像明白什么似的,一边的唇角冷硬地扯了下:“我没有给她,那天我去你房间找你,你不在,我就把东西放到了你书桌上。”
他这么一说,温宁也明白过来。
是叶巧自己拿走了。
不仅拿了,还天天穿在身上炫耀,知道真相的一瞬间,温宁都替叶巧尴尬得脚趾抠地。
罢了,拿都拿了,就算要回来她也不会穿,温宁低头,拿起桌上的纱布,若无其事地继续替陆进扬包扎。
纤细的手指抓着纱布条,一圈一圈往陆进扬结实的胳膊上绕,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肌肤,只觉得像碰到一块烧热的铁板,又烫又硬。
温宁指尖发麻,脸颊发烫,飞快地挪开手指。
陆进扬只觉得手臂被羽毛拂过,轻轻地,酥酥地,从手臂一直酥麻到心上,抬眸间,视线刚好对着起伏的峰峦,他呼吸瞬间重了几分。
终于绕完纱布,温宁一只手抓着纱布,一只手去够桌上的剪刀。
剪刀放得有点远,她朝前探着身子还是够不着,便抬脚挪动一步,想更近一些,却忘了桌下是陆进扬无处安放的长腿,她脚下绊到他的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
“小心。”陆进扬回过神,想都没想,大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带,温宁身子扑进了陆进扬怀里,两人一个坐,一个站,温宁扑过去的时候,最软的地方刚好对着陆进扬的俊脸,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他修长有力的脖颈,下巴直接嗑到了他头顶。
一阵馨香袭来,陆进扬挺拔的鼻梁戳进了一片柔软之中,温香软玉,软得不可思议,软得气血翻涌,软得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太阳穴突突直跳,脖子上青筋鼓鼓。
梦里的画面跟现实重合在一起,一样的香味,一样的娇软。
足足过了好几秒,两人才反应过来,温宁率先推开陆进扬,凝脂般的小脸瞬间爆红,眸色水光流转,娇滴滴地出声:“好痛呀~”
他全身上下都跟石头似的,撞一下,哪哪儿都痛。
连头发丝都硬茬茬的,扎得她下巴生疼。
听到她喊痛,陆进扬不知想到什么,漆黑的眸暗下去,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哪儿疼?我看看。”
温宁全身都痛,尤其是最软的地方。
但对上他幽深幽深的视线,她手足无措地指了指自己的下巴:“这里痛。”
陆进扬抬眸看去,只见她白生生的下巴那里有几道细线一样的红印,可能是被他头发丝给扎的,他下意识地抬手从前往后摸了把头发,确实有些扎手,不过她皮肤也太娇嫩了,连头发丝都能扎上印。
陆进扬抬手拉开抽屉,从里头摸出一个圆盒包装的东西,盒子上印刷的字体弯弯扭扭,像是俄文,温宁好奇:“这是什么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抬手拉开抽屉,从里头摸出一个圆盒包装的东西,盒子上印刷的字体弯弯扭扭,像是俄文,温宁好奇:“这是什么呀?”
陆进扬把那圆盒递给她:“珍珠膏,一个苏联朋友送的,听说可以美白祛疤,我用不着,你拿去吧。”
他没说的是,当时去苏联学习,一行五个飞行员,只有他没处对象,所以结束学习的时候,教官特意送他这个,说只要送这个给女同志,很快就能处上对象。
看着递到面前的珍珠膏,温宁滚烫的脸颊还有点余温,红红的,不怎么敢跟陆进扬对视,正好她雪花膏用得差不多了,便没有客气,伸手接过圆盒子,微垂着眸轻声说了句“谢谢。”
陆进扬没有再说话,黑眸肆无忌惮地撅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从她的眉到她的唇,灼热的视线让温宁刚刚退热的脸颊再次发热,她不敢抬头,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跳一下一下,比往常快了好几拍,空气里仿佛燃烧着透明的火焰,看不见,可气温一直在飙升。
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温宁快喘不过气了,她动了动嘴唇,小声道:“那……哥,我先出去了。”
顾不上拿齐东西,温宁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走出去。
外面的空气渐渐涌入鼻腔,温宁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理智也渐渐恢复正常。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暗叹自己没出息,明明穿书前也谈过两次恋爱,男友好歹也是校草级别的,怎么面对陆进扬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被他硬控呢?
小心脏砰砰地跳。
完全招架不住。
不过也不能怪她啊,陆进扬长得太犯规了,脸好看就算了,身材还这么顶,一身腱子肉又硬又顶,xing张力太足了,跟电动马达似的,刚才只是撞他身上,就觉得腰酸腿疼。
不怪原主,真的不怪原主,都是陆进扬的错!
就问这样的禁欲兵王,哪个女人忍得住?
温宁一开始要远离的陆进扬的打算,有了一些些松动,心底有另一种相反的声音在说:打不过就加入,不如拿下他?
温宁脑子一路拉扯往自己房间走,走到门口,却被人挡了路。
温宁抬眸,看到面前站着的人,脑中所有旖旎顿时消散。
“叶巧姐,借过。”
温宁声音平静地开口。
叶巧没有动,目光审视地在温宁身上梭巡:“宁宁,你和大哥刚才在房间里干什么?”
温宁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想到之前她还说给陆进扬上药不小心把手给划伤了。
呵,真是爱演。
温宁懒得奉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当然是在里面上药了,你以为能干什么?”
听到上药两个字,叶巧面色浮现一丝尴尬,显然是想到什么,解释了一句:“我刚才手划伤了,就没给大哥继续上药。”
“是吗?”温宁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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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巧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扯了扯身下的裙摆,挺起胸膛道:“当然了,大哥没跟你说吗?”
温宁表情不变地回道:“说了。”
“大哥说什么了?”
叶巧一愣,接着紧张地追问。
“他说——,”温宁看她的神情,想到什么,红唇勾起,语气半真半假,“让你别自作多情。”
果然,听到这样的答案,叶巧霎时脸色发白,一闪而过受伤神情。
温宁更加确认心中猜想,继续往她心口上戳,“大哥问我,为什么送我的裙子会被你穿在身上?”
叶巧发白的脸转青了一分,不可置信地盯着温宁。
“哦,还有”,温宁纤白指尖点了点太阳穴,像在努力回想一样,一字一句地道:“大哥说,如果你初中的题目都不会解,就别去工农兵大学浪费时间了,找个中学念吧。”
“不、不可能!”叶巧脸色极其难看地瞪着温宁,疯狂摇头,“大哥不可能这么说!你编的对不对?一定是你编的!你在骗我!”
“反正话我带到了,信不信随你。”温宁盈盈一笑。心道真是不经激啊,这么几句话就崩溃成这样,不如再添把火,温宁把陆进扬送她的珍珠膏拿了出来,“你看,大哥送我的珍珠膏,听说是苏联产的呢。”
温宁拿着盒子在叶巧眼前扬了扬。
叶巧面如死灰般盯着那盒子,咬紧牙根,极力克制才没有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温宁云淡风轻地一笑,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进到房间。
温宁走到梳妆桌旁边,拉开抽屉,打算将珍珠膏放进去,视线扫过抽屉里的东西,却止不住眉心微蹙,有人动过她的东西。
抽屉没有锁,所以温宁放东西的时候特意留了个心眼,丢了一根头发丝在抽屉里,头发丝是剪短的,不太显眼,一般人也不会多想,但只要里头的东西被动过,头发丝便不会在原位。
而现在,那根头发丝居然不见了。
在这个房间内,能动她东西的人是谁,显而易见。
温宁不动声色地关上抽屉,转身从床上捡了两件穿过的衣服塞进盆里,然后抱着盆出门,经过叶巧身边时,若无其事地笑道:“叶巧姐,我下楼洗衣服了。”
叶巧没吭声,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眼底恨意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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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人手里都抱着一个盆。
盆里还都装着衣服。
四目相对,温宁正想主动开口,陆进扬却瞥了她一眼,匆匆往浴室方向去了。
那眼神,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温宁狐疑,怎么了?
难不成他听到她跟叶巧编的那些话了?
不应该啊,当时她声音也不大,周围也没人啊。
温宁摇摇头,暗暗决心下次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黑心莲属性可不能再暴露了。
浴室和厨房挨着,温宁去厨房拿洗衣粉,刚进去不久,很快听到隔壁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温宁杏眸微挑,陆进扬这是在洗澡?
刚上完药就洗澡,难怪伤口好得慢。
不行,她得等陆进扬出来后,再帮他检查一下伤口,要是沾了水,就要重新上药。
毕竟他是为了替她挡刀受的伤,要是真有什么事,她会内疚。
打定主意,温宁先往洗衣盆里放了些水,撒了点洗衣粉,把衣服浸泡上,然后双手抱胸,就站在厨房门口等着陆进扬。
原以为男同志洗澡比较快,顶多五分钟就结束战斗了。
结果温宁等了五分钟,又五分钟。
都快半个小时了,陆进扬依然没有出来。
温宁等得都快怀疑人生了。
在浴室里待那么久,就算纱布没沾水,那也被水汽浸湿了,伤口肯定也会受潮,自然不容易恢复。
关键,男人洗个澡这么久吗?
也就是洗个头,冲个身体,这年代又没有浴缸泡澡,陆进扬在里头做什么呢?
没想到他看起来雷厉风行的,洗澡这事上这么磨叽。
温宁实在不解,加上她现在有点想上厕所了,卫生间和浴室都在一起,她干脆走上前敲了敲浴室门。
浴室内。
水汽蒸腾。
陆进扬薄唇微抿着,下颌紧绷,一脸冷欲的表情。
他受伤的那只手撑在对面墙壁,。
梦里的画面一幕幕涌进脑海。
活色生香的脸蛋,凹凸有致的身材,纤细的玉臂……
缠着他脖颈,蹭在他鼻尖……
半个小时后。
陆进扬长抒口气,刚想伸手拿香皂,便听到门口响起娇滴滴的一句:“哥,你洗完了吗?”
“快了。”
他手撑着墙壁,声音沙哑地丢下两个字。
十分钟后,温宁终于等到了陆进扬出来。
他刚洗完澡,换了个白色背心,军绿长裤,头发濡湿根根分明地趴在头顶,一身的水汽,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身上还不断有带着香皂清香的热气飘过来。
温宁闻到,腿都要软了。
“哥~”
她软绵绵的叫了一声,撅着红嘴唇冲他道,“你怎么洗这么久呀,伤口没事儿吗?”
她这声哥叫得陆进扬额角青筋直跳,手里的盆往下移了一寸,刚好挡住关键点,才抬眸对上她的眼睛,“水管坏了,我在里面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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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在修水管,温宁点点头。
“对了,我帮你重新包扎下伤口吧?你在里面待了那么久,纱布肯定都受潮了。”
楼下客厅的医药箱就有药水和纱布,温宁转身往客厅走。
陆进扬闻言跟在她后面。
客厅内就只有两人,温宁准备好换药的东西,示意陆进扬坐下,然后耐心地替他重新包扎。
也许是客厅的空间足够大,这次温宁没有在陆进扬房间时候的那种全身发烫,心跳加速的感觉了,全程动作利落,一点没有出错地替他换好纱布。
包扎完,陆进扬视线落在温宁凝脂小脸上,发现她下巴上的红印子居然还在,他指了指她下巴的位置:“没用珍珠膏吗?”
温宁才忽然想起似地说:“哎呀,刚才着急下楼洗衣服,忘了。”
陆进扬声音低沉:“那个对女同志皮肤好,你用完应该会恢复得快些。”
“那我现在就去用。”温宁笑盈盈地将桌上的纱布药水收回医药箱,迈步往楼上走。
陆进扬也要回房间,正好跟她一起上楼。
温宁回到房间,不久后,又出来,在二楼的走廊来回走,四处查看。
陆进扬正好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看到她垂眸看着地面,出声询问:“怎么了?”
温宁眼眶微红,欲言又止地说:“我、我在找东西……”
陆进扬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控制不住地软下语气:“什么东西?我帮你找。”
温宁鹿儿一般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哥,我把你送我的珍珠膏弄丢了,对不起,哥……”
“我回房间后,就放在我梳妆台的抽屉里,后来就下楼洗衣服,再回去就找不到了。”
叶巧一直都在房间里,听到陆进扬的声音,她便尖着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没想到便听到温宁这番话,好啊!那不就是间接在陆进扬面前暗示她是小偷吗?
叶巧坐不住了,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走廊上,不服气地质问:
“温宁,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住,你在大哥面前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拿了你的珍珠膏吗?”
温宁委屈地摇摇头:“对不起叶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陆进扬站在温宁身边,审视的目光落到叶巧身上。
看到她身上的红裙,似乎想到什么,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叶巧对上陆进扬的视线,心头便是一凉,紧接着便觉得抽抽地疼,他居然怀疑她!
“大哥,不是我拿的!不是我!”
“不信的话,你们来房间搜!”
叶巧急切地辩解,想要证明清白。
“不必了。”陆进扬声音冷淡,当然不可能因为一盒珍珠膏去搜叶巧的房间。
那神情看在叶巧眼里,就是陆进扬不相信她,叶巧从没有这么有口难言过,急得气血攻心:“大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你搜过我房间就知道了,真的不是我拿的!”
温宁适时出声道:“叶巧姐,你别激动,都是我不好,我就是丢了东西太着急了,兴许是我自己记错了放的地方。”
温宁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叶巧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这房间必须搜,不然她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叶巧压制着怒火,看向温宁:“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你说东西丢了,不就是暗示是我偷的吗,我不想背这个小偷的黑锅,所以,请你和大哥一起搜我的房间,还我清白!”
叶巧说得义正言辞。
温宁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陆进扬冷着脸,声音冰寒地对叶巧道:“好,既然你执意要求,那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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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扬,怎么回事,你们在吵吵什么?”
秦兰忽然出现在楼梯口,脚步急促地往这边走,一边走,一边开口询问。
她刚从外面回来,准备回房间换个衣服,走到楼下便听到叶巧大声委屈的喊叫,还有自家儿子用严厉的口吻说着什么,心道两孩子一个性格偏激,一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碰到一起肯定要出事,于是赶紧跑上楼。
面对秦兰的询问,陆进扬没说话,他向来就不是喜欢解释的人。
叶巧却瞬间红了双眼,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样,扑到秦兰怀里,哭诉道:“秦阿姨,你终于回来了,温宁怀疑我偷了她的东西,但我真的没有拿,我父母虽然很早就不在了,可他们生前一直教我做人要正直,不能干偷鸡摸狗的事,秦阿姨,我真的没有拿温宁的东西,我不是小偷!”
叶巧越说越激动,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
被人冤枉成小偷,确实很委屈,看着叶巧这幅样子,秦兰也觉得有些动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小叶,你先别哭,阿姨相信你的人品,这事肯定是误会。”
说罢,秦兰看向温宁,想问问怎么回事,温宁率先开口,不急不躁地道:“秦阿姨,大哥刚送我的珍珠膏,我着急下楼洗衣服,不知道失手放哪儿了,所以到处找了会儿,正好在走廊碰到大哥询问我怎么回事,叶巧姐听到我跟大哥的对话,不知怎么误会了,提出要让我们搜她的房间。”
说完温宁面带歉意地冲叶巧鞠了个躬,满眼真诚地道:
“叶巧姐,是我不对,是我太着急,说话的时候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东西可能是被我自己放失手了,兴许过两天就找到了,所以搜房间还是算了吧,我相信你。”
温宁大大方方地把前因后果说完,又姿态很低地跟叶巧道歉,秦兰觉得她处理得很好,回头帮着给她在叶巧那儿打圆场:
“小叶,你别多想,小温没你想的那个意思,小姑娘家有时候确实容易忘东忘西,别说你们了,我有时候前脚放的东西,后脚也到处找,搜房间还是算了吧,都是一家人。”
秦兰的意思本来是小事化了,要真搜叶巧房间,那岂不是真把人家当小偷对待了。
叶巧却觉得秦兰没有真的相信她,再看温宁一直拼命阻止搜房间,让她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思索。
如果搜房间,是不是就会发现东西根本没丢?而是被温宁自己给藏起来了?
所以今天这事,是温宁故意的,想借机冤枉她?好抹黑她在陆家人心中的形象?
想到这种可能,叶巧就恨得牙痒痒。
既然这样,那她偏要将计就计。
就要让人搜房间,发现是温宁自己把东西藏起来,让大家都看清楚她的嘴脸!
打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主意,叶巧咬着牙,一脸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表情:“秦阿姨,我和温宁住在一个房间,她说东西丢了,意思不就是我拿的吗?今天如果不搜房间,温宁和大哥嘴上说着相信我,心里面肯定还把我当小偷。”
“所以秦阿姨,今天这个房间一定要搜。”
叶巧态度坚决,秦兰又了解她的性格,怕是今天不搜房间,她不会安心,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搜了。
只是,让谁搜呢?
秦兰没干过搜东西这事儿,也干不出来。
温宁原地不动,静观其变。
至于陆进扬,也没有打算亲手搜,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
最后,秦兰只好走到楼梯口,朝楼下喊了声:“张婶,你上来一趟。”
张婶几步跑上楼,了解事情原委后,一脸为难地走进了叶巧和温宁的房间。
“小叶,得罪了啊。”
叶巧义正言辞地道:“张婶,你随便翻,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温宁的衣柜和床也一起找找吧,万一她真放失手了,也好帮她把东西找出来。”
叶巧侧眸偷偷打量温宁的表情。
从温宁拿着珍珠膏进房间到下楼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都在房间,亲眼见到温宁把珍珠膏放在了书桌抽屉里,出门的时候也没见她拿走,温宁不可能有机会把东西藏到自己的地盘,所以,珍珠膏一定还在房间!
叶巧胸有成竹,觉得自己猜对了!
张婶已经走进房间开始搜起来。
其余人站在门口,看着张婶的动作。
张婶其实也没搜东西的经验,不过以前躲过鬼子,有藏东西的经验,她先环视房间一周,然后走到叶巧的床铺前,拍了拍床上的被子,从头到脚摸了一遍,里头没有缝东西。
又查看了枕头底下,把床垫子翻起来,都没有发现。
再走到温宁的床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还是毫无发现。
叶巧心下微松,得意地瞥向温宁,盘算着等张婶搜完自己,说不定就要在温宁那边有所发现了,到时候她就要反咬一口温宁故意陷害她,看温宁怎么辩解!
张婶继续往里走到衣柜前面,两张床靠墙的位置就是半人高的衣柜,一边一个。
衣柜也没有找到什么珍珠膏。
接着是书桌,更是没有发现。
那边张婶没找到东西,朝众人摇了摇头。
叶巧心道,不可能啊,难道她猜错了,温宁没有把东西藏起来栽赃她?真的丢了?
她暗暗瞥了眼温宁,见她神色不对,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难不成,东西藏在别的地方?
叶巧重新扫视了一遍房间,还有一个地方没搜——
床底下!
对,床底下,肯定是温宁把东西丢到了床底下!
叶巧激动道:“张婶,床下面也搜一搜。”
张婶见她还不死心,又倒回去,蹲下身子往叶巧的床下一看,这一看,还真有发现!
张婶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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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巧认出来这是她之前找张婶要的空饼干盒,用来放一些钱票和重要东西,可这个盒子不是放在衣柜最里面,怎么跑到床下面来了?
叶巧正疑惑,便见张婶把盒子抱了过来,当着大家的面问叶巧:“小叶,这个盒子是你的吧?能打开吗?”
叶巧当然不能拒绝,点点头:“是我的,可以打开。”
张婶手指抠着饼干盒盖子,往上用力,啪地一声,盖子打开了,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张婶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这、这……”
张婶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把里头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这不是前段时间我弄丢的票据吗?油票、糖票、鸡蛋票还有一张肥皂票,怎么在这儿?”
每个月秦兰都会把单位发的票给张婶,让张婶来安排家里的开支,前段时间,张婶发现票少了几张,第一时间就跟秦兰说了。
丢的票不多,就几张,秦兰便让张婶别声张,怕这事说出来,温宁和叶巧多想。
秦兰见状,不确定地道:“张婶,是不是弄错了,小叶说之前进扬也给了她一些票。”
张婶也怕弄错,“等等,我核对一下。”
她做事仔细,每张票都记了编号,打票丢了,她更是把票夹随身携带,此刻她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票夹,从里面拿出一张叠成方块的纸展开,把眼前票据的编号跟纸上记录的票据编号一对:“对得上!就是我丢的那几张票!”
“还有这”,张婶继续从饼干盒里往外掏,拎出半包白糖,“我就说厨房的白糖怎么用这么快,我也就偶尔做馒头和做菜的时候放一点,平时一小包白糖都能吃大半年,这次的白糖就吃了三个月没了……”
“哟,这还有几颗橘子糖和好几块桃酥!我昨天刚买的,放在厨房的立柜里,还说今天拿出来摆客厅里头!”
张婶惊呼出声,随即震惊地看着叶巧,
“小叶啊,你要想吃什么,就直接管婶子拿,你这、你这……”
不问自拿,那叫偷!
张婶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
叶巧不可置信地瞪着突然出现在盒子里的东西,上前扒拉了几下,脸色大变:“不、不!这些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有拿!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的饼干盒里面!”
她大声辩解着,门口的众人却谁也没说话。
陆进扬面无表情。
秦兰脸色微僵。
温宁一脸平静。
对上温宁的目光,叶巧忽然明白什么,一股气血瞬间冲上头顶,瞪着眼睛,抬手指着温宁:“是你!一定是你!”
“是你把那些东西塞到我盒子里的对不对?!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你假借东西丢了,就是想要搜我的房间,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搜出你放在我盒子里的东西!”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说着,叶巧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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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巧姐,我、我没有……不是我……”温宁瑟瑟发抖的偏开脸,闭着眼睛,纤长睫毛微微颤抖,一副待宰羔羊的可怜模样,还是一只皮毛漂亮得不得了的羔羊。
“你没有?!房间里就住了我们两个,除了你,谁还有可能动我的东西?!”叶巧怒目圆瞪着温宁的脸,恨不得拿刀把那张面皮给划烂,她高举的手狠狠往下挥,却在要碰到温宁脸颊的前一刻,被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捉住,然后狠狠推开。
“够了!”陆进扬将温宁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睨着叶巧,声音冰寒,“房间是你自己要搜的,床底也是你让张婶找的,温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你一个字,倒是你,张口闭口都说她冤枉你,究竟是她冤枉你,还是你自食恶果?”
这话就像一盆冰水朝叶巧兜头淋下,她发怒涨红的脸瞬间褪到没有一丝血色。
有口难说是什么感觉,憋屈是什么感觉,就是现在这样!
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逆流,五脏六腑都像被人揪住一样疼。
叶巧双眼血红,龇牙咧嘴,双拳紧紧攥在身侧,恶狠狠地瞪着温宁:“是你!就是你!是你害了我!”
“小叶,你冷静点。”秦兰回过神来,见着叶巧这吃人一般的神情,生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赶紧上前拉住她,劝道,“哎,小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拿就拿了。都怪阿姨,阿姨没考虑到你们年轻,正是贪嘴的年纪,这样吧,以后每个月阿姨再额外给你和小温补几张糕点票和糖票。”
“这事儿就过了,翻篇了,大家都不会再提。”
秦兰不断安抚地拍着叶巧的后背,又朝张婶和儿子使了个眼色。
张婶反应过来,连忙表态道:“对对,翻篇了翻篇了,哎呀我楼下锅里还炖着汤,我去看看火。”
张婶转身就溜。
陆进扬脸上没什么表情,厉眸扫了眼叶巧,伸手护着温宁,两人一起往楼下走。
“小叶,那阿姨也下楼了,你收拾好就下楼吃饭吧,不要再想这事儿了,别钻牛角尖。”秦兰再次拍了拍叶巧的肩膀,想着让她赶紧冷静一下,也转身离开。
眼前眨眼间所有人都下楼了,叶巧气得直跺脚,为什么都不相信她!
连解释都不听她说!
叶巧攥紧的拳头狠狠往门上一砸,然后又气恼地揪住自己的辫子,面容逐渐扭曲。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今天这一幕有些熟悉。
这一幕,好像应该出现在温宁身上,被误会的,应该是温宁才对!
……
陆进扬一直带着温宁下楼,出门。
走到停在院子外的吉普车旁,温宁才好奇道:“哥,要带我去哪里呀?”
陆进扬替她拉开车门:“先上车。”
温宁乖乖钻进车里,把安全带系好,陆进扬也上了车,车子朝着家属院外面行驶。
温宁心底有点没底,偷偷侧过头,观察陆进扬的脸色。刚刚叶巧那事,她不确定陆进扬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坑是温宁前两天替叶巧挖好的,因为她想起叶巧过几天就要去工农兵大学报道了,在原书里面,原主去大学报道的前一天,被叶巧设计,让陆家人以为原主爱偷东西,爱占便宜,张婶防贼一样防着她,秦兰嘴上没说,心里却也对她印象大打折扣,关键原主百口莫辩,再怎么说不是自己拿的,也显得苍白无力,最后只剩下尴尬和难堪,就像今天的叶巧一样。
后来原主到学校后的第一学期,基本没有回家过,都住在学校宿舍。
也是在那段时间,原主没有得到陆家人的关心,把感情寄托在别人身上,跟渣男结下了孽缘。
虽然现在剧情变了,换成叶巧去大学报道,但难保之前的剧情会重演,温宁一直在提防叶巧,提前就布好了局。
今天她进房间,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动过,她担心叶巧会提前下手,所以才先发制人。
车上,看着陆进扬脸色如常,温宁稍微放心,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视线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车子很快停在一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车子很快停在一处胡同口。
“到了。”陆进扬抬手解开安全带,示意温宁下车。
温宁跟着他下车,往四周一看,看到不远处有块路牌,上面写着灯口胡同,一眼望去胡同里面全是平房大杂院,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继续跟着陆进扬往胡同里头走,七拐八拐,最后走到底了两个人才停下脚步,温宁抬眸一看,这不废品回收站嘛,带她来这儿干嘛?
温宁不知道,这个年代的废品回收站可是个好地儿,商店要钱要票都淘不到的东西,在这儿兴许能找到。
收废品的是个穿青布衫的老头儿,看面相还有几分儒雅,陆进扬跟老头儿低声说了几句,老头抬眸瞧了温宁一眼,面上带着了然的笑,然后便领着两人往回收站东面的平房走。
进了院子,温宁才发现里头别有洞天,每间房里都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玩意儿,桌椅板凳各种家具,还有什么煤炉子、花瓶、旧书……像是一个大仓库,应有尽有。
陆进扬视线在一堆东西里搜寻了一会儿,指着一个木匣子对温宁道:“这个放你的东西怎么样?”
温宁看过去,匣子有点像一个小百宝箱,接口的地方有一把雕刻精致的小铜锁,刚好把匣子锁住。
她这才后知后觉,陆进扬带她干什么来了。
敢情是要给她买个带锁的箱子放东西。
这一刻,温宁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点暖又有点愧疚,今天的事,他不仅没怀疑她,反而还带她来买箱子,应该是考虑到她和叶巧住在一起,怕她隐私的东西被人翻动吧?
不过这个小匣子用来放点贵重东西,确实很适用。
温宁压下心头的情绪,欢喜地看着匣子对陆进扬道:“很漂亮很精致。大哥是要买下来吗?”
“嗯,买给你。”陆进扬把那个匣子拿到了手里,又转头问她,“看看房间还缺什么,在这里挑齐。”
下午张婶搜房间的时候,陆进扬才发现,温宁放东西的地方是跟叶巧共用的,根本没有隐私可言。而且跟叶巧比起来,温宁的东西少得可怜,衣柜里叶巧的衣服至少也有四五套,想起之前叶巧去基地,他还补贴了叶巧一些钱票,那个时候却一张票都没给温宁,陆进扬心口好像被人捏了一把,涩涩地疼。
温宁不知道陆进扬此刻心中想法,想着反正叶巧就要去工农兵大学念书了,到时候房间就只有她一个人,书桌什么的也不用分着用,倒是自在,也不缺什么。
她抬眸望着陆进扬,笑盈盈地说:“大哥,我没什么要买的了,有这个小匣子就够了,我们走吧。”
温宁转身往外面走,陆进扬见她不打算再挑别的东西,也没有坚持。
走到外面,陆进扬把小匣子给老头看,“张叔,这个多少钱?”
老头说:“给什么钱啊,算叔送你的,不要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掏出一只黑色皮夹:“那不行张叔,该多少钱就是多少,不然下次不敢把人往你这儿带了。”
张叔了解陆进扬脾气,知道这钱不收,下次他要挑东西,是绝对不会好意思过来,想了想,象征性地报了个价格:“那就给两块钱吧。”
这种匣子在商店根本买不到,就算有,那也早被内部消化了,摆到外面卖的,既要钱还要家具票,家具票有的单位一年都不发一张,陆进扬寻思着,直接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十块的大团结塞给张叔,趁张叔推脱前,他已经带着温宁走远了。
陆进扬把黑色皮夹放回身上,温宁看着他的动作,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见到有人用钱包,通常男同志们都是把钱往屁兜里一塞,这么看,她这个大哥还挺讲究的。
……
两人走到车边,陆进扬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温宁弯腰钻进车里,系上安全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座位上,怀里抱着刚买的小匣子把玩。
“晚上想吃什么?”陆进扬上车,缓缓地发动引擎。
温宁诧异,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他:“哥,我们晚上不回家吃饭吗?”
陆进扬目视前方,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轻点:“你想回去?”
温宁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晚饭时候等陆叔叔回家,怕是叶巧又要在饭桌上演一出,真的是很影响食欲,静了片刻,她摇了摇头,“不想回去。”
陆进扬唇角不易察觉地弯了下:“那就在外面吃,去国营饭店。”
“好。”温宁乖巧地应声,抱着匣子把玩,越看越喜欢,又侧头笑眼弯弯地对陆进扬道,“哥,谢谢你送我的匣子,我很喜欢。”
陆进扬唇角微动,淡淡道:“喜欢就好,以后自己的东西自己锁好。”
……
正是饭点,国营饭店人不少,站在门口就能将大厅里的情况一览无余,一张空桌都不剩,每张桌子上都有人在用餐,而且看起来都是刚上菜,距离吃完还有一段时间。
按这个情况,两人要在国营饭店吃上饭,至少还得等二十分钟。
温宁道:“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
陆进扬扫了一眼饭店的情况,想到另外一处吃饭的地方:“不用,我们换个地方。”
两个人并排往外走,上车后,车子行驶没多久,停在了外交大楼前。
陆进扬熟门熟路地带着温宁绕过大楼往东边走,然后到了一处三层的简欧建筑前,门口的拱柱挂着“国际俱乐部”的牌子。
陆进扬跟门童报了名字,再亮了一下自己的军官证,便领着温宁进去。
进去后,一路走,陆进扬给她介绍:“这里是专门给各国驻华国的干事休闲娱乐的地方,里面有餐厅、放映厅还有各种球室。”
听着陆进扬的介绍,温宁好奇地打量四周,这里面跟外面一样,也是欧式风格,花边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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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边的指引牌用中英双语标注了每个区域的位置。
温宁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七十年代,也有俱乐部。
来到用餐的地方,陆进扬替温宁拉开椅子,把一份菜单递给她:“这边西式和中式的菜都有,你看看想吃什么。”
温宁接过菜单,仔细看起来。
穿书之后她天天吃的都是家常菜,还没吃过西餐,随手指了指菜单上的牛排和炸薯条套餐:“哥,我要这个吧,这个我没吃过,想试试。”
旁边的女服务生立刻开口询问:“同志,牛排要几成熟?”
温宁刚想张口就说七分熟,后世她吃牛排一般都是这个熟度。转念一想,又打住了,她现在的人设可是农村丫头,牛肉都没吃过几次,别说牛排了,她转头眼睛亮闪闪地望着陆进扬,故作不解地问:“哥,她说的什么意思呀?”
服务生见过不少第一次来这里吃西餐厅的同志,大部分都是不懂装懂,生怕露出洋相,问牛排几成熟的时候,都会随口报个数,还有说八成熟的,牛排熟度一般只有三分、五分和七分,压根就没有八成熟这个数。
可服务生打量温宁,她问的自然又大方,一点都没有普通人刚吃洋糠时候的局促感,心道果然长得好看又不装x的同志就是不一样,干什么都觉得赏心悦目。
服务生正打算主动给温宁解释,就听到旁边的男同志说:“给她做七成熟,我也要一样的套餐,牛排五成熟。”
服务生拿着笔在点菜本上划拉了几下做记号。
陆进扬点完菜,才转头跟温宁把牛排熟度解释了一遍。
他去苏联进行飞行训练的时候,每顿基本都是吃的西餐,回国后偶尔跟朋友见面,也会来这个餐厅吃饭,对西式饮食文化还算了解。
他给温宁解释的时候,温宁双手托着下巴,目光崇拜又求知欲十足地望着他,就好像他就是她的偶像,是她全世界最崇拜的男人一样,红嘴唇还亮闪闪的,不知涂了什么,看起来饱满水润,让人看着就想亲一口。
陆进扬手背的手筋紧了又紧,才能做到面不改色地盯着她的小脸,把话说完。
牛排端上桌,温宁没有先动刀叉,水汪汪的杏眸一眨一眨地望着陆进扬,表示她不会用。没办法,温宁还没有完全脱离原书剧情里面陆进扬给她的阴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所以能谨慎的地方她都尽量在他面前谨慎些。
陆进扬对上她求助的目光,直接把她那份牛排给端到面前,拿着刀叉熟练地给切成一小条一小条的,然后再把盘子还给她:“吃吧。”
温宁甜滋滋地跟他说了声谢谢,这才拿起叉子,叉了一小条放进嘴里小口小口咬着。
吃一口牛排,温宁又拿起一根炸薯条蘸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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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精致漂亮的脸蛋,享受的神情,陆进扬眼底浮现出一抹极浅的笑意,喜欢吃的话,他下次再带她来。
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
许是有所察觉,温宁抬眸,对上他深邃的视线,水亮杏眸微愣了一下,接着漂亮的眉挑了挑,瞧瞧手里的薯条,又观察着对面人的神情,然后将薯条蘸了点番茄酱后自然地递到他面前:“大哥想尝尝吗?”
陆进扬眸色漆黑地攫住她,眸底暗色沉降,一时不知该伸手还是如何。
实在是他的目光太深太黑,温宁只觉得心跳有点不受控制地加快,见他迟迟不接她手里的薯条,她漂亮的眸子眨了眨,手臂往前探了探,薯条几乎要喂到他唇边。
她娇嗔地催促:“拿着呀~”
一秒后,陆进扬喉结轻滚,张开了唇瓣,就着她喂过来的姿势,低头咬住了薯条。
温宁同一时间嗖地松开手,好似摸到电似的,整个身体的体温仿佛升高了好几度。
热度从手指传到了脸颊。
不行了不行了,陆进扬怎么这么会撩人?
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穿书了,其实灵魂是来自2024的人!
关键别的男人这么做只会显得油腻,可陆进扬完全不会,太自然太随意,完全撩人于无形。
加上那张禁欲十足的脸,高鼻薄唇,眉眼英朗无比,精致程度女娲捏都得捏个三天三夜,哪个女人见了都会双腿发软。
好在温宁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内心只不争气地荡漾了两秒,就立刻恢复了正常,双手捧着脸颊,笑盈盈地问他:“好吃吗?”
“嗯,好吃。”陆进扬低低道,炙热的视线像要把她也吞掉似的。
温宁被他看得,体内的海后体质正在悄然复苏。
反正她自己吃不完一盘薯条,她干脆拿起薯条,开始投喂陆进扬。
看着他大狗狗一样乖顺地将她喂到嘴边的薯条吃进去,温宁莫名觉得很有成就感。
喂了一根又一根。
乐此不疲。
她完全没想到,陆进扬平时看着冷冰冰的,熟悉了之后其实还挺好相处。
也没什么架子,喂他什么都吃。
温宁最后把那盘薯条都喂完了,在餐巾上擦了擦手指,低头一看,她盘子里的牛排还剩了一半。
她面露为难,真的吃不下了。
陆进扬看她盘子里剩的一大半牛排,剑眉微蹙,难怪那么瘦,吃东西跟猫儿似的,能不瘦么,他沉声道:“再吃点。”
温宁撅着红嘴唇,摇头:“这个份量也太足了,我吃不下了嘛。”
这份量起码比后世的西餐厅多了两倍,而且还是厚切的牛排,她实在吃不完。
听到她吃不下,陆进扬也没有勉强,二话不说,将她盘子端过来,三两口就把那剩下的牛排给解决了。
“诶……”温宁都还没来得及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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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半牛排里,有两块是她咬过的。
想到什么,温宁脸颊禁不住微微发烫,刚才喂他薯条的时候没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没有间接接触,可现在他居然把她吃剩的给吃了,就有点那什么……暧昧了。
……
另一边。
陆家也在吃饭。
“怎么不见小温?”饭桌上,陆振国没看到温宁,端着碗出声询问。
秦兰也不知道温宁去哪儿了,她下楼开始就没见着人,倒是张婶开口说了句:“小温跟进扬一起出门了,走的时候进扬还特地跟我打招呼,说晚上不回来吃饭。”
旁边的陆耀闻言,嘿嘿笑了声,插话道:“妈,我看大哥是良心发现,带宁宁出去开小灶去了吧?”
秦兰瞪了儿子一眼,小叶还在呢,听到这话肯定要多想,她转头给叶巧夹了一筷子菜:“小叶,你多吃点,明天你去学校报道,我让进扬开车送你。”
叶巧正要开口,便听到客厅入口有动静,抬眸一看,是温宁和陆进扬前后走了进来。
一个冷峻,一个娇媚,两个人长相都相当扎眼,站在一起就让人联想到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看着两人天造地设的模样,叶巧心底抑制不住地泛酸。
满脑子都是陆进扬说过的那句,她不一样、她不一样!
现在叶巧算是知道什么不一样了!
陆进扬会单独带温宁出去,却从来没单独带过自己,甚至两个人独处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别人看不出来,叶巧却是很敏感,陆进扬对温宁肯定有意思!
如果温宁跟陆进扬处对象,那温宁就是陆家的儿媳妇,而自己,虽然顶着个养女的头衔,可跟儿媳比起来,终究只是陆家的外人。
她起初劝温宁抓住机会找个对象,只是想让她在外人面前显得虚荣势利,这样的话即使温宁有张漂亮的脸蛋,别人心里也不会高看她一眼,只会觉得她是个一心想攀高枝的女人。
可现在,温宁居然跟陆进扬有了苗头,叶巧心里难受得好像被狗咬了一口,不行,绝对不行,温宁绝对不能嫁进陆家!
叶巧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叶巧默不作声,也没人注意到她,大家目光都放在温宁和陆进扬身上。
陆耀抬眸冲着两人咧嘴一笑:“哥、宁宁,你们出去吃什么好吃的了?下次别忘了把我也叫上呀!”
陆进扬淡淡瞥了弟弟一眼,一如既往地话少。
温宁却笑着接过话,“好呀,二哥想吃什么?正好我前段时间收到两篇稿费,请你吃点好的!”
秦兰见状嗔怒地白了儿子陆耀一眼:“你看看你哪有当哥哥的样子,你妹妹都能自己挣钱了,你还连个工作都没着落,还好意思让你妹妹请你吃饭。”
温宁替陆耀解释:“秦阿姨,我考上文工团,二哥也帮了我忙,我请他吃饭应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己儿子几斤几两秦兰知道,不太相信地道:“他能帮你什么忙?”
温宁认真道:“我考试前做了一个摄影作品集,二哥当了我的拍摄模特,也是因为这个作品集,面试时候帮我加了不少分。”
“是吗?”秦兰似信非信。
温宁点点头。
秦兰看着儿子的目光变成了赞赏:“那这小子还算有点用。”
温宁跟大家聊了几句,见都还在吃饭,也不便再打扰,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温宁把用旧报纸包裹严实的木匣子拿了出来,开始收拾抽屉里的东西,打算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匣子里。
收拾到一半,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温宁,大哥下午带你去哪了?”
温宁转头,对上叶巧一张妒火中烧的脸。
温宁心道看来她是不想演了,开始原形毕露了,温宁正好也不想再演姐妹情深的戏码,敷衍道:“没去哪儿。”
呵,没去哪儿?没去哪儿晚饭都不回来吃?叶巧几步上前,愤恨地一把夺过温宁手里的木匣子,等看清楚匣子上的铜锁,脸色变了变:“这是大哥给你买的?什么意思?当我是贼要防着我?”
“你想多了。”温宁伸手去抢匣子。
叶巧拿着匣子往后退了一步,双目圆瞪,眼底因为用力显出些红血丝:“我想多了?别装了温宁,下午的事我知道是你干的,是你故意把东西放到我盒子里来陷害我!现在全家人都误会我,把我当小偷,你高兴了吧!你得逞了吧!你就能霸占家里人的宠爱了!”
温宁不接她的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赶紧把东西还我!”
“还给你?凭什么还给你!大哥凭什么给你买东西不给我买?凭什么二哥不理我,只跟你说话!都是你,是你在背后挑唆我们的关系,周怡说得对,你就是个心机深重的婊子!”叶巧咬牙切齿地瞪着温宁,双手用力捏着木匣子,恨不得把匣子抠个洞。
这话温宁就不爱听了,心机深她认,但婊子那就是人身攻击了,她面色彻底冷下来:“叶巧,你有什么脸指责我?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考试那天调的闹钟是谁关的,谁动了我的准考证,又是谁把我出门的时间透露给周怡?还有,我们去商店买衣服那天,又是谁借口把我引到胡同口,害我被流氓纠缠,差点失了清白?”
“要不要我现在就下楼把这些事都告诉陆家人,让他们帮我主持公道?”
温宁每说一句,叶巧愤怒的脸色便白上一分,直到整张脸都煞白煞白,惊恐万分地盯着温宁。
“你、你有证据吗?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证据我当然有,等你跟我一起下楼,我亲手交给陆叔叔和秦阿姨。”温宁红唇似笑非笑地勾起,语气半真半假。
叶巧终究是心虚,一时间目光闪烁。
温宁也只是在诈叶巧,没曾想,那些事还真没冤枉她。
温宁冷笑一声,朝着叶巧伸出手:“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
叶巧狠狠咬着后槽牙,双手颤抖着将匣子递给了温宁,又不甘心地道:“别以为大哥对你好,你就能肖想大哥了,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就算你考上文工团,你也配不上大哥,而且,陆家是不会让儿子娶一个农村人的!”
她不会让温宁有机会嫁进陆家,也绝不允许温宁威胁她在陆家的地位!
听着她这番话,温宁轻轻抚摸着匣子上的铜锁,眉眼上挑地睨着她:“不是你劝我想要留在首都,就要抓紧时间找个好对象吗?怎么现在又劝我不要肖想了?”
叶巧怒道:“我是让你在大院别的家里面找,没让你在陆家找!”
温宁勾唇一笑:“那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要挑就挑最好的,我就觉得陆进扬是最优秀的,我要处对象就跟他处,旁的人,我都看不上。”
门外,刚抬手准备敲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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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
她听到了什么?
小温居然喜欢进扬,想跟进扬处对象!
张婶的小心脏扑腾了两下,控制不住地用左手捂住心口,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这个消息。有一说一,抛开家境,她觉得温宁跟陆进扬还挺般配的,两人那长相哦,就跟仙女配天神似的,般配得不得了,站到一起,让人眼睛看着就舒服,就享受,心里也甜滋滋儿的。
她是看着陆进扬长大的,从小到大,就没见他跟哪个女孩子走得近,哦不,有一个,但是那个已经出国了,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回来了。除了那个,他一向是不怎么爱搭理女同志的,但今天,他居然单独带温宁出去吃饭,两人下午就出门了,晚上七八点才到家,中间四五个小时都待在一块儿,在干啥?
啧啧。
这两人,说不定有戏!
想到两小年轻要处对象了,张婶翘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住。
但处对象也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
温宁的家庭条件确实差了点,也不知道陆家人能不能接受,以往秦兰给陆进扬相看的对象,不是师长女儿就是营长妹妹,爷爷都是老革命,没一个是家境差的。
一想到这点,张婶就情不自禁地替温宁操心起来。
这段时间张婶跟温宁相处,已经处出感情了。她打心底觉得温宁不错,说话做事儿让人舒服,不像那个叶巧,跟演戏似的,天天这一出那一出,在秦兰和陆振国面前显眼,就拿下午偷东西这事儿来说吧,叶巧口口声声喊冤枉,但张婶就是觉得那事儿像叶巧能干出来的。
尤其是想到平时叶巧的某些行为,比如每次吃饭吃得比猪还多,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添饭都要添三回,筷子净指着碗里的肉夹,张婶都撞见过两回叶巧在厨房偷吃了,一回是炖的豆腐鱼,叶巧在厨房把刺少的鱼肚子肉给挑了两块吃,还有一回是炖的大骨,叶巧把大骨上的肉掰下来吃。菜都还没上桌,她就紧着把最嫩最鲜的部位自己吃了,要不是想给她留面子,张婶早就想跟秦兰说了。
这么一对比,张婶更是觉得温宁好。
更想帮她一把。
张婶眼珠子转了转,看着自己手里刚帮温宁从院子里收的衣服,她有了主意。
既然温宁喜欢陆进扬,那她得给两人制造相处机会啊!
张婶脚步一转,抱着衣服往回走,准备下楼。
哪知道刚走到一半,就在楼梯口撞见了陆进扬。
张婶身子一抖:“进扬。”
陆进扬朝张婶点点头。
张婶指了指手里的衣服,道:“哎呀,进扬,小温前两天洗的衣服晒干了,我给她从晾衣绳上收下来了,正打算给她,没想到她跟小叶在屋里关着门说话呢,好像两个人还因为下午的事儿在吵架,我就不好进去了,你们房间挨得近,小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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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张婶也不管陆进扬应不应,就把叠好的衣服往他那边塞。
陆进扬抬手接住衣服,回了张婶一个“好。”
张婶见状,顿时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嘴角飞翘地道:“那进扬,麻烦你了啊。”
衣服脱手,张婶拔腿就往楼下走,生怕陆进扬反悔。
陆进扬站在二楼走廊,看着手里的衣服,再看了眼不远处紧闭的房门,想到张婶刚才说两人还在争论,脚步一转,抱着衣服先回了自己房间,打算过会儿再给温宁。
房间内。
陆进扬有洁癖,干净的衣服放在衣柜里,脏衣服放洗衣盆里,抬眸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真没找到放温宁衣服的地方,最后视线定格在他的床,走到床边,把衣服放上去。
看着粉嫩的衬衫跟他的深蓝床单挨在一起,一个软,一个硬,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眸光微闪,垂在身侧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动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拎起那件衬衫,轻轻嗅了嗅,鼻间萦绕着洗衣粉淡淡的清香,还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香味,跟梦里面她身上的味道很像。
是体香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陆进扬全身的肌肉瞬间绷了起来,捏着衬衫的手指倏然收紧,却忽然感觉手指的触感有些奇怪。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了动,从衬衫里面抽出了一根带子。
随着带子抽动,有块布料嗖地从他掌心划过。
他拎着带子,将东西拿起来一看——
巴掌大的一块白色娟丝布,上面两根细细的带子,下面两根同样的细带,布料某个角落,用红色丝线秀了两个字:宁宁。
那东西,分明是女人的肚兜!
轰的一声,陆进扬整个大脑白光阵阵,全身的血液都朝着某处流去!
愣了三秒,他烫手一般将东西扔回床上,气息紊乱。
胸膛艰难地上下起伏。
咚咚咚。
房间门口响起敲门声。
“大哥,你在房间吗?”
“我来取一下我的衣服。”
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进来。
温宁跟叶巧撕破脸后,没一会儿便打算下楼洗澡,想起前几天洗的衣服还没收,她下意识地从窗户往院子里一看,结果发现晾的衣服被人收了。
第一反应就是衣服肯定是张婶帮她收的,一会儿她洗完澡还要换衣服呢,便下楼去问张婶。
没想到,张婶说刚才碰到陆进扬,顺便把衣服给他,让他带上楼了。
温宁只好又上楼找陆进扬拿衣服。
房间内,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一向冷静自持的陆进扬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慌乱过。
他抱起床上的衣服,快步走到房门口,开门,烫手山芋一样将衣服塞给了温宁。
快到温宁都没看清他的表情,也没来得及说声谢谢,房间门已经关上了。
温宁看着手里的衬衫和长裙,弯了弯唇,转身回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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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好衣服后,温宁拿着睡裙和毛巾,抱着盆下楼洗澡。
洗完澡换上睡裙,她才发现忘带干净的肚兜了。
她现在穷,买不起内衣,穿的还是原主妈宁雪琴给缝的肚兜,好在不是原主穿过的,是她要去首都之前,宁雪琴重新准备的。
一条红肚兜,一条白肚兜,肚兜上没绣别的,只绣了她的小名,宁宁。
温宁披散着一头秀发,穿着条棉布睡裙,端着盆又回了房间。
站在衣柜前,她看着里头一眼可见的衣服,奇怪,她肚兜呢?
红肚兜刚换下来,那条白肚兜去哪儿了?
……
陆进扬把衣服塞给温宁后,转身关上房门,耳后迅速浮起一抹薄红,然后渐渐变成红得滴血的状态。
就那一小块,能遮得住吗?
思维不受控制地跑偏,陆进扬抬手快速地解开衬衫扣子,将衬衫往椅子上一扔,整个人倏地躺倒在床上。
太阳穴突突直跳。
妖精。
真的是妖精!
陆进扬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偏过头。
下一秒,眼睛又倏地睁开。
只见他枕头边,居然扒着一块巴掌大的……白色布料,四条细绳暧昧地勾缠着他的枕巾
……
他胸膛起伏,薄唇艰难地呼出一口气,结实有力的手臂青筋一根一根鼓了起来,克制了又克制,脑海里那妖精一样的身影却挥之不去,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正在飞速下滑。
正要动作,敲门声忽然响起。
陆进扬起身,走到门口,声音沙哑低沉:“谁?”
门外,温宁娇滴滴地开口:“哥,是我,温宁。”
陆进扬刚消散下去的燥热又升了起来。
打开门。
门口的倩影跟他刚刚脑海里的人重合在一起。
温宁一头秀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发辫拆掉,发丝带着微微的波浪形状,头顶蓬松,衬得一张脸越发地小,唇红齿白,肌肤莹润得要滴出水来。
因为刚洗完澡,她脸颊红晕一层层晕染开,如雨水浸润过的海棠花,妩媚勾人。
“什么事?”
陆进扬喉结咽动,黑眸幽深地望着她,眼底暗色沉降。
温宁红唇微张,脸颊的红晕蔓延到耳垂:“那、那个你刚刚帮我拿衣服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有没有落下什么?”
她问了张婶,张婶说肚兜夹在衬衫里了。
她回房间翻过将衬衫里里外外翻了一面,确认没有。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肚兜落陆进扬房间了。
她就只有两个肚兜,一个脏了没洗,一个下落不明,要是不找,明天就没有内衣穿了。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来问陆进扬。
看着面前女人娇艳欲滴的脸蛋,陆进扬喉结滚了滚,想说“没有落下”,脑中却忽然想起刚才手掌里的那块白色布料。
她要找的,应该就是那个。
陆进扬生平第一次觉得张开唇瓣都这么艰难。
见他没有立刻回答,温宁下意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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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往身后一看,整个人也轰地一下,血液冲上头顶。
只见他刚睡过的大床上,深蓝色床单微微褶皱,在床的最中央,一块雪色布料被揉成一团躺在那儿,在一片深蓝中极其扎眼。
门口两人,四目相对。
足足有十几秒,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空气安静得针落可闻。
片刻后,陆进扬咳咳两声,侧身,让出进房间的空间。
温宁秒懂他的意思,是让她自己进去取。
她目不斜视地快步走到他床边,看也没看,嗖地一下抓起床上的肚兜,逃也似的跑出房间。
直到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温宁还心跳如擂。
手心里紧紧攥着肚兜带子。
几个呼吸后,借着月光,她把手里的肚兜拿到眼前,布料皱得不成样子,可以想象被人如何揉搓把玩。
脑海里浮现陆进扬那张冷峻禁欲的脸,拿着她肚兜把玩的样子,温宁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如果换成是别人这样玩弄她的东西,她心里只会恶心,但换成陆进扬,她心里像揣了个兔子,蹦蹦跳跳停不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心跳正常,温宁借着月色,把肚兜穿在身上。
没办法,就只有两个肚兜,连替换的都没有,不穿也得穿。
柔软的布料包裹住身体,不知为什么,温宁总觉得胸口发烫,好像布料上还残存着某人灼热的气息,她闭上眼睛,竟在这种错觉中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
天刚蒙蒙亮。
温宁睁开眼睛,起床下楼上厕所。
她没想到,这么早,厕所居然有人在。
不知道是谁在里面,只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像在洗澡又像是在洗衣服。
温宁只好在旁边等着。
等了有十分钟,厕所门开了。
陆进扬一身湿气,穿着军背心和短裤,胳膊下夹着一个洗衣盆走了出来。
温宁属实没想到里面的人是他,下意识地喊了声,“哥……”
陆进扬也没想到大早上撞见她,他刚洗完澡,还顺手洗了点东西,一时之间喉结滚动,低低地应了声。
“我、我起来上洗手间。”温宁抬手指了指厕所方向,然后垂眸一看,陆进扬洗衣盆里堆得小山一样的,不是床单又是什么?她人醒了脑子还没醒,揉揉眼睛,惊诧道,“哥,你这么早起来洗床单呀?”
洗床单,听到这三个字,陆进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洗床单,听到这三个字,陆进扬冷峻面容僵硬了一瞬,耳后飞起一抹红,薄唇抿了抿,正想着说点什么,结果温宁实在憋不住了,人有三急,何况她刚在外面生等了十多分钟,此刻嗖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钻进了厕所。
接着便是反锁门的声音。
陆进扬松了口气,抱着盆快步往院子里走。
赶在温宁从厕所出来前,他飞快把床单在晾衣绳上搭好,然后上楼,回房间。
……
叶巧今天就要去工农兵大学报道,秦兰原本打算让儿子陆进扬开车送,结果晚上忘了跟儿子说,陆进扬一大早就回基地了,连早饭都没在家里吃。
等叶巧兴冲冲拿着行李下楼,在饭桌边坐下,才知道这个消息,原本欣喜激动的心情瞬间失落起来。
秦兰怕她多想,解释道:“你大哥基地就是这样,有任务的时候,不管在哪里,在干什么,都得立刻赶回去。”
叶巧懂事地笑了笑,表示:“我理解的,秦阿姨,其实我自己坐公交车去学校也可以。”
秦兰看了看她带的行李,又是褥子又是被子,还有搪瓷盆和暖水瓶,拎着这么多东西去坐公交车,多不方便:“那怎么行,让你陆叔叔送你。”
陆振国也表示:“一会儿我让梁威送你。”
叶巧摆手道:“不用麻烦陆叔叔,我真的可以,我没那么娇气,以前在乡下干农活的时候,扛几十斤苞米走一两个小时我都行,这点行李我真没问题。”
在乡下受苦,总不能让孩子来城里了还受苦,陆振国坚定道:“不麻烦,你先吃饭,吃完饭送你去学校。”
陆振国今天正好要去行政楼开会,行政楼在大院东面,直接步行过去就行。
所以吃完饭,陆振国就让警卫员梁威送叶巧。
叶巧坐上车,等车子快经过邮局时,她借口要寄信,让梁威停车等一下。
拿着一封信,叶巧走进邮局。
借着买邮票的功夫,叶巧对窗口的工作人员道:“同志,我要发电报。”
工作人员递给叶巧一张表格:“把收报人姓名、地址和你的电报内容填好给我,内容是按字数收费啊,一个字七分钱。”
叶巧接过表格,飞快填好表格交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表格,跟她确认:“是发到前锋村胜利大队,收报人是民兵连队长刘军对吧?”
叶巧点点头。
工作人员数了一遍发报内容的字数,“一共一块七毛钱。”
叶巧心如刀割地从兜里摸出荷包,付完钱,匆匆返回车上。
……
叶巧开学后一周,温宁也要去文工团报道了。
这一周的时间,陆进扬都没回过陆家,温宁听陆振国提过一嘴,好像飞行大队去外地拉练了。
温宁倒是松了口气,肚兜事件之后,她只要一想起陆进扬,就莫名脸颊发烫,布料穿在身上像是某人手掌肌肤一样,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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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天早上起床能跟陆进扬正常说话完全是个意外。
纯粹是她人没睡醒,脑子还不太清醒,上完厕所清醒之后就只剩尴尬了。
正好陆进扬飞任务去了,她也不用感到尴尬。
今早上吃过早饭,温宁要出门了。
秦兰还不放心地拉着她的手叮嘱:“小温,在单位要是遇到事,或者有人欺负你,别忍着,回家跟我和你陆叔说,我们替你撑腰。”
温宁任职的职位,直属领导是副科长周芳,周怡的大姑。
周怡被陆家弄进看守所关了十五天,秦兰是担心周芳记仇,会在工作上给温宁使袢子,而温宁顾忌陆家的面子,在单位忍气吞声。
温宁明白秦兰的意思,笑着挽住她的胳膊:“秦阿姨放心,我不会受气。”
她也不是受气的主。
反正谁要是给她气受,那对方也别想舒坦。
秦兰知道她聪明,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倒是放心了些,还想拉着温宁说点什么,一旁等在门口的陆耀催促道:“哎呀,妈,宁宁再不走都要迟到了。”
因为上次车祸的事,陆耀怕这次周怡为了阻止温宁去文工团上班,再抽疯做出什么事来,所以今天要亲自将温宁安全送到文工团。
“那行小温,阿姨就不啰嗦了。”秦兰拍了拍温宁的肩膀,笑着送她出门。
温宁和陆耀一起出了院子。
温宁本来以为今天只有陆耀送她,没想到走到大院银杏道的时候,陆耀忽然朝一旁挥了挥手,喊了声:“卫国!这儿!”
温宁抬眸看去,不远处,闫卫国胯下夹着一辆二八大杠,双脚点着地面,双手把着龙头,一脸腼腆笑容地等在那儿。
陆耀带着温宁过去。
“温同志。”闫卫国跟温宁打招呼。
温宁冲他点头笑笑,因为上次借用相机拍照和洗照片,两人见过几面,还算比较熟。
陆耀直接道:“宁宁,卫国前两天刚定下来文工团的工作,他在秘书处当干事,以后你在单位遇到什么事就找他,你俩上下班正好有个伴。”
上次温宁被蒋瑞骑车故意撞伤之后,蒋瑞虽然进去了,但周怡那个疯批放出来了,陆耀怕周怡再使坏,他自己又不能随时保护温宁,想起朋友闫卫国正好也要去文工团上班,就跟闫卫国提了一嘴,没想到闫卫国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此刻,听到陆耀的话,闫卫国连连表态:“温同志,你是陆耀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以后有事找我也是一样的。”
温宁没想到,陆耀这个二哥还真挺照顾她的,居然帮她把上下班的搭子都找好了。
秘书处干事,就是服务文工团各个领导的,整天围绕着领导转。
干得好,又有点背景的人,以后也能往上提拔成领导。
这未尝不是给她搭了条人脉。
多个朋友多条路,温宁没有拒绝,朝闫卫国盈盈一笑:“那以后就麻烦闫大哥了。”
这笑简直笑到了闫卫国心坎上。
他握着车龙头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收紧,称呼也跟着改了:“宁宁妹妹客气了。”
三个人并肩走在金黄的银杏大道。
刚走出大门,迎面便碰上一辆熟悉的军绿吉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耀先看到吉普驾驶座上的男人,眼前一亮,诶,这不他大哥嘛?!
他激动地朝车里的人挥手:“哥!大哥!”
吉普车戛然停下。
陆耀见到驾驶座的男人,蹭地一下蹿到车边。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面容冷峻的脸,目光冷沉,唇角微绷。
“哥!”陆耀兴奋地喊了声,随即便抬着下巴,一脸邀功的表情道:“我们正要送宁宁去文工团报道呢,卫国也进文工团了,以后每天宁宁上下班都可以跟他一块儿,在单位他也可以照顾宁宁,怎么样,我安排得不错吧?”
陆耀昂首挺胸,等着接受夸奖。
谁知陆进扬只目光幽冷地扫了他一眼,随即视线便越过陆耀,落到他身后不远处站着的男女身上。
闫卫国推着自行车,温宁站在他旁边。
看起来,莫名地……
刺眼!
陆进扬瞳孔微缩,下颌绷紧,原本冷峻的面容更加寒上几分。
温宁对上他一张冷脸,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上周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淡淡的尴尬感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眼睛,垂眸小声地打了个招呼。
闫卫国在旁边跟着招呼:“陆大哥。”
陆进扬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即脚下油门一踩,车子轰地飞了出去。
看着眨眼间就飙到十米开外的吉普车,陆耀满头问号,伸手挠了两下后脑勺。
大哥怎么一言不发就走了呢?
不夸夸他吗?
他安排得多好呀!
……
宣传科办公室。
“周科长,请问一下,我的座位在哪儿?”温宁办完入职报道手续,不出意料地被分配到了周芳手下,眼下屋内一共三张办公桌,每张都有人占着,她只好回头去请示周芳。
周芳是副科长,跟干事们在一个屋里办公,三张桌子,她就占了一张。
听到温宁的声音,周芳抬眸,不紧不慢地扫她一眼,官腔十足地道:“你自己先跟同事们协调一下,想想办法,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以后遇到需要统筹协调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温宁内心冷笑,协调,如何协调?难不成让别的同事起来,把桌子让给她?
第一天上班就跟同事抢办公桌,呵呵,知道周芳会给她使绊子,但没想到使得这么低级这么明显。
正好温宁也想试探一下同事们的态度。
她先看向刘梅,刚才互相介绍过,刘梅在宣传科干了五年,是除了两个科长外,资历最老的。
温宁没说话,只是目光向着刘梅扫过去。
周芳说要协调的话,刘梅听到了,眼下见温宁看向她,没有装视而不见,反而主动道:“小温啊,我从进宣传科开始就一直坐这儿办公。”
言下之意,这位置就是她的,不可能让出来。
另一个同事苗苗见状,主动起身道:
“温同志,你坐我的位置吧,我反正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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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都看得出来,周科长摆明了不待见温宁,要给她下马威,但苗苗下个月就要跟着丈夫调到边疆去,也不怕得罪周科长,只是这个月还得在岗位上待着,站好最后一班岗。
苗苗敢让座位,温宁可不敢要:“不用了苗苗姐,你还大着肚子呢,我再想想办法。”
碰到孕妇,别人都是主动让座的,哪有跟孕妇抢座位的道理。
结果转了一圈,温宁还是没座位。
看着她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周芳唇角抑制不住地勾了下,哼,小样儿,还拿捏不了你?!你就是条龙,进了我宣传科,也得给我盘着!
周芳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材料。
摆明了对温宁视而不见。
温宁知道周芳故意给她难堪,也没再找她,转身走出办公室。
温宁出来没多久,就在走廊上碰到何芳。
见到温宁,何芳扬了扬手里的表格,激动道:“宁宁,我过来交表,正打算顺道看看你呢,怎么样,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温宁冲她弯了弯眼睛:“还不错,对了,你知道办公桌去哪里领吗?”
“啊?领办公桌?”何芳有些意外,“没听说过办公桌还要自己领的,不过你可以去仓库那边看看,一般领取物资都是在那里。”
温宁:“那我先去仓库看看。”
何芳怕耽误她事儿,忙道:“那你快去吧,我中午再找你一块儿吃饭。”
温宁跟何芳分开,走到仓库。
结果办公桌是有多的,可带了抽屉,又大又沉,女同志压根搬不动。
管仓库的是后勤员老王,领导的亲戚,可没人敢使唤他。
还好温宁提前有准备,从挎包里摸出一包大前门香烟,塞到老王手里,笑得甜滋滋地道:“叔,帮我个忙呗。”
她长得好看,温言软语冲男人一笑,加上还给了包三毛五一包的大前门,别说帮忙了,命给她都成。
不出所料,老王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一边伸手接过烟往裤兜里塞,一边拍着胸脯道:“嗨呀,你这丫头太客气了,不就是搬个桌子嘛,捎带手的事儿。”
“对了,你刚进办公室还没领办公用品,来,一并挑齐了装抽屉里,叔给你一块儿搬过去。”
“谢谢叔!”温宁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转头就去挑齐了各类办公品。
挑好东西,老王帮温宁把桌椅搬上了行政楼。
还要往办公室搬,温宁拦下他:“王叔,放这儿就行。”
老王一看,这不走廊吗?也不是办公的地儿啊?
“小温同志,你确定就放这儿?”
温宁点头:“就这儿王叔,谢谢您呀!”
老王把桌椅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灰:“行吧,丫头,以后有事儿吭声儿啊。”
“好嘞,叔您慢走啊,下楼注意着点儿。”温宁送走王叔,转身就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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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抽屉里的笔、本子、剪刀、胶水……这些办公用品一并摆上,温宁就在走廊上开始了第一天的上班生活。
这层楼好几个科室,走廊上时不时有各种人经过。
乍一看有人在走廊上办公,忍不住好奇打量。
还有人直接上来询问:“同志,你是哪个科室的,怎么在走廊上办公呀?”
温宁笑得一脸天真:“哦,我是宣传科新来的干事,我叫温宁。周科长说屋里没有位置了,让我自己找地儿办公。我看走廊离办公室近,方便周科长有事儿随时吩咐我,所以就在这儿安顿下来了。”
来人撇撇嘴又摇头:“你们科长可真是……这走廊也不是办公的地儿啊!”
走了一个好奇的,又来一个。
温宁保持着天真无暇的表情,一字不落地重复一遍刚刚的回答。
瞅着她那小白兔儿般单纯的模样,来问话的人都替她捏了把汗,暗暗提醒道:“同志呀,一般咱们办公都在办公室,你是第一个在走廊办公的,你还是去找周科长想想办法吧。”
就差直接跟她说,你是不是得罪周科长了。
要是得罪了,赶紧想办法挽回。
温宁只当听不懂,笑着道:“周科长说了,我连座位这种小事儿都解决不了,以后遇到需要统筹协调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呀。”
对方见她听不懂,一脸“你自求多福”的表情,走了。
就这么来了几拨人。
不一会儿,行政楼就传遍了——
宣传科的周科长不给新来的干事安排座位,让人家在走廊办公!
有了传闻,自然就有人议论。
“你们说周科长怎么回事?怎么不给那个新来的温宁同志安排座位呀?我瞧着那同志是真可怜,一个人孤零零的坐走廊,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还能怎么回事,摆明不待见人家,欺负人呗!”
“两人无冤无仇的,犯不着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说啊,本来周科长是想让她侄女儿进宣传科,不知道怎么回事,考试的时候她侄女没来,这个温宁同志考上了。”
“那难怪了,给侄女留的位置被人给占了,怪不得要给人下马威呢。”
“是她侄女自己不来参加考试,关别人什么事儿啊?”
“……”
周芳一直没出办公室,还不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直到她出来上厕所,出门往左一拐,就对上温宁一张笑得天真无邪的脸。
然后再看到硕大的办公桌。
周芳表情瞬间凝固。
“你干什么呢?谁让你坐这儿的?!”
温宁笑颜如花:“不是周科长说里面没有我的位置,让我自己想办法吗,您看,我找的这个位置怎么样?”
周芳是想给温宁下马威,可不想把这事儿捅到大庭广众之下,现在温宁这么一搞,大家就都知道她干了什么,周芳气得脸色铁青,翻脸不认账地道:“瞎说,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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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周芳:“可是我觉得这个地方挺好的呀,空气好,视野好,还能接受随时接受群众的监督,我就在这儿办公挺好的。”
她不搬,她就不搬。
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周芳欺负人。
“我命令你!赶紧给我搬!”周芳急言厉色,余光不断瞥着四周,生怕有人看见。
温宁笑而不语,双手抱胸,就这么悠悠然地站着。
周芳没想到她这么油盐不进,威胁道:“行啊,你不搬是吧,那我可要好好跟领导说道说道,说你不服从上级的指示,不适合这份工作!”
温宁回了她三个字:“您请便。”
“好!好!”丫反了天了!周芳气得太阳穴直突突,转身就往楼上走,要去找科长。
推开科长办公室的门,周芳满口埋怨地道:“王科长,温宁这个同志简直太不像话!太狂妄了!仗着自己有点才华,完全不听从安排!”
王科长刚才正打算下楼找周芳谈话,没想到她自己倒上门了。
他淡淡瞥了周芳一眼,“怎么不像话了?”
周芳道:“您是不知道,她把办公桌搬到走廊上办公,占用公共区域不说,还影响其他科室的同事走动,您说说,办公室这么大的地儿不够她折腾?我让她赶紧搬回来,嘿,她还跟我叫板上了,吹胡子瞪眼睛的,死活都不听我安排。”
“是吗?”王科长听她说完,脸色陡然变得严肃几分,“可怎么我听到不是这么回事。”
周芳没想到王科长居然也听说了,转念一想,肯定是温宁找科长告状,登时无辜地道:“嘿,还真没想到她恶人先告状。我只是让她自己挑个座位,就这点事儿,她居然转头就来跟您这儿嚼舌根,挑拨领导间的关系,您看看,这样的同志根本就是道德品质有问题!”
“要我说,当初就不该把她招进来。”
周芳继续给温宁上眼药。
王科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越来越难看。
周芳心中暗喜,看来王科长也开始对温宁印象不好了。
正得意着,便听王科长大手啪地一声往桌上一拍,“够了!别说了!”
周芳吓了一跳,一脸懵逼地看着王科长,“怎、怎么了?”
王科长语气严厉:“周芳同志!我看道德品质有问题的是你才对!”
“你故意为难温宁同志,不给她安排座位不说,还让她自己去仓库领办公桌,整栋楼的人亲眼所见,你怎么好意思反过来污蔑人家?”
整栋楼的人亲眼所见?
周芳不可置信地望着王科长,表情是明显的呆愣。
王科长一脸嫌弃地道:“不相信你就出去问问,整栋楼都传遍了,大家都在说你为难新来的宣传干事,整个宣传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恐怕下午上面领导都得找我谈话,你自己捅的篓子你自己补,现在就回去写一万字反思报告,我下午去交给领导!”
什么?整栋楼都传遍了?
还要写反思报告?
一万字?
周芳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缓过那口气后,一张脸活像死了三天没埋的尸体。
王科长看着都觉得晦气:“行了,赶紧写报告去!”
周芳憋了一肚子气下楼。
回到办公室,温宁早就去吃饭了,书桌就那么赤裸裸地放在走廊。
周芳看到那书桌,就跟脸被扇了一巴掌一样,气冲冲地打电话去保卫科,让人帮忙把温宁的书桌给抬进了办公室。
下午,温宁吃完饭回来,见到自己的书桌已经搬进了办公室,既然周芳妥协了,她也不再继续演戏了,万一戏过了,还得小心舆论反噬。
勾勾唇,温宁心照不宣地在自己位置坐下。
……
第二天早上。
温宁还没起床,闫卫国就在陆家小院门口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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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还没起床,闫卫国就在陆家小院门口等着了。
陆进扬起床换好衣服,走到窗户边,习惯性地往外眺望,收回视线的时候,便看到等在自家小院外的人影,旁边还停着一辆自行车,这是打算等到人再骑车载着去上班?
他剑眉微蹙,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温宁坐上闫卫国的自行车后座,小手抓住他两腰的衣服,两条小细腿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娇滴滴地笑着朝人家喊“慢点、再慢点”的画面。
只是想一想,陆进扬的脸色便迅速冷下来。
冷得如冰山,如寒潭。
看一眼要把人冻死的程度。
不行,宁愿在他的吉普车上哭,也绝不许在别人的自行车后座笑!
陆进扬收回视线,快步走出房间,下楼。
小院门外,闫卫国后背倚靠在院墙上,一只腿朝后弯曲点着墙,一只腿着地,脸上带着明显的憧憬表情,翘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住。
想到要单独跟温宁一起去上班,他昨晚上都没睡着,脑子兴奋激动得像打了鸡血似的,眼前时不时浮现温宁笑颜如花的脸蛋,她弯弯的眉,她水汪汪的眼睛,她俏挺的鼻,她嫣红的唇,她曼妙的身材,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让他心动。
而且她还会拍照。
她教自己拍照时候,那温柔的口吻,耐心的神情。
越想,闫卫国便越睡不着。
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到第二天早上。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他翻身从床上跳起来,飞快刷牙洗脸,推着自行车便到了陆家小院。
他等不及了。
那种甜蜜憧憬的心情,像喝了蜜,又像醉酒,轻飘飘地踩在云端。
正甜滋滋地等着,忽然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
“陆、陆大哥?”
闫卫国甜蜜的表情瞬间变成惊讶,然后带了一丝丝敬畏。
陆进扬站在门口,淡淡扫他一眼:“来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闫卫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还没有。”
以为陆进扬要邀请他进去吃饭,闫卫国又摆摆手道:“没事儿陆大哥,我不饿,一会儿我去食堂吃就行。我不知道宁宁几点出门,怕跟她错过,所以早点来这等她。”
听到这话,陆进扬唇角微不可察的轻撇,哼,还挺会想,以为他是来邀请他进去吃饭的?
陆进扬不动声色地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递一根给闫卫国:“你是在秘书处工作吧?”
闫卫国小心翼翼地接过烟,拿在手里:“对。”
“跟着张政委?”陆进扬掏出打火机,抛给闫卫国。
闫卫国接住打火机,点完烟后,如实回答:“对。”
陆进扬唇角轻扯,语气随意地道:“我记得宣传科的工作是张政委在分管,你又是他的秘书,张政委知道你跟下面科室的人走得近吗?”
听到这话,闫卫国表情一愣。
张政委不止他一个秘书,他是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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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陆进扬一提醒,他才意识到,对啊,温宁在宣传科,他在秘书处,他平时会接触到不少保密文件,而两人的工作又少不了有点交集,如果走得太近,指不定就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
而站在温宁的角度,如果刚入职就背上什么流言,那今后在单位还怎么站稳脚跟?
可是他又不甘心,就因为这样,失去跟温宁相处的机会了?
不,他不要!
“陆大哥,我要是跟宁宁处对象,那是不是就没有人敢乱传什么了?”
文工团没要求同事之间不能处对象,如果两个人名正言顺地在一起,那上下班接送温宁被人看见,就不算什么,而是正常的交往。
闫卫国指尖夹着的烟都顾不上吸,烟头上积了一小截烟灰,一脸认真地望着陆进扬。
陆进扬波澜不惊地扫了他一眼,回了四个字:“人言可畏。”
啪嗒,闫卫国指尖的烟灰落到地上。
恍然回神,对,人言可畏,一句话就能压垮一个人的时代,他怎么忍心让温宁背上流言呢?
只要他一天还在秘书处,他就一天要跟温宁保持距离。
除非……他调到别的岗位。
可是家里好不容易将他安排进去,对他寄予厚望,肯定不会同意他调岗。
要么就是他跟温宁处对象,然后让温宁换岗。
可是两人还没处上对象,温宁才刚考进去,他如何开口让温宁为他的事业让步?他凭什么?
闫卫国眼底憧憬的光渐渐变得纠结、挣扎,直到完全暗淡下去。
烦躁地吸了几口指尖的烟,他终于做出决定:“陆大哥,我先走了,麻烦你跟陆耀和宁宁说一声,我以后不能接送她上下班了。”
“好。我会替你转达。”陆进扬点了点头。
闫卫国将烟叼在嘴里,挎上一旁的自行车,脚下几蹬便骑远了。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陆进扬绷着的唇角不可抑制地扬了扬。
小院里头,出来倒淘米水的张婶端着盆站在原地,翘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住。
她刚刚听到了啥?
闫家那小子来接小温上班,被进扬几句话给说走了?
哎呀,她没猜错,她真的没猜错,进扬就是对小温有意思!
那她可得好好帮他一把!
张婶正想着,陆进扬进来了。
“进扬!”张婶将淘米水哗啦一声倒进栽种着小菜的土里,笑眯眯地道,“哎呀,我今儿早熬的粥有点糊,你们都去食堂吃吧。”
陆进扬点点头:“知道了张婶。”
客厅内。
温宁已经洗漱好,走到餐桌边,一只手拉开椅子,正打算坐下,便见到陆进扬走了过来,伸手将她拉出来的椅子又推了进去。
温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哥?”
陆进扬面不改色,语气自然地道:“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单位吃早饭。”
啊?温宁正疑惑。
张婶适时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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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温宁了然,可她跟闫卫国说好今早要一块儿去上班的,“哥,不用麻烦你送我去单位,我昨天跟闫大哥约好一起去单位。”
听到这话,不等陆进扬回应,张婶插话道:“哎呀小温,刚才闫家那小子在门口找你来着,说是你俩工作性质需要那啥避嫌,他以后不能送你上下班了,说让跟你说一声。”
这样吗?温宁眼睛眨了眨,想到闫卫国在秘书处上班,跟在领导身边,的确需要警醒一点。她表情如常地转头对陆进扬道:“大哥,我收拾好了,那我们走吧。”
“嗯。”陆进扬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单手插兜,迈步往门口走。
温宁跟在他身后。
看着两人往外的背影,张婶得意地翘着嘴角,她这把助攻还可以吧?
啧啧!
……
两人走到吉普车边,陆进扬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温宁弯腰钻进车里,熟练地摸索着一边的安全带系好。
很快,陆进扬也坐进车里,缓缓发动引擎。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陆进扬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不知道在哪里摸出一个黑色的长条盒子,递到温宁面前:“给你的。”
“什么?”温宁诧异地接过盒子。
打开发现是一只银金配色的钢笔,笔身是银色,笔盖和笔尾的镀了一圈金,后世温宁在网上见过有人收藏这款,是派克45系列的钢笔,在这个年代价值近百元,而且普通人还买不到。
好漂亮的钢笔,可无功不受禄,干嘛送她这么贵的东西?温宁关上盒子,就想把东西还回去。
陆进扬余光瞥到她的动作,声音低沉:“送你的入职礼物。你刚上班,又是在宣传科,需要写的地方多,需要一只好钢笔。”
“收着。”
口吻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既然说了是入职礼物,温宁也没矫情,大方地收下钢笔,转头笑眼弯弯地朝他道:“谢谢大哥,那今天我请你吃早饭。”
温宁想着,虽然用的是单位发的饭票,可也叫请客不是。
……
车子停在文工团附近,两个人下车步行去食堂。
今天出门的早,食堂的人还不算很多。
温宁让陆进扬坐下,然后自告奋勇地端着餐盘去窗口打早饭。
陆进扬刚坐下不一会儿,隔壁桌就来了两个女同志。
“咦,那不是陆队长吗?”
“怎么来文工团吃早饭了,该不会……”
说话的女同志冲身边另一个女同志挤了挤眼睛,笑得一脸意味深长,“芳芳,陆队长是不是专门来偶遇你的呀?”
叫芳芳的女同志害羞地低头,双手抓住肩头的辫子,手指搅啊搅啊:“怎么会……”
“怎么不会?今天又没有什么文艺汇演,陆队长肯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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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倒是想去邀约,可抬眸飞快扫了眼陆进扬,肩宽背挺地坐在那儿,棱角分明的侧脸,薄唇微抿,哪哪儿都长得好看,就是神情太严肃太冷,让人不敢靠近。
女伴附在她耳边小声鼓励道:“怕啥啊,你可是咱们舞蹈团的台柱子,长得漂亮,身段又好,你没见你在台上跳舞的时候,底下那些男同志看得眼睛都直了,去吧去吧,陆队长再冷不还是个男人,俗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你都主动了,区区一个陆队长还不手到擒来!”
“哎呀,你别瞎说。”芳芳表情娇嗔地用手肘捅咕了一下同伴,一颗心蠢蠢欲动。
是啊,追求她的男同志不少,而且都是那些人主动,现在她反过来主动,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她吧?
芳芳心头勇气大增,挺起胸脯从座位上起身,往旁边桌走去。
“陆队长。”她夹着嗓子喊了声。
陆进扬转头,看到身边多了个女人,也不认识是谁,冷冷地道:“有事?”
芳芳面色微僵,心道他果然跟想象中一样不好接近,很快调整笑容道:“好巧啊陆队长,又见面了,上次的文艺汇演,最后一个压轴的独舞节目,是我跳的。”
“所以呢?”陆进扬板着一张脸,视线看都不看她,反而越过她,看向打饭窗口那边。
芳芳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冷淡,不过也没见他对哪个女同志和颜悦色过,兴许性格就是这样吧,虽然她有点没把握,但还是捏了捏肩头辫子,道:“陆队长,听说最近电影院上映了《红星闪闪》的电影,你有时间吗,我想约你一起去看电影。”
“没有。”几乎是在她说完,陆进扬便眉毛都没抬一下地冷声拒绝。
芳芳到底也是众星捧月惯了的,乍一下被男人拒绝,脸上挂不住,轰地一下红到耳根,回到自己的座位,还忍不住脸颊发烫。
“怎么样怎么样?陆队长答应去看电影了吗?”身边的同伴凑上来,好奇地问。
芳芳难堪地摇了摇头,“他说没时间。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没意思呀?”
同伴道:“我看不见得,说不定是最近工作忙呢,要不你先别约电影,你先跟他多制造点接触的机会。”
芳芳:“怎么制造呀?”
同伴对着她的餐盘眨了眨眼睛:“今儿早上食堂卖包子嘛,你买一笼,就说你胃小吃不完,丢了又怕浪费,请陆队长帮你解决几个。”
没有人会拒绝热腾腾,香喷喷的包子!
窗口那边。
食堂的东西没得挑,每天供应什么是规定好的,温宁正担心请陆进扬喝粥吃咸菜是不是诚意有点不够,结果走到窗口发现今天居然供应包子!
就是包子靠饭票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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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想到男同志食量大,便开口朝窗口道:“叔,要两笼包子!”
紧接着,斜刺里也传来一道女声:“给我一笼包子。”
窗口大叔看了看两个前后脚开口的女同志,认出其中一个是舞蹈团的芳芳,一时有些为难地解释:“这,就剩两笼包子了,下一屉出锅还得等十五分钟。”
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温宁直接递出钱票。
眼看窗口大叔就要伸手去接,芳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温宁的胳膊,往回一拉,脸上挂着惯常的笑:“不好意思啊,我有事儿等不了十五分钟,你让一笼给我。”
芳芳在队里向来靠脸吃得开,走哪儿都有人给面,所以理所当然地觉得她这么赔个笑脸,对方肯定就答应了。
没想到温宁用同样的语气对她道:“不好意思,我不让。”
芳芳脸上的笑在看到温宁的脸时,僵住了,还是头一次在文工团看到跟她不相上下的长相,心头划过一抹不爽,她撇撇嘴:
“我都说了我有事儿,你、你怎么还不让呢?你不是我们单位的人吧,从来没见过你。非本单位的人,不能进入食堂吃饭。”
温宁懒得跟她掰扯,直接掏出自己的工作证。
芳芳看了眼她的证件,一时没话说了。眼见她直接要端着包子走人,不甘心地道:“你这个人还真是,你一个人吃得下两笼包子嘛,让我一笼怎么了?一点都不讲团结互助,不通情达理,就这人品也不知道怎么进的文工团。”
芳芳的同伴也走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芳芳把事儿说了一遍,同伴回头不友好地瞪着温宁,那表情,活像温宁掏了两人祖坟似的。
大早上的温宁不想给自己找晦气,不然高低得跟两人辩个明白。
她把包子装在餐盘上,端着往座位走。
芳芳和同伴盯着她的背影,对视一眼,互相骂道,“她拽什么拽呀,真是没素质!”
“就是,买这么多包子,小心噎死!”
两人正骂着,然后发现温宁居然端着包子往陆进扬的方向走了。
芳芳和同伴惊讶的对视一眼,想着该不会对方跟她一样,也是想借口包子吃不完,让陆进扬帮忙解决,然后套近乎吧?
想到这个可能,两个人同时瞪大眼睛,瞧着陆进扬那头的动静。
芳芳紧张地捏着辫子:“你说,陆队长会接受她的包子吗?”
同伴安慰她:“肯定不会啊!就没见过陆队长给我哪个女同志正眼。”
芳芳:“可那个女同志长得也不错。”
同伴:“哪里不错了,我觉得你比她好看多了,你就等着吧,等着看那女同志被陆队长冷脸赶走,到时候有她丢脸的!走,我们过去看热闹!”
同伴拽着芳芳往那边走。
结果,便看到陆进扬在那女同志还没走到座位的时候,就主动起身,接过她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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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抓紧辫子,呼吸都要停滞了,怎么回事?陆队怎么接了那女同志的包子?
温宁和陆进扬压根不知道还有人在暗暗窥探。
两人面对面坐着。
温宁买了两笼包子,两碗鸡蛋汤。
她拿起筷子,抬眸看着陆进扬,冲他弯唇一笑,“趁热吃呀~”
陆进扬勾了勾唇,脸上冰冷的表情渐渐融化,拿筷子夹了一个包子送到唇边,一口解决。
温宁也夹了一个包子放进碗里,用筷子把包子分成两半,把肉馅夹到一边,然后只吃包子皮。
陆进扬看着她的行为,低声评价:“浪费粮食。”
温宁撅着红嘴唇:“我不爱吃包子馅儿嘛。”
陆进扬:“那你不如吃馒头,买什么包子。”
嘴上训着,手里的筷子却把温宁盘子里剩下的肉馅夹起来,全都解决了。
然后夹了个完整的包子,把皮儿和馅儿分开,皮儿送到温宁碗里,“吃吧。”
一连给她分了六个包子皮儿。
包子是鲜肉小笼包,皮并不大。
温宁一口鸡蛋汤,一口包子皮儿,脸颊鼓鼓的,像进食的小松鼠。
吃了没一会儿,她就揉着肚子喊吃不下了。
陆进扬一瞧,她包子就吃了四个,还只是皮儿,鸡蛋汤还剩大半碗,就这点量,连他的零头都不到,“再吃点,吃那么少怎么行!”
温宁不愿意了,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望着他,撒娇:“真吃不下了~”
“部队里面不允许浪费。”陆进扬严厉地瞥她一眼。
温宁现在根本不怕他,杏眸冲着他眨啊眨,红嘴唇一张一合:“真吃不下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胃小,上次在餐厅我牛排也没吃完,剩了一大半。”
陆进扬看向她,想到上次在外交餐厅,她喂他吃薯条的模样,喉咙不受控制地咽了一下。
温宁嘴角抿着笑,继续朝他使劲:“所以你帮我解决了好不好?嗯?你不是我哥哥嘛~”
她一张小脸艳若桃李,声音妩媚撩人,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带着勾子似的钻进陆进扬耳朵里。
然后她就清楚地看到陆进扬的耳朵红了。
他红着耳朵深吸了口气,端过她那半碗剩下的鸡蛋汤,一口给解决了。
不远处,芳芳和同伴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陆、陆队长不仅吃了那女同志的包子,还、还把她喝剩下的汤给喝了?!
两个人什么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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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往宣传科办公楼走。
“站住!”
经过一个花坛转角的时候,她被人一左一右地堵住去路。
温宁抬眸,认出拦路的人,正是刚刚在打饭窗口跟她抢包子未遂的两个女同志。
“有事?”温宁挑眉,目光微冷的看着两人。
她不笑的时候,神情很是清冷,拒人千里之外。
这看在芳芳和同伴的眼里,就觉得她特别拽。
芳芳不想输了气势,登时昂首挺胸,抬起下巴冲温宁道:“我问你,你跟陆队长是什么关系?”
长得漂亮的女孩身上有点傲气,是正常的,温宁可以理解。
但眼前这位,对她一副正室审问小三的表情,还有高高在上的口吻,温宁就觉得戏有点过多了,她秀眉一挑,也是懂怎么气人的,不答反问道:“你谁啊?你是陆进扬他媳妇儿还是他妈?我和他什么关系用得着跟你汇报吗?”
“你!你!”芳芳脸色一愣,嘴巴微张,显然是没想到她说话这么难听。
但每一句也正好踩到她痛处。
是啊,她谁也不是,她有什么资格问?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偷偷暗恋陆进扬。
原本以为陆进扬就是那种冷冰冰的性格,谁也不爱搭理,结果今天看到他也有主动的一面。
主动给女同志分包子吃,还喝对方剩下的汤。
想起那副画面,芳芳心中就又酸又妒,止不住的咬紧后槽牙,手指紧紧攥进掌心。
旁边的同伴见状,冲温宁嚷嚷起来:“你拽什么呀,我们问问你怎么了?你和男同志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的,那是得问问你俩什么关系啊!要是处对象了还成,要不是处对象的关系,你就是不知廉耻,不要脸!”
温宁都要给气笑了,她和陆进扬吃个饭就是不知廉耻,不要脸?不愧是七十年代,大帽子说扣就扣,也不管扣得多离谱。
“你笑什么笑,小心我举报你信不信!”芳芳看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十分窝火,张口就威胁。
温宁只觉得早上出门没看黄历,遇上两个神经病。
不过举报也是需要讲证据的,空口白牙一张嘴就给人扣帽子,真当陆家是摆设?何况陆进扬还是飞行员,国家重点保护对象,能被人这么污蔑?
温宁懒得跟两人打嘴巴仗,红唇一勾:“有种你就去举报,没种就让开,我要上班了。”
她笑得嚣张,表情压根没把两人放在眼里。
芳芳和同伴反而被她这股气势唬住,不情不愿地侧开身体,让她过去。
温宁扬长而去。
盯着那走远的窈窕背影,芳芳气得直跺脚,她不过就是问个话而已,对方拽什么拽啊?
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不过想到对方那不怕举报的嚣张模样,说不定还真是陆进扬的对象!
一想到这点,芳芳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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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咬得咯咯响,垮着一张脸,跟同伴一起往回走。
快到宿舍楼时,老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男人文质彬彬,戴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拎着“稻香村”的纸袋子,站在梧桐树下等人。
趁人还没看见自己,芳芳赶紧拉着同伴绕道走。
“走快点,一会儿向兵看见又追过来了。”
喜欢的人有对象了,不喜欢的人又天天在眼前晃悠,烦死了。
同伴一听向兵的名字,脸色也是明显紧张起来,挽住芳芳的胳膊,快步往反方向走,走到安全地段,才抱怨道:“这个向兵好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你说你造什么孽了,居然被他给盯上了。”
芳芳也烦:“谁知道呢,真是倒八辈子霉了,你知道吗,我上次晚上从洗澡堂回来,发现衣服落下了,回头去取,没想到在半路撞见他,他当时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胸瞧,还好声乐队的男同志们经过,我赶紧跟着他们一块儿回来了。”
说起这事儿,芳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同伴也有点后怕,想起听到的传闻:“你记得之前合唱队那个调走的女同志不?”
芳芳:“记得啊,不是说身体不适,所以提前内退,还拿了一笔遣散嘛。”
同伴小声道:“呵,哪里是身体不适,是流产了,生在女厕所里头,你知道孩子是谁的不?”
“谁的?不会是向兵的吧?”芳芳随口猜道。
哪知道同伴狠狠点点头:“就是他!他把人追到手后,就把人给睡了,睡几次腻了就踹,谁知道女方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小产,生在厕所了,同宿舍的女同志都知道这事儿,女方名声毁了,说要举报向兵,结果不知道向家找女方怎么谈的,最后女方答应拿遣散费回老家,也不举报了。向兵没受影响,女方现在也回老家找了个接盘的人结婚了,前几天还给她们宿舍寄了喜糖呢。”
“她们整个宿舍都跟向家签了保证书,这件事不能对外传。我是因为跟她们宿舍的室长是老乡,这事儿还是她悄悄跟我说的,你别往外说啊。”
“放心,我肯定保密。”芳芳做了个封嘴巴的动作,她之前知道向兵名声不好,不靠谱,但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大,敢搞大女同志的肚子。
同伴道:“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打着处对象的幌子跟女方处,然后把人给睡了,睡腻了就分,女方碍于名声,只能吃闷亏,白白被他糟蹋清白,大家私底下都知道他是什么人,明面上他没有文工团编制,只是帮后勤开卡车的,但他爸是大领导,没人敢站出来举报他。反正你当心着点。”
芳芳撇撇嘴:“放心,他这样的,我才看不上。”
同伴一脸懂她的表情:“我知道你看不上,你就看上人陆队长是吧,可惜,人家有对象了……”
是啊,可惜陆队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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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从窗口探头一看,便对上向兵那一张笑眯眯的脸。
“芳芳,原来你在宿舍呀,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驴打滚,中午跟我一块儿吃饭呗!”
向兵挥着手里的纸袋。
芳芳只觉得头疼,这种男的,不能直接拒绝,因为他爸是单位的领导,但不拒绝又撵不走,跟牛皮糖似的,太烦了。
他怎么就盯上她了呢,干嘛不盯着别的女同志啊……
如果瞄上新目标,是不是就不缠着她了?
新目标、新目标……那肯定得是个比她更好看更耀眼的女同志才能转移向兵的注意力,芳芳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什么,然后眼前一亮!
她有办法了!
……
宣传科办公室。
温宁看了一上午的材料,看得头昏脑涨,感觉早上吃饭才没多久,转眼一看时间,又到午饭时间了。
苗苗今天产检请假没来,刘梅是老油条不到时间就溜了,周芳是领导行踪不定,屋里只剩了她一个人。
她放下手里的材料,起身活动了两下酸胀的肩膀后,从挎包里拿上饭票和饭盒,出门去食堂。
温宁今天穿了一条黄色布拉吉,头发编成两个麻花辫垂在肩头,头顶箍着同色系的发箍跟裙子呼应,就这么简单的穿搭,加上那张相当引人注目的脸,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路上就跟国宝似的,走哪儿都有人盯着瞧。
她也不怯场,樱红小嘴微微勾起,抬头挺胸,收肚子撅屁股,小细腰走动间柳条似的摆来摆去,走着走着,眼神流转,目光亮晶晶水汪汪,纤白小手不经意地拨一拨脸颊边的碎发,举手投足自带风情,把这个时代含蓄羞涩的同志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妈呀,这女同志也长得太好看了!是咱们部队新招进来的吗?”
“估计是,你看她手里还拿着饭票,不是咱们部队的人怎么可能进得来。”
“这样的话,舞蹈队的台柱子恐怕要换人了,这女同志往台上一站,啥也不用干,就给人看呆了,要是随便再舞几个动作,还不把那些新兵蛋子迷得眼睛发直!”
“是呀,跟她一比,芳芳长得好像也就一般。”
“何止一般,两人站在一块儿,谁眼里还看得见芳芳呀!”
芳芳和同伴站在一块儿,望着前方那道黄色倩影,再听到身边的讨论声,气得狠狠揪紧衣角,她长得一般?这些人咋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啥样呢?
还有那个温宁,已经跟陆进扬处对象了,还穿成这样出来招摇过市!
芳芳不屑地朝着温宁的背影撇唇角。
“芳芳,你在我心中最好看!”向兵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凑到芳芳耳边低声道。
一道热气喷洒在脸颊边,芳芳只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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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想吃什么?我让人帮你开小灶。”向兵出声询问。
“好啊。不过我得先找个朋友。”芳芳应下,接着便拉着身边的同伴,朝前面的背影追过去。
向兵也跟在她身后。
“温同志!”
芳芳拍了拍温宁的肩膀,一脸笑意。
温宁转过头,见到芳芳,目光带了几分警惕,上午还跟她吹胡子瞪眼的,现在又对她笑脸相迎,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芳芳却像变了个人一样,笑着问:“温同志,你一个人吃饭啊?”
温宁给了她一个显而易见的眼神:“有事?”
芳芳扯了扯辫子,张嘴道:“上午是我态度不好,我跟你道歉,你别放在心上啊。为了表达我道歉的诚意,我请你吃食堂小炒吧!”
食堂小炒要额外付钱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温宁警惕得很,当即拒绝:“你的道歉我接受,吃饭还是算了,咱俩不熟。”
说完,温宁就加快脚步进了食堂,融进人流。
“芳芳,那个女同志是谁啊?”向兵刚过来,就看到温宁转身离开,被她一闪而过的脸惊艳得两眼发直。
惊鸿一瞥!
惊为天人!
再看身边的芳芳,瞬间就觉得黯然失色。
芳芳早上看过温宁的工作证,很热心地替向兵介绍:“她呀,她叫温宁,是宣传科刚来的干事。”
向兵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目光在人群里寻找温宁的身影,可惜人太多,挡住了他的视线。
芳芳趁机拉着同伴走了。
等向兵回神,身边已经没人了,他没有再去找芳芳,抬手摸了摸下巴,开始琢磨着什么。
打这一面之后,他心里就痒痒得不行。
下午上班,他就找了个借口,去宣传科转了一圈。
他去的时候,温宁不在。
他在门口左顾右盼,被周芳撞见,周芳跟向兵爸认识,笑着问他:“小向,找谁呢?”
向兵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来送材料。”
周芳接过来:“行,你给我吧。”
向兵趁机道:“周姨,听说你们宣传科新招了个干事?”
周芳点点头:“对呀,怎么了?”
向兵道:“没事儿,我就问问,这几天总听大家在讨论。周姨,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好嘞。”周芳朝他挥挥手,心里有了点计较。
向兵的事,她多少有耳闻,现在过来打听温宁,怕不是……
想到什么,周芳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丝笑。
温宁在楼下花坛的宣传栏张贴画报,向兵上楼的时候没看见,下楼的时候倒是瞧见了,他站在温宁身后不远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身影瞧。
她弯腰,她侧身,她踮脚,每个动作都印在向兵眼底。
黄色布拉吉,衬得一身肌肤白嫩得能掐出水来,小细腰盈盈一握,腰臀比恰到好处,露出的腿又白又直,胸大腰细臀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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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那张小脸,漂亮得看一眼,向兵就心痒难耐了,镜片后的眼睛折射出狼一般的光。
向兵想,要是能睡到她就好了。
向兵在看温宁,楼上的周芳趴在走廊上看向兵。
看到向兵一动不动盯着温宁瞧了大半天,周芳心底有了主意。
第二天。
向兵又来宣传科转悠。
周芳见状对温宁道:“军区下午要在淮山拉练,为期三天,咱们文工团的部分同志已经过去了,这次拉练的照片拍摄由你负责,现在你就收拾收拾准备过去吧。”
拍照片只要一句话,但怎么拍却很有讲究,温宁时刻警醒着周芳给她挖坑,拉着问清楚:“周科长,拍摄照片有什么要求吗?”
周芳指着苗苗:“苗苗,你跟她说。”
苗苗拿出早就总结好的笔记递给温宁:“拍摄的要求我都写上面了,你去的路上看看就知道了,相机在这里。”
苗苗从柜子里取出一台黑色上海牌相机。
温宁调试了一下,相机不是坏的,能使,胶卷也是没开封的状态,确认相机和胶卷没问题,又问周芳:“周科长,淮山在郊区,大部队已经出发,我现在怎么过去?”
周芳眼珠子转了转,抬手指了指门外的向兵:“哎,小向,你下午是不是要帮忙送物资去淮山那边呢?”
突然被点名的向兵愣了下,随即点点头:“对对,正准备出发呢,周科长什么指示?”
周芳指着温宁介绍道:“这是我们科室的小温,下午也要过去淮山,你带着她一块儿吧。”
向兵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唇角扬起一个温和无害的笑,乍一看还挺人模狗样的,他冲温宁伸出手:“你好,我叫向兵,是团里的卡车司机。”
温宁跟他浅浅回握了一下,收回手。
向兵脸上笑容依旧:“温同志,我在楼下等你,你收拾好咱们就出发。”
温宁点点头,低头收拾东西。
十分钟后,温宁坐上了一辆军绿卡车。
卡车的驾驶座和副驾驶连在一块儿,开车的是向兵,温宁坐在副驾驶靠窗的位置,中间放了一个军用帆布双肩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卡车驶出市区,往着淮山方向而去。
淮山离市区两个小时的车程,向兵准备得充足,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拿出一袋点心给温宁:“稻香村的山楂糕,吃点吧温同志。”
他笑得斯文,上车之后也很规矩。
“谢谢,我不饿。”温宁不是贪嘴的人,尽管向兵把东西都递到她手边了,她还是没动。
向兵笑道:“是不是不爱吃山楂糕?这里还有千层酥和琥珀核桃。”
女同志都爱吃零嘴,向兵自诩经验十足,提前就准备了好几样。
哪知道温宁一点不肯碰。
车子又开了会儿,向兵从后视镜里看到温宁抿了抿嘴唇,立刻从座位下面摸出一瓶汽水给她:“温同志,渴了吧,喝点汽水,橘子味的。”
“不用了谢谢。”温宁是很渴,可自从那次在火车上被拐卖团伙下药之后,她出门就绝对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哪怕这个人是同事,哪怕她此时确实有些口渴。
见她不喝,向兵双手把着方向盘,开玩笑的口吻说:“温同志还挺警觉的,点心不吃,汽水也不喝。”
温宁不知道说什么,扯着嘴角呵呵干笑了两声。
向兵道:“放心,我真是文工团后勤部的,不信你看我的工作证。”
说着一只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工作证给温宁看。
温宁扫了一眼,毕竟是一个单位的,万一对方真是好心,她这样拒绝确实有点冷漠,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牙不好,吃甜的牙疼。”
“向同志,我们还有多久到?”
温宁看着窗外,道路两边峻岭起伏,她没有手表,附近也看不见路牌,不知道是走到哪儿了。
向兵道:“快了,估计还有四十分钟。”
他余光瞥着副驾驶座的温宁,漂亮得不真实的侧颜,白嫩嫩的肌肤,还有鼓鼓的胸脯,他早就心猿意马,估摸着再开十分钟,得找个地势平坦点的地方。
终于,片刻后,车子经过一片树林,这位置不错。
向兵慢慢踩了刹车,转头看向温宁,神情紧张地说:“温同志,车子好像出了点问题,刹车片踩着有点松,我下去检修一下,你正好也可以下去活动活动。”
说完,向兵就跳下了车。
温宁不知道他要检修多久,坐了一路,确实小腿有点胀,下去活动一下也行。
她打开车门,扶着车身的扶手,也下了车。
见她下来了,向兵用千斤顶把车前盖给撑了起来,拿着扳手随意拧了拧,然后装作不经意想起似的,指着旁边那片树林:“温同志想上厕所的话,可以去那边,那边没人,我在这儿替你守着。”
温宁往树林方向看了眼,密密麻麻的冲天树干,枝叶繁茂,看着就觉得不安全,温宁摇摇头:“不用,我不想上厕所。”
温宁在旁边活动手脚,一会儿抬抬腿,一会儿举举胳膊。
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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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同志”,向兵朝着温宁的方向过去,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可以帮我个忙吗?”
他走到温宁身边,伸出挽起袖子的胳膊,“帮我把手表解下来。”
温宁看他手上沾了点机油,确实容易把衣服弄脏,她点点头,手指触到表带,正要解,下一秒,向兵却忽然搂住她,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一只胳膊从后面扣住她的脖子,二话没说就把她往旁边的树林里拖。
“你干什么,放开我!”
温宁嘴里呵斥,一边手肘向后狠狠一顶,顶到向兵的肋骨,一边脚像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向后踢向兵的命根子。
自从她上次被流氓欺负后,就找陆进扬学了两招,没事儿就练习。
此刻面对向兵的突袭,她手上的动作完全是条件反射,又快又狠。
向兵肋骨处被狠击,裆部又一阵剧痛,疼痛之下,自然松开了对温宁的钳制。
温宁趁机往外跑。
但下一秒向兵就追了过来。
温宁根本没有选择,只能一头扎进眼前的树林,疯狂地朝里面钻。
向兵看她扎进树林,瞬间在她身后得意地喊:“别费力气了,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劝你乖乖躺下,我还会让你舒服点。”
温宁不敢回头,也不理会,一直往树林深处跑。
向兵紧追在她后面,完全没想到她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居然体力这么好,跑得这么快。
温宁终于跑出树林,眼前陡然出现一条河流。
从山那头贯穿而下,水流奔腾湍急,深不见底,不是那种小河沟。
向兵在她身后停下来,扶着树干喘着粗气儿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温宁杏眸气得通红,咬牙瞪着他,一步步往河边退:“是谁跟你一起算计我的?周芳?”
向兵直起身,朝她逼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温宁冷笑:“那就是周芳了。”
向兵离她只有一步之遥,身体往前一扑,就要去抓她。
在向兵双手伸过来的时候,温宁便转身,毅然决然地跳进了河里!
身影在湍急的河流中起起伏伏,很快就不见踪迹。
温宁水性不错,顺着河流一路往下,下流的河水没那么湍急,远处还能看到鹅卵石滩,本来想着可以顺利上岸,结果她刚才奔跑太用力,此刻手脚都开始抽筋,整个人直接沉进河里,天要亡她!
军区拉练,陆、空两个部队全员参与。
以每两个队员为一组完成设定的任务,考验士兵的野外生存作战能力。
陆进扬和孙长征分到一个队,两个人背着行军包,在山里走了半天,终于找了一处河滩安顿下来。
走了半天路,现在扎好帐篷,终于能休息一会儿,孙长征躺在地上,脚翘起二郎腿,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悠哉游哉地欣赏周围风景。
陆进扬还在旁边忙碌,拿着望远镜观察地形,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制定这三天的行动计划。
“诶,陆队,你快看!”
孙长征忽地从地上站起来,指着不远处的河面。
“那儿飘着的是不是个人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孙长征的话,陆进扬透过手里的望远镜朝河面看过去,看清楚了,确实漂着一个人!
一点挣扎动作都没有,显然凶多吉少。
他眉心微蹙,唰地将望远镜扔给孙长征,然后飞快脱掉身上的军服、鞋子,扑通一声跳进河里。
直到把人平放在河滩上,他才注意到女人那张熟悉的脸蛋,
不是温宁是谁?!
巴掌大的脸苍白如纸,唇瓣血色全无,双眼紧紧闭着,看起来情况很是糟糕。
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女人,陆进扬瞳孔骤缩,心脏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住,猛地往下沉,他狠狠抹了把头上脸上淌下来的水珠,起身一把将人抱起来,翻转,让她背靠着他的胸膛,他手臂箍在她的胸前,一下一下倒控她身体里的河水。
控了几下,身下的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进扬心慌到无以复加,太阳穴突突直跳,连手都在发抖。
他又赶紧把人平放在地上,毫不犹豫地俯身吻住她的唇,认真地做人工呼吸。
温宁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恋爱了,谈了个188大帅哥,剑眉星目,英朗非常,长得跟陆进扬一模一样,身材还特别顶,宽肩窄腰大长腿,腹肌和胸肌块垒分明,贴贴的时候又热又硬像要把她给烫化了。
两个人情到深处,抱在一起亲啊亲。
陆进扬本来一脸严肃地在做人工呼吸,结果……
女人纤细的手臂抬了起来,圈住他结实有力的脖颈,整个身子朝着他滚烫的胸膛贴近。
“陆队,人还有气儿吧?”
孙长征只看到陆进扬一动不动弓着身子的背影,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好奇地走过来问道。
听到声音,陆进扬恍然回神,冷声开口:“帮我把外套拿过来。”
孙长征狐疑地瞥他一眼,转头去拿他刚才扔在地上的军服外套。
等人走开,陆进扬喉结咽动,低头,目光幽深地看着地上的女人。
温宁正舒服的时候被打断,难耐地哼唧两声,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
然后就对上了男人幽深幽深的眸。
仿佛燃着两簇烈火,炙热得要将她燃烧殆尽般。
接着是男人俊朗的五官,狭长的眸,高挺的鼻,薄削性感的唇,滚动的喉结……
还有身上的白色军背心、迷彩裤、黑皮靴……
是梦吗?
这人怎么跟陆进扬长得一模一样?
她睁着迷蒙含水的眸子望着陆进扬。
陆进扬也在看她,看见她蒙着一层水汽的漂亮脸蛋,湿透的衣服贴在凹凸有致的身体上,上身的衬衣扣子被水冲开,直接露出胸前一大片羊脂玉般的肌肤,还有鼓囊的白色小衣,水珠顺着她雪色凝脂般的皮肤流下来,隐没在白色小衣之中。
陆进扬张了张唇,喉结轻滚,开口的嗓音低沉喑哑:“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宁一下就被拉回现实,眼、眼前的人好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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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刚才到底是梦到跟他接吻还是……真的跟他接吻了?
“我、我……”
温宁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嫣红的唇瓣微张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在两个人你你你我我我互相对视又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孙长征抱着外套过来了,“陆队,给——”
孙长征把衣服扔过去,陆进扬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抬手便接住衣服,顺势往温宁身后一拢,将她罩在宽大的外套里头。
外套仿佛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温宁只觉得身体瞬间被一阵温暖包裹,她伸手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下意识低头一看——
她原本身上穿的衣服早就湿透,变成透明色贴在皮肤上,朦朦胧胧的包裹着波涛起伏,那效果穿了比没穿还要羞人!
噌的一下,她脸颊瞬间飞起一抹红晕,杏眸微垂,睫毛轻颤,羞涩又无助地咬着唇瓣。
“把衣服穿好。”
陆进扬低低的声音传过来,抬手拉紧她身上的外套,一颗一颗帮她把外套扣子扣好。
直到她身上被遮得严严实实,陆进扬才侧开身体。
旁边的孙长征早就好奇得不行,见陆进扬把人救上来后,又是抱着给人控水,又是亲自给人穿衣服扣扣子的,心道没见过陆队对谁这么细致体贴啊,什么情况啊?
直到他看清楚温宁的脸:“你你你是……宁同志?!”
孙长征还不知道温宁就是宁同志,惊讶得瞪大眼睛,嘴巴大张能塞下一个拳头。
温宁还记得他,唇角扬起一点弧度,笑着招呼道:“孙同志,又见面了。”
孙长征手指掐了下自己大腿,如梦初醒般地道:“还真是你啊宁同志!”
温宁点点头。
“宁同志,你跟我们陆队是真有缘!”
孙长征一时感慨万千,激动的目光在温宁和陆进扬身上来回扫了一遍,随即伸出手指掰起来,“算起来陆队救过你三次吧?第一次在火车上,你被人贩子盯上,第二次你在胡同口被流氓骚扰,第三次,你掉河里……哎呀妈呀,缘分呐!”
温宁被他这激动的表情逗得唇角直翘,心道,确实是缘分,好像她每次出什么事儿,最后都是陆进扬帮了她。
“宁同志,你有对象不?”孙长征见温宁笑盈盈的,趁热打铁地问。
温宁摇摇头:“还没。”
孙长征眼前一亮,紧接着便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兴奋地道:“宁同志,你看啊,你每次遇到危险,都能遇到我们陆队,这是啥?这是天赐的缘分!是老天让你们相遇!”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怎么样,宁同志,要不要顺从天意,考虑一下我们陆队,跟他处对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跟陆进扬处对象?
温宁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现在孙长征这么问了,她也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如果抛开原书剧情,陆进扬完全长在她的心坎上。
长相看着赏心悦目,身材又好,身体素质也棒,那小马达一样的(动物名)腰,睡起来肯定也是一种顶级享受。
跟这样的人处对象行不行?
当然行!
温宁二话不说立刻点头。
可现在她是在一本书里,前车之鉴清清楚楚摆在那里,陆进扬对原主就没那意思,不喜欢原主,甚至还挺讨厌原主想嫁进陆家的心思。
虽然她穿书之后改变了部分剧情,陆进扬可能对她的态度改变了些,但那也不代表陆进扬愿意跟她处对象,万一他对她就是纯纯的兄妹之情呢?
一发现她滋生了想跟他处对象的心思,她在他心里好不容易建立的好感就会立马打回原形,两个人关系恢复到刚见面的时候,再重蹈原书覆辙。
为了处对象的可能,放弃陆家这条金大腿?
不行,绝对不行!
她可不当恋爱脑,不做纯爱战神!
不过嘛……
凡事也没那么绝对。
温宁忽然想起她落在陆进扬房间里的那个肚兜,皱成那个样子,天知道他用那团布干了什么,后来她穿在身上总觉得怪怪的,莫名觉得胸口发软发烫。
还有他偶尔看她的眼神,绝对谈不上清白。
所以,如果是陆进扬想跟她处对象呢?
那她愿意吗?
孙长征的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呢?
温宁面上不动声色,一副脸红心跳羞答答的模样,实际上小脑瓜子已经飞速转了起来。
“宁同志?”孙长征见她迟疑半天没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温宁羞涩又尴尬地捂嘴咳咳两声,已经想好了答案:“孙同志,处对象这种事,哪有帮别人问的呀~”
当然得陆进扬亲口问,才能确定他的态度。
孙长征没想到她会是这个答案,反应慢半拍地挠了挠头,然后朝陆进扬眨了眨眼睛。
陆队,兄弟只能给你铺垫到这儿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陆进扬没去看孙长征的眼神示意,听到温宁的答案,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只是他习惯于任何事都不溢于言表,不表现在脸上,而且即使他要主动提处对象的事,也不是在这里,如此匆忙狼狈,什么都没准备的情况下,这样显得太不真诚了。所以他只是用漆黑的眸子盯着温宁好看的眉眼,语气严肃地问道:“你怎么掉进河里的?”
话题忽然转换,温宁微愣了一下,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小失落吧,他果然对她没那种意思,应该是把她当妹妹了,还好她没有自作多情。
温宁很快调整心情,一点没隐瞒的把她怎么来这里,为什么会掉河里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她每说一句,陆进扬的脸色便黑沉一分。
孙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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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温宁说完,陆进扬垂在身侧的大手已经紧攥成拳,黑眸中杀气翻涌,几乎是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去把向兵给弄死!
温宁也恨不得把向兵弄死,可是:“我并没有被他侵犯,也没有人证物证能证明他对我曾想图谋不轨,所以这事报公安没用,只要他一口咬定他没做,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孙长征愤愤不平地锤了一下大腿,明知道对方犯罪却没有证据,眼睁睁看着对方逍遥法外,简直太憋屈了:“妈的,要不找人偷偷给丫套个麻袋,揍他个半死不活!看他还敢不敢嚯嚯姑娘!”
这个方法可以暂时出气,可不把人弄死或者送去劳改,回头他身体恢复,一样起肮脏心思,陆进扬要的是向兵这个人再也不能出现在温宁面前,思索片刻,他开口:“这个人我来解决,你们不用插手。”
孙长征一向是对陆进扬言听计从,见状点点头:“好,陆队,需要我干什么吱一声就行。”
温宁却想自己手刃仇人,要的就是那种报复的快感,她看向陆进扬:“哥,或许我可以再以身设局,吸引向兵,然后你带着公安埋伏在附近,抓他个现行!这样不就有证据了吗?”
陆进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你这样做局,如果向兵被抓,向家为了报复,肯定会把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甚至倒打一耙,说是你主动的,到时候你的名声也毁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绝对不允许她干。
更关键的是,他受不了有任何人觊觎她,哪怕想一想,他都难以承受。
提议被陆进扬否了,温宁也没气馁,除了向兵,还有周芳的账没算呢,周芳忽然指派她去淮山,又故意让她上向兵的车,她就不信周芳没参与这事。
说不定就是知道向兵的为人,故意制造这样的机会,想让她失去清白。
她得好好想想,这笔账要怎么跟周芳算!
温宁和陆进扬各怀心思,旁边的孙长征却一脸震惊地盯着两个人。
“宁同志,你、你刚才叫我们陆队啥?”
“哥?”
到底啥情况啊?
温宁瞧着孙长征这一脸被懵在鼓里的表情,不禁觉得有点好笑,就像那种热点都过了才发现自己吃瓜没吃全的群众。
温宁好笑地看向陆进扬:“哥,你没跟孙同志说我们俩的关系呀?”
陆进扬勾了勾唇,“我没说,忘了。”
听到两人这话,孙长征更迷糊了,眼神焦急期待地看看陆进扬,又看看温宁,一副“快告诉我、赶快告诉我,我憋不住要尿了”的八卦表情。
温宁怕他再憋下去得疯,笑着跟他解释道:“我就是你们陆队家认的那个妹妹呀,我叫温宁。”
啥?
孙长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你、你是我们陆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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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笑眼弯弯地看着他,点头。
孙长征抬手捂住心口,想到自己刚才还想撮合两人谈恋爱来着,要死了,敢情两人是养兄妹呀!
不过,不对呀!
认养的妹妹,又不是亲兄妹,也没血缘关系,那也可以处对象啊!
妹妹变媳妇儿,那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
最关键的是,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陆队绝对对温宁有意思!
想到这儿,孙长征起身道:“那啥,陆队,我去附近转悠一圈,勘察勘察地形,你跟温宁妹妹在这儿吧。”
说完,不等陆进扬说话,孙长征转头就往山林里走。
原地剩下陆进扬和温宁。
温宁还坐在地上,身上披着陆进扬的外套,但是里面的湿衣服还穿着,穿在身上黏糊糊,怪难受的。
而且越到晚上,气温降低,万一湿气渗进体内,生病了怎么办?她还得赶去淮山拍照呢,要是耽误拍摄任务,到时候周芳又要坑她了。
一想到这事儿温宁就气,清白都差点丢了,还得工作。
想骂脏话!
算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衣服弄干,温宁左右看看,回想野外生存的纪录片里生火的画面,打算找点树枝搞个火堆。
“找什么?”陆进扬见她左顾右盼的样子,问道。
温宁如实回答:“找东西生火呀。”
陆进扬瞥了她一眼,指着不远处的帐篷道:“你先进去把衣服换了,免得感冒。”
温宁也想换衣服,可是她没带呀。
陆进扬仿佛看穿她的心思,领着她走到帐篷边,然后弯身从里头拿出一个行军包来,一边从里面翻东西,一边道:“先穿我的吧。”
温宁以为他带了多的衣服,比如短袖什么的,结果就见他递给她一个军背心,还是黑色的。
“凑合穿。”陆进扬道。
温宁看着纯黑色的背心,伸手接过来,小声嘀咕道:“这也太黑了,不吉利。”
什么?
陆进扬以为眉毛微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一看她那小脸,分明写着对黑背心的嫌弃,陆进扬扯了扯唇角,道:“那你想要什么颜色?”
温宁顺口道:“有白色的吗?”
陆进扬愣了一秒,沉声道:“有。”
接着便快步走到河滩边,拎着他刚才跳河前穿的白背心回来,递给温宁,狭长的眸子一挑,示意她拿着:“我穿过的,要吗?”
“今早上刚换的。”陆进扬又补了一句。
啊?温宁傻眼了,没想到他说的有是有他穿过的,她第一反应是不会有汗味吧?她可不喜欢男人身上的汗臭味。
这么想着,她伸手就把背心接过来,放到鼻子下面轻轻嗅了下,咦,没有汗味,是淡淡的皂粉味夹杂着阳光晒过的味道,还挺好闻的,她一下就放松下来,又凑到上面深嗅了几下。
陆进扬看着她的动作,只感觉自己前胸和后背同时涌上一阵麻意,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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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全然不觉,嗅了几下后,就心满意足地捧着背心进帐篷换衣服了。
把里头湿哒哒的内衣和衬衫脱掉,换上了白背心。
可裤子还是湿的,尤其是小内内,湿哒哒地黏在身下可不好受,弄不好还会感染,她干脆把裤子也脱了,在外面披上陆进扬的外套,好在外套够大,背心也挺长的,她刚好盖到臀那里。
不过下面放空的感觉有点奇怪,她只好又求助陆进扬道:“哥,你带短裤了吗,能不能借我一条呀?”
她应该庆幸,陆进扬有洁癖,所以即使出来拉练,行军包里别的没带,换洗的贴身衣物是肯定会带的。
片刻后,陆进扬还真给她找出来一条裤子,男士四角裤,纯黑色,裤头还带宽的松紧带,跟后世的裤子很像,仔细一摸一看就会发现,这裤子真不是国产,是苏联的进口货。
温宁暗道陆进扬腐败,内裤都要穿进口的。
不过不得不说,这裤子面料摸上去还挺舒服的,滑滑的,软软的,很像后世的莫代尔面料。
温宁也顾不上什么尴不尴尬,男女有别,反正总比放空挡强,她毫不犹豫地把裤子穿上,然后从头发里取了个发夹出来,把裤腰收紧别住。
现在好了,里头穿背心短裤,外面再披个外套,总算是摆脱了那种湿漉漉的感觉。
她是舒服了,陆进扬身体却绷得难受,一想到温宁身上穿的他的贴身衣物,他全身的肌肉都硬了起来,跟铁板似的。
身上的肌肤早就风干,他把黑色军背心套在身上,块垒分明的肌肉一鼓一鼓的,看着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温宁在帐篷里歇着,陆进扬去旁边拾掇了一些树枝回来,架成一堆,开始生火。
孙长征是个合格的媒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陆进扬火都升起来了,他人还没回来。
天色越来越黑,温宁坐在火堆边,陆进扬给她用树枝搞了个简易晾衣架,把她的衣服全部搭在上面,然后支在火堆旁边烤。
细细的一根棍子,上面搭着她的衬衫长裤,还有那什么,小小薄薄一片的内衣和内裤,晚风吹拂,内衣上的几条细绳开始在火光下跳耀,莫名就有几分暧昧。
忽然,风一刮,卷着树枝上的小布料那么一跑,
“呀~”温宁娇声叫了一下,她的内衣要被风刮走了!
陆进扬眼疾手快,身高手臂长,嗖地起身,抬手就抓住被卷到半空小布料,骨节分明的手指嵌进布料之中,指尖不经意的摩挲细滑的布料,瞬间感觉好像有一团透明的火焰从手指烧到了小腹。
温宁瞧着他的动作,莫名也觉得胸口一烫,好像什么东西被人捏住了一样。
咳咳,她难耐地咳嗽了两声。
陆进扬回过神,喉结咽动,克制着将手上的东西又挂回树枝,然后手指灵活地穿梭,将布料上的细带子绑到了树枝上。
“好了。不会再被风刮走了。”他沉声对温宁道。
温宁嗯了一声,又双手抱膝在火堆旁坐下。
刚坐下,她肚子忽然咕咕叫了两声,声音不大,但是陆进扬就坐在她旁边,还是听见了。
“饿了?”他抬眸看着她。
温宁如实地点点头,赶了两个多小时的路,又在河里泡了半天,早饿了,不仅饿还口渴,刚才她忍着不去想,现在坐下来,大脑就开始疯狂提醒她还没吃饭这事儿。
陆进扬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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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好吃的食物太多太多,压缩饼干这种东西,温宁长到二十岁都没机会吃过一回,就算口罩刚开始那段时间,家里最次囤的也是泡面,所以她还挺好奇的,这饼干到底什么味道。
“谢谢呀~”她接过饼干,冲陆进扬弯弯唇角,然后便打开包装袋尝了一口。
饼干咽进嗓子眼,温宁的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口感又糙又涩,好像吃了一口沙子似的。
至于味道嘛,压根就没什么味儿,寡淡得很。
忍着剌嗓子的感觉,温宁又咬了一口,刚咽下去,嗓子就被磨得发痒,“咳咳咳……”她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喝口水。”陆进扬赶紧拧开军用水壶递到她唇边,眸光关切地望着她。
温宁接过水壶,红唇轻轻含住水壶口,仰头喝了好几口,许是喝得有点着急,有一滴水珠顺着她的唇角往下滑,划过她细白的脖颈,凹凸的锁骨,然后滑进起伏的衣衫之中。
陆进扬盯着那水珠消失的地方,目光深了几分。
“还喝吗?”他声音沙哑了几分,问她。
温宁摇摇头,小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把水壶还给他。
陆进扬几口就解决了一块压缩饼干,腮帮子用力嚼了几下,他接过水壶,仰头便要喝,温宁看到他薄唇对准的地方,正好是刚才她喝过的地方,一时间脸颊隐隐发烫,抬手轻轻碰了碰他拿水壶的那只胳膊,小声道:“不擦擦吗?我刚才喝过……”
陆进扬黑眸幽深地瞥了她一眼,接着薄唇毫不在意地覆在水壶口那处位置,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以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态度,他不嫌弃她,甚至还甘之如饴。
温宁脸颊更烫了,还好天色暗下来,红得没那么显眼,不过共用一个水壶这种事也太暧昧了,他不是对自己没那种意思吗,怎么会……
“饼干不吃了?”陆进扬见她拿着饼干在发呆,问道。
温宁摇摇头:“不想吃了,吃得我嗓子疼。”
“娇气。”陆进扬拿过她手里的饼干,一口解决完,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在背包里摸索,没一会儿,手里多了什么东西。
他对温宁道:“伸手。”
“什么呀?”温宁娇滴滴地问了声,伸出手心。
一秒后,她手心里忽然就多了两颗奶糖。
“大白兔奶糖?!”温宁惊讶地看着那熟悉的包装,没想到陆进扬身上还带着糖,“你不是来参加拉练的吗,还随身带奶糖?”
陆进扬淡淡瞥了她一眼:“孙长征给的。”
孙长征也嫌饼干不好吃,临出发前硬塞到他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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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
看着温宁开心地将奶糖放进嘴里,陆进扬第一次觉得孙长征也不是毫无用武之地。
含着奶糖,一股香甜的气息在嘴里蔓延,温宁幸福又满足地弯弯眼睛,哎呀,这可比压缩饼干好吃多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温宁忽然想起来:“诶,孙同志说去勘察地形,怎么还没回来呀?我们要不要去找他?”
陆进扬不以为意地道:“他丢不了,应该是去做任务了。”
好吧,温宁放下心来。
转眼天就完全黑了下来,晚上温宁回不去,只能住在这荒郊野岭,等到明天再跟大部队汇合。
旁边就是河滩,河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还挺清澈,温宁习惯了每晚洗漱,即使是在野外,也想着至少得洗脸洗脚吧。
“我去那边洗漱了。”温宁指了指火堆不远处的河滩,对陆进扬道。
她白天刚溺过水,陆进扬不放心,从背包里拿了条干净的毛巾,起身跟着她一起过去。
两个人走到河边,陆进扬给温宁找了块石头,让她坐着洗,他自己则走到不远处,将毛巾挂在脖子上,然后脱了鞋袜,站在河边,浇着水洗了把脸,漱漱嘴巴,最后再把脚也给洗了。
他洗完,并没有用毛巾马上擦脸,而是走到温宁身边,把毛巾递给她,让她先擦完,他再用她擦过的毛巾给自己擦。
洗漱完,两个人往帐篷走。
站在帐篷门口,陆进扬开口道:“进去休息吧,我在外面守着。”
这是个简易的行军帐篷,空间也就够一个稍壮点的成年男人躺进去。
地方就那么点,温宁知道陆进扬肯定不会让她睡在外面,也就没有跟他客气,弯腰爬进帐篷里面。
帐篷里面什么都没有,只在下面铺了层防潮垫,温宁躺在防潮垫上,后背着地,感觉有点硬有点硌,但也没办法,野外就这条件,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好在温宁瘦,躺下后的空间倒是还有富余,她把陆进扬的外套脱下来当被子盖在身上,然后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有陆进扬在外面守着,她在里面倒是挺放心,挺有安全感的,闭着眼睛大脑放松,想着明天拍照的事。
然而还没等她睡着,就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水声,第一反应就是难不成下雨了?
她翻身坐起来,往外面一看,果然是下雨了。
陆进扬听到她坐起来的动静,以为她害怕了,在外面及时出声道:“你睡吧,我不走,就在外面守着你。”
温宁不是担心下雨,而是担心他淋雨,要不是她占了他的帐篷,他根本就不用在外面风吹雨淋。
况且,他明后天还要继续参加拉练。
此刻,他在外面淋雨,她在里面也没法心安理得地睡觉。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温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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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里面?
陆进扬听到这话,清冷的表情怔了一瞬,随即道:“不用,你睡你的,这点雨对我没影响。”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有感应,他这话刚出口,下一秒,天空便忽然响了个惊雷,接着雨点便骤然变大变急,裹着夜风,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哥,你进来吧~”温宁索性伸出手,拉住他的胳膊摇了摇。
陆进扬抿抿唇,最后还是钻进了帐篷。
帐篷布本身就是防水防风的,搭的地势高,不会积水,上面又有树枝岩壁遮挡,所以即使外面风雨大作,里面还是干燥的。
不过,陆进扬进来之后,帐篷内的空间便陡然逼仄起来。
两个人并排躺下都不行,只能一个躺一个坐。
陆进扬弓着身子坐在温宁旁边,他身材太高大,即使坐着,头顶也几乎是挨着帐篷顶了,而且束手束脚地不太舒服。
温宁看他的姿势也猜得到这样的坐姿很难受。
温宁道:“哥,要不你躺着,我坐起来吧。”
陆进扬想都没想便回绝了:“你好好躺着,赶紧睡觉。”
说完他伸手摸了摸温宁头躺的位置,发现挺硌手的,便抬起胳膊将身上的军背心给脱下来,叠成小方块递给她:“把这个枕在头下面。”
他脱了背心,身上就没有衣服了,温宁透过昏暗的月光,看到了他精瘦健壮的上身,肩背宽阔挺直,紧致的胸肌,块状分明的腹肌,性感的人鱼线,还有后背的肌理线条男人味十足,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温宁视线被烫到似的,赶紧挪开:“我不用枕头,你把衣服穿上吧,外面下雨呢,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
陆进扬不以为意:“我没事。”
温宁劝不动,只好放弃了,她侧过身,脸颊枕在他的衣服上,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皂粉香味,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刚才看到的健硕身躯,她只觉得帐篷里有点闷。
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别看陆进扬一脸清冷,坐得笔直,实际上全身早就跟河滩上的石头一样,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极力地克制自己不去看,不去想,只专注地听着外面的风雨声。
夜里气温降得快,加上又刮风下雨,温宁即使盖着陆进扬的外套,也冷得蜷紧身体,双手抱在胸前。
陆进扬没睡,时刻注意着周围和她的情况,看到她的动作,他声音低沉地问道:“很冷?”
温宁虚弱地嗯了声,忽然想到他的衣服都给她了,那他岂不是更冷?
她心里涌起一丝愧疚,要不是照顾她,他也不至于挨冻。
人在这种时刻最容易感性,温宁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两人相识之后的种种,他对她的好。
他三次救她于危难,还带她去黄叔那里看病,在好多人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给她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大桌子的菜,送她漂亮的裙子,带她吃西餐,她被周怡欺负了,他坚持帮她撑腰……
平时她还没想那么多,现在再细想,他好像一直对她不错。
今晚天气那么冷,宁愿自己挨冻,还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让给她。
连唯一一件背心,也怕她睡着不舒服,拿来给她当枕头。
温宁也不是木头人,陆进扬对她的好,她感受得到,尤其是他每次看她的目光,都让她脸颊发烫。
她觉得,陆进扬对她应该有那么点不同吧?
可刚有这种想法,她又马上想到今天孙长征问她要不要跟他处对象的时候,陆进扬怎么说的来着?
他没有接这个话题,还转移到别的话题。
就这点,让温宁又不那么确认了。
一阵冷气压袭来,温宁再次抱紧了自己,这么冷的天,要不她就试探试探陆进扬的态度?
打定主意,温宁便娇滴滴地哼唧了声。
果然,陆进扬马上就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温宁咬着唇道:“冷,好冷呀~”
热还能脱衣服,冷怎么办?
眼下也没有多的衣服,陆进扬急得直蹙眉,抬起手在她额头摸了下:“是不是发烧了?”
可一触碰到她的额头,入手便是冰凉。
“怎么这么冰?”陆进扬沉声道。
温宁说:“女同志身上都这样,不信你摸摸我的手。”
温宁主动伸出小手,在他的手心挨了挨。
肌肤相触的瞬间,陆进扬的掌心登时便火热起来,烫得惊人。
“好暖啊。”温宁舍不得放开他的手了,抓着他的大手,当暖手宝一样握在自己手里。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气温也越来越低。
陆进扬感受着掌心娇嫩如豆腐般的触感,喉结咽动,低声问她:“还冷吗?”
温宁握着他的手,娇声娇气地说:“嗯,好冷好冷,脚都要冻成冰块了,要是有热水袋就好了,我放在脚上应该就不冷了。”
放在脚上……陆进扬绷直的身体动了动,想到梦里的画面,她白嫩嫩的足,脚趾圆润可爱,像玉豆一样,开心到极致的时候,她脚背会忽地绷直,玉豆会紧紧抓在一起,然后再松开。
那白嫩的小脚曾搭到他肩膀上,也曾挂在他的臂弯,在空中一晃一晃。
那些画面不受控制地从脑海里闪现,陆进扬呼吸重了几分。
温宁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明显在忍耐什么,她红唇勾了勾,出声道:“我手没那么冷了,要不你帮我暖暖脚吧?”
温宁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
原本她就是试探一下陆进扬的反应,没想到听到她的话,陆进扬竟真的抬手将她的一双脚握在掌心,帮她暖脚。
温宁不敢想象平时冷傲自持的陆进扬居然愿意帮她暖脚?
心口像被什么填满了,暖乎乎的。
不过她的腿一直悬空,这姿势着实有点难受,她得寸进尺地说:“要不你也躺下来吧,坐着多累呀。”
陆进扬全身一紧,黑眸深深地攫住她,喉结暗暗上下滚动,呼吸沉重。
他视力好,在黑暗里也能看清楚她此刻白得发光的小脸,雪肤红唇,眸光潋滟,活像个勾魂夺魄的妖精。
“不想躺就算了呀。”温宁小声地说。
她话音刚落,身旁就落下一股灼人的气息。
陆进扬躺了下来。
本来就是单人床,一下挤了两个人,两人身体只能紧紧挨在一起。
一个冷,一个热。
一个硬,一个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背对着陆进扬,后背挨着他滚烫的前胸,跟靠着个大火炉似的,暖和极了,她不自觉地就把自己的身体向后撅,让自己贴大火炉贴得紧紧的,严丝合缝的。
她这一动一贴,陆进扬整个人都僵住了,全身的核心肌群迅速收紧,尤其是腹部,一块一块鼓得跟板砖似的,撞一下都要把人撞碎的程度。
他侧躺着一动不敢动,神情看起来处事不惊,毫无波动,胳膊规规矩矩地贴在裤缝,跟站军姿时候一样,但心跳却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跳得比他徒手一百个俯卧撑加十公里负重跑之后的还要快还要猛。
温宁靠着大火炉,身体渐渐暖和起来,感受着后背热源还在源源不断地释放热量,她勾了勾唇,没想到陆进扬还挺听话的,让他暖脚就暖脚,让他躺下就躺下,像个忠诚的大狗狗一样听话。
正想着,她身后感觉奇怪。
没吃过猪肉但也看过猪跑,昏暗的光线中,她背对陆进扬,杏眸不可置信地瞪大,难不成陆进扬对她……
忽然她就觉得这后背的大火炉有点太灼人了。
要把人烧起来似的。
理智在一点点抽离,温宁内心的黑心莲属性被一点一点勾了出来。
之前她是不确定陆进扬对她的态度,又有前车之鉴摆在那儿,但现在,感受着身后要把人给融化掉的温度,她还有什么不确定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陆进扬对她有感觉,她也不排斥跟他处对象,那她把陆进扬搞到手,这破书剧情不就能改变了吗?
冲动就在一刹那。
温宁哼唧着翻了个身,从背对陆进扬,变成了面对他。
昏暗的光线,潮湿的雨声,她双手攀上陆进扬宽阔结实的胸膛,暖手似的在上面摸索了几下,红唇微张:“还是好冷呀~”
话音刚落,她杏眸便倏然瞪大……
这么大的火,要真烧起来,她肯定吃不消。
她有些后悔,想要退开身体,刚一有后退的动作,便听到陆进扬喑哑的声音:“别动。”
再动他不保证能忍住。
温宁当真不敢动了,杏眸圆瞪,乖乖地贴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
温宁都要被烫得化成水了。
从头到脚都是软的。
“怎么还没好呀~”她受不住地出声,结果那声音一出口,娇媚如水,就跟撒娇似的,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陆进扬原本还在尽力悬崖勒马,强忍着控制自己,可当听到她发出的声音时,他脑子嗡地一下,一直紧绷的线彻底断了,昏暗光线中,他呼吸粗重,黑眸沉沉地望着她,眸底暗色涌动,温宁正好也在同一时刻抬眸,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鼻尖碰到了他挺立的鼻梁,她柔软的唇擦过他坚毅的下巴。
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气息纠缠。
一阵阵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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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脑子里都是同样的想法:想亲吻,想深吻,想占有对方,就像是两块不同极的磁铁,本能地想吸引、靠近对方。
陆进扬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大白兔奶糖的味道,他垂在腿侧的手指动了动,接着抬起胳膊,大手搂住温宁的腰,温宁被他的手掌烫得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动,他薄唇微张,想都没想地吻住了她的唇瓣。
唇齿缠上的那一刻,两人的灵魂都战栗了。
一向冷静自持的陆进扬什么都顾不上,什么道德礼仪纪律规矩全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只有身体和心灵本能的反应,他要她!
他把她紧紧搂进怀里,她软软地贴在他身上,一股馨香的女人气息窜进他的鼻息,他控制不住地激烈地吻她。
她也同样热烈地回应他。
空气中回荡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恩唔声。
室外,外风雨交加。
室内,红鸾帐暖。
就在两人要突破最后的底线之时,陆进扬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温宁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杏眸潋滟地看着他。
陆进扬深吸了口气,克制地从她身上下来,望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不行,等我们结婚再……”
我们、结婚,他现在脑子里已经连两人领证的事都安排好了。
他回去就要打结婚报告。
温宁娇羞地瞪他一眼,什么结婚后再……说得好像她迫不及待想那什么一样,两个人连对象都没处,难道就要跳到结婚了?
这进度难免太快了。
陆进扬看她的表情,又忍不住低头去亲她的唇,温宁偏过头不给他亲,陆进扬就不敢动了,他尊重她,她不乐意,他就绝对不会强迫她。
看到陆进扬冷静克制地模样,温宁又觉得有点心疼,凑过去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角。
陆进扬黑眸立刻亮得惊人,立刻俯身追逐她的唇。
没一会儿,两个人又控制不住地亲到了一起。
这一次节奏不似之前那般激烈,而是缠缠绵绵,你侬我侬,慢慢地一点一点品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风雨都停了,天色也微微亮起来。
两个人还贴在一起亲个没完。
除了最后那一步,早就把该探索的地方都探索了一遍。
温宁身上的外套被踢到了脚下,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背心,两条白生生的胳膊圈着陆进扬脖子,小脸娇嫩得如同被雨水浇灌的玫瑰。
陆进扬胸膛压着她,爱不释手地摸着她娇嫩的脸蛋,呼吸深重,声音沙哑:“宁宁,跟我处对象好不好?”
温宁水汪汪的眸眨巴眨巴,似在思考,一秒后,她红唇微微勾起,露出妩媚的笑容:“看你表现。”
陆进扬语气正经地道:“亲都亲了,你还想跟谁处对象?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本来想的是回去就领证,但他是飞行员,领证的流程比较麻烦,要先打结婚报告,等组织对温宁的背景审核通过后,才会批准两人的结婚报告。而且背景审核不是普通的走过场,是会仔仔细细深入调查,祖宗八代都给你挖出来。
光是走这些流程至少都要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他想着先跟她确定关系,等回去后就立刻跟组织打结婚报告。
哪知道温宁连处对象都不肯给他个准确答复,他心里忽然就有些没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颗心悬在半空没有着落一样。
温宁刚才也是忘了自己处在七十年代,拉个手就算亲密接触,何况两个人刚才那般激烈地深入接触过,如果现在不确定关系,确实有些奇怪。
瞧着陆进扬现在沉默的模样,温宁抱着他哄道:“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没说不跟你处对象。”
听到她这么说,陆进扬立刻目光灼灼地望向她,嗓音低沉认真地道:“宁宁,你不是说,处对象这种事没有帮别人问的,要本人亲自问吗,那我想跟你处对象,你愿意吗?”
温宁看他那开不得一点玩笑的表情,也不忍心再溜他,犹豫了一秒,点点头。
她点头的瞬间,陆进扬黑眸里嗖地燃起两簇小火苗,目光火热到要将她拆吃入腹,很快便俯身吻住她的唇。
温宁顺从地张开唇瓣,原本搂着他脖颈的手臂放开一只,移到他耳后的位置,用拇指轻轻地拨动着他的耳垂,小嘴时不时溢出几声嘤咛。
陆进扬哪受得住这样,登时唇齿的力道便加重几分,喉结快速地滚来滚去,喉咙里挤出吞咽的嗯声,低沉诱人,张力十足。
听着他的声音,温宁瞬间脸红心跳,全身发软,觉得自己耳朵都要怀孕了。
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气喘吁吁地分开,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眼神拉丝,感觉看着看着,又要吻到一起去。
陆进扬抬手摸了摸女人娇艳的脸蛋,看着她那娇弱妩媚需要他保护的模样,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那种将心爱女人拥进怀里甜蜜亲吻的感觉,是这样令人神魂激荡,灵魂战栗,欲罢不能。
他再次伸手搂住温宁,将她搂进怀里,以占有欲十足地姿势圈住,爱意从他眼睛里跑出来,他克制又隐忍地不断亲吻她的发顶。
如果认识他的人看到他此刻的模样,一定要惊掉下巴,原来看起来冷傲自持,没有世俗欲望的陆队长也有这样一面。
可惜,陆进扬绝对不会在除了温宁以外的任何人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
穿上军服,走出这顶帐篷,他依然是那个处事不惊,遇到任何事神情都不会变一下的陆队长。
对于温宁来说,她虽然谈过两次恋爱,但从没有跟男友如此亲昵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就吃吃饭,看看电影那种程度,可没想到这个原则在陆进扬这儿打破了,昨晚两人唇齿触碰的那一刻,她不仅没有跟别的男人身体接触的难受感觉,反而舒服得毛孔全张开了,那种生理性喜欢,全身心沉沦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打从见陆进扬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她的菜,但因为剧情原因,加上一开始陆进扬好像不待见她,她便一直束缚着自己的心。
昨晚两人越界之后,她便完全放开了。
管他呢,反正她又不吃亏。
天色从微亮变成大亮。
一夜没睡,陆进扬依然精神抖擞,但温宁明显后劲不足了,困得眼皮打颤,陆进扬心疼地道:“要不我去跟你领导请假,这次拍摄任务派别人去。”
温宁摇头道:“不行,周芳点名让我去,要是我请假,她肯定拿这事儿做文章。”
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份工作,绝不能让周芳给搅和黄了。
“我眯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你叫我。”温宁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跟陆进扬说了一声,便往地上一躺,很快失去意识。
陆进扬看她秒睡的状态,一时心疼不已,都怪他昨晚没把持住,搂着她要了一个晚上。他心疼地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又把背心叠成方块塞到她脖子下面,想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帐篷空间小,挤两个人实在有些勉强,为了让温宁睡得舒服一点,陆进扬出了帐篷,把空间都留给温宁,然后在旁边找了块空地坐下来守着她。
“陆队。”孙长征从树林那头冒了出来,背着行军包兴奋地过来。
陆进扬冷冷睨了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孙长征立刻闭上嘴巴,脚步放轻地走过来,好奇地探头要朝帐篷里面张望。
陆进扬起身挡到他面前,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厉:“你看什么?”
孙长征见他这护犊子一样护着不让看的样子,一下就猜到了:“陆队,温同志在里面吧?”
陆进扬面无表情,没有出声。
孙长征勾着唇,瞬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一下看着陆进扬的眼神变得八卦起来,贱兮兮地问道:“陆队,昨晚又是风又是雨的,你和温同志两个人待一块儿……什么情况呀?”
陆进扬严厉地瞪他一眼:“少打听。”
孙长征摸不透陆进扬这反应什么意思,看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咂摸道:“陆队,你可得主动点啊,要不等温同志成了别人的对象,有你后悔的。昨晚多好的机会啊,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别告诉我你在帐篷外面守了一晚上?”
陆进扬掀起眼皮不动声色地撩他一眼:“不然呢,我应该怎么做?”
孙长征瞬间有种该不会真让自己猜中的感觉,恨铁不成钢地道:“这还用问吗,哪个女同志不怕雷雨的,何况温同志那么娇滴滴一朵花,你当然是要陪在她身边,抱着她,安慰她别害怕,有你在呀!”
听到他这话,陆进扬抬眸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
孙长征疑惑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陆进扬给了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随即转身撩开帐篷口,弯腰钻进去。
时间到了,他得先把他对象给叫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轻轻在拍自己的脸,她嘤咛一声,翻身还想继续睡。
“宁宁,醒醒。”陆进扬既心疼又不得不叫醒她,大手放在她单薄的肩膀上轻轻推了几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宁的意识一点点回笼,她用手挡在眼前,透过指缝半眯着眼睛看眼前的人。
陆进扬低头亲了亲她细白的手指,声音温柔:“到时间了,你不是让我半个小时之后把你叫醒么。”
温宁虚弱地嗯了声,揉了几下眼角,这才完全睁开眼睛。
想到还要继续上班,她不得不精神起来,从地上坐起来开始穿衣服。昨晚上下雨之前,陆进扬就帮她把衣服都收进来了,好在衣服那会儿已经烤干了,又被叠好放进行军包里面,所以一点没有受潮,现在拿出来还是干燥的。
温宁换衣服,陆进扬自然地起身站到帐篷外面回避。
昨晚上虽然该摸的都摸了,该看的也都看了,但那是晚上,光线昏暗,现在青天白日,外面还有孙长征,他又恢复到了那副冷厉自持的表情。
没过多久,温宁便收拾好从帐篷出来。
“温同志,早上好啊!”孙长征看到她,咧着嘴角笑容灿烂地跟她打招呼。
“你好,孙同志。”温宁也同样对着他嘴角轻扬
看着两人的互动,陆进扬咳了一声,云淡风轻不经意地瞥向孙长征:“叫什么温同志,以后要叫嫂子。”
什么?嫂子?
孙长征震惊地瞪大眼睛,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刚刚他还替陆队可惜,没把握昨晚那么好的机会,结果居然……
孙长征求证似地看向温宁,“温……哦不,嫂子,是真的吗?你跟陆队处对象了?”
温宁面带微笑地点点头,承认了。
两当事人都承认了,孙长征这才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两人是真处上对象了!
艾玛,他说什么来着!
这两人有戏吧!还真让他给撮合对了!
孙长征喜滋滋地看着刚处上的小两口,比自己处对象了还激动地道:“陆队,你和嫂子结婚,我必须坐主桌啊!”
这回陆进扬没给他冷嗖嗖的眼神,而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孙长征太了解他这个眼神的含义了。
是默认了。
艾玛,孙长征咧着嘴,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哎呀哎呀,真好呀,他们陆队终于处对象了,以后在队里训练的时候就能轻松点,不会三天两头压着他们狠狠练了。
要知道嫂子刚到陆家那段时间,陆队简直丧心病狂,动不动就带着他们负重三十公里跑,跑完再上转体仪器,转个一百多圈,一通训练下来,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要缓个五分钟眼前的景物才不会自动转圈。
知道的他们是在进行飞行员日常训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跟陆队有仇呢,杀父之仇那种。
虽然陆进扬自己也按这个标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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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纪律是军人的第一准则。
陆进扬也不例外。
“宁宁,我必须马上归队。”陆进扬跟温宁解释,但是他又不可能把温宁丢在这里,更不可能让她自己去找组织,所以思索了一秒,他做出决定,“宁宁,你跟着我一起走,等跟队友汇合后,我再跟领导解释一下你的情况,安排人送你去和你们团的同志汇合。”
“好。”温宁理解他的工作,也知道部队的纪律不能随便打破,当即便帮忙一起收帐篷。
“不用,这种事我来就行。”陆进扬抢在她前面,自己收拾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温宁跟着陆进扬一起往汇合点走。
温宁穿的是解放鞋,山路本就难走,加上昨晚下了雨,地上更加湿滑,鞋底上很快沾了厚厚一层泥巴,脚步越来越沉,走两步滑一步,越走越慢。
陆进扬之前为了迁就温宁,一直放慢步子,跟她保持同步,两个人落后孙长征一大截。
“啊!”
温宁忽然感觉小腿针扎一样疼了一下,她低头看去,一条五彩斑斓的蛇不知道什么钻进了她的裤腿,咬了她一口,尾巴那段还留在她裤腿外面弯弯曲曲地扭。
“啊啊啊!”
“有蛇、蛇!”
“呜呜呜……陆进扬,有蛇呜呜呜……它咬我了……”
温宁吓得脸色惨白,双手下意识地拽紧旁边陆进扬的衣袖,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天知道她最害怕的就是这种软绵绵的东西。
光是想想就会全身冒鸡皮疙瘩的程度,现在居然还被那恶心玩意儿咬了一口,光是想想她就想一头撞死的程度。
陆进扬在她发出啊声的第一时间,便心脏揪紧,迅速低头查看。
“别怕宁宁。”看到那条五彩斑斓后,他一边安抚温宁,一边伸手去捉那东西。
温宁见他直接上手,赶紧拉住他的手臂:“别用手,是毒蛇。”
她记得以前在哪儿看过,说颜色越鲜艳,毒性越大,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万一陆进扬手被蛇咬了中毒后截肢了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开飞机?
温宁虽然害怕那玩意害怕得要死,巴不得马上给它原地处死了,但还是忍不住替陆进扬着想。
听到她的话,陆进扬改捡起地上的树枝,一只手把她的裤腿往上拉,另一只手拿着树枝将蛇给挑了出来。
挑出来后,那东西或许感受到了危机,嗖的一声就溜远了,溜进了树林里面。
陆进扬赶紧蹲下身,将温宁的裤腿卷起来,查看她被咬的地方。
看到她雪白纤细的小腿肚上,两点黑色的齿痕,并且周围的肌肤也有变黑的趋势,陆进扬心都沉了下去。
那蛇确实有毒,而且还是剧毒。
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等毒素蔓延到心肺,很可能会危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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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也看到自己小腿上一点点蔓延扩大的黑色范围,她小腿感觉有点麻,有点肿痛,试着动一下腿,根本使不上劲儿,还有肺的位置,也开始觉得难受,喘不上气,气管像被堵住了一样。
“呜呜呜陆进扬,我会不会死呀……”温宁害怕地皱着小脸。
这不会是剧本给她的惩罚吧,刚跟陆进扬处上对象,她就要死了。
太虐了。
就在她梨花带雨,脑子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想法的时候,整个人忽然腾空了,陆进扬把她抱了起来,抱到旁边的大石头上坐着,然后大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中透着满满的安全感:“别哭,我不会让你有事。”
看到她落泪,陆进扬一颗心揪紧了。
心脏尖尖都在痛。
他赶紧取下肩膀的行军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钢制户外酒壶,拧开盖子仰头灌了两口酒。
漱完口之后,他弯下身体,蹲在她脚边,一手握住她雪白的脚丫,一手托住她的小腿,低头,柔软的薄唇覆在她被咬伤的位置。
“你……”
温宁惊呆了。
陆进扬居然给她吸蛇毒!
她赶紧拉住他,“不行呀,这样你也会中毒!”
陆进扬一声不吭,神情专注地继续帮她吸毒,直到伤口处的黑色不再蔓延,渐渐淡下去,温宁的腿又恢复雪白如初的肤色,伤口的地方只剩两个浅浅的牙印。
陆进扬薄唇才退开。
用烈酒再次漱口。
温宁试着动了下自己的腿,不怎么痛了,再深吸一口气,呼吸好像也顺畅了。
看来这种祛毒方式还挺有效果的。
她不用死了!
温宁红唇轻张,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兴奋地道:“谢谢啊陆进扬同志!”
刚刚还梨花带雨,现在又雨过天晴,跟小孩脾气似的。
陆进扬唇角微扬,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娇嫩的脸蛋。
接着从行军包里翻出一个汽水瓶盖大小的药膏,拧开盖子,用手指蘸了一点药膏涂到她的伤口处:“这个是我们基地医生自己配的清凉膏,专门针对蚊虫的,但是不知道对蛇毒有没有用。”
温宁涂了这个药膏,感觉伤口的地方一下变得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有用的,我觉得舒服很多。”
有用就好,陆进扬把药膏盖子拧上,塞到温宁的挎包里:“你留着用。”
“那你呢?”温宁眨巴杏眸望着他。
陆进扬道:“我体质不怎么招蚊虫。”
不知怎么的,温宁忽然就想起昨晚她摸过的胸肌和腹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硬,不硌手,撞得她胸前现在还隐隐觉得硌人。
这样的体格,估计蚊子想叮也叮不进去。
她心思一飘,脸颊就不知不觉浮起两朵红云,艳若桃李。
看得陆进扬喉结情不自禁地滚了一下。
……
孙长征走了一会儿,发现后面的两人还没跟上来。
倒回去一看,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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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陆队居然伸手揽住温同志的肩膀,将她揽在怀里,就这样带着她往前走。
啧啧,这才刚处上对象就这么黏糊呀?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孙长征默默念叨着,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温宁被陆进扬揽着走,省了点力气,可她那小身板,体力本来就跟不上天天负重跑的陆进扬,早上又没吃饭,还中过蛇毒,实在是走得艰难,呼吸间肺里裹了玻璃渣子似的,火辣辣地疼。
加上下过雨的路不好走。
坑坑洼洼的,还全是泥泞。
走一会儿温宁鞋底就积了一层泥巴,还得停下来把鞋底儿的泥给刮掉,不然鞋底越来越厚,跟松糕鞋似的。
这么一耽搁,她走得就很慢。
陆进扬迁就她,速度也快不起来。
没一会儿,温宁熬不住了,难受地蹙起秀眉,不过腿还在机械性地跟着陆进扬往前迈。
陆进扬注意力时刻都放在温宁身上,一见她小脸发白,眉头微蹙,便立刻停下来,一脸紧张地望着她:“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
温宁微微喘了口气,咬牙摇头道:“我没事。”
她娇气,但也拎得清场合,现在是陆进扬要赶去跟部队汇合,是军令,是纪律,她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他。
陆进扬视线落到她苍白的唇色上,目光透出心疼。
“孙长征!”他朝前喊了一声。
孙长征停下脚步,小跑着倒回来:“陆队,什么指示?”
“拿着。”陆进扬把自己的行军包扔给孙长征,然后转头背对着温宁,蹲下来,对她道,“上来,我背你。”
刚才温宁中毒的时候,陆进扬就提出要背着她走。
当时温宁心疼他,想着还要赶这么长的路,她就是体重再轻,对他来说也是个负担,所以她坚持自己可以走。
不过走了一阵之后,她才发现实在是高估自己的体力了。
她根本就吃不消这么赶路。
所以现在犹豫了一秒,她放弃了要继续硬撑赶路的想法,乖乖地趴到了陆进扬背上。
坚硬挺拔的背脊感受到绵软的两团,陆进扬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抱紧了。”他声音低冷性感,带了点磨砂质感。
听到他的话,温宁张开两条细软的胳膊,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将娇嫩的脸颊贴在他的耳边,红唇轻启柔柔地道:“辛苦了,陆进扬同志。”
陆进扬只感觉耳边拂过一阵温柔如兰的气息,酥麻的感觉从他的耳廓一直蔓延到心脏,他深吸一口气,大手往后穿过她的腿弯,稳稳地承托住她,然后直起身来。
走了几步,陆进扬声音低沉地朝后叮嘱道:“宁宁,预计还得走一个多小时才能赶到汇合点,困了你就趴我背上睡会儿。”
“好呀~”温宁对着他耳朵轻轻吐气。
陆进扬喉结一滚,接着便迈开步子,速度陡然快了起来,很快就跟孙长征持平,甚至直接超过了他。
陆进扬走得这么快,温宁却感受不到任何颠簸,只觉得他肩宽背阔,趴在上面特别有安全感,脸颊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耳朵,像小猫蹭主人手心那样。
颤栗瞬间从陆进扬耳朵窜到了心脏。
他浑身充满了能量。
脚下更加健步如飞。
孙长征看着两人重叠在一起的身影,悄悄弯起嘴角,啧啧,不愧是他们陆队,多背个人还能保持速度,这体力杠杠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跟队友汇合后才知道,因为昨夜强降雨,与淮山相距50多公里的淮北镇山区发生特大泥石流,附近五六个村庄受灾严重,亟待救援。
更可怕的是,与此同时,200公里外的冀省发生了特大地震。
两个灾情同时发生,上面紧急调集最近省份军区的力量,赶赴现场救援。
此刻公路上停着清一色的绿色解放卡车,车队一眼望不到头,不时还有插着两三根天线的吉普指挥车超过,场面壮观。
陆进扬被分配到了淮北救援组,时间紧急,他只好把温宁托付给了后勤保障部的同事,同事要负责救灾物资调度,正好要回部队。
陆进扬把温宁送上车,站在车窗前面,黑眸严肃地望着她的小脸,叮嘱道:“宁宁,回去后别一个人单独出门,上下班让陆耀接送你。还有,那件事等我回去后再说,先按兵不动。”
向兵这个人还没解决,其实他不放心温宁自己回去,可现在情况紧急,两个人不得不分开,他只能教她能避则避,尽量不要再给坏人可乘之机。
“我会小心的。”陆进扬交代完,温宁就乖巧地点头保证,然后一想到两人刚谈上恋爱就要分开好多天,见不了面,她又巴巴地望着他,那哀怨忧愁的小目光看得陆进扬心都化了,他何尝舍得跟她分开?要不是周围太多人,他恨不得立刻将她搂进怀里,狠狠地欺负。
“宁宁,等我回来。”他眸光深邃,克制住汹涌的爱意,声音低沉沙哑。
温宁同样爱意热烈地回视他:“要注意安全呀,平安回来。”
看着心爱女人那娇俏期盼,依依不舍地模样,陆进扬终是控制不住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然后从包里摸出一个钱夹来。
温宁见过这个钱夹,上次两人去废品回收站买箱子,就看他用过这个钱夹。
陆进扬把钱夹塞到温宁手里:“里面是我这两个月的工资和津贴,想买什么就拿去买,都给你花。”
“不用啦”,温宁把钱夹又推回去,“我手里还有钱,上次的稿费还没花完,而且我这个月也要发工资。”
才刚开始处对象,温宁不想这么快就牵扯到金钱往来。
陆进扬后退一步,没有接钱夹:“你自己的工资自己存着,先花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宁宁。”
“陆队,要出发了!”温宁还要推脱,孙长征小跑着过来叫陆进扬,转头看到温宁手里的钱夹,他眨眨眼睛,打趣道,“哟,陆队这是上交家底了。”
温宁作势要把钱夹还回去,孙长征笑道:“嫂子,你就收着吧,我们陆队啊,这两个月到处找人换布票和外汇券,我当时还纳闷呢,咱衣服都是部队发的,也不用自己买,他攒那么多票干什么,现在知道了,敢情是给嫂子换的。”
提前两个月就找人换布票?那不就是她刚来陆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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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眼底是毫不掩藏的占有欲。
片刻后,他挥手道:“宁宁,我走了。”
孙长征也跟着朝温宁挥手:“嫂子,安心等着我们陆队回来啊,回来就让我喝上你们的喜酒!”
这话温宁还真接不上,只好转移话题:“拜拜,你们都注意安全啊。”
陆进扬上了解放卡车,温宁坐的物资车也缓缓启动。
两批车队往着相反的方向开出去。
温宁坐的那辆车,开车的是后勤部的小张,张国栋。
回程的路开到一半,小张忽然注意到路边一辆侧翻的吉普,挂的还是军区的牌照。
“温同志,我下去看看。”小张拉下手刹,飞快跳下车查看。
这一看,面色顿时便严肃起来。
车子里有四个人被困住,三个昏迷,一个有意识有知觉,但腿被车子座位压住,出不来。
温宁瞧小张神情紧张,问道:“张同志,什么情况?”
小张一边回车上找工具箱,一边把情况跟她说了一遍。
拿着工具箱,小张再次下车,温宁也跟着下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不看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侧翻的车子居然是文工团的,有意识的只有一个人,居然是文工团的梁团长,大领导啊!
温宁和小张一起,把车里的四个人一一弄了出来,再把昏迷的三人一起抬上卡车后车厢。
最后剩下梁团长,他的腿被座位底下的锋利的金属框架给扎穿了,有一根金属条还插在他小腿肚上,小张作势要帮他拔掉,“梁团,您忍忍。”
梁团长闭着眼,咬着牙,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拔!”
“不!不能拔!”
温宁擦个汗的功夫,转头见到两人的动作,吓得脸色一白,赶紧大声制止。
梁团长睁开眼睛朝她看过来,温宁先自报家门,随后解释道:“梁团长,现在不能拔,贸然拔出,会引起伤口大出血,现在没有任何止血条件,还是等到医院再让医生拔。”
温宁这么一说,小张也不敢下手了:“梁团长,还是听温同志的,谨慎些好。”
“那就等去医院再拔”,梁团长认同地道。
温宁和小张一起把四位同志送到军区医院。
其中昏迷的三个都有不同程度的脑震荡,内脏也有伤。
梁团长进了手术室。
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其中一个还是大领导,把人送到医院后,温宁自然不能直接离开,得守在手术室门口,等着领导出来。
……
病房内。
“周医生辛苦了。”梁团庆幸地抒了口气,还好他的腿算保住了。
周医生正替他检查包扎的伤口,确认没有问题后,抬眸感叹道:“梁团,还好您有常识,在受伤后没有立刻拔出金属条,不然我们就是大罗神仙,也保不住您这腿啊。”
听到这话,梁团目光赞赏地看向一旁的温宁,道:“不是我有常识,是这位小同志及时制止,不然我早就让人给拔了。”
“小同志,你是文工团哪个科的?”
梁团笑眯眯地问温宁。
温宁道:“梁团长,我在宣传科。”
宣传科?按理宣传科经常给领导拍照,可梁团对温宁却没有印象:“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温宁面带笑容地回答:“我刚考进宣传科,这是我上班的第一周。”
刚考进来?梁团忽然想到什么:“诶,你是不是就是王科长跟我提的那个,一分钟就写出一副对联,还在报社发表过文章那位同志?据说还特别会拍照,面试的时候搞了个摄影作品集?”
梁团长听宣传科王科长开会的时候提过一嘴,但是记不得温宁的名字。
现在听她说是刚考进来的,才有了点印象。
温宁谦虚地笑了笑,点头道:“那应该是我了。”
梁团长赞赏地看着她:“正好,有个任务交给你正合适!”
温宁也没想到,这个任务居然跟陆进扬有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团长让温宁跟着部队的人一起去灾区现场,先去淮北镇,再去冀省。
记录战士们抢险救灾的现场画面,采集过程中的感人故事。
想到陆进扬也在现场,温宁当即便接下了任务。
情况紧急,距离部队的车出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温宁来不及回家收拾,只能在医院找到秦兰,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便赶紧去跟大部队汇合。
去的路上,温宁路过友谊商店,想到之前陆进扬给的大白兔奶糖,再想到战士们救援起来肯定顾不上吃饭,甚至休息都是个问题,那体力怎么保障?还有这次去灾区不知道要待多久,她什么行李都没带,灾区重建至少都需要大半年时间,去现场买根本不可能。
犹豫了几秒,她走进商店,拿出陆进扬给她的钱夹,把糖票和糕点票全部翻出来,称了十几斤糖和糕点,又去卖女士服装的柜台,给自己买了两身内衣内裤、一身换洗的衬衫、长裤、两双袜子,再买了一双方便走路的胶鞋。
最后去杂货柜台买了个结实耐磨的双肩帆布包,把采购的东西全部装进去。
背着满满一包的东西,温宁跟大部队汇合,坐上车往淮北镇出发。
文工团。
宣传科办公室。
除了温宁,办公室内的其他人都在。
周芳才知道淮山拉练中途取消,原本要在那边准备歌舞节目的同志都回了单位。
她跟刘梅和苗苗说完这事儿,便见向兵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周科长,温同志回来了吗?”
向兵看到温宁跳河之后,便按照原定计划跟文工团的同事汇合,接下来等了一天的时间,都没在淮山见到温宁,他心道温宁肯定是凶多吉少,心中不由松了口气。想着死了也好,死人不会说话,他想要强暴温宁的事就不会暴露。
不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心头始终悬着块石头,所以回到文工团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来确认温宁回来没有。
周芳看他着急忙慌地神情,满脸疑惑地摇了摇头:“温宁没回来,她不是跟你一块儿去的淮山吗?回来也应该跟大部队一起,怎么,你没看见她?”
温宁临危受命,去救灾现场的事,梁团长还并没有来得及跟宣传科的领导打招呼,所以周芳并不知情,还以为温宁和文工团的同志们待在一块儿。
听到温宁还没回来,向兵心头的石头彻底落地,都过了两天了还没回来,看来真的如他所料,掉进河里淹死了。
向兵面上不动声色,还是一副焦急表情:“哎呀,周科长,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千万要稳住,温同志,可能是出事了!”
他这话一出,办公室内的三人齐齐愣住。
苗苗紧张地捂住肚子,刘梅放下手里的水杯,周芳则瞪大眼睛,拼命压抑着上翘的嘴角,问道:“小向,温宁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向兵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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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跟大部队的人汇合后,找了两个同志跟我一块去温同志消失的地方找,还是没找见人。我想着她会不会自己走丢又走回来了,没想到她到现在都没回来……对不起周科长,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向兵说完,一只手扶着额头,露出痛苦的表情。
周芳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只是算计想让温宁被向兵缠上,丢了清白,结果温宁人直接不见了。
周芳压抑住心头的喜悦,表面装出一副惊诧的表情:“那、那现在怎么办?我是不是得赶紧报公安?”
向兵道:“你是她的领导,这事你看怎么处理,如果公安同志需要我配合调查,随时来找我就行。”
说完事,向兵步伐沉重地走了。
办公室内的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苗苗和刘梅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前两天还在身边的同事,转眼就出事了,简直唏嘘。
周芳在脑子里把这事过了几秒后,起身往外走,这事她必须去报公安,该做的表面功夫她都得做好,不能在这个当口被人挑出错处。
周芳一路走,一路回想着向兵的话。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照向兵的风评,他不可能对温宁不感兴趣,何况他之前还特地来宣传科打听温宁,看到温宁的眼神就跟狼看到羊一样,没道理温宁去小树林的时候,他只在车上等着,他应该下车啊,应该跟在温宁身边,然后再……
该不会……向兵把温宁那什么的时候遭到激烈反抗,然后他直接下黑手把人给杀了吧?
那这样的话,这个向兵有点可怕啊。
想到这,周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过很快她又释然了,不管真相是什么,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她没必要去管向兵是不是杀人犯,就算是,那也是温宁自己运气不好,而且如果她站出来质疑温宁的死因,不就是赤裸裸地告诉别人,当初她明知道向兵是什么人,还故意把温宁送上向兵的车,她就是个帮凶吗?
所以这事儿,她只能装不知道。
向兵怎么说,她就怎么告诉公安。
就算公安要调查,也查不到她头上,只能去查向兵。
周芳报完公安,晚上回家就把这事儿告诉了侄女周怡。
周怡听到这个消息,果然一扫被关了十五天的坏心情,开心得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抑制不住地欢呼。
“太好了!小贱人终于遭报应了!”
“哈哈哈哈哈哈……”
“苍天有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到侄女周怡兴高采烈的模样,周芳也觉得胸口憋了许久的气就像漏气的气球一样,嗖地一下就释放出去。
她继续跟侄女道:“我跟你说,其实我怀疑温宁是被向兵给那个了,然后再杀人灭口。”
周芳把自己的推断详细说了一遍。
周怡倏然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事背后还有隐情,她继续分析道:“大姑你说得对,以我对那个小贱人的了解,她不可能莫名其妙就跑去跳河,如果是他杀,那她肯定死前被向兵毁了清白,如果是自杀,那也是清白丢了觉得没脸活下去,总之不管什么原因,她死前肯定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周芳狠狠点头:“对!就是这样!”
姑侄俩对视一眼,眼底都透着幸灾乐祸。
温宁跳河生死不明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在文工团传开了。
还越传越像模像样。
舞蹈队的女生宿舍里也在讨论这事儿。
“你们说这温同志也是,向兵那个人风评这么差,她还敢坐他的车,还单独出发,这不就是狼入虎口吗?”
“可不嘛,在路上肯定被向兵占便宜了。”
“岂止占便宜,说不定清白都毁了,要不也不会跳河自杀。”
“听说她刚考进文工团没多久,才上几天班就遇到这种事,太倒霉了。”
“不对啊,她不是刚上班嘛,向兵是怎么盯上她的?我记得向兵之前不一直在追那谁嘛。”
说话的人往芳芳的床铺扫了一眼。
芳芳此刻不在宿舍,而是跟好姐妹在宿舍天台。
芳芳一焦虑就喜欢用嘴咬指甲,她呸地一口将指甲残片吐出来,烦躁地说:“温宁要是不在了,向兵肯定又会回头追我,烦死了,好不容易用她转移了向兵的注意力,还没过两天消停日子,人就没了,哎……”
芳芳知道温宁出事后,第一反应就是担心自己是下一个温宁。
她实在被向兵缠烦了,缠怕了。
同伴拍拍她肩膀,安慰道:“你换个角度想,温宁不在,你跟陆队长不就有机会了嘛?你看,如果你跟陆队长处上对象,那个向兵还敢纠缠你吗?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跟陆队长硬碰硬啊!我听说陆队的爸是军区的大领导,比向兵爸牛多了。”
同伴这么一分析,芳芳果然不焦虑了,瞬间就觉得未来可期。
虽然少了个挡箭牌,但也少了个情敌。
至于消失的温宁,对不起了,谁让她长得太漂亮,被向兵那个变态惦记上了呢。
文工团传言满天飞的时候,温宁已经跟着部队的人来到淮北镇。
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山下的村庄被泥石流冲垮掩埋,不少村民被困泥沙之下,性命垂危,救援的战士们奋力挥动铁铲,将泥石挖开,救出被困的村民。
不过还是迟了,有不少人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另一批战士正争分夺秒地搭建救灾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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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工作有条不紊地开展。
温宁穿上雨靴,将相机挂在脖子上,便跟着同行的部队同志一起下车。
她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举着相机认真地拍摄,拍战士们奋力挥动铁铲的画面,拍雨水混着汗水从战士们坚毅的侧脸滑落的特写,捕捉着一幕幕令人动容的瞬间。
温宁完全投入到工作之中,暂时把陆进扬抛在了脑后。
等到天快黑了,她才有喘口气的机会,才想起来陆进扬。
她找人打听特飞队的休息帐篷在哪里。
谁知对方一听,惊讶地道:“特飞队?陆军战士们赶来支援后,特飞队就被派到冀省支援地震灾区了。”
温宁就说今天在附近的村子转了一圈,没见到陆进扬也没看到过孙长征,敢情他们已经出发去冀省了。
好在第二天,温宁也要去冀省。
在淮北镇凑活一夜后,温宁第二天就跟着同行部队的人一起出发去冀省灾区。
温宁属于空军文工团,同行的还有其他军种的文工团同志,他们也是被派过来拍摄采访的。
几人中除了温宁是新人,其他人至少都有好几年的工作经验。
昨天没休息好,大家路上都很疲惫,上车后全都倒头大睡,温宁也不例外,抱着相机,靠着车厢闭眼养神。
她眼睛虽然闭上了,但是脑子还是不受控制地活跃起来。
想着一会儿到了冀省,要先去找到空军部队驻扎的地方,因为她隶属空军文工团的,拍摄素材也主要集中在空军战士身上,虽然别的军种也可以拍。
又想着一会儿见了陆进扬要说什么,该什么表情,他看到她出现,会是什么反应?
一路上温宁脑子就跟放电影似的,各种思绪闪过。
车子终于进入冀省市区,尽管温宁从后世的新闻里见过地震后的场面,但此刻身处其中,还是难以形容心中的感受。
眼前是一片废墟,连高过1.5米的残墙都没有,路边遇难者的尸体小山似的堆在一起,走一步就能看到一座小山,多到数不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
身穿绿装的战士们在各处废墟忙碌着,扒出活人,抬走死尸。
工程兵开着翻斗车和挖掘机,搬运、填埋尸体。
还有战士负责将废旧的门窗拆除,用来搭建临建棚,安顿灾民。
医疗队也到位了,医生护士全力抢救着被救出来的幸存者。
距离地震刚过三天,正是黄金救援时间,所有人都顾不上吃饭,顾不上睡觉,不眠不休地救人,一个个蓬头垢面,累得呲牙咧嘴。
温宁赶紧拿出相机记录这些画面。
忽然脚边踩到什么,温宁低头一看,是个倒下的战士,累得饿得坚持不住直接躺在地上,气若游丝。
“同志,你怎么了?要我帮你叫医疗队的人过来吗?”
温宁蹲下身子,目光关切地望着地上人那张灰得辨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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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听到她的声音,干涸的嘴唇张了张,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温宁就说为什么他躺在地上没人管,原来是在休息,可他苍白的嘴唇虚弱地呼吸,明显就是累狠了,不行了。
放眼望去,这样躺在地上的战士还不少。全都是累狠了,根本顾不上走到部队的临建棚里休息,直接就往地上一趟,等缓过一口气,又继续起来扒废墟救人。
就为了跟老天爷抢人,多救一条命。
那一刻,温宁心酸到难以言语。
这就是军人。
在大灾大难面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人民撑起一片天,用自己的血和汗给人民筑起一座座坚固的城墙。
永远在国家需要他们的时候,人民需要他们的时候,冲在最前面。
他们值得被看见,被记录,被大家歌颂和尊重。
温宁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她梁团长派她来灾区的意义。
她会认真记录这次灾区之行,但现在,她想尽点自己的绵薄之力。
她取下肩膀的背包,将她在商店买的奶糖和糕点拿出来,分了一些给身边躺下的同志,还把自己的军用水壶也拿了出来:“同志,你这样休息也不是办法,还是要给身体补充能量,来,起来先喝点水,再吃点东西。”
温宁把东西放地上,然后伸手搀扶着对方坐起来,还替对方拿着水壶。
对方恍惚间以为自己是碰到了仙女,努力地睁大眼睛,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在看清温宁的脸后,确认一切都是真实的,真的有个仙女一样的女同志在关心他后,他忽然又坚决地摇头:“同志,我、我不喝,我身上脏,别把你水壶给弄脏了。”
这种时候哪还顾得上这个,温宁直接拧开瓶盖,给他倒了一杯水,喂到他嘴边:“快喝吧,再不喝水你都要脱水了。”
最后那同志受宠若惊地喝了一杯水。
温宁又给他剥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浓浓的奶味在唇边化开,他睁大眼睛,记住眼前仙女的模样:“同志,你是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
温宁冲他温柔地笑了笑:“我是空军文工团的,我叫温宁。”
温宁。
温暖,宁静,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漂亮。
那同志想着她的名字,下意识地咧开嘴,朝她露出质朴纯真的笑容。
温宁起身,对他道:“你们的命也是命,救人固然重要,但也不要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该休息的时候要休息,我要走了,蛋糕你记得吃,还有救人的时候可以在嘴里含一颗糖,随时补充能量。”
说完,温宁朝他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拎着剩下的奶糖和蛋糕,去给附近其他累倒的战士送温暖。
她自己只留了一点奶糖,是打算给陆进扬的。
其它的就都分给了附近救灾的战士。
这一下午,她唇红齿白,娇俏明媚的笑容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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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记得一个叫温宁的文工团女同志,长得漂亮,心地善良。
眼看天色渐渐黑下来,温宁结束了今天的工作,这才有时间去找陆进扬。
她很快打听到空军所在临建棚的位置,背着包找过去。
空军临建棚。
陆进扬正在给队员们开会。
刚刚接到紧急任务,此次地震的重灾区资县,由于信号受损,道路阻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传出过信息了,几乎是“震中孤岛”的存在。
所以组织派特飞队的队员进入资县,实地勘查受灾情况,将里面的信息传到外面来,为后面的救灾大部队提供有效数据和信息。
只是,进入资县的路被全部切断,他们要如何进去?
说到这个问题,陆进扬黑眸扫过队员们,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低沉到没有一丝温度:“这次,我们要在资县上方五千米的高空进行跳伞,降落到地面。”
“而且,这次跳伞,没有气象资料可以参考、地面没有标识,也没有指挥引导。”
听到这话,大家皆是一愣。
从五千米高空跳伞,附近还没有气象资料可以参考、地面也没有标识,甚至连指挥引导都没有,那跳下去,压根没有悬念,9成的几率是送死。
完全是自杀式行动。
陆进扬自然也知道这点,但这就是军人的责任和义务。
义不容辞。
陆进扬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拿出准备好的纸张,给每个人发了一张,黑眸缓缓扫过昔日并肩作战的队友们:“你们有什么想对家属说的话,都可以写在纸上。”
“凌晨五点,我们要出发赶赴临省的军用机场,然后从那里起飞。”
他话落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静可闻针落。
每个人望着眼前的纸笔,神色复杂。
陆进扬是队长,见没有人动笔,他率先提起纸笔,趴在桌上写起来。
他对父母和兄弟的话,早在加入特飞队的第一天就写在笔记本上。
笔记本放在家里书桌的抽屉里面,上了锁。
他现在唯一想写信的人,是温宁。
是刚刚才相爱,才初识情滋味,身体和心灵都渴望靠近的爱人。
他没想到两人刚在一起几天,就要面临生离死别。
他这次的任务,九死一生。
活着完成任务的希望非常渺茫。
他手指紧紧握住钢笔,力道大得几乎要把笔都握折了,但却迟迟落不下去。
想到那天晚上,身子发颤的模样,想到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恨不得融为一体的心情,陆进扬眸中闪动着痛苦隐忍的情绪。
如果早知道刚刚在一起就要被迫分开,他宁愿不要开始。
如果没有开始,他牺牲了,她就不会伤心难过。
可惜没有如果,只能说天意弄人,陆进扬胸腔起伏,艰难地吐出一口气,比起写一封冷冰冰的遗书,他想,要是在走之前能见她一面就好了。
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
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将她的模样,深深刻进心里。
其实已经在他心里了。
他只要一想到她,整颗心就被填得满满当当,就觉得幸福、喜悦、满足……
但见她最后一面的愿望,注定不会实现。
她应该已经回到京市,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陆进扬失落地扯了扯唇角,深吸口气,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宁”字,刚准备写下一个字,门外就有人撩开帘子进来,对他道:
“陆队,外面有人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有人找,陆进扬很快从生离死别的情绪中抽离,又恢复成那个冷厉严肃的陆队长。
他放下笔,起身往外面走。
外面的天空完全暗了下来,清幽的月光笼罩大地,灾区还没恢复供电,比起棚内的亮堂,棚外门口的立柱上只挂了一盏老式煤油灯,灯光昏黄,只能照亮周围一米范围。
“陆进扬!”
视线从明亮过渡到昏暗,陆进扬还没适应,便听到一道娇软夹杂着激动的声音,然后怀里扑进一团香软。
温宁累了一天,乍一见到人,便兴奋得什么也不顾地扑了过去,扑进他怀里,细细的胳膊圈住他的腰身,脸蛋枕在他结实坚硬的胸膛,动作自然得好像做过无数次一样。
陆进扬黑色瞳仁骤然收缩,下一秒,他抬起大手,手掌轻轻地放在她的后背,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地抚了一下,像是在确认,这是不是梦。
因为他梦到过她太多次。
他怕此刻也是在做梦。
“陆进扬,我来找你了,这几天你想我没有呀?”
温宁声音甜丝丝的,她恋爱起来就是这样,忍不住撒娇,嘴还甜得要命。
听着熟悉的声音,感受着怀里真实温热的体温,陆进扬才确认,温宁是真的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放在她后背的大手不再轻轻地触碰,而是胳膊一寸寸收紧,将她整个人紧紧搂进怀里,微垂着头,下巴枕在她的发顶,喉结滚动,声音磁性沙哑:“宁宁。”
“你怎么来了?”
温宁从他怀里扬起小脑袋,露出白皙娇嫩的小脸,杏眸一眨一眨地望着他:“领导派我过来拍摄战士们救援的素材,我昨天在淮北镇,今天早上才到的冀省,没想到这边灾情这么严重,战士们都累得顾不上吃饭。”
陆进扬听她说着话,情不自禁地屈起手指,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累不累?吃东西没有?”
比起战士们救援的那种劳累程度,温宁觉得自己已经很轻松了:“我不累,不过没什么胃口,今天吃了几块鸡蛋糕。”
说起鸡蛋糕,温宁眼睛一亮,急忙推开陆进扬,拾起地上的背包开始往外掏,一边掏一边兴奋地道:“对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本来买了不少,没想到战士们在这边都吃不饱饭,我就分了一些给他们,这是给你留的。”
温宁翻出给陆进扬留的一小包奶糖和鸡蛋糕。
奶糖有十颗,鸡蛋糕有五个,东西确实不多,就够陆进扬一个人的量,连孙长征她都没顾上留,因为实在是不够分。
两个人在临建棚前说话,周围不时也有走动的人往两人身上瞥。
虽然这里没人认识温宁,但陆进扬还是顾忌她的名声,牵住她往附近他住的帐篷走:“跟我来这边。”
温宁乖乖地任由他牵着。
陆进扬住的帐篷还跟他拉练时候在野外住的一样,是单人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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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离开会的临建棚有些距离,此刻特飞队的队员都在临建棚里,帐篷区根本没人。
陆进扬拉着温宁进了帐篷,刚一进去,他就一改刚才在外面的高冷克制,眸底暗色翻涌,捧住她的脸颊,精准无误地覆上她的唇瓣。
他呼吸沉沉,力道又重又急,好似一头急需安抚地猛兽。
“唔。”她扬起小脸配合他,手臂自然而然地圈住他的脖颈。
感受到她的回应,陆进扬浑身紧绷得厉害,唇齿间的力道更加激烈,翻身将她压下,吻从她的红唇移到耳后,再一路在她细白的脖颈出辗转,大手从她衣摆探入。
他手心的滚烫让她一阵颤栗,弓起身子,红唇微张,情不自禁地发出声音。
陆进扬全身变得像钢铁一样,青筋鼓鼓,太阳穴突突地跳,要爆炸了。
但想到什么,他又克制住。
又继续亲她的唇瓣。
从急促到温柔,他薄唇退开,抬手捧着她的脸,借着月色,黑眸深深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得仿佛藏了一片汪洋,然后又情不自禁地低头轻啄她漂亮的眉眼、俏挺的鼻尖……,反反复复,动作爱怜。
“怎么了?”温宁好似看出他有点不对劲,出声询问。
“没事。”陆进扬抿了抿唇,终究是没有告诉她任务的事。
温宁伸手捏住他的两只耳朵,指尖轻重适宜地给他揉捏:“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我帮你放松一下,我技术很好的。”
陆进扬就任她这么捏啊揉的,也不说说话,就这么宠溺地看着她,把她此刻娇俏妩媚的样子都记在心里。
两个人就这么搂着抱着,时不时你摸摸我的脸,我捏捏你的下巴,再唇对唇轻啄一下,借着月色描绘对方的眉眼轮廓,感觉怎么都爱不够。
温存了小半天,陆进扬不得不走了,才不舍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先在这休息,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走前还从包里拿了件衣服,给她搭了个小枕头,让她枕着。
温宁乖巧地嗯了声,趴在小枕头上,朝他挥挥手。
陆进扬起身走出帐篷。
回到临建棚,其他队友已经写好了给家人的信,陆进扬之前是千言万语不知道该如何下笔,这次他拿出笔,很快在纸上写下四个字:“等我回来。”
力透纸背。
为了她,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温宁醒过来的时候,陆进扬已经出发了。
她看着枕头边留下的一页信纸,上面简单的四个字,红唇情不自禁地扬了扬,那种甜蜜感从心口不断冒出来。
只当他是去执行普通任务了。
正好她也有事要忙,那就等着他凯旋归来。
……
京市
蒋瑞的判决下来了,要去边疆农场改造十五年。
蒋老太太本来就还没出院,听到判决结果的时候,直接血压狂飙,当场中风偏瘫了。医生说老太太余下的时间,只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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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要劳改,老伴儿中风偏瘫,给蒋老爷子刺激得心脏病发作,送到急救室抢救。
蒋大帽本来就是老头老太太手里捧着嘴里含着长大的,自私自利到极致,让他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想都不要想,加上媳妇儿孙长美还在因为儿子的事跟他闹,说要去公安局门口喊冤,而且不是嘴上说说,这回是真准备去,锣鼓都准备好了,准备学古代人去衙门口击鼓鸣冤,逼得蒋大帽当即跟她动手,把她给揍了一顿,揍得下不来床。
生怕孙长美这么一闹,把周家给得罪死了,更把妹妹蒋静给得罪了,他的工作、吃的喝的穿的住的,样样都是靠妹妹,要是两家撕破脸,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他才不愿意呢,儿子只是劳改,又不是死了,他的生活还得继续啊!
只是媳妇儿下不来床就没办法去医院照顾老头老太太,所以蒋大帽赶紧一个电话把妹妹蒋静给摇过来。
蒋静也是个“爱丁堡”,从小被父母给洗脑了,把蒋大帽和蒋瑞都当成全家的宝贝,在婆家有什么好的都往娘家掏,帮衬补贴大哥和大侄子,想着只要娘家有男人在,婆家就不敢欺负她。
蒋大帽只是稍微诉了下苦,在她面前双手抓着自个儿头发,表情痛苦地说过不下去了,日子太难了,妻离子散,爸妈又病卧在床,他还要上班不然全家喝西北风去。
蒋静心疼了,内疚了,赶紧屁颠屁颠跑医院伺候亲爹妈,还给大哥家送了一笔钱,当成是蒋瑞顶替周怡去劳改的补偿。
只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蒋静跑医院照顾了几天就熬不住了,白天上班,下班了还得端屎端尿的照顾,连口气儿都喘不匀。
加上婆家和丈夫都开始有怨言,说她下班以后人都见不着,成天不着家。
夜深人静,蒋静回家躺在床上,累得洗漱都没力气,回头一想,她遭这些罪,是谁害的?
归根结底是谁造成的?
就是陆家半路收养那个干女儿,温宁!
但是,温宁不是掉河里失踪了嘛,说不定死都死了,尸体都凉透了,既然她死了,那不如……
蒋静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第二天一早拎着东西就去陆家找秦兰。
结果扑了个空。
蒋静只好拿着东西去医院堵人。
“阿兰!”
蒋静脸上挤出笑容,走到秦兰身边,下意识亲热地挽上她的手臂。
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两个人上次因为蒋瑞的事不欢而散,但秦兰还是忍着没把自己胳膊从蒋静手里抽出来。
“有什么事吗?”秦兰刚到医院换好白大褂,看到她,开口见山地问。
蒋静故作关心地问:“阿兰,你们家小温找到了没有?我听说她在去淮山的路上掉河里失踪了!”
什么?秦兰一脸震惊:“小温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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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静看她意外的表情,吃惊道:“你不知道啊?就六天前呀,她们文工团去淮山拉练,温宁还没到淮山就失踪了,我大姑子知道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报公安了,怎么这事儿公安没通知你们呀?”
这几天灾情严重,秦兰和陆振国都忙得脚不沾地,陆振国已经去灾区指挥救援工作去了,她这两天手术连轴转,加上跟同事换班,连值了几个夜班,还真没听说这事。
不过,秦兰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对呀,六天前失踪,可大前天她还在医院看到小温,当时小温跟梁团在一块儿,临危受命,被派去冀省了呀!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为什么会传小温落水失踪?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秦兰,这里头有点猫腻。
她面上不动声色地道:“我这几天值夜班,没回家,振国又去外地了,家里的事还真没过问。”
蒋静没多想,直接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秦兰,但是省去了向兵这人的情况,只提了下名字。
说完情况,不等秦兰有反应,她又趁热打铁地道:“阿兰,上次我来替瑞瑞求情,让温宁放过他,你说怕原谅瑞瑞让小温受委屈,现在小温人都不在了,要不,你就点头放瑞瑞一马,行吗?”
“我真的是实在没办法才厚着脸皮再来找你,你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的什么日子,就因为瑞瑞要去劳改,我妈都偏瘫了,我爸心脏病复发,我嫂子病倒了,我哥又要上班,哪里伺候得过来三个人,全家上下全指望我一个人,我天天上班伺候人,下班还要伺候人,一晚上就睡几个小时,我都不知道我能撑多久,说不定哪天我也眼一闭,脚一蹬,给累死了。”
蒋静还是一惯的路数,拉着秦兰大吐苦水,一脸心力交瘁下一秒就要猝死的表情。
秦兰看清了她是什么人,自然是不吃她这套了,现在心里想的都是温宁,想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自己跑去跳河,除非是遇到什么事,或者被人逼的,那个跟她一路去淮山的同事向兵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是他欺负温宁了?
不行,得好好找人打听一下这个向兵。
蒋静见秦兰若有所思的模样,胳膊肘轻轻推了推她,不耐地催促:“阿兰,行不行你说句话呀,还有几天瑞瑞就要去边疆农场了,不能再拖了。”
秦兰回过神,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先问:“那个向兵在文工团风评怎么样?”
蒋静着急给侄子求情,把大姑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跟人提到向兵具体情况的事儿抛到了脑后,秦兰一问,她就赶紧回道:“向兵这个人风评可不好,虽然不是正式编制,但没少嚯嚯女同志,跟个变态似的,盯上谁就不撒手,直到把人姑娘给嚯嚯了……”
蒋静说起这些嘴就没个把门的,把大姑子周芳跟她说过的八卦,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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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越听脸色越沉。
蒋静又把话题转回来:“阿兰,瑞瑞的事你看……”
秦兰这次没有避而不答,态度坚决地道:“抱歉,蒋瑞的事,我不是当事人,我没有资格和权利说原不原谅他,何况他确实触犯了法律,应当接受惩罚。”
蒋静没想到自己说破嘴皮子,两次找秦兰求情,还是这样的结果,她又气又急,慌不择言地道:“怎么就不能原谅蒋瑞了?那向兵还欺负温宁呢,那你怎么不让公安把向兵抓起来?!”
“你怎么知道向兵欺负温宁?”秦兰垮下脸,反问。
蒋静呵了一声,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她跟向兵单独坐一个车去淮山,在路上孤男寡女,向兵又是个色批变态,用脚趾头也知道如果不是他欺负温宁,温宁怎么会跳河?肯定是丢了清白没脸活着了呗!”
医院谁不知道两人是手帕交,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从没见两人红过脸,现在忽然看到蒋静冲秦兰嚷嚷,大家的八卦心立刻就被吊了起来,尖着耳朵听,偷偷用余光瞥。
蒋静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朝大家嚷嚷:“你们都来评评理,秦医生的干女儿温宁被人强b了,她不追究强j犯的错,我侄子蒋瑞只是用自行车撞了下温宁,她就要送他去劳改十五年,你们觉得有这样的道理吗?天理何在?”
一个女同志被强b,有的人除了觉得可怜,转头又会嫌弃她身子脏了。
这就是人性。
军区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大部分都互相认识,蒋静这么一嚷嚷,温宁的名声从此就毁了,以后在大院走哪儿都会有人指指点点,还会影响找对象。
秦兰第一次被气到哆嗦,冷声对着蒋静呵斥:“你别瞎说,我们家小温根本什么事儿都没有,她失踪是因为她早就被领导派去冀省灾区了!”
蒋静不信:“呵,我大姑子就是她的领导,可没派她去冀省!”
“蒋姐,我可以给秦医生作证,前几天温宁同志来医院找秦医生,说马上要出发去冀省。”护士小陶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替秦兰说话。
蒋静剜了她一眼,声音尖利地说:“谁不知道你是秦医生手下的护士,你当然帮着她撒谎。”
“够了!”
“都给我回各自科室去!”
副院长正好经过,就听到蒋静在这吵吵,冀省地震那么严重,正是需要医疗援助的时候,一个个的还有心思在这儿吵架。
秦兰没再搭理蒋静,双手插回白大褂的兜里,转头往自己科室走。
蒋静也拎着东西要走,副院长叫住她:“蒋护长,你等等。”
“院长。”蒋静停下脚步,回头,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
副院长背着手,面容严肃地朝她道:“你收拾一下,下午跟我们院的医疗支援队一起出发去冀省。”
“啊?”蒋静傻眼了。
她要走了,蒋家一家子人怎么办?
“怎么,你不愿意去?”副院长语气轻描淡写地反问,又说,“你们科室的护士长马上要退下来了,等这次冀省支援回来,医院领导就要开表彰会,到时候各科室都有人事变动。”
没有谁不想往上升迁。
从护士到护士长,不仅职称高了一级,津贴福利也跟着涨。
蒋静自然舍不得放过这个机会,一咬牙一跺脚道:“院长,我愿意去!”
……
冀省灾区。
自从陆进扬走后,温宁在这边又待了五天,中间她去特飞队的临建棚转了好几次,都没等到陆进扬回来。
终于忍不住找人打听道:“同志,我想问问,陆队长什么时候回来呀?”
小张是特飞队后勤部的同志,这几天看到几次温宁在这儿出现,没想到是找陆队的,出于谨慎,他还是确认道:“同志,你跟陆队是什么关系?”
温宁:“我是他妹妹。”
她本来想说是对象,但是她记得好像听人提过,飞行员处对象都要打报告,她不知道陆进扬报告了没有,怕给他惹麻烦,就说只说是妹妹。
原来是陆队的妹妹,小张点点头,表情一下变得有些难言起来:“同志,你不知道啊,陆队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同志,你不知道啊,陆队他这次要执行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
小张把任务的难度和危险度详细地告诉了温宁,他不怕透露这次的任务内容,因为特飞队为国家做出的牺牲,应该被大家知道。
听完小张说的话,温宁脑子嗡地一声,眼睛瞬间失焦,看不见听不见,整个人都是懵的。
即使是专业的跳伞运动员,也要在确保地勤、空勤、空管、气象、塔台等各项保障到位后,才敢往下跳。
陆进扬他们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凭一腔爱国热血从5千米的高空跳下来?
简直就是自杀式的任务!
两个人刚刚才展开热恋,正是甜蜜蜜的时候,却突然得知没两天对象就会死,这一刻,温宁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就好像大冬天忽然兜头淋下来一盆冰水。
又好像正得意兴奋的时候,后脑勺被人偷袭了一棍子。
那种感觉——
难过夹带陌生的感觉有一些
明明不是下雨天
却淋湿双眼
与你有关的泪点
……
沉默了好一会儿,温宁才渐渐从那种难过中缓过神来。
她仔细回想原书剧情,原书里面没有写到地震的剧情,也可能发生了地震,只是跟剧情没什么关联,所以作者没提。
不过原书里,在这个时间点,陆进扬受到过一次大表彰,不仅军功记了一等功,还得到了一笔奖金,当时陆家为了庆祝,还特别组织了一次家庭聚餐,邀请亲戚过来吃饭。
这么对应来看,陆进扬很可能就是在执行这次危险任务的时候,立下了一等功。
关键他是主角之一,主角怎么可能会死呢?
对,就是这样,陆进扬肯定不会有事,一定会平安回来!
想通之后,温宁揪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打起精神努力投入到工作中。
前几天温宁听说京市要派过来一支医疗支援队,算算时间,昨天下午就应该到了,温宁拿好相机,准备过去拍些医护人员救治伤员的照片。
“温同志,又来拍照片呢!”
“温同志,你来啦!”
“温同志好!”
一走进医疗临建棚就有不少人跟温宁打招呼。
温宁脖子上挂着相机,弯着唇角,一一回应跟她打招呼的人。
这段时间她已经在这片混了个脸熟,不拍照片的时候还会帮着安抚被救出来的小朋友,帮他们做心理疏导,安抚他们受伤的心灵。
她长得漂亮,轻声细语的安慰人,还笑容甜甜地鼓励大家重新树立对生活的期望,在这种身心受创的时刻,很难有人抵抗得住这样的温暖。
所以一看到她,本来躺病床上的人都主动跟她招呼。
临建棚不停有新的病人送进来。
穿着印有“空总医院”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温宁举起相机,咔嚓记录下这一刻的画面。
“怎么是你?!”
一道尖利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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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不是跳河淹死了吗?怎么在这里?”蒋静双眼放大,见鬼一般地瞪着温宁,随之眸中闪过浓浓的失望,这小贱人居然真的还活着!命还真大!
温宁没错过蒋静眼底那抹失望,稍微一分析便明白过来,怕是向兵回去告诉周芳她跳河了,周家人就以为她淹死了。
呵,恐怕周家人都高兴坏了吧。
可惜她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温宁红唇微勾,用很有礼貌的语气道:“谢谢蒋阿姨关心,我福大命大,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里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温宁不想跟讨厌的人过多纠缠,说完便绕开蒋静,举着相机去拍其他的医生护士。
蒋静这段时间正因为侄子被判劳改的事儿恨温宁恨得要死,眼见她毫发无损的在这儿晃悠,自己的侄子却要被押送到边疆农场劳改十五年,心里那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蒋静眼神怨毒地盯着温宁的背影,指甲深深攥进掌心,后槽牙都差点要咬碎的程度。
“蒋护士,请你清楚自己的职责,你是来救援的,不是来发呆的!你看看那边张医生和王医生都忙成什么样了!刚才那两个做完截肢手术的病人情况怎么样了?术后检查记录你填了没有?”
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救援队的负责人转头看到蒋静木头一样杵在原地,眼里没活一样,忍不住走过来厉声训她。
蒋静回过神,辩解道:“组长,你这话就冤枉我了,刚才我嘴皮子都磨破了,那两个病人一直拒绝配合检查,体温也不量,给的消炎药也不吃,我是护士又不是神,病人不配合,你也不能怪我没尽到职责啊!”
“呐,你看,就是那边12床和13床那两个”,蒋静抬手往病床所在的方向指了指,组长跟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结果就见温宁站在两个人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两个蒋静怎么劝都不愿意配合治疗,一心求死的病人,主动接过温宁递过去的水银温度计,塞到了腋下,然后打开医生开的纸药包,把里面的药倒出来都吃下去了。
蒋静磨破嘴皮都做不到的事,温宁面带笑容地说了几句话就办到了。
“蒋护士,你不是说病人不配合吗?我怎么看人家配合得挺积极的?”组长轻飘飘地瞥了蒋静一眼。
蒋静一张脸瞬间像被人抽了好几个大嘴巴子,火辣辣的红,她不甘心地道:“这些男病人净会看人下菜碟,都截肢了还想着要漂亮女同志伺候!”
组长也是男的。
瞧着蒋静那咬牙切齿地模样,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有些事还是要从自身找原因,不是我说你蒋护士,你成天给病人摆脸子,病人愿意配合你才怪!你看看那个女同志,笑眯眯、温声细语的跟病人说话,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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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长双手往白大褂两边的口袋里一插,转身走了,想着回去后可得跟院长好好反应一下蒋静在灾区救援里面的表现。
蒋静本来心里就憋着气,现在还被领导给批了一顿,脸色更加难看,活像死了三天的带鱼。
不远处,温宁跟几个病人有说有笑的画面,深深刺痛了蒋静的眼睛,她冷哼一声,抬脚走过去。
“这里是病房,你拿着个相机到处拍,走哪儿喧哗到哪儿,严重影响病患的休息,请你立刻出去,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
温宁刚才就瞥到蒋静好像挨训了,此刻听她那没事儿找事儿的语气,心道果然猜中了。
温宁不紧不慢地放下相机:“蒋护士,拍照也是我的工作,你有任何意见,可以找我的领导,文工团梁团长反映。”
温宁话音刚落,旁边几床的病人就纷纷开口支持她:“温同志没影响我们休息,我们已经休息够了,现在也睡不着。”
“对,我们就乐意跟温同志说话聊天!乐意听她的声音,一看到她心情都好了!”
“要不是温同志天天不厌其烦地过来开导我,劝我往前看,我早都不想活了!”
大家都帮着温宁说话,蒋静气得眼歪嘴斜,胸口起伏。
这帮病人怎么没被震死算了!
可是蒋静刚被领导警告过,不敢拿病人开刀,只能柿子挑软的捏,朝温宁翻了个白眼,语气极尽讽刺地说:“呵,难怪你被人强b丢了清白还能笑着面对,原来是心态好呀!是我的话早就跳河自尽了,哪还有心情来这里安慰别人,呵呵,丢人现眼!”
她这话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刚才还帮着温宁说话的病人们一下瞪大眼睛,惊讶又同情地望着温宁。
没想到小太阳一样的温同志,背后居然遭受过羞辱。
温宁冷冷地看着蒋静,直接把两人之间的事挑破:“你怎么不告诉大家,你女儿为了阻止我参加单位的考试,指使你侄子骑车撞我的事呢?公安把你侄子抓走劳改十五年,你记恨在心,就在这里造谣我被人强,想毁我清白。”
听到这话,周围的病患表情又是齐齐一震。
什么?
原来蒋护士和温同志之间还有这样的纠葛?
怪不得蒋护士要当众造谣温同志被那啥呢,太缺德了。
众人鄙夷地看向蒋静,对她拿女同志的清白来造谣很是反感,潮水般的指责涌向她:
“蒋护士,你怎么能拿别人的清白造谣,也太缺德了!”
“是啊,你自己侄子犯法,抓去劳改是应该的,温同志还是受害者呢,你不给人家赔礼道歉,还反过来污蔑人家的清白,这是一个白衣天使能干出来的事吗?”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女儿和侄子都这么坏,可见你人也不怎么样,你这样的人还当护士,哪个病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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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样的人就不适合当护士!我劝你赶紧脱了这身制服吧,你不配当白衣天使,你丫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女魔头!”
听到大家的指责,蒋静脸色难看得像死了三天没埋一样,她不敢跟病人吵架,只能嘴角微撇、俯看蝼蚁一样轻蔑地看着这些指责她的人。
这表情让旁边有几个病人格外受刺激,因为昨天蒋静就是这样看他们的,顿时忍不了地站出来将自己受的气公之于众:
“我说呢,昨天我疼得受不了,让蒋护士给我吃颗止疼药,她说药没了,还给我甩脸子。结果转头隔几个病床的同志问她要,她就给了,我当时还纳闷,怎么还看人下菜碟,我左思右想才明白,原来是她刚来那天给我打针半天没找到血管,把我给扎疼了,我抱怨了一句,没想到她就记恨在心了。”
“来了两天,其他几个护士都对病人挺有耐心的,有什么问题都会马上解答,就她天天挎着一张脸,干什么都不耐烦的样子,说话也不耐烦。我们本来失去亲人,失去家园心情就不好,还得天天看她的脸色,真是受够了!”
“……”
听完几个病人的控诉,大家都觉得蒋静不配当护士,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忽然就有声音喊起来:“我们要跟上面反应,这样的人就不该留在救援队伍!”
振臂一呼。
十几个病人出声支持:
“蒋静护士滚出医疗救援队!”
“对!滚出去!”
这么大的动静,音量穿透整个临建棚,医疗救援小组的领导闻声匆匆赶了过来。
正是刚才警告蒋静的组长。
“我是蒋护士的领导,大家对蒋静护士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反应。”
病人们七嘴八舌开始告蒋静的状。
组长越听脸色越沉,完全相信这些事是蒋静能够做出来的。
因为她在医院的风评就不好,曾经跟病人家属吵架,还吵到过院长办公室,院长出面调解。
学历不行,不是专门卫校或者医学院毕业的,靠走后门进的医院。
业务能力更不行,经常丢三落四,有一次科室缺人,主刀医生让她跟着进去当助手,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检查好手术器械和材料,没想到她还是把棉球给落病人体内了,最后人家伤口感染来医院拆线检查,才发现是棉球落里头了。
要不说她上班这么多年,还是个底层护士呢。
调她去别的部门她还不愿意,非得当护士,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要不是仗着她丈夫周家那边有点权利,医院早就开除她了。
“大家反应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我会如实汇报院长,对蒋静护士做出严厉处罚。”
组长安抚完病患们的情绪,紧接着就黑着脸把蒋静叫走。
蒋静那个气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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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该把罪魁祸首温宁给切碎!
要不是温宁鼓动这些病人,就凭他们一个个病殃殃的,怎么敢站出来挑事儿!
蒋静咬牙切齿地跟在组长后面。
等走到救援组临时搭建的办公室,组长停下脚步,板着脸转头道:“看来你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前脚刚跟你说对病人要有耐心,后脚你就和病人吵起来,你是对病人有意见还是对我有意见?”
“你晚上跟着运输重症伤患的车回京市,这里不需要你!”
手术室是临时搭建的,条件非常简陋,只能做些基础的外科手术,如果有重症伤患,还是运送往附近城市的医院进行治疗。
“组长,我不能回去!我来都来了,凭什么赶我走啊?”一听要让自己走,蒋静不乐意了,她来都来了,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整个医院的同事怎么看她?关键是,她这次奔着立功来的,还想着等参加完救援,回去就能凭借在这儿的表现当上护士长。
天知道她有多想当护士长,秦兰都是副主任医生了,马上就升主任医生了,在医院的地位和待遇甩她好几条街,明明两人前后脚进的医院,秦兰凭什么能高升?她就只能停在护士的位置?
秦兰的男人也比她男人高一级,官高一级压死人,凭什么她就事事要被秦兰比下去?
蒋静不甘心!
“组长,那些病人都是被温宁给撺掇的,他们就是偏帮温宁,故意扭曲事实来诬赖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根本没做那些事,而且一天天那么累,谁能天天保持笑脸啊?我是护士,又不是窑子里卖笑的!”
组长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根本没有意识到错误,还搁这儿各种找借口呢:“行了蒋静,你有什么冤你回去跟院长申诉去,反正我的救援队里面不能要你!你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吧!”
说完组长就匆匆走了,不想再听她狡辩一句,忙的脚不沾地还要回头处理她这些破事,简直烦透了!
蒋静当晚被组长强行送上了医疗队的车。
温宁在灾区的工作也差不多到收尾的阶段,救援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是灾后的重建工作。
温宁还想继续等着陆进扬的消息,可是工作还得继续,她只好跟着大部队的返回京市。
没想到她回到陆家当天,便收到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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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振国在冀省没回来,秦兰加入了第二批赴冀省的医疗支援队,也往冀省去了。
陆耀看到全家都在为灾区人民奔忙,也想出份力,便和家属院几个干部子弟商量,上附近的家属院募集爱心款,然后捐给红十字会。
温宁回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孙长征打过来的。
电话那头断断续续传来杂音,听起来信号不是很好。
“喂喂,嫂子,能听见吗?喂?”
“我跟你说个事。”
孙长征是跟陆进扬一起出的任务,现在孙长征给她打电话,该不会是……心中闪过不详的预感,温宁心脏在那一瞬间,好似暂停跳动了般。
缓了几秒,她才深吸一口气,攥着听筒的手指用力:“我能听见,你说吧。”
孙长征那头的声音传过来:“嫂子,我们的任务圆满完成,陆队让我转告你,安心等他回来,他现在还有些收尾工作,暂时不能离开资县。”
陆进扬要留在资县跟领导汇报情况,孙长征和几个队员先返回冀省,资县信号被毁,打不了电话,陆进扬便托他回来之后给温宁打个电话报平安。
听到这话,温宁刚刚几乎停跳的心才又活蹦乱跳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还以为孙长征是来告诉她噩耗的,一般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男主出任务牺牲,男主战友打电话通知家属。
还好是场虚惊,温宁没拿听筒的那只手抚了抚自己胸口,对电话那头道:“我知道了孙同志,谢谢你告诉我。”
孙长征那头依然嘈杂:“别客气嫂子,这边信号不好,我挂了啊!”
温宁也跟着挂了电话。
“小温,谁打的电话,没出什么事儿吧?”张婶在厨房给温宁煮面,听到她接了个电话,从厨房探出头询问道。
现在冀省大地震的事儿在京市人人皆知,陆家全家就有三个去了冀省,张婶自然是担心,生怕出什么事儿。
温宁还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陆家人她和陆进扬处对象的事,只能跟张婶扯了个谎:“没事儿,是我单位同事打过来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张婶拿着筷子把锅里的面条往瓷碗里挑,感叹道:“哎呀,你们单位也真是,你才刚从灾区回来,热饭都没吃上一口就催你去上班,周扒皮都没你们领导会剥削。”
“来,快坐下吃面。”张婶往大瓷碗里撒了一点葱花,然后把碗端到饭桌上。
温宁走到饭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凑近冒着热气的面条碗闻了闻,唇边两个酒窝浅浅浮动:“还是婶子心疼我,这面可太香了!”
她拿起筷子,胃口大开,夹了几根面条,红嘴唇撅起来吹了几下,然后小心地将面条咬进嘴里。
细嚼慢咽。
然后再夹几根面条继续吃。
即使是在灾区挨了一段时间的饿,每天不是窝头就是野菜馍馍,温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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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在旁边瞧着,心里直感叹,哎哟这丫头的脸蛋怎么就长得这么俊呢,唇红齿白,眉眼如画,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吃东西的模样儿也可人疼,跟小猫似的,谁见了不喜欢啊?也不知道哪个祖坟冒青烟的男同志能娶到这样一个娇娇媳。
“小温,婶子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你大哥这人怎么样?要是跟你处对象的话,你愿意不?”
张婶眨了眨眼睛,盯着温宁问道。
肥水不流外人田,陆进扬是张婶带大的,张婶心里早把他当半个儿子一样看,就想撮合两人。
听到张婶这话,温宁还来不及咽下嘴里的面条,便咳咳地咳了起来,她完全没想到张婶会忽然问这个问题,还有就是她心虚,非常心虚。
跟陆进扬处对象的事,她暂时没想过要告诉陆家人。
毕竟两个人才刚在一起,万一以后有什么事闹掰了,她还怎么面对陆家人,怎么相处?
还有就是万一陆伯伯和秦阿姨不同意她和陆进扬处对象,那就尴尬了。
所以温宁暂时不想说。
但张婶还固执地望着她,等着她回答。
温宁只好模棱两可地说:“大哥挺好的,不过张婶,处对象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张婶,我吃完了,我去洗碗。”
温宁怕张婶还要继续这个话题,赶紧端着碗去了厨房。
张婶追在她后面,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碗:“哎呀小温,我来洗我来洗,你刚回家,赶紧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说话间,张婶已经拧开了水龙头。
温宁只好道了声谢谢,上楼拿衣服准备洗澡。
……
温宁回京市刚好赶上周末,她在家休息了两天,中途顺便去照相馆把这次灾区拍摄的照片都洗了出来。
文工团在照相馆那里挂账,不用温宁自己掏钱。
想着反正都要洗照片,她又把上次拍的陆耀和陆进扬的写真也拿去洗了,这些是她自己掏钱,洗一张照片一毛五,她一共花了一块五毛钱。
其中有八张照片是陆耀的,只有两张是陆进扬的。
温宁把两人的照片分开装到信封里,再拿上工作拍的照片,离开照相馆。
周一上班。
温宁没有先去宣传科,而是去了梁团长办公室,汇报工作。
“梁团长,这是我做的宣传计划。”
温宁将做好的册子双手递过去。
她周末在家把这次灾区拍摄的照片根据时间线分类整理好,值得重点宣传的人物和事件写成稿件,描述形象生动,语言极富感染力,让没去现场的人都仿佛身临其境般看见当时战士们团结一致,挥汗如雨,跟死神赛跑救人的感人场景。
“小温,不错、不错,非常不错!”梁团长看完温宁总结的宣传计划,嘴角上扬,赞赏的笑容控制都控制不住。
是个搞宣传的好苗子!
他要的就是这些救灾现场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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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说了一步,没想到温宁马上就领悟到他背后的意思,把后面二三四五步全部都做好了。
“这样小温,你去印刷厂把你这份材料印五份,过几天我要去军区开会,正好把你这份材料带过去给军区的领导们看看。”
文工团归梁团长管,但梁团长上面还有军区的大领导,文工团宣传科也是为整个首都军区的宣传工作来服务。
梁团长一说,温宁马上就从身上掏出一个工作本开始认真记,记下来后还会顺着梁团长的话提两个问题,以便能更准确地执行领导布置的任务。
这是温宁以前在学校经常跟领导们打交道之后,建立起来的习惯,而且她爸妈就是企业高管,经常在家讨论职场斗争和御下之道,连带着她也耳濡目染。
既然老领导们就吃这套,喜欢年轻人听话又认真,把领导的话放心上,唯领导命是从的模样,温宁当然要投其所好。
因为这样她才能在宣传科站稳脚跟。
不然她在周芳手底下干活,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她得抓住机会,让大领导看到她的能力。
果然她这一番动作,梁团长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看着她的目光也更慈祥。
以前梁团长没升上去的时候,也爱把领导布置的任务用小本本认真记下来,也会问问题,现在当上领导,再看到这样跟自己工作习惯似曾相识的下属,立刻好感倍增。
“小温,你的工作态度我很欣赏。”梁团长直接夸赞。
温宁谦逊的笑笑:“谢谢梁团长的肯定,也谢谢梁团长给我这次学习的机会,以后我会继续努力,在自己的岗位发光发热,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
这话从其他人嘴巴里说出来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句,但梁团长先是感受到了温宁实打实的工作能力,又亲眼见到她对待工作的态度,最后再听温宁这么说一句,梁团长心里就觉得特别舒服,像说到了他心坎上一样。
想着过会儿见到宣传科的王科长,一定要好好表扬一下温宁。
哦对,“小温同志,过两天正好有一次评选先进的机会,你去找你们周副科长拿一张申请表,填好后直接交到党委办公室。”
每半年要评一次先进,一共有十个名额,都是在近半年工作表现特别出众的,评上先进不仅是个荣誉,还有实打实的奖金,每人奖励二十块钱。
温宁听苗苗提过评先进的事,因为有奖金,大家竞争还挺激烈的。
“梁团长,我才刚来文工团不到一个月,参加这个先进评选,会不会对这半年一直努力工作的同志不公平呀?”
一般人听到评先进,早就迫不及待了,温宁却还想着公平的事,梁团长一时又觉得她身上多了条“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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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团长都这么说了,温宁也就没推脱,大大方方地道:“谢谢领导认可!您先忙,我回去工作了。”
……
温宁从梁团长办公室出来,一路往宣传科走。
路上只要碰到有人,对方准会在擦身而过的时候用惊讶的目光瞥着她,如果是两个人,瞥完之后还会凑到一块儿交头接耳。
温宁就是再迟钝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
她脸上有字吗?一个个都这样看她?
2周没来单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
还没来得及找个人问问,温宁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三个人都在。
周芳、苗苗和刘梅。
刘梅是最先看到她的,惊得嗖的一下从座位站起来:“温、温宁?”
苗苗也看过来,手托着肚子,说话有点结巴了:“温同志你你你……”
最后是周芳,眼睛鼓得跟麻将二筒似的,嘴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拳头,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温宁,一个字儿没说,但已经足够让人感受到她内心有多震惊。
温宁将办公室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视线定格在周芳的脸上,轻飘飘地抛出一句:“怎么了?周科长见着我好像见鬼一样。”
她可没忘,是周芳把她送上向兵的车。
现在看见她又这幅表情,明显就是做贼心虚,没想到她能活着回来。只是蒋静不是已经先回京市了吗,怎么没跟周芳通气儿?
周芳仿佛被温宁说中心事一般,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很快转移话题道:“向兵说你跳河失踪了,既然你没事,为什么不早点回单位报道?是不是不想上班跑哪儿躲懒去了?”
周芳抓住这点不放,厉声训斥道:“哼,这里是部队,不是你们乡下公社,凡事都有规章制度,不是你想消失就消失,想回来就回来的!我告诉你,在没有请假的情况下旷工超过半个月,是可以作开除处分的!”
一顶大帽子给温宁扣下来。
目的昭然若揭。
温宁手里捏着筹码,没着急亮出来,就想过会儿能欣赏到周芳调色盘似的表情,她轻飘飘地瞥了周芳一眼,秀眉微挑:“所以周科长是打算开除我?”
周芳从温宁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挑衅,顿时就觉得自己领导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怒声道,“别以为你考进来屁股就能坐稳,就凭你的表现,我随时可以跟上面反应,让你走人!”
温宁什么都没说,但就摆出一副明显不信周芳能让她走人的表情。
周芳本来就讨厌她,被她这么一激,更加怒火中烧,手掌在办公桌上啪地拍了一声,恶狠狠地瞪着她:“行啊,我现在就去找王科长说道说道!”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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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见周芳来真的,帮着温宁求情道:“哎,周科长,不至于不至于,你给小温一个机会吧。”
刘梅也想帮温宁求情,但又不像苗苗,马上就调走了,以后还要在周芳手底下做事,所以只好回头劝温宁道:“温同志,本来这事就是你做得不对,你就跟周科长认个错吧。”
周芳听到这话,忽然脚步停下,“除非你给我跪下,不然今天梁团长我找定了!”
说完周芳双手抱胸,就这么用下巴冲着温宁的方向,想等着看她低三下四来求自己的卑微模样。
可惜,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
温宁火上浇油地说:“没错我认什么?你不会真以为手里有点权利,就谁都要顺着你吧?你不过就是个副科长,上面还有王科长呢,真把自己当宣传科一把手啦?”
哟呵,这下算把周芳这颗炮仗彻底点燃了,当即就伸手狠狠将温宁的手臂一拽,大力拉着她往外面走:“行啊!走!”
“今天不把你弄出文工团,我就不叫周芳!”
出了宣传科的办公室,温宁周身的气势立马就变了,眼眶酝酿了一点泪,稍微那么一红,脸上的表情再卑微一点,弱势一点,咬紧下唇拼命忍耐,肩膀还缩着,活脱脱一只被饿狼欺负的可怜小白兔。
偏生周芳气头上,又走在前面,完全没注意到温宁的转变。
两个人一前一后拉扯的画面,再配合周芳愤怒母鸡一样的表情和温宁小白兔的演技,一出恃强凌弱,领导欺负下属的戏便被大家给脑补出来了。
去梁团长办公室的路上,要经过好几个科室,一见两人出现,大家就全聚在走廊上看热闹:
“哎呀,那不是温同志嘛,听说被那谁污了清白跳河了,怎么又回来了?周科长这是拽着人干什么去呀,这么气势汹汹的……”
大家在单位不敢公开说向兵,就用“那谁”代替。
“温同志好可怜了,刚经历那种事,回来又被周芳给欺负,太惨了。”
“周芳也太仗势欺人了,我记得小温刚到宣传科那会儿,周芳就不让人家进屋办公,给人撵走廊坐着,连办公的桌椅都是小温自己去库房领的。”
“……”
周芳对这些议论不以为意,反正也只敢私下议论她,她当务之急是把温宁给扫地出门,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却不知道,梁团长跟着王科长也在往宣传科方向走。
梁团长在王科长面前把温宁好好夸了一顿,王科长才知道温宁是去执行任务了。想着周芳是温宁的领导,正好也过去敲打敲打周芳,让她平时别针对温宁,要好好培养这样的好苗子。梁团长正好也想着过去各科室转一圈,所以两个人便一起往楼下走。
没曾想,刚走到宣传科那层的走廊口,便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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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团长当即脸色就沉了。
刚夸过的好苗子居然被这么对待,能不生气嘛?
没等梁团长出声,一旁的王科长已经感受到大领导身上隐隐散发的怒意。
王科长立刻出声质问周芳:“周科长,你这是干什么?”
见到领导,周芳脸上的怒色压抑几分,心道来得正好,本来想去办公室解决的,现在正好让所有干事们都来看温宁的笑话。
“梁团长,王科长,我有情况要反应。这位温宁同志,在没有请假的情况下,无故旷工2周,我跟她讲纪律,她还在办公室跟我顶撞,她平时在科室就态度恶劣,不服管教,仗着有点才能,多次对我出言不逊,这样的同志留在文工团简直破坏风气,要是人人都学她这样不守规矩,不听领导指挥,以后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两位领导,这样的人,就应该作开除处分!”
周芳憋着气,一股脑把心里的话倒了出来。
说完之后,便扯着嘴角冷笑瞥着温宁,等着两位领导发话。
周芳说了一长串,温宁却一个字都没回应,只是抬手抹了抹缓缓划过脸颊的泪珠,一副受了委屈还要努力憋住的表情,然后身体还作出防御性的动作,好似被周芳打怕了的样子。
看得在场的人心口发疼。
哎呀,这可怜的小温同志,平时没少受周芳压迫吧,连话都不敢讲一句。
有时候不是谁话多,谁声音大就有理。
尤其梁团长和王科长对温宁的印象很不错。
王科长走到温宁身边,从裤兜里摸了一张草纸递给她,“小温同志,别害怕,你受了什么委屈就大胆说出来,我和梁团长都会为你做主。”
温宁怯生生地接过草纸,擦了擦眼泪,然后朝王科长摇头道:“科长,我、我没受委屈。”
周芳见到王科长跟温宁这么说,表情一下就僵住了,怎么回事?
是没听到她刚才说的话吗?明明温宁做错了,怎么王科长还跑去安慰温宁了?!
视线扫过温宁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周芳脑子一闪,王科长不会是被温宁那小贱蹄子给迷住了吧?
周芳扯着嘴角道:“王科长,嫂子对你不错,你可别干出什么糊涂事来,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还搞得妻离子散。”
“你给我闭嘴!”王科长一下就听懂了周芳的弦外之音,转头绷着脸开始跟周芳算账:“你好歹也是个领导,你看看你现在还有领导的样吗?思想肮脏得要命!”
“小温同志是受梁团长委派,去地震灾区拍摄救灾素材,当时情况紧急,梁团长让她不用打请假条,直接出发。你事情没弄清楚,不分青红皂白就苛责小温同志,还要嚷着把她给开除,你这个领导怎么当的?”
“还有,下属没来单位,你为什么这2周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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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科长说完,梁团长直接把话接了过去,朝着周围围观的干事们道:“小温同志这次奔赴灾区采集了很多感人的救援画面,还有很多值得大家学习的榜样故事,回头我让党委把小温同志写的稿子刊登出来,大家一块儿学习学习。”
“小温同志刚到我们文工团这个大集体,对很多事还不熟悉,大家要发挥团结互助的精神,多多帮助小温同志。”
梁团长没有说周芳半句,却比直接批评周芳还要打脸。
并且说完之后,梁团长还走过去拍了拍温宁的肩膀:“小温同志,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跟我反应。”
周围的干事们心知肚明,温宁以后有梁团长撑腰了。
看着王科长和梁团长都出来给温宁撑腰,周芳表情错愕又僵硬,大脑嗡地一声,脸色涨红得好像被人抽了几百个巴掌一样,怎么会?怎么可能?
温宁不是跳河了吗?
怎么跟梁团长接触上了?
“周科长,你错怪温宁同志,不用道歉吗?”王科长视线压迫地扫了一眼周芳。
梁团长也朝周芳看过去,不动声色。
周芳要气炸了,但是还得憋得跟孙子一样。她再牛逼,在领导面前也不敢造次,涨红着脸看向温宁,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对、对不起。”
温宁朝着她微微点头:“误会解开就好。”
王科长出来道:“小温,你就直接跟我汇报。”
“好的,王科长。”温宁笑着应下,心里大大松了口气,今天闹这一出,总算是把周芳给摆脱了。
不过她跟周芳的账还没算完,以后再慢慢算,今天就先这样。
……
温宁今天跟周芳闹了一顿,演技有点透支,正好要跑一趟印刷厂印材料,她便没再回科室,直接拿着材料出了文工团。
刚走出大门,面前就出现一道身影,伴随熟悉的低冷嗓音:“宁宁。”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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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声音清甜的喊了一声,眼神亮晶晶的,跟雏鸟归林一般张开双臂,向着他跑过去。
跑到一半,忽然想到这是七十年代,当街搂抱有伤风化,她又收回手臂,改成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踱步到他面前。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她仰着小脸,眼神灵动又顾盼生辉,上下打量着他。
她发现他脸颊消瘦了些,更加显得棱角分明,五官突出,下巴隐隐冒出青色的胡茬,原本高冷的一张面孔多了一点不修边幅的痞气。
陆进扬被她看得喉结微滚,腹部发硬,克制住想把人立刻压进怀里的冲动,声音沙哑地道:“刚回来不久。”
他只顾得上回基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迫不及待地赶来见她。
看了眼手腕的表,刚好是午饭时间,他又问道:“吃饭了吗?”
温宁杏眸眨了眨,摇头:“还没,你呢?”
陆进扬也摇头:“没有。”
温宁唇角翘起一个弧度,笑道:“那,我们先去吃饭?”
“好。”陆进扬薄唇微微勾起,“去国营饭店好不好?”
“嗯。”温宁抬手顺了顺自己的辫子,跟着陆进扬往马路对面走。
两个人一左一右,中间严格保持一米多的距离,乍一看还以为是两陌生人,不过这年代街上的情侣都这样,不敢靠得太近,更不可能当街拉手搂抱,否则联防队戴红袖章的大妈就会突然从某个街口杀出来,逮着小情侣一通盘问。
两个人走到吉普车前,陆进扬照旧先绕到副驾驶,帮温宁拉开车门,等她坐进去以后,再关好车门,然后自己才坐上驾驶座。
车子启动,在马路上行驶起来。
在外面陆进扬还克制得住,但到了车里,他的地盘上,他就不想忍了。
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便自然地伸到副驾驶那边,先是指尖慢慢地靠近温宁的手,轻轻触碰,然后骨节分明的手指张开,插进她的指间,自然地跟她十指紧扣。
肌肤相贴,久违的触碰,两个人心底皆是一颤。
仿佛有电流从掌心一直窜到心脏,两个人都感觉麻酥酥的。
温宁扭头看陆进扬,正好陆进扬也转过头,视线对上的瞬间,两人心口又是一颤,身体克制不住地涌出一种冲动。
一种……
陆进扬手里的方向一转,车子换了方向,外面马路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车子停在城郊一处无人的小树林。
前后左右都是树,安静得只能偶尔听到几声鸟叫。
车子停下,车内的气氛却陡然升温,空气里仿佛燃烧着看不见的火焰,两个热恋期的情侣许久未见,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显而易见。
眨眼间,温宁的座位就被放倒,陆进扬俯身压了下来,
“想我了没有?”他喉结重重滚了一下,声音低沉得仿佛从胸腔共鸣发出来一样,撩得温宁耳朵噌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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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臂,圈住他结实有力的脖子,红唇微张,水润的杏眸眼尾微微上扬,妩媚又勾人:“你觉得呢……”
吐气如兰的香气窜入陆进扬鼻腔中。
当真是妖精。
陆进扬黑眸中暗色沉降,攫住她那张凝脂般娇媚的小脸,声音质感沙哑:“我想听你亲口说。”
温宁美眸冲他眨了眨,一只手从他脖子上放下来,转而摸了摸他下巴浅浅的泛青的胡茬,撒娇地道:“那你先说,你有没有想我?”
她声音好像要滴出水来,是陆进扬从来没听过的那种软和娇,仿佛带了小勾子一般。
他立刻全身绷紧。
八块腹肌硬得跟板砖一样。
微微发力。
“想了。”陆进扬低头,薄唇贴上她香软的红唇,带着沉沉欲念,辗转吞噬。
一腔的思念都融在这个吻里面。
带着他强势霸道的气息,在她的唇齿间攻城略地。
吻着吻着,他的大手不安分地滑动。
不知道滑到哪里,温宁仿佛被捏中命脉一般,身体蹿过一阵电流,挺起身子,双手手指情不自禁地插进他的发间,紧紧揪住他硬茬茬的发丝,唇齿间溢出细碎的嘤声和轻嗯声。
陆进扬气息急促起来,薄唇力道加重,像要将她的灵魂都吻到出窍,
空气里回荡着令人脸红心跳的交换声。
正午时分。
无人的小树林。
晃动的车厢。
阳光斜斜照进来,热恋中的小情侣一遍又一遍,热情又激烈地拥吻在一起。
不过到最后关头,陆进扬还是靠着他强大的自制力,忍住了。
虽然他忍得身体都快爆炸了,可在他的观念里,婚前做出那种事是错误的,是对她不尊重。
但对于温宁来说,她并不排斥婚前那什么,她没有这方面观念的束缚,只想享受当下,而且如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对方行不行呢?
所以她时不时就在他身上挑火。
一会儿这儿捏捏,一会儿那戳戳,就想看他极力忍耐的表情。
也想看看,他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陆进扬由着她闹,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满心满眼都是她。
温宁身上衬衫扣子早就全解开了,只剩里面一件小白背心。
她手指放到颈后摸索到一根系带,指尖灵活一挑,然后小白背心就……
哪有男人受得了这个。
陆进扬整个人都愣住了,视线如同定格了一般,紧紧盯住,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宁宁。”
他喉结滚动,黑眸欲念沉沉,幽深得好像要把她给吞了。
……
再从小树林出来的时候,已经早就过了饭点。
陆进扬是吃饱喝足,温宁却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叫。
她全身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衣衫半解,冰肌玉骨。
陆进扬克制地移开视线,再看下去只怕就该吃晚饭了,他动作笨拙地帮温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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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扣到最上面那颗,把那些暧昧的红痕全都遮住。
然后帮她调直座位。
温宁对着后视镜照了照,一张脸蛋唇红齿白,艳若桃李,杏眸里含着水光,一看就是被疼爱过。肩头的辫子早就散了,波浪长发披在肩头,显得巴掌大的脸更加小巧。
她把散掉的辫子重新编好,这次不辫两个,而是往后编成一个,用蝎子辫的编法。
辫好以后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地勾勾唇。
陆进扬看到她编头发,好像想起什么,忽然倾身过来,把副驾驶前面的储物格打开,伸进去摸出个巴掌大的牛皮纸袋出来,递给温宁。
牛皮纸袋侧面印着“通和洋行”的字样。
“打开看看。”
“什么呀?”温宁接过来,小心地拆开。
只见里头居然是两根头绳!
一根上面绑着红色的蝴蝶结,一根上面是黄色的。
最特别的是蝴蝶结的中间还镶嵌了一颗珍珠,珍珠晶莹透亮,在光线上散发着柔美的光,一下就把头绳的品质感提上去了。
温宁惊讶又惊喜地道:“你什么时候买的呀?”
看到她惊喜的表情,陆进扬就满足了:“上次去沪市交流学习的时候买的,喜欢吗?”
温宁唇边梨涡浮动,甜丝丝地道:“喜欢。”
然后对着镜子把头绳绑在了辫子下面。
“好看吗?”她转过头,笑眼弯弯地望着陆进扬。
肤如凝脂,唇若点樱,笑得那叫一个好看,就这样的长相,穿什么戴什么都好看。
陆进扬喉结又忍不住上下滚动,声音沉沉地道:“好看。”
当时去沪市那边的飞行基地交流,交流完放了半天的假,同事想给媳妇儿带点礼物回去,沪市那边的队友便推荐他们去通和洋行,说那里面卖得东西,很受女同志们欢迎。
那个时候,他刚刚知道温宁的真实身份,她把钱票和他送的裙子都还给他,还躲着他,他在家,她就躲出去。
第二天他正好去沪市出任务。
通和洋行的确有很多女同志喜欢的东西,队友当时给媳妇儿买了串南洋产的珍珠项链,他看到珍珠,一下就想起温宁来,想起她凝脂般白嫩的肌肤,比这珍珠的光泽还要耀眼。
本来想买项链的,但那项链只有一款,队友正好就买了那款,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让她跟别人用的东西一样,所以挑了这个珍珠头绳。
只是回来后,一直没找到机会送出去。
现在两个人名正言顺地处对象,他就能光明正大地给她买东西,看到什么好的,漂亮的,别的女同志有的,他就想让她也拥有,甚至还要比别人拥有的还要好。
想到这,陆进扬道:“想去沪市逛逛吗?那边有很多洋行,商品品类比京市要多一些,我这次从资县回来,正好可以休一周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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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没想到陆进扬谈恋爱是这样的,看起来严肃高冷的一个人,在宠对象方面还挺上道的,她把剩下那根头绳放在牛皮纸袋里装好,笑着道:“有机会再去吧,我才刚上班,没什么假期,也不好请假。”
两个人正处对象,陆进扬也愿意给她花钱,但温宁没忘记自己还寄人篱下,凡事都靠着陆家,抱大腿的感觉虽然好,但心还是悬着的,她得自己有一份工作,有在首都立足的资本才行。
其实她和陆进扬处对象也有风险。
万一哪天两人分手了,她就会彻底失去陆家这条大腿。
所以温宁不敢懈怠自己的工作,反而要更努力地表现,抓住每一个机会,在单位彻底站稳脚跟。
在这个前提下,陆进扬愿意送她礼物,对她好,她不会不解风情地拒绝,非得坚持什么都靠自己,决不花男人的钱。
……
国营饭店。
温宁和陆进扬一前一后进去,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下。
四方桌,两个人没有面对面地坐,而是坐在相邻的位置。
“两位同志,这是今天供应的菜品,你们看看想吃什么。”
服务员拿着一个小本和笔,笑眯眯地站到两人桌前询问,她记得两人一起来过饭店两次,每次还都恰好是她上班的时候。眼前这位男同志很大方,第一次点了一桌子的菜,还给旁边那位好看的女同志用保温桶装了两个菜回去。
陆进扬看向温宁,让她点菜:“你想吃什么?”
温宁点了个土豆烧排骨和醋溜白菜。
陆进扬又加了两道肉菜和一道汤:“就这些,麻烦上菜快一些。”
“好嘞。”服务员记下菜名,又转身去帮隔壁桌的人点菜。
隔壁桌坐得也是一对处对象的。
听到温宁这桌点了那么多菜,女同志忍不住也心生期待。
结果男方扫了一眼“今日供应”的菜名后,点了两碗最便宜的葱油面。
女方明显就不高兴了,嘴巴撅得能挂个夜壶。
男方一会儿扯扯衣领,一会儿正正鼻梁上的眼镜,假装没看到女方不高兴。
没一会儿,两桌的菜相继上齐了。
温宁这桌四菜一汤,丰盛得跟别人家过年一样。
陆进扬用热水帮温宁烫好碗筷,然后给她盛了一碗米饭,再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两个人长得好看,吃相也很好看,不紧不慢,细嚼慢咽。
温宁只吃瘦肉,不吃肥肉,陆进扬发现了,就默默地把肥肉都夹到自己碗里,瘦的全留给她。
三道肉菜的香气不断往隔壁桌飘。
而隔壁桌就两碗清汤寡水的面条,女同志嚼着嘴里的面条,闻着旁边飘来的肉香,再抬眸看着对对象照顾得无微不至地陆进扬,心态彻底失衡了。
筷子啪地一摔,瞪了一眼自己的对象后,起身便走。
面条还剩了大半碗。
男方只象征性地诶了一声,然后做了起身去追的假动作后,又坐下把两个人碗里的面条捞起来几口唆完,汤也喝到见底,这才付了钱追出去。
温宁小口小口用筷子挑着米饭吃,全然不知道有一对小情侣因为她和陆进扬黄了。
吃完饭,陆进扬开车载着温宁一块儿回家。
车子停在陆家小院门口,温宁忽然想起个事儿,对陆进扬道:“那个,我们俩处对象的事,能不能先别告诉家里人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个,我们俩处对象的事,能不能先别告诉家里人呀?”
温宁话一出口,陆进扬身形一顿,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为什么?”
两个人光明正大处对象,为什么不能告诉家人,要藏着掖着?
温宁察言观色,知道这是道送命题,一个答不好,两人肯定要吵架,她小心地组织着语言:“因为我们才刚开始一段感情,我不希望这个时候有其他人或者事情掺杂进来,你能明白吗?”
她只是想先享受甜甜的恋爱,不想一上来就给自己设置各种难关。
陆进扬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努力思考她的话,片刻后开口道:“你是担心我父母会反对我们处对象?我父母思想还算开明,支持自由恋爱,绝对不会干涉。”
温宁尝试换个角度跟他解释:“我不是怕叔叔阿姨反对,我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你想啊,我们之前是兄妹,我还当着秦阿姨的面表示过不会跟你在一起,现在突然又告诉他们我在跟你处对象,我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最关键的是,万一以后两个人掰了,她还怎么跟陆家人相处?
那不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吗?
即使陆家人不在意两个人分手,但她再也不可能安安心心地继续抱陆家的大腿,因为她的自尊不允许。
她承认她是自私了点,什么事都会优先考虑她自己,可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穿到这个年代,没有父母倚靠,没人托底,要是再把跟陆家的关系搞僵,以后碰到什么她靠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她要怎么办?
所以她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能把路给堵死了。
但是这些话,她自己心里明镜似的,却不能直接告诉陆进扬。
陆进扬听完温宁说的理由,以为她是害羞,还没有适应两个人身份的转变,其实说到打脸,他被打得更狠。
他都能想象得到,他爸知道他对象是温宁后,那嘲笑的眼神,嘲笑他当初在温宁刚到陆家时,在电话里头斩钉截铁说的那些话。
现在想起来,他自己都想嘲笑自己。
无奈地扯了扯唇角,陆进扬退了一步:“那就先不告诉家里人我们处对象的事。不过,我休假结束后,就要回基地打结婚报告,到时候我爸那边肯定会收到消息,他们也就比现在推迟一周知道而已。”
温宁正因为他前半句话松了口气,听到后半句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下周就打结婚报告,岂不是两个人很快就要结婚?
虽然这个时代见两次面就可以结婚,可她不行,做不到。
甜甜的恋爱还没谈几天,马上就进入婚姻模式,一结婚,肯定就要马上生小孩,就算她不想生,那陆进扬呢?陆家人呢?就算他们都同意她不生,那周围的七大姑八大婆呢?后世又不是没见过家里被催婚催育的堂姐表姐。
关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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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完孩子之后,紧接着又要开始愁带孩子的事。孩子都生了,总不能天天丢给保姆或者家里老人吧?自己的娃自己还得带,还得教育引导,不然就变成熊孩子,成天滋了哇几地叫,拆家一样,家里闹哄哄,出门更惹是生非。
温宁都不想回忆,每年过年家族聚会的时候,堂姐堂哥家的娃凑在一起有多闹腾。
一会儿楼上楼下的追打,边跑还边尖叫,大笑,给大人耳膜震碎的程度。
一会儿谁跟谁又因为屁大点事儿打起来了,一个哭,一个嚎。
一会儿又开始拆家,各种捣乱,哐几一声花瓶碎了,鱼缸里的鱼捞起来缺氧死了,给猫把毛剪得癞子似的……总之只有人想不到,没有熊孩子干不出的。
还有,怀孕、坐月子、再怀孕、再坐月子,后面还有带孩子这些事凑到一起,一晃眼,女的就从20岁混到30多岁了。
世界还没怎么享受呢,生活就被一地鸡毛给填满了。
从恋爱到婚姻,就像是从幻想到现实。
哪个女人进去都得脱层皮。
一想到这些,温宁整个脑子便叮地一声,清醒了。
她后面还要考大学,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现在还不想结婚,至少未来几年都没这个打算。
要结也得等大学毕业了,工作稳妥了,再计划。
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得在陆家给自己留后路。
温宁心中千头万绪,一想到结婚,她整个人便控制不住地焦虑起来,秀眉微微蹙起,两只手的手指不安地搅动,她望向陆进扬,红唇张了张:“这么快就要打结婚报告吗?可是我们才刚处没几天,对彼此都还没有完全了解,结婚的话是不是进度太快了些?”
她说完,就明显感觉到车内的气压瞬间低了几个度,随后男人低沉如水的声音响起:“你不想跟我结婚?”
温宁侧眸偷偷瞥了眼他,正好跟他黑沉如水的目光撞到一起,他下颌紧绷,薄唇不悦地抿着,眼神前所未有地严肃,温宁立刻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看吧看吧,她说什么来着,这个话题果然是送命题,一聊准要生气。
“所以你不想跟我结婚,想跟谁结婚?”
陆进扬生气的时候,板着脸,气势冷厉惊人,很有压迫感。
温宁心里因为没办法对他完全敞开心扉,而觉得有点愧疚,所以现在,她少有地稍微站在他的角度想了想,他着急结婚,一是这个时代的婚恋节奏就是这样,二来呢,也说明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是抱着结婚为目的在跟她谈恋爱。
所以他没错,她也没错,只是两个人对现阶段人生规划的想法不一致,说不定再处一段时间,两个人就一致了呢?其实也不算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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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生气嘛,我没说不跟你结婚,我就是想多享受一下跟你处对象时候那种甜蜜蜜又心怀期待的感觉。就像你出任务的时候,我就每天都会想你,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会不会受伤呀?然后掰着指头数日子,算算我们还有几天能见面。”
“我上班的时候也会想你,想着下班你会来接我吗?是不是一走出文工团大门,就能看到你等在那里呀?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想你,想你在宿舍干嘛呢,睡了吗,睡着了有没有梦到我呀~”
“反正我跟你处对象的时候,每天都怀着这样的期待,感觉心里特别甜,特别有盼头。但是如果我们很快就结婚,天天都能见面,心里的感觉肯定和处对象时候不一样了。”
“所以呀,我喜欢你,爱你,才会想跟你一直处对象,一直这样甜甜蜜蜜,反正我们以后肯定会结婚,也不着急一时对不对?你能懂我的对不对?嗯?”
温宁杏眸亮晶晶地望着陆进扬,好像眼里只有他的样子,然后红嘴唇一张一合,叭叭地哄着他,小手还挽着他的胳膊,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身上,时不时撒娇似地蹭动一下。
表现出来就是一副满心满眼爱着他,把他放在自己心尖尖上的模样。
别看这招式和姿态有点俗有点做作,但得看是谁做,温宁做就不一样,她长相就是一副娇娇媚媚的样子,漂亮得不像样,撒起娇来简直浑然天成。
这么一个尤物,嘴里甜言蜜语不要钱一样地往外冒,声音还又甜又软,没有哪个男人抵抗得了。
陆进扬也不例外。
被温宁这么挽着胳膊,陆进扬手臂上的青筋登时全都硬了,一根根鼓起来,接着整个人都绷紧了,跟钢铁一样。
再加上听到她娇滴滴地说有多爱他,有多想跟他处对象,以后一定会跟他结婚这样的话,他刚才的质疑愤怒全都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一颗心像飘在云端,整个人像踩在云上一样。
温宁一直观察着陆进扬的表情变化,见他不蹙眉了,眼神里面的冰冷也渐渐消融,唇角也松动了,就知道他吃这套,于是她细腰一提,一下跨坐到他身上,然后手臂圈着他的脖子,脸对脸,鼻尖亲昵地蹭着他的鼻尖,用很轻的气声说,“别生气了好不好?”
“亲亲我。”
微微张开的红唇好像沾了露水的玫瑰花瓣一样。
陆进扬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撩拨,脑子里瞬间白光闪过,下一秒,薄唇便狠狠吻住她唇瓣。
大手摩挲她的腰肢。
温宁趴在他一身铜墙铁壁上。
车内的气氛直线飙升,车顶都快着火了……
两个人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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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算是默认了不公开两人处对象的事。
温宁总算松了口气。
不公开,两个人在明面上就得保持距离,调整好呼吸,踏进家门,两个人便一前一后保持着一米的距离,扮演兄妹的角色。
不过白演了,除了张婶在房间睡午觉,其他人都不在家。
温宁回房间把从单位带回来的材料放下,忽然想起一个事。
她把特飞队这次在地震救灾中的表现写成了一篇稿子,梁团长看完后让她继续挖掘,把稿子写完整,然后要作为教育材料发给所有在军区的同志学习。
现在稿子还差一部分,差采访特飞队队员的内容,陆进扬作为队长,是最适合接受采访的。
现在陆进扬就在隔壁房间,温宁红唇微勾,还有比今天更合适的时间吗?
说干就干,她揣着本子和笔就去敲陆进扬的门。
门一打开,温宁便见陆进扬一只手端着搪瓷盆,一只手拿着毛巾。
“咦,你要去哪儿?”温宁下意识地问,“我想找你做个采访。”
温宁把采访主题跟他详细讲了一遍。
看着她红唇张合,天真无事的表情,陆进扬身体的燥热更加明显,喉结滚动:“我先去洗个澡,你在我房间等我一会儿。”
“好呀,不着急,你慢慢洗。”温宁点点头,迈开腿往他房间里走,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两人没处对象的时候,他的房间都得经过他允许才能进来,而且也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温宁又退回到门口,抬眸朝陆进扬眨眨眼睛:“我可以进去吗?”
陆进扬开口道:“可以进去,以后我的房间你随便进,不用问我,里面的东西你也可以随意碰。”
听到这个答案,温宁面上表情不变,实际上心里已经在笑了。
行吧,这个答案她很满意。
她抬腿走到书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打算趁陆进扬洗澡的时间,再多看看稿子,为一会儿采访做准备。
陆进扬看着那把实木书椅,想到她全身软绵绵的触感,眸光微动,出声道:“你坐床上吧,椅子太硬了,坐着不舒服。”
他不说温宁还没感觉,他一说温宁也觉得好像是有点硌屁股,尤其是想到平时他就坐在这张椅子上,再想到他那一身钢筋铁骨,温宁莫名觉得凳子都变烫了。
她站起身,一屁股坐到了他床上,果然软了很多。
陆进扬见她唇角弯弯,是很舒服的表情,这才端着盆下楼。
楼下浴室。
陆进扬其实在基地就洗过澡,但耐不住小妖精撩拨起人来一点分寸都没有。要不是最后他用钢铁般的意志忍住,恐怕这会儿该洗的不是澡,是车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少次,忍多久,小磨人精还说想一直处对象,不要这么快结婚,她是不知道她自己有多能挑火。
热水从头顶淋下来。
陆进扬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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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宁给陆进扬做采访。
陆进扬坐椅子上,温宁坐床边。
陆进扬见惯了私下两个人在一起,她娇滴滴的模样,没想到她工作起来是这样的——
小脸不笑了,变得冷艳起来,一边逻辑缜密地问他各种跟救灾任务相关的问题,一边拿着本子专注地记录。
遇到有些专有名词,她还会认真地请教他。
听他解答的时候,表情是求知若渴的,手里的笔就没停,一直捧着本子记笔记。
采访结束,她也没松懈,起身就说要回房间先整理稿子,把他一个人晾在原地。
陆进扬瞬间有种被人用完就扔的感觉。
难道工作比他还重要?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他无奈地扯了扯唇角,终于懂自己之前醉心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家里人对他是什么感受了。
但是他对温宁气不起来,只会更觉得惊喜,又发现了她不一样的一面。
……
隔天。
温宁把稿子送给梁团长过目,梁团长非常满意。
温宁趁机请示领导:“梁团长,我这篇稿子,可以投给《首都日报》吗?我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华国军人英勇无畏的一面,永远记得他们,尊敬他们。”
英雄事件本来就值得宣传。
梁团长大手一挥,准了。
温宁都没耽搁,从梁团长办公室出来,便马不停蹄地跑了一趟《首都日报》。
她现在是文工团的宣传干事,有文公团背书,她拿着稿子去报社,稿件的真实性自然就有保障,加上稿件质量很好,话题又正是现下的热点,当场报社的主编就拍板要采纳她这份稿子。
稿费给了十五块。
当场就结了。
温宁交完稿,拿着到手的稿费,喜滋滋地出了报社。
她这么卖力地工作,一是想用实力赢得领导的重用,二就是能够顺带挣点外快。
十五块不多,但是她自己挣的。
温宁把钱揣好,回家就放到自己的小匣子里锁上。
匣子还是陆进扬上次给她买的,现在变成了她的小金库。
温宁存完钱,看到小匣子里原主妈给的粮票,忽然就想起好像这么久了,原主妈那边一直都没有回音。
打过几次电话,公社接电话的人说去喊原主妈,结果等了一阵,温宁再打过去,电话就是占线的状态。
发回去的电报也没有消息。
寄的信也没回音。
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温宁越想越不安,赶紧去楼下又拿起电话拨回去。
结果这次,原主妈有消息了,果然是出事了。
公社的人说,原主妈昨晚上跑了。
人不见了。
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这次有一周的假,他每天早上都起床送温宁上班,等她下班的时候又会去文工团门口接她。
跟家长接孩子似的,不放心,一定要接送。
两个人这周也几乎没回家吃过晚餐。
不是在文工团食堂就是在国营饭店解决。
吃完饭两个人还有节目安排。
要么去小公园遛弯,晚上公园人少,走到没有路灯的地方,两人肆无忌惮地牵手,十指紧扣,或者陆进扬揽着温宁的腰,温宁靠在他怀里。
走到没人的地方,情不自禁地亲一亲。
有时候两人也会去电影院,看场电影再回家。
热恋期的情侣,每时每刻都想亲亲抱抱,温宁和陆进扬也不例外。
好在陆振国和秦兰都不在家,陆耀成天跟着朋友在外面募爱心款,组织各种献爱心活动,在外头跑一天,晚上回家倒头就睡,睡着之后雷都打不醒,更别提听到隔了两个房间的动静。
至于张婶,一直住在楼下,基本不上楼。楼上楼下的房间布局不一样,张婶房间跟温宁和陆进扬的房间在两个方向,隔音效果不要太好。
所以一到晚上,温宁和陆进扬就住到一个房间里了。
温宁每天都洗澡,还用香皂和洗发香波,普通人家都舍不得买,一瓶要好七八块,用不到半年就没了,但陆进扬惯着她,专门买的沪市日化厂产的洗发香波,茉莉花香味的。
洗完之后,那叫一个滑溜溜,香喷喷。
加上温宁本来就自带点体香,淡淡的,要很亲密鼻尖凑到她肌肤上才能闻见。
房间里。
温宁洗完澡,绞干头发,换上陆进扬的白衬衫当睡衣,领口的扣子解开到一半,抓着衬衫肩膀位置往后一拎,衬衫便变成了睡衣,领口刚好卡在某处。
长发披散在背后,她就穿着这样的衣服往陆进扬床上一坐,浑身上下的肌肤如同豆腐一般又白又软还绵腻,凹凸有致。
坐在那里随意撩两下头发,两条细白匀称的美腿搭在床沿,白嫩小巧的脚丫一晃一晃,举手投足之间风情又天真,就跟白兔精化成人形了一样。
哪怕是修炼万年的清冷佛子见了,也得破戒。
陆进扬的钢铁意志只在最后那一步有用,其他时候嘛,就跟纸糊的似的,一捅就破了,什么冷静自持、克制禁欲的原则遇到温宁,统统不算数了。
他只知道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又美又娇又媚,身上还不断散发着香气,还是个小磨人精,肆无忌惮地撒娇,撩拨,挑逗他。
他眼睛红了,全身血液都往一处涌去。
吸气又吸气。
一身钢筋铁骨憋到要炸开了,最后再忍不了,青筋鼓起的手臂支在她身体两侧,俯身亲吻她娇嫩的唇。
窗外月色如水。
折腾大半宿,温宁香汗淋漓,浑身无力,嗓子还有点哑。
陆进扬起来给她倒水喝,还拿毛巾给她擦一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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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舒舒服服地回自己房间睡了。
陆进扬还得憋着再去楼下洗一次澡,顺便,把床单也给洗了。
……
陆进扬假期结束了。
今天早上送温宁去单位后就要赶回基地,没时间陪她在食堂吃早饭。
两个人都是引人注目的长相,虽然站在一起的时候会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但文工团还是有人留意到了,温宁进食堂的时候,就有同事借着跟她有过几回工作接触,自诩还算熟悉,便八卦地询问她单位门口送她的人是谁,两个人是不是在处对象?
处对象的事,温宁连陆家人都不打算说,更不可能跟不熟的同事说,何况陆进扬的身份又特殊,处对象也得跟上头汇报,为避免横生事端,温宁没承认两人在处对象。
这点她已经跟陆进扬达成共识,陆进扬同意了的。
八卦的同事走了,温宁拿着饭票去窗口买吃的。
还是那个卖包子的窗口,没想到冤家路窄,刚送走八卦同事,又撞上了芳芳。
芳芳不用跟温宁求证,已经自动代入了温宁就是陆进扬对象的事实。
芳芳旁边跟着小跟班同伴。
温宁视而不见,买上早餐端着往座位走。
芳芳不知道温宁和陆家还有关系,早上正好看到温宁从陆进扬车上下来,陆进扬也下车,挺拔身躯往后靠着车门,初晨的阳光给他英朗冷欲的面容镀上一层淡金色,俊美似神袛。他一直目送温宁进单位,直到看不见温宁的身影,才转身。
芳芳瞅着机会,特意等着温宁走远了,才走过找陆进扬,没想到陆进扬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上车,油门一踩,车子就飞了出去。
芳芳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只吃了一嘴的汽车尾气。
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她没想到温宁都被向兵糟蹋了,陆进扬居然不嫌弃,还愿意跟温宁处对象。
一般男同志知道对象被别的男人毁了清白,嘴上是会同情,但心里肯定会介意啊。
还以为两人会掰呢,她正好就有机会了,现在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她有种算盘落空的感觉,心里更是不服气,温宁要还是黄花大闺女就算了,偏生被人糟蹋了,她怎么着都还是清白之身吧,比温宁差哪儿了?凭什么陆进扬不搭理她?
结果一进食堂,她就撞见温宁。
芳芳心里不舒坦,就想让温宁也不舒坦。
她抬脚挡住温宁的去路,柳眉微微一挑,用质问的口吻说:“温宁,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单位都在传你和向兵的事。”
温宁目光淡淡地看着她:“我和向兵什么事都没发生,麻烦让一让,别挡着我吃早饭。”
芳芳不服气地道:“你和他什么事儿都没有?谁信啊!你们两个单独坐一辆车去的淮山,向兵什么人单位里的人都知道,而且你还跳河了,要是没发生什么事儿,你至于跳河嘛!”
单位传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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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她又忙着搞宣传材料,跟陆进扬谈恋爱,那些人也没当着她面议论,她根本没有合适的机会出面澄清谣言。
但她也没打算放过向兵。
陆进扬已经找了人在打听向兵以前的事,还托人去找那几个被他搞大过肚子的女同志,收集向兵犯罪的证据,要把向兵送进局子里,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在确切证据收集完之前,温宁暂时按兵不动。
可没想到偏偏有不长眼的人舞到她面前来,面对芳芳的咄咄逼人,温宁红唇一勾:
“你不信是你的事,清者自清,时间会证明一切。既然你知道向兵是什么德性,我听说他以前一直在追你,那你们俩岂不是……”
温宁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芳芳这种人就是火石落到自己脚背上了,才知道那玩意儿烫人,她立刻出声反驳:“你别瞎说!我跟向兵之间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更不可能发生什么事儿!”
旁边的同伴也急不可耐地跳出来给她作证:“对!芳芳从来没跟向兵单独相处过,整天都跟我们待在一块儿,我们宿舍的所有人都可以给她作证。你别嘴巴一张就往我们芳芳身上泼脏水!”
温宁就服了,这种人真双标啊,只许她给别人泼脏水,别人反过来一说她,她就受不了了。
温宁嘲讽地呵呵干笑两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清白对于一个女同志来说意味着什么,就别成天嘴巴一张乱叭叭!”
在收集到向兵犯罪的证据前,温宁不想跟芳芳做无谓的纠缠,她绕开芳芳,端着餐盘回到刚才的座位上。
刚坐下,芳芳和同伴又走了过来,芳芳一副气还没撒完的模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温宁,不依不饶地道:
“你自己倒霉被向兵玷污了,关我什么事儿?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你脏了,你压根就配不上陆队长!人家是前途大好的飞行员,你是什么?你是被向兵穿过的破鞋!你站在陆队身边,只会给陆队丢脸!”
芳芳唱白脸,身边的同伴又唱起红脸,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温同志,你丢了清白是很可怜,但是呢,既然你喜欢陆队,你就不能那么自私,你得为他想一想,要是他的家人,他的同事知道他找了一个已经不是完璧之身的对象,还是被人那什么过的,你觉得,他还能在大家面前抬起头来吗?”
“所以呢?”温宁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盯着两人。
芳芳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所以,你应该主动离开陆队,跟他分手!”
温宁彻底笑出声。
给气笑了。
为了上位,跑到她面前来进行荡妇羞辱,想让她主动跟陆进扬分手,真的好久没碰到这么好笑又自以为是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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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嗤笑道:“想让我跟陆进扬分手,也不是不可以,得看你的诚意。”
芳芳脱口而出:“什么诚意?”
温宁:“钱最能表现诚意了,你出价多少让我离开陆进扬?一百块还是两百块?还是一千?”
什么?
芳芳和同伴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温宁的话,随即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确认温宁不是在开玩笑后,芳芳愤怒道:“我凭什么要给你钱?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我不会给你一分钱!”
温宁就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冷笑道:“还以为你多想和陆进扬处对象呢,原来一百块都舍不得呀。”
芳芳脸色涨红,气急败坏地拍了下桌子:“这压根不是一码事!”
温宁神情淡淡,不紧不慢地道:“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看你,说到钱就急眼,这么在乎钱,不如你就答应向兵吧,听说他追了你很久,家里条件不错,应该不会少你钱花。”
“你!你!”芳芳胸口急速起伏,愣是被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同伴在不断顺着她的后背。
温宁彻底没了吃早饭的胃口,趁着两人气得脸红筋涨的功夫,赶紧拿上买的馒头,起身走了。
到办公室,温宁屁股还没坐热,印刷厂那边打电话来通知,说印的材料好了,让过去取。
温宁只好把馒头又塞进帆布挎包里,准备出门取材料。
她现在不归周芳管,是直接对王科长汇报,所以出单位前去了趟王科长的办公室,汇报一声行程。
王科长看到她,笑得一脸慈祥:“小温,你来得正好。单位评的先进奖名单下来了,你也在其中,这是奖状和奖金。”
王科长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奖状和一个信封,递给温宁。
温宁接过来,喜滋滋地看了奖状一眼,再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笑容甜美地说:“谢谢领导们的肯定,以后我会继续努力工作!”
从王科长办公室出来,温宁又回了趟宣传科办公室,将奖状小心地压到办公桌表面的玻璃下边。
科室里面大家都这样,什么奖状啦,照片啦,都往玻璃下面压。
刘梅眼尖,看到后问道:“哟,小温,你拿先进奖啦?”
温宁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不错不错,厉害啊小温。”刘梅羡慕地往她桌上看了几秒。
苗苗听到也凑过来:“温宁,你好厉害,刚上班一个月就拿先进奖了,这个奖金有二十块吧?”
“对呢。”温宁本来想一会儿去商店买点鸡蛋糕点心什么的请同事们吃,但现在苗苗就提到奖金的事,她眼下没表示好像有点小气,于是从包里摸出一大把奶糖来,给苗苗和刘梅都散了些,“先请你们吃糖,谢谢你们平时对我的照顾,这会儿我着急去印刷厂,下午回来再给你们带好吃的。”
她出手大方,苗苗和刘梅看到自己桌上至少七八颗奶糖,又听到温宁下午还要给带吃的,心里那点微妙的不平衡一下就烟消云散。
倒是周芳,默不作声地看着手里的材料。
虽然两个人关系僵,但表面功夫温宁还是要做的,温宁也往周芳桌上放了几颗糖:“也谢谢周科长平时的关照。”
温宁就嘴上那么一说,也没别的意思,但听到周芳耳朵里,就觉得有点讽刺了。
扪心自问,平时对温宁只有挖坑,哪来的关照?
显然温宁是在挖苦她。
她嘴角一撇,不冷不热地道:“我牙不好,不爱吃糖,你拿回去吧。”
温宁也不上赶着当舔狗,闻言就把糖收回来,转头又分给苗苗和刘梅。
这年头哪有不爱吃糖的,周芳平时最爱买的就是大白兔,苗苗和刘梅也不客气,喜滋滋地收下糖,把多的放抽屉里,当即便剥开一颗放嘴里。
香甜的奶味在办公室蔓延。
真香啊!
周芳闻到这味,只觉得比陈年老醋还要酸!
温宁才顾不上周芳酸不酸,分完糖她就出了文工团。
印刷厂不远,温宁打算走着过去。
还都是挑的大马路,没往胡同抄近路。
谁知道经过一个路口拐弯的时候,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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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长相的女人突然从角落冲出来,右手高举着一把铁菜刀,照着温宁的面门就往下砍!
“贱人!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我要杀了你!”
女人嘴里疯狂地咆哮着,目眦欲裂,仿佛要喷出火来,恨极了的表情。
温宁瞳孔里映出女人疯狂的模样,她侧身躲开菜刀,都来不及跑,疯女人的刀很快又朝她舞过来,速度极快,力道极大,都能听到菜刀在空中划过的呼呼声。
这种危急时刻,人除了本能的尖叫,其实是连救命都喊不出来的,温宁一面左躲右闪往前跑,一面飞快拽下肩膀上的军挎包,把挎包带子往手上缠,等菜刀舞到面前的时候,她手里甩动挎包抵挡一下。
挎包跟菜刀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疯女人没得手,气得嘴里不断咒骂:
“砍死你贱人!”
“砍死你!”
手里的刀继续在空中挥来砍去。
周围也有路人看见这当街追砍的一幕,但都是些没上班的老弱妇孺,谁也不敢上前拦。
加上看到砍人的女人披头散发,明显就是个神智失常的,这些路人连声都不敢吭,就怕吸引疯女人的注意,下一个被砍的就是自己。
温宁孤立无援。
疯女人的菜刀攻势又来势汹汹,眼看有一刀就朝着温宁胳膊上砍去,马上就要碰到她袖子,忽然疯女人手腕一软,手里的菜刀掉到了地上,险险从温宁脚尖坠过,整个人也跟泄了气的充气娃娃一样,迅速往旁边栽倒。
疯女人被人打晕了。
脑子挨了重重一棍子。
温宁惊魂未定地吐出一口气,接着便看到了站在疯女人背后,手里举着夹煤球铁钳子的女人。
“妈?!”
温宁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宁雪琴。
宁雪琴啪地扔下手里的钳子,上前双手抓住温宁的肩膀,左右上下地仔细打量她,语气着急又关心:“闺女,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妈看看!”
温宁缓了口气,“我没事儿,没受伤。”
宁雪琴见她真的没事儿,后怕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疯女人:“哎,首都治安怎么这么差,当街就敢砍人,不行,得赶紧报公安,把这女人抓起来!”
温宁也看向疯女人,把地上那把菜刀给拎起来,放自己军挎包里,这才蹲下身,伸手扒拉开女人面门披散的头发,想认认人,看到底是真疯子,还是谁来寻仇。
扒拉开女人头发后,温宁辨认出了那张脸——孙长美!
蒋瑞的亲妈!
温宁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蒋瑞刚被送去劳改十五年,孙长美这是恨上她,替儿子寻仇来了。
“宁宁,你认识她?”宁雪琴见女儿表情不对,出声询问。
温宁点点头:“认识,确实跟我有点仇。”
宁雪琴急忙追问:“怎么回事?”
温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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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琴不解:“你不报公安吗?万一她起来再发疯怎么办?”
温宁:“先不报。她儿子只是劳改十五年,但她杀人是要吃枪子的,她不至于为了给儿子报仇,把自己给赔进去,这样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猜,她手里肯定有保命的东西,让她砍了人却不用承担责任。”
宁雪琴:“什么东西?”
温宁:“比如说医院精神失常的诊断证明,公安把她抓走,顶多教育她一顿,再让家属领回去照看好,而她并不会受到任何实质惩罚。这一次她失手没有砍伤我,还会有下次,下下次,公安也不能24小时的随身保护我。所以报公安没用,得从源头解决问题。”
至于谁给孙长美开的医院证明,不用说,不是蒋家人就是周家人。
冤有头债有主,温宁要跟孙长美把账算清楚,找人报仇别找错了对象。
想到这,她从挎包里摸出一把军用匕首,藏在袖子里,只要孙长美醒来一有异动,她就马上反击。
做好准备,她才探身去搜孙长美的衣兜。
果然从裤兜里搜出一张精神失常的证明,章都还是新鲜的。
看来是刚从医院出来。
温宁把证明直接撕得粉碎,捏在手里。
随即抬脚,把孙长美给踢醒。
孙长美睁开眼睛看清楚温宁脸的一瞬间,双目又陡然燃起仇恨的光,身体暴起,伸手到处摸索菜刀。
温宁袖口的匕首滑出,直接抵到她脖子上,微微用力:“别动。”
冰冷的刀刃抵在颈动脉上的感觉,就像毒蛇吐出的信子,一扫一扫,让人后背发寒。
孙长美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神愤怒又不甘地瞪着温宁:“你要干什么?”
温宁勾唇一笑:“你说,我现在要是报公安,你会怎么样?”
孙长美冷哼道:“我就是个疯子,疯子杀人不犯法。”
“是吗?”温宁将手掌摊开,稍微一倾斜,掌心的碎纸片便簌簌飘落到孙长美脸上。
孙长美察觉不对,伸手抓了几张碎纸片一瞧,登时脸色就变了。
温宁红唇轻轻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现在你不是疯子了。”
“你!”孙长美面色僵硬,像被人抽了脊梁骨一样,毫无骨气地道,“你撕了我的诊断证明又怎么样,我随时可以再去医院做检查。”
温宁毫不掩饰地嘲笑:“你真以为医院是蒋家还是周家开的?别忘了既然陆家在蒋瑞的事上会帮我主持公道,对上你,他们也只会站在我那边。你到底疯没疯,医生一查就知道了。”
孙长美冷哼一声:“你不用吓唬我,疯没疯,医生也不一定能检查出来!”
她记得侄女周怡说过,只要在检查的时候做一切奇怪举动,医生根本判断不出来真假。
温宁一本正经地吓唬孙长美:“你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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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美牙齿咬着嘴唇,眼珠子左右移动,有些心虚也有些害怕。
温宁继续道:“只要我现在报公安,你就是杀人未遂,要吃枪子的,你信不信,你前脚死了,你丈夫蒋大帽不出一个月就会再婚,娶个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媳妇儿,然后再生个儿子,和和美美地继续过日子。”
“蒋静母女也彻底解脱了。不用担心你随时会去公安局举报蒋瑞帮周怡顶罪的事。反而会因为觉得亏欠蒋大帽,加倍对他好,钱票不是问题,还帮着给新弟媳安排工作,对新出生的侄子也照顾得无微不至,有求必应。你儿子顶罪换来的好处,全落到了你丈夫新娶进门的媳妇儿身上。”
“还有啊,你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但你丈夫不一样,万一新媳妇儿生个三胎五胎的,等你儿子劳改完回来,蒋家哪儿还有他的位置?家产更是不用想都不用想。”
温宁说完这些,孙长美的脸色已经跟僵尸一样难看。
眼中仇恨的火光转化成了浓浓的后怕!
温宁最后再给她添了把火:“你想想,你砍我这事儿,我受伤,你吃枪子,你儿子还是要劳改,最后是谁得到好处?”
孙长美顺着温宁的话往下想,
答案昭然若揭。
是蒋静和周怡母女!
孙长美脑子里闪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小姑子蒋静去灾区支援前给在医院的蒋老爷子和蒋老太太请了个护工,但越老越作,两老东西脾气跟小孩似的,护工去了一天,就做主把人给辞退了,说不习惯陌生人照顾,非要家里人来。
蒋家现在就只剩她一个可以使唤的劳动力,但她沉浸在儿子劳改的悲痛里,饭不想吃,水不想喝,浑身没劲,成天搁家里窝着都觉得难受的程度。
丈夫蒋大帽非逼她去医院照顾老头老太太,她不去,蒋大帽就揍她,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结果老头老太太又开始磋磨她,成天瞎使唤,她也破罐破摔,给老头饭里吐口水,给老太太水杯里撒尿,结果被蒋大帽给逮了现行,又是一顿打。
她一肚子气和委屈没处撒,又想到儿子劳改的事,心一横跑到公安局门口去闹,说自己儿子是帮周怡顶罪,要求公安重新判。
结果可想而知,被丈夫拎回家打了一顿。
这个时候周怡来看她,先是哭着给她道歉,又安慰她,最后把锅甩到温宁头上,给她想了这么个损招,说可以给她开个精神证明,让她有气去找温宁发泄,拿刀砍都行,反正杀人不犯法。
回过神,孙长美呵呵地冷笑出声,脸上只剩下清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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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果然呐!
周怡就是个白眼狼!
狼心狗肺的玩意!
亏她从小到大那么疼她,她也一口一个舅妈的喊得亲热,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连她的命都算计进去了!
她可真是糊涂!
“对不起,温同志。”想通之后,孙长美就跟彻底活明白了一样,居然开口跟温宁道歉了。
“我儿子是撞了你,但却是周怡指使的,我儿子从小就听她的话,她说什么,我儿子都照做,他撞了人是该承担后果,可凭什么要他一个人承担?”
温宁早就松开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淡淡道:“的确不公平,我和你儿子一开始根本不认识,他不存在作案动机,这些情况我在做笔录的时候和公安同志如实说过,可你儿子自己却承认是他一个人策划和实施的,跟周怡无关,加上周家那边也在帮周怡脱罪,所以,你再怎么闹,也很难翻案。”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也得搞清楚真正的仇人是谁,别被人当枪使了。还有,以命博命的复仇方式是最蠢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好好想想吧。”
温宁也没继续跟孙长美纠缠,说完就带着宁雪琴打算离开。
孙长美思索着温宁刚才的话,忽然叫住她道:“你知道,我小姑子蒋静出车祸了吗?”
“在回京的路上,车子翻下悬崖,派了救援队下去寻找没找见,她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这事温宁还真不知道,她以为蒋静早就回京市了,而且今天这事是蒋静策划的,没想到蒋静出车祸了,还下落不明,那这事,那唆使孙长美的人,只能是周怡了。
温宁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消息。”
孙长美唇边扬起一抹诡异地笑:“你不开心吗?”
温宁只丢下一句话:“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温宁带着亲妈宁雪琴走了,至于孙长美要怎么报复周怡,她现在没时间关心,反正到时候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现在她要关心的是她的亲妈,宁雪琴。
温宁带着宁雪琴一起去印刷厂取材料,路上她问到:“妈,怎么我到京市之后给你写信打电话还有发的电报你都没回复呢?”
说起这些事儿,宁雪琴便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不是你继父刘军搞的,我把你送走之后,他在家里发了好大脾气,天天逼问我你的地址,想来首都找你,那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不说,他就不让我出门,把我关在家里,也不让我跟外界联系。估计你写的信和拍回来的电报,都是被他截胡了,没告诉我。”
温宁想起原书剧情里面对刘军的性格描写,说是脾气暴躁,还喜欢喝酒,通常符合这两点的男人,很容易有家暴倾向,原书里倒是没写刘军家暴,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自然不会给多少笔墨,只是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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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想到这些,再看亲妈提到刘军名字的时候,脸色明显有些僵硬,忽然问道:“妈,刘军是不是打你了?”
“没、没有的事。”宁雪琴摇头。
尽管她掩饰得很好,温宁还是从她游移的眼神里看出了点端倪。
她忽然伸手,直接拉过亲妈的手腕,将她袖子往上一撸,果然,细瘦的胳膊上一片斑斓,青紫黄颜色交错,一看就是新伤和旧伤叠加在一起。
“他打你了?!”
温宁愤怒了,最讨厌家暴的男人!
宁雪琴还想掩饰,对上温宁心疼夹杂愤怒的目光,她咬了咬唇,眼中泪光闪烁,低头嗯了一声,随即很快恢复笑容道,“妈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听到这话,温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她已经忍受这种家暴很久了,气得捏紧拳头:“刘军这个畜生!”
“妈,你跟他离婚吧!这种日子一天也别过!”
说完之后,温宁才忽然想到,这是七十年代,一个乡下女人提出离婚有多不容易,何况刘军还是村民兵连的队长,几乎等同于土霸王。
她都可以想象,她妈提了离婚后,会被如何刁难,还有各种流言蜚语。
要是能把她妈接到首都来就好了,倒是可以摆脱刘军,只是……温宁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工作才刚起步,自己都还寄住在陆家,根本没有能力把亲妈接到首都来。
更别说还有各种现实问题,比如,宁雪琴在首都没有工作,是不可能久留的,一旦查到,即刻就要遣返原籍。
即使她现在有了京市的户口,可户口还是挂在陆家的户口本上,宁雪琴不可能通过她落户。
还有住宿的问题。她现在住陆家,已经是寄人篱下,她没脸也不可能把自己亲妈也带去陆家,哪怕是暂住几天。
所以只能住招待所,可招待所又要介绍信,她上周打电话回公社,公社说她妈是偷跑出来的,那就意味着身上没有介绍信。
这个时候,温宁才想起来问:“妈,你没有介绍信,是怎么从前锋村到首都的?火车和长途汽车应该都坐不了吧?”
宁雪琴也才想起来似的,神神秘秘地拉了下她的衣袖,悄悄道:“你先过来,妈给你看个东西。”
等两个人走到无人的地方,宁雪琴谨慎地往四周看了好几眼,确认这里没人之后,才把随身带的布包袱稍稍打开,给温宁看里面的东西。
温宁视线瞥到包袱里一抹绿色时,登时惊恐地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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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的说,不是全绿,而是绿中夹杂着黑,一小卷一小卷地用皮筋绑起来,一卷比成年男人大拇指还要粗一些,那是——美钞!
温宁数了一下,足足有十卷!
温宁还没消化完她妈为什么包里有美钞这个事,宁雪琴又翻腾了一下,给她看了一叠大团结,足有板砖那么厚,粗略估计得有一万块,还有好几封去不同城市的介绍信以及一些标着绝密文件字样的图纸,看起来像是某种机械的零件图。
温宁懵逼了:“妈,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宁雪琴压低声音道:“捡的。”
“就在前锋村咱们家院子后边那片山头捡的。本来我不是被刘军关家里了嘛,他前段时间收到首都发来的电报,说你被车撞了,人在医院快不行了,这条消息他没截住,回家告诉了我。”
“我以为这次他会让我去首都,没想到,他告诉我这个消息就是为了让我难受,报复我。从那天起,我就开始计划要逃跑的事,但我也知道没有介绍信,没有钱,哪儿也去不了,可是一想到你还受伤在医院躺着,我就顾不上那么多,晚上趁刘军睡着,直接从后院翻出去,往山上跑。”
“后山有一条可以通到隔壁村的小路,就是陡峭难走了些,知道的人不多,我沿着那条山路跑,也是在那里,发现了这些东西,真是老天有眼,一下钱和介绍信都有了。”
宁雪琴说到这里,一脸的感叹,兴许是老天也在帮她。
她指着其中一张介绍信,继续道:
“闺女你看,这还有一张去羊城的介绍信,我在火车上正好碰到一个羊城人,聊天的时候她跟我说,羊城有很多蛇头,可以帮人偷渡去香江,香江是个遍地黄金的地方,她有亲戚在那边打工,可挣钱了。而且香江也不归咱这儿管,也不要介绍信,只要去了就是香江人,在那边没人认识我,我完全可以重新开始!”
宁雪琴双眸闪烁着对未来的期望。
她这次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前锋村,以前嫁给刘军,是为了给自己和闺女找个靠山,没想到靠山没找到,倒是进了个狼窝,这些年,要不是她一直提防死守,怕是闺女早就被那傻继子给糟蹋了。
现在闺女在首都有着落,她也有了自由的资本,便再也不想回去过那种天天提心吊胆,随时都会被人当牲口一样打骂的日子。
宁雪琴提着一口气把自己这一路的惊奇经历说出来。
温宁却越听越眉头紧蹙,心中警铃大作。
美钞加标着绝密文件的图纸,样样都是定时炸弹,一个不小心便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妈,你这些东西给别人看过吗?”温宁语气凝重。
宁雪琴想都没想就摇头:“没有!财不外露,这道理我懂。”
温宁稍稍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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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为什么呀?”宁雪琴不解,更多的是肉痛,那么多钱,就这么交出去?
爱占便宜是大部分人都有的共性,温宁能理解,但这个便宜摆明了就是大坑:
“妈,你知不知道那捆绿黑的东西是什么,那是美钞!别说你有这么多捆了,你就是只有一张,但凡被人看见了,立刻就把你当成外国间谍给抓去国安局审问!听说进了国安的人,这辈子别想出来。”
“还有,你没看见那些图纸都标着绝密文件字样吗?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图纸是某种军用设备或者武器的组装图和零部件图。”
“至于介绍信,你猜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去不同城市的介绍信?时间最远的那张,还是去羊城的?这些东西关联在一起,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怎么能不明白,饶是宁雪琴再没文化,没见识,也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是国家内部出了间谍,要把这些绝密文件偷运出境,卖给外国敌人!
而她拿着这些东西,如果被抓到,后果不言而喻!
宁雪琴嘴巴大张,眼神惊恐地看着自己闺女,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温宁如她所想地道:“这包东西的主人,肯定是一名长期潜伏在军方的间谍,现在东西到你手里,你要是不赶紧交给公安,但凡被人看见或者被查到,你就是间谍同伙,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宁雪琴脸色唰地苍白一片,血色全无,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后退几步,堪堪扶着墙壁才稳住身形,反应过来后,急切地道:
“闺、闺女,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找公安,把这些烫手的东西交出去!”
温宁上前拍了拍亲妈的肩膀,示意她别紧张,开口道:“妈,去找公安之前,咱们得对好口供,你可不能说你是从村里逃出来的。”
宁雪琴现在对闺女的话是言听计从:“那闺女,妈要怎么跟公安说?”
温宁附在亲妈耳边,讲了一番说辞。不是温宁不诚实,要教自己妈撒谎,而是如果宁雪琴如实跟公安交代,说自己是从村里跑出来的,那公安大概率会前脚做完笔录,后脚就联系前锋村那边的人,把她给遣送回去。
到时候回去落到刘军手里,结果可想而知,又是一顿毒打。
所以,温宁得帮着亲妈留下来,至于怎么留,就得看现在手里这些美钞和图纸发挥作用了。
宁雪琴听完温宁教的那番说辞后,又喃喃重复了几遍,直到温宁听着没什么大问题,才带着她一起去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公安同志见到这些东西,同样大吃一惊。
接着就带宁雪琴单独去做笔录。
很快温宁教亲妈的那番话就派上了用场。
宁雪琴一副老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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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第一反应是想赶紧交给公社,但是不瞒你说,我丈夫是村民兵连的,公社领导跟他关系很近,我丈夫这个人人品不行,这么大笔钱,如果交上去,被他们私吞了怎么办?我就想到我前夫的领导,我前夫牺牲了,但他的领导是现在军区的大首长,正好又认了我女儿作干女儿,我就想着,到首都来,把这些东西都交给大首长,这样准没错!”
“但我现在的丈夫知道我要来首都,千方百计阻挠,不允许公社领导给我开介绍信,还把我关在家里,天天对我不是打就是骂!”
说到这,宁雪琴把衣袖卷上去,让公安看她手臂上的伤。
还指着自己身体别的不方便脱出来的部位说:“这些地方都有他打的伤口。他越这样,我越不敢让他发现那些东西,更想着得赶紧来首都,把东西交出去,所以我便连夜从村里逃出来了。因为是逃跑出来的,没有介绍信也没有钱,我只好用这包东西里的一封介绍信和两张大团结,买了火车票到了首都……”
果然,宁雪琴按照温宁教的话一说,公安没有说出立即把她遣返回去的话。
宁雪琴又跟公安道:“同志,既然东西交给你们了,要是大首长问起来,你们不用提到我。我女儿已经很麻烦首长照顾了,我不想再给领导添麻烦。”
公安同志觉得她还真是人好心善觉悟高,反而替她着想地说:“你不找首长,但你又没有介绍信,在首都寸步难行,要不这样吧,我找人帮你补开一张介绍信,但只能在这里待七天。”
听到这话,宁雪琴瞬间感激得眼眶通红:“谢谢!谢谢公安同志!”
这下介绍信的问题解决了。
拿到刚开的介绍信,温宁给公安留了一个联系方式后,便带着宁雪琴去招待所开房了。
把宁雪琴安顿好,温宁还着急回单位上班,把包里的馒头还有奶糖都留下,还给了她十块钱和一些票,叮嘱道:“妈,招待所七天的费用我都交完了,这些钱票你留在身上花。”
宁雪琴把钱票又塞回温宁挎包:“这些你自己留着,妈就在招待所待着,没有花钱的地方。”
温宁再次塞给她:“拿着吧,我现在上班了,每个月能领工资,这些钱是我自己挣的。”
宁雪琴推脱不下,最后只拿了两块钱和几张票,剩下的都还给温宁:“你用钱的地方比我多,你自己留着吧,你从小就爱美,攒点钱自己买漂亮衣服穿。”
温宁今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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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单位的路上,温宁路过商店,买了些糕点和糖。
回去后,周芳不在办公室,温宁正好也不用被她阴阳怪气,把糕点分了些给苗苗和刘梅。
两人见有好吃的,顿时喜笑颜开,早忘了没评上先进奖的事儿。
尤其是刘梅,对温宁的态度好了不少,跟她说了不少单位的八卦。
谁谁有背景,丈夫是什么大领导,最好别得罪。
谁谁不靠谱爱甩锅,工作对接的时候得留个心眼。
别看刘梅这样的老员工工作能力一般,但论消息灵通,比温宁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要强得多。
温宁没对这些八卦发表意见,只认真听刘梅说,但心里默默把这些人都给记住了,以后接触的时候尽量小心点。
下午把工作处理完,温宁又跑了趟杜春梅的办公室。
杜春梅就是当初告诉温宁怎么准备宣传科考试的人,温宁记着这份情,特意买了稻香村的混装糕点礼盒,用牛皮纸包好,拎着来找杜春梅。
“杜老师!”一进门,温宁便笑盈盈地叫了一声。
杜春梅是招聘办的主任,单独一个办公室,见到温宁进来,她顿时脸上浮起笑容:“小温同志,来,快进来坐,你们王科长刚从我这儿走,夸了你好半天呢!”
“听说你最近还拿了个先进奖,好多同志工作几年了也没机会拿,你一来就拿了,太厉害了。”
杜春梅发自内心地夸奖,还竖起大拇指。
温宁谦逊又感激地道:“杜老师,要不是您当初指点我,我也不可能准备得那么充分,更不可能考进来,之前一直想来感谢你,可又觉得真正的感谢,是对得起你给我的机会。”
“这次我拿了先进奖,也算没有辜负您的赏识,这是一点小心意,您务必收下。”
温宁把网兜里牛皮纸包的东西放到杜春梅办公桌上。
她特意打听过,杜春梅最爱吃稻香村的糕点,所以投其所好买了糕点礼盒。
杜春梅一闻到牛皮纸里面散发出的味儿,就知道是什么,心里一暖,但这东西她不能收:“哎呀,小温,这使不得使不得,东西你拿回去,我当初就是随口点拨了你一句,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能考进来,是你自己争气。”
温宁真心实意地道:“杜老师,您就收下吧,我拿了奖金也给办公室的同事们买了奶糖吃,这不算送礼,就是一点心意。”
推脱一番,杜春梅还是收下了。
温宁跟她聊了几句,准备回自己办公室,杜春梅叫住她:
“诶,等等小温,是这样的,我侄子过两天结婚,新娘子想找个会拍照的人,多拍几张婚礼当天的照片,本来呢,我侄子打算找照相馆的师傅,说出十块钱,洗照片的钱再单独付,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去外面找人不如找你,你看你有时间吗?”
温宁正因为宁雪琴来首都,觉得缺钱呢,一听有钱挣,当即便问道:“可以啊杜老师,婚礼是什么时候?”
杜春梅道:“这周末,你要是可以的话,我让我侄子跟你联系,具体的细节,还得你们年轻人聊。”
“没问题,我时间可以的。”温宁笑着应下来。
杜春梅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回去告诉我侄子去。”
温宁从杜春梅办公室出来。
没多久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她背着包往食堂走,打算打点饭菜,然后去招待所找宁雪琴。
一路走一路还在思考,怎么让宁雪琴能够留在首都。
先留在首都,再计划离婚的事儿。
可惜想破脑袋都没想出个头绪来。
刚回过神,在食堂门口碰到何芳。
何芳前段时间被派出去参加文艺汇演了,最近才回来。
“宁宁!”见到温宁,何芳激动得上前给了她一个大拥抱,“好久不见!想你了!”
温宁脸上也露出惊喜的笑:“你们汇演结束啦?”
何芳点点头:“是啊,接下来半年应该都留在京市,不会再去外省了。你这段时间在单位怎么样?还适应吗?”
温宁报喜不报忧地说:“还不错,最近立功了,拿了个先进奖!对了,请你吃糖!”
温宁从挎包里摸出奶糖和水果糖,给何芳塞了一些。
何芳接过糖,剥了一颗进嘴里,笑得开心:“哎呀,真甜!恭喜啊宁宁!”
何芳是京市本地人,上次温宁在电影院帮她摆脱相亲男的算计,两人便因此结缘。
后来温宁考文工团,她也帮着打听了不少消息。
是温宁目前在京市唯一的朋友。
温宁心里想着宁雪琴留首都的事,这些事不方便跟陆家人打听,但跟何芳打听一下,应该是可以的。
温宁道:“阿芳,你知道外省人怎么才能在京市留下来吗?”
何芳想也没想就摇头:“那不可能,除非京市有哪个单位愿意接收她,但这几乎不可能,单位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盯着的人可多了。”
“你不是进文工团了吗,还担心不能留在京市吗?”
何芳疑惑地看着温宁。
温宁也不打算瞒她:“不是我,是我妈来了,她在老家被我继父天天家暴,离婚暂时又离不了,我就想着让她先到京市安顿,再慢慢计划离婚的事。”
何芳听了,立刻感同身受地说:“天呐,你继父也太不是东西了!我最烦打老婆的男人,那你是得帮帮你妈。这样吧,我帮你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缺临时工,不过你得准备好钱,一般这种工作,有关系还不行,还得花钱买。”
钱可以想办法,只要能帮宁雪琴留下来,温宁感激道:“那就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谢谢!”
何芳摆摆手:“咱俩还客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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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跟何芳分开,在窗口打完饭菜,拎着东西去招待所看宁雪琴。
母女俩在招待所吃完饭,开始唠家常,宁雪琴除了温宁的身体,最关心的就是她的个人问题。
“闺女,你跟陆家那两儿子处得怎么样呀?有没有跟哪一个处上对象?”
温宁顿了一下,想了想,暂时没把跟陆进扬处对象的事告诉宁雪琴,而是说:“妈,我现在好不容易考进文工团,想先好好工作,个人问题以后再说。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明天再来看你啊!”
她怕亲妈知道她跟陆进扬处上了,会开始催婚。
毕竟宁雪琴送她来首都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让她嫁个金龟婿。
宁雪琴是眼看天色有些晚,怕女儿回去晚了不安全,起身送到:“行,那你回去注意安全啊。”
温宁告别宁雪琴,回到陆家。
张婶和陆耀都在各自的房间,温宁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走,路过客厅茶几,电话忽然响起来。
她顺手接起来,刚声音清甜地说了句“你好”,那头便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是我。”
陆进扬声音磁性又低沉,如金石振振,敲击着温宁的耳膜,让她觉得耳朵都要酥了。
“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家。”
温宁怕给他添麻烦,没说自己妈妈来首都的事,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然后用撒娇的语调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还在基地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她习惯了两个人每天晚上在床上亲亲抱抱,温存一番再睡觉,现在陆进扬走了好几天,她一个人便觉得孤枕难眠。
“周末就能见面了。”陆进扬又何尝不是,分开这几天,他白天训练,晚上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满脑子都是她。明明已经是十月的天气,却还是觉得热意难耐。
温宁一听还要周末才能见面,掰着指头数了下,今天才周二,还要熬三天。
对热恋期的情侣来说,三天就跟三年差不多。
她有点失落地哦了一声。
陆进扬一颗心好像都跟着她的语调落了下去,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紧张:“怎么了?”
“想你了呀。”温宁娇滴滴地说,还说要亲亲。
她刚一说完,那头便响起陆进扬咳咳的咳嗽声,紧接着沉声提醒道:“宁宁,电话是转接的。”
总机的转接员是可以听到这边对话的,只不过接线员也不会每个电话都听,有时候转接成功后,就把电话放到一边。
温宁才想起来还有接线员在,顿时脸颊绯红一片,尴尬地说:“那先挂了吧,见面再聊。”
温宁挂了电话,那头的陆进扬却失眠了。
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同志。
白天在训练里挥洒热汗,晚上还有一腔精力无处释放。
那句,想你了就跟刻进陆进扬脑子里一样,不断循环播放。
挑战着他二十五年来所有的自控力。
其实基地训练期间也是可以外出的,只不过时间很紧张,因为第二天早上五点就要出早操……如果他现在出去,半夜就得往回赶。
十分钟后。
陆进扬穿戴整齐,坐进了吉普车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洗完澡回到房间,还没有睡意。
她拉开衣柜,把里头带锁的木匣子抱了出来,坐在书桌前,开始清点她的小金库。
稿费、奖金加上陆进扬给她,再扣掉最近花掉的,现在还剩123块5毛。
乍看之下不少,但想到接下来可能的开销,这点钱就不够看了。
她现在有工作了,在陆家不能白吃白住,每个月打算往家里交十五块的生活费。虽然秦兰曾经明确拒绝过,不要她交生活费,但还是要把这部分钱预留出来。
要么通过别的方式给出去,比如给家里添点东西,给家人买礼物,三不五时往家里买糕点或者水果什么的。
要么就留着,等重要节日的时候给出去。
还有妈妈宁雪琴那边,每个月得给一些生活费。如果接下来有合适的工作机会,也要花钱买。
另外,她也是个年轻小姑娘,爱美爱漂亮,穿的用的都要花钱。
把这些开销预留出来,现在她手里这点钱还真不够看。
看来在哪个年代都一样,想要彻底躺平,要么家里有人托底,要么就是绝对低物欲,吃穿都不讲究。
可惜现在她哪样都不占,所以注定不能当咸鱼,还是得有点上进心,想办法搞钱。
温宁把小匣子重新上锁,放进柜子里。
走到床边,打算上床睡觉。
她晚上睡觉不习惯穿太多,裸睡的话,现在条件又不允许,所以她拿了一件陆进扬的白背心,长度刚好盖到屁屁,可以直接当无袖睡裙穿。
别说,这白背心还挺显身材的,无袖设计刚好露出她白嫩纤细的胳膊,胸大腰细臀圆,背心下摆被撑成了沙漏型,往下望去一眼全是腿,她自己看着都觉得脸热的程度,还好只是睡觉时候穿,不用害羞。
看着身上的白背心,她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陆进扬。
别看陆进扬平时在外面一副高冷自持的样子,关起门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上次她只是随便穿了一件他的衬衫,他就激动得跟什么似的,眼尾猩红,把她翻来覆去。
要是看到她穿背心……
温宁不敢想,一想就胸口发紧,心跳加速。
哎,她承认,她好像有点想陆进扬了。
要是陆进扬在就好了。
她就多了个会发热的人型抱枕抱着睡觉。
可舒服了。
脑中刚划过这个想法,便听到房间门口传来很轻的几下敲门声。
温宁竖着耳朵听了几秒,不是幻觉,真的有人敲门!
不会是陆进扬回来了吧?
这么晚,张婶和陆耀不可能来找她。
想到这,温宁心脏就开始狂跳。
她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快步走到房间门口,隔着门轻声问:“谁呀?”
“是我。”
“开门。”
熟悉的声音传来,温宁脑子轰地一声,手比脑子更快,已经把门给打开了。
门外果然是陆进扬!
一身军服,丰神俊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眉目英挺,浓浓的禁欲味和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两人眼神对上。
空气里仿佛有滋滋的电流蹿过。
再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陆进扬额头青筋直跳,眼睛都直了!
下一秒,他长腿一迈,闪身进房间,踢上门,都来不及去床上,便凶猛地将她抵在墙上。
带着外面微凉气息的唇齿撬开她的牙关……
“唔……”
温宁只惊了一声,接着便配合地仰着头,小手拽着他的衣摆。
……
两人如同磁铁的两极,牢牢吸附在一起。
身心震颤。
不知过了多久,陆进扬才松开她,呼吸沉沉,大手缓缓摩挲。
“宁宁,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声音隐忍沙哑。
再不结婚,他就要犯错误了。
简直太磨人了。
听到结婚两个字,温宁迷离的视线瞬间聚焦了一点,结婚是不可能这么快结婚的,她恋爱都还没谈够,还想多享受一下这种甜蜜磨人的感觉呢。
“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温宁抬手圈住他的脖子,眸光含水,语气轻柔地哄道。
这话一出口,温宁自己都觉得这个口吻有点像睡了又不负责的渣女。
陆进扬目光幽沉地望着她,一开始没吭声,只是箍在她腰侧的大手用力了几分,几秒后才从喉咙挤出一句话:“你就折磨我吧……”
像是拿她没办法了一样。
“傻瓜,哪有折磨你,我对你只有满满的爱呀”,温宁立刻拿小脸去蹭他的脸颊,亲昵讨好,“不信你看我的眼睛。”
她杏眸微微睁大,冲着他眨了眨。
“看到了吗?我眼睛里有什么?”
陆进扬垂眸望着她的眼睛,似乎在认真的看。
温宁红唇微张,吐气如兰:“我的眼里都是你呀,只有你。”
陆进扬唇角明显翘了一下。
刚刚低下去的气压,又升了起来。
温宁眉眼弯弯,继续握住他的手腕,牵引着他的手放到她心口的位置:“你知道这里装着什么吗?”
陆进扬感受着掌心下的触感,喉结滑动:“什么?”
温宁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装着你呀!”
“我的眼里、心里全部都是你!”
说完,温宁往他脸颊亲了一口,眼神亮晶晶的,盛满爱意。
陆进扬唇角再抑制不住地扬起来。
一瞬间冰消雪融,天地黯然失色。
温宁看得呆了,从前他开心的时候,也是不动声色的,顶多脸色没那么冷,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明显。
看来土味情话,在七十年代用起来刚刚好呀!
温宁觉得改天得回忆回忆,没事儿就拿几个出来哄哄陆进扬。
结婚的话题不知觉间就被跳过,两个人又甜甜蜜蜜的。
躺在床上,陆进扬一手揽着温宁,另一只放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拍,跟哄小孩睡觉一样哄她睡觉。
温宁舍不得睡,怕睡着他就走了,小手拽着他的衣角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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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指尖玩着她垂在后背的发丝,低低道:“五点。”
“这么早?”温宁惊讶。
陆进扬:“嗯,我三点半就得赶回去。”
现在已经是一点多了,再过不到两个小时他就要走了。
温宁立刻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腰,小脸紧贴在他胸口,声音不舍:“不想你走~”
陆进扬也舍不得,但军人就得遵守纪律,他揉揉她拱在怀里的脑袋:“很快又能见面,周末我有一天假期,你想去哪里玩,我陪你。”
周末?温宁这才想起自己周末要给杜春梅侄子拍照的事,虽然对方还没给准信,但她觉得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你周末休哪一天呀,我们单位杜主任的侄子周日结婚,我可能要过去帮些婚礼现场的照片。”
陆进扬也说不准休哪一天,“婚礼在哪里办?如果我周日休假,到时候直接去接你。”
温宁:“在哪儿办我也不知道,回头我问问杜主任,再打电话告诉你。”
陆进扬:“好。”
“对了”,陆进扬忽然想起来,“向兵的事,有进展了,有两个女同志愿意出来作证,并且已经写好了举报信,等下周我就把信交到军区,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温宁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能有进展,在这个年代,出了这种事,受害者第一反应是觉得丢脸,甚至还会把事情彻底捂死,连公安都不会报,更别说主动站出来作证了。
更荒唐的是,为了掩盖这种事,还有受害者的家人逼受害者跟施害者结婚。
所以温宁很惊讶:“你朋友是怎么说服那些女同志的?”
向家给了那些女同志很丰厚的补偿,女方虽然心里也恨,但没办法,比起拿钱把事情掩盖下去,报公安弄得人尽皆知、名声尽毁还一毛补偿都拿不到,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何况,就算报了公安,因为向兵家里的操作,最后案子也会不了了之。
陆进扬为了说服那两个女同志,一是答应会保护她们的隐私,不会让她们的名字被公开。二是保证向兵一定会被绳之以法,向家不会有机会报复她们。第三点,自然也给了女同志家人一些好处。
中间斡旋的过程陆进扬没打算跟温宁说,不想让她操心,只提道:“向家这次不会有翻身的机会,向兵爸贪污公款,上头已经组织专案小组在秘密调查。”
温宁点点头:“那看来向兵蹦跶不了多久。”
文工团这颗毒瘤,终于要拔了。
陆进扬身体阳气太足了,跟大暖炉一样,温宁被他抱着、拍着、哄着,没坚持多久就眼皮打架,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陆进扬早就走了。
温宁起床,发现床头留了个信封,打开一看——
里面又是一叠钱票!
哦,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是陆进扬的字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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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让她随便花,不要攒着。
奖金有200块,票据大部分都是布票,估计是陆进扬跟别人换的。
温宁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心头甜滋滋地把钱票收起来,放进小匣子里锁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知道她缺钱了,要给她送财,温宁刚把陆进扬给的钱票放起来,去单位之后,又接到了公安打过来的电话,让她去一趟。
她以为是要让她配合调查间谍的事,于是去招待所把宁雪琴也给接上了。
两个人一块儿去公安局。
到那儿才发现,不是要配合调查,是被间谍偷图纸单位的领导过来感谢她们。
“温同志、宁同志,太感谢了!”
“真的太感谢了!”
“你们挽救了国家的损失!也挽救了我们多个科研人员一年的工作成果!”
军研所机械科的科长靳为国一见到人,便激动地上前握手。
图纸是国家投入研发的某个新型军用机械设备,要用到巡洋舰上的。
要不是两人无意捡到图纸,还把图纸给交上去,恐怕他也要被当成间谍抓进去,因为图纸是从他们机械科流失的,他又是最后接触图纸的人。
那真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
还好温宁他们捡到图纸,里头还有各种介绍信。
国安的人顺着介绍信开具的源头,才发现了嫌疑人,居然是机械科里面一个毫不起眼的文员。
但是带着图纸准备出境的人,又不是这个文员,是另一个接头人。
只不过那人老家是前锋村那边的,估计是知道出境之后就回不来了,所以临走前去老家看看,没想到在那边出了些变故,只能暂时把东西埋到山上藏起来。
现在国安的人已经在前锋村那边挨个排查。
当然,也是为了保护宁雪琴,并没有透露她的任何消息。
宁雪琴被靳卫国的激动也给搞得激动了,连忙表示:“不用感谢,不用感谢,我也是国家的一份子,应该做的!”
靳卫国这次除了口头感谢,还带来了实质性的感谢,他握完手,才想起似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宁同志、温同志,这是我们单位发给你们的奖金,感谢你们拾金不昧的行为。”
毕竟不是谁面对一万块华币和五千美金,都能坐怀不乱,如实上交的。
很多人大概会把图纸给扔了,然后直接把钱给拿走。
所以军研所的领导绝对要给发奖金奖励,不然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谁还会傻得把东西送回来呢?
至于奖金,直接从缴获的间谍资金里面,拨了一部分出来作为奖励。
听到说是奖励,宁雪琴也没客气,喜笑颜开地就接了过来。
接受完感谢,靳卫国又真诚地邀请道:“宁同志、温同志,我夫人想邀请你们去家里吃饭,表达我们全家对你们的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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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图纸找不回来,靳卫国全家都有可能被请去国安喝茶。
所以这个感谢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听到这个邀请,宁雪琴看向温宁,想看温宁的意思。
温宁觉得吃顿饭也没什么,点点头应下了。
靳卫国热情得不得了,立刻就想把时间敲定:“那你们今天晚上有时间吗,不瞒你们说,我夫人今早上就出去买菜准备了。”
温宁想了想,晚上没什么安排:“好呀,那就今天晚上吧。”
靳卫国连连道:“好好,那就说定了,对了,你们住在哪个招待所,我下班之后去接你们,一起过去。我住军研所家属院。”
温宁道:“您不用特意麻烦,我知道军研所家属院,到时间我带我妈坐公交车过去就行,挺方便的。”
靳卫国:“也行,那你们到家属院门口,报我的名字,我回去就跟哨岗的人打声招呼。”
……
温宁陪宁雪琴回到招待所。
宁雪琴打开装奖金的信封,看到里头装的大团结,拿出来数了一下,登时惊呆了!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足足有一千块!
她吓得都有点磕巴了:“闺、闺女,你来数数,这是多少?”
温宁拿过来数了一遍:“一千块呀!”
宁雪琴掐了两把胳膊,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一千块。
她乐得合不拢嘴:“天呐,真是一千块!”
“我们有钱啦闺女!”
“我们有钱啦!”
温宁也替她开心,同时又感叹:“妈,你这运气也是挺好的,随便上个山都能捡到宝贝。”
宁雪琴庆幸道:“哎,还好你让我交上去,老实说,之前妈揣着那些东西,在火车上觉都不敢睡,就怕被人发现给抢了。后来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又后怕,还好没被人发现,不然的话当间谍抓起来了。”
“还是现在这个奖金拿着踏实。”
宁雪琴抽了两张大团结,把剩下的钱全给温宁:“闺女,这些你都拿去,多买几身漂亮衣裳!”
“妈,我有钱,你自己留着吧。”温宁没要,她现在小匣子里头有好几百块,她自己用是够花的。
宁雪琴就是个宠女狂魔,有好吃好喝的都紧着女儿。
最大的心愿就是女儿能嫁个金龟婿,然后一辈子都无忧无虑。
至于金龟婿的条件,当然是越优秀越好,反正她觉得她女儿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见温宁不收,她就提议要出去逛街,直接花女儿身上。
正好温宁也想着给亲妈买几身衣服,便一起去了友谊商店。
亲妈有钱,温宁有票,终于在商店买东西不用问价格了。
宁雪琴从头到脚买了两身,买完就换上了。
宁雪琴本身长得就不错,皮肤虽说不是那种雪白的,但也不黑,是那种黄一白的肤色,就是皮肤粗糙了点,在乡下天天风吹日晒地干活,保养得自然不如城里人精细。
五官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眉眼有几分像,脸也小,不过脸颊有些凹陷,看起来年龄感就上去了。
加上身高将将一米六,体重只有80多斤,整个人跟纸片一样,又瘦又薄。
不过打扮起来,倒也算个美人,瘦美人那种。
温宁买了件风衣外套加连衣裙,还买了一双系带得高跟鞋搭配。
买完东西,见时间差不多了,两母女回招待所把东西放了,准备去军研所家属院。
……
靳家。
靳为国今天早早就下班,回家帮着媳妇儿梁一梅准备晚餐。
看到靳为国是一个人回来的,梁一梅问道:“儿子呢?你下班时候怎么没把他给喊上?”
靳为国无奈道:“在实验室呢,说要盯着实验数据,今天不定能回来,哦不,今晚可能都不定能回来。”
梁一梅放下手里的菜,叹气,“工作再重要,也不能不吃不喝天天扎里头吧?这孩子真是……”
说到这个,梁一梅就想到儿子的个人问题。
儿子26岁还没结婚,就是因为天天待实验给闹的。
之前处过一个对象,结果谈了三个月,就见过一次,还是相亲那次。
三个月来,愣是没主动约过对象一次,天天就扎实验室。
好不容易姑娘约他吧,他还说要做实验,没空。
黄了也是应该的。
说是这么说,但梁一梅其实还是着急儿子结婚的事,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老靳,你们科室这个月不是新招了一个研究员,听说是个女同志,长相家境都还挺不错的,要是合适,你给咱儿子介绍介绍呗。”
靳为国早习惯妻子三天就要问一次给儿子介绍对象的事,顺嘴应道:“回头我问问,前段时间一直忙着追查图纸失窃的事,没顾得上。”
等等!
介绍对象?
靳为国脑子里闪过今天见到的宁雪琴母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靳为国把腌好的鱼放进锅里蒸上,转头对妻子道:“说到给咱儿子介绍对象,我这儿倒是有个好人选。”
“谁呀?”梁一梅举着锅铲,兴奋地盯着丈夫。
靳为国不紧不慢地道:“就是捡到图纸那位宁雪琴同志的女儿,叫什么,温宁!对,叫温宁。”
梁一梅还以为是什么特合适的人选,没想到是宁雪琴的女儿,脸上的兴奋表情渐渐淡下去,变成不解:“那宁同志不是外省农村的吗?她女儿应该也是农村的,跟咱们儿子能般配吗?”
不是她看不上农村人,往上数三代,都是泥腿子,她尊重农村人,但在挑亲家,挑儿媳妇这事上,还是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况且,她就这一个儿子,儿子还特别优秀,小时候学习好,长大了工作上进,别看她平时老叨叨儿子只顾着工作,实际上心里是很引以为豪的。
所以她心目中能配上自己儿子的女人,不说多优秀,起码从家境、长相、能力上,是能够跟她儿子并肩的。
靳为国倒是不怎么在意农村城市的,毕竟他是娶儿媳妇,又不是嫁闺女,只要儿子喜欢,只要女方不是什么差劲的类型,他都没意见。
他不赞同地道:“农村人怎么了,出身又不代表人品,你看人宁同志和她女儿品德多高尚,捡到那么多钱,还主动交给公安,但凡换个贪心点的,早把钱卷走,把图纸扔了。”
靳为国脑子里闪过温宁那张脸,又补了句,“再说了,人小温同志长得挺漂亮的,应该不缺人介绍对象,说不定她还看不上咱们儿子呢。”
梁一梅认同丈夫的前半段话,但说到对方看不上她儿子,她瞬间跟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不可置信地说:“看不上?呵呵,怎么可能看不上?”
接着就掰起手指头一二三四地数落开:
“论家境,咱们家庭条件不用说,高级知识分子家庭。论工作,儿子才25岁就是军研所的中级研究员,往后还能升高级研究员,每个月工资拿八十块,还有各种单位福利。论外型,那更不用说,大高个儿,五官俊朗,研究所多少女同志想跟咱儿子处对象。”
“你说说,就这条件,她看不上咱儿子,怎么可能?”
“啊?”
梁一梅瞪大眼睛望着丈夫,一副听到天大笑话的表情。
靳为国就那么一说,没想到妻子来劲了,他也认真道:“虽然不知道小温同志别的方面怎么样,但光是她那张脸,我敢说,全国都挑不出几个来,等见面你就知道了。反正长那样的女同志,对象肯定随便找。”
夸来夸去就一张脸,梁一梅感叹:“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只知道看外表,脸好看有什么用?能吃吗?能当钱票使吗?”
这话靳为国就不敢往下接了。
当初妻子跟他处对象之前,跟别的人相看过,就是被对方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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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要是说女同志长相好看重要,那估计晚上的饭别想吃了,吵架就够了。
所以他找补道:“长相确实不重要,还得看内在。”
听到丈夫这么说,梁一梅表情才缓和些,继续道:“不是我说,咱儿子也不是那种只看女同志外表的人,不然的话,怎么跟先前那个对象没成?先前那个对象长得不也漂亮吗,工会一枝花,结果呢,儿子还不是天天眼里只有实验。”
“再说了,那个小温同志再漂亮能漂亮得过京市文工团那些舞蹈队女同志?我又不是没找人介绍过文工团的姑娘,儿子连相看都不去,说没有共同话题。”
“所以我看呐,儿子肯定还是喜欢那种有共同兴趣的,能聊得到一块儿的,就你们新来的那个女研究员,介绍那个合适。”
“行行行,你说得对。”靳为国赶紧点头,他就多嘴说要介绍小温给儿子,看了眼手腕的表,“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洗个手去家属院门口接人。”
梁一梅也看了下表,“哟,是差不多了,鱼也蒸好了,我得赶紧端出来!”
……
另一边,温宁正带着宁雪琴往军研所家属院赶。
下公交车,走到家属院门口,跟哨岗报了靳为国的名字后,果然很快就放行了。
靳为国说是要来家属院门口接,但现在温宁没见到他人,便站在门口往里走一点的绿化带那儿等着。
刚站一会儿,迎面看见一张熟面孔。
是杜春梅。
“小温,你怎么在这儿?”杜春梅走过来,惊喜地拍了拍温宁的肩膀。
温宁唇角一弯,也满脸惊喜:“杜老师,好巧,我去别人家做客。”
杜春梅道:“巧了这不,我也是去做客的。我去我侄子家,我侄子侄媳妇都是军研所的研究员。”
两人在说话的时候,宁雪琴安静站在一旁。
杜春梅注意到她,问道:“小温,这位是……?”
温宁大方介绍道:“这是我妈妈,宁雪琴。”
“这是我们单位招聘办的杜主任。”
温宁又转头跟亲妈介绍。
杜春梅朝宁雪琴点头,夸赞道:“宁同志,你女儿很优秀,你教得很好!”
宁雪琴听得嘴角上翘,她也觉得自己女儿很优秀:“谢谢杜主任对我们宁宁的肯定。”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
杜春梅看向温宁,准备说侄子婚礼的事,结果说曹操曹操到,侄媳妇苏萍拎着一个公文包从不远处走过来,行色匆匆地。
杜春梅朝苏萍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苏萍走到杜春梅身边,杜春梅指着温宁给她介绍道:“这就是我昨天跟你提的,我们单位的小温,特别会拍照,你有什么要求跟她说,你们年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自己聊。”
苏萍没把温宁会拍照当回事,还是比较信任照相馆专门拍照的师傅,但是温宁是姑姑杜春梅推荐的,她只能同意。
她朝温宁伸出手,面带客套的微笑:“你好,温同志。”
“你好,苏同志。”温宁跟她握了下手,主动道,“我听杜老师说您想找个摄影师跟拍婚礼,您对拍摄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
苏萍原本没当回事,现在一听温宁说摄影师,跟拍,这些词儿她在国外听拍杂志的朋友说过,现在回国从温宁嘴里听到,不由得对温宁另眼相看。
她惊讶道:“温同志也在国外留学过?”
苏萍的父母是建国之前最早一批留洋的学生,苏萍在国外出生,国外长大,祖国需要科研人才,她决定回国报效祖国,便回来了。
回来后,进了军研所,然后认识了杜春梅的侄子。
她的观念受西方影响很大,婚礼要办成户外的,草坪婚礼,在这个年代是前所未有的时髦。但是碍于目前的形式,她只邀请了几个亲属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也没有对外说是什么草坪婚礼。
听到对方这么问,温宁思索了几秒刚才自己的措辞,谨慎地道:“我没出过国,不过之前在外交俱乐部碰到过一个外国同志,他在国外当过杂志摄影师,我们随便聊过几句。”
原来是这样,苏萍点点头:“温同志,婚礼是在周六,还有两天时间,你现在有时间吗,要不你跟我回家一趟,我给你看看我的相机和DV机。”
“真是不好意思,姑姑前两天就跟我推荐了你,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时间跟你见面。我们单位工作忙,一做起实验来根本抽不开身,连结婚都是见缝插针抽的时间。”
苏萍刚一说完,杜春梅便打断道:“哎呀,人家小温今天还要去别人家做客,要不你另外抽个时间。”
还有两天就婚礼,而且对方还表达了工作忙,想必也很难再抽出时间,温宁想了想道:
“没关系杜老师,今天那家人主要也是邀请我妈妈去做客,这样吧,我先送我妈妈过去,然后就过来找苏同志。”
杜春梅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苏萍已经快速敲定道:“那就麻烦你了温同志,我们家就住这栋楼2楼,走廊第三户就是。你现在要去哪家,我送你过去。”
温宁道:“我去靳为国老师家,没事儿,你告诉我他家怎么走,我带我妈妈过去就行。”
“原来你认识靳科长呀”,苏萍有点惊讶,随即指了指前面不远处那栋家属楼,“靳科长家住三楼,那层楼住的都是领导,一梯两户,左边那家就是靳科长家。”
温宁怕苏萍误会她和靳家的关系,到时候靳家还以为她在外面说了什么,赶紧解释了一句:“是我妈妈无意间帮了靳老师一个忙,他为了表示答谢,所以请我们去家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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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萍点点头:“那你赶紧带阿姨先过去吧,我在家等你。”
温宁:“好。”
……
温宁带着宁雪琴往靳家走。
两栋楼离得很近,没一会儿两人就站在靳家门口。
靳为国刚披上外套准备出门,一开门,瞧见温宁和宁雪琴已经到了。
“哎,宁同志,小温同志,快进来。”
“不好意思啊,说了去接你们的,没想到还麻烦你们自己找上来。”
他不好意思地说。
温宁和宁雪琴摆摆手:“没关系,我们正好在门口碰到一个朋友,知道你们家住哪儿,就跟我们指了指路。”
厨房那边,梁一梅听到动静,赶紧拽了拽身上的围裙,脸上挂起笑容,走出来。
出来后,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女同志时,整个人一愣。
她家老靳说什么来着?
宁雪琴,一个农村妇女?还是川省下面特偏的一个村?
这哪像农村的啊?
穿的格纹衬衫配长裤,头发梳得规规整整,整个人清爽利整,看起来还挺有几分气质,像学校教语文的老师那样。
还有旁边那位更年轻点的,就是丈夫说想介绍给儿子的温宁同志吧?
梁一梅视线落在温宁的那张脸上,嘴巴微张,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哪儿叫漂亮?
美得她都找不出形容词了!
巴掌大的脸,眼睛跟会说话一样扑闪扑闪,水汪汪的望着你,唇红齿白雪团一样,整个人鲜得跟刚开的小花苞似的。
穿的还特别时髦,风衣外套里头搭连衣裙,脚下一双白色小高跟,留洋回来的研究员就这么穿过,但穿上没她那么好看,她穿起来跟画报上的明星似的。
梁一梅顿时觉得脸有点疼。
她也没想到丈夫老靳说的漂亮,是这种程度的漂亮。
靳为国一看妻子那愣住的表情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嘴角偷偷翘了翘,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刚才还质疑他呢,现在自己见着真人,愣得话都说不出来。
靳为国走上前给两边互相介绍了一遍。
“宁同志,小温同志,别站着了,来沙发坐。”
梁一梅回过神,赶紧招呼人进来,然后转身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
温宁还有事,就没进去,只站在门口,十分抱歉地跟靳为国说明了情况:“实在不好意思靳老师……”
川省那边都喜欢喊人老师,表示尊敬,温宁也跟着这么叫,觉得比喊科长要自然些,没有那么强的距离感。
靳为国也知道苏萍结婚的事,表示理解,“没关系小温同志,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梁一梅正好端着水杯出来,见温宁还站在门口,打算走的样子,心急地问:“小温同志不在这儿吃饭呀?”
靳为国帮着温宁解释了一遍。
梁一梅有点失落地道:“那小温,下次有机会来家里玩啊。”
温宁眉眼弯弯,甜甜地应下。
温宁走后,梁一梅和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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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着宁雪琴在饭桌坐下,还把酒和酒杯都拿出来每个人倒上,一边吃一边喝。
本来宁雪琴一个人在这儿挺不自在的,觉得对方都是城里人还是领导又有文化,她一个农村妇女,真不知道跟人家聊什么。
没想到,人两口子压根就没跟她聊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尤其是梁一梅,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还跟她讨论起种地种菜的事儿来。
这些宁雪琴倒是手拿把掐,随便说几点经验,梁一梅就听得一愣一愣的,还说要跟她学学。
宁雪琴忙谦虚地摆手,她也就是多点实践经验而已,还不敢随便当人老师。
饭吃到一半,小酒也喝了几杯,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就绕到了温宁身上。
“雪琴妹妹,你女儿长得可真好看,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俏的姑娘。”梁一梅表情夸张地感叹。
说到自己女儿,宁雪琴脸上就是掩不住的自豪:“我们家宁宁从小就漂亮,刚生出来的时候,那皮肤哟,嫩得跟豆腐似的,五官更是精致,我都不敢相信有这么漂亮的小娃娃。”
“那时候我们村的人都说,小时候丑长大就漂亮,小时候漂亮的,反而越长大越丑,当时把我担心的哟,就怕我家宁宁应了这话。”
“还好最后长大了也还是漂亮的,皮肤也跟小时候没什么差别,你不知道,她小时候……”
说到温宁小时候的事,宁雪琴能讲三天三夜。
讲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长大的事。
梁一梅听得津津有味。
当听到温宁在文工团上班,登时惊得瞪大眼睛:“所以小温是留在首都发展?不回川省了?”
她还以为温宁没工作呢,没想到居然在文工团,还是在宣传科,不是文艺兵。
宁雪琴道:“是啊,不回去了,她爸有个老领导,认了她当干女儿,所以她现在就住老领导家。”
温宁特意跟宁雪琴交代过,在外面不要随便透露跟陆家的关系,免得被人利用或者是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这点宁雪琴嘴巴还是很紧,没随便把陆家说出来。
对外只说老领导。
一般人也不会往那么高的位置想。
梁一梅听到这,对温宁更有兴趣了。
先前还以为温宁也在农村,是跟宁雪琴一块儿来首都上交图纸的,没想到人已经在首都扎根了。
长得好看,又有工作,工作还很体面,这跟城里人有什么区别?
这么看来,好像跟自己儿子也挺般配的。
而且宁雪琴的农村身份她也觉得可以接受了。
至少接触这么一会儿,她觉得对方挺有素质,不像是那种蛮不讲理撒泼打滚的大妈。
梁一梅试探道:“那你们家小温有没有处对象呀?”
“还没有”,宁雪琴摇头,但喝了点酒,人心底那点虚浮就被勾了起来,想着帮女儿抬抬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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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一梅还想撮合自己儿子跟温宁呢,现在听宁雪琴提到飞行员,急急否定道:“哎呀,飞行员可要不得,千万别给小温介绍飞行员。”
“啊?”飞行员还要不得?宁雪琴有点懵逼,“飞行员工资高,待遇好,职业还光荣,怎么就不行了?”
梁一梅一脸我跟你细细说来的表情,拉着宁雪琴的手道:“雪琴妹妹,你不知道,飞行员这个职业是光鲜,能选上飞行员的同志也很优秀,但不好就在于,这个职业是个高危职业,在天上但凡出点什么事,那就是必死无疑。”
“你看我们国内才安稳多少年,外面的局势乱得很,我听说我们国家的军人有时候还要出去支援别的国家,你想啊,在天上被炮弹一轰,一炸,机毁人亡,多可怕呀。”
靳为国也在旁边点头:“对啊,战斗机飞行员死亡率很高的。”
宁雪琴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因为陆家儿子是飞行员,她就觉得飞行员很厉害很优秀,是处对象的不错选择,但现在忽然发现这个职业原来这么危险,脸上的表情从懵逼变得有点后怕。
梁一梅拍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我们隔壁楼就有女儿嫁飞行员的,结婚第二年,女婿执行任务牺牲了,孩子才刚出生,就这么丢下孤儿寡母。”
“年纪轻轻守寡,一个人拖着孩子又辛苦,女方没几年就改嫁了。二婚当然不比头婚,可以随便挑,要么是些丧妻的,要么是些有点缺陷的,反正她后头嫁的那个男的不太行,没什么本事,脾气还大,一开始只是夫妻吵吵,后来男的还动手打人,女方经常带着孩子躲回娘家。”
“关键二婚不可能再离,再离又三婚了,到时候只能往条件更差的找,所以最后只能跟家暴男凑合过,你说她当时要是不嫁飞行员,就嫁个我们科研院的,稳稳当当一辈子,多好啊。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梁一梅摇了摇头,语气感叹。
宁雪琴听得眼圈都红了。
她瞬间想到自己的婚姻。
简直跟梁一梅说的那个女同志一模一样。
头婚嫁了个当兵的,村里谁不羡慕她?结果呢,没几年牺牲了,又改嫁给刘军,后面就是被家暴,还随时提心吊胆,害怕刘军伤害自己女儿。
但是离婚又不可能,到时候唾沫星子都把人给淹死。
所以最后只能凑合过。
梁一梅不知道宁雪琴的故事,以为她是为别人落泪,拍拍她肩膀,给她递了张纸,话题一转:
“所以说啊,你给小温挑对象,还得挑个职业稳定的。像我儿子就不错,中级研究员,一个月工资八十,还有各种补贴和福利,天天待实验室,也不用天南海北的执行任务,下班就回家,啥危险也没有。”
“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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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过日子就讲究一个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你说是吧?”
听梁一梅说这番话,加上自己的感同身受,宁雪琴的想法就发生了转变。
她用纸擦了擦眼睛的泪,认同地点点头。
以前她觉得陆家儿子好,想让女儿抓住机会嫁进去,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可她没想过女儿婚后的生活,万一女婿牺牲了呢?
女儿不可能守一辈子的寡,肯定会改嫁,改嫁了就不是陆家儿媳妇,享受不到陆家的照拂,而且万一嫁个家暴男,后半辈子不就像她这样毁了吗?
所以,攀高枝可以,但也得从高枝里头挑一个合适的。
如果女儿要跟陆家儿子处对象,最好是跟小的那一个,不能跟大的那个。
梁一梅察言观色,继续道:“那雪琴妹妹,要不就安排小温跟我儿子相看相看?成不成的都没关系,让他们年轻人见面了自己聊。”
宁雪琴虽然记得女儿说了暂时不考虑处对象的事,但只是相看一下,也不少斤肉,万一看对眼了呢?
她应下来:“成,我回去跟我女儿说说。”
见宁雪琴点头,梁一梅心情激动起来,又拉着她亲热地说了许多话。
一顿饭吃得是其乐融融。
最后还亲自把宁雪琴送到了杜家楼下。
温宁也跟苏萍聊完婚礼拍摄的事,正好跟宁雪琴一起回招待所。
……
今天结束得晚,晚上回去不安全,温宁不打算回陆家,就在招待所跟宁雪琴挤一晚。
好在她下班前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跟张婶说了她晚上不回去住,要去朋友何芳家玩,要是玩得晚,就住在何家。
张婶知道她向来有分寸,也没多想。
可千算万算,温宁没想到陆进扬晚上会回来。
陆进扬晚上结束训练,便直接开车回陆家,虽然回家只能待几个小时,半夜又要再赶回基地,但他甘之如饴。
车子飞驰在郊区小路上。
一想到回家就要见到小磨人精,唇角便莫名地扬了一下。
也不知道待会儿小磨人精看到他突然出现是个什么表情,应该也会像昨晚那样,用那种亮晶晶的眼神望着他吧,小嘴叭叭地说些什么眼里只有他,心里只有他这样的话。
一想到这些,他冷硬的喉结滚了几下,视线瞬间变得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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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甩上车门,长腿一迈,脚下步子飞快地走进小院。
客厅一如既往地空荡。
陆振国和秦兰还在外省,陆耀不知道在不在家。
陆进扬顾不上关心别的。
沿着楼梯快步上到二楼,停在温宁房间门口。
抬手,敲门。
无人回应。
陆进扬唇角绷了绷,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继续敲了几下。
依旧是没有回应。
他手放到门把上,轻轻旋开,往里一推——
房间是暗的,月光从窗户倾泻而入,床铺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只有一床叠成方块的被子。
温宁不在。
人呢?
陆进扬黑眸闪过一丝疑惑。
他耐着性子往楼下走,想着去浴室看看人在不在,她爱美又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说不定在浴室。
陆进扬走到厨房,张婶听见动静,从房间出来。
“进扬?”
看到陆进扬在家,张婶微微吃惊,接着问道,“吃晚饭了没?晚上我包的饺子,冰箱里面还有一些,要不要给你煮上?”
“不用麻烦张婶,我在基地吃过了。”
陆进扬视线不动声色地瞥向浴室的方向。
浴室就在厨房里面,他已经看到浴室敞开的门,不像是有人在里面。
房间没人,浴室没人,这么晚了,去哪儿了?
一想到温宁这么晚还没回家,陆进扬脸色便渐渐沉了下来。
长得这么招人,还每次都不长记性。
万一在外面遇到危险怎么办?
“张婶,温宁没回家?”
陆进扬语气如常,听不出什么情绪。
张婶点点头:“是啊,小温下午就打电话回来打过招呼,说她今天晚上不回来。”
“朋友?”
张婶:“对啊,说是晚上要在朋友家吃饭,怕晚了回来不安全,所以就在那边过夜,好像那朋友也是她们单位的,叫什么何芳,好像是这个名字。”
陆进扬知道这个人,确实跟温宁关系不错。
他朝张婶微微颔首,转身往外走。
张婶是起来上厕所的,见陆进扬出去了,她也转身进了厕所。
陆进扬开车去了文工团。
打听之下才知道何芳家住哪里。
车子停到何芳家胡同外面。
“陆同志,有什么事儿吗?”何芳披着一件外套,从家门口跑出来,看着面前一身冷厉气息的陆进扬,后背微微发凉。
她可没忘有一次在电影院,陆进扬开车绝尘而去的身影。
那脾气不是一般的大。
后来才知道他是温宁的哥哥,没有血缘关系那种。
反正两个人也就是见过一面的关系,不知道这么晚来找她干什么。
何芳心中各种猜测着,目光狐疑。
陆进扬开门见山地道:“打扰你了,我来接温宁回家。”
“温宁?”何芳更狐疑了,“她、她没跟我一块儿呀!”
这话说完之后,何芳便感觉周围的气温仿佛降了几度,凉飕飕的风刮得她一个哆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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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黑眸蒙上寒霜,确认道:“没和你一起?”
何芳顶着他压迫感十足的眼神,点点头:“对呀,没跟我一块儿,宁宁是出什么事儿了吗?没回家吗?”
何芳从陆进扬的表情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她想了想,道:“陆同志,这几天宁宁的妈妈从老家来首都了,就住在西城的招待所,她有可能是去陪她妈妈了。你去那边找找看。”
宁雪琴来了?
陆进扬面色一沉,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某些片段。
女人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要抓住一切机会向上爬。
听说陆家兄弟一表人才,随便嫁一个,后半辈子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
跟何芳道了谢,陆进扬薄唇紧抿,转身回到车上。
坐回车里,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为什么宁雪琴来了,温宁不告诉他呢?
还撒谎说住在朋友家里。
陆进扬想不通。
不过他很确定,他喜欢温宁,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全部。
如果这辈子宁雪琴安安分分地待着,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认了。
以前她说过的那些话,他可以当忘了。
以后正常相处。
几分钟后,车子还是往城西招待所而去。
……
温宁跟着宁雪琴回到招待所。
现在天才刚黑不久,正是洗漱的高峰期,人都挤在水房和浴室,母女俩打算错峰去洗漱,便坐在床边聊天。
也没注意门虚掩着,并没有关紧。
宁雪琴今晚在靳家这顿饭吃得感触颇多。
想到梁一梅跟她说的相看对象的事,她便对女儿道:“闺女,你看你现在工作稳定,是不是该考虑下处对象的事了?”
温宁还是那个态度:“妈,我现在才十八岁,等过几年还想去念大学呢,不想这么快考虑处对象的事。”
宁雪琴惊讶:“你还要读书?文工团的工作多好呀,你干啥这么折腾,再说了,那什么高考不是都取消了吗,大家都下乡了,你上哪儿读书去呀?”
温宁自然不能说高考再过两年就会恢复,她随口道:“只是现在取消了,万一以后又恢复了呢,上头的事谁说得准呢。总之我现在不打算处对象。”
别的事儿宁雪琴都对女儿言听计从,但在涉及女儿未来幸福这方面,她作为母亲,又觉得自己是过来人,便格外固执。
她坐到温宁身边,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劝道:“闺女呀,咱们女人早晚都得嫁人,早一点晚一点没什么区别。你现在不趁着自己年轻貌美的时候相看,等再拖几年就成老姑娘了。”
“再说了,你处对象也不影响你以后读书,你想读还是可以读……”
宁雪琴说别的没那么多话,说这些倒是大道理一堆一堆的,温宁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穿书前都没被父母催过婚,父母甚至希望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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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穿书后要感受一把家长催婚。
现在看来原主去陆家后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估计跟原主妈这教育方式也有关系。
宁雪琴还在孜孜不倦地给温宁传输嫁个好男人对女人有多重要。
一会儿把村里谁谁家闺女年轻时候拿乔,年纪大了找不到对象只能挑个条件差的,拿出来当反面教材。
一会儿又说谁谁嫁了个好丈夫,婚后过得如何滋润……
总之是正面反面例子都举了个遍,好说歹说,温宁见她还要叨叨地往下说,终于忍不住打断道:“妈,其实我有对象了。”
“啊?”宁雪琴愣了,掏了掏耳朵,“闺女,你、你说什么?”
温宁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有对象了。而且对象就是陆叔叔的儿子,陆进扬。”
宁雪琴终于是听清了,急急追问道:“陆进扬是老大还是老二?是开飞机那个吗?”
温宁点点头:“嗯,他是飞行员。”
宁雪琴脑子里嗡地一声。
完了完了,闺女真跟飞行员处对象了!
脑子里浮现梁一梅说过的话,宁雪琴只觉得一阵阵后怕,她咬着牙,态度坚决地说:“不行闺女,你不能跟陆进扬处对象!”
啊?
这下轮到温宁懵逼了。
她妈不是一直让她抓住机会吗,她现在如她所愿了呀,怎么又不行了呀?
宁雪琴深吸一口气,把梁一梅跟她分析的话又跟自家闺女分析了一遍。
分析完,她双手紧张地握着女儿的肩膀,强调:
“总之,妈跟你说,你不能跟陆进扬处对象,更不能跟他结婚,他那个职业危险得很,万一哪天死了怎么办?你一旦背上二婚的名声,以后就只能往差了找,再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想挑哪个就挑哪个,随便你相看。”
见温宁不以为意,好像没把她话听进去的模样,宁雪琴觉得着急上火,生怕女儿死脑筋不会变通,索性退一步道:
“你非要跟陆进扬处也行,但是你也别在他那一棵树上吊死,多看看周围条件优秀的男同志,骑驴找马,到时候有更合适的,就跟他断了,听到没?”
听到这番言论,温宁简直震惊了。
原来七十年代的妇女就知道养备胎了。
怪不得原主爱养鱼,在大院到处跟男同志搞暧昧,原来根源在这里。
温宁觉得对待感情还是要认真,不然对真心付出的人不公平。
她刚想开口反驳,宁雪琴又道:“妈是过来人,吃的盐比你走得路都多,你信妈的……”
“你听见没?”宁雪琴一脸严肃地看着女儿,逼她表态。
大有温宁不认同她的话,她就还有一大堆道理要讲的姿态。
温宁心知老年人思想固执,有些观念根深蒂固,怕不是一时半会能讲通的,也懒得浪费唇舌,反正她左耳进右耳出就行了。
想到这,她敷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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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嘴上应下了,宁雪琴这才一副放心的表情。
门外。
陆进扬抬起准备敲门的手僵在半空。
随后慢慢垂下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了动,渐渐收紧,握成拳。
骑驴找马。
碰到合适的就把他给甩了。
只是处对象,说不定最后跟别人结婚……
一个个字眼敲击着他的耳膜。
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来。
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冰凉的,透心凉。
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黑眸暗色沉降,他唇边溢出一声嘲讽的轻呵声。
冷傲如他,在原地待了几秒后,最后还是挺直背脊,快步走出招待所。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回头。
车门被他拉开又重重地关上。
车子在寂静的街道飞驰,引擎声仿佛野兽的咆哮。
脑海里不断闪过刚才听到的那些话。
他心口像绑了一块巨石,被拖拽着往下沉。
黑眸如鹰隼目视前方,视线凌厉锋刃,一张俊脸没有任何表情,下颌紧绷,唇角绷直,整个人如同一座万年冰川,源源不断地往外散发寒气。
车内气压低到极致。
车子终于在快到基地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把车停在路边,熄了车灯,伸手摸索储物格里的香烟和火柴。
他抽烟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上一次抽烟,还是恩师被逼远走国外。
留下就是死路一条。
他去送行。
送走老师后,他回到车上,静静地点了一支烟。
那时候他刚成为一名飞行员,对恩师的事觉得不公、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他是个极为自律的人,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与烟再沾上什么关系。
但此刻,他内心翻腾到要爆炸的情绪极需一个发泄口。
借着不远处基地大门微弱的灯光,他咬了一根烟在唇边,修长指尖摸出一根火柴,擦亮。
一点猩红亮了起来。
他思绪万千。
脑海闪过他和温宁相处的画面。
她在他身下快乐沉醉的样子,她撒娇的模样,她柔情蜜意靠着他,对他说甜言蜜语的样子……
往日的甜蜜历历在目。
耳边又开始回荡着今晚听到母女俩说的那些话。
真真假假。
假假真真。
到底她哪一面是真的,还是说,她其实一直跟她妈都是一类人?
他分辨不清楚。
曾经的快乐和如今的痛苦交织在一起。
怀疑、纠结、苦恼、受伤、心寒……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车内光线很暗,他降下车窗,手臂搭在窗边,指间夹着烟,深吸一口,然后薄唇吐着烟圈,清冷的眉眼模糊在弥散升起的烟雾里。
就这么在车里坐了一整夜。
一包烟都抽完了。
一个大男人,想的眼眶微微发红了,他也没想出个头绪,更没做出决定。
天微微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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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训练完,队友们一起往宿舍走。
有个队友最近结婚,拿了喜糖发给大家,邀请大家周末去喝他喜酒。
陆进扬一个人单独走在后面,前头是一帮闹哄哄正在讨论结婚的队友。
发喜糖的队友转头看到他在后面,停下脚步,往后向他走来,抓了一小把喜糖给他,高兴地问道:“陆队,周末您能来吗?”
陆进扬是队长,能去参加婚礼的话,意义自然不一样。
陆进扬声音有点疲惫,“能来。”
队友脸上扬起笑容,道,“陆队,你看我们一个个都结婚了,什么时候才能喝上你的喜酒呀?我们可都等着呢。”
陆进扬一向不苟言笑,此时没接话,队友也不觉得尴尬,自顾笑着。
陆进扬沉默了两秒,忽然问道:“你和你对象,认识多久领的证?”
队友算了一下,道:“我们处了一个月就决定要领证,打结婚报告加上双方家长见面,到最后领证,前后也就两个月出头,我们还算慢的呢,我有朋友跟他对象认识一个星期就领证了。”
陆进扬心头一沉,短的一个星期,长的也才两个月,他和温宁认识多久了?
也有一个多月了。
她却说不着急结婚。
陆进扬又问道:“你的职业,你对象家里人有什么看法吗?”
说到这个,队友如实道:“肯定有看法,其实我对象家里人一开始不怎么同意我俩处,说我们飞行员拿的津贴虽然高,但危险性也更高,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
陆进扬:“那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队友害羞地挠挠头:“我对象说真爱了就不会考虑那么多。她就喜欢我,爱一天算一天,以后就算我真有什么事,她就守着孩子过一辈子,孩子就是我生命的延续。还好我对象态度比较坚定,她家里人最后也同意了。”
陆进扬看着队友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淡淡道:“新婚快乐。”
“谢谢队长!”队友眼底满溢着幸福的笑,“那我继续去给他们发喜糖了。”
“去吧。”陆进扬点点头。
回到宿舍。
陆进扬坐在书桌前,其实昨天宁雪琴有一点说对了,他的职业就是高危性质,说不准哪次执行任务就牺牲了。
如果他死了,温宁怎么办?
他昨天光顾着心寒温宁拿他当备选,不想跟他结婚。
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
但队友的对象说了,真爱,就不会考虑那么多。
就愿意结婚。
所以,温宁是真的喜欢他吗?
优秀如陆进扬,经过昨晚,也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变得不自信起来。
可真要分手,他舍不得,只要一想,心就像被人拿刀剜了一块。
他的自尊骄傲,在对她的爱面前,一文不值。
想了想,他拉开抽屉,拿出那张压了许久的结婚申请表,看了一阵,忽然提起笔,仔细地把表给填完。
填好后,小心地把表放回抽屉,然后起身去通讯室。
现在通讯室的转接员换班,人还没来,不用担心电话被人监听。
陆进扬快速拨了个号码出去:
“周正,帮我带只女式手表,要好一点的,价格不是问题。”
突然收到好友电话的周正惊讶猜测:“我说大少爷,你前段时间买相机,现在又买手表,你是不是处对象了?”
陆进扬低低嗯了一声。
周正忽然想到什么:“你买手表,不会是结婚用吧?”
陆进扬不置可否。
周正惊讶了一瞬,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我保证给嫂子挑一只最好看最合适的。”
“谢了。”陆进扬道谢完,挂了电话。
等手表到了,他就跟温宁说结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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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直接从招待所去的单位。
在办公室没待一会儿,王科长就喊人过来通知她,说半个小时后出发去军区开会。
她现在是宣传科的笔杆子,写材料的好手,王科长但凡开什么会都爱叫上她去做会议纪要,然后回来帮忙写材料。
累是累了点,偶尔材料要得着急,还要熬夜赶。
但温宁却甘之如饴,她不怕累,就怕有劲儿没处使,天天在办公室坐冷板凳。
加上旁边还有周芳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给她挖坑,她必须得早日成为领导的左膀右臂,这样周芳再动她,就得掂量掂量。
即使哪次不小心被周芳给坑了,背后也有人给她撑腰。
今天办公室的人都在。
刚刚几人都听到温宁马上要去开会,苗苗和刘梅没说什么,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周芳抬眸扫了眼正低头收拾东西的温宁,不冷不热地开口:
“温同志,楼下宣传栏张贴的材料该换了,还有黑板报也该出新的一期了,你天天跟着领导去开会我不管,但把你本职工作先做好,不然领导问起来,我也只能如实汇报。”
宣传科的工作内容其实并没有规定死谁必须做什么,只是谁擅长些,一般就让谁做。
周芳看不惯温宁天天往外跑,故意膈应她。
温宁也知道周芳的心思,正想着怎么回答,坐她对面位置的苗苗主动道:
“周科长,这些活儿以前都是我在负责,上次温同志见我怀孕,怕我站凳子上贴材料、办板报不方便,所以帮我做了。我这会儿手头没事,马上就下去把新一期的内容换上。”
刘梅也出声道:“周科长,我正好现在没事,我也去帮忙。”
上次苗苗和刘梅吃了温宁的奶糖和鸡蛋糕,还一起聊了好多单位八卦,现在温宁被周芳刁难,同事之间互帮互助的感情就体现出来了。
听到苗苗和刘梅都帮抢着帮温宁干活,周芳脸色显而易见地沉下来,不吭声了。
温宁朝苗苗和刘梅露出感激的笑,心道回头还得继续给两个人投喂点好吃的,再看向周芳,维持表面客套地朝她点点头:“那周科长,我先去开会了。”
周芳黑着一张脸,头都没抬,全当没听到。
温宁也不在意,反正周芳越给她甩脸子,越只能说明周芳这个人格局小,大家都有眼睛,自然能看到。
温宁挎着包走了。
……
温宁刚出文工团不久。
何芳就找来了宣传科。
昨晚上温宁没回家,她还是有点担心,不知道陆进扬最后在招待所找到人没有,可别真出什么事儿。
而且当时她看陆进扬那反应,真有点吓人,还打算一会儿见到温宁劝劝她,以后出门还是提前跟家里打个招呼,就算拿她当幌子也知会一声,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她打圆场。
结果来了之后,苗苗跟她说温宁出去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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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宁上午在军区开完会,又跟着王科长几位领导一起在军区食堂吃午饭,下午继续开会。
下班回家后就钻进自己房间,马不停蹄地开始写材料,下周二领导就要看稿子。
但是她周六要给苏萍婚礼拍照,周日万一陆进扬休假,两人还要一块儿出去玩,所以她得争分夺秒,抓紧时间把材料写完,才能空出档期来。
写材料费脑子还费手,钢笔一笔一划地写,字迹还得漂亮,不然领导看着不赏心悦目,自然也静不下心关注内容质量。
所以温宁下班回家便开始写,一直写到半夜三点,中间晚饭都没吃,实在累得熬不住了,才停下笔,草草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擦亮,她便爬起床收拾。
今天要去帮苏萍拍照。
温宁对着镜子照了照,打算挑一身不显眼的衣服。
参加婚礼最忌讳抢新娘子的风头,想了下,她从衣柜里把单位发的大了好几号的解放装给翻出来换上,然后把头发全部盘在脑后,头顶戴个解放帽,只要不看脸,乍一看,宽宽松松的一身,跟街上的人群完美融合在一起。
不错,温宁对着镜子满意地点点头,背上包,换上解放鞋,出门了。
苏萍的婚礼就在军研所背后的一块草坪上举行,婚礼仪式只邀请了双方最亲近的亲属和朋友,苏家的人还在国外,苏萍这边来的都是朋友,加上杜家那边的,一共不到二十个人。
苏萍提的要求有三点,一是拍新郎和新娘子单独的合照,二是拍家属们跟两位新人的合照,三就是要用DV记录婚礼的整个过程。
相当于温宁一个人又要摄影又要摄像。
温宁没干过婚礼摄影,但是在后世参加过不少亲戚的婚礼,看到过干这一行的人是怎么工作的,加上她自己在穿书前也是自媒体博主,最擅长的就是拍视频拍照片,依葫芦画瓢,只要把大家都拍得美美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温宁心头有底,到场地后就把DV机找好角度架起来,调成打开模式,然后开始帮新人和亲友们拍照。
作为摄影师,不仅要把客人拍好,还得提供情绪价值。
就比如说,有的客人比较内向,拍照的时候表情和动作僵硬,再通过镜头把这种不自然放大,拍出来的效果可想而知。
所以摄影师要会指导,比如手怎么摆啊,姿势怎么站呀,当客人摆好之后,摄影师嘴巴还要会夸,说,非常好,特别漂亮,太美了,棒极了……这样才能调动客人的积极性和提升客人的自信心,姿势越摆越自然,表情越笑越好看。
温宁深谙此道,因为她本来小嘴就甜,拿着相机一边给大家指挥动作,还一边叭叭地夸,男同志帅,女同志美,新郎最帅,新娘最美,每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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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一张又一张,都抢着拍。
当然,温宁的技术更不用说,怎么把胖子拍瘦,怎么把矮个子拍高,怎么拍出大长腿,她都是很有研究的。
举着相机一会儿搭凳子站着拍,一会儿趴地上往上拍,游刃有余。
整个婚礼现场欢声笑语。
等到正式仪式的时候,温宁又跟隐形人一样,默默地守在DV前,一点都不抢风头。
一场婚礼下来,苏萍对温宁特别满意,直接付了她二十块的报酬,还说,“温同志,今天辛苦了,以后我的生日照、全家福什么的照片都找你拍,你比照相馆的师傅拍得好多了!”
国营照相馆的师傅可不会提供情绪价值,爱拍拍不拍走,快门只要按下了,是绝不可能给你重拍的。
温宁唇角弯弯地回道:“好呀苏同志,以后你想拍照就找我,你身边有亲戚朋友想拍照也可以介绍给我,保证拍得又帅又美。”
温宁刚跟苏萍说完,旁边过来了两个苏萍的朋友。
都不用苏萍介绍,两人便主动跟温宁表示想要拍照。
一个要拍生日写真,一个下个月办婚礼,也想要像苏萍这样找个专门拍照的摄影师。
温宁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对方,说随时约档期。
营业了一上午,温宁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
回陆家前,她顺道跑了趟招待所,去看看亲妈在干嘛。
温宁到招待所房间的时候,宁雪琴正好刚回来。
温宁好奇:“妈,你去哪儿了?”
宁雪琴兴奋地拉过她的手,拉着她在床边坐下,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你猜。”
温宁看她兴奋的样子,像是发生什么好事了,随口道:“难不成你又捡到钱了?”
宁雪琴摇摇头,激动道:“妈找着工作了!是你梁姨帮忙找的,就在军研所的档案室,帮忙把各种实验数据归档加打扫档案室那一层楼的卫生,不过是临时工,不是正式的,每个月十八块的工资。”
“闺女,妈真没想到,我有一天居然能在城里找到工作,还是在首都!”
温宁都惊呆了:“妈,你运气也太好了吧,出门捡钱,缺工作就有人给介绍。”
“嗨呀,你梁姨也说我运气好。”宁雪琴笑得露出一口牙齿,“因为那天在靳家吃饭,你梁姨知道我想留在首都,便说要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结果第二天就听到原本干这份活儿的人不干了,说是要去外省伺候女儿月子,正好你靳叔又管档案室,所以这不赶巧了嘛。”
是挺巧的,温宁也替她高兴,等稳定下来,就可以跟刘军提离婚,彻底过上新生活。
只不过:“妈,我怎么感觉你上次去靳家吃过饭之后,就跟他们家走得挺近的。”
一口一个梁姨、靳叔。
宁雪琴笑而不答,反而说:“既然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明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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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本来想拒绝,明天她想陪陆进扬,但想到靳家确实帮了一个大忙,她不去有些说不过去,只好答应下来。
至于陆进扬,只能中午吃完饭再去找他。
晚上温宁回陆家。
想到明天的安排,她拿起电话给基地拨过去,想着跟陆进扬说一声,明天下午见面。
结果正赶上那边转接员换班,电话无人接听。
温宁只好挂了电话。
继续回房间写材料。
熬到晚上十二多,终于把材料给写完了。
温宁左右动动有些僵硬的脖子,手臂往后一撑,撑过头顶,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今晚提前就把澡给洗了,这会儿写完东西,正好直接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温宁抱着被子,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陆进扬的样子。
算起来两人又有好几天没见了。
她好想他。
想亲亲他,抱抱他,赖在他怀里撒娇。
好在明天就能见面了,她要在他的八块腹肌上打滚,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温宁弯了弯唇,幸福地闭上眼睛。
一夜好眠。
第二天。
温宁中午要请靳家人吃饭,昨天那身解放装穿着不太合适,便挑了一条嫩黄色的布拉吉,下面配一双白色高跟鞋。
她昨天盘了一天的头发,今天就不想再扎头发,改把头发披散下来,头上压一个黄色的发箍,刚好跟裙子的颜色搭配。
打扮完,跟张婶打了声招呼后,便出门了。
先去招待所跟宁雪琴汇合。
……
西城国营饭店。
梁一梅带着儿子靳昭往里面走,找了张桌子要坐下。
“诶,同志,那边不能坐!”服务员叉着腰过来阻止,“那边有人摆酒席,你没看到这边有围挡吗,专门隔出来的。”
梁一梅只好另外挑了张桌子。
坐下后,她先是往四周扫了一眼,接着不自然地咳咳两声,才看向儿子道:“其实今天这顿饭,主要是让你和宁阿姨的女儿认识一下,她女儿叫温宁,翻年就十九岁了,比你小7岁。”
因为怕直接说儿子不来赴约,所以梁一梅打算把人骗过来再坦白。
她话一出口,靳昭脸上便闪过一丝无奈:“妈,我都说了我现在不想处对象,你怎么还给我介绍。”
梁一梅笑着道:“这个姑娘不一样,长得特好看,还是文工团宣传科的,听说能写会拍照片,特别文艺范儿,你先见见人再说。”
靳昭知道宁雪琴捡到图纸让他们全家免于一场祸事,所以这个亲他不相也得相,不能驳人家面子,而且看他妈那架势,应该早就跟对方说好了,今天就是故意诓他过来的。
靳昭没吭声,算是不情不愿地应了。
梁一梅瞧儿子没反对,心下暗喜,又抛下一颗炸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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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等儿子出声,她就抬腿溜了。
她知道儿子的性格,如果这顿饭她留下一块儿吃,那儿子在饭桌上肯定一句话都不会说,完全应付了事。
只有让儿子跟姑娘单独吃饭,逼不得已,两个人总要讲点话。
靳昭看着亲妈跑远的背影,哪里还不明白,今天这一步步都是他妈算准了的,挖好坑等他跳呢。
算了,吃顿饭而已,一会儿跟人女同志讲清楚,免得耽误人家。
靳昭在位置上坐了一阵,身后渐渐有说话声,好像还挺多人,他转头一看,便见刚才服务员说的有人办酒席的那个区域,陆续坐了很多人。
看到其中一张熟悉的面孔时,靳昭一愣。
对面的人也看见他,起身走过来。
靳昭起身,与来人面对面站着,招呼道:“陆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陆进扬微微颔首,“你在这吃饭?”
靳昭无奈地点头。
陆进扬看他的表情便猜到几分:“相亲?”
靳昭再次点头,瞥了眼那边热闹的人群:“陆队是过来喝喜酒的?”
陆进扬:“嗯,队友结婚请吃饭。”
靳昭:“那不打扰你了,改天聊。”
陆进扬:“好。”
陆进扬和靳昭曾经因为某个航空相关的科研项目合作过,关系不错。
陆进扬回到位置坐下,桌上开始一道道上菜。
因为摆酒席比较喧闹,结婚的队友让服务员把矮围挡换成了高一点的屏风,隔出了一个单独的区域,这样不打扰别的客人,也防止有人过来蹭吃蹭喝。
另一边,温宁也跟宁雪琴到了饭店外面。
宁雪琴跟梁一梅用的招一样,马上要进去了,才跟温宁坦白,说今天是个相亲局。
温宁都懵了,有些生气地道:“妈,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对象吗?你怎么还给我介绍呀?”
宁雪琴拉着她的手,劝道:“哎呀,你梁姨太热情了,妈也拒绝不了。而且不是跟你说了吗,骑驴找马,别在一棵树上吊死,靳家虽然比不上陆家,但也不错,至少人靳昭的工作没有危险性。”
“我不喜欢这样,今天这饭还是你自己去吃吧。”
温宁转身就要走。
“诶闺女,别走啊”,宁雪琴着急地拉住她,“你梁姨刚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我也答应说让你跟他儿子相看,你要是不去,那不是不给人家面子嘛。”
见温宁还是小脸垮着,不高兴的样子,宁雪琴只好以退为进地说:
“你就进去吃顿饭,到时候你梁姨问起来,我也有个理由回绝啊……”
宁雪琴好说歹说一顿劝。
温宁权衡之下也觉得翻脸走人确实有些不给人家面子,毕竟人家刚帮她妈找到工作,那就吃饭的时候跟人家说清楚,别造成什么误会。
“妈,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这样给我安排相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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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表明态度。
“好好好,下次妈不自作主张了”,宁雪琴连连保证,又往饭店里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单独坐一桌穿白衬衫的靳昭,“快去吧闺女,人都到了,就最里面靠墙角那一桌。”
说完,宁雪琴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温宁无奈往里面看了一眼,先看到几扇屏风,视线一转才看向最里面那桌。
她走过去,硬着头皮道:“你好,你是靳昭同志吧?”
靳昭抬头,视线落到温宁脸上,停滞了一秒:“你是温宁同志?”
温宁点点头。
人对了,温宁拉开椅子坐下。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说话。
温宁打量着靳昭,他身上是白衬衫,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头发完全往后梳,背头,戴金丝边眼镜,脸颊清瘦,五官立体,整个人看起来很斯文,透着一种书生的清冷感,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温宁承认,单看长相还是挺帅的,不过身材嘛,太瘦了点。
她还是更喜欢陆进扬那种禁欲兵哥哥的类型。
陆进扬的五官更凌厉些,刀削斧凿,冷着脸的时候自带一股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身材也更有看头,穿着衬衫的时候,胸膛和手臂都会把衬衫撑得很满,但又不是那种很夸张的肌肉臂,还有紧窄的腰身,八块腹肌……
温宁想着想着思绪就飘了。
走神了。
透过靳昭好像在看另一个人。
还是靳昭忍不住出声道:“温同志,想吃点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温宁才回过神,客套道:“随便,都行,今天我请客,看靳同志想吃什么。”
靳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了两个菜,温宁喊来服务员,重复了一遍靳昭点的菜,又再报了两个菜名。
点好菜,温宁心里就开始组织语言。
有些话还是早点说清楚的好。
靳昭也在组织语言,他扶了下眼镜腿,看向温宁:“温同志,冒昧地问一句,你今天相亲是被迫来的吧?”
温宁有点尴尬地点点头:“靳同志也是吧?”
靳昭迟疑了一秒,也点了下头。
看到他点头,温宁瞬间松了口气,有些歉意道:“不瞒靳同志,其实我有对象了,只是刚处不久,还没跟我妈说。”
温宁自然是不能说宁雪琴知道她有对象的事,否则宁雪琴就是故意欺骗靳家人,所以只能这么说。
靳昭其实也想到了,这么漂亮的女同志怎么可能没有对象,绅士地道:“没关系,我回去后就说我们不合适,这样你那边也好交代。”
听到靳昭这么说,温宁觉得他还挺通情达理的,瞬间也放下戒心,就当朋友一样地自然相处。
两个人说开后,说话反而放开了许多。
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几句。
隔了两桌的位置。
屏风后。
新郎过来敬酒,陆进扬站起身,他身高比屏风要高,坐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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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女人熟悉的背影时,他黑眸忽然凝固。
一下想起靳昭说过,今天是来相亲的。
原来……温宁就是他的相亲对象!
有那么一秒,他大脑甚至都是空白的。
完全作不出任何反应。
等回过神来,便是透彻心扉地凉。
呵,骑驴找马。
找到合适的就跟他断了。
好啊,好得很。
脑子里闪过那晚宁雪琴的话,他整个人仿佛化身成一块万年寒冰,滋滋地往外散发着寒气。
“陆队,来,我敬您。”队友端着酒杯,手举在半空,还在笑呵呵地跟他说话。
旁边的队友推了推他的胳膊。
陆进扬倏然回过神,举起酒杯,机械地将酒灌进喉咙。
白酒的辛辣化作苦涩,一路从喉咙蹿到了心脏。
温宁那边已经跟靳昭吃完饭,两个人前后脚往外走。
陆进扬被队友围绕着,一个个都来跟他喝。
等他再转头,看到温宁已经不在饭店,他忽然再也没法骗自己,什么男人的尊严,在被心爱的女人欺骗时,被践踏得稀碎。
他愤怒地放下酒杯,追了出去——
追出后,刚好见到温宁坐上公交车的身影。
他的吉普车就停在路边,顾不上喝过酒,他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
公交车是开往空总大院的。
是回陆家的方向。
陆进扬的吉普车也往家里开。
他的车比公交快,自然比温宁先到家。
家里没人,张婶和陆耀都不在。
陆进扬进了客厅,脸色冰冷得可怕,走到沙发边坐下,时不时视线愤怒地盯一眼手腕的表。
一直等了快半个小时,门口才传来动静。
温宁走了进来。
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的陆进扬。
她刚才路上还在想他,现在一进门就看到他,顿时顾不上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一路欢快地小跑着到他面前,先是往四周看了看,见家里没人,便放心地扑进他怀里,整个人坐在他大腿上,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脸蛋贴住他的脸颊,跟他撒娇:“陆进扬,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呀?”
“你今天晚上要回基地吗?还是在家住呀?”
温宁坐在他身上,小手一会儿捏捏他耳垂,一会摸摸他喉结。
见他一直默不吭声,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身子退开一点,捧着他的脸,杏眸眨巴眨巴地望住他:“怎么了?”
“见到我不开心吗?”
“谁惹你了?”
陆进扬喉结滚了滚,声音透出淡淡的讽刺:“你还知道回家,有把这里当过你的家吗?还是说,找到更好的地方,就搬出去。”
他话里有话,温宁愣了一秒,很快就想到她那天晚上没回家说去何芳家睡觉,心头咯噔了一下,难不成陆进扬那天晚上回来了?知道她撒谎了?
她其实也不是有意瞒着他的。
想了想,温宁还是打算说实话:“我没有不回家,是我妈妈来了,我怕太麻烦了,就直接把她安顿在招待所,没有告诉你和家里人。”
她说完,偷偷瞄了陆进扬一眼,见他还是板着脸,又继续把宁雪琴捡到图纸,认识靳家的事跟他讲了一遍。
说完,看陆进扬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她也拿不准他哪里不开心了。
但是想到他下周又要回基地了,她也不想跟他吵架,放软语气哄他:“到底怎么了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呀?”
陆进扬唇角绷了绷,声音微冷:“你今天去哪里了?”
温宁不想因为解释跟靳昭相亲的事牵扯出宁雪琴来,避重就轻地说:“去吃饭了呀。”
陆进扬黑眸暗了一瞬:“跟谁吃饭?”
温宁红唇张了张,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再惹他生气了:“就是刚才跟你提过的靳家人,梁阿姨给我妈找了个工作,所以今天请他们一家人吃饭表达一下感谢。”
“是吗?”陆进扬声音很低,黑眸攫住她的视线,就这么对视了几秒,他忽然抬手屈指在她娇嫩的脸颊上碰了碰,开口道,
“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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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
温宁不知道怎么又扯到结婚这个话题了。
结婚是不可能现在结婚的。
她正要拒绝,可对上男人深邃似海的目光,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了,只能采取迂回策略。
她抬手温柔地捧住他的脸,柔声问道:“怎么又想结婚了呀?”
陆进扬一声不吭,唇角平直,就这么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温宁红嘴唇抿了一下,小心吞咽,一边观察着陆进扬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想和你多处几年对象,多感受热恋的感觉,不想这么快结婚。”
听到这个答案,陆进扬眼底毫不掩饰地闪过失落,喉咙仿佛被锋利的刀子割过,艰难开口:“你真的喜欢我吗?还是……”
他顿了顿,感觉尊严在这一刻变得稀碎,“把我当成一个备选,等你找到更合适的结婚对象,就把我当垃圾一样丢掉。”
“怎么会?”温宁看着他失落的表情,心口抽抽地疼,急忙否认,“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你,怎么可能答应跟你处对象?”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备选,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眼里心里都是你,没有别人。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它因为你跳得多快!”
温宁拉住他的手,往她心口上摸。
陆进扬抽回手,唇角嘲讽地扯了扯:“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愿意跟我结婚?”
问题又绕回了原点。
温宁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这次陆进扬这么不好哄,她再次放软声音,解释道:
“我说过了呀,不想那么快结婚,不代表不想跟你结婚,这是有区别的。”
陆进扬冷声问道:“有什么区别?”
他板着脸的时候,压迫感很强,温宁还是有点怵的,她想靠亲密的肢体接触来缓解这种感觉,小手下意识地去牵他的手,没想到他直接把手抽走,不让她牵。
温宁是个很需要亲密接触的人,贴贴抱抱会让她很有安全感,但现在他都不抱她,连手都不让她碰,温宁就莫名有些心慌。
有种要失去他的感觉。
温宁左右看了一眼,这里是客厅,张婶和陆耀随时可能回来,不太适合做什么太亲密的举动,她咬了咬唇,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软声道:
“我们去楼上房间说好不好?去房间里,我告诉你有什么区别……”
她连哄带骗,陆进扬终于还是起身,跟着她一起上楼。
到陆进扬的房间门口,温宁轻车熟路地拉着他进去。
进去之后,关上门,陆进扬便拉开跟温宁的距离,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他声音低沉愠怒,黑眸凌厉地盯着她的脸,“说吧,有什么区别。”
“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看着两个人中间足有一米的距离,温宁声音比在客厅里面的时候更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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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长腿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了一步。
距离从一米变成半米。
温宁故技重施:“再近一点。”
陆进扬抬腿又走近一些,刚刚站定,温宁整个人便贴上他的胸膛,踮起脚尖,纤细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红唇直接吻住他的薄唇。
陆进扬没想到她会忽然这样,一时震惊得微张开,她便趁虚而入。
陆进扬登时便浑身紧绷,跟石头一样。
两个人许久没有这样温存,乍一触碰在一起,彼此身体都是一颤。
那种生理性的喜欢,从灵魂深处燃起来的渴望,饶是陆进扬此刻再理智、再愤怒,也拒绝不了。
就像干柴遇上烈火,都不用烈火,她只稍微用了点火星子,他便彻底燃了起来。
他飞快转身将她压到墙上,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箍住她的细腰,封住她的唇……
两人沉浸在这种灵魂相融的感觉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陆进扬头微微后仰,看着温宁那张绯色小脸,迷离的杏眸好似蒙了一层水雾,睫毛颤抖不休,湿漉漉地凝成一簇一簇,那副意乱情迷的模样,再次勾得他心弦震颤,心潮澎湃……
两个人双双跌进深蓝色的大床里。
战场转移,他青筋绷起的胳膊撑在她身侧,黑眸欲念翻滚,压着她索取。
就差最后那一步,陆进扬强忍着撑起身体,看着躺在身下的人儿,漆黑眼底滚动着某种情绪,然后情难自禁地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声音低哑克制地道:“宁宁,跟我结婚好不好?”
“我们结婚,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温宁感动地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仰着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柔声道:“再等几年好吗?我还有好多事没完成,我不想这么快就结婚生孩子,到时候只能围着你和孩子转……”
陆进扬喉结滚了滚:“我们先结婚,孩子可以等几年再要,你还是可以去上班,做你想做的事。”
不是温宁不相信陆进扬,而是不相信这个年代的避孕方式,要不为什么这年代家家户户基本都好几个孩子?除非是那种生了头胎身体出问题的,才只会生一个。
何况她能感觉得到她和陆进扬在那方面有多合拍,现在只是接个吻就已经天雷勾动地火,灵魂共颤了,真要结婚了,根本控制不住。
到时候生一堆孩子,哪儿还有二人世界?哪儿还有精力念书?
她才十八岁,人生才刚刚开始,结什么婚,脑壳昏?
温宁抚摸着陆进扬英朗帅气的脸颊,水眸爱意充盈地望进他的眼睛里,声音温柔得快滴出水来:
“你刚才感觉出来了吗,我有多爱你,多喜欢你,不信你摸摸,摸摸我的心,你一亲我,它就砰砰地跳,只为你跳。”
听到这话,陆进扬心口发烫,一颗心仿佛被抛到了云端。
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听见温宁后面那句话:“既然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就像现在这样甜甜蜜蜜的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这么快结婚,将更多的人拉进我们的关系中来呢?纯粹地享受爱情不行吗?”
陆进扬飘在云端的心瞬间跌了下去。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愿意跟他结婚。
她根本就没有她说的那样爱他。
因为没那么爱他,因为还想找到更合适的人,所以不愿意早早把自己嫁出去。
好,好得很。
他是疯了才会被人这样践踏!
陆进扬像忽然清醒了一般,从床上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口,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陆进扬!”
看到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温宁心口蓦地发疼,她赶紧从床上起来,起身去追他。
可惜刚追到楼梯口,便听到楼下门口传来哐地一声摔门声。
他走了。
温宁估计现在追出去也追不上他,算了,他正在气头上,让他冷静一下也好。
温宁无奈地折返回房间。
经过陆进扬房间时,她往里面一看,看到床单皱巴巴的还有一些地图,刚刚的伤感顿时变成害臊,脑海里浮现两人在上面的荒唐行为。
这还是婚前,要是婚后,估计床单都没法看了,她红着脸走进去,把床单给扒下来,扔进了床下的洗衣盆里。
然后又转身从柜子里拿了床干净的床单,帮陆进扬铺好。
做完一切,温宁才回到自己房间。
陆进扬不在,她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得干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温宁把衣柜里的小匣子取出来打开,开始清点她的小金库,上次的123块加上陆进扬给的200块,已经有323块了。
周六在苏萍那边挣了20块,所以她现在一共有现金343块,还有好多票。
加上宁雪琴那边拿了奖金又找到工作,已经不需要她出钱,所以这些钱现在都成了她的存款。
看到小金库一点点的增加,温宁心情也好了一点。
只是转瞬又想到陆进扬,这些钱票大部分都是陆进扬给她的,其实陆进扬对她挺好的,如果两个人感情一直这么好,她以后肯定是会跟他结婚的。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非要马上结婚。
是她给的安全感不够吗?
温宁蹙着眉反思,她一没跟别的男同志暧昧,二没养备胎,眼里心里都是他,她也没骗他呀,怎么他就觉得没安全感呢?
哎,男人敏感起来,比女人还要易碎。
算了,大不了等晚上陆进扬回来,她再哄哄他。
温宁伤心烦恼了一会儿,就把陆进扬给抛到脑后了。
趁现在有时间,她把下周二要交的材料拿出来看了一遍,有的地方删删改改,全部弄完之后,不知不觉就到晚饭时间了。
温宁中午跟靳昭吃饭,也没怎么好好吃,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下午跟陆进扬折腾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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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房间,打算下楼吃点东西。
楼下一点声响都没有,张婶不在,陆耀也不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温宁去厨房转了一圈,发现冰箱上贴了张纸条,是张婶和陆耀留的,张婶去京郊哪个亲戚家吃酒去了,过两天才回来。
陆耀则是跟朋友一起去临省募捐,怪不得好多天不见人,原来是跑到外省去了。
温宁没把纸条揭下来,打开冰箱,扫了一眼里头的食材,最后挑了一颗西红柿加两个鸡蛋。
她打算做个西红柿鸡蛋面,简单上手,十分钟就能吃上饭。
刚把食材拿出来放灶台上,便听到门口好像有动静。
她放下手里的西红柿,走出去看,跟正好从门口进来的陆进扬四目相对。
陆进扬回来了。
一张俊脸没什么表情,浑身上下弥漫着低气压,他视线跟温宁对上一秒,又立刻移开,抬腿往楼梯的方向走。
“陆进扬。”温宁开口叫住他,手指有些不安地搅动衣角,“那个,我打算做西红柿鸡蛋面,你要吃吗?”
“不吃。”陆进扬丢下两个字,继续往前走。
温宁着急了,跑上前,小手一下拽住他的胳膊,“等等,你别走呀,我打算做西红柿鸡蛋面,但是我不会,你可以教我吗?我好饿呀,中午吃饭的时候想着赶紧吃完回家找你,都没吃几口……”
温宁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还拽着他袖子摇了两下,“可以吗?进扬哥哥~”
“求你了……”
在撒娇哄人这方面,温宁没什么底线,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但她撒娇也分人,只在喜欢的人面前撒娇,不会随便对着别的男人撒娇。
陆进扬绷着唇角,没有表态。温宁见他没拒绝,立刻打蛇随棍上地抓住他的手,细白的手指嵌进他的手指间,还抬眸笑盈盈地望着他,然后拉着他的手往厨房走。
陆进扬僵着身子被她拉进厨房,明明轻轻一用力就能甩掉她的手,但当她小脸对着他笑,好看的眉眼弯成一道月牙,脸颊边两个梨涡若隐若现时,他怎么都狠不下心,只能无可奈何地任凭她摆布。
两个人进了厨房,陆进扬扫了一眼灶台上的食材,西红柿鸡蛋面,他小时候有段时间胃口不好,张婶就爱给他做西红柿鸡蛋面,他在旁边看过好几次,看都看会了。
后来自己学着做了一次,一次就成功了。
陆进扬拿过西红柿,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冲洗完后放到案板上切成滚刀状。
然后拿了个瓷碗出来,把鸡蛋打进碗里,搅拌散。
接着就生火,往锅里倒油,先炒鸡蛋,再盛起来炒番茄,番茄炒出汁水之后,再把鸡蛋倒进去,然后加水,等着水沸,放面条进去,再放一些调味料。
温宁刚才只是想把陆进扬哄进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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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在旁边提供点情绪价值,眼眸崇拜地望着他,在锅里飘出酸甜香气的时候,适时地夸一句:“好香呀,谁的对象这么会做饭呀?”
然后自导自演地回复:“哦,原来是我的。”
听到这话,陆进扬心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头百般滋味,却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唇角紧绷,继续挑锅里的面条。
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面被端到了餐桌上。
只有一碗。
陆进扬和温宁面对面坐下,温宁拿了两幅碗筷,打算两个人分着吃。
结果陆进扬把面直接推到她面前:“你吃吧,我不饿。”
温宁道:“这么大碗面,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和我一起吃吧?”
陆进扬:“你先吃,吃不完我再解决。”
面是他煮的,他却让她先吃,他再吃剩下的,温宁做不到,还是坚持给他盛了一份。
两个人一人一碗。
她坚持,陆进扬也就端了一碗面到面前来。
吃饭的时候,温宁几次想主动找话题跟陆进扬说说话,可偷偷一瞥他,他安安静静的,没什么表情地吃着碗里的面,一点都没有要跟她讲话的意思,她也只好把话咽回肚子,跟着埋头安静吃面。
温宁觉得他好像有点变了。
以前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虽然有时候也冷冷的,但身上总归有种生气,不像现在,整个人好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没有一丝人气儿,冷得跟万年寒冰似的。
吃完饭,温宁要去洗碗,陆进扬没让,顺手就把碗收走了,然后去厨房把碗和锅都洗了,灶台擦得干干爽爽。
他在部队早就训练出来了,干什么事儿都利落干净。
别看他平时看起来像养尊处优地大少爷,但其实很勤快。
衣服、床单都是自己动手洗,洗完还抖得利利整整地晾起来。
晾干收起来的时候,还会叠成整齐的方块状。
陆进扬洗碗的时候,温宁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手臂圈在他紧窄的腰身,柔软的胸口贴着他的后背。
她能感受到,贴上去的那一瞬间,陆进扬整个后背的都绷了起来,跟铁板似的,但他却没有任何动作,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回抱她。
温宁心里莫名有点心慌。
之前她随便哄一哄,撒撒娇,或者抱着陆进扬贴贴亲亲,他的反应都很激烈。
现在他虽然有感觉,却没有回应了。
温宁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她撩了半天,哄了半天,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也累了,松开他,转身走到客厅,在沙发坐下,想等着他出来以后,两个人好好谈一谈。
没想到,陆进扬洗完碗便径直上楼了。
没一会儿,手里提着一个装行李的军绿帆布包下来,包里装得鼓鼓的,像是带了很多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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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提着一大包行李,温宁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意外地道:“你要出门?今天不是休假吗,你不在家住呀?”
陆进扬淡淡道:“我要回基地了,晚上你一个人在家,记得把门锁好。不过大院里面很安全,你也不用担心。”
温宁追问道:“今晚就走吗?不能等明天吗?”
陆进扬:“嗯。接下来可能要去外省出任务,不在京市,你照顾好自己。”
温宁总觉得他这样不太对劲。
非常不对劲。
像是情侣分手前,说的那种好聚好散的客套话。
她心里莫名有些害怕,红嘴唇抿了抿,第一次有些没有自信地问道:“那、那你还和我处对象吗?”
问完她眼眶就红了。
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像被主人遗弃的猫儿一样。
看到她眼泪马上要掉出来的样子,陆进扬心脏好像被人揪了一下,酸涩难捱,沉默了两秒,他声音低哑失落:“你又不和我结婚,我们继续处对象有什么意义?我就不耽误你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了。”
听到这话,温宁眼眶里的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酸涩从眼眶蔓延到心口。
她抹了把泪,一下跑到陆进扬身边,抓着他的行李不放:“我没有不和你结婚,我还想跟你处对象,我不要找别人,我只喜欢你呀……”
她是真的没想到,两个人才浓情蜜意不到一个月,怎么就到要分手的程度了?
陆进扬眼眶也红了,一个平时冷傲自持从来不会流露自己任何感情,泰山崩于前都不动声色的人第一次露出这样脆弱痛苦的表情,他说:“你没有不和我结婚,你只是把我当备选而已。”
温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摇头否认:“我没有拿你当备胎,我只有你一个对象,只爱你一个。”
然而陆进扬只听到了备胎这个词,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点点头:“对,备胎,这个词很形象。”
“我走了,再见。”
陆进扬抓着行李袋的手微微用力,往上一提,行李袋便从温宁手里脱开了。
然后他转身,快步走出家门。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温宁哭着追出去,追到院子外面,却只看到他的军绿吉普车绝尘而去。
陆进扬走了。
温宁慢慢回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想到下午两个人还在房间温存,刚刚他还在厨房给她做吃的,两个人还坐在餐桌吃饭,怎么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呢?
她怎么都想不通。
两个人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不就是没有答应他马上结婚吗?
她问过单位同事,也有人处过半年才结婚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很快从对象变成夫妻的。
他到底急什么呢?
如果是急着跟她到最后那步,可每次温存,快到最后那一步时,她都没有阻止过,甚至有一次,他已经……她也是默许,是他自己忍住了。
她都愿意把自己完全交给他了,他怎么就不相信她以后真的有想过跟他结婚呢?
温宁想不通。
怎么都想不通。
但是生活可以没有男人,不能没有工作。
伤心难过痛哭了一个晚上之后。
周一,温宁还是打起精神去了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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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供应包子,窗口的师傅认出她来,笑着道:“今儿个你来得早,包子管够,不用担心被人抢,还要两笼吗?”
上次她和芳芳在窗口因为两笼包子吵起来,师傅记忆犹新。
“不用了师傅,半笼就行,谢谢。”温宁没想到师傅还记得她,礼貌地笑了笑,把饭票递过去,再把饭盒放到窗口。
“好嘞。”师傅拿着竹夹子从蒸屉里往她的饭盒里夹了六个小笼包,“今天你对象没来啊?”
温宁眼里露出点迷茫。
陆进扬没来过她单位几次,唯一接送她那段时间,也都是在单位门口,基本没什么人注意到。
除了芳芳。
所以她不知道打饭的师傅从何得知她有对象的。
师傅见她怔愣的表情,嘿嘿一笑:“上次你一个人要了两笼包子,一般女同志哪有那么大胃口,我寻思着往你座位一看,就看到你和一个挺帅的小伙子坐一起。小伙子看着眼生,应该不是咱单位的,再加上旁边舞蹈队的芳芳看着你俩,衣角都快揪出洞了,那还有啥不明白的。帅小伙子肯定是你对象呗!”
温宁真佩服窗口师傅的洞察力,不过,想到什么,她唇角的笑容消失,语气流露出几分忧伤:“他现在已经不是我对象了。”
“啊?咋的?分手了啊?”师傅手里的竹夹子啪嗒掉到案板上,眉毛惊得竖起来,嘴巴大张,“你俩多般配啊,坐一起跟金童玉女似的,以后孩子生出来不知道多好看,咋分手了呢?”
温宁摇摇头,她也不想分手啊,她还喜欢他,还没处够呢,但……
一想起昨晚陆进扬离开时候的决绝背影,温宁就止不住的眼眶发酸,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朝师傅挤出一抹笑:“我先过去吃饭了。”
打饭师傅这些年在食堂没少见过处对象的。
那浓情蜜意的时候,一个馒头都得掰成两半,一人一半,吃得那叫一个甜丝丝。
等分手了,女同志一个人来食堂吃饭,哭得眼泪汪汪的。
瞧着别提多揪心。
所以师傅一看温宁的表情,就知道是掰了,正是难过的时候呢,安慰道:“哎呀,小情侣闹矛盾,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原则问题,可以好好坐下来聊嘛,把话说开,有啥问题解决不了呢。”
温宁点点头,端着饭盒往座位走。
在座位坐下,胃里一阵阵发苦,一点胃口都没有。
但还是勉强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她吃包子不爱吃馅儿,咬了一口皮儿之后,就用筷子把肉馅儿给挑出来。
挑出来之后才想起来,陆进扬不在,没有人惯着她只吃面皮儿不是肉馅了。
这个年代粮食精贵,浪费可耻,想了想,她又用筷子夹起肉馅,放到嘴边试着咬了一口。
大伙儿缺油水,食堂的馅儿都是用的七分肥三分瘦,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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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住嘴巴,控制不住地干呕了几下。
早饭是彻底不想吃了。
她把剩下的那半肉馅给扔了,把没吃完的包子装进饭盒扣好,起身准备回办公室。
到办公室的时候,苗苗和刘梅已经来了。
温宁想起饭盒里的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不如分给同事。
“你们吃包子吗?早上打多了,还剩了五个。”
听到有包子,刘梅眼睛一亮,擦擦手一手拿了一个包子,喜滋滋地道:“谢谢啊小温。”
剩下的三个包子被苗苗给承包了,“谢谢宁宁给我们带好吃的!”
她现在怀孕,正是胃口好的时候,一顿饭能干两个人的量,而且吃完没一会儿很快就饿,三个包子,一口一个,就解决完了。
上午温宁去王科长办公室交材料。
本来是周二交,但她提前完成了,就想着早点给领导看看,万一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多留点时间修改。
苗苗正好也要去找王科长交表。
两个人便一起结伴去了。
没想到半道上碰到王科长,王科长正好有事出去,让两人把材料和表放到他办公桌上,他回来之后看。
温宁和苗苗去科长办公室把东西交了,然后一起往回走。
路上苗苗尿急想去厕所,温宁想着她怀孕了,怕她有什么事儿,就陪着她一起去。
厕所太臭了。
是那种挖了一道长沟,然后中间搞了几个隔断的厕所,相当于所有人的屎尿都在一个坑里,虽然每天有人打扫,但也不会时时打扫,一天只会冲洗一次,所以那个味儿,可想而知。
温宁每次进来上厕所,都不习惯,要用一根丝巾把鼻子嘴巴都绑好,才进去。
苗苗也差不多,进去的时候都是用草纸捂住口鼻。
今天温宁本来不想上,但想着来都来了,还是尿一个吧,便跟苗苗一块儿进去。
上完厕所出来,两人去水房洗手,结果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诶,周姐,你们宣传科那个小温是不是怀孕了?我早上看到她在食堂吃饭,吃着吃着就捂着嘴巴干呕,一看就是女人害喜时候的反应。好像没听说她结过婚啊?”
“呵呵,她是没结婚。”
“啊?那她还……”
“你忘了,先前团里传的,她坐向兵的车去淮山,被向兵给那什么了。”
“你是说……她、她怀的是向兵的孩子?”
“你觉得呢?正经姑娘谁未婚先孕呐,八成就是被向兵给搞大肚子了呗。”
“可按理说,向兵要真把她那什么了,她回单位了,就算不报公安,那也该找向兵负责呀,但没见她跟向兵有交集。”
“这还不明显吗,她一乡下丫头,被向兵那啥了,然后又知道向兵家世显赫,就不打算报公安了呗,想进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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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向司令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你看之前那几个被向兵搞大肚子的姑娘,哪个不是拿了钱消停地回老家了,真要能进向家的门,估计她们也不会选择拿钱了,毕竟当向家儿媳妇还是比拿那点赔偿金好处多。”
“……”
说话的人在水房最里头,没看见门口有人。
温宁和苗苗站在门口,听完了全程。
苗苗有些尴尬的看了眼温宁。
温宁瞪圆眼睛望着她:“你不会真信了吧?”
苗苗摸了摸鼻子:“那个,其实前段时间单位都在传,说你被向兵那什么了,我们当时还想问你来着,但是又觉得这种事不太好问,其实那个向兵人品挺差的,你可别……”
“打住”,温宁无奈的扶额,“我跟向兵什么事都没有,我没澄清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很快你就知道了。”
苗苗点点头。
温宁往水房里面看了眼,里头两人还在嘀嘀咕咕。
她索性悄无声息地走进去,一直走到最里面才突然出声道:“周科长!”
周芳正骂温宁骂得起劲,骤然听到声音,身子下意识地抖了一下,然后转头便对上温宁似笑非笑的脸。
她瞬间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几分。
旁边那位一起八卦的同志面色尴尬地嗫嚅着嘴唇,“温、温同志。”
温宁淡淡扫了眼对方,接着视线落到周芳身上:“周科长不愧是搞宣传的,编排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要是把你这本事用在工作上,也不至于回回领导都让我替你写材料。”
打蛇打七寸,周芳的工作水平就是她的七寸。
最近她没少因为工作被领导嫌弃。
尤其是温宁来了之后,王科长更是看不上周芳写的那些东西。
周芳急赤白脸地瞪着温宁:“别以为你写了几篇材料就了不起了,我好歹也是领导,你算哪根葱!”
温宁嘲讽地瞥了她一眼:“对,你是领导,但就没见过哪个领导像你一样天天在后面翻别人小话,格局只有这么点——”
温宁朝周芳比了个小拇指尖尖。
“你!”周芳气得跳脚。
温宁懒得跟她打嘴巴仗,看向旁边那位说她怀孕的同志,淡淡道:“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我早上在食堂不是害喜,是吃包子太油腻吃恶心了。”
“还有,我没被向兵糟蹋,不信你就跟我一起去医院检查,看我是不是黄花大闺女。”
“至于向家的门,你觉得好,想嫁进去,就去找向兵或者朝他爸使劲,放心,我不稀罕,更不会跟你抢。”
温宁一口气说完,扭头就走。
本来心情就不好,来单位还被周芳编排,气死了。
“走吧。”温宁拉着苗苗往回走。
走出几步,苗苗再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哈哈哈地笑,然后无比崇拜地望着温宁:“你可太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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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可没心情笑,无奈地叹气:“她回去又该给我挖坑了。”
“没事儿,她挖坑,我帮你一块儿填。”苗苗安抚地拍拍她肩膀,回忆道,“我以前刚来宣传科的时候,也没少被她折磨,天天挑我刺儿,还私下编排我跟王科长有一腿,把我给气哭好几回。但是我不敢跟她作对,只能默默忍受。”
“后来还是我对象休假回来,撞见我偷偷哭,才来单位帮我撑腰。正好那段时间我对象立了功,在军区受到表彰,升成团长,周芳知道那是我对象后,就不敢欺负我了。”
温宁没想到苗苗也被周芳磋磨过,深表同情:“还好你再熬一个多月,就能脱离周芳的魔爪了。”
苗苗感慨地点点头,又道:“我走之后,你一定要跟刘梅处好关系,刘梅这个人不坏,就是有时候迫于周芳的淫威,不得不听她的。”
温宁给了她一个放心的表情。
忽然看着苗苗凸起的肚子,有些好奇:“苗苗,你和你对象,处了多久决定结婚的呀?”
苗苗算了算日子:“差不多半年吧。不过实际上,这半年我们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我们第一回相亲的时候,相看完他就回部队了。然后我们一个在京市,一个在黑省,中间写过两次信,后来他休假回来了两周,就是那两周,我们去领的证。”
温宁惊呆了,之前刘梅说跟对象处了半年才领的证,温宁还觉得半年短,没想到苗苗比刘梅更短:“所以算起来,两周不到你们就决定结婚了?”
苗苗很自然地点头:“对呀。我两周还算久的呢,我对象他们部队,好多都是第一次相看就决定结婚了,然后女方跟着一块儿随军。”
原来部队结婚速度都这么快,温宁算是有点理解陆进扬了,她又问道:“这么快就决定结婚,万一婚后发现两个人不合适怎么办呀?”
苗苗觉得这一点都不是事:“过日子嘛,都得磨合,磨合一段时间就合适了。只要基本人品没问题就行。”
温宁明白了。
看来这个时代的人对婚姻的态度就是这样,见一面就结婚都是很正常的事,就像后世的闪婚。
温宁道:“那你跟你丈夫去边疆,你还工作吗?”
苗苗摇头:“先不工作了,等孩子生完大一点了再说。我十五岁就进文工团了,工作了这么多年,早就腻了,我现在就想有个家,生几个孩子,在家相夫教子。不过以后如果想工作,也有机会,驻区会帮忙解决军嫂的工作问题。”
“那还好。”温宁理解地点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选择,她不会随意评价。
不过跟苗苗聊了一阵,温宁总算理解陆进扬为什么非要马上就跟她结婚了。
原来这个时代的人都这样。
陆进扬有那种想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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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从小受的教育,父母传达的婚姻观,还有身边人的案例,都告诉她结婚要慎重。
尤其是她两个堂姐,都是名校毕业,工作没几年就结婚,结婚没多久又怀孕,然后就辞职在家带孩子,完全没有自己的时间,整天围着孩子和丈夫转。
每次温宁跟她们见面,都能听到她们抱怨吐槽自己的婚姻生活,导致温宁也对婚姻有了恐惧。
所以,陆进扬没错。
她也没错。
只是两个人的观念不同,需要好好地沟通,完全敞开心扉那种。
温宁跟苗苗一起回到办公室。
上午两人还在说周芳挖坑,结果下午这话就一语成谶了。
下午刚上班王科长就来找温宁,语气急切:“小温,你材料放我办公桌了吗?”
温宁道:“王科长,我放了呀,上午我和苗苗一块儿去的,材料上面我还特意留了一张醒目的字条,您没看见吗?”
“那就奇了怪了”,王科长疑惑,“我办公桌上只有一张表格,没有别的材料。”
苗苗帮温宁说话道:“王科长,我亲眼看见温宁把材料放桌上的,是不是谁不小心拿错了?”
王科长摇摇头:“哎,现在不是追究谁拿走了,刚刚梁团长通知我四点开会,会上就要看材料,现在已经两点了多了。”
“小温,你先找找材料,我回办公室也找一遍。”
王科长背着手匆匆走了。
等王科长一走,周芳便呵地笑出声,幸灾乐祸地哼起小曲儿。
一边哼,还一边摇头晃脑,摆明了是在阴阳温宁。
温宁和苗苗对视一眼,心中都有猜测。
这事儿说跟周芳没关系,两人都不信。
但现在时间紧急,要是不赶快把材料找出来,到时候王科长那边便交不了差。
温宁好不容易在领导面前积累的信任就会立刻崩塌。
这就是工作。
哪怕你平时立下千功万劳,只要有一次关键时刻掉链子,那你之前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苗苗气不过,冲周芳道:“周科长,大家有什么恩怨私下解决,别把恩怨带到工作里面。”
周芳一听这话,眉毛便竖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你可别乱诬赖人啊!自己材料没保管好丢了,休想赖到我头上。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温宁自己没能耐写,怕露馅儿,才谎称材料丢了!”
苗苗愤怒道:“温宁的能力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这几次的材料都是她写的,梁团长和王科长都很认可,她怎么可能故意弄丢自己的材料?再说了,我亲眼看到她把东西放在王科长的桌子上。”
周芳朝她翻了个白眼:“温宁平时没少给你拿吃的,你肯定站在她那边儿,帮着她撒谎呗!”
“你!”苗苗气得肚子疼,伸手扶着自己的后腰。
温宁见状赶紧伸手顺她的后背,扶着她坐下:“别气别气,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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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周芳罕见地没有回嘴,而是双手抱胸,抬起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哼,我不跟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计较,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怎么跟领导交代!”
温宁懒得搭理周芳,冷冷扫了她一眼,坐回自己的办公桌。
就在周芳看好戏一样的眼神里,从包里摸出一份东西来,然后埋头开始誊写。
她给王科长那份是誊写之后的,原稿还留在自己手上,现在材料丢了,她重新再誊写一遍就行了。
苗苗看清楚温宁在誊写后,后背的气儿一下就顺了,惊喜道:“太好了宁宁,原来你还留着原稿!”
听到这话,周芳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
最后温宁还是在规定的时间交了稿。
看着温宁拿着稿子出去,周芳脸色瞬间跟死了三个月的带鱼似的。
温宁交完稿回来,周芳已经不在办公室了,估计又找谁吐槽去了。
温宁顾不上去找周芳复仇,坐下后便再忍不住开始揉搓自己的手指,刚才她生死时速的手写完一万多字,手指都快抽筋了。
哎,这38块钱的班,好像也没那么好上。
以前总觉得找个事业单位躺平是个不错的选择,等真进了单位才知道,勾心斗角不比企业少。
还挺累的。
既然老天给她一次穿书的机会,她是不是换一种活法?
温宁第一次对抱上陆家大腿好在未来躺平的想法产生了一点点动摇。
当然,抱大腿是肯定要抱的,至少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可以保证自身安全。
至于以后要不要找个单位躺平,且走且看吧。
上了一天班,温宁托着疲惫的身心走在回家的路上。
经过国营饭店,看到里面处对象的男女正一块儿吃饭,男的腼腆,女的害羞,但无一例外嘴角都噙着幸福的笑。
温宁不由自主地就想起陆进扬来。
两人在一块儿甜甜蜜蜜地吃饭,她不吃肥肉,他就把肥的都挑出来,瘦的都给她。
她眼大肚子小,什么菜都想尝一尝,陆进扬纵着她,给她点一桌,剩下的陆进扬都给解决了。
她爱美,陆进扬就到处跟人换布票,只为了让她买衣服自由。
……
虽然才处了一个月,但陆进扬对她太好太好,好到她一想起来,就开始心酸。
有首歌歌词怎么唱的来着,
我们曾相爱
想到就心酸……
温宁心里哼唱着歌词,满脸失落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回到家。
更心酸了。
家里没人,空荡荡的,那种失落被无限放大。
陆进扬走的第一天。
想他。
陆进扬走的第二天。
想他,想他。
陆进扬走的第三天。
想他,想他,想他。
温宁现在终于懂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里面,书桓走了以后,依萍一个人在房间里写日记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飞行基地。
陆进扬白天还能用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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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一个人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就像一块电量耗尽的电池。
身体虽然累,可大脑还是清醒的。
他失眠了。
抬手枕在后脑勺,双眼睁着,空洞地望着黑暗虚无。
思绪不受控制地想到温宁。
想她在他走后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按时吃饭。
在单位有没有被周芳为难。
向兵有没有去找她麻烦。
她那么娇气一个人,连接吻都会被他亲得眼泪汪汪的,那天晚上他狠心丢下她走了,她肯定哭了很久。
但是她又不跟他结婚,再处下去,最后怎么办?
自己只会更舍不得。
长痛不如短痛。
睁眼到天亮,又熬过了一天。
陆进扬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出早操,继续投入一天的训练。
用高强度的体力消耗来麻痹自己,来释放情绪。
温宁也是一样。
晚上睡得半梦半醒,脑子乱糟糟的。
第二天时间到了,还得继续爬起来上班。
而且还得把自己收拾好,穿戴整齐,调整好表情,戴好面具,不能让人看出来她伤心难过脆弱。
上午刚到单位不久,王科长就过来通知温宁去军区开会。
说这次是抗震救灾的表彰大会,京区参与过救援的部队都会派代表参加。
温宁忍不住问道:“王科长,特飞队也会来吗?”
王科长点点头:“当然啦,特飞队这次是重点表彰对象,上次你不是写过一篇文章专门写特飞队在救灾中的表现吗,全国报纸都刊登了你那篇文章,大家现在都在讨论特飞队的英勇事迹。”
听到特飞队也要去,温宁心里一喜,那她是不是能见到陆进扬了
想到这,她便精神振奋,趁出发前去何芳的宿舍打扮了一番。
把两个麻花辫改成了一个蝎子辫,松散的搭在脑后,然后还借了口红,把嘴唇涂了涂,再在脸颊两边点了点涂匀,弄成腮红的效果,眼皮也涂了点,用手指擦匀,最后对着镜子照了照。
嗯,眼影、腮红和嘴唇,色系统一,莹白透粉,跟桃花成精了一样,妥妥的纯欲风。
把自己收拾好以后,温宁跟着王科长出发了。
到了军区的大会堂,温宁在规定的位置坐下后,便四处张望,然后便撞上了一道熟悉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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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笔挺军装,要命的合身,熨帖得好像拿熨斗贴上去的一样,衣领的扣子扣到最顶端,再配上那张五官无可挑剔的脸,下巴微抬,眼神冷傲,只是坐在那儿,什么都不干,便存在感十足,让人想忽视都很难。
温宁随便往乌压压的人群里一扫,便跟他视线对上了。
陆进扬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温宁。因为今天来表彰大会的女同志本来就少,要登台表演的女兵在后台,留在观众席的只有那么几个,温宁出现的时候,小脸唇红齿白,冰肌玉骨,鲜嫩得像刚洗好上盘的蜜桃,能掐出水来的那种,整个礼堂一大半的男同志都在看她,看得眼睛都直了。
两人的视线穿过人群,就那么精准又默契地对到了一起。
对上的那一刻,温宁眸中闪过几分惊喜,想到两个人如今的关系,惊喜又渐渐变成小心翼翼,她弯起唇角,讨好地试探地朝陆进扬笑了一下。
陆进扬心脏不可抑制地快了一拍,周围传来男同志们的议论声:“快看快看,小仙女在对我微笑…!”
“狗屁,明明是在对我笑,不行了,我心都软了。”
“你们都起开,仙女同志分明是在看我,一会儿散场,我要去问问仙女同志处对象了没有!”
“我也要去,要是没处对象,咱们公平竞争!”
“……”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陆进扬一张脸登时冷如冰块。
他淡漠地打量了温宁一秒,随后便移开视线,不再看她。
他的冷淡反应让温宁呼吸一滞,心尖瞬间涌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她又看了他好几秒,见他一点都没往她那边看,才无比失落地收回视线,转过头。
大会还有近半个小时才开始,温宁沉浸在心脏钝痛中,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王科长什么时候走了。
直到有穿着军装的同志过来叫她:“你是小温同志吧,王科长在政委办公室,说是一会儿发言的材料好像有点问题,让你过去一趟。”
温宁一听材料有问题,立刻强打起精神:“同志,请问政委办公室怎么走?”
她之前跟王科长来军区,都是在会议室开会,还没单独去过领导办公室。
来喊她的同志笑呵呵地道:“我带你过去吧。”
“麻烦了,同志。”温宁起身,拎起随身带的军挎包,跟着人往礼堂外面走。
她站起身的瞬间,另一边的陆进扬便看到了。
再看到她跟个男同志一起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话,陆进扬剑眉蹙起,冰冷不悦的视线追随着两人的身影,直到消失。
“同志,怎么称呼你?”温宁主动询问替她带路的同志。
那人还是一脸笑意:“我姓黄。”
温宁微微颔首:“黄同志,政委办公室还有多远呀?”
眼看两个人从礼堂出来走了小十分钟了,还没走到办公室,温宁怕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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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姓同志指了指百米开外的那栋楼:“那边就是了,军区总部确实大,你们女同志平时不怎么锻炼,走起来是挺费劲的。”
温宁客套地笑了下:“我不费劲,要不咱们走快点?”
“好啊。”
两个人都加快脚步。
五分钟后,温宁站到了办公楼前。
扫了一眼一楼大厅墙上的题字,还有办公室门口挂的牌子,确实是领导办公的地方。
只不过这会儿里面非常安静,没什么人。
一眼望去,好几个办公室的门都是紧闭的。
温宁还在左右打量,黄姓同志催促道:“都在大礼堂呢,咱们赶紧上楼。”
两人上了五楼,黄姓同志指着挂了政委办公室牌子的门道,“小温同志,就是这儿了,你敲门进去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好,谢谢你啊黄同志。”温宁没多想,毕竟是在军区,应该也不至于会出什么危险。
抬手敲了敲门。
里头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请进。”
温宁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中年男人的脸,穿着中山装,看起来表情庄严肃穆,很有上位者的压迫感。
办公室是个套间,男人在的外间只有他一个人,里间的门紧闭。
温宁看了一圈,压根没有王科长的影子。
她也见过政委,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以为自己走错了,温宁开口解释道:“您好,我是文工团宣传科的干事温宁,是王科长让我过来政委办公室找他。”
“你就是小温同志吧。”办公桌那头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请坐。”
温宁有点糊涂,站在原地没动:“冒昧的问一下,您是?”
中年男人淡淡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向,叫向伟。”
向伟?
温宁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向兵他爹吗?
找她干什么?
温宁心中闪过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地往身后的大门看去,只见办公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关上了。
她清楚的记得,她进来的时候没关门,只是虚掩上的。
顾不上什么礼仪,她转身便上前拧动门把,结果却发现门被锁了。
温宁也不管对方是不是领导,愤怒地转头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向伟脸上还是带着和煦的笑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小温同志别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聊一聊,咱们坐下说。”
现在出也出不去,还是在对方的地盘,温宁不敢轻举妄动,很快冷静下来走到椅子边坐下,客套中带着疏离:“你想聊什么,尽快说吧,一会儿我同事没看见我,该到处找我了。”
向伟不紧不慢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据我所知,温同志是跟王科长一起来的,王科长今天要上台发言,估计也顾不上温同志了。”
温宁心头微惊,本来刚才那么说是想让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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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今天把她请到这里来,对方是作了充足的准备。
温宁安静下来,淡淡地看着对方,等着对方露出真实目的。
几秒后,向伟放下手里的茶杯,缓缓开口:“小温同志,我先要跟你道个歉,去淮山的路上,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对你做了些出格的举动,我知道以后,已经狠狠地训了他一顿,他以后肯定会改过自新,不会再犯,温同志能否给他一个机会?”
温宁脑子飞速分析着向伟说这些话的目的。
自从淮山回来后,她在单位里压根没回应过跟向兵的事,向兵也奇怪地没有再骚扰她。
表面上看起来,她是不打算计较这个事。
实际上,陆进扬在私下收集证据,并且现在应该已经把对向兵的举报信递给了公安。
向伟现在突然找她,还让她给向兵一个机会,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向家已经知道举报信的事,并且清楚是陆进扬的手笔。
而她和陆进扬的关系,对方肯定不难查到。
既然对方用这种方式把她请过来,自然希望听到想要的答案,于是温宁顺着对方的话,点点头:“我可以再给向兵同志一个机会,不追究他对我做的事。”
果然,向伟立刻用满意的目光打量她:“你这个小同志很有格局,听说你在单位的表现也很优异,不错,我很欣赏你。”
温宁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既然我已经答应不追究了,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不急。”向伟淡淡道,没有放人离开的意思。
温宁目光防备地盯着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幺蛾子。
便听向伟缓缓道:“我知道,我儿子对温同志做的那些举动,传出去有损温同志的名声,现在文工团私下里面已经传开了,说你跟我儿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既然温同志愿意给我儿子一个机会,那我们家也得拿出诚意。我儿子向兵愿意对温同志负责,明媒正娶,让你当我们向家的媳妇儿。这样一来,外头那些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对你的名声也好。温同志觉得如何?”
什么?
温宁杏眸顿时瞪圆,感觉三观和五官都要被震碎了。
她没听错吧,向兵差点强暴她,她说原谅向兵,虽然是假意搪塞对方的,但对方居然让她嫁过去?
还一副为她好,给了她天大恩赐的模样?
这是什么神经病逻辑?
要不是现在被扣在别人的地盘,她不得不权衡利弊,真想站起来把那茶杯扣对方头上。
管他什么领导不领导的。
醒醒吧您!
谁愿意嫁给一个强j犯?!
熊熊火焰在心口燃烧,温宁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捏紧又捏紧,强忍着怒意开口道:“谢谢你的好意,清者自清,我不在意外面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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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伟微微勾唇,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拒绝:“你先别着急拒绝,虽然你现在是陆家的养女,长得不错,也有些能力,但你到底是农村出来的,以后想高嫁很难,我们这样的家庭,只会找门当户对的儿媳妇。”
“相信你也听说了,之前好几个文工团的女同志想跟我儿子处对象,甚至不惜引诱我儿子犯错,未婚先孕,想以此逼着我儿子娶她们进门,但没有一个成功过。现在你有这个机会,希望你能好好把握,想清楚了,别意气用事。”
温宁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
敢情一个强j犯娶她,她还得反过来感恩戴德。
还有明明是向兵把人家女同志的肚子搞大了,居然到向家人嘴里就变成对方想借怀孕逼婚?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温宁再也忍不住,嘲讽地扯了下嘴角:“向伟,既然嫁进你们向家的机会这么可贵,你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我无福消受。”
向伟没想到话说到这份上,她还是不松口,又继续加筹码道:
“你嫁进我们向家,我可以保证你在文工团以后一路青云,你们宣传科那个周科长跟你不对付吧,以后我可以帮忙把她调开,你去坐她那个位置。”
温宁挡回去:“我这人不上进,对当领导没兴趣。你让我原谅向兵,我原谅了,别的要求恕我办不到,表彰大会要开始了,我得回去了。”
说完温宁起身往门口走,想去把门弄开。
“等等。”向伟站起身,语气沉下来,“你不愿意嫁给我儿子,那我要怎么相信你已经原谅他了。”
温宁不解:“您什么意思?”
向伟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哥陆进扬往上面递了一封举报信,举报我儿子,不瞒你说,这封信现在在我手里。”
说着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扔在桌上,“你不答应和我儿子结婚,我就没办法相信你真的原谅了我儿子,万一你出去后又让你哥继续往上写举报信呢?”
陆进扬这个人,向伟多少了解,是个狠角色。
加上陆振国也在军区,要是知道这种事,肯定不会包庇向兵,会要求严查。
所以,只有向兵跟温宁结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陆家看在温宁的面子上,才不会追究这事儿。
向、陆两家结婚,对向家好处也多。
向伟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温宁听到这儿,也彻底明白过来对方为什么要逼她嫁给向兵了。
现在很明显,她要是不答应,今天肯定走不出这道门。
那索性就先答应,等出去再说。
想了想,温宁道:“行,婚事我答应了,不过陆叔叔那边同不同意,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向伟笑道:“只要你答应就行,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
温宁尽量压抑心底的恶心不显露在脸上,淡淡问:“那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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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对方这下肯定能松口,没想到办公室里间的门开了——
向兵从里头走了出来!
向伟看了儿子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既然温同志答应了这门婚事,你带温同志进去培养培养感情。”
向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门口那抹俏影,快步走过去:“宁宁,听到你愿意嫁给我,我很开心,你放心,我会轻点疼你,让你舒服的……”
听到这话,温宁哪里还不明白他想干什么,真是下得好大一盘棋!
先让她答应结婚,再直接跟她生米煮成熟饭。
这样她想反悔也不行,只能嫁给向兵!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你别过来!违背妇女意愿发生关系是要吃枪子的!”
温宁一边捂着胸口往后退,一边余光快速瞥向四周,办公室不大,一眼就尽收眼底,除了桌椅和书柜,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
向兵眼神带着痴迷,伸手向着她抓来:“呵,你已经答应当我媳妇儿了,我上我自己媳妇儿,不犯法!就算公安来了,也管不着我们夫妻快乐!”
“谁答应嫁给你了!没领证算哪门子夫妻?”温宁闪身躲开,一下到了办公桌前,抓起桌上的搪瓷茶杯就狠狠朝着向兵脑袋砸过去:“臭流氓,去死吧你!”
哐当,茶杯砸到向兵脑袋上,又当地一声弹回地上,向兵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眼中闪过痴迷又变态的光,抬腿追向温宁:“宁宁!别跑啊你,哥哥疼你!”
温宁看着他那副猥琐的模样,都要恶心吐了:“滚开!滚!”
怒嚎之下,回头看到站在角落冷眼旁观,纵容儿子强暴妇女的向伟,温宁更怒了:“也不知道你这样的败类是怎么当上领导的,你们全家都恶心透了!垃圾!人渣!”
上梁不正下梁歪,向兵这么恶心,因为当爹的也是个变态!
向伟早就是油盐不进的老油条,听到温宁这么骂,他脸色都没变一下。
反正只要今天的目的能达成就行。
温宁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情急之下瞥向窗户,想都没想便飞快爬上窗台,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死了也比被这种臭流氓糟蹋的好。
向兵见她宁死都不从,追过来的步子到底是迟疑了一瞬。
随即双手举在半空,做了个安抚的姿势,说:“宁宁,你别冲动,你嫁给我有什么不好的,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我把钱都给你,给你买漂亮衣服穿,给你买吃,在单位我也可以帮你撑腰,那个周芳绝对不敢再惹你……”
向伟在旁边补了一句:“小温同志,现在大家都在礼堂,这办公楼没什么人,你跳下去,我马上就能让人给你收尸,还有人替我作证,证明你是自杀。你连遗书都没留,所以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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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一个哄一个威胁。
觉得能拿捏住温宁。
“就算白死也不嫁进你们家!一家子死变态!”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温宁张口大骂,同时心底又控制不住地涌起浓浓的悲伤。
看来她跟陆进扬真的是有缘无分了。
即使改变了原书的走向,最后还是不能在一起。
再见了,陆进扬。
温宁眼眶水雾弥漫,她咬咬牙,心一横,眼一闭,就要往下跳。
忽然,
办公室大门嘭地一声被踹开。
一道闪电般的身影冲了进来,冲到窗户边,一把将她给抱了下来。
温宁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紧紧搂在怀里。
“陆、陆进扬?”
温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呜呜呜……”
温宁再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泪从眼眶滚落。
后怕的不行。
她纤细胳膊圈住男人的脖子,埋进他宽阔温热的胸膛,小声的呜咽。
她以为她今天必死无疑。
没想到危急时刻,陆进扬会突然出现。
温宁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浸湿了陆进扬胸前的军装,他什么都没说,抱着她的胳膊用力收紧再收紧,紧到好像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
天知道刚才他在楼下看到她半个身子都在窗户外面的时候,心脏都快停跳了。
来不及多想,疯了一般冲上来。
还好他来得及时,她还没来得及做傻事。
向兵父子在看到陆进扬进来的那刻,脸色大变。
向兵心虚地退回里面的套间,将门反锁,躲起来。
反正天塌了有他爹给他善后。
而向伟果然不负儿子期望,留在原地,勉强维持住镇静的表情:“咳咳,小陆同志,你妹妹的脾气还真是烈,我不同意她和向兵结婚,她就要跳楼。”
听到这话,陆进扬安抚地拍了拍温宁的背,松开她。
然后起身,看也没看向伟一眼,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眼底赤红,迸射出凌厉光芒,拖着旁边的樟木椅,大步朝着套间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他抬脚往门上狠狠一踹,嘭地一声,木门应声倒地,他几步跨进去,操起椅子照着向兵砸下去。
嘭——
“啊!”
向兵的惨叫和椅子的撞击声同时响起。
木椅子直接断成了两截。
陆进扬还没解气,弯腰揪住向兵的衣服,拎垃圾一样将他从地上拎起来,然后红着眼一拳一拳地往他身上招呼。
拳拳入肉。
哀嚎声不断。
向兵鼻梁上的眼镜直接砸凹进去,嵌在他脸上,碎镜片扎进肉里,疼得他嗷嗷叫。
脸上更是青紫一片。
陆进扬动作太快,等向伟反应过来的时候,向兵已经被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陆进扬!”
“我命令你马上住手!”
向伟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虚伪的假面彻底碎掉,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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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伸手拔出腰间的配枪,对准陆进扬:“住手!再动我儿子一下,我一枪崩了你!”
温宁也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是领导,硬碰硬,她怕陆进扬吃亏。
她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哥,别打了。”
“我没事儿,真没受伤,为这种渣滓不值得。”
许是听见她的声音,陆进扬动作停下来,慢慢转头,温宁赶紧拉住他的手,紧握住掌心,“我真的没事,你来得很及时,我没吃亏,也什么都没发生。”
听到这话,陆进扬眼底的赤红才渐渐退去。
理智恢复了一点,声音嘶哑:“真没被欺负?”
温宁赶紧点头:“没有,他们想欺负我,我才爬上去打算跳楼。”
陆进扬狠狠松了口气。
他看到她坐在窗户要跳下去那一刻,还以为她被欺负了,一般女同志被欺负,都想着一死了之。
“我们走。”陆进扬冷静下来,牵着温宁的手往外走。
他看都不看向伟一眼,全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站住!”
向伟怒了,一张老脸五官横飞:“陆进扬!你敢随意打人,严重违反军纪,我一定要跟上面如实反应!”
陆进扬停下脚步,毫不畏惧地对上向伟的视线,冷冷道:“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有什么遗言,现在抓紧想。”
向伟面色一愣,还没消化他话里的含义,便见督查小组的几位同志带着一批人涌了进来。
“向伟同志,我们接到举报,你冒充军区领导,在外面招摇撞骗,收受好处,涉嫌欺诈罪,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多方调查,已经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前来抓捕的军人将向伟包围,个个荷枪实弹。
向伟身上的枪被人卸下。
他整个人面色惨白,如遭雷击般踉跄了几步,随后便像破布袋一般滑坐到地上,被人拖着押了下去。
向兵也被带走。
温宁才知道,原来向伟压根不是什么领导,只是领导亲戚,在外面狐假虎威,今天趁着领导去参加表彰会,不在办公室,才跑来假扮领导,想要逼迫她就范。
没想到领导大义灭亲,早就上报组织。
温宁捂着胸口,一脸后怕地走在最后面。
“没事了。”陆进扬声音沙哑,抬手擦了擦温宁眼角的泪,想到两人已经不是处对象的关系,又克制地放下。
温宁能感受到他想触碰又收回的手,睁着一双水雾濛濛的眸子,眼尾湿红,可怜巴巴地望住他,声音哽咽:“陆进扬,我们……可不可以不分手,我还想跟你处对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着温宁泪眼汪汪的模样,陆进扬心脏好似被无形的网罩住。
网越收越紧,他心也疼得快停止跳动。
他何尝不想继续跟她处对象。
他不仅想处,还想跟她结婚,跟她生孩子,跟她组建起一个温馨幸福的小家庭。
可她不愿意跟他结婚。
他又不想强迫她,逼她做不愿意的事。
所以……
“乖,别哭了。”
最后,陆进扬还是拿温宁没有办法,情难自禁地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手指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安抚了好一会儿后,又克制地松开手。
刚松手,一道声音便由远及近,“陆队!陆队!”
“下一个到你上台发言了!政委让你赶紧过去!”
队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见到陆进扬,便大声喊起来。
陆进扬又恢复了人前那个冷傲矜肃的队长模样。
他看向温宁,“宁宁,跟我一起过去。”
经历了向兵那件事,他不敢再单独把她留在这里,哪怕这里是全首都最安全的地方。
有外人在,温宁也不好再说处对象的事,她失落地垂下眼眸,努力将眼泪逼了回去,跟在陆进扬身后。
三人一起往礼堂方向走。
队友习惯了平时训练的节奏,加上时间紧急,走得飞快,鞋底子都快跟地面擦出火星子来了。
走着走着他发现,不对啊,陆队平时走路也是健步如飞,怎么今天这么慢?
他回头一看,好家伙!
陆队跟那女同志并肩走在一块儿,脚下步伐明显是放慢了在迁就对方。
队友从来没有见过温宁,更没有看到陆进扬什么时候跟一个女人走得那样近,还刻意停下来迁就对方,而且他刚过去通知的时候,没看错的话,陆队好像还给人家女同志擦眼泪来着。
不过那女同志长得挺漂亮的,不,应该说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
队友正打算多看两眼,下一秒便觉得后背一凉。
陆进扬冷嗖嗖的目光跟小刀似的朝他飞来。
“陆、陆队,快到你上台发言了。”队友缩缩脖子,提醒了一句后,便赶紧回过头。
温宁瞥了眼旁边的陆进扬,淡淡道:“着急你就先走,不用管我,马上就到礼堂了,出不了什么事。”
她小脸恹恹地,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
“不着急。”陆进扬脚下速度不变,想到什么,又低低道,“以后凡事多留个心眼,到哪里都不能放松警惕,别傻呵呵地随便跟人走。”
温宁听出他是在说今天的事,乖乖地点头。
她今天确实是大意了,想着在军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就跟着不认识的同志走了。
但是她也有些好奇:“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向伟办公室的呀?”
陆进扬眸光微顿。
他是怎么发现的?
当然是因为他一直都在关注她,她出去后迟迟没回来,他就觉得不对劲,直到看到引她出去的那个同志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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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一问才知道那个同志是向伟的秘书。
再联想到举报的事,他直觉不妙,赶紧出去找人。
但这些,陆进扬却没有多说,目不斜视地道:“今天表彰大会,你跟人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我觉得有点奇怪,正好又碰到督查组的同志……”
原来是这样,温宁吸吸鼻子,小声地说:“谢谢。”
她每次遇到危险,好像都是陆进扬出现救了他。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要是在古代,她应该要嫁给他好几次才能还清吧?
温宁思绪飘散,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大礼堂门口。
台上主持人正好念到陆进扬的名字。
陆进扬从舞台侧面走上台。
昂首阔步,雄姿英发,浑身上下散发着沉稳冷静又坚毅无畏的气场。
在讲台前站定后,他先是用淡然自若的目光扫视一遍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接着微微垂首对着话筒,腹腔用力,吐出铿锵有力的话语。
台下静悄悄的,人人都目光崇拜地望着他。
温宁也在这些人中间。
看着台上身姿挺拔,英朗无双,像太阳一样耀眼的男人,温宁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对他的喜欢,已经变得很多很多。
她是真的舍不得分手。
而且她能感觉出来,陆进扬也喜欢她。
既然两个人相互喜欢,他又对她好,也许结婚也没那么可怕。
表彰大会结束。
台下乌泱泱的人群开始往外撤。
温宁打算再找陆进扬聊一次。
陆进扬被人群围着,不少人过去跟他道贺,不断有人在跟他说话。
温宁被挤在人群外围,只能隐隐看到他的发顶。
她只好退到一边,想等着这些人散了,再过去。
结果还没等到人群散,王科长就急急过来喊她一起回去。
温宁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领导走了。
晚上。
温宁回陆家,陆进扬不在。
温宁干脆往基地打了个电话,转接员听到她要找陆进扬,礼貌道:“陆队不在基地。”
温宁:“他出任务了吗?”
转接员:“这个我们就不方便透露了。”
温宁知道基地的任务都是保密级别的,连家属都不会透露,更别提她了。
“好的,谢谢啊同志。”温宁无奈挂了电话。
……
好几天没去招待所看宁雪琴,温宁从商店买了点苹果,拎着去招待所。
宁雪琴已经在军研所档案室干了两天,每天的工作就是把各实验室运过来的文件分类整理好,贴上标签,放到档案架上。
然后再把楼上楼下的卫生给打扫干净。
比起干农活,宁雪琴觉得这点工作量简直就是举手之劳。
也不用看谁脸色,毕竟档案室就她一个人,送资料过来的也都是研究员,高素质人才,说话轻声细语的,还挺有礼貌。
宁雪琴在家被刘军呼来喝去惯了,现在忽然被人尊重,还有点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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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去招待所的时候,宁雪琴还没从单位回来。
她拎着苹果,正打算推门进去,隔壁屋忽然探出个人头,一个女同志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你又来看你妈妈啦?”
女同志是来首都学习的,说是要学半个月的时间,招待所的费用由单位报销,温宁跟她打过几次照面,算是眼熟。
听到对方搭话,温宁也点点头:“嗯。”
女同志打量了她几眼,忽然用羡慕的口吻道:“诶,那天晚上来找你的,是你对象吧?是军人吧?长得可真帅。”
“啊?”温宁狐疑地看向对方,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女同志八卦地道:“你不知道吗,就上上上前天晚上,挺帅一同志,穿着军装呢,我看他在你门口站了好久,后来又自己走了,他不是你对象吗?”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温宁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
她只在招待所住过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陆进扬刚好回了陆家。
温宁来不及回答女同志,把水果往房间桌上一扔,便飞快跑去前台询问。
“你好同志,我想问问,7号晚上,有没有人来招待所找过我?”
招待所的访客都是要登记查验证件之后,才能进来。
“你是哪个房间的?”前台服务员从抽屉里翻出个登记册子,唰唰往前翻了几页,找到7号那天的登记情况。
温宁:“203房间。”
服务员闻言视线往册子上一搜寻,很快道:“对,晚上快9点的时候有人来找过你,是空军部队的,叫……陆进扬。”
果然!
温宁脸色一变,陆进扬明明人就在她房间外面,却没有敲门找她,那天她在房间里干什么来着?
她在跟宁雪琴聊天,而聊天内容……
什么别嫁飞行员,耽误二婚嫁人,还让她骑驴找马,找到合适的就把人揣了……
稍微一回想那晚的对话,温宁一颗心便沉沉往下坠。
任谁听到那些话,都会难过伤心,觉得被欺骗吧。
怪不得,怪不得这段时间陆进扬总是怪怪的。
总问她愿不愿意跟她结婚。
原来他什么都听到了。
而她每次拒绝的答案,恰好都验证了那天晚上宁雪琴的话。
他如何能不伤心,如何再跟她处下去呢?
温宁心口好似被重重锤了一拳,疼到发紧。
这个傻子,连质问都舍不得质问她一句。
她也是笨,以为陆进扬是真的在逼婚,其实他只是想要她一个承诺,一份安全感啊!
心疼和酸涩从心口蔓延到眼眶,温宁眼底微微泛湿。
忽然就有种命运弄人的感觉。
明明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偏偏都没长嘴,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各自憋着,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彼此折磨分开了那么多天。
“宁宁!”温宁站在招待所门口,正打算亲自去基地找陆进扬,却听到一道声音。
宁雪琴下班回来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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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同志。”靳昭走过来,朝温宁淡淡一笑。
温宁收起情绪,礼貌地回应:“靳同志。”
宁雪琴拉着温宁胳膊:“宁宁,你梁阿姨今天家里包饺子,特意让小靳给你送饺子。”
靳昭勾勾唇,目光透出几分无奈,扬了扬手里拎的饭盒:“韭菜鸡蛋馅儿的。”
上次他和温宁相亲,回去后他妈问他情况,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想到他妈还不死心,还想撮合他和温宁。
加上宁阿姨又偷偷跟他说,温宁最近心情不好,肯定是分手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半推半就地来了。
温宁也看出,两边还没放弃撮合她跟靳昭,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不然到时候闹误会。
靳昭把饭盒递给温宁。
温宁接过来,直接将饭盒给宁雪琴,“妈,我吃过饭了,饺子你吃吧,我送送靳同志。”
“去吧去吧。”宁雪琴乐得嘴角上扬,以为女儿总算是开窍了,拎起饭盒往招待所里面走。
温宁和靳昭一起往外走。
靳昭刚下班,穿的还是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身材清瘦挺拔,五官立体,轮廓分明,单看外表,也是挺招女同志喜欢的。
两个人漫步在招待所附近的街道,靳昭声音斯文:“温同志,听宁阿姨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是有什么烦恼的事吗?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嘴巴很严。”
“平时在实验室对着仪器,一看就是大半天,习惯了不跟人交流。”
温宁本来想直奔主题,听他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有个问题想请教他。
“靳同志,我有个女性朋友。”温宁半认真半玩笑地道,“她和她对象才处了一个月,但她对象就特别着急想跟她结婚,她又不太想那么早结婚,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男同志的想法,为什么这么着急结婚?”
靳昭抿了抿唇,谨慎道:“那你朋友的这个对象,条件怎么样?”
温宁:“各方面条件都特别优秀。”
靳昭:“那性格呢?”
温宁想了想:“他是军人,比较有主见,性格坚毅,说一不二那种。”
靳昭思索几秒,分析道:“像这样的男同志应当不缺女同志爱慕,却还是只想跟你朋友结婚,只有一种可能,说明他很爱你朋友,认定你朋友就是他一辈子的伴侣,坚定地想要跟她过,所以才着急想尽快跟你朋友建立家庭。”
温宁杏眸圆瞪,心里不太敢相信:“真的吗?你们男同志是这么想的?”
靳昭点点头。
温宁笑了:“谢谢你啊靳同志,回头我就把你的话转告给我朋友。”
要是陆进扬真的这么想,她跟他早点结婚也不是不行。
靳昭也笑了,推了推鼻梁的金丝边眼镜:“其实你说的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不、不是不是……”温宁有些心虚地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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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昭嘴角浅浅牵动:“因为你对你朋友的对象评价很高,而且似乎还很了解。”
温宁:……
只要她不承认,那个朋友就不是她。
温宁不接靳昭的话茬,转而道:“靳同志,其实我和我对象也要结婚了。”
靳昭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听懂她话里的暗示,点点头:“恭喜,温同志。”
“你放心,我妈那边我会跟她解释清楚,以后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那麻烦靳同志了。”前面就是分叉路口,温宁把靳昭送到这里,跟他挥挥手:“再见,祝你早日找到合适的对象。”
“再见。”靳昭脸上挂着淡笑,转身。
看着靳昭走远,温宁转身,也往招待所走。
刚走了两步,迎面便撞见一个人。
对上对方不太友好的视线,温宁愣了两秒,才想起来是谁,干部子弟里面的大小姐王婷婷,在基地的医务室工作。
以前跟陆进扬出来吃饭的时候,见过一次。
温宁和她没交情,也不熟,甚至可以说第一次见面闹得还有点不愉快。
所以温宁跟她错开身子,继续往回走。
“哼,水性杨花。”王婷婷高傲地抬起下巴,睨了温宁一眼,擦肩而过的时候快速说了一句。
温宁没心情跟她吵架,就当没听见,加快步子往回走。
很快,她就把王婷婷这个人彻底抛到脑后。
回招待所后,宁雪琴还在等温宁。
“闺女,你回来啦,跟小靳聊得怎么样呀?小靳这孩子真不错,今天在单位,我档案分类搞错了,还是他帮我把错的找出来,重新归类的。”
“长得也白白净净,高高大大的,单位大把的女同志喜欢,但妈观察了,他这个人很有分寸感,跟女同志都保持着距离,人品不错。”
温宁一进房间,宁雪琴就拉着她夸靳昭。
温宁已经决定要把陆进扬哄好,亲妈这边的问题自然也要解决:“妈,我决定要跟陆进扬结婚,靳昭那边我已经说清楚了。”
“啊?”宁雪琴登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温宁重复了一遍。
宁雪琴回过神来,脸上表情从惊愕变成着急:“闺女,你不是说只是跟他处对象吗,以后不会跟他结婚,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
温宁:“我仔细考虑过,我们互相喜欢,他对我也很好,他想结婚,我就答应呗。至于什么时候结,看他的想法,但是我得拿出态度来,就是我愿意跟他结婚。”
“哎哟,那可不行!”宁雪琴急得直拽温宁胳膊,“他那个职业太危险了,万一你们结婚后,他跟你爸一样,执行任务牺牲了,你怎么办?你们要没孩子还好,有孩子了,你再改嫁只能往低了找。”
“就算有人接纳你孩子,那不是亲生的,能对你孩子好吗?你继父刘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看他怎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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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喝酒就打,一不顺心就打,宁雪琴在家就跟老黄牛一样被呼来喝去,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也是为了能把女儿拉扯大。
宁雪琴的话是事实,温宁反驳不了,烦就烦在这里,还没结婚呢,双方家长就有不同意见。
这就是温宁一直只想处对象不想结婚的原因。
处对象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就成了两家人的事。
她不想这么快把两家人都搅和进来。
现在只是她妈有意见,还不知道陆家那边对她会不会有意见。
哎,温宁叹了口气,只能先安抚自己妈:“妈,你想得太远了,且不说陆进扬会不会牺牲,就算他牺牲了,我自己有手有脚,也能养活自己,不一定非要再嫁人。如果真有合适的,他对我不好,那我也不能嫁啊。”
宁雪琴自己亲生经历过,很难被说服:“反正你别犯傻,我不同意你跟陆进扬结婚,还有你陆叔叔和秦阿姨说不定也不会同意。”
想到还有陆家,温宁就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跟陆叔叔和秦阿姨说这事儿呢。
不过,这些不是她操心的,留着陆进扬自己操心吧。
温宁安抚了宁雪琴两句,就离开招待所,回陆家那边了。
回到自己房间。
温宁坐在书桌前。
她现在已经思考清楚她和陆进扬之间的关系,既然互相喜欢,那就在一起。既然陆进扬想结婚,那就结,她给他安全感。
至于她之前心里的那些考量,也开诚布公地告诉陆进扬。
陆进扬都走了99步,那剩下这一步,就让她来走。
这个时代很流行写信,所以温宁打算也采用这个方式。
把她的想法,她想对陆进扬说的话,都一一写进了信里。
想清楚了,温宁就不再纠结,从抽屉里拿出钢笔和信纸,埋头唰唰地在纸上写起来。
洋洋洒洒写两大张信纸,结尾的时候,温宁还抄了一首爱情诗上去。
……
写完信,第二天趁午休,温宁便坐车去了飞行基地。
陆进扬在外面出任务,人不在基地。
传达室的同志指了指靠墙边桌上的信件收纳格:“你把信放那里面就行。”
平时基地的同志都是在那里面取信。
温宁把信放进去,礼貌地道了声谢,便匆匆离开。
她还得赶回去上班。
……
特飞队这次的任务结束,返回基地。
会议内。
整个基地的飞行员都在。
张政委扫视众人,宣布道:
“军区很重视大家的个人问题,特意组织了一场跟文工团女兵们的联谊会,要参加的同志找徐书记报名。”
刚宣布完,立刻就有男同志响应,举手报名:“徐书记,我要参加!”
“我也要参加!”
没一会儿,徐书记身边就围满了人。
徐书记把报名登记表拿出来,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别着急,一个个登记。”
单身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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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政委淡淡瞥了他一眼,抬手示意:“进扬,你跟我出来。”
走廊上。
陆进扬和张政委面对面站着。
张政委手背在身后,表情严肃:“进扬,上次的联谊会你就没去,这次你必须参加,你马上26了,个人问题不能再耽误下去。”
“政委,我不参加。”陆进扬站得身姿笔直,斩钉截铁地道。
“你不参加?”张政委蹙紧眉头,颇头疼地说,“回回搞联谊,你都不去,你说你要自由恋爱也行,关键也没见你领个对象回来啊。”
陆进扬语气坚定:“我想清楚了,我不结婚。”
他心里有人了,不能跟喜欢的人结婚,他宁愿不结,在他的字典里,绝对没有凑合两个字。
张政委被他这话惊得下巴胡子乱颤,双目怒瞪道:“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为你自己想,你也得替你父母想想。”
“我刚跟你爸通过电话,他的意思,也希望你参加这次联谊,尽快处对象结婚。”
“我不参加。”陆进扬梗着脖子,态度异常坚决。
张政委还想说什么,抬眼看到穿着白大褂走过来的王婷婷,眼神动了动,对陆进扬道:
“好啊,你不去联谊,那就内部消化,正好王医生也是单身,之前王参谋长就想让我撮合你们两个,现在正好,今晚上你们就来我家吃饭,我给你俩做媒。”
说完,张政委朝王婷婷招手,示意她过来。
王婷婷早就看到陆进扬了,闻言小跑着过来。
张政委:“小王,今晚上有没有时间,来我家吃饭,进扬也要来。”
王婷婷一听,立刻孔雀开屏一般看了眼陆进扬:“好啊,我有时间。”
之前一直被陆进扬冷待,她又自尊心强拉不下脸主动追,现在张政委有意给她制造机会,她当然要抓住。
张政委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下班你收拾一下,跟进扬一块儿来。”
陆进扬面无表情地拒绝:“我就不去了。”
张政委知道他的脾气,也是逼急了没办法,索性当场开始做媒:“我看你和小王挺般配的,都在基地上班,各方面条件也相当,你们俩要是处对象,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小王同志,你觉得怎么样,愿意跟陆进扬同志处对象不?”
王婷婷没想到张政委会这么直接地给她保媒,她当然愿意啊,她愿意死了。
但她也有她的骄傲,得表现一下矜持,于是低下头害羞道:“主要看陆队长的意思。”
看她这表情,张政委还有啥不明白,当即看向陆进扬:“进扬,你赶紧表个态,处两天就把证扯了,我等着喝你们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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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达室的同志指了指靠墙边桌上的信件收纳格:“你把信放那里面就行。”
平时基地的同志都是在那里面取信。
温宁把信放进去,礼貌地道了声谢,便匆匆离开。
她还得赶回去上班。
……
特飞队这次的任务结束,返回基地。
会议内。
整个基地的飞行员都在。
张政委扫视众人,宣布道:
“军区很重视大家的个人问题,特意组织了一场跟文工团女兵们的联谊会,要参加的同志找徐书记报名。”
刚宣布完,立刻就有男同志响应,举手报名:“徐书记,我要参加!”
“我也要参加!”
没一会儿,徐书记身边就围满了人。
徐书记把报名登记表拿出来,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别着急,一个个登记。”
单身的队友都抢着去报名,陆进扬却坐在位置上没动。
张政委淡淡瞥了他一眼,抬手示意:“进扬,你跟我出来。”
走廊上。
陆进扬和张政委面对面站着。
张政委手背在身后,表情严肃:“进扬,上次的联谊会你就没去,这次你必须参加,你马上26了,个人问题不能再耽误下去。”
“政委,我不参加。”陆进扬站得身姿笔直,斩钉截铁地道。
“你不参加?”张政委蹙紧眉头,颇头疼地说,“回回搞联谊,你都不去,你说你要自由恋爱也行,关键也没见你领个对象回来啊。”
陆进扬语气坚定:“我想清楚了,我不结婚。”
他心里有人了,不能跟喜欢的人结婚,他宁愿不结,在他的字典里,绝对没有凑合两个字。
张政委被他这话惊得下巴胡子乱颤,双目怒瞪道:“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为你自己想,你也得替你父母想想。”
“我刚跟你爸通过电话,他的意思,也希望你参加这次联谊,尽快处对象结婚。”
“我不参加。”陆进扬梗着脖子,态度异常坚决。
张政委还想说什么,抬眼看到穿着白大褂走过来的王婷婷,眼神动了动,对陆进扬道:
“好啊,你不去联谊,那就内部消化,正好王医生也是单身,之前王参谋长就想让我撮合你们两个,现在正好,今晚上你们就来我家吃饭,我给你俩做媒。”
说完,张政委朝王婷婷招手,示意她过来。
王婷婷早就看到陆进扬了,闻言小跑着过来。
张政委:“小王,今晚上有没有时间,来我家吃饭,进扬也要来。”
王婷婷一听,立刻孔雀开屏一般看了眼陆进扬:“好啊,我有时间。”
之前一直被陆进扬冷待,她又自尊心强拉不下脸主动追,现在张政委有意给她制造机会,她当然要抓住。
张政委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下班你收拾一下,跟进扬一块儿来。”
陆进扬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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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政委知道他的脾气,也是逼急了没办法,索性当场开始做媒:“我看你和小王挺般配的,都在基地上班,各方面条件也相当,你们俩要是处对象,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小王同志,你觉得怎么样,愿意跟陆进扬同志处对象不?”
王婷婷没想到张政委会这么直接地给她保媒,她当然愿意啊,她愿意死了。
但她也有她的骄傲,得表现一下矜持,于是低下头害羞道:“主要看陆队长的意思。”
看她这表情,张政委还有啥不明白,当即看向陆进扬:“进扬,你赶紧表个态,处两天就把证扯了,我等着喝你们喜酒。”
张政委说得起劲,陆进扬眼风都没往王婷婷那边扫一眼,声音冰寒不带一丝温度:“我不愿意。”
拒绝得毫不拖泥带水,连一句场面话都没有。
张政委表情一愣。
显然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一般人就算不愿意也会迂回地找点什么性格不合的理由之类。
咳咳,张政委尴尬地咳了几声,帮着打圆场:“进扬,你这话有点绝对了,至少也要跟王同志处一处才知道适不适合嘛,实践出真知,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陆进扬不以为然:“不必了,有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不合适。”
听见这话,王婷婷瞬间觉得自己的脸被人踩地上摩擦了,不处就不处,拽什么呀,她哼了声,朝张政委道:“张叔叔,我晚上也没空,就不去您家做客了。”
丢下话,她剜了陆进扬一眼,扭头气匆匆走了。
张政委转头训道:“陆进扬,不是我说你小子,跟女同志说话就不能委婉点吗?你看把人小王给气得,人家不要面子的啊?”
陆进扬不以为意地扯了下唇角:“她的面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可没忘王婷婷是如何在温宁面前颐指气使的。
这种人品的女人,他看都懒得看一眼,还要顾及她的面子?
“行行行,你小子!既然你不要我保媒,那你就给我参加联谊会去,我这就跟上头领导打报告!”
张政委是彻底死了要亲自保媒的心,他保过那么多对媒,第一次碰到陆进扬这种类型,又冷又硬跟块石头似的。
长得帅是帅,但再帅也抵不住天天冷着一张脸,不知冷不知热的,也不知道哪个女同志能驾驭得了这种类型。
张政委真去找领导了。
陆进扬转身往宿舍走。
快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王婷婷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双手抱胸,下巴高抬,一惯的骄傲姿态挡在陆进扬面前。
“陆进扬!追我的男同志多得很,我也不是非要跟你对象!”
陆进扬蹙着眉后退一步,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往旁边绕行。
面对女人的咆哮,一个男人的沉默就是最大的武器。
杀人于无形。
王婷婷的自尊心彻底被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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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你的眼光就很好?你还不是被一个乡下丫头玩得团团转!前脚跟你暧昧,后脚就跟别的男同志卿卿我我,有说有笑,两个人还从招待所出来,谁知道之前在里头干什么去了!”
“说完了吗。”听着王婷婷的话,陆进扬漆黑眸子里陡然迸射出寒光,唇角微微一扯,七分厌恶三分嘲讽地道,“说完了就滚。”
对上他刀子般的视线,王婷婷瞬间觉得自己像被一张巨网绞住,窒息感传遍全身,她都怀疑她再说一句,陆进扬可能会对她动手。
她身体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吓得转身就跑。
陆进扬看着她逃窜的背影,溢出一声冷哼。
不过,王婷婷的那番话到底还是让他受了影响。
晚上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陆进扬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浮现温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
一颗心好像掉进了油锅里,烹来炸去。
煎熬又难受。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张政委就真的把联谊会变成了政治任务。
军令如山。
陆进扬就是再不想去,也得去。
……
空政文工团。
等待真是备受煎熬。
眼看自己的信寄出去了这么久都没回音,温宁整个人蔫哒哒的,仿佛被烈日暴晒过的花儿。
也不知道陆进扬到底收到信没有。
她想往基地打个电话,又怕他没回来,还在执行任务,只能耐心地等待。
工作忙的时候还好,一空闲下来,她脑子便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这么长时间了,陆进扬肯定回来了,也看到信了。
看到信之后,没有回信,也不来找她,是不是就代表……
想着想着,温宁就从一开始的翘首期盼,变成了如今的心如死灰。
每天寄情于工作,状态积极到让王科长都有点害怕了。
没见过哪个年轻女同志这么喜欢工作。
天天跟打了鸡血一样。
今天温宁照例去王科长办公室。
王科长一见她,便率先道:“小温,明天团里跟军区几个单位办联谊会,来的都是部队上优秀的男同志,你也去参加吧,就在咱们行政楼一楼。”
温宁一点没心思参加这种活动:“科长,我就不参加了,我有对象了。”
王科长诧异地挑眉,从来没听她说过有对象,不过视线落到她那张脸上,又觉得合理了,也是,这么好看的女同志,怎么可能没处对象呢?
王科长点点头:“行吧,你要不参加,那明天就跟刘梅她们几个一块儿过去帮忙。对了,这个是明天参加联谊会男同志的名单,一共是22位,你到时候统计一下,成功了的就登记在表格上,上头领导要看。”
“好。”温宁接过表格,匆匆扫了一眼,就拿着回办公室了。
中午去食堂吃饭,温宁便听到隔壁桌有人在讨论联谊会的事,几个女同志激动道:
“诶,你们听说了没,明天联谊会,特飞队的陆队长也要来!”
“不可能吧,往年的办的两场联谊会,他从来没参加过。”
“千真万确,我特意跟领导打听了,他会来!”
“……”
听到陆进扬的名字,温宁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他回来了?还要来参加联谊会?
那他到底有没有看到她写的信?
还是说他看到她敞开心扉地表白,最后却选择来参加联谊会?
等了这么多天,期盼了这么多天,结果却等到这种消息,温宁心口一酸,酸涩顺着心脏到喉咙最后冲上眼眶。
她双眼瞬间模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在眼泪要落下来之前,她努力憋住呼吸,走出食堂。
出来以后,便再控制不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温宁仰起头,一边抬手抹掉脸颊的泪,一边告诉自己,
不哭,不能哭,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不处对象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都主动挽回那么多次了,既然陆进扬执意要分手,那就分手吧。
她也是有自尊的,以后不会再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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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上午科长给的联谊会参加名单,她找出来一看,还真的在上面看到了陆进扬的名字,死去的心更死了。
好在爱情没有了,还有工作。
她无比庆幸自己来陆家之后先解决了工作问题。
不然分手后还得靠陆家养,那才是对她尊严的二次伤害。
第二天一早。
温宁和办公室的刘梅、苗苗去楼下布置联谊会的房间。
这次的联谊会采用一对一相亲的形式。
一层楼的所有会客室都腾出来,男同志拿一个号码,女同志拿一个号码,开始的时候拿相同号码的男女进一个房间,一对一相亲。
互相都满意的话,就直接把号码交给工作人员,不进行下一轮相亲。
如果一个满意一个不满意,就等着十分钟后跟其他房间的人轮换相亲。
为了让氛围更放松,房间里准备了茶水,可以边喝边聊。
温宁几人来得最早,到现场后便快速分配任务。
苗苗大着肚子,不方便走动,负责登记和分配号码。
刘梅负责接待和指引大家进入房间。
温宁则负责收拾房间,及时给房间里的茶壶添水。
据说往年这种联谊会,一般要从早上持续到下午。
女同志们选对象的时候普遍比男同志要谨慎些,至少要相看四五个男同志,才会留号码牌。
而且聊的时候通常大家比较腼腆,容易感到尴尬,这个时候就会不停地喝水,所以房间里的茶水消耗得很快。
温宁怕到时候来不及打水,趁现在还没到开始的时间,便拎着几个暖水瓶去开水房打水。
去的时候暖水瓶没灌水,自然可以拎得动,等回来的时候,她就没办法一次拎几个,只能一瓶一瓶地拎。
等她把暖水瓶都拎回来。
联谊会已经开始了。
过来的第一批男女同志都进去了。
剩下的在门外面等安排。
温宁扫了一眼在外面等候的男同志,没见到陆进扬,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堵得难受,看了一会儿便抿抿唇,挪开视线。
一轮相亲时间是十分钟。
还不到十分钟,最后那个房间便出来一个女同志,整张脸涨得通红,不是害羞那种红,明显是被臊红的。
刘梅见状赶紧过去询问:“怎么了同志?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女同志咬着唇摇摇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刘梅道:“那你等等,等下一轮轮换。”
女同志犹豫了一下,点头。
刘梅又安排了另一个女同志进最后那个房间。
不到一分钟,刚进去的女同志又出来了。
刘梅就纳闷了,“怎么回事呀?你这才聊了没一分钟吧,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女同志难为情地摇摇头,眼眶瞬间红了。
“怎么了这是,聊得不好吗?”刘梅问。
女同志避而不答:“刘同志,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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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梅拍拍她肩膀:“等会儿啊,十分钟时间还没到,现在还没有房间出来。”
刘梅就不信了,最后那个房间的男同志是魔鬼吗?
两个女同志刚进去就出来了。
还一副大受委屈的模样。
不应该啊,这次来的男同志不都是军研所和飞行基地的吗,一个研究员,一个飞行员,都是高素质人才。
刘梅把芳芳叫过来,“你去吧。”
芳芳喜滋滋地拿着号码牌进去了。
等她进去后,刘梅就招手示意温宁过来:
“小温,你进去给最后那个房间添点茶水,顺便看看,到底是哪个刺头儿在里头,咱文工团几个漂亮女同志都被他给吓出来了。该不会是故意来捣乱的吧?”
房间内。
陆进扬是被领导强行命令来的,进房间后便冷着一张脸,浑身嗖嗖直冒寒气。
来相亲的女同志进来了,朝他腼腆地笑:“你好,我叫魏霞。”
陆进扬用寒潭一样冷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瞥对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低头,把玩起手里的茶杯。
那视线冷漠至极又带着压迫感,魏霞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不过还是看在男人实在俊朗的份上,鼓起勇气道:“同志,你是飞行员吧?”
陆进扬没回应,眼皮儿都没掀一下。
女同志脸皮本来就薄,好不容易主动鼓起勇气说点什么,但一看对方摆明了看不上自己的那种表情,顿时便觉得羞臊。
多一秒都待不了,赶紧出了房间。
下一个女同志进来,也是一样的热情,然后热情又被一盆冷水浇灭,灰溜溜的出去。
倒不是陆进扬故意态度傲慢,而是以前实在被周怡缠怕了。稍微有点好脸色,对方便自以为是蹬鼻子上眼。
没一会儿,下一个女同志又进来了。
“陆队。”
芳芳笑眯眯地走进来,心道排了那么久的队,终于是轮到自己了。
陆进扬抬眸一扫,见是她,顿时脸色嗖地一沉。
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芳芳知道陆进扬性子冷,自顾找着话题:“陆队,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单位向兵耍流氓被抓了。哎,那些受害的女同志太惨了,说起来有一个你还挺熟的,就是我们团宣传科的干事温宁,她跟向兵……”
“滚。”陆进扬头也没抬,冷冷吐出一个字。
芳芳还不知道自己找了个多蠢的话题,“陆队,你就不想知道温宁她……”
话还没说完,房间外就响起敲门声,紧接着是一道娇软的女声:“抱歉同志,打扰一下,我进来添茶水。”
门被推开。
温宁拎着暖水瓶走进来。
看清房间里的两人时,温宁脚步一顿,手里的暖水瓶差点抓不住掉地上。
尽管知道今天可能会碰到陆进扬,但真撞上了,温宁还是猝不及防地鼻头一酸。
说到底,是心存侥幸的,觉得他可能不会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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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亲眼所见,所有的侥幸瞬间被击溃。
温宁愣了一秒,随即深吸口气,目不斜视地拎着暖水瓶走到桌旁,打开茶壶,往里头添水。
她这个人,谈恋爱的时候可以毫无底线的撒娇,什么哄人的话都可以说,甚至这次还主动给陆进扬写信表白,但那仅限于她确定两个人还相爱的前提下。
一旦这份爱不对等了,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百分百爱她,她觉得对方辜负她了,哪怕她依然还喜欢着对方,那她也会强制自己把爱收回来。
她可以放软身段,但绝不会让自己变得卑微。
就如此刻,她心里再痛再难受,她也不会表现出来,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下,唇角梨涡还若隐若现。
不过,至始至终都没看陆进扬一眼。
添完水,温宁拎着暖水瓶往外走。
从温宁进来,陆进扬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他薄唇动了动,想解释什么,可见她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又心口发涩。
直到看到她转身出去,那一刻,他心脏像被一张无形的网绞住,网越收越紧,绞得他心痛如麻。
他后背紧绷,抓着椅背的手臂青筋鼓起,要起身追出去,门却已经被她咔哒一声关上。
那一声仿佛敲在他的心尖尖上。
追出去解释了又怎么样呢。
长痛不如短痛罢了。
芳芳还在房间里,见状开口道:“陆队,温宁她被向兵给糟蹋了,她……”
“所以呢?”陆进扬直接打断芳芳的话,寒眸厌恶地盯着她,声音冷得像地狱一样森寒,“我喜欢的人,怎么样我都喜欢。我不喜欢的,比如你,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存在,就让我厌恶。”
芳芳脸色唰地涨红,从脖子一直红到头顶,整张脸好像被架在火上烤。
饶是她脸皮再厚,也没法再在房间待下去,起身拉开房间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房间一连出去了好几个女同志,刘梅看向温宁:“怎么回事,里头到底是谁呀?”
温宁表情如常地报了陆进扬的名字。
刘梅眼神疑惑,“那不应该啊,好些女同志专门为陆队长来的,怎么个个出来都跟见鬼一样呢?”
温宁摇摇头,“不清楚。刘姐,我去给别的房间添水了。”
“你去吧,我先不给那位陆队长安排女同志了。”刘梅点点头,转身去帮别的男同志安排了。
房间内,陆进扬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终于是没有人再进来。
他抬手看了眼手腕的表,这次领导下达的命令,让他在房间里面待够半个小时,还有二十分钟他就可以离开了。
刚放下手腕,房间门又被推开。
四目相对,男人清俊的声音响起:“进扬?你也在这儿?”
靳昭诧异地看着房间内的陆进扬。
陆进扬抬抬下巴,冷声道:“你不是也在这。怎么,上次的相亲对象没看上你,被甩了?还是你想脚踏几条船?”
靳昭听着他明显话里带刺的语气,有些狐疑,这不像他一贯的风格,不过还是解释道:“上次相亲就是个误会,人家女同志有对象,两个人感情很好,而且都快结婚了。”
“结婚?”陆进扬冷冷挑起唇角,黑眸闪过微不可查的暗光。
靳昭:“是啊,她应该很爱她对象,上次还特地告诉我,打算跟她对象结婚。”
“是么。”陆进扬唇角弧度扩大,心跳抑制不住地快了一拍,接着砰砰地越跳越快。
靳昭道:“我没相看成功,你怎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没有。”陆进扬迫不及待地起身,下巴朝刚才坐的位置一点,“走了,这位置让给你了。”
说完,他长腿几迈,人已经旋风一般出了房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给房间添完热水,拎着暖水瓶出来,顺手把门带上,刚走出没几步,便被陆进扬挡住了去路。
高大挺拔的身影堵在她面前,跟座冰山似的。
温宁当他是个透明人,侧开身子往旁边迈步绕开他。
结果,她往左,他就往右。
她往右,他又向左堵住她的路。
温宁抬眸,目光客套疏离,唇角扬起一抹敷衍的笑:“陆队长有什么事吗?”
“宁宁,我们谈谈。”陆进扬站得笔直,脸颊微收,目光沉沉地攫住她。
温宁小脸表情不变,语气透着冷淡:“不好意思啊陆队长,我还在工作,没时间。”
陆进扬压抑住疯跳的心脏,声音低哑:“不耽误你多久,几分钟就行。”
温宁深吸了口气,之前她想跟他聊聊,给他写信,他怎么回应的来着?不理不睬,人都找不到,一点回音都没有。要不是今天在联谊会撞见他,她都不知道他早就回基地了。
温宁一向清甜的声音透出几分冷:“我们之间该说的都说了,没什么好继续谈的。既然你来参加联谊会,那就别浪费机会,好好找个对象结婚吧。”
温宁垂眸不再看他,往上拎了拎手里的暖水瓶:“麻烦陆队长让开,别打扰我工作。”
“我帮你。”陆进扬伸手抢过她手里的暖水瓶,哑着声音解释,“这次联谊会是领导派的政治任务,我不得不来,只要待满半个小时,我就可以走。”
“我没有要跟别人相亲,宁宁。”
“我们谈谈好不好,我有话跟你说。”
听到他是被迫过来的,温宁心里多少好受了些,正要说话,走廊那头传来刘梅的声音:“小温,1号房间要添点水。”
“好的刘姐,我马上来。”温宁回头应了声,转头往1号房间的方向走。
陆进扬拎着暖水瓶跟在她后面。
到1号房间门口,温宁拿起另一个暖水瓶推门进去。
陆进扬只好站在门口等她。
一层楼不下十个房间,一会儿有房间要添水,一会儿又要换茶杯,苗苗怀孕跑厕所频繁,温宁还得帮着登记相亲情况,忙得脚不沾地。
陆进扬看她跑来跑去的,一直给别人添水,自己水都没喝一口,心疼得厉害,转头问刘梅要了个干净的搪瓷杯,倒了半杯热水晾凉,等温宁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主动过去把水杯递到她面前:“喝水。”
“谢谢。”温宁迟疑了一秒,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
看着两人这般举动,刘梅好奇的目光都快把温宁给盯穿了。
温宁假装没看见,喝完水,就把杯子放在旁边的签到台上。
正好又有人从房间出来,温宁赶紧进去收拾,刘梅也收起心里的好奇,拿着纸笔上前询问出来的男女同志的相亲意向,没想到那男同志道:“刘同志,我能不能跟那位女同志相看?”
刘梅愣了一下:“哪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男同志表情腼腆地往温宁进去的方向瞅了眼:“就那位给我们倒水的女同志,她叫什么名字?我能跟她单独进房间聊一聊吗?”
刘梅了然:“哦,那是我们科室的温干事,她没报名参加这次联谊会,不过,你的请求我倒是可以帮你转达,看她愿不愿意跟你相看。”
“那就麻烦刘同志了。”男同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刘梅道:“那你先去那个房间等着吧。”
“好。”男同志一脸期待地进去了。
前脚刚走,后脚又有男同志过来跟刘梅打听温宁的情况,说没看上别的女同志,只对那个添热水的女同志有意向。
刘梅一一应下,想着等一会儿温宁回来转告她,看看她有没有意向跟这些男同志相看。
打听的男同志走了,刘梅喘了口气儿,正打算歇会儿,便觉后背阵阵发凉。
她下意识转头,后面也没什么,只有几米远站着陆进扬,眉头微蹙,眼神凌厉如同地狱煞魔,薄唇紧抿,一副矜傲冷肃的模样,刘梅觉得那冷气好像就是从他那儿飘过来的,下意识搓着胳膊朝他微微点头,然后赶紧就转过头来。
心下感叹,怪不得那几个跟他相看的女同志不到一分钟就吓出来了。
帅是帅,优秀也是真优秀,但那气场和个性,真不是一般女同志驾驭得了的,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女同志能入得了这位阎罗的眼。
温宁从房间里出来,又要去收拾别的房间。
陆进扬一想到那几个跟刘梅打听的男同志,顿时便迈步走过去,冷脸抢过温宁手里的暖水瓶,“我帮你。”
那样子不像是去添水,倒像是去泼人水的。
温宁怕他把人相亲气氛给破坏了,赶紧跟在他身后。
今天来的很多是基地的飞行员,陆进扬进去后,正在跟女同志相看的男同志便站起来:“陆、陆队。”
陆进扬嗯了一声,提起水瓶往茶杯里倒水。
队友受宠若惊,接着看到后面跟进来的温宁,眼睛一亮:“你、你是陆队的妹妹吧?我记得你,上次你来基地找陆队,咱们见过!”
温宁看着眼前说话的同志,凝眉想了想,没什么印象了。
对方提示道:“当时你跟陆队弟弟一块儿!”
哦,温宁想起来了,笑容甜美:“原来是你呀,你好呀,好久不见。”
温宁其实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但对方既然记得她,她也出于礼貌,热情地回应了一下。
男同志被她甜丝丝的笑晃花了眼,脸颊迅速飘起两朵红云,连带脖子和耳根也泛着红色。
温宁觉得他腼腆得可爱,朝着他弯了弯唇角。
这画面落在陆进扬眼里,刺眼得厉害。
他沉了脸,冷嗖嗖地扫了自己队友一眼,厉声提醒:“抓紧时间。”
队友才回神,自己还在相看对象呢,可视线落到温宁的脸上,一下又觉得对面的女同志变得索然无味了,他唇瓣嗫嚅了一下,鼓起勇气对自家队长道:“陆、陆队。”
“你妹妹有没有对象?我、我想……”
“想都别想!”陆进扬黑眸瞬间迸射出寒光,把暖水瓶往桌上一放,“要喝水自己倒!”
撂下话,陆进扬转过身子,铁钳般的大手抓住温宁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
当着外人的面,温宁给他面子没有吱声,出来后,温宁就不乐意了,使劲往外拽自己的手:“松手。”
“陆进扬,你弄疼我了,松手!”
温宁气得小脸涨红,胸脯一起一伏,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神经。
陆进扬没松手,随便推开一间没人的房间,拽着她手腕就拉着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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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唇舌就被压住。
“唔……”温宁挣扎,伸手去推陆进扬,可她那小猫挠人的劲儿哪撼动得了他,他钢铁似的手臂收紧,将她紧箍在怀里,压在门上,薄唇……只能着急地在她唇瓣反复流连。
温宁紧闭着唇,没松口。
陆进扬心里没底,终于薄唇从她唇上退开,低低喘息着,声音又沉又霸道,“不许跟别人相亲,不许,你是我的。”
温宁伸手推他,板着气鼓鼓地小脸冲他道:“你说分手就分手,想跟人相亲就跟人相亲,凭什么我就不能?”
“你又不是我对象,你管得着我么,我下午就去找科长报名参加联谊,挑个比你高,比你帅,比你器大活儿好的男人,跟他结婚,跟他生孩子,幸福快乐一辈子!”
温宁杏眸圆瞪,嫣红水润的唇瓣一张一合,气人的话一句接一句的蹦出来。
陆进扬听不懂什么器大活儿好,但是一想就不是什么好词儿,加上她前面那些话,他瞬间气得双眼通红,太阳穴突突直跳,箍在她腰间的大手狠狠收紧,
“想都不要想!你敢嫁我就敢抢,你这辈子除了我,休想嫁给别人!”
陆进扬咬牙切齿地挤出话,幽黑的眸中跳动着两团火光,两个人身体紧贴在一起,温宁都能感受得到他胸膛里剧烈劲爆的心跳声。
温宁还委屈呢:“陆进扬,你还讲不讲理?你想分手就分手,我怎么跟你解释你都不听,给你写信你也不回,这会儿你又跑来宣誓主权,不许我跟别人相亲,凭什么啊?”
温宁这些天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再也绷不住,山洪暴发般冲击着她的胸腔,鼻头一酸,眼睛一眨,泪珠就顺着眼眶往下滚。
看到她哭了,陆进扬错愕住,心脏好似被人拿刀划开一个口子,血涌成河,他紧箍在她腰间的大手顿时松开,改成揽住她的后背,将她抱在怀里,大手一下一下轻拍她的后背,冷硬的语气也放软了:
“别哭了宁宁,是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分手,不该逼你结婚,不该不信任你,跟你分开这些天,我也难受,没有一个晚上睡踏实过,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你,想你想得快疯了。”
“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你不想这么快结婚就不结,我等你,一年够不够?三年也行,五年也可以,只要你忍心看着我憋死。”
陆进扬漆黑的眼凝视着她,那样子又焦灼又心疼又拿她没有办法。
温宁本来还在委屈,听到他最后那句话,噗嗤一下就破涕为笑了。
这个傻子,憋死算了。
紧绷的气氛一下缓和下来,温宁樱唇粉面,笑颜如花:“你没看到我给你写信的呀?”
陆进扬黑眸闪过一丝疑惑:“什么信?你给我写过信?”
温宁算是发现问题在哪儿了:“我前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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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思索一秒,面色发沉:“没有。”
温宁哼了声,“没有就算了。”
那就憋着吧,反正她已经表明心意了,是他自己没收到信。
“不生气了好不好?”
陆进扬低眸凝视着温宁,嗓音又低又哑,往她耳朵里灌,磨得她心尖都在发痒。
随即他揽着她后背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往他怀里按,……,鼻尖厮磨着她的鼻尖,用微微带着喘息的声音说,“不要分手,我们好好处,嗯?”
过了好几秒,温宁才轻嗯了声,垂在身侧的手臂慢慢抬起,圈住他劲窄腰身……
……两人心神皆是一震,心中瞬间充斥着巨大的满足与幸福。
之前的那些误会、争吵、伤心的眼泪,早就被两人抛到脑后,只剩下熟悉的触感和深深的想念。
就好像两块不同极的磁铁,终于找到彼此,牢牢地紧贴在一起,要把灵魂都给吸出来。
温宁很快软成一滩水。
陆进扬大手滑到她腰间,将她整个人端抱起来,放到桌上,他站在桌前,微微俯身,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一只手撑在桌面,继续攫住她的唇亲吻。
温宁彻底被他炙热的气息攻占。
……
刚刚和好的情侣,那就是干柴烈火,天雷勾动地火。
陆进扬呼吸艰难,一身筋骨都能拿去炼钢了。
“你就是想憋死我。”他退出她的唇,声音哑得要命。
温宁杏眸水光潋滟,红唇微张,用最娇滴滴的声音说出最狠的话:“憋死你得了。”
谁让你自己没看到信呢。
陆进扬无奈又爱极了地把她抱进怀里,低头嗅着她发丝幽幽的香气,黑眸满是宠溺,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只要她也爱他,什么时候结婚他都可以,他愿意等。
温宁小脸贴在陆进扬坚硬的胸膛,听着他胸腔内铿锵急促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箍住自己的力道,莫名觉得很有安全感,就好像被人珍惜的珠宝,捧在手心,放在心头。
从房间出来,两人的状态就不一样了,之前温宁生气,恨不得隔陆进扬八丈远,现在嘛,两个人也就半米的距离,一左一右,虽然没拉手,陆进扬一副矜傲目不斜视的表情,温宁小脸也一本正经,但彼此之间余光都注意着对方,不经意间互相瞥向对方的眼神,那种无形的状态,但凡谈过恋爱的人都看得出来,两人关系不一般。
可惜刘梅忙昏了头,看到温宁,她顾不上观察什么状态,拿着手里的登记表便过去询问:“小温,刚才好几个男同志找我,说要跟你相看,你什么想法,下午要不要参加联谊?”
刚听见这话,温宁就感觉到身边某人的气息一下冷了下来。
刘梅也觉得后背发凉,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两个人刚和好,温宁也想多给陆进扬一些安全感,顺手牵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紧扣,然后举起来朝着刘梅晃了晃,唇角弯弯地道:
“刘姐,我有对象了。跟你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对象,陆进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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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梅看着温宁和陆进扬十指紧扣的手,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拳头。
实在是太吃惊了!
刚刚陆阎罗还一脸生人勿近,谁都看不入眼的姿态,把好几个女同志臊得脸红眼睛红的,这才过了多会儿,整个人就完全换了个态度,还跟人十指紧扣?
川剧变脸都不敢这么变。
见刘梅的反应这么大,温宁笑着解释:“对啊刘姐,我们处对象了,已经处一个多月了,只不过前段时间闹了点不愉快,今天才和好。”
温宁知道陆进扬在文工团女同志们当中有多受欢迎,这场联谊会,一大半都是冲着他来的。
上次她跟向兵的流言还没完全澄清,她怕这次跟陆进扬处对象的事再不解释清楚,回头单位又该传她在联谊会上抢女同志们风头了。
刘梅一听两人早就处上了,顿时理解了,眼睛和嘴巴都恢复正常,笑道:“哎呀原来是这样,小温,你和陆队长真般配,站到一块儿看得人眼睛舒服,到时候结婚,记得请我喝喜酒啊。”
温宁娇羞地瞥了陆进扬一眼,回道:“没问题刘姐,争取早点请你喝我们喜酒。”
听到她这个答案,刘梅还没反应,陆进扬倒是唇角控制不住地翘了下,十指紧扣的手指微微用力,把温宁攥得更紧。
温宁也回握了一下,两个人甜蜜蜜地对视一眼。
一旁刘梅彻底看呆了,原来陆队长也是有表情的。
“刘姐,我们先去吃饭了,下午再见。”温宁跟刘梅打了声招呼。
刘梅看着两人蜜里调油的模样,乐得挥挥手:“快去吧快去吧,慢慢吃啊,下午联谊还早,不着急回来。”
温宁和陆进扬两个人手牵手出了行政楼,不过出来之后,两个人就不得不松开手,因为公开场合哪怕是结了婚的男女同志,也得注意保持距离,不能过分亲密。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刘梅就被好几位女同志给围住了,都是上午被陆进扬给臊跑的。
“刘干事,温干事跟陆队长是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在处对象?”
刚才几人就看到陆进扬跟温宁手牵手和刘梅说话,当着陆队的面她们不敢问,看人走了才过来找刘梅打听。
刘梅想着既然温宁都跟她明说了处对象的事,说明可以公开,点点头承认了:“对,小温干事跟陆队长在处对象。”
听到这个答案,几位女同志皆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芳芳在几人之中,忽然不悦地哼了一声:“刘干事,你们这个联谊会组织得也太差了,温宁作为负责人之一,应当专注地为我们服务,结果她倒好,借着工作的机会,自己跑去相看,把我们的机会都给抢了。”
芳芳这么一说,其他女同志心里的不满也被勾了起来:“就是啊,怪不得端茶倒水不积极,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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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嘛,刘干事,你得跟你们领导好好反映一下,温干事这种工作态度可要不得。”
“对,以后再有什么活动,别让温干事参与了,她心思就不在工作上,整天想着出风头。”
“……”
几人围着刘梅你一言,我一语地,挑起温宁的刺来。
刘梅岂会听不出这些人在借题发挥,这段时间她跟温宁接触下来,越发觉得温宁是个很不错的同志,工作能力强,待人接物也大方周到,还特别仗义,现在听到温宁被人这样抹黑,当即便打抱不平道:
“第一,人家温干事跟陆队长早就处上对象了,不是今天才相看上的,不存在温干事抢你们机会的说法。”
“第二,温干事的工作态度端正负责,从联谊会开始便忙得脚不沾地,倒水、收拾房间、登记相看情况,哪一样工作都没落下。她尽心尽力地给你们服务,你们倒好,嘴巴一张一闭就抹黑她,否认她的功劳,像你们这样的人品,怪不得陆队看不上。”
“你!你!”几个女同志本来就因为被陆进扬给臊了,心里不痛快,现在又被刘梅再次戳中痛处,气得脸都绿了,捂着胸口不停起伏。
有女同志不甘地道:“温干事的确是给大家倒水了,但你是没看到她那表情,好端端地冲男同志笑什么啊?勾引谁呢?”
“对,穿得也不正经,衬衫腰改得那么紧,胸前的扣子都要蹦开了,不就是为了显她腰细胸大嘛。”
芳芳在一旁火上浇油:“就是,打着工作的旗号卖弄风骚,勾引男同志,都是女人,当谁看不出来呢!”
“哎呀,谁家的醋坛子翻了,好酸呐”,刘梅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作扇风状,“人温干事和陆队长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要是不服,就去找陆队长理论,别逮着我们温干事欺负。”
丢下话,刘梅把表格一收,转身走了。
懒得跟这些人浪费口舌。
这几个女同志什么心理她清楚得很,就是没被陆队长给看上,心理不平衡呗。
见刘梅走了,这几个女同志有气也没处撒了,气呼呼地往食堂去。
打完饭找了个位置坐下,结果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单独坐在一块儿的温宁和陆进扬。
两人还不是面对面坐的,而是一左一右挨着坐,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土豆烧排骨、红烧狮子头、青菜豆腐还有番茄鸡蛋汤,一看就是单独点的食堂小炒。
食堂小炒是用来招待领导的,普通同志点小炒,要自个儿掏腰包,那三菜一汤,差不多就要四五块钱,一顿饭吃四五块,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几块,天天这样吃,够吃几顿呀?
芳芳几个女同志看看温宁桌上的三菜一汤,再看看自己面前从普通窗口打的不要钱不要票的免费午饭:
也有肉,但都是肥膘,跟那种炖得香烂入味的肋骨小排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汤是青菜汤,上面飘点油星子,喝起来淡得跟水一样,跟浓稠鲜美的番茄蛋花汤简直不是一个级别。
这么一对比,几个人瞬间没胃口了,心里更是酸得翻江倒海。
视线不甘心地盯着温宁和陆进扬。
结果就看到陆进扬脸不冷了,目光也不凌厉了,唇角更不绷了还翘起一点儿弧度,一会儿往温宁碗里夹一块排骨,一会儿又用勺子挖一块狮子头放进她碗里。
自己是一口没吃,尽顾着给温宁夹菜了,视线更是没离开过温宁范围。
温宁还撅着红嘴唇抗议,这不吃那不吃的,吃了几口就把筷子放下,不吃了。
浪费粮食可耻,原本几个女同志觉得陆进扬肯定会板着脸把温宁给狠狠训一顿,几人暗戳戳地盼着。
然而陆进扬什么都没说,拿起筷子把桌上的饭菜和温宁碗里剩下的都给解决了,一扫而空。
这下几个女同志心里更是酸得直咬后槽牙,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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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甘道:“温宁不是都被向兵给糟蹋了吗?怎么陆队还看得上她呀?”
“就是啊,我听说她肚子里还死过人,就是个二手货。”
“啥?她被向兵搞大肚子了?”
“是呀,前段时间有人看到她早上在食堂吃饭,突然打干yue了,不是怀孕是什么?你们看她现在肚子平平坦坦的,肯定是去医院把孩子打了呗!”
“天呐!那陆队知道吗?要不我们去告诉陆队。”
这事儿芳芳最有发言权,因为她已经告诉过陆进扬了,反而被陆进扬给讽刺了一顿,她撇撇嘴:
“你们别白费功夫了,陆队根本不在乎,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宁愿当温宁的接盘侠,也不愿意跟我们这些清清白白的女同志相看。”
“要不说温宁有手段呢,勾男人方面,咱们都得跟她学着点。”
有人不屑一顾:“我可学不会她那些搔首弄姿的手段。”
“我也不学,我就是替陆队不值,陆队这么优秀的人,怎么能找温宁这样的?且不说她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就看她那作风,吃个饭浪费成什么样了,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类型,陆队条件再好也经不住她这么衰败啊!”
芳芳冷哼道:“不值也没办法,陆队长也听不进去我们的劝,除非……”
“除非什么?”
芳芳勾唇一笑,示意大家凑近一点,小声地说了几句。
众人眼睛一亮,互相兴奋地对视一眼。
温宁和陆进扬还不知道两人处对象的事儿已经被人给惦记上了。
下午温宁还要继续工作,陆进扬没什么事,就在现场陪她。
温宁要去开水房打水,陆进扬就跟在她身边。
四个暖水瓶装满了水后,原本温宁要拎好几趟才拎得回来,陆进扬一手两个,跟拎小鸡仔似的,轻轻松松地就给提起来了。
水房没人,温宁眼神亮晶晶地望着陆进扬,纤纤指尖轻轻戳着他手臂绷紧的肌肉,语气崇拜:“哥哥好有劲儿哦。”
她就是闲得没事儿撩拨他。
陆进扬哪里见过这些招式,不仅肱二头肌更硬了,黑眸幽深,耳根渐渐浮上一层薄红。
温宁觉得有趣,纤白指尖顺着他胳膊的肌肉线条慢慢往下滑,杏眸眨了眨,继续望着他道:“哥哥这么有劲儿,能不能把我给抱起来呀。”
陆进扬声音不自觉低哑几分,喉结滚动:“能不能你还不知道么。”
温宁故作怀疑地摇摇头,红唇轻轻上扬。
这个妖精,陆进扬心都化了,往水房门口瞥了眼,将手里的暖水瓶往地上一放,牵着温宁就往水房里面的死角走,这里即使外面的人突然进来,也不会一下就发现两人。
“宁宁,你就是想折磨我。”陆进扬微微俯身,捞着温宁的腿弯,双臂一弯,一抬,轻松地就把她给端抱起来。
温宁两条腿圈在他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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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一个哥哥,声音又甜又软,红嘴唇还在他脸颊亲了两口,陆进扬脖子上的青筋都竖了起来,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他就喜欢这样的呢。
温宁得寸进尺,居高临下抱着他脖子,亮晶晶地望着他的眼睛,“陆进扬同志,问你个问题。”
又喊他同志了,陆进扬还是觉得叫哥哥好听,声音低沉:“你问。”
温宁:“一周有七天,你猜我喜欢哪一天?”
陆进扬还以为她要问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没想到是这种,女同志应该都喜欢周末吧,于是他试探道:“周天?”
温宁笑着摇头:“不是哦,我最喜欢的是有你的每一天。”
听到这个答案,陆进扬唇角抑制不住地翘了下。
这一笑,冰消雪融,天地失色。
温宁喜欢看他笑,忍不住又逗他,板起小脸一本正经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害我?”
陆进扬狐疑地挑眉,紧张道:“害你什么了?”
温宁噗嗤笑出声:“害我那么喜欢你。”
陆进扬一愣,随即漆黑瞳仁中翻滚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薄唇猛地堵住她红润润的小嘴,暴风雨似的吻落下,像是要将她给碾碎。
“唔……”温宁只是挣扎了一下,很快便抱着他的头,渐渐地回应他。
……
直到陆进扬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靠近,才退出来,把温宁给放下来。
温宁正沉浸在那种身心都愉悦的感觉里,突然被放下来,猫儿挠心一般不满地哼唧几声,直往陆进扬怀里钻,就想赖着他,被他抱在怀里哄。
“宁宁,有人来了。”陆进扬哑着声音安抚她,又爱怜地亲了亲她娇嫩的脸蛋。
温宁这才站直身体,不情不愿地跟他拉开距离。
脚步声进了水房,也是个来打水的干事,跟陆进扬和温宁两人视线撞上。
陆进扬又恢复成矜傲严肃的模样,正经得跟天山上修行的佛子似的,不染一点世俗情欲。
温宁演技没他好,小脸还粉润润的,透着几分娇媚水意。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到行政楼,温宁要去给房间里相亲的男女同志倒水,陆进扬霸道地把暖水瓶抢过来,自己拎着进去了。
温宁抢也抢不过他,只能随他去。
下午苗苗没来,就温宁和刘梅在,刘梅见陆进扬进去了,走到温宁身边,羡慕地道:“啧啧,没想到陆队看着冷冰冰的,还挺会疼人的嘛,对你可真好。”
温宁不好意思地笑笑。
刘梅想起中午的事,道:“你不知道,你跟陆队处对象,可把舞蹈队那几个女同志给眼红坏了,中午你和陆队去食堂,芳芳她们还过来把你给抱怨了一顿,叫我给轰走了。”
温宁知道芳芳喜欢陆进扬,而且之前芳芳不对付,不过对方也就是说几句酸言酸语,没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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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梅嗨了声:“我也没那么馋糖,主要是跟你处这么段时间,挺喜欢你的。听到别人那么说你,我就来气。”
温宁挽上刘梅的胳膊,脸蛋贴在她胳膊蹭了蹭:“刘姐,你对我真好,我也好喜欢你。”
刘梅心都软了:“等苗苗走了,科室就咱们两个人在周芳手底下,咱们当然得团结一心,统一对外啦,你放心,以后姐都帮着你。”
两人正心贴心的交流呢,陆进扬从房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登时脸就沉了,沉甸甸的视线扫向刘梅的胳膊。
刘梅后背又是一阵发寒,哆嗦了一下,抽出胳膊对温宁道:“小温,这个联谊会差不多要结束了,我来收尾就行,今天周五,你赶紧下班吧,跟陆队长约会去。”
温宁:“没事儿刘姐,我也不差这会儿。”
不,你差,你没见你们家陆队眼睛都快把我胳膊给射穿了,当然刘梅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赶紧去吧,咱俩还客气啥,前段时间你也没少帮我。”
温宁这才起来收拾东西,收拾好之后朝刘梅挥挥手:“辛苦刘姐,周一见!”
温宁跟陆进扬一前一后往文工团门口走。
陆进扬走在前面,一直到两人走出单位,走到街边的吉普车,拉开车门,陆进扬都板着脸没讲话。
“怎么了?”温宁看出他不高兴,主动问道。
陆进扬深吸一口气,严肃道:“你对谁都这么主动么?”
温宁一头问号:“除了你,我对谁主动过呀?”
“刘梅。”陆进扬冷冷吐出一个名字。
刘梅?
温宁当他气什么呢,搞半天是气刘姐,忍不住乐,但对上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还是忍住笑,哄道:“好好好,以后不管男女同志,我都保持距离好不好?别生气了嘛。”
见陆进扬神情松动,温宁又主动牵住他的大手,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猜猜我的心在哪边?”
陆进扬淡淡瞥她一眼:“左边。”
温宁笑着摇摇头:“不,在你那边。”
陆进扬唇角动了动,表情一下就缓和了,心脏像在蜜罐里面泡过一样,从里到外都是甜的。
两人周末腻在一起待了两天,刚刚和好的小情侣,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除了吃饭洗澡,两人连房间门都没出过。
谁让这个年代公众场合连牵个手都不行,更别提有什么能让处对象的男女约会的场所了,所以两人就在家里,在房间里面,想亲就亲,想抱就抱,身体就没分开过,空气里都是甜腻的香味。
到周一,陆进扬要去基地报道。
刚一到单位,就被张政委给喊去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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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扬,你联谊会参加得怎么样,有没有相看上哪个女同志?”
联谊会是周五举办的,周一基地领导这边还没有收到统计数据,陆进扬又是这批飞行员里面年纪最大的单身同志,所以周一上班张政委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叫来办公室询问。
陆进扬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我处上对象了。”
张政委脸色又惊又喜:“真的?你小子没骗我吧?”
陆进扬微微颔首:“没骗您,真处上对象了。”
“好!太好了!你小子终于铁树开花了!”张政委兴奋地拍了下桌子,又忍不住追问道,“那什么时候打结婚报告,我亲自给你批。”
“还不急,先处一段时间。”陆进扬淡淡道,之前他着急,只是想温宁给他一个态度,并不是非逼着她快点结婚,现在他有了足够的安全感,自然也不会逼她逼得那么紧。
张政委听到他不急结婚,先是一愣,随即又连连点头:“也行也行,先处着,不着急这一会儿半会儿的,反正你都有对象了,结婚还会远吗?”
陆进扬第一次顺着他的话道:“您说得对,结婚不会太远。”
听到他这么说,张政委顿时完全放心了,笑眯眯道:“哎呀,这回再不用操心你小子的个人问题了,对了,你对象是哪位女同志?”
飞行员处对象要跟上级打报告,不过上面一般只是象征性地问一问,等打结婚报告之后,才会启动背景审查。
陆进扬把温宁的名字如实告知了张政委。
张政委道:“行,哪天有空把你对象领基地来看看,顺便去我家里吃顿便饭,你婶子亲自下厨。”
张政委跟陆振国私交不错,所以对陆进扬的事也很上心。
陆进扬点点头:“好,我回去问问我对象。”
张政委:“嗯,带对象来提前跟我说一声,你婶子好提前准备。对了,孙长征归队了,从这周开始恢复正常训练。”
孙长征和几个特飞队的队员一直留在资县支援,现在救灾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他们自然也归队了。
陆进扬出了办公室,往宿舍走。
刚走到宿舍门口,要推门进去,孙长征便从拐角处突然蹦出来,一脸龇牙咧嘴的表情,嘴巴里还配合地吼着“嗬!”
陆进扬转头,波澜不惊地瞥他一眼,不仅没被吓到,反而淡淡甩出一个评价:“幼稚。”
孙长征表情恢复正常,挠了下头,嘿嘿地傻笑两声,“陆队,我回来了。”
陆进扬点点头:“嗯,这周开始你要恢复正常训练,今天下午两点,军研所的研究员要过来讲课,你跟着参加。”
“收到!”孙长征做了个立正敬礼的姿势,大声回答。
正经不过一秒,下一秒就表情八卦地看向陆进扬:“陆队,听说你跟温同志公开了?刚才我听蒋冰他们都在讨论你处对象的事。”
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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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征:“对啊,都知道了,还知道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对象是你妹妹,你不知道蒋冰他们羡慕死了,本来还以为温同志单身,想主动出击呢,没想到被你不声不响地给捷足先登了。”
陆进扬黑眸一暗,主动出击,想都不要想。
孙长征察言观色,立刻狗腿地道:“他们羡慕也没用,有陆队您这么优秀的,温同志能看上他们?嘿嘿,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陆进扬绷着的唇角松动,睨了孙长征一眼:“我的喜酒你肯定喝得到,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的个人问题吧。”
“陆队,你不能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就看我笑话啊,你们联谊会都结束了,我上哪儿相看对象去?”孙长征苦恼地道。
陆进扬已经推门进了房间,只给他丢下一句话:“自己想办法。”
孙长征:……
他要是能想到办法,何至于还是单身呢?
哎,只能等组织分配了。
陆进扬处对象的消息在基地里很快传遍,每个队友看到他,都上前恭喜一番,顺带催婚,等着喝他喜酒。
人逢喜事精神爽,别看陆进扬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心里面到底是愉悦的,这种愉悦是他在没处对象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队友们也开心,每天训练结束去澡堂冲澡,一个个都在感叹:“哎呀,陆队处处对象,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了,下午再也不用加练了,周末休假也不用担心随时被召回来开会。”
“是啊,以前下午练完,还要加练一个小时的滚轮训练,练完下来,我看啥东西都在旋转冒星星。”
“之前考核我一个动作不达标,陆队张口就罚三千米负重跑,现在好歹一个动作有三次机会,三次做不好才会罚跑圈。”
队友们一边互相搓澡,一边回忆被陆队血虐的日常。
还有人说:“诶,你们觉不觉得,陆队处对象之后好像变了,之前跟座冰山似的,成天嗖嗖地往外冒冷气,训练起来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身上多了丝人气儿。”
“能不变嘛,劲儿都使到对象身上了,哪有精力折腾我们。”说话的队友眨眨眼睛,意味深长。
已婚有家属的男同志们一脸都懂的表情:“你们也不看陆队那体力那耐力,啧啧……”
有人语气羡慕:“要是我能像陆队那样处一个长得跟天仙一样的对象,我恐怕都不想训练了,天天在家守着我媳妇儿就够了。”
“那你别洗澡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梦里啥都有。”
“哈哈哈哈对,回去做梦吧,也不看看人家陆队什么条件,家世背景就不说了,单说外表,宽肩窄腰大长腿,一身腱子肉硬梆梆的,形状还特好看。”
“你们说每天咱都是一样地练,怎么陆队身上的肌肉就练得那么好看,不像我,肌肉跟馒头似的。”
“别说身材了,就说说五官,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组合在陆队脸上就是俊,这找谁说理去……”
“……”
穿上制服,男同志们正襟危坐,脱了衣服,私下其实就是直男本性。
话题那是荤素不忌。
基地这边都是赤裸裸羡慕陆进扬的,温宁那边的日子却没那么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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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审判那天,文工团好多同志都去了,温宁也去了。
陆进扬提前找人打过招呼,在今天庭审现场,公安会宣读向兵在淮山强b未遂的案情,这么一来,一直困扰温宁的流言就能被洗清。
结果哪知道向兵看到温宁在现场,突然翻供,主动承认他在去淮山的路上侵犯过温宁,还说是温宁先勾引他。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文工团同志猝不及防倒吸凉气,然后齐刷刷地看向温宁,眼神中透着“果然如此”、“被说中了吧”。
温宁也懵逼了,只觉得头顶一口大锅扣下来,她完全忘了反应,整个人愣愣地坐在旁听席。
本来以为陆进扬安排好了,所以她才一直没有搭理单位的流言,就等着这一天真相大白,彻底澄清,没想到向兵竟然临时改口供。
对于向兵来说,改口供对今天的宣判也没影响,因为他前几条罪名早就够吃枪子了。
但温宁就惨了。
之前文工团就传她被向兵糟蹋,还传她怀孕打胎。
现在向兵当庭翻供,谣言彻底被坐实。
庭审刚结束没多久,单位就传开了,甚至比之前传得还要厉害。
温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单位的。
一路上顶着无数人异样的眼光和不断的议论声。
温宁进办公室的时候,周芳正跟人八卦完回来,端着搪瓷杯优哉游哉心情颇好地喝茶。
看到温宁进来,她立刻放下茶杯,嘴角的笑忍都忍不住道:“哟,小温回来了,你现在可是咱们宣传科的大红人呀,彻底出名了!”
温宁早习惯周芳的冷嘲热讽,没搭理她。
刘梅和苗苗也听说了这事,苗苗上前拍了拍温宁的肩膀:“宁宁,你没事儿吧,要不要请个假回去休息几天?”
刘梅也过来安抚她:“你别听那些人瞎说,她们就是嫉妒你跟陆队处对象,所以才逮着你欺负,故意在背后诋毁你。”
温宁知道刘梅和苗苗是真心关心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回来这一路都在想怎么澄清这事,向兵就是故意的,报复不了陆进扬,便用这种方法报复她。
要想从向兵那边解决,让他说实话,估计是行不通,因为他说不说实话,判决结果都不会变,对他没好处的事,他肯定不干。
所以现在只剩一条路——自证清白!
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用检查结果说话。
但女同志去做那种检查,还要把这么私密的检查结果公之于众,多少有些难为情。
可温宁也顾不上这么多,去科长办公室请了假以后,就去军区医院做检查了。
结果军区医院当天只有一个看妇科的医生,号挂满了。
温宁又跑去人民医院,人更多,温宁没办法,去窗口挂了个明天的号。
没做成检查,她返回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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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进单位大门,便赶上舞蹈队的排练结束,一群女同志往外涌。
何芳看到温宁,朝她跑过去,着急道:“宁宁,你这两天还是别来单位了,那些人都在议论你,说得可过分了,你回去避一避,等事情过了再回来。”
“你不会也真觉得我被向兵糟蹋了吧。”温宁苦笑,把挂号的单据递到何芳面前,“我跟向兵什么事都没有,本来打算去医院做检查证明清白,结果今天号满了,没检查上。”
听到她这话,何芳顿时惊喜道:“太好了宁宁,我还以为……哎,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这个向兵,简直太缺德了,临死还要给你泼脏水!”
温宁表情无奈:“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希望他下辈子也变成女人,被人造黄谣。”
何芳恨恨地道:“别下辈子了,最好这辈子死了就打入十八层地狱,投不了胎!”
两个人正说着话,舞蹈队那几个跟陆进扬相看过的女同志看见温宁,顿时眼神便像看到脏东西一样,走过来道:
“有的人呀,真是不挑食,连向兵都勾引。”
“是啊,成天穿得跟唱戏似的,描眉画眼的,不知道是来上班的还是来勾搭男人的。”
“真不要脸,肚子里死过人还跟陆队长处对象,压根就配不上陆队长,赶紧分了吧,别嚯嚯人家。”
温宁看着这几张面孔有点眼熟,再听几人说话的酸劲,瞬间便想起来了,眼神讽刺地上下扫视着几人:“就算我跟陆进扬分手,你们也没机会。”
“你!”几人被踩中痛脚,脸色顿时跟调色盘似的,各有各的精彩,咬牙切齿地反击道:
“你别得意,陆队现在还不知道你是个二手货,等知道了,肯定不会跟你处,到时候你就等着哭吧!”
“对!就算陆队真愿意跟你处,陆家人也不会允许你一个二手货进门,你现在得意还太早,八字儿还没一撇呢!”
温宁毕竟是后世做过自媒体的人,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真要跟这些人计较,早把自己给气死了。
她波澜不惊地道:“让你们失望了,我跟陆进扬不仅不会分手,还打算结婚呢,幸福快乐一辈子。等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们喝喜酒。”
“温宁,你知不知廉耻呀,你都跟向兵睡了,还想着嫁人,你这样的只能嫁给村里头的老光棍!”
“对!你肚子里死过人,也不害臊,还在这儿笑嘻嘻的,我要是你,早就跳河自尽了!”
听到这些话,何芳再也忍不下去了,气得头顶冒烟,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这些同伴:
“魏霞,你们几个太过分了,大家都是女同志,不团结互助就算了,还专门跑来落井下石。我告诉你们,宁宁跟向兵什么都没发生,向兵是故意给宁宁泼脏水。”
魏霞跟陆进扬相看时候是腼腆,私底下性格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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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芳冷笑一声,把温宁的挂号单抓在手里,然后怼到魏霞面前:“看清楚吧你!宁宁刚去医院挂的号,明天就去医院做检查证明!你们这么造谣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同志,好意思么!”
看到挂号单,魏霞几个女同志眼睛跟放大镜一样,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即又不屑一顾地道:“我还以为是检查单呢,搞半天只是挂了个号,挂号谁不会呀,能说明什么呀?”
何芳还要跟她们理论,温宁拉住她,摇摇头:“别跟她们浪费口舌了,等明天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跟何芳分开之后,温宁回了办公室。
温宁出去时候跟苗苗和刘梅说过去医院,见她回来,两人关心道:“怎么样,检查结果拿到了吗?”
温宁摇摇头:“没有,医院人太多了,挂了明天的号。”
苗苗道:“没关系,那就明天再去做。”
刘梅也说:“我们都知道你是清白的。”
温宁感激地对两人笑了笑。
一旁的周芳看着三个人姐妹情深的模样,心头不爽,忍不住开口刺了一句:“今天说人多,谁知道明天又想什么借口。她干妈秦兰就是军区医院的医生,给她开个假报告,还不是捎带手的事儿。”
苗苗马上要离开了,也不怕得罪周芳,气愤道:“周科长,你也是宣传科的,宁宁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你不帮着她澄清就算了,还在旁边质疑她,说些风凉话。”
周芳被个下属指着鼻子指责,立刻觉得领导的尊严被侵犯了,绷着脸道:“我说什么风凉话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向兵自己都承认了,向兵什么人谁不知道,被他盯上的女同志,有清清白白的吗?”
周芳话一出口,温宁脑子立刻就抓住了点什么:“所以周科长,当时你是故意安排我坐向兵的车去淮山?你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我可没有!”周芳悔得咬舌头,虚张声势地辩解,“而且,向兵都说了,是你先勾引他的!你自己作风浪荡,关我什么事儿!”
苗苗和刘梅看周芳那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无比失望地看着她。
苗苗道:“周科长,你也太缺德了,大家都是一个科室的,还都是女同志,你还故意用这种方式来算计宁宁。”
刘梅也出声了:“周科长,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周芳急了:“你们可别瞎说啊,我什么都没做,不关我的事!”
周芳话音刚落,科室门口就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周芳同志,来我办公室一趟。”
王科长背着手从门口一侧走出来,他已经站那儿听了许久,怎么回事听得清清楚楚。
周芳惨白着脸,起身不情不愿地跟王科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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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科长带着她,直接去了梁团长办公室。
“王科长,这是怎么了?”梁团长看着突然进来的两人,出声询问。
王科长严厉的瞥了眼周芳:“小温的事,你自己跟梁团长说。”
周芳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王科长,我说什么呀?我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我毁了她清白。”
温宁跟向兵的事,在文工团传得沸沸扬扬,梁团长自然也听说了,闻言微微板起脸,眼神颇有压迫力地扫向周芳。
王科长见周芳不说,直接出声道:“梁团长,当初出发去淮山的时候,我特意让周芳通知小温,中午在大门跟我汇合,坐我们的车去淮山。没想到周芳根本没告诉小温,反而故意安排她跟向兵一辆车,什么居心不用多说了。”
“这样品德败坏,居心不良的人根本不配当领导!”
“王德华你疯了吧你!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当领导?!”听到王科长最后那句话,周芳彻底疯了,气急败坏地指着王科长,“再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温宁要不是天天狐媚子一样勾男人,向兵怎么可能对她怎么样!”
周芳这话一出,梁团长当即便眉头不悦地紧蹙,什么叫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温宁平时什么表现,他看在眼里,工作认真踏实,人还上进,布置下去的每项任务都完成得超出预期。
倒是这个周芳,仗着周家的背景,成天在单位上蹿下跳,没一样工作完成得出色,没一点拿得出手的成绩。
梁团长沉着脸道:“周芳同志,近期你在工作上非常懈怠,宣传科的工作暂时不用你管,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我也会在会上跟大家讨论一下对你的调动。”
什么?调动?
周芳脸色大变,难不成梁团长还想把她科长位置给撸了?
周芳不服气地道:“梁团长,我……”
梁团长已经不想听她说任何话,直接打断道:“行了,你先出去。”
周芳满肚子的话只好憋回去,咬牙切齿地走了。
走在路上她越想越气,她副科长干得好好的,眼看年底王科长往上升,她就能顺势顶上王科长的位置。
刚刚听梁团那意思,她副科长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凭什么呀?!
凭什么一个王科长,一个梁团长,都拿她给温宁这个小贱人出气?!
一个个男人都护着温宁!
气死了!简直气死了!
周芳走着走着,迎面撞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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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下班回家。
家里只有张婶,晚饭温宁没什么胃口,跟张婶一块儿吃了几个饺子,就上楼回房间待着了。
这几天陆进扬在基地都不回来,晚上她只能一个人睡。
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人造黄谣,即使温宁内心再强大,晚上回家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心里也还是难过的。
正难受着,楼下电话响了。
温宁才想起跟陆进扬约了晚上通电话。
她赶紧跑下楼接电话。
“喂。”温宁一只手抓起话筒,在沙发坐下,另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电话线。
陆进扬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干嘛?”
温宁还是一惯的撒娇口吻,黏人得紧:“没干什么,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呀?最近会去外省出任务吗?”
陆进扬唇角勾起一点弧度:“想我了?”
温宁:“对呀,想你了,特别、特别、特别想。”
三个特别,语气还很撒娇,电话那头,陆进扬心口被填得满满的,冷硬的声线柔和几分:“那你明天请假来基地找我,我带你看看我工作的地方。”
温宁明天要去医院检查,正好请过假,当即应下:“好呀,那我明天过来找你。”
陆进扬:“嗯,等你。”
有接线员监听,温宁和陆进扬都不敢说什么出格的话,正常的问候几句之后,便互道晚安,挂了电话。
想到明天就能见到陆进扬,温宁总算是心情好了点。
第二天一大早,温宁便起床打扮。
要去对象的单位,肯定要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她挑了身嫩绿色旗袍,旗袍是在洋行买的,她一直买了没机会穿,去自己单位怕高调,但是去陆进扬单位,就不需要考虑着装了,只要得体就行。
嫩绿的颜色,一般人穿上显黑,但温宁皮肤白,穿上后整个人跟刚抽的花骨朵似的,又娇又美,嫩得能掐出水来。
旗袍腰身也收得极好,显得她原本就纤细的腰肢更加盈盈一握,臀形圆润饱满,好像一个蜜桃形状。
侧边开了点叉,走动间纤细的小腿若隐若现。
再配上那张雪肤红唇、杏脸桃腮、鼻腻鹅脂的脸蛋,简直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收拾好自己,温宁出门了。
昨天周芳提到秦兰,温宁怕有人质疑军区医院的检查结果,索性去了人民医院。
拿着挂号单找到医生,说明来意以后,医生也有些惊讶,还是第一次碰到女同志来做这种检查的。
“躺下吧。”医生拿好手套,指了指检查床。
温宁依言躺好,把鞋子脱掉,腿微微分开,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她在后世还是黄花大闺女,从来没有妇科问题,自然也没做过什么妇科检查,不知道这种检查要如何做。
正想着,便听到咔哒咔哒的声音,像是什么铁夹子的声音,温宁下意识朝医生那边一看,当即就吓得并上了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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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瞪着一个像鸭子嘴巴一样的铁夹子,震惊道。
医生大惊小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是扩阴器,你别害怕,你又用不到。”
说完医生便把那东西哐当扔到铁托盘里,然后示意温宁把腿分开。
温宁松了口气,有些羞耻地按医生的指挥做。
医生检查了一会儿,忽然道:“同志,你看着倒是挺紧致的,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你那层膜破了。”
“什么?”温宁从检查床上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医生。
医生摘了手套,示意她先穿好下床,开口道:“你不必大惊小怪,有时候剧烈运动也会导致膜破损。不过这事儿,你最好跟你对象提前说一下,有的男同志比较在意这个。”
医生以为温宁做这个检查,是要给对象看。
温宁心情沉重,如果检查单上写了膜破裂,那这证明也没什么用了,她商量的语气跟医生道:“既然我还是清白之身,您能不能在检查单上帮我写清楚这个结论呢?”
医生虽然相信她,可这种事也不是百分百肯定的,万一出什么岔子,自己还得担责任,当即摇头道:“那可不行,检查结果不能乱写,我只能描述观察到事实,不能随便写结论。”
后面还有病人,医生给温宁检查完,便给她把检查单给开了出来。
温宁看着检查单上的结果,欲哭无泪。
看来自证这条路直接给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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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信息比较匮乏,往往一个流言,人们能津津乐道好长一段时间。
如果不完全澄清,后面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怎么才能澄清呢?
温宁手里抓着检查单,站在医院门口,陷入沉思。
“温同志!”
旁边一道亲切的女声传来,温宁抬眸一看,惊讶出声:“郑公安!”
当初温宁带着宁雪琴去公安局交保密图纸,就是郑公安做的笔录。
郑公安瞧着温宁漂亮的眉宇间愁云满布,关切道:“你怎么站在这儿呀,是身体不舒服吗?去医院看了没有?”
温宁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事儿,我刚做完检查出来。”
郑公安看了眼她手里攥的单子:“你看的哪一科,我姑妈正好在这家医院工作,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我可以问问我姑妈,她认识不少医生。”
对上郑公安真心实意关切的眼神,看着她身上那声闪闪发光的制服,温宁觉得,也许可以试试,说不定有转机呢。
于是她直接把检查单子递给郑公安,说道:“郑公安,我确实遇到点事情……”
温宁把被向兵反咬一口的事详细给郑公安讲了一遍,“现在单位都传遍了,说我被向兵糟蹋过,还怀过向兵的孩子,总之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想着来医院做个检查,想以此证明我的清白,哪知道检查结果出了点问题。”
“你已经很勇敢了,就应该主动站出来澄清谣言,而不是一味的沉默,别怕,我们一起来想办法。”郑公安的心疼已经写在脸上。
她办过不少耍流氓的案子,大多数女同志明明是受害者,却还要再被流言伤害一次。而且往往嫌弃她们的,都是家里人或者身边的亲戚同事,所以很多女同志被人玷污清白之后,会选择自杀。
温宁道:“其实就算检查结果正常,也还是会有人质疑,毕竟向兵的话,那么多人都听到了,要是可以,最好能从根源上解决。郑公安,你能见到向兵吗?”
郑公安点点头:“向兵案子是我同事负责,我跟他交情不错,进去见向兵一趟没问题,只是向兵已经判了死刑,又故意反咬你,估计很难让他改口。”
温宁道:“我有办法让他开口,只是需要郑公安帮忙,但是不知道您方不方便,会不会给您造成什么麻烦。”
郑公安当即豪爽道表态:“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女同志,你遇到这种事,你就是不说,我也会主动帮忙,你说吧,想让我怎么配合?”
听到郑公安这话,温宁暖心地朝她一笑,然后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没问题,你跟我来。”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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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们本来就嫉恶如仇,极有正义感,眼下一看温宁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被向兵那种流氓攀咬,还因此遭受单位同事的流言蜚语,当即便替她心疼起来。
郑公安再把温宁的计划一说,办向兵案子的公安当即便忍不了,拿上纸笔,把警帽往头上一扣:“温同志,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向兵!等我的好消息!”
“谢谢您!”温宁没想到公安同志们这么配合,感激地朝对方鞠了个躬。
其他公安同志过来安慰温宁,郑公安拍拍温宁肩膀:“你放心,老张的审讯能力是我们局里最厉害的,肯定能搞定,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嗯嗯,谢谢大家。”温宁感激一笑,在公安同志们的关怀下,坐了下来。
审讯室。
向兵被人拽到了审讯椅上,双手用银手铐靠在了椅子扶手。
判决结果下来后,他整个人仿佛被抽了气的气球,胡子拉碴,双眼无神,一副颓败等死的模样。
眼下也是同样的神情,双眼空洞地望着审讯桌前的公安。
小张公安板着脸,把腋下的笔记本往桌上一放,压迫力十足的眼神扫过去:
“向兵,上头有人对你的审判结果提出异议,你的死刑要改判无期徒刑,过两天直接送去北疆劳改。”
听到这话,向兵面如死灰的神情动了下,北疆他知道,听亲爹向伟说过,那是全国最苦最惨的地方,挨着西伯利亚,环境极其恶劣,常年大雪,饿了连树皮都找不到地儿啃。
“你知道为什么要改判你无期吗?因为——”小张公安翻开笔记本,手里的钢笔点了点桌面,语气意味深长。
向兵脸色变了变,瞪大眼睛望着公安。
小张公安缓缓道:“因为有人不想让你死得那么痛快。”
听到这个答案,向兵原本瘫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忽然直了起来,眼神惊恐:“是谁?”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猜测了,有能耐改变判决结果的人,除了家里有军区背景的陆进扬还有谁?
小张公安没回答他的话,冰冷又带点意味深长:“是谁你自己想,反正对方已经跟北疆那边打过招呼,到时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北疆那边的犯人肯定很兴奋,很久没有开过荤了。”
“哦,跟你一起被押送去北疆的还有几个杀人犯,个个身上都背了好几条命案,不过你放心,你去北疆的路上,性命还是有保障的,不过其他方面就保障不了了,比如说,你的……”
小张公安视线轻飘飘地往向兵身下瞥去。
向兵被看得一个哆嗦,瞬间懂了公安的暗示,后背汗毛全竖起来了,菊花紧缩。
小张公安朝他勾唇冷笑:“准备好吧,下午你就要上路了。”
向兵脸色大变,身体使劲往椅背蜷缩,嘴唇苍白着颤抖,大喊:“不!不要!我不去北疆!”
“我不去北疆!”
小张公安点了点手里的钢笔,才慢慢引出话:“那你就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说错了什么话,交代清楚了,对方说不定会改变决定。”
向兵本来就是个软脚虾,以前因为有亲爹撑腰,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现在亲爹倒台,他没有倚仗,骨子里懦弱怂逼的一面彻底暴露出来。
听到公安最后那句话,他登时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不挣扎了,瞬间从椅子上坐直身体,一脸忏悔地连连点头:“我交代我交代!”
“我错了,我不该在庭审现场给温宁泼脏水,温同志是清白的,当时我……”
向兵痛哭流涕地把当初的情形还原。
小张公安面沉如水地记录他的话,这个缺德玩意儿,自己强b未遂,还给人家女同志泼脏水,要真被送去北疆劳改就好了。
等到向兵交代完了,小张公安把笔录拿到他面前,凶巴巴地吼道:“你给我签字画押!”
向兵颤抖着手签上字,还摁了个手印:“公安同志,我、我都交代清楚了,不会再送我去北疆了吧?”
小张公安厌恶地瞥他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就让这孙子提心吊胆去吧!
东西到手,小张公安打电话通知了还在等待的郑公安和温宁,然后赶紧找领导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收到小张公安的消息,悬了好久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郑公安道:“温同志,后续你不用担心,小张公安去跟领导请示了,到时候会帮你写一封澄清信,送到你们单位,到时候那些谣言就能澄清了。”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温宁感激得连连鞠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而且公安同志还考虑得那么贴心,以公安局的名义给单位发澄清信,这样的话更有信服力。
郑公安把她扶起来:“谢什么呀,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也是我们审讯过程中的疏忽,对向兵的话没有及时调查取证。对了,这里有封证明信,盖了公章的,你也带身上,以防万一。”
温宁道了声谢,接过信,放进了包包里。
从公安局出来,想着今天还跟陆进扬有约,温宁又直接坐公交车去了飞行基地。
在传达室登记的时候,温宁看着值班的同志眼熟,好像是她上次送信的那位。
“同志,你还记得我吗?”温宁脸上挂着笑容,朝值班的同志挥挥手。
对方看到她的脸,立刻想起来了,眼睛一亮:“记得,你是给陆队送信的那位女同志嘛。”
提到信,温宁正想问对方呢,有没有把信转交给陆进扬,为什么陆进扬没收到。
对方却先一步露出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啊温同志,那封信不知道被谁拿走了,我等了好几天,想着有人拿错信肯定会还回来,到时候我再交给陆队,没想到等到现在都没人还信。我正打算跟陆队坦白呢……”
值班同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温宁笑了笑:“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对了,你回忆回忆,我送信之后,还有谁来过传达室吗?”
温宁原本以为是传达室忘了送信,现在听对方一说,好像是有人故意把信拿走了,会是谁呢?
温宁正想着,便听传达室的同志回忆道:“来传达室最频繁的就是王医生了,三天两头都有包裹取……”
“王医生?”温宁脑子里浮现了一个名字。
传达室同志点点头:“对,王医生,是我们基地医务室的医生,可她要是拿错了信,应该会送回来才对呀?”
温宁心里大概有数了,没记错的话,王婷婷当初是喜欢陆进扬的,确实有拿信的动机。
不过现在去追究,即使是她拿的,她肯定也不会承认。
跟温宁不同,传达室同志压根没怀疑过王婷婷,最后又把责任归到自己头上:
“哎,都怪我不小心没看好信,不好意思啊温同志,没耽误你跟陆队什么事儿吧?”
温宁看他愧疚的模样,安慰道:“没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信,你别有心理负担。”
从传达室出来,温宁去找陆进扬。
去飞行员宿舍的路要经过医务室,温宁经过的时候往里头瞥了眼,想到王婷婷就是医务室的医生,不想跟她有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么瓜葛,便加快脚步经过。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王婷婷端着茶杯从前面走过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温宁视而不见,绕道走。
王婷婷却没这个自觉,她正愁前几天被陆进扬给挫了一顿,没处泄愤呢,今天就撞见温宁,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经过温宁的时候,她侧头下巴一抬,朝天翻了个白眼,嘴巴一张一合:“穿这么骚,勾引谁呢。”
别人都挑衅上门了,温宁自然没有忍的道理,当即用同样的语气回到:“勾引你爹。”
“你!”王婷婷脚步一顿,气得转过身,怒道:“你再说一遍!”
温宁白了她一眼,自顾往前走。
骂完就想走?王婷婷登时心口冒起一团火,提高声音道:“贱人,你给我站住!你把话说清楚,你勾引谁呢?”
温宁还是不搭理她,让她自个儿气去。
“你给我站住!”王婷婷绷不住了,调头追上温宁,伸手狠狠地朝她肩膀推搡一把。
温宁就跟身后长了眼睛一样,在王婷婷碰到她身体之前,她稍稍侧身,后面的人便推了个空,再朝前一扑,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手里的茶杯盖子也摔破了,里面的水流了一地。
王婷婷跟周怡一样,被家里宠坏了,从小到大只有她霸凌别人的份,哪有别人还手的份儿?
在地上趴了两秒,王婷婷便像蚂蚱一样弹跳起来,站定之后,手里攥着的茶杯就朝着温宁脑袋呼过去:“你个贱人,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王婷婷跟当兵的堂哥学过几招拳脚功夫,下手又快又狠。
但温宁的反应力也不差,茶杯呼过来的时候,她一个矮身躲过,紧接着直起身子,抬手就回击了王婷婷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王婷婷头直接偏到一边。
“嘴巴放干净点,既然你家没人教,那我就替你妈好好管管你。”
话音落下,王婷婷还没反应过来,温宁又一巴掌给她招呼过去。
王婷婷彻底懵逼了。
愣了两秒才尖声爆发:“贱人!我跟你拼了!”
王婷婷疯了一样冲向温宁,十指成爪,往她身上乱抓。
温宁当然不可能站在原地被她打,拔腿就跑,王婷婷在后面愤怒地追:“贱人!你给我站住!站住!”
温宁怎么可能站住,反而跑得更快,但她没有方向,只能顺着大路跑。
没想到一跑就跑到了飞行员宿舍楼下。
正好赶上大家训练完,回宿舍的点。
王婷婷气红了眼,只想着找回场子,压根就没顾忌周围有人,一边追着温宁,一边破口大骂。
“温宁你这个贱人!”
“我打死你!”
队员们撞见这一幕,惊讶得嘴巴大张,几秒后才有人反应过来:“天呐,王医生跟陆队的对象打起来了!”
“快去喊陆队!”
温宁和王婷婷那边。
王婷婷追得披头散发,白大褂都快从身上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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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左躲右闪,也跑得气喘吁吁。
身上穿的旗袍影响了发挥,很快她就被王婷婷给追上。
王婷婷当即便五指成爪,朝着她嫩生生的脸蛋抓去。
温宁伸手扼住王婷婷手腕,然后低头往王婷婷胸口一撞,手同时一推,把人顶了出去。
王婷婷一屁股墩坐到了地上。
几次的屈辱累积到一块儿,王婷婷终于忍不了了,啊地咆哮一声,跟被抢了崽子的母狮一样,嗷地从地上弹起来朝着温宁飞扑过去。
这次她得手了,温宁被她给扑倒在地。
她整个人坐在温宁肚子上,一只手揪住温宁的衣领,另一只手狠狠朝着温宁的脸扇过去。
温宁也没坐以待毙,这么多年的舞蹈不是白练的,上半身被王婷婷坐住,但腿还是可以活动的,她一个竖劈叉,一只脚朝着王婷婷后脑勺踢去。
然而她还没踢到后脑勺,王婷婷整个人就从侧面飞了出去,在空中滑出一道弧线,然后整个人咚地栽到地面。
一声惨叫。
温宁听着都替她疼。
转头一看,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
“宁宁!”陆进扬紧张地将温宁扶起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一向沉稳的语气透着几分慌乱,“哪里受伤了?疼不疼?”
温宁摇摇头:“别担心,我没吃亏。”
陆进扬紧张的神色这才缓和几分,转头眼神锋利地射向地上的王婷婷。
王婷婷从地上爬起来,看清踢她的人是陆进扬,再看着被陆进扬护在怀里的温宁时,脸上的五官登时狰狞扭曲:
“大家都看见了吧!陆进扬他踢我!”
“堂堂特飞队的队长,居然欺负我一个手无寸铁女人!”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大家都来评评理啊!”
王婷婷恶人先告状,朝着围观的队友们又哭又嚎,活脱脱一个泼妇样。
打女人的帽子一旦扣上,陆进扬有理也变没理,温宁赶紧站出来发声道:“王婷婷同志,你怎么不跟大家说说你干了什么?”
“我经过你身边,你突然出口骂我,在我后面追着我打,还骑到我身上把我往死里打。我们俩无冤无仇,你见面就对我又骂又打,只能证明你精神有问题,这种情况下,陆队长作为我对象,因为保护我而出手,何错之有?”
“倒是你,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一个精神病人在基地当医生,万一给飞行员治疗的时候也突然发疯伤人怎么办?”
围观的队员们刚才都看见了的,王婷婷发疯一般追着温宁打,现在听温宁这么一说,大家也都奇怪,“对啊,王医生为什么要打陆队的对象,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会真有那什么精神分裂吧?”
“天呐,太可怕了,以后不会时不时就发疯吧?”
话题就这么被温宁带偏,王婷婷气得像要炸开的河豚,咬牙解释道:“是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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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婷婷说完,周围的飞行员全噗嗤笑出声。
“王医生,你没事儿吧?人温同志跟陆队处对象呢,你说什么胡话呀!”
王参谋长什么样大家都见过,身高只到陆队胸口,长相就不评价了,只能说有鼻子有眼,两个人摆在面前,只要不瞎都知道怎么选,温宁怎么可能去勾引王参谋长?
王婷婷见大家都在笑她,更觉得屈辱,气得快厥过去,“我没疯!”
“你们以为陆进扬找的对象是什么好货色?”
“她就是个二手货,被文工团的向兵给强b过,还怀过向兵的孩子,向兵在庭审现场亲口认罪,不信你们去文工团随便找个人问问,大家都知道!”
她一串爆炸消息扔出来,周围的队友全惊得嘴巴大张,齐唰唰地看向温宁和陆进扬。
王婷婷双眼瞪得鼓鼓的,冲着陆进扬道:“你看不上我,还以为你眼光有多高呢,结果转头找了个温宁这种货色的女人,也不嫌丢人!”
陆进扬一张俊脸阴沉如水,冷锐的目光盯着王婷婷,仿佛要结出冰来,垂在身侧的手指倏然收紧。
温宁怕陆进扬再动手,赶紧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冲动,然后伸手去摸包里公安局开的证明信,还没摸出来,旁边忽然有声音道:“张政委来了!”
张政委在办公室听到队友说宿舍门口有人打架,便赶紧赶了过来。
他背着手,神情严肃地扫视周围一圈,开口询问:“怎么回事?”
王婷婷顿时像见到救星一般,冲过去拉住张政委的胳膊,哭泣道:“张伯伯,您要为我做主啊!陆进扬和他对象联合起来欺负我,陆进扬还动手打我,大家都看见了的!”
“你先回去把自己收拾好再说。”张政委颇头疼地看了王婷婷一眼,又对众人道,“都给我该干嘛干嘛去,聚集在这里做什么!”
张政委再怎么也是领导,王婷婷不敢放肆,闻言恨恨地瞪了温宁一眼,转头不甘心地走了。
心里盘算着怎么报复回来。
“陆进扬同志,你跟我来办公室。”张政委板着脸,冷声开口。
“是。”陆进扬应了一声,然后揽了下温宁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道,“宁宁,你先去我宿舍等我,我一会儿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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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征领着温宁进宿舍,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钥匙将门打开,抬手指了下斜对门自己的宿舍,
“那嫂子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你随时喊我一声就成。”
温宁冲他点点头,红唇轻扬:“谢谢。”
孙长征回自己宿舍了。
温宁推开眼前的门,走进去。
视线在房间内扫视一圈,第一反应就是整洁。
实在太整洁了。
靠墙的单人床上,被子叠成豆腐块放在床尾,边边角角都跟卡尺卡过一样,对得整整齐齐,床单上面一丝褶皱都没有。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面什么也没放,东西全收纳在抽屉里。
坐椅推到了书桌下面,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椅子的边角跟书桌边沿对齐并且保持平行。
一眼望去,但凡房间里能看见的东西,都是这样规规整整,像尺子量过一样,有种对齐的美感。
温宁在房间里绕了一圈,硬是不知道往哪儿坐。
索性对着墙上贴的镜子把仪容给整理了一下,散掉的头发拆了重新辫成一个低马尾辫垂在脑后,弄皱的旗袍撑一撑,这摸摸,那看看,捯饬了好一会儿,陆进扬还没回来。
她最后还是坚持不住,躺到了陆进扬床上,打算眯一会儿。
政委办公室。
张政委进去后,表情凝重地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封信扔到桌上:
“你先看看吧。”
信封被拆开过,陆进扬从里面抽出信,一目十行地看。
张政委见他看得差不多,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桌面,口吻严肃:“你挑谁不好,非得挑全文工团作风最差的女同志,你看看,人家举报信都写到基地来了。”
“你不想处对象也不必故意挑一个这样的来搪塞我,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陆进扬看完了信,大手一缩,直接将信纸揉成一团,精准地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内,语气淡淡:“都是些胡编乱造的东西,您还当真了。我不是随便的人,我对温宁是认真的,我会娶她。”
张政委鼻孔喘出一声冷哼:“胡编乱造?你以为我真那么糊涂啊,这信里面对温同志别的指控我不确定,但是关于向兵的事,我特地打电话去核实了,他在庭审现场确实亲口承认他侵犯过温同志。”
“向兵当庭翻供了?”陆进扬眼尾微挑,黑眸闪过一丝诧异。他明明打点好一切,向兵居然反咬一口?那这段时间,宁宁在单位岂不是……
陆进扬心脏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一阵闷痛。
张政委点点头,“当然核实过,现在文工团都传遍了,说什么难听的都有。进扬,温同志是受害者,确实可怜。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跟她处对象,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外面的人会怎么议论你?”
陆进扬根本不在意自己会被怎么议论,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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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没被向兵侵犯,当时她跳河躲过,被河水冲到下流,之后一直跟我和孙长征待在一块儿。向兵突然翻供是为了报复我,因为是我收集证据把他送进局子,他知道我跟温宁的关系,所以才往温宁身上泼脏水。”
张政委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但那已经不重要了,谣言已经传得满天飞,他凝眉道:“你和温同志早就处对象了?”
陆进扬没否认:“对,已经处了一个多月了。”
张政委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分析:
“就算温同志是清白的,但谣言早就传开了。她的长相太扎眼,注定到哪里都会承受比寻常人更多的非议,今天是向兵,明天说不定又是别人,你看看举报信里面,就有人说她作风不正,跟男同志相处没有分寸。不管真假,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总不能拿针把别人嘴给缝上吧?
你又经常出任务,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她,婚后要再传出点什么,你如何安心工作?光每天处理这些碎嘴子的事就够你折腾了。
总之,于公,你是特飞队最优秀的飞行员,于私,我跟你父亲私交甚笃,我把你当我自己儿子看,我不希望你身上背负太多流言蜚语,结婚是为了让你可以安心地投入工作,而不是把你搞得鸡飞狗跳,所以,你跟温同志不合适,趁早分开吧。”
听完张政委这些话,陆进扬脸色都没变一下,下巴微收,面容坚毅地道:“您的意见我收到了,但我不会分手,除了温宁,我不会娶任何人。”
“您说得对,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但谁要是犯到我跟前,我也不会客气。”
张政委就知道会是这样,无奈地摇摇头:“你小子的倔劲我清楚,我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爸还在外省指挥工作,我暂时把你跟温同志的关系压着,不传到他那边,省得他跟着操心。”
陆进扬不置可否。
张政委看陆进扬表情就知道分手的事难办,反正他好话歹话都说了,到时候实在不行,老陆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亲手棒打鸳鸯。
说完处对象的事,又开始头疼起王婷婷的事:“对了,你今天把人王婷婷给打了,怎么着也得给人个交代吧?不然王参谋长那边不好说。”
陆进扬只恨那脚踢得不够狠,冷冷道:“她自己找死,如果王参谋长有什么意见,尽管来找我。对了,今天就不去您家里吃饭了。”
“我对象还在等我,先走了。”
丢下话,陆进扬头也不回地离开。
张政委盯着他归心似箭的背影,无奈叹气,看看,这还没结婚呢,就护成这样,真要结婚了,谁惹到他头上,不得把人房顶给掀了。
陆进扬进宿舍的时候,温宁正躺在他床上睡得香甜。
白嫩脸蛋压在他枕头上,红嘴唇微微张合,露出一点贝色,身子蜷缩得像婴儿的姿势,身上搭着宽大的军服外套,一双莹润白皙的脚丫从外套下端探出来,每个脚趾头都圆润可爱,好像玉豆一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就坐在床边,看着在自己床上睡得香甜,如玉如雪一般的女人,平直的唇角微微翘了下,大手轻轻捏着她小巧白嫩的脚丫,他一只手就能把她的脚给包住,爱不释手地把玩一阵。
他是一点舍不得把人给叫醒,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过饭点了,想到她还没吃饭,他起身走到书桌边,从底下的柜子里头取出饭盒和网兜,拎着直奔食堂。
快过饭点,食堂打饭的窗口正在收拾,准备关掉。
陆进扬往装菜的盆里一瞅,只剩些垫底儿的,要是他自己还能凑合吃几口,但想到娇滴滴的女人,他毫不犹豫地去了旁边的小炒窗口。
递上钱票,跟炒菜的师傅点了两个肉菜和一个素菜,顺带借了装菜的搪瓷缸。
等菜炒好,师傅帮忙把饭菜全部分装进饭盒,陆进扬道了声谢,便匆匆拎着回到宿舍。
陆进扬回来的时候,温宁还没醒,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小嘴时不时砸吧一下。
陆进扬往床上望一眼,心立刻就化了。
就像她不是睡在床上,而是睡在他心里一样。
把饭菜放桌上,他才转身坐到床边,微微俯身,大手轻轻拍了拍温宁的肩膀:“宁宁,醒醒,吃饭了。”
温宁嘤咛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清是陆进扬,她脑袋从枕头移到他大腿上,脸颊枕着他硬梆梆的肌肉,还像猫儿一样在上面蹭了蹭:“你回来啦?实在太困了,就在你床上眯了会儿。几点了?”
“快1点了。”陆进扬抬手往她发顶揉了两下,声音低沉,“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温宁点点头,朝他伸出手臂:“抱抱。”
陆进扬俯身,一只手托在她后背,一只手臂穿过她腿弯,将她整个人抱坐起来。
随着坐起来的动作,温宁罩在外面的军服外套从身上滑落,露出里面的嫩绿修身旗袍,丰耸饱满呼之欲出,正好怼在陆进扬眼前。
陆进扬看得额角青筋直跳,强忍着挪开视线,站起身。
温宁浑然不觉,坐在床边,双手撑着床沿,腿悬在床沿边,嫩藕般的脚丫在空中一晃一晃的,脸上带着刚睡醒天真懵懂的表情,朝陆进扬眨眼睛:“我鞋找不见了。”
陆进扬低头一看,她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踢床下边去了,高大的身躯蹲了下来,伸手将她鞋子摸出来,然后一只手握住她嫩白的脚丫,一只手抓着鞋子往她脚上套。
温宁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陆进扬的服务。
陆进扬给她穿好鞋,又俯身打横将她抱起来,一直抱到书桌前,把她放到椅子上。
温宁瞥了眼周围,只有一张椅子,被她给坐了,顿时水汪汪的眸望向站在一旁的陆进扬,“你坐哪儿呀?”
陆进扬道:“我站着吃。”
温宁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不舒服地道:“好硬呀,我想坐床上吃。”
要换个人这么作,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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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温宁不一样,她作,作到了陆进扬心坎上,作得他心甘情愿。
拿她毫无办法地瞥了她一眼,陆进扬二话没说,又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肌肉筋结的手臂托住她的后背和腰肢,宝贝似的抱着她往床边走。
温宁纤细的手臂顺势圈住他脖子,整个人依偎进他怀里,然后扬起小脸,红唇轻轻凑到他耳边,娇滴滴地说:“陆进扬,你真好。”
说完她还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对视了一秒,又香香的在他脸颊边亲了一下。
温香软玉在怀,陆进扬早就一身钢筋铁骨,现在被她一撩拨,他瞬间黑眸沉降,声音低哑:“我看你是不想吃饭。”
温宁轻勾着唇嗯了一声。
陆进扬便像得到什么暗示一样,低头一口封住她红润润的唇瓣,一边不断低头亲吻她,一边抱着她往床边走。
将她放倒在床上,他高大的身躯也随之覆上去,胳膊撑在她身体两侧,不断吸吻品尝她的津甜芬芳。
大手顺着旗袍的曲线起伏。
温宁好似一叶扁舟在浪尖上飘来荡去,发出猫儿一般的声音,脚上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踢掉了……
两个人再分开的时候。
温宁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上盖着被子,旗袍早就被扔到床尾,一身雪肌就这么在被子下面,胸前空落落的还隐隐泛疼,小背心早被陆进扬扯下来,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陆进扬帮她把衣服找齐,再帮她一件件换上,看着她一身被他吸出来的红印子,喉结滚动:“饿了吧,我去把饭菜拿过来。”
他起身走到书桌边,手指抓着桌沿两边,双臂一用力,直接把桌子给抬了过来,搬到床边。
温宁正好坐在床上就能吃饭,抬眸看向陆进扬:“你也过来坐呀。”
陆进扬在她旁边坐下,把菜都推到她面前,还往她碗里夹了块肉,看着她吃了,他才动筷子。
“宁宁,你就没有什么跟我说吗?”一顿饭快吃完,陆进扬忽然抬眸看向温宁,黑眸闪烁着浓浓的心疼。
温宁放下筷子,对上他的视线:“说什么呀?”
陆进扬沉声道:“向兵翻供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只要一想到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谣言,他心口就像被人狠狠给揍了一拳。
“你也知道了?”温宁也想说清楚,回身从床头的挎包里把东西拿出来,递给陆进扬,“这个是公安局开的证明信,向兵已经承认他当庭翻供是故意想给我泼脏水,公安那边给单位寄澄清信。”
陆进扬看着证明信,伸手将温宁揽进怀里:“对不起,这次是我没处理好,让你受到连累。”
温宁捏了捏他的手臂,唇边挂着笑:“别自责,你已经处理得很好了,谁也想不到向兵会反咬一口。我现在反而担心的是王婷婷,你动手的事,今天你们领导打算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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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想到张政委的话,面色微沉:“这事你不用管,如果有人找你说什么,你也别搭理。”
“怎么了?”温宁听着他这话不太对劲。
陆进扬不想让她担心:“没什么。”
想了想又说:“宁宁,如果有人让你跟我分手,你会答应吗?”
温宁以为他是对两人的感情没有安全感,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当然不会答应,除非你亲口跟我说。”
陆进扬点头沉声道:“嗯,不管谁跟你说什么,都不要听。”
温宁觉得他有点怪怪的,但没往深处想。
两人吃完饭,陆进扬拿着饭盒和搪瓷缸去水龙头边冲洗,一米八几的个子,身高腿长,站在水池前面,微微倾身涮洗着手里的碗筷。
温宁站在旁边等他,杏眸水汪汪地盯着他洗碗的动作:“陆进扬,你好优秀,洗碗都洗得比别人又光又亮,动作还快。”
她不干活,但是她要在旁边提供情绪价值。
陆进扬绷着的嘴角抑制不住地翘了下。
温宁星星眼地望着他:“嗯,笑起来也好好看。”
主打一个夸。
听着她小嘴不断,都是夸他的话,他干点什么,她都能找到夸赞的点,陆进扬脸上表情没变,耳后却悄悄飘起一抹薄红。
陆进扬洗完碗,打算带着温宁在基地转转,顺带去食堂把搪瓷缸给还了。
正要出宿舍楼,迎面便碰到孙长征跑过来,一脸急色:“陆队,不好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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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队,嫂子,王婷婷她妈带着两个文工团的同志聚集在办公楼宣传栏前面,嚷嚷着说什么要揭露嫂子的真面目。”
“现在已经有人去通知领导了,估计张政委很快也会过去。”
孙长征也是刚发现情况不对便跑来通知两人,在路上只来得及把自己知道的跟两人说一遍。
温宁一听文工团那边来人,就知道来者不善,估计是冲着流言来的,简直是没完没了!
好在她今天身上带着公安局的证明信,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流言给洗清,免得给陆进扬造成不好影响。
只不过,王婷婷她妈又是怎么跟文工团扯上关系的?
温宁问孙长征。
陆进扬替她解答道:“王婷婷她妈是文工团后勤部的,专门负责演出物资保障,跟向兵算是一个部门。”
文工团上下几百号人,温宁平时工作不怎么跟后勤部打交道,还真不知道自己跟王婷婷她妈是同一个单位。
不过这些人整天不用工作吗?
她在单位的时候天天忙得脚不沾地的,这些人还有空来基地找她闹事。
而且就这么等不及吗,非得在她请假这天,非得在别人单位来找她撕逼。
简直了!
正想着,办公楼已经近在眼前。
楼下宣传栏前围了一圈人,外面一圈是基地的飞行员、后勤的干事,连炊事班的战士们都过来了,有人胳膊上戴着袖套,有人腰间系着围裙,一看就是在厨房被吸引过来看热闹的。
里面一圈则是几个女同志,有一个温宁特别熟,是王婷婷。
另外两个不认识,但是其中一个的长相跟王婷婷眉眼有点相似,应当就是她妈了,剩下那个不认识。
王婷婷她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宣传栏上张贴的东西,跟围观众人义愤填膺地说:“这个温宁同志,在我们文工团风评极差,成天在办公室描眉画眼,穿制服还要改成掐腰设计,显摆自己身材,就是为了诱惑男同志。”
“这样的人,如果成为飞行员家属,那就是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汤!到时候把坏风气传染给各位的家属,做出什么乱了三纲五常的事来,试问各位如何在前线安心执行任务?”
“所以,这样的人,坚决不能跟飞行员处对象!更不能成为基地的家属!”
听完这番话,众人正沉思着,不知谁往后看了一眼,顿时大喊:“陆队长和温同志来了!”
话音落下,人群纷纷往后看去,然后自动替陆进扬几人让出一条道来。
陆进扬迈步走进包围圈内,眼神冷冽,下颌微收紧绷,不带一丝温度的视线扫过围观的队友,最后停留在刚刚说话的女人身上:“我和谁处对象,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滚。”陆进扬轻飘飘吐出一个字,语气冷漠至极。
女人被他的气场震慑到,嘴巴微张,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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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王婷婷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亲妈的胳膊,然后指着宣传栏上贴了一长排的信纸,朝陆进扬吼道:
“你自己看看这些举报信,上面是怎么说温宁的,她就是个水性杨花,到处勾搭男人的贱货!还被向兵给睡过,怀了个野种,这种二手货你也看得上,你眼睛是瞎了吗?!”
王婷婷话音落下,陆进扬垂在身侧的大手便动了动,温宁见状,赶紧拉住他的衣袖,朝他摇摇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再对王婷婷动手,到时候有理也变无理。
王婷婷注意到两人的动作,双眸喷火地瞪着温宁:“贱人,就知道躲在男人后面装柔弱,有本事你站出来啊!”
陆进扬还要有动作,温宁悄悄捏了捏他的手,然后自己稳步走到宣传栏前,面向人群站定后,不卑不亢地道:
“我是温宁,就是这些举报信上提到的女同志,很抱歉让大家以这样的方式认识我。”
“关于举报信上提到我被向兵侵犯一事,并不属实。案发当场,向兵的确意图侵犯我,但我及时跳河逃脱,并未被他侵犯,而且跳河之后,我被河水冲到下流河滩,是陆队长和孙长征同志把我救起来。”
人群里,孙长征听到自己名字,赶紧出声支援温宁:“对!当时我和陆队在淮山河滩附近,我可以给温同志作证!”
也有别的队员想起来了:“对,对,我想起来了,拉练第二天就通知我们汇合,出发去救灾,当时汇合的时候,温同志的确跟陆队和孙长征一块儿出现。”
“我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
王婷婷冷哧一声,不甘心地说:“你们都是陆队手下的人,当然替他说话了,谁知道温宁碰到陆进扬之前,有没有被向兵侵犯过,说不定就是丢了清白才投河自尽!”
“温宁,你拿什么证明你自己是清白之身?你有证据么?”王婷婷得意地睨着温宁,量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谁知温宁竟真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手指抓住信纸最上端,怼到王婷婷面前:“那你看清楚了,这是公安局出具的证明信,证明向兵在庭审现场故意泼我脏水,实际上我并未丢失清白。”
王婷婷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使劲瞪着面前的信纸,想要从里面找出破绽来。
可惜,信纸是带公安局抬头的特殊信纸,还盖了红色鲜章,她把纸盯穿了都没找到一丝半点的端倪。
王婷婷登时面色阴沉,恨恨地瞪着温宁,紧咬后槽牙。
温宁不再看她,收回信纸,直接从包里掏出胶水,转身把证明信给贴在宣传栏上:“这份证明信我就贴在这里,有任何质疑,随时去找市公安局的同志核实。”
她大大方方地把信纸往上一贴,彻底打消了大家对证明信的怀疑。
接着温宁又看向众人,不紧不慢地道:
“文工团爱美的女同志比比皆是,把衣服改小不止我一个,化妆也不止我一个,按照举报信里的逻辑,那文工团大部分女同志都作风不端正。”
“还有,我跟单位男同志除了正常的工作对接,从未逾越,说我作风败坏的,请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是恶意造谣中伤。”
“啊呸!你放屁!”温宁刚说完,旁边忽然窜出一个女人,抬手就往温宁脸上呼了一个大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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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队员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惊呆,嘴巴大张地倒吸凉气。
“宁宁!”陆进扬上前将温宁护在怀里,转头,刀子一般的目光射向打人的中年妇女。
中年女人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反应过来,更加怒不可遏地瞪着温宁:“你个骚狐狸精!老娘打死你!”
“让你勾搭我男人!”
“看老娘不扇死你!”
说着,女人又扬起手,挥动手臂,朝着温宁连续扇过去。
陆进扬直接抬手扼住女人的手腕,然后将人用力往外一推。
中年妇女朝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温宁已经从陆进扬怀里退出来,皱眉瞪着女人,强压怒气道:“空口白牙就想往我头上泼脏水,谁勾引你男人了?你男人是谁?”
中年女人还没回答,一旁王婷婷她妈杨建萍便语气嘲讽地抢过话:“呵,她男人是谁你再熟不过了,就是你天天勾搭的王科长啊!”
“你成天穿得花枝招展地去人家办公室晃悠,还待在里面,一待就是小半天,门关得死死的,谁知道你们俩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杨建萍这几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一旁的中年妇女满脸煞气,恨毒了一般盯着温宁:“你个贱人,婊子,骚货!离了男人就不能活是不是?我男人都能当你爹了,你还往上贴,呸!下贱!”
“张姨,骂得好!”王婷婷在旁边听得心情舒爽,又得意地冲温宁啧啧两声,“我就说嘛,你一个乡下丫头这么顺利就考进文工团宣传科,原来是搭上了王科长。真是会走捷径呐!”
“大家看看,这样的女同志给你们陆队当对象,你们认可吗?前脚你们陆队出任务,后脚她就在家给你们队长戴绿帽,啧啧。”杨建萍接过女儿的话,朝着围观的队员道。
大家虽然不愿意相信,但眼前三个女人一唱一和,还是有人表情异样地看向温宁。
有一个就有两个。
陆进扬冷厉的视线扫向看过来的队友,脸色黑得不能再黑,这种谣言别说没有证据了,就算拿出证据,他都不会相信,要说走捷径,温宁只需要跟陆家开个口就行,何必舍近求远,去勾引一个什么宣传科的科长。
可笑的是,这些人居然会相信。
温宁也气得想发笑,强压怒火瞪着对面的中年妇女:“谁主张谁举证,你说我勾引你男人,那你就拿出证据来,要是张嘴就能随便造谣,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背着王科长偷男人?”
“你!”中年妇女咬牙切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就往我男人办公室去,进去就把门关上,有啥事非得关上门说?还有,我男人去哪儿开会都带着你,形影不离,这都不算勾搭,怎么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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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理直气壮地回击道:“王科长是我直属领导,我的所有工作都是直接向他汇报,当然会经常进他办公室,至于关门,进领导办公室关门不是常识吗?走哪儿开会都带我更是好笑,我是负责写材料的,当然每个会议都要跟着去,不然我怎么写材料?靠想象吗?!”
“我不知道你听谁挑唆跑来这里找我闹事,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对象又高又帅又优秀,我吃饱了撑的去勾引你男人。”
温宁话落,中年妇女脸色的表情明显一愣。
但紧接着人群里有人惊呼,“张政委来了!”
女人回过神,没来得及细想温宁的话,便瞬间像找到组织一般,几步冲到身穿军装,面容肃穆的男人面前,控诉道:
“张政委,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个女人,勾引我们家老王,破坏我的家庭,不知廉耻,作风败坏,就这样的人,还能跟你们基地的飞行员同志处对象,你赶紧管管,别把你们飞行基地的风气给带坏了!”
张政委被吵得头疼,之前王婷婷跟温宁打架的时候,他着急跟陆进扬去办公室,没怎么注意看温宁长什么样,现在他终于凝眉看向温宁。
这一看,眉头便皱得更紧,脑海里飘过四个字:红颜祸水。
果然是红颜祸水啊,怪不得陆进扬那小子护成这样,还出手打人。
温宁也看向张政委,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
张政委收回视线,旁边的王婷婷母女忍不住出声道:
“张政委,您得管管呀,国家培养一个飞行员不容易,挑对象起码得人品端正,像温宁这样的人,压根配不上飞行员!”
“对!您不能同意她跟陆队长处对象!她这种人进来只会把基地的风气带坏!”
王婷婷母女在张政委面前一唱一和。
陆进扬看着两人跳梁小丑一般的表演实在忍无可忍,他剑眉一挑,周身都笼罩起骇人的低气压,语气毫不留情地朝王婷婷道:
“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事?你爸都管不到我头上,何况你一个医务室的医生。”
“请你以后不要再舔着脸让张政委撮合了,你再怎么折腾,我也不可能看得上你,应该说打从一见面就没看上过,你连我对象一根发丝都比不上。”
陆进扬每说一句话,王婷婷和杨建萍便脸色臊红一分,直到他说完,王婷婷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她最是高傲,一众飞行员里面她谁都瞧不上,就想跟陆进扬处对象,但现在当众被陆进扬点出来拒绝,相当于把她脸皮揭下来放地上踩,她到底还是个女同志,情绪绷不住,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杨建萍看到女儿哭了,心疼得直抽气,上前抱着女儿哄了一会儿,又朝一旁王科长的媳妇儿语气酸溜溜地道:“张姐,你瞧见温宁勾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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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面话没说完,但足够把王科长的媳妇儿给刺激得浑身发抖。
王科长媳妇儿嗖地一下起身,目光愤怒地朝温宁呸了一声:“都是你这狐狸精干的好事!”
“一天天搅得大家都不得安生!就应该让文公团把你给开除了,不许你跟飞行员处对象,看你还去哪儿勾引男人!”
温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王科长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媳妇儿就这么没脑子,跟个疯婆子一样。
今天这事不解释清楚,她在基地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连带陆进扬也成了笑话,温宁敛下怒气:“行,反正我怎么解释你都听不进去,那你就把王科长给叫过来,再把在你面前造谣我和王科长的人也喊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地对峙!”
听到她这话,张政委也点头:“正好,我已经让人打电话通知了文工团的王科长和梁团长,有什么问题等两位领导到了再说。”
一听文工团的领导要来,王科长媳妇儿有点怵了,她为什么今天过来打小三,就是因为不想闹到丈夫单位,结果不仅丈夫要来,连梁团长也要来。
正想着一会儿怎么收场,不远处便传来吉普车的引擎声。
车子停下,王科长先下车,紧接着转身拉开后座的车门,梁团长下来了。
两人皆是眉头紧蹙,一脸严肃神情。
张政委走上前跟两人打招呼,顺带说明现在的情况。
王科长听完之后,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偷偷瞅了一眼自个儿领导,只见梁团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王科长登时觉得心里发慌,完了完了,领导生气了。
王科长三步跨成两步走到自家媳妇儿身边,拽住她胳膊,拉到温宁面前:“你赶紧跟温同志道歉!我看你是一天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
王科长媳妇儿叫张梅,此刻挣扎着甩掉丈夫的胳膊,怒声道:“你居然让我给这个狐狸精道歉?难道她没勾搭你?你天天跟她在单位形影不离,你们单位谁不知道,要不是周姐给我传话,你还想瞒我多久?”
周姐?
王科长捕捉到这两个字,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顿时双眼喷火:“你说是周芳跟你说的?”
张梅点点头,理直气壮地道:“怎么了?你在单位一举一动,周姐都帮我盯着呢,你想骗我,门儿都没有!”
王科长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她了,气得直拍自己脑门:“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蠢货!”
张梅一听,火气又蹭地飙了上来:“是啊!我蠢,你嫌我蠢所以就跟狐狸精勾三搭四,王建国,你当时娶我的时候说什么来着,就喜欢我单纯直率,现在你嫌我蠢?!”
“我这么多年给你生儿育女,操持一家老小,我容易么我!到头来就换来你一句蠢,我……”
张梅气哭了,眼泪直往外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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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科长头疼地捂住额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觉得前所未有的丢脸。
“够了!”眼看两人再纠缠下去,怕是要把这儿当家一样吵起来,梁团长厉声喝止,皱眉劝道,
“张梅同志,王科长跟小温同志之间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两个人清清白白,是我让小温同志每天跟王科长汇报工作。”
“至于周芳,团里对她的调令已经下来,她马上就要换到后勤部,不再是宣传科的副科长了,你觉得她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跟你说这些?”
梁团长这么一提醒,张梅脸上的表情忽然凝固。
周芳调去后勤部?那不就是降职了吗?
那……
张梅脑子里闪过什么,渐渐回味过来。
王科长看着她一脸后知后觉地模样,忍不住伸手戳了下她太阳穴:“你啊,你怎么就不长脑子,周芳在科室屡次为难温同志,已经被我批评过好几次,你自己好好想想,她为什么造我和温同志的谣?”
张梅脑子里想着丈夫的话,再看看站在一块儿的陆进扬和温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这是被人当枪使了!
今天温宁来基地,也是周芳告诉她的,杨建萍跟周芳认识,杨建萍又是王婷婷的亲妈,张梅完全回过味来了。
登时一张脸臊得又红又白。
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回不用丈夫说,她自己便主动走到温宁面前,低着头,咬着唇,一脸惭愧的表情:“对、对不起温同志,我错怪你了。”
温宁还能说什么,这巴掌注定白挨了,以后她还得在王科长手下混,只能道:“误会解释清楚就行。”
张梅又去跟陆进扬道歉,陆进扬就没那么好说话,冷着脸,压根不搭理她。
张梅自己闯的烂摊子,还得自己收,最后又走到张政委那儿,道了个歉。
张政委倒是没说什么,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张梅道完歉,这才想起一旁的王婷婷母女,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指着杨建萍对梁团长道:“梁团长,就是她跟周芳两个人一唱一和,说我家老王跟温同志有一腿,说得有鼻子有眼,然后撺掇我来基地闹事!”
杨建萍在领导面前被告状,脸色涨红地反驳:“梁团,不是我,是周芳!都是周芳来找我说的,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
梁团长看都没看杨建萍一眼,只觉得丢人现眼。
反而走到温宁面前,对着张政委介绍:“老张,这是我们宣传科的小温同志,工作认真负责,多才多艺,是个非常优秀的同志,至于那些谣言,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你可别信。”
张政委主动朝温宁伸出手,“你好,小温同志。”
“张政委,您好。”温宁回握了一下,心里还是有点难为情,毕竟谁也不想通过这种方式给对象领导留下印象。
张政委似乎看出她心里的想法,朝她笑了下:“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
梁团长处理完这边的事,带着王科长和张梅走了。
杨建萍和王婷婷没泼成温宁脏水反而当众丢人,一时也灰溜溜地离开。
围观的队友们也散了,张政委看向陆进扬:“今天给你放半天假,带你对象去外面逛逛吧。”
“谢谢政委。”陆进扬立正敬了个礼,随后大手裹住温宁的手,带着她往停车场走。
半天假期,他当然不能在宿舍浪费,他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约会。
看着陆进扬牵着温宁离开的背影,张政委这才纠结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小子谈了个这样的对象,是福是祸。
这才处一个月,就闹出这么多事。
他管基地这么长时间,没有哪个家属像温宁这样一个人就招惹那么多是非。
陆进扬才不关心张政委怎么想,反正他认定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改。
吉普车飞驰在郊区小道上。
很快停在陆家小院门口。
陆进扬迫不及待地下车,牵着温宁就往家里头走。
在哪里约会都比不上在家里,在他的房间,在深蓝的大床上……
刚踏进客厅,陆进扬便忍不住,一手托着温宁的后脑勺,把她抵在玄关,压着她的唇吻下去,两人嘴唇刚情不自禁地触碰到一块儿,客厅里就响起一道声音:
“进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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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也跟着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穿中山装,精神矍铄,双目有神的老人正拄着拐杖从沙发站起来,而沙发和门口玄关之间,视线一点遮挡都没有,两人刚才的动作显然被看个正着。
温宁再大胆开放,那也是在陆进扬面前,有外人在,她还是知羞的,脸颊飞起两抹红云,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看见客厅的人,陆进扬剑眉惊诧地扬了下,面色仍岿然不动:“爷爷。”
陆老爷子点点头,视线从温宁身上轻轻掠过:“进扬,这位同志是?”
陆进扬牵起温宁的手,径直走到沙发边,坐到老爷子对面,才郑重介绍道,“这是我对象,温宁。”
温宁没想到两人公开后先见到的家长是陆老爷子,而且还是在刚刚那种情况下,她心中尴尬,面上却不得不挂起乖巧的笑容,跟陆老爷子打招呼:“爷爷好。”
“你好。”陆老爷子朝她微微颔首,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但一时没想起来。
陆进扬看向老爷子:“您怎么过来了?”
老爷子转了转手里的拐杖,声音中气十足:“你二叔调回来了,前两天刚在家属院安顿好,给你们家打电话总没人接,我想着过来看看你们。”
陆家老二陆怀邦,前几年被调到外省,正好是陆家祖宅所在省,陆老爷子退休没事干,便也跟着儿子过去住了一段时间。
最近儿子调回京市,陆老爷子自然也回来了。
“你爸妈都不在京市?”
陆老爷子看了眼手腕的表,已经到下班的时候,儿子儿媳都不见人影。
陆进扬嗯了声,“他们还在灾区,陆耀跟着朋友到处筹集物资,最近也不在家。”
陆老爷子点点头,又跟陆进扬聊起工作的事:“你在基地几年,今年军衔也该提一级了吧?”
陆进扬:“嗯,已经交了表,月底应该会发正式通知。”
陆老爷子眼中满是赞赏:“那就好,按这个晋升速度,你未来前途可期,咱们家下一辈里头就看你了。你堂弟也想考飞行员,奈何身体素质不过关,只能想别的法子。”
陆进扬表情淡淡的,不骄不躁,也没对堂弟的事发表什么意见。
他历来就是这么个性子,话少,陆老爷子也知道,这才把视线转到温宁身上:“小温同志,你今年多大了?家是哪里人,父母做什么工作的?”
一连串查户口般的问题让温宁真切的感受到见家长是什么感觉,她如实道:“爷爷,我今年十八岁,是川省人,我爸已经去世了,我妈现在在军研所上班。”
姓温,川省人?老爷子忽然想起来:“你不会就是振国老部下的女儿吧?”
温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和进扬处多久了?你们俩处对象的事,家里都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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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本来想如实回答,但莫名觉得老爷子对她和陆进扬处对象的态度不算是很赞同,斟酌了一下,道:“我们刚处上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告诉陆叔叔和秦阿姨,我家里也还不知道。”
陆老爷子嗯了声,撑着拐杖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看你们,进扬,你送我出去。”
陆进扬陪着老爷子出门。
温宁起身目送。
门外,陆老爷子看着自家孙子,压低声音告诫道:“进扬,你一向有分寸,爷爷别的就不多说了,反正处对象可以,婚前底线要守好,别闹出什么影响身份的事来。”
“知道。”陆进扬淡淡应了声。
陆老爷子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在空中挥了两下:“行了,我自己走回去,你不用送。”
“您慢走。”陆进扬看着陆老爷子走出几米,才转身进屋。
“这么快就回来了?”
温宁还坐在沙发上,以为陆进扬要开车把陆老爷子送回去。
陆进扬走到她身边坐下,大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圈进怀里抱着,若有似无地轻嗅她发丝的香气:“老爷子身体好,说要自己走回去。”
温宁趴在他怀里,纤白指尖揪着他胸前的军服扣子,小声道:“我觉得你爷爷好像不太赞成我们处对象。”
老爷子对她的态度不算热情,只能算礼貌,尤其是在知道她就是陆振国部下女儿的时候,态度有些微妙。
而且进门到现在,老爷子只有在最后快走的时候问了她两句,别的时间关注点都不在她身上。
总之,温宁的第六感告诉她,陆老爷子对她不太满意。
听她这么说,陆进扬大手捧住她的脸颊,跟她四目相对,黑眸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睛:“你是我的对象,我认定就行,别人的态度不重要。”
话是这么说,但温宁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万一你爸妈也不同意我们处怎么办?”
陆进扬淡淡地勾唇:“那就直接结婚,不处了。”
温宁现在学了一招,也不说什么不想早点结婚的话,反正他怎么说,她就应承着点点头,然后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红唇主动凑上去亲他。
本来只是浅浅吻了下他的唇角,想着哄哄他就好。
哪知道陆进扬根本不满足,一把打横将她抱起,就往楼上卧室走。
“呀,你放我下来呀,”温宁小腿在他臂弯晃荡,手指轻轻揉捏他的耳朵。
陆进扬耳朵唰地红得滴血,喉结滚动,后背窜起一阵电流。
他绷着下颌,黑眸沉沉地扫她一眼,不吭声,脚下步子走得又快又稳。
直到抱着她走到房间门口,肩膀顶开房间门,再回身把门踢上,把她扔到他大床上。
“干什么呀~”温宁躺在床上,一身白肤绿绸,脸蛋娇艳似雪,樱桃色的唇瓣吐气如兰,全身柔弱无骨,饱满的胸口一起一伏,旗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开叉的地方莹白长腿若隐若现,白得嫩得就跟刚冒出芽尖的笋似的,整个人那个嫩,那个美,那个迷人。
“你说干什么。”陆进扬站在床边,喉结急速滚动,一边居高临下眼神幽深地盯着她,一边抬手一颗一颗解军服扣子。
冷峻的五官染上几分欲色,宽肩阔背,紧实有型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军服往地上一扔,陆进扬朝着床上面如皎月,唇似丹火,娇花一般的女人慢慢靠近,俯身,他灼热的大手覆上细白的手腕,捉着举过她的头顶……
“陆、陆……进……扬……”
温宁双颊绯红,脸蛋湿润润的如被雨水打湿的牡丹花瓣,纤白指尖紧揪住陆进扬的头发,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陆进扬呼吸粗重,抵着她亲了一会儿,直起身子低头看她,眼中盘踞的云雾仿佛要汇聚成雨,滴在她身上:“宁宁。”
“乖,别哭。”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抬手爱怜地摩挲她的脸蛋。
温宁脸烫得要命,咬着唇,声音软软:“我、我没哭,我就是……”
她就是敏感,反应比较大而已。
陆进扬黑眸沉沉,大手捉住她:“就是什么?”
“没什么呀,唔,你弄疼我了……”
……
……
温宁再起床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她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陆进扬房间里,房间里亮着灯,陆进扬没在。
正打算下床去看看什么情况,陆进扬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走了进来。
他穿着背心短裤,宽肩大长腿,健硕有型的身材显露无疑,他走到书桌边,将面碗放上去,转身看向床上的温宁:“饿了吧,我给你煮了碗,起来吃点再睡。”
温宁起身下床,双脚刚刚触地,腿心便是一软。
她撩开旗袍,如雪似玉的肌肤红梅点点,她抬眸眼神幽怨地瞪着陆进扬,那表情似乎在控诉:看看,你干的好事。
陆进扬声音心疼:“对不起宁宁,下次我轻点。”
温宁娇嗔地瞪他一眼,抬手打开他的手指:“想都别想,没有下次了。”
她是傻了才会可怜他,帮他,谁知道他耐力简直不是一般人。
“小没良心的。”陆进扬喉结滚动,声音沉沉,不知道刚刚是谁抱着他不撒手。
温宁就是没良心,一点不害臊地冲他勾唇笑了下:“陆进扬,我饿了,我想要吃面。”
书桌上西红柿鸡蛋面的香气源源不断飘过来,温宁的注意力早就被吸引过去。
陆进扬就是怕她醒了喊饿,一起床就去厨房给她弄吃的。
温宁腿软,赖在床上不下来,水润杏眸眨巴眨巴地望着陆进扬。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不想动,但是她饿。
陆进扬眉头都没皱一下,当即走到书桌边,端着面碗坐到床边,一手抠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挑起一点面条,喂到温宁嘴边。
温宁红唇轻扬,随后张开嘴巴,毫无负担地享受着陆进扬的投喂。
吃了小半碗面条,温宁就饱了,陆进扬再喂,她红嘴唇闭得紧紧的,摇摇头:“不想吃了。”
“乖,再吃两口,中午你就没吃多少,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儿了。”陆进扬跟哄孩子似的,又挑了一口面条喂她。
两个人中午在宿舍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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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陆进扬说她瘦,温宁不服气地撅着红嘴唇:“哪儿瘦了,该胖的地方有肉就行。”
陆进扬手一抖,面条又掉回了碗里,视线不受控制地往她胸前看下去。
只能说,确实她身上的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尤其是……简直让他欲罢不能,跟缺口粮的婴儿似的。
这一想,陆进扬浑身又跟铜墙铁壁似的,下颌紧绷,青筋直蹦。
好不容易压着火把那碗面给解决了,温宁说要下楼洗澡。
她走路腿疼,陆进扬直接单手抱着她下楼,另一只手还端着装了她干净衣服和毛巾的脸盆。
温宁整个人就挂在他一条胳膊上,纤白指尖时不时捏一把,戳一戳他手臂鼓起的肌肉,发现硬得根本捏不动,温宁当下眼含星辰,无比崇拜地望着他:“陆进扬,你好厉害呀,居然一只手就能把我抱起来~”
夸完还凑到他唇角亲一亲。
还亲他的喉结。
陆进扬一身钢筋铁骨都快被她给磨化了,呼吸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你就折磨我吧。”
温宁扑哧一声,埋在他颈窝笑得身子颤抖。
她就想看看,陆进扬能憋多久,这要是后世,恋爱谈成这样,早就全垒打了,陆进扬真的是出乎她意料的坚忍不拔。
她都邀请他了,主动骑到他腰上扭来扭去,结果他烫成那样都还能忍得住,宁愿在外面蹭蹭,坚决坚守底线。
温宁简直佩服。
不过这也说明,陆进扬是个好男人。
至少是个负责任的人,没有结婚前,坚决不进行最后那一步。
温宁洗完澡出来,陆进扬才进去洗。
温宁在客厅沙发坐着等他一起上楼,结果等了半天,还没见他出来,只好跑到浴室去看看。
结果就看到一米八几的大个儿,正蹲在洗衣盆前,眼神专注,薄唇紧抿,手里搓着她的内衣,巴掌大的布料在他手里揉搓挤压,里里外外都搓一遍,才起身放在水龙头下把泡沫给冲洗干净。
洗完内衣又给她洗内裤。
再洗她的旗袍。
一件件衣服洗干净,再挂到晾衣绳上,用小夹子夹好固定。
温宁在一旁看得有点鼻酸,还有点感动。
她知道陆进扬对她好,但没想到好到这种程度,事无巨细都给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跟他在一块儿,手都不用沾下水。
“宁宁?你怎么过来了?”陆进扬晾完衣服,才抬眸看到温宁正站在不远处,目光莹莹地望着他。
温宁声音温柔:“洗完了吗?洗完就一起上楼睡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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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了,走吧。”陆进扬带上温宁,两个人一起上楼。
楼梯很窄,两人没办法并排,只能一前一后,温宁走在前面,洗澡完后她就换了一身宽松的月白色薄绸睡裙,是她买布找人按她画的款式做的,一身偏宽松,唯独腰臀那块儿收紧,把她的蜂腰蜜臀勾勒得淋漓尽致。
上楼的时候,她屁股自然地往后撅,腰肢款款摆动,陆进扬走在她后面,略一抬眸,她摇曳的姿态便印到他眼睛里,他登时眼底暗色沉降,后背都绷了起来。
温宁浑然不觉,扭着腰上了楼,站在房间门口,一手撩了下头发,一手朝陆进扬做了个拜拜的姿势,红唇轻启:“晚安。”
说完就嗖的一下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一关。
她今天累狠了,白天撕逼,晚上跟陆进扬胡闹一阵,又洗了个澡,现在体力完全透支,两眼皮直打颤,困得脑袋一挨到枕头,便立刻进入梦乡。
隔壁的陆进扬就没那么好受了,双手枕在脑后,枕头、被子、床单,哪哪儿都是温宁身上的淡淡幽香,直往他鼻子里钻。
他自己都不知道底线还能守多久。
温宁一夜好眠。
早上陆进扬开车把她送到单位,顺带陪她在单位食堂吃早饭。
两个人现在关系已经公开,再也不用避讳什么,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彼此单位出现。
陆进扬去窗口买了豆浆油条,端着餐盘回座位,两个人就像寻常处对象的小情侣一样,面对面坐着,一块儿吃早饭。
陆进扬把盘子里的油条用筷子分成好几段,推到温宁面前,“趁热吃,刚炸出来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温宁冲他扬起一抹笑,拿起筷子夹了一段油条,配着豆浆吃。
陆进扬也埋头开始解决盘子里的早餐。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隔了一个过道的座位忽然传来几道女声。
舞蹈队的芳芳和同宿舍的也过来打饭。
听到声音,陆进扬眼风都没往旁边扫一下,视线只在餐盘里的食物和对面的温宁间切换。
倒是温宁不经意侧眸,看到是芳芳几人,又把头给转回来,不想一大早就倒胃口。
她可没忘昨天张贴在基地宣传栏的举报信,她在文工团打过交道的人不多,讨厌她的更是一只手就数得过来,所以那几封信是谁写的,不言而喻。
温宁懒得跟芳芳几人计较,芳芳却没这个自觉,吃饭的时候眼睛都快黏在陆进扬身上,后槽牙咬碎的程度,想不通为什么温宁名声都那么差了,举报信也寄到基地了,怎么陆进扬还跟温宁在一块儿?
眼看着两人吃完早餐,陆进扬离开文工团,芳芳和几个室友才逮住机会,把温宁堵在花坛拐角。
“温宁,你可真不要脸,自己名声都烂成这样了,还要缠着陆队长不放。”
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芳双手抱胸,下巴傲慢地冲着温宁,一副霸凌的嘴脸。
温宁眼神冷冷地睨着对面几个女同志,不耐烦地蹙眉:“我名声烂不也是拜你们所赐?先是造谣我跟向兵,又给飞行基地写举报信,有那个时间你们还不如多排练几遍,上次汇演,你们几个上台动作跳成那样,真好意思。”
几人昨天练舞,刚因为动作不到位被老师给呲了一顿,现在又被温宁戳中痛处,登时脸色全都难看得要命。
芳芳朝温宁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有本事你去跳啊!”
“我去跳的话,就没你什么事儿了。”温宁红唇微勾,似笑非笑。
“你!”芳芳气得胸脯起伏,有种饭碗被人挑衅的气恼,眼珠子一转,“哼,你也就耍耍嘴皮子功夫,你昨天去基地了吧?我听梁团跟王科长也去了,你可真行,丢脸都丢到别人单位了,还要咱们领导去给你收拾烂摊子!”
芳芳并不清楚昨天基地发生的事,只知道团里两个大领导因为温宁被叫去了基地。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同伴便战战兢兢地出声:“梁、梁团长。”
芳芳脸色瞬间一白,转头一看,梁团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几人身后。
“梁、梁团长。”芳芳喃喃开口。
梁团长眼神不动声色地扫了几人一眼,最后停在芳芳身上,从随身公文包里面摸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这、这是什么?”芳芳接过信。
梁团长波澜不惊地道:“打开看看。”
芳芳拆开信,展开,旁边几个同伴也凑过来看。
这一看,几人脸皮唰地变了,
这、这怎么可能?
公安局居然亲自写了一封道歉信,解释向兵跟温宁的事,还给温宁道歉?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向兵是因为报复所以当庭给温宁泼脏水,事后已经承认自己的罪行。
看着手里的信,芳芳几人脸色比手上的信纸还要白上几分。
梁团长的声音响起:“都识字儿吧?一人抄二十遍,每张纸右下角署上自己的名字,抄完以后分发到各科室,最后再把原件贴到公告栏。”
“二、二十遍?”众人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气。
梁团长目光威严:“怎么,有意见?”
“没、没有。”芳芳几人哪里敢反对,当即点头如捣蒜,跟耗子见猫似的。
“以后造谣的时候长点脑子,别到处给人寄举报信,丢脸都丢到外面单位了!”
梁团长冷声训斥。
昨天他在基地,误会解释清楚后,张政委把那几封举报信都退还给他,他拿回来一看,写信的信纸还是文工团的抬头,一看就是本单位的人写的,直到今天撞见芳芳几人围堵温宁,才知道原来这几位女同志是始作俑者。
要不是看几人都是舞蹈队的,还在排练节目,早给几人处分了。
芳芳几人也就在跟自己同级的人面前耍横,被梁团长一训,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低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梁团长训完人,见几人低着头不说话,又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温同志道歉!”
芳芳几人才像反应过来似的,面色难堪,声音跟蚊子似的对温宁道:“对不起。”
“对不起,温同志。”
温宁一脸没关系的表情,然后给几人插了一刀:“咱们年轻同志还是多把心思和精力放在工作上,一颗红心跟党走,砥砺奋进志不移!大家一起加油!”
“好!说得好!”梁团长当即便拍手鼓掌,“看看小温同志这格局,你们几个要是有人家一半用心,也不至于天天排练还是拿不出什么好节目!”
天天排练还拿不出好节目,芳芳几人惨白的脸被臊成了猪肝色。
梁团长扫了几人一眼,目光缓和地看向温宁:“小温,跟我来趟办公室,马上要到国庆……”
梁团长跟温宁聊着工作离开了。
剩下的人站在原地,过了好久,还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傻站着干嘛,回宿舍!”
芳芳气冲冲地捏着信封往回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团长发话了,芳芳几人回到宿舍,不得不马不停蹄地抄写道歉信。
几人都是跳舞的,平时压根不怎么拿笔,乍一下抄二十遍,放下笔的时候,手都在抽筋。
一个个揉着手指,怨声载道,脸色跟七天没拉屎一样。
最难受的是,抄完还得拿着信去各科室分发。
发到后勤部的时候,正好碰到周芳过去报道,她看了眼道歉信,以为几人是专门帮温宁澄清的,顿时阴阳怪气地道:
“哟,你们几个人还怪好的咧,对象都被人抢了,还在这儿帮人瞎操心。”
听到这话,几人耷拉着脸,嘴角下撇,简直是有苦难言。
随着各科室收到道歉信,这段时间围绕温宁的流言总算是消散了。
加上周芳被调到后勤部,温宁在办公室终于不用时刻提防着被人挖坑。
苗苗和刘梅也跟着松了口气。
苗苗伸了个懒腰,起身在办公室内走了几圈:“哎呀,咱们现在说话做事不用看人脸色,舒坦,简直太舒坦了,我从前都不敢想,周芳能被弄走。”
“是啊”,刘梅如释重负,“压在咱们仨身上的大山终于被推倒了!”
温宁笑着看两人感慨,从挎包里摸出从家里带的零嘴,分给两人,“来来来,多吃点,庆祝我们翻身农奴做主人!”
三个人当即笑成一团。
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办公室氛围前所未有的轻松。
休息归休息,温宁很快又重新投入工作中。
她接到一个新任务。
早上梁团长把她和王科长都叫到办公室,说马上要到国庆,军区要举行阅兵和文艺汇演。
文艺汇演由文工团牵头,组织各单位策划排练节目。
宣传科责任重大,既要负责组织联络各单位,还要协调解决节目排练中出现的各种问题。
除了这些任务,温宁单独还有一项任务。
要以国庆为主题,创作一首诗歌,到时候整个文工团的领导班子会登台朗诵,作为国庆献礼。
温宁现在忙的就是这个任务。
她坐在办公桌前,剥了颗奶糖扔嘴里,一手托腮,一手拿着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找灵感。
这个时代言论敏感,又是在如此重要场合下登台朗诵的诗歌,如果纯原创的话,温宁很怕踩到什么雷点。
所以思来想去,她只好跟前人借点东西,把以前在书上看到的爱国诗歌给照搬了过来,中间稍微根据当下的时代特征改了几个词儿,然后便拿着初稿去找梁团长。
梁团办公室。
舞蹈队和声乐队的分队长都在,正在讨论国庆文艺汇演的事。
梁团长道:“连着几场演出报幕主持都是同一个女同志,这次国庆还是换个新面孔上去。”
张春芬是舞蹈队的分队长,平时负责盯着大家排练,当即便推荐起自己队里的队员:“梁团,我们舞蹈队好几个女同志形象气质和普通话都不错,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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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团上午才撞见舞蹈队的队员把温宁堵在花坛拐角羞辱,下意识便否定:“你说的那两位同志算老面孔了,几个歌舞节目里面都有露脸,”
声乐队的分队长廖志原本也想推荐自己队的队员,毕竟主持人这个角色贯穿整场演出,也是最容易被大领导看见和记住的,但刚刚梁团的意思,分明是想推个新人去主持,所以他出口的话改成了:
“梁团,要不在整个团里和家属里面都挑一挑,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好苗子。”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敲门声。
在听到一声“进来”后,温宁推门而入。
看到办公室还有别的人,温宁立刻很自觉地道:“梁团长,那我待会儿再过来找您。”
说完温宁就要退出去。
梁团长叫住她:“没事儿,你进来说。”
领导这么说,温宁只好又进去,把手里的稿子放到办公桌上:“梁团长,诗朗诵的初稿我写完了,您看看有没有什么修改的地方。”
“不错小温,很有效率啊”,梁团长眸中闪过一抹赞赏,拿起稿子仔细看。
温宁本来就是照搬大文豪的作品,梁团长看了一遍之后,不仅没找到需要修改的地方,反而心潮澎湃,完全沉浸在诗歌宏大壮阔的意境之中。
“老廖,你看看,这诗怎么样?”梁团长把稿子递给声乐队的分队长廖志。
声乐队又分合唱和乐器。合唱组也会出一些朗诵的节目,而朗诵的稿子一般都是廖志创作或者挑选,因此他很是有些文学底蕴。
接过梁团递过来的稿子,廖志仔细看了一遍,顿时目光中流露出赞赏的情绪:“不错不错,尤其是这句,翘首茫茫风雨路,中华奋起正前行,九州携手逢盛世,百族同心国运昌,非常贴合今年的国庆主题。”
梁团长也点点头,夸赞道:“小温,稿子写得不错!朗诵节目就用你这首诗作为咱们文工团对祖国的献礼。”
领导满意,温宁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谦逊地朝梁团笑了笑。
廖志视线将温宁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忽然想起刚才梁团说要选主持人的事,开口道:“梁团,我看小温同志的形象气质很不错,要不要让小温同志试试汇演报幕主持?”
听到这话,梁团视线也落到了温宁身上,形象气质何止不错,简直万里挑一,就这样地往台上一站,灯光再一照,瞬间就是全场的焦点。
只不过主持光长得好看也不行,口齿和普通话还得标准,梁团道:“小温,你随便报一段幕试试。”
温宁穿书前就是大学宣传部的部长,因为长得漂亮,学校各种演出场合没少让她上台主持。
什么迎新晚会、校园歌手大赛、创业大赛甚至是周年校庆,她都参加过。
彩排的时候还有学校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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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的主持功底,虽算不上资深级别,但主持一个文艺汇演还是可以胜任的。
梁团长让她报一段幕,她瞬间就进入状态,收腹挺胸抬头,主持人那种昂扬的劲儿一下拿出来,眼神亮如星辰,笑容甜美如蜜,再用那种央视春晚纯正的主持腔道:
“尊敬的各位首长、领导,亲爱的战友们,大家晚上好!”
“八一军旗烈烈,那是保家卫国的无限荣光。八一号角声声,那是续写时代荣光的时代召唤,今晚我们空总文工团的同志们来到了有着荣耀之师,威武之师称号的75105部队,与大家文艺联欢,共庆八一!”
“……”
开场主持词是上次文工团去部队汇演的时候,主持人的台词,温宁记忆力好,听了一遍就记下来。
演完一段,温宁笑容自信淡定的看向面前的三位领导,“各位领导,欢迎批评指正。”
气氛沉默了几秒,三人才相继回过神来。
“不错不错!”梁团长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没想到温宁还能给他这种惊喜,这主持水平,主持春节晚会都够了!
“梁团,要不主持就定小温同志吧!”廖队长脸上表情又惊又喜,一时激动得直朝温宁竖大拇指。
梁团长也是这个想法,但旁边还有舞蹈队的张队长,也是最有舞台经验的一位,梁团长还是觉得问问她的意见:“张队长觉得呢?”
“小温同志的形象气质确实不错,普通话也标准。”张春芬持保留意见,并没有马上表态。
梁团长心里有数,让温宁先回去等通知。
等温宁走了,梁团长才看向张春芬:“张队长有什么顾虑可以直说。”
张春芬顿了一下,直言不讳:“温同志之前完全没有登台主持的经验,国庆汇演这么重要的场合,万一临场表现出岔子就不好了,要不还是多挑几个女同志,比较比较。”
梁团长觉得也有点道理,点点头:“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你再挑几个合适的女同志,对比对比。”
张春芬回去后,就开始着手挑国庆汇演的主持人。
这场汇演是近期整个文公团的重中之中,到时候首都军区所有领导都要来观看,要是能当上主持人,绝对是又荣耀又争光,脸上倍儿有面子的事。
也因此,选主持人的消息一放出来,整个团有条件有能力的女同志都想争取这个机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对于当主持人这事没什么执念。
如果领导选她当主持人,她就好好表现,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如果没选上,她也不受影响,反正等高考恢复之后,她就要辞去工作去考大学,以后也不会往播音主持的方向发展,所以这个登台机会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现在她照常该干什么干什么,专心搞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舞蹈排练厅。
女同志们正在排汇演的节目,一个个穿着练功服,动作统一地侧身抬腿,单臂上提,绕手腕……
“来来来,大家停一下,我说个事。”
张春芬双手举高在半空击了几下掌,扫了一眼正在排练的众人,语气微顿,“以下念到名字的女同志,跟我来隔壁的排练厅。”
“朱红、魏霞、何芳……剩下的同志继续练习。”
张春芬点了五个女同志的名字,然后转头往隔壁走。
五位女同志跟在她后边。
到空置的排练室,几人站成一排,好奇地望着张春芬,不知道叫她们过来干什么。
张春芬咳咳两声:“团里要选国庆汇演的主持人都知道吧,你们五个条件不错,我想从你们中间挑两个候选人,当然,最后到底由谁上场主持,还得团里的领导们讨论决定。”
听到有望成为汇演主持人,五位女同志眼睛唰地亮起来,两两对视了一眼,表情兴奋。
还没等她们兴奋几秒,张春芬就从公文包里拿了五份报幕词出来,一人发了一张,“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把词记熟,然后挨个上台脱稿念一遍。”
“现在,开始计时。”
张春芬抬手看了眼手表,紧接着就猝不及防地开口宣布。
几位女同志没想到考核会这么突然,顿时脸上的兴奋表情都切换成紧张。
一个个赶紧低头看手里的报幕词,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地开始背。
张春芬站到一边,默默观察五位队员的反应。
今天之所以突然考核,就是为了考验大家的临场反应能力。
果然,她这一突然袭击,五位里面就有两位女同志面色僵硬地抓着报幕词,眉头紧蹙,眼神飘忽,一看就是心里紧张。
剩下三位女同志倒是表情镇静,面不改色地在背词儿。
将大家的反应尽收眼底,张春芬心里有了点数。
“好,五分钟时间到,大家依次过来脱稿报幕。”
“谁先来?”张春芬扫了五人一眼,问道。
朱红率先举手:“我来!”
“好,芳芳你先来。”张春芬点头示意。
朱红就是芳芳,她嫌弃自己名字不好听,给自己取了个艺名,还让大家都那么叫她,时间久了,大家叫习惯了,连带着张春芬也被队员们影响,都叫她芳芳。
朱红站到人群最前面,昂首挺胸,微抬下巴,跟孔雀开屏似的开始释放自己的魅力。
流畅地讲完一段开场词之后,她接着道:“下面请欣赏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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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段下来,报幕词基本全对,仪态表情也很到位,张春芬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她一开始就看好的队员。
朱红察言观色,心下得意地走回队伍。
等她归位,张春芬看向剩下的队员:“下一位。”
下一位是魏霞。
本来她台风挺稳的,也不怯场,但因为朱红表现太好,她心里便开始有些压力,微微紧张。
反应到表现上,报幕词说漏了一句,肢体也显得有些僵硬。
在她后面登台的女同志也被影响,因为太在意,太想得到这个机会,所以心态被影响,一个个不是词说错了,就是手不知道往哪里搁,在空中瞎比划。
看得张春芬直摇头,脸上的失望表情显而易见。
最后一个登台的是何芳,何芳平时在队里就不扎眼,从来没当过主角,每次节目站位都是在不起眼的地方。
她压根没想过自己能参加考核,更没期望过能选上主持人,所以她的状态比所有人都要松弛,大大方方地演了一段。
但因为前面几个队友全都状态拉垮,反而衬得她表现不错。
最后张春芬把朱红、何芳还有一个女同志留了下来,“你们三个最近好好练练台风,后续情况等通知。”
交代完三人,张春芬便离开了。
朱红眼神轻飘飘地瞥了眼何芳和另一位队友,连句寒暄都没有,扭头便去隔壁排练厅找同伴去了。
她一贯是队里众星捧月的存在,场场都跳最中心的位置,完全没把别的竞争对手放在眼里。
回到排练厅,同宿舍的室友们便围住她:“芳芳怎么样,张队长是不是定了你当主持人?”
“没有。”芳芳摇头,“估计要在我们三个人里面选一个吧。”
室友们道:“最后肯定是选你,另外两个就是陪衬,让领导们看看你有多优秀。”
“是呀,只要领导们眼睛不瞎,肯定选你。”
“等你主持了国庆汇演,就等着在整个军区出名吧,到时候你就是大红人啦!”
“对,军区那么多优秀男同志,排着队随便你挑。”
“可不嘛,什么陆队不陆队的,到时候你都看不上了!说不定他还后悔呢,当初没有跟你处对象!”
朱红被室友们说得脸色绯红,嘴角上扬,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是呀,等她主持了国庆汇演之后,就彻底在军区出名了,到时候一定要让陆进扬看看,她有多受欢迎!
不过,有件事她还没跟室友们分享:“其实……我已经有对象了。”
什么?
室友们惊诧又八卦地望着她:“什么时候的事儿?你跟谁处了?”
朱红骄傲的翘着嘴角:“就昨天,我答应周胜天同志的追求了。”
“周胜天?你是说之前追求你的那位营长?”
朱红点点头:“嗯。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他爸是参谋长,他妈是外交部的,他爷爷还是老首长,只不过已经退休了。”
室友羡慕道:“哇,那条件不错,你俩打算处多久结婚?”
朱红得意地挑了下眉:“他已经打结婚报告。”
这话一出,室友们全都惊讶又羡慕地望着她。
果然是舞蹈队的台柱子,还以为她在陆队长那儿碰壁之后会难过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对象了。
朱红不知道室友们心里的想法,她这么快答应跟周胜天结婚,一是存了攀比的心思,想让温宁看看,她找的对象不比陆进扬差。
二呢,进文工团的女同志,哪个没存攀高枝的心思?舞蹈队本来就是吃青春饭的,而且天天排舞多累呀,她不可能跳一辈子舞,得尽快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正好之前对她有过好感的周胜天又来找她,她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抓住机会,跟他处对象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怡老早就想进文工团,可惜被温宁给截胡了,后面还想再进去,结果姑姑周芳又被调到后勤部,她进文工团这事就彻底没戏了。
但她没想到,姑姑又突然告诉她文工团要选主持人,各科室有合适的人选都可以推荐。
周芳在后勤部,后勤部要么是年纪跟她差不多大的,要不就是没什么能力的关系户,总之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周芳就想到自己的侄女周怡。
肥水不流外人田,侄女在学校的时候就登台主持过学校的活动,模样、口才都不差,兴许也能选上国庆汇演的主持人呢?
如果能在汇演上露脸,进文工团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周芳刚得到消息,便火急火燎地回家告诉侄女周怡。
第二天还把人给领单位来了,直接拉着她去找张队长。
见到张春芬,周芳极力推荐道:“张队长,这是我侄女周怡,她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参加主持学校的各种活动,还在学校广播站当过播音员……”
“周怡,你给张队长来一段。”
周芳胳膊肘顶了一下自家侄女,示意她主动表现表现。
周怡清清嗓子,特自信地把以前在学校登台的主持词走了一遍。
台词倒是没什么大问题,普通话也标准,但就是表情用力过猛,瞪眼咧嘴的,还有气质上比起长期练舞的同志,还是差了点。
都是一个单位的,张春芬不好驳周芳的面子,只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行,周姐,你侄女的名字我先报上去。”
周芳以为有戏,笑着点头:“谢谢张队长,那我们就回去等通知了。”
周芳跟张春芬打了个招呼,兴高采烈地拉着侄女走了。
周怡还有点不放心:“大姑,你说我真能选上吗?万一没选上怎么办?”
周芳安慰道:“选不上你就去老爷子面前磨呗,让他给你想办法。他们不给我面子,总不至于不给老爷子面子。”
周老爷子虽然退休,但以前不少老部下还身居要职,多少说得上话。
周芳自己被降职调到后勤这事儿不光彩,没好意思让老爷子知道,但周怡想当主持人这事,是给周家长脸的,老爷子肯定会帮忙。
被周芳这么一安慰,周怡心里就放心了,到时候要是没选上,就去找爷爷哭一哭,让爷爷想办法。
两人路过舞蹈队排练厅,看到里面俏生生的一群女同志,周怡忽然想到一个事,拉住周芳的胳膊道:“大姑,二堂哥最近处对象了你知道吗?二婶最近到处在找人换票,说要给二哥结婚用。”
周芳是周家老大,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周怡口中的二堂哥,就是周家老二的儿子。
周怡说的这事儿,周芳还真不知道,摇摇头:“什么时候处的?女方家里条件怎么样?”
周怡朝排练厅里头扬了扬下巴:“喏,就是你们文工团舞蹈队的女同志,好像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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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
周芳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起来是谁,恰好旁边有个穿练功服的女同志经过,她拉住对方询问:“诶,同志,里边哪位同志是朱红呀?”
被她拉住的女同志指了指正站在中心位踮脚跳跃的芳芳:“你说芳芳呀,她大名就叫朱红。”
周芳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原来芳芳就是朱红,是她二侄子的结婚对象?
周怡也顺着周芳的视线看过去,撇撇嘴:“原来二哥喜欢这种花瓶,一看就长得很精明。”
周芳附和她的话:“舞蹈队就没个思想真正单纯的,这姑娘之前还追着陆进扬呢,这才过几天,又跟你二哥处上了。”
周怡挺久没听到陆进扬的名字了,乍一听见,条件反射地就想起温宁:“那个姓温的小贱人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温宁,周芳脸色难看起来:“你还不知道吧,陆进扬跟温宁那个小贱人处上对象了。”
什么?
周怡表情瞬间狰狞,咬牙切齿地道:“我就知道那个小贱人不安分!果然勾搭上陆进扬了!她从进陆家开始就打的是这个主意,现在终于是让她得手了。”
周芳也恨温宁,但现在温宁有梁团长和王科长罩着,她压根动不了,又怕侄女干傻事,劝说道:
“那小贱人在单位可得意了,陆进扬也护得跟什么似的,你可别去招惹她。不信你看我的下场,现在都被领导发配到后勤坐冷板凳了。”
听到温宁有这么多人护着,还混得这么好,周怡一颗心跟泡进酸水里一样:“小贱人早晚要倒大霉!”
周芳也这么觉得:“对,陆振国和秦兰还不知道两人的事呢,咱们且等着看她怎么摔跟头!”
“对了,你妈还没有消息吗?”周芳抬眸看向侄女,表情凝重起来。
蒋静从灾区回来的路上,车子翻下山崖,至今了无音讯,尸体也没找到。
周怡叹了口气,心情沉重:“还没消息。”
周芳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也跟着叹了口气。
……
很快,主持人候选名单就被交到了梁团长那儿。
除了温宁,舞蹈队挑了三位女同志,声乐队挑了两位同志,剩下的就是周芳的侄女周怡。
还没等梁团长发话,张春芬就先把周怡名字给划了:“这位是周芳主任的侄女,主持功底一般,形象气质也不出众。”
一听说周芳,梁团长就直摇头:“不合适,机会还是要留给我们本单位的同志。”
张队长赞同地点点头:“其实比较下来,还是小温同志最适合,语言功底和台风都是最出众的。”
剩下的几位同志,梁团长看过她们登台表演,对几人很有印象,脑子里过了一下,确实还是温宁最合适,梁团长道:“那就定小温同志。”
“好,梁团,那我下去通知了。”张春芬离开办公室,就去通知大家。
舞蹈队宿舍,芳芳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着镜子描眉画眼,准备出去跟对象周胜天约会。
“芳芳,主持人的人选定了!”室友刚在楼下碰到张队长,张队长正好让她顺带把消息带上去。
“这么快就定好人选了吗,定了谁呀?”朱红喜笑颜开地转过头,手里还握着眉笔,看向进来的室友,心里已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其他室友也纷纷羡慕地看向朱红,等着恭喜她。
看着大家的表情,刚进门的室友面色僵硬了一瞬,小声道:“定、定了温干事。”
“哪个温干事?”听到这个答案,朱红脸上的表情完全凝固。
直到听到温宁的名字,咔嚓,朱红手里的眉笔瞬间断成两截,不可置信地道:“你说谁?”
“温宁。”室友重复了一遍。
周围顿时响起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朱红更是脸色难看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朱红把手里断掉的眉笔往桌上一扔,愤怒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除了一张脸能看,根本没有登台经验,领导怎么会选她当主持人?!”
其他室友也有同样质疑:“是啊。她一个宣传科的,写点文章兴许还行,国庆汇演这么重要的场合,她能挑得起大梁吗?”
“就是呀,领导们是不是眼睛有问题,放着我们芳芳这样要形象有形象,要经验有经验的不选,选温宁?没搞错吧?”
“对呀,我们芳芳比那个温宁差哪儿了?不公平!”
一个宿舍的人都在替朱红打抱不平。
朱红实在想不通,不服气地去找张队长。
结果在路上碰到周芳,周芳刚刚得知主持人定了温宁,心头正不得劲,一看朱红这副模样,顿时便眼珠一转,叫住她道:“诶,朱同志,听说主持人的人选定下来了,是不是让你去主持呀?”
这话刚好戳到朱红痛处,她脸色难看地道:“不是定的我,是定的温宁。”
“怎么可能?温宁哪儿能跟你比呀,你形象经验哪里不比她强,怎么会定她呢?不过……”周芳故作惊讶,又恍然大悟地说,“人选定谁还不是梁团长一句话的事,谁不知道梁团长最护着温宁,最后人选定她也不奇怪。”
听到这话,朱红心里的火轰地一下就被点燃。
整个人气得发抖。
原来如此!
她就说嘛,温宁何德何能可以主持国庆汇演,原来是靠梁团长!
周芳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你现在是要找张队长理论吧?我跟你说,没用,张队长还不是听梁团长的话,你要想要公平,不如把事情搞大……”
周芳压低声音,凑近说了几句。
朱红身子瞬间不抖了,双眼燃起熊熊斗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宣传科办公室。
苗苗和刘梅知道温宁要主持国庆汇演后,都很替她开心。
不过开心之后,苗苗又忍不住遗憾:“宁宁,我月底就要去边疆了,没机会看到你登台主持,哎……”
遗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一想到要离开京市,离开熟悉的环境,心里便很舍不得,兴许是怀孕的因素,她现在动不动就想哭,情绪波动很大。
温宁上前抱住她,安抚道:“没关系,说不定下次边疆文艺汇演,派我们团去呢,到时候我肯定报名来找你。”
“真的吗?”苗苗揉了揉湿润的眼眶。
温宁认真地点点头:“真的,别哭了,我听说怀孕的时候,妈妈的情绪也会影响宝宝,如果妈妈是个爱哭鬼,宝宝生下来也爱闹腾,到时候又得你哄。”
听到这话,苗苗赶紧擦干眼泪,她可不想要个爱哭的宝宝,她想要爱笑的宝宝。
刘梅在一旁看温宁面不改色地忽悠苗苗,忍不住捂嘴偷笑。
自从周芳调走,办公室的气氛异常和谐,三个女同志每天有说有笑,当然工作也没落下,有商有量,互帮互助,效率比周芳在的时候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温宁虽然得到了主持的机会,但完全没有松懈手头的工作,每天按部就班,该干嘛干嘛。
但能主持国庆汇演,这事儿确实值得高兴。
高兴的事儿当然要跟爱的人分享,温宁想着等今天晚上回家就给陆进扬打个电话。
正想着,梁团长的秘书就过来叫她去办公室。
温宁瞧着对方脸色不太对,赶紧起身跟着一块儿过去。
到办公室,舞蹈队和声乐队的分队长都在,几位领导脸色都不好,蹙眉抿唇,神情凝重。
温宁进去后跟几位领导打了个招呼便安静地站在一旁。
过了几秒,梁团长才看向她,有些歉意地道:“小温同志,主持人的事,出了点变数,上面要求所有候选人公开考核,由领导班子投票决定。”
温宁没想到选一个主持人而已,还要搞公开考核投票,而且明明已经定下她了,居然要重新推翻?
她直觉里头肯定有些弯弯绕绕,不过领导没说,她也就当不知道,点点头:“我没关系,一切听从领导们的安排。”
梁团长见她不吵不闹,一点都看不出委屈的样子,顿觉她是个有格局的同志,心里也更偏向她:“小温同志你放心,真金不怕火炼,相信你的能力会得到大家认可。”
旁边的张队长憋不住,一脸歉意地看向温宁:“温同志,这次的事是我的责任,我没有约束好底下的队员,没有及时安抚她们的心情,才导致她们联合起来给上面写信举报,说你之前救过梁团长的命,所以这次梁团长徇私舞弊,内定你当主持人。”
听到举报信三个字,温宁算是明白了。
这是没选上的女同志们不服气,又去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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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
招不在老,管用就行。
温宁都习惯了,还反过来安慰张春芬:“张队长,没关系的,其实公开考核也挺好的,每个人的实力如何大家都能看见,正好避免一些不实传言。”
张春芬点头道:“温同志,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这次参加考核的同志,还是最开始那几位,时间定在明天上午九点,地点在小礼堂,军区也会派人过来现场监督。你今天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我知道了张队长,我会好好准备。”温宁跟张春芬道了声谢,又跟梁团和廖队长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宣传科,苗苗和刘梅见她回来,上前关心道:“怎么样宁宁,没出什么事儿吧?”
刚刚温宁被梁团的秘书叫走,两个人心里跟着七上八下,担心又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
温宁笑了笑,没瞒着两人,把要重新选主持人和联名举报的事说了一遍。
其实公开考核她不怕,但她恶心的是背后人的用意:“我不仅要参加这次考核,还得绝对胜出,不然就彻底坐实我之前是靠梁团走后门才拿到主持人的机会,还有,我之前的所有工作成绩,都会被人质疑。”
听到这,刘梅已经完全代入了温宁的处境,气得直拍桌子:
“不用说,肯定是舞蹈队那个朱红干的!联谊会那次她就联合其他几个女同志一起声讨你,让我跟领导反应,说你工作态度不好,抢了她们的相亲对象。”
“那就说得通了,我听说这次朱红也是主持人的候选人之一,最后梁团定了你,她肯定心理不平衡。”苗苗分析道。
刘梅的猜想被彻底验证,怒骂道:“丫个缺德玩意儿,真会背后搞事情,自己没拿到机会,不去反思是不是自己水平不行,转头质疑别人走后门。宁宁,别怕,明天我和苗苗都去给你加油!”
“对!”苗苗狠狠点头,“怪不得她一直跳主位,可能别的同志稍微一冒头,就被她用阴招给摁下去了。宁宁,你别紧张,稳定发挥就行,主持人又不需要跳舞,你只要站上舞台,凭形象气质就能赢朱红。”
温宁没想到两人会无条件地相信她,还对她这么有信心,一时只觉得心里暖乎乎的。
原来她对主持人的机会没那么渴望,但现在她不想辜负朋友和领导们对她的信任,她必须得赢!
“走吧,我们食堂吃饭!”温宁叫上刘梅和苗苗,三个人一块手挽手出门。
中午吃完饭,三个人绕着单位绕圈散步,逛了半个小时,才一起回科室。
苗苗肚子已经有五个月了,经常会觉得莫名口渴,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血糖有些偏高,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口渴了就多喝水。
从外面遛弯回来,苗苗回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水杯。
端起桌上的搪瓷杯一看,水都见底了,刘梅见状顺手拿起墙角的暖水瓶,给她杯子里倒了半杯热水,苗苗探头往温宁和刘梅的杯子扫了眼,道:“诶,你们杯子里有凉水吗?倒点给我,我太渴了。”
刘梅杯子里还有一点底,温宁看了眼自己的杯子,正好还有半杯凉白开,便把这半杯都倒给了苗苗。
苗苗兑完凉水,端起杯子,仰头便喝了一口。
“啊!”
水刚沾到嘴皮儿,苗苗便觉唇瓣一阵灼痛,登时尖叫出声,手里的搪瓷杯也哐当滑落地面,水溅了一地。
旁边的刘梅和温宁被溅了一裤腿的水,两人只觉得腿部有些刺痛,也“啊”地惊呼出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旁边的刘梅和温宁被溅了一裤腿的水,两人登时也觉得腿部有些刺痛,相继“啊”地惊呼出声。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苗苗双手捂住嘴巴,眉头紧拧,呜咽出声:“好痛!嘴巴好痛!”
“怎么了?我看看。”温宁也顾不上自己腿上还痛,当即便拉开苗苗的手,查看她嘴巴的情况。
这一看,她心跳都差点停止了。
苗苗原本樱红的唇瓣有一小点变成了焦黑色,这不是中毒,而是被腐蚀性液体灼伤的表现。
温宁记得以前在学校有同学误碰了装浓硫酸的试剂瓶,肌肤被硫酸腐蚀,也出现了这种表现。
她飞快从桌上撕了一张纸条,往自己水杯里一放,白色的纸条一碰到水,立刻变成黑色,完全验证了她的猜想。
有人往她水杯里下硫酸?
一想到这点,她后背一凉,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如果我没猜错,杯子里的液体应该是硫酸。”
硫酸?刘梅惊惧地瞪大眼睛,双手紧紧捂着胸口。
硫酸可是强腐蚀性液体!
如果喝进嘴里,那整个口腔、喉咙和食道都会被腐蚀。
后果不堪设想!
刘梅低头查看自己刚才被水溅到的裤腿。只见裤子上居然多了好多小洞,幸好有裤子替她挡了一下,不然这些硫酸就直接溅到她腿上了。
苗苗已经痛得脸色惨白,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嘴里溢出一声哀嚎。
“快跟我去冲洗伤口。”温宁丢下话,便先着急地拉着苗苗往外走。
刘梅紧接着反应过来,提起一口气,赶紧追上温宁。
温宁带着苗苗跑到走廊尽头的水房,快步进去后,上前伸手将水池前的几个水龙头统统拧开,示意苗苗俯身对着水冲唇瓣:“一直冲,不要停,哪怕不痛了也别停。”
苗苗扶着水池边缘,弯腰俯身,将嘴巴凑到水龙头下面。
温宁又转头告诉刘梅,刘梅照做,俯身卷起裤腿。
温宁这才顾得上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口,左腿裤子上多了好几处破洞,她小心地一层一层把裤腿卷起来,露出细腻白皙的小腿。
原本凝脂般的肌肤上,多了几处红色灼痕,皮肤没有起皱,但是隐隐有灼痛。
温宁赶紧抬起左腿,放到水下面冲洗。
三个人都紧张地冲洗着伤口,谁也顾不上讲话。
冲了快半个小时,刘梅和温宁腿上肌肤的灼痛感消失了,伤口只有点淡淡的红。
温宁把腿从水池边放下来,站定后,走过去查看苗苗的情况。
“怎么样?还痛不痛?”
“好多了。”苗苗直起身子,给温宁看她的伤口,伤口还是微微发黑,但是没有往四周的皮肤蔓延。
想到苗苗还怀着宝宝,温宁自责道:“都怪我,不该给你倒水,我不知道我杯子里的水有问题。”
苗苗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要怪就怪背后使坏的人,简直太恶毒了,居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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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梅气得咬牙切齿,愤怒地朝空中挥了下拳头:“对,可恨的是背后凶手,要知道是谁干的,我非让他把那剩的水给喝下去!”
谁干的?
想到这个问题,温宁倒是心头有数:“明天是主持人选拔考核,今天刚好有人往我水杯里倒硫酸,要是我不小心喝了硫酸,嗓子被烧坏,自然参加不了明天的考核,这么看,不难划定凶手范围。”
听温宁这么一说,苗苗和刘梅也反应过来了。
是啊,往水杯里下硫酸,目的显而易见。
凶手除了舞蹈队那几个同样要参加考核的女同志,还有谁?
刘梅一股血直往脑门涌:“肯定是朱红!不行,我现在就去报公安,让公安把她给抓起来!”
“好,刘姐,你去报公安,我带苗苗去医院检查一下。”温宁点点头,转身扶住苗苗的胳膊,小心搀着她往外走。
到了军区医院,温宁先带着苗苗去烧伤科处理伤口,好在医生说硫酸浓度被稀释不少,而且伤口处理得及时,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变黑的那点唇色,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从烧伤科出来,温宁坚持要带苗苗再去产科检查一遍,确保宝宝不会有问题。
没想到这一查,还真就出了问题。
苗苗居然开始发烧了,头也有点晕晕的。
产科医生知道她差点喝到硫酸,吓得脸色都白了,当即让她办理住院手续,在医院多观察几天。
苗苗被安排进病房,温宁拿着缴费单去楼下窗口交钱。
“宁宁?”
温宁正往外掏钱,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转头一看,陆进扬从一旁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走到她身边,神色紧张地打量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温宁心惊胆战了一下午,别看她表面很镇定,那是因为没有人可以依靠,乍一看到陆进扬,她忍不住鼻头一酸,习惯性地就想跟他抱抱贴贴,想跟他撒娇。
但又怕他知道情况后替自己担心,温宁忍住想哭的冲动,努力朝他扬起一抹笑,声音软软道:“我没事,我是陪科室的同事苗苗来医院产检。你怎么在医院呀?”
陆进扬紧绷的神色缓和几分,抬手情不自禁地碰了碰她娇嫩的脸蛋,声音低沉:“基地队员训练的时候受伤,我送他过来检查一下身体。”
温宁哦了声,拿上窗口递出来的缴费单子,冲陆进扬挥挥手,“那你去忙吧,我交完费也要去找同事了。”
说完,温宁朝他眨眨眼睛笑了下,便转身快步离开,她怕再多停留一会儿,陆进扬就会看出她情绪不对。
给苗苗办完住院手续,把单子交给护士后,温宁又出去打电话通知苗苗丈夫。
温宁前脚刚离开不久,陆进扬后脚便进了苗苗病房。
“陆队长?”
苗苗看着突然出现的陆进扬,有些惊讶,随即想起温宁跟对方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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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嗯了声,冷淡地抬了抬眼皮,看向病床上的苗苗,沉声开口:“她……是不是在单位遇到什么事了?”
苗苗不知道温宁已经跟陆进扬见过面了,听到他问这话,顿时便义愤填膺地道:
“陆队长,你不知道,宁宁本来被选上去主持国庆汇演,结果有人给上面写举报信,质疑梁团长给她走后门,要求公开选拔。”
“这就算了,明天就是主持人选拔考核的日子,结果今天中午有人往她杯子里倒硫酸,想把她嗓子给毁了,还好我们及时发现,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不过宁宁的腿被硫酸溅到,也受了伤。”
“我们科室的刘姐已经去报公安了,嫌疑人估计就是那几个参加考核的女同志之一。”
听完苗苗的话,陆进扬俊脸已经阴沉得快滴出水来,心脏像被人拿刀一下一下狠狠地捅,心疼得要窒息了。
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温宁居然一句都没跟他提过,要不是他刚才觉得她情绪不对,跟着她上来看看,至今还一无所知。
“谢谢你告诉我。”
陆进扬沉着声音对苗苗说了一句,转身往外走。
温宁给苗苗丈夫打完电话,也在往病房的方向走。
今天实在是兵荒马乱,加上明天还要参加考核,所有事都堆到一起,她眉头轻蹙,垂着眸,到底是觉得有点心累。
正叹气呢,头顶忽然罩下来一片阴影,她慢半拍地抬眸,便瞬间对上陆进扬暗无边际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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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站在温宁面前,薄唇紧抿,目光严厉地盯着她。
“怎么了?”温宁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抬步跟在他后面。
陆进扬冷着脸没吭声,一直走到走廊尽头一间没人的病房,才转头看了眼温宁,示意她进去。
温宁进去,陆进扬跟在她身后,进去后顺手就把门锁上,然后转身,高大的身影逼近她,将她抵在病床边。
温宁被他凌厉的气势逼得一屁股坐在病床上,陆进扬垂眸扫过她身下的裤腿,看到裤腿上几个烧得黢黑的洞,顿时心跳都停止了,他蹲下身体,帮她把裤腿挽起来查看,直到看到她腿上细嫩的肌肤多了几处明显的红痕时,声音都变了:“怎么弄的?”
温宁撩起眼皮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板着脸,下颌紧绷,一看就是生气的样子,本来还想撒个谎圆过去,这下也不敢了,慢半拍地道:“就是不小心溅到点东西,刚刚医生看过,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听到她看过医生,陆进扬紧缩的心脏缓和几分,但依然板着脸,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她,语气严肃:“你在单位遇到那么多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一次都没跟他提起。
一通电话都没给他打。
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对象?
温宁红唇抿了抿,解释道:“我怕你担心嘛,而且你平时在基地也挺忙的,我自己能处理的就自己处理了,不用麻烦你。”
“麻烦?”陆进扬剑眉紧拧,“你是我对象,你怕麻烦我?”
什么关系才怕麻烦别人?
不熟的人才怕麻烦!
“我不是那个意思”,温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不是怕麻烦他,只是不想什么事儿都依靠他,那万一有一天他不在了,她找谁去?
总要有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清楚。”陆进扬紧抿着唇,黑眸沉沉地望住她。
温宁本来今天就觉得心累,现在又被陆进扬凶巴巴地一通质问,心里也莫名觉得委屈,鼻头一酸,眼睛一眨,眼泪一下子从眼眶滚落下来。
看到她哭了,陆进扬紧绷的表情缓和下来,抬手抹掉她脸颊的泪,声音艰涩地开口:“哭什么,我问你,你有真的把我当你对象吗?全心全意信任我,依赖我吗?”
“上次你被向兵造谣,你没有告诉我,宁愿自己去医院检查,又跑到公安局去找别人帮忙,也没有想过找我。”
“这次别人往你水杯投毒,你也没有告诉我。”
“你知道我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陆进扬呼吸一滞,酸涩从喉头蔓延到心脏,他缓缓放下给她擦泪的手。
本来还在泪眼蒙蒙委屈得不行的温宁一听他这话,总算是理解他的逻辑了,原来他是觉得她太独立,不需要他,归根结底,是他对这段感情还缺乏安全感。
温宁简直哭笑不得,起身站到他面前,双手攀住他胸前的军装,眼睛亮晶晶地望住他,踮脚轻轻吻了吻他紧绷的唇角,声音娇软:
“别生气啦,以后我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
“我不是不想依赖你,只是想锻炼一下自己,要是一有事就依靠你,不自己先想办法,万一你哪天不在首都,出任务去了,我怎么办呀?”
“还有呀,我怎么没把你当对象呀,不信你看看我的眼睛,摸摸我的心,我有多喜欢你,你感受不到吗……”
温宁小嘴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蹦,还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腰,小脸依赖地在他胸膛蹭啊蹭,蹭得陆进扬一颗心都软了,忽然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把将她重重按进怀里,让她脸蛋贴在他的胸口。
他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按进他身体里。
她听到他胸腔里心脏铿锵有力的节奏声,跳得飞快。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地抱在一起,所有的误解、猜测,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两颗相爱的心,纯粹又炙热地为彼此跳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回单位的时候,正赶上公安给刘梅还有朱红几人做完笔录。
见到她回来,刘梅上前问道:“苗苗身体没事儿吧?”
温宁道:“她发烧还头晕,医生让她暂时住院观察几天,她丈夫已经赶过去了。你这边怎么样,现在什么情况?”
刘梅摇头:“朱红她们几个上午一直待在排练厅,中午从食堂回宿舍,之后就一直待在宿舍。这两段时间她们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公安同志已经排除几人作案的可能。”
温宁本来最怀疑朱红,但朱红有充分不在场证明,那剩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周芳了。
“刘姐,公安给周芳做笔录了吗?我听说周芳的侄女周怡原本也在主持人候选名单上,周怡跟我之前就有过节。”
刘梅差点把周芳给忘了,想起来道:“周芳今天请假没来单位,也没做笔录,如果不是朱红干的,那周芳的嫌疑最大,要不,我们现在去找公安同志,让他们查查周芳。”
“等等刘姐,先别去找公安”,温宁凝眉道。
她跟周家人打过交道,见识过周家运筹帷幄的能力,现在没凭没据的情况下去找公安,再等公安调查,中间这段时间,给周家留了太多运作的机会。
除非,她们现在就能找到证据,一下把周芳给锤死。
思索一会儿,温宁有了主意,附身在刘梅耳边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番。
刘梅眼睛一亮,立刻附和地点头。
两人有了计划,分头去准备。
刘梅刚走,温宁就在回科室的路上撞见了朱红。
“温宁,你什么意思呀?你自己不知道得罪谁被人下硫酸,凭什么冤枉我?”
朱红满脸愤怒地挡在温宁面前,质问道。
她下午被公安审问了一顿,紧接着又被张队长和梁团叫到办公室盘问了好一阵,就好像认定她就是凶手一样。
温宁不冷不热地扫她一眼:“大家都知道我们之间关系不好,我被投毒,第一个怀疑你,没毛病吧?你跟公安交代清楚就行,我也没一口咬定就是你干的,怎么冤枉你了?”
温宁的话有理有据,朱红反驳不了,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转而道:“哼,什么投毒,分明就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这想象力,跳舞真是屈才了,温宁不耐烦道:“看来之前抄的二十遍道歉信还没让你长记性,造谣你是张嘴就来。”
“既然你说我自导自演,那你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就闭嘴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向梁团打你的小报告。”
反正朱红到处说她走后门,那她就狐假虎威一把,借借梁团的势。
朱红拿不出证据,还被威胁了一把,又气又憋屈,衣角都快被她给揪破了,冷哼一声:
“我看你就是害怕当众考核输给我,所以才折腾这么一出戏,如你所愿,现在考核推迟到三天后,但推迟了又如何?你也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晚三天丢人而已!”
狠狠朝温宁翻了个白眼,朱红气冲冲地走了。
温宁还真不知道考核推迟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争取在考核前,把周芳给锤死!
第二天,周芳还是请假,没来单位。
刘梅知道周芳家的地址,带着温宁蹲守在周芳家附近。
直到看到她丈夫出门后,两人才上门。
笃笃笃。
刘梅左手拎着网兜,右手敲门。
“谁呀?”周芳出声询问。
刘梅道:“周姐,是我,刘梅。”
周芳打开门,才发现门口还有温宁,顿时脸色一变,不悦地睨着温宁:“你来我家干什么?”
温宁冲周芳一笑,刘梅扬了扬手里拎着的水果罐头,出声道:“我们过来看看你,听说你请病假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一看两人拎着东西,虽然周芳不待见温宁,但也让两人都进来了。
进屋后,周芳走在前面,背对两人,刘梅走在中间,温宁在最后。
温宁把门关上的同时,刘梅忽然出手,从背后抱住周芳,将她面朝下压倒在沙发。
“你干什么!”周芳马上大叫着挣扎,刘梅没出声,整个人用力压制着她,一只手从后面摁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脸摁在沙发里,周芳呜呜发不出声,双手双脚在空中拼命挥舞。
温宁快速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晾衣绳,将周芳的双脚捆住,又把她双手反剪捆住。
温宁捆好后,刘梅才松开周芳的脖子,周芳抬起头,拼命呼吸了两口,就要张嘴大喊,温宁瞅准时机,将比拳头还大的布团一把塞进周芳的嘴里。
刘梅这才松开对周芳的钳制,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
周芳坐起来后,双眼愤恨地瞪着温宁和刘梅,眼神要喷出火来。
温宁朝着周芳勾唇一笑,从挎包里掏出一个装了透明液体的玻璃试剂瓶,然后手里缓缓地摇晃着试剂瓶,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周主任,这个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
“我给你看看。”
温宁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俯身,将试剂瓶上的标签对准周芳视线。
周芳瞪着眼睛,视线对焦在标签上,看清楚上面写着98%浓硫酸时,她喷火的目光瞬间化作惊恐,盯着温宁疯狂摇头,身体跟被摁住七寸的蛇一般,在沙发上疯狂挣扎扭动,嘴里呜呜地叫。
温宁直起身子,朝后退开一步,拔掉试剂瓶的盖子,目光冷漠又平静地看着挣扎的周芳,刘梅从后面伸手取掉周芳嘴里的布团,周芳正要大喊救命,便听到温宁冰冷的声音:“看看是你的嘴快,还是我的手快。”
说完,温宁作势朝着周芳的脸扬了扬瓶子,周芳吓得紧紧闭上嘴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看来还是知道怕,温宁勾唇:“说吧,往我杯子里加硫酸的是你还是周怡。”
听到这话,周芳先是一愣,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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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说说你以前都对我做过什么?”温宁目光戏谑,缓缓地摇晃了一下手里的试剂瓶,大有她少说一件就泼她一脸硫酸的意思。
周芳整个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连带声音也颤巍巍的:“我、我在工作上经常为难你,我造过你和向兵的谣……”
“还有吗?”温宁手上试剂瓶晃动。
周芳都要吓尿了,赶紧出声:“不、不要!我还往你对象的单位写过举报信,我还撺掇王科长的媳妇儿去闹事儿,我……”
周芳把以前对温宁做过的坏事一件件数出来。
温宁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一停下来,温宁就晃动试剂瓶,周芳便吓得赶紧继续抖罗自己干的坏事,直到实在是说不出来,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温宁才开口道:“你看看,你都那么恨我了,还不承认往我杯子里投毒,你真的以为我没有证据就来找你?”
听到这话,周芳惊恐的表情愣了一瞬,接着连连摇头:“不、不是我!”
“是吗?”温宁一边冷笑,一边伸手进挎包里摸东西,“那为什么昨天在现场捡到了你衣服的扣子?”
周芳现在穿的是便装,只有在单位的时候会穿军装。
温宁摸出一颗扣子,捏在指尖,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周芳。
“我说了不是我!”周芳扭头,眼神微微有点飘忽,但仍坚决地咬着唇,一副死不认账的表情。
她话音刚落,刘梅便从她卧室拎着一件军装出来,大声道
“我找到了!她军装上确实少了一颗扣子!”
“周芳,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刘梅把军装抖罗在周芳面前,周芳看到自己衣服胸口位置缺掉的扣子,瞳孔巨震,脸色也跟着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周主任,现在还不承认吗?”温宁晃荡着手里的试剂瓶,作势要朝着周芳泼过去。
这次她不是假动作,而是真的泼了出去。
周芳一声惨叫,闭着眼睛往沙发一侧倒下躲避,嘴里大喊:“我认!我认!”
试剂没泼到周芳脸上,而是泼了一点在沙发上。
周芳吓得整个人从沙发翻滚到地上,接着地上晕出一大滩水渍,一股尿骚味。
温宁嫌弃地捂住鼻子,周芳浑然不觉地从地上翻起,跪倒在温宁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悔恨道:
“是我干的,是我干的,对不起,是我看不惯你抢了我侄女主持人的机会,所以才想用这个办法报复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瓶子里是硫酸,东西是我侄女给我的,她说只是让你嗓子发不出声的药剂……”
“求求你不要用硫酸泼我,我不想毁容……”
终于套出想要的话,温宁嘲讽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周芳,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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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芳顿时杀猪一般嚎叫起来,躺在地上身体直抽抽。
温宁俯身快速解开她手脚的绳子,往兜里一揣,然后跟刘梅飞快离开。
周芳在地上叫了一会儿,才发现身上根本不痛。
她坐起来揪着被淋湿的衣服,凑到鼻子上一闻,什么味道都没有,倒像是——清水!
再看她的上的军装,一排扣子整整齐齐,一颗都没少!
周芳顿时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嗷地叫了一声,起身就要出去追温宁和刘梅。
温宁和刘梅早就打好配合,出门后便百米狂奔,骑上借来的二八大杠,嗖地跑得没影了。
一直骑到文工团,两人跳下车,刘梅道:“现在要把磁带交给公安吗?”
刘梅掏出兜里的磁带,递给温宁。
她刚才用周芳家的录音机,把周芳认罪的过程全都录了下来。
温宁摇摇头,“不交给公安,走,咱们去广播室。”
交给公安,说不定最后磁带又落到周家人手上,周芳再来个死不认罪,那她们今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温宁带着刘梅到广播室。
现在正好是饭点,广播室没人,温宁进去后,调好话筒,然后把磁带往台式录音机里一插,再按下播放键,一秒后,整个文工团瞬间响彻周芳的声音。
正在食堂吃饭的同志们一个个筷子停在半空,双眼圆瞪,嘴巴大张,不可置信地听着广播里周芳说的话。
直到广播放完,大家才回过神来,“天呐,投毒的事居然是周芳干的!”
“太可怕了,赶紧报公安吧!”
“对,这样的人留在单位就是定时炸弹,万一哪天不小心得罪她,她往水里投毒把我们都给毒死!”
“原来小温同志的谣言都是周芳传出来的,还撺掇王科长的媳妇儿去闹事……”
“……”
大家饭都顾不上吃,一个个全震惊在周芳的八卦中。
梁团长自然也听到了广播,气得脸色铁青,赶紧就去打电话报公安。
周芳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整个单位都知道了。
她穿上衣服,登上二八大杠,便咬牙切齿地来单位找温宁算账。
刚进单位,正好看到梁团长领着两个公安同志,周芳上前便恶人先告状,“公安同志,我要报案!刚才有人闯入我家里,企图绑架我!”
周芳话还没说完,梁团长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周芳脸被抽得歪到一边,脑瓜子嗡嗡直转,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等回过神来,她登时暴怒地瞪着梁团长,也顾不上什么领导不领导,正要破口大骂,梁团长啪的一声又给她抽回去。
两个公安同志早就已经拿到磁带,还听了里面的内容。
不等周芳再开口,两人一左一右压住她的胳膊,银手铐往她手上一铐:“周芳同志,你故意投毒企图谋害单位同志,证据确凿,跟我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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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我冤枉!”周芳不甘心地大喊。
公安同志见多了这种凶手被抓还大声狡辩的,对周芳的大喊大叫充耳不闻,压着她就上车了。
等到周家那边得到消息,再想去替周芳活动的时候,却发现压根没有人敢帮忙,因为太多人亲耳听到周芳认罪,现在再翻供,压根不会有人相信。
至于周家要如何在周怡和周芳之间取舍,推谁去顶罪,温宁是一点都不操心,反正这俩都不是省油的灯,等着看两人狗咬狗的好戏。
投毒案告破,温宁第一时间给陆进扬打了个电话,有点小得意地跟他炫耀她是怎么让周芳承认投毒的,陆进扬听得眉头直蹙,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忍不住在电话里头严厉地训了她一顿。
“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一点不听,你知不知道,万一当时有人来找周芳,发现她被你绑了,你会有什么后果?”
“你一个女同志就敢入室绑架,你真的是胆大包天!”
温宁当然知道,但她就是没办法忍受明明凶手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她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憋屈死了。
陆进扬训完后没听到她吭声,声音瞬间缓和几分:“生气了?”
温宁没生气,就是想逗他,故意小声地嗯了一声。
陆进扬在电话那头的呼吸明显乱了,顿了几秒,开口的声音透着几分紧张:“我是担心你,下次不许干这么冒险的事,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是你对象,是你爱人,我帮你解决。”
温宁哦了一声后,忍不住笑出声,“知道了陆队长,以后有事我第一时间就找你,行不行?好不好?”
听到她笑了,陆进扬在电话那头松了口气,也忍不住唇角轻轻翘了下。
温宁道:“对了,我后天公开考核,你要不要来给我加油?”
陆进扬想了想:“明天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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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次有好几个候选人,但大家都知道,最后的人选还是在温宁和朱红之间产生。
这个年代大家娱乐方式很少,也没什么电视节目看,尤其爱凑热闹。
更别提这种竞技性和话题性都拉满的热闹。
一个是最近流言缠身、冉冉升起的新星温干事,一个是舞蹈队台柱子、常年占据中心位的朱同志。
两人公开对决,争夺主持人的位置,在单位内部,不亚于两个武林门派的高手决战,还没开始打,大家的好奇心已经被吊到最高点。
离考核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小礼堂内的观众席就坐满了大半,剩下那半同志正在安排手头的工作,然后赶来的路上。
今天不是什么严肃场合,不少前来围观的同志偷偷带了小零嘴,什么水果糖、鸡蛋糕、小饼干什么的,往兜里一揣,等着看热闹的时候往嘴里扒拉一口。
大家干等着无聊,没一会儿就互相聊了起来。
话题无外乎都是围绕温宁和朱红。
“肯定是朱红赢,她毕竟是咱们团的台柱子,哪场表演不是跳的中心位置?我看她都看习惯了。”
“对,朱红一年登台好几十次,温干事材料是写得好,但从来没上过台呀,论经验,朱同志甩温干事一大截。”
“那不一定,主持人看的是口才和形象,口才我不知道,但是形象嘛,明显温干事更出众一些。”
“温干事形象是不错,可朱同志也不差呀,毕竟人家常年练舞,气质往那儿一站就非同凡响。”
“朱同志再有气质又怎么样,比不上温干事后台硬,你没看平时军区大小会议,温干事都跟梁团和王科长一起参加嘛,人家是领导面前的大红人,有领导撑腰。我看呐,这次公开考核就是为了堵我们的嘴,最后还是要把机会给温干事。”
“对,我听说本来内定的是温干事,是朱同志她们不服气,联名给上面写举报信,才换来这个公开考核的机会,反正团里领导们都看好温干事。”
“不能吧?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温干事考核表现差最后却当选主持人,那大家也不是瞎子,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
大家一边等待一边瞎聊,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往舞台那边看了眼,“哎哎哎,来了来了,要开始了。”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大家往入口方向看去,打头的是梁团长,左右后方跟着舞蹈队和声乐队的分队长,还有另外一男两女陌生面孔,都穿着军装,看起来应该是这次军区派过来监督的同志。
几人在第一排评审席落座。
此刻礼堂内已经座无虚席,单位同志基本都到了。
温宁、朱红还有别的两位候选人分别在舞台一侧等候。
朱红那边,一个宿舍的同伴围着她,给她加油打气。
再看温宁那边,身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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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两位候选人,都是声乐队的。
“同志们,安静,请保持安静。”
张队长在评审席坐下后,抬眸扫了一圈,见人都到齐,便站起来,拿着喇叭转过身,朝后面的观众席喊话,
“今天是国庆汇演主持人的选拔考核,考核一共分为两轮,每轮由评审团进行投票,票数高者该轮胜出。”
“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这次考核在同志们共同监督之下,由军区和文工团共六位领导组成评审团,分别是——”
张队长把六位评审都介绍了一遍。
文工团这边,是梁团长和两个队长。
军区那边,则是一个政委,一个播音员和一个退伍的舞蹈队分队长。
介绍完,张队长直接宣布考核开始。
第一轮还是老方式,一人拿一段报幕词,十分钟的准备时间,然后上台脱稿报幕。
这次的报幕词比之前更长,更复杂,还更绕口。
十分钟的时间,想把词儿全部记下来已经很不容易,更别提台下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你,跟演出时候的氛围一模一样,但凡心理素质差一点的,都会紧张得手心出汗,心跳加速。
等时间到,开始依次登台报幕的时候,其中一个声乐队的候选人便出现了这种情况。
她平时演出都是以群体方式上台,隐没在众人里边,现在乍一成主角,所有关注点都在她身上,还要说一段词儿,她紧张得不由自主地想上厕所,脑子里记的词儿也混乱成一团。
更别提仪态管理了。
磕磕巴巴地念完词儿便飞快下台了。
第二个登台的是朱红。
“芳芳加油!”
“加油!”
她一上台,台下宿舍的同伴们便给她加油打气。
朱红自信地朝室友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头,双腿呈八字站姿,起范儿道:“各位领导,各位同志们,大家好,我是文工团舞蹈队的朱红……”
先自我介绍了一遍,然后淡定从容地开始说她的主持词。
她今天特地化了个舞台妆,浓眉,白脸,加两团大大的高原红,再涂个红嘴唇,总之突出一个白里透红,她化完妆,个个队友都赞不绝口,说她上台一定艳压全场。
这个年代大家的审美都这样,朱红刚一说完主持词,下面就有人带头鼓掌。
“不愧是舞蹈队的台柱子,那长相,那气质,站上台自然就有那范儿!”
“而且普通话好标准,一点口音都没有。”
“是呀,难怪之前朱红不服气,她这实力完全可以胜任主持人。”
“我看这轮朱红赢定了!”
朱红听不见大家的议论,但是能听到掌声,飘飘然地朝着大家鞠了个躬,然后抬着下巴,跟孔雀巡视领土一样下台了。
下台后,宿舍的同伴们立刻围了过来。
“芳芳,你表现太棒了!”
“好优秀哦!”
朱红骄傲地扬着下巴,得意地往温宁的方向瞥了一眼:“嗨,正常发挥罢了。”
收到她的视线讯号,室友纷纷往温宁那边看,出声内涵道:“马上某人就要原形毕露咯,这次看她怎么走后门!”
“咱们安心等着看笑话哈哈哈哈……”
几人毫不遮掩地笑出声,眸中闪烁着兴奋激动,一脸等着看热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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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何芳和刘梅替温宁捏了把汗。
两人都知道朱红实力强,尤其是何芳,天天跟朱红一块儿训练,朱红除了人品不怎么样以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何芳拍了拍温宁肩膀,安慰道:“别被她们影响,正常发挥就行,这才第一轮,下面还有一轮呢。”
“对宁宁,别有压力,就算这轮输了也没事,还有机会。”刘梅也跟着安慰她,但心里其实很没底,她当然希望温宁赢,可对手的实力摆在那儿。
温宁听出两人的担忧,冲着两人勾勾唇:“放心吧,你们可以对我有点信心。”
两人只当她在安慰她们,回她的笑容里带了一丝心疼。
第三个登场的是声乐队的同志。
因为前面朱红发挥得太好,她太有压力,所以发挥失常,念错了两个词儿,还有好几处结巴。
看到她下台,朱红脸上的得意更加明显,只等着温宁出丑,然后自己轻松拿下第一轮。
终于到温宁登场了。
她一身笔挺军装,挺胸收腹抬头,笑容甜美,迈着优雅从容又自信的步伐走到舞台中间。
皮带掐出盈盈一握的细腰,胸前鼓鼓,四肢纤细修长,优越的身材比例显而易见,再配上那张只是微微勾勒下眉眼,涂了点口红,便光艳逼人、浓桃艳李、琼花玉貌的脸蛋,整个人大方往那儿一站,对观众就是一种视觉享受。
对竞争者便是碾压式的美貌。
尤其是看惯了画得跟美猴王一样的舞台妆,再看温宁的妆容,瞬间觉得眼睛被水洗干净了。
观众席上的同志们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最初梁团长定温宁当主持人了。
不过大家还是持保留意见,万一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呢?
刚一有这样的想法从脑子里钻出来,便听到温宁开口了。
标准的播音腔,声音又甜又亮又饱含感情,听得人心弦都跟着她的声调震颤波动。
视觉的享受,听觉的盛宴,人美声甜,仿佛真的置身于一场恢弘盛大的演出。
大家还沉浸其中的时候,温宁朝着观众鞠躬,甜甜一笑:“谢谢大家。”
她的主持结束了。
全场鸦雀无声,直到几秒后,声音才渐渐传出来:
“我承认,我之前对温同志声音大了点,她不是花瓶,她是我心中的最佳主持人!”
“她刚才一开口,我还以为是广播台的主播上台了,瞬间觉得之前上台的同志说的不是普通话,是方言。”
“我还没看够,我还想看她在国庆的时候主持。”
“她刚刚最后笑的那一下,我心都要化了,评审没瞎的话,应该全部投她吧?”
“……”
台下的观众在议论,评审席的六位评审也在讨论。
文工团的三位领导没有任何意外,他们早就知道温宁的实力,现在只不过是更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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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
看到温宁回来,何芳和刘梅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愣了好几秒,才忽然回神般激动地笑出声:“太棒了宁宁!”
“如果不是知道你第一次登台,我都以为你主持过好多场晚会了!”
“比我以前看过的主持人还要优秀!”
何芳和刘梅围着温宁夸。
朱红那边,一宿舍的人震惊又不甘地盯着温宁。
“才第一轮考核而已,得意什么呀!”
“就是,牛什么牛,别高兴太早!”
朱红这次倒是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是一个意思。
很快张队长就把四个候选人都叫回台上,宣布成绩。
第一轮考核,温宁四票,朱红两票,剩下两个候选人没有票。
继续第二轮考核。
这次考核的是即兴主持能力。
每个候选人上台现场抽签,抽到题目之后,根据题目上给的情境,用一分钟时间准备一段开场词。
这次是由声乐队的两个同志先开始。
其中一个看到题目,没能在一分钟内想出主持词来。
另一个倒是发挥得还不错。
第三个出场的是温宁,抽到的主题是八一去某部队慰问演出。
这个温宁熟,因为之前在选拔的时候,在梁团长办公室就即兴来过一段,正好是这个主题。
温宁默想了一分钟,顺利把主持词说完。
最后一个是朱红,她上场前,因为看到温宁的妆容,终于把自己的红脸蛋给擦了。
她这次抽到了最难的题目,不过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
第二轮投票的结果很快揭晓。
朱红三票,温宁两票,剩下有个声乐队的同志得到了廖队长的鼓励票。
所以第二轮,胜出的是朱红。
考核一共就两轮,现在温宁赢了一轮,朱红赢了一轮,胜负没办法分出来。
何芳和刘梅得知这个结果很不服气。
何芳道:“那三个军区的评审是不是有问题啊?三个人都投给朱红,没有一个投给宁宁。”
刘梅也觉得有点奇怪,刚才那一轮,按理温宁和朱红的表现差不多,最多也是打平,怎么可能朱红比温宁的票数高呢?
两人在替温宁打抱不平,朱红那边也嚷着不公平,说第一轮评审偏心温宁,本来该是朱红赢的。
双方坚持不下。
军区那边的评审提了个方案,说再增加一轮,个人才艺展示。
这个决定刚宣布,朱红那边的同伴就哗地欢呼起来。
朱红在团里的舞蹈水平数一数二,还在文艺演出里面跳过独舞,这个才艺展示完全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大家都觉得她这轮已经稳赢了。
朱红已经下去换衣服,准备一会儿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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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梅得知温宁也要表演舞蹈,脸上的担忧和焦虑实在控制不住。
众所周知朱红最擅长舞蹈。
温宁跟朱红比舞蹈,那结果……
何芳倒是知道温宁会跳舞,可只见过她下腰劈叉,没见过她跳完整的舞蹈,但朱红的舞蹈功底何芳是见识过的,确实有两把刷子,现在两个人要比跳舞,何芳忍不住替温宁担心。
眼看何芳跟刘梅的士气都不高,朱红那边的同伴逮着机会便过来挑衅道:“哟,你们该不会对温宁也没信心吧?哈哈哈哈……”
“趁第三轮还没开始,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刘梅不服气地反驳道:“谁说我们对温宁没信心,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们别嘚瑟太早!”
何芳:“就是,我们宁宁也会跳舞,跳得好着呢。”
就算她们对温宁没信心,但是对外,绝对力挺温宁。
听到两人这话,朱红那边的人噗嗤笑出声来。
“温宁也会跳舞?那她怎么不进舞蹈队?是因为不想进吗?”
“要不是梁团长给她走后门,她连跟芳芳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就是,就算她会跳舞,那跟芳芳也不是一个水平的,还想赢呢,做梦吧!”
“等着看她出洋相咯!”
几个人一唱一和,脸都快笑烂了。
刘梅气得捏紧拳头:“你们别太过分!谁出洋相还不一定,第一轮你们不也说朱红一定赢吗,结果呢?”
听到她这话,朱红那边的人不服气了:“我还真就把话放这儿了,第三轮温宁要是能赢,我跟她姓!”
“对,我也把话放这儿,要是温宁赢了,我跪下叫她祖宗。”
“赌这些多没意思呀,要赌就赌点大的。”温宁刚才去准备了,一回来就听到这些人拿她打赌的话。
看到她回来,朱红那边的人轻蔑地笑了一声,“行啊,赌就赌,你说赌什么?”
温宁微微一笑:“当然是赌钱了,怎么样,敢吗?”
要是别的比试,对方不一定敢赌,但温宁要跟朱红比跳舞,那她们就没什么顾虑了:“怎么不敢?你说,赌多少?”
温宁道:“那就赌一个月工资吧,正好月底要发工资了,我要是赢了,你们每个人把工资给我,我要是输了,反过来。”
“嚯,温宁,你好大的口气!我们这边四个人呢,你要是输了,有这么多钱赔给我们吗?!”
温宁斩钉截铁地道:“这个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对象的津贴都放在我这儿。”
这话瞬间又拉起了对面女同志们的仇恨,大家脑子里闪过陆进扬英朗硬挺的脸。
那可是飞行员,一个月工资津贴起码是她们的两倍,居然全在温宁手上?!
“好!我们就跟你赌!”一帮女同志咬牙切齿应下赌约,还说,“口说无凭,万一你到时候不认账了怎么办?你得给我们立个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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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温宁当即便找来纸笔,把字据立好,签上自己的名字。
同样的,对面女同志也得立个字据。
双方刚交换完字据,就有人过来通知说第三轮考核开始了。
先上场的是朱红。
她穿上了一身军装,头戴解放帽,身垮解放包,表演的是独舞节目《草原女英雄林湖兰》。
音乐结束的时候,评审团里退伍的舞蹈队分队长忍不住拍手感叹:“太棒!了!太精彩了!这支舞去年拿了全国文艺汇演的金奖,朱红同志把湖兰这个角色完全跳活了!”
“确实不错。”张春芬知道朱红的实力,这支舞确实发挥得很好,都能直接演出的水平。
台下的观众也跟着鼓掌。
朱红的发挥在他们意料之中,本来就经常在汇演里面见到朱红跳舞。
朱红下台后,正赶上温宁候场,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朱红下巴扬起,姿态轻蔑又高傲地瞥了温宁一眼。
温宁眼风都没往她那边扫一下,视而不见,专心酝酿一会儿要表演的情绪。
温宁并不是毫无准备,相反,梁团长早就提前告诉她,朱红在军区有后台,这次的考核很可能会增加一轮对朱红有利的考核。
什么考核朱红必胜?
自然是舞蹈。
所以,温宁没有掉以轻心,提前有所应对。
终于到温宁出场。
音乐开始缓缓流淌,不是那种激昂振奋的前奏,而是轻柔忧郁,像在某个烟雨蒙蒙的天气,翻开书的第一页,娓娓道来。
她身穿一身白色轻盈舞衣,手撑黄色油纸伞,脚尖轻点地面出场,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轻若无物,缓缓移动到舞台中央。
随着旋律变化,她的身姿跟随起伏,油纸伞在空中轻轻划过,身体轻盈地旋转,优雅又灵动,身下的裙摆随着她转身,抬腿,跳跃而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她把江南的烟雨带到了舞台。
把江南女子的灵动婉转演绎得淋漓尽致。
直到音乐结束,大家还沉浸在这种空灵美好的意境中,久久回不过神,甚至都忘了鼓掌。
这是跟振奋人心的红歌舞蹈全然不同的风格。
欣赏完之后,大家脑子里只剩一个词:美。
音乐很美,意境很美,跳舞的人也很美,一切都很美。
思想被压抑那么久,大家都快忘了这种美是什么感觉。
直到今天温宁的这一支舞。
评审团里面,舞蹈队的张队长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交握,抵在胸前,目光望着舞台的方向。
军区那位退伍的舞蹈队长也激动了,温宁的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一看就是基本功非常扎实又很有天赋的人,假如继续发展,说不定未来就是一名出色的舞蹈家。
男评审们没那么懂舞蹈,但也知道什么是美。
朱红的那支舞的确振奋人心,但温宁的这支舞,却直击人心,戳中心中最软的那部分。
评审们回过神,开始讨论投票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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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团长和声乐队的廖队长把票投给了温宁。
一开始他们就选择的是温宁,这场公开考核只是让他们的态度更坚定而已。
舞蹈队的张队长认真比较了一下:“两位同志在舞蹈技巧方面都无可挑剔,但从感染力和舞台表现力方面,我觉得温同志这支舞更胜一筹,我投给温同志。”
温宁占了三票,关键看剩下的评审怎么投。
只要有一个投她,她这把就胜出了。
剩下的三位评委,其中两位表示:“我想给朱红同志一个机会,毕竟总是看她跳舞,还没见过她主持,我很期待。”
“我也投给朱红同志,她实力发挥一直很稳定,稳扎稳打,不管是舞蹈还是主持,我都看好她。”
朱红得了两票。
最后还剩退伍的舞蹈队队长,她将投出决定性的一票。
其他评审都紧张地看着她,等着她做出选择。
此刻,她脑海中两种思绪在互相拉扯,想把票给温宁,却想起老领导的嘱托……
她紧咬着唇,眼神游移,面色为难,迟迟没有作出决定。
直到政委发话催促她:“周队长,别耽误时间,我还要回去开会。”
她终于闭了闭眼,艰难开口:“我……我投给温宁同志。”
听到她这个答案,文工团这边的三位领导脸色齐齐现出喜色。
四比二,温宁赢了!
张队长兴奋地拿起喇叭,跟众人宣布比赛结果。
听到是温宁胜出,观众席上的同志们纷纷鼓掌。
“温干事实至名归!刚才她那支舞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美了!”
“是呀,太惊艳了,长得漂亮,文章写得好,还会跳舞,老天也太偏心了!”
“之前还觉得梁团长选温干事当主持人是给她走后门,现在才知道,那是人家确实有那个实力。”
“是啊,没想到她这么优秀,我之前对她误解太多了。”
“那是人家温干事低调,不爱显摆。”
“对对对,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温干事太优秀了!”
“……”
观众席在热烈讨论。
后台也炸锅了。
何芳和刘梅一左一右抱住温宁的胳膊,激动得直尖叫:“啊啊啊,恭喜宁宁拿下主持人!我已经开始期待你在国庆汇演上闪亮登场,惊艳众人了!”
“宁宁,你太厉害了!你刚刚跳舞的时候我都看呆了,以为是天上的神女下凡来了,真的好美!”
“你不知道台下那些人看到你跳舞时候那反应,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嘴巴张得能一口咽下一个大馒头。”
嘶——,温宁被两人夸得汗毛都立起来了,笑着抽出自己的胳膊,双手交叉摩挲着自己的胳膊。
“行了行了,你们再夸呀,我都要飘起来了。现在咱们该去收账了,走!”
温宁拿出一张字据,在两人面前晃了下。
“哎呀!我差点把打赌的事儿给忘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走!咱收钱去!”刘梅双手激动地在空中兴奋地比划,“哎宁宁,你是不知道,刚才你跳舞的时候,朱红她们几个人脸上那表情,哈哈哈,就跟憋了半年没拉屎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何芳道:“岂止啊,朱红那后槽牙咬得,隔着老远我都能看到她腮帮子上顶出来的那坨肉!她宿舍那帮人一个个像被雷劈中,傻愣在原地,眼珠子都不转了。估计她们今晚是睡不着了。”
温宁被两人的话逗得直乐,那她得赶紧过去收钱,顺便欣赏一下那帮人的精彩表情。
三个人有说有笑,朝后台另一边走过去。
没想到朱红那帮人早就跑了。
“丫还知道丢脸,居然溜了!”后台很大,刘梅左右找了一圈,没找见人。
何芳道:“没事儿,我带你们去她们宿舍。”
三个人手挽手,杀去了舞蹈队的宿舍。
离朱红寝室还有几米远,便听到里面的尖叫发泄的声音。
“我不服!我不服!”
“凭什么选温宁不选我!”
“我那支舞可是全国汇演的金奖,怎么可能比不过温宁?”
“梁团长,一定是梁团长在背后帮她!是梁团长跟评审打过招呼!”
“什么公开考核,根本就是个笑话!分明早就已经内定温宁赢了!”
朱红不甘心地大声质问。
往常室友们都还会安慰她,此刻却一个个都不吭声,低垂着头。
要是没看到温宁跳舞,她们还会觉得是温宁走后门,名不副实。
但温宁最后那个舞蹈,没个八年十年的基本功,根本不可能跳成那样,她们自己就是舞蹈队的,有分辨好坏的能力,没办法违心地说出否定的话。
只能沉默。
“你们说话啊!一个个都哑巴了?”
“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输给温宁?”
朱红愤怒又不甘地瞪着几个默不作声的室友。
被她直勾勾地盯着,室友只好抬头道:“芳芳,一个主持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可以跳舞啊,而且还是跳主角,一样有登台的机会。”
“是呀,以前团里定主持人,你不也没去争取,怎么这次就非得当主持人嘛。”
“就是,还是想想我们跟温宁打的那个赌吧,这次她赢了,我们每个人的工资都要给她,怎么办啊?”
说到打赌的事,宿舍的气氛登时降到冰点。
每个人脸上都跟死了亲妈一样疼痛。
一个月的工资啊!
白白给人就要拱手给人,如何甘心?!
之前不涉及到自身利益,大家还能捧着夸着朱红,现在嘛,大家心态就变了。
有室友语气埋怨:“早知道就不跟温宁打赌了,谁能想到她居然会跳舞,还跳得这么好。”
“是啊,之前一直觉得她就是个花瓶,除了长得好看点,没什么才艺,不然我也不会信誓旦旦地跟她打赌了。”
“难怪梁团长和张队长都挺她,原来领导们不是偏心,而是知道她的实力……”
几个室友脸上都是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
听到这些话,再看到同伴们的表情,朱红受不了了,嚷嚷道:“你们什么意思?是觉得我的舞不惊艳,跳得没有她温宁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这些话,再看到同伴们的表情,朱红的自尊心咔嚓碎成了渣渣,受不了地嚷嚷道:“你们什么意思?是觉得我的舞不惊艳,跳得没有她温宁好?”
室友们面面相觑,谁也没吭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
朱红只感觉自己脸颊好像被人狠狠扇了一个大耳光,火辣辣的疼,她崩溃地大叫一声,抬手将桌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到地上。
温宁三人站在门口,将里面的情况听了个全程。
突然,温宁就改主意了。
她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推门进去。
大家一看是她,再看她手里捏着的赌约,顿时一个个后背汗毛都竖起来,神情紧张,眼神惊恐地瞪着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赖账了。
谁知,温宁只是冲着众人一笑,波澜不惊地道:
“刚刚在门口无意间听到你们对我的肯定,原来你们表面讨厌我,私底下却这么认可我,既然这样,这个赌约就作废吧,当大家交个朋友。”
说完,她抬手将手里的赌约撕成碎片,然后揉成一团,精准无误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里。
朱红宿舍的几个室友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一番操作,那可是她们五个人一个月的工资啊!
接近200块了,说扔就扔了?
“你你你真不要我们履行赌约了?”
温宁点点头:“我都扔了,还有什么赌约呀。”
她回头叫上刘梅和何芳,潇洒离开。
等她走了好一会儿,宿舍里的人才慢慢回过神来,确认她是真的不找她们要钱了,压在胸口的巨石瞬间便消失了,心也不痛了,眉也不皱了,一身松快。
“其实,温干事人还挺好的嘛。”
“挺敞亮的一个同志,也没有因为我们之前对她出言不逊而记恨我们,还主动把赌约作废。”
“是呀,以前是我误解她了,原来她心灵和她的外表一样美。”
“我也觉得,怪不得陆队长喜欢她,我现在也有点喜欢她了。”
朱红听着大家一句句夸温宁的话,心里就跟千万根针在扎一样,一个个见风使舵的玩意儿,不就是省了一个月工资,就把温宁捧得跟什么似的。
哼!
朱红狠狠一跺脚,气急败坏地跑出宿舍。
何芳回自己宿舍了,温宁和刘梅一起走回科室,路上,刘梅还在替温宁心疼:“她们之前那么抹黑你,打击你,你就该找她们要钱,让她们好好肉疼一把。”
温宁摇头道:“本来我是真的想找她们履行赌约,可接下来我要当主持人,要跟她们一起排练,以后工作少不了跟她们打交道,何苦给自己树那么多敌人,不如借这个机会,化敌为友。”
刘梅道:“但我看朱红那表情,不像是要跟你化敌为友,倒像是又在小本本上给你记了一笔。”
温宁:“所以呀,我才更要打入敌人内部,从内部把她们给瓦解了。”
后世一个宿舍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个人,能拉11个微信群,她就不信了,朱红她们宿舍六个人,人人都能跟朱红一条心。
刘梅也逐渐回味过来,“也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她们再想造你的谣,先扪心自问脸臊不臊!”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温宁这才想起今天陆进扬好像没过来。
估计是有事过不来,温宁也没放在心上,想着等晚上回去往基地打个电话告诉他今天的考核结果。
飞行基地。
政委办公室。
张政委坐在办公桌前,面色凝重地将一份表格推到陆进扬面前,“这次你的晋升报告,组织没有批准通过。”
“为什么?”
陆进扬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表格,沉声问道。
张政委指节敲了敲桌面:“因为什么你心里没数?上次你在基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王婷婷给踹飞了,你也不跟人家道歉,她们家能咽下这口气才怪。”
“她该踹。”陆进扬冷声道,“她欺负我对象,我踹她一脚还算轻了。”
“你!”张政委眉毛倒竖,双眸微瞪,“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身为基地飞行员,就应该遵守基地的行为准则,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打人,何况打的还是个女同志!”
“你要还想晋升,就自己去找王婷婷同志道歉,否则就算我帮你批了报告,送到上面,一样被打回来。”
陆进扬站得身姿笔直,眉毛都没动一下,斩钉截铁地道:“我不道歉。”
“你说说你!”张政委伸手砰地拍了一下桌子,“怎么就这么轴?道个歉而已,动动嘴皮子,又不少你块肉,难不成你甘心两年的努力就这么白费?”
陆进扬面不改色,还是一样的态度:“宁愿白费,也不道歉。”
张政委都要被他给气笑了:“你就这么护着你那小对象?你爷爷可是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就关心你今年晋升的事,要是知道你因为打人没升上去,呵呵,你自己想想怎么跟你爷爷交代吧。”
“还有你爸马上要从外省回来了,你这事,瞒不住,早晚都得让他知道。”
陆进扬不以为意:“我相信他们会理解我。”
张政委还是觉得遗憾:“进扬,你自己想清楚,你这两年功劳攒够了,今年还受到表彰,机会并不是随时都有,你得抓住。”
“我想得很清楚,政委,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陆进扬绷着下颌线,面庞坚毅地点点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晚上。
通讯室换班的时间点。
陆进扬接到了温宁的电话。
他肩背挺直,坐在通讯室接线桌前,一只手拿着听筒:“今天有事没能过去看你,考核怎么样?”
“当然是顺利通过啦,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温宁靠在陆家客厅沙发,一只手无意识地绕着电话线,声音轻快地讲述她今天的考核情形。
陆进扬在电话那头听着她清甜的声音,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所以你还会跳舞?”
“会一点,你想看吗?”温宁声音更软几分,带着几分诱惑。
陆进扬喉结滚动,忽然觉得有点热,抬手松了松领口,声音低沉地吐出一个字:“想。”
温宁轻笑一声:“好呀,那等你周末回来,我跳给你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挂了电话。
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来换班的小张干事。
“陆队,我、我有个事要跟您道歉。”小张看见陆进扬,一下就想起之前温宁托他转交信件的事,那封信至今没找到,他也到处问过了,确认是没有人拿错。
虽然上次温宁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信件,找不到就算了,可小张心里还是总忧着这事儿,觉得是自己工作失职。
“之前嫂子放了一封信在传达室,说让我转交给您,当时您在外面出任务,我想着先把信那儿,等您回来再说,没想到……没想到信丢了……”
说完,小张干事便一脸惭愧地低下头,不敢直视陆进扬的眼睛。
说到信,陆进扬也想起来,之前温宁说过给他写信,他之前去传达室问过值班干事,干事说没有他的信,现在看来,问错人了。
思索一阵,陆进扬开口道:“张干事,我对象送信之后,都有谁来过传达室?”
这个问题张干事不陌生,甚至脱口而出:“那天嫂子走后,紧接着王医生就过来拿包裹,一直到下午五点我换班,都没有别的同志来过。”
听到王医生三个字,陆进扬淡漠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盯着小张干事:“你确定?”
“确定,非常确定,因为上次嫂子来基地,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小张干事连连点头,随即诚惶诚恐地抬眸瞅了陆进扬一眼,“陆队,真的对不起,因为我的疏忽,耽误您给嫂子回信。”
“以后工作注意。”陆进扬冰冷严厉地丢下一句话,迈步离开。
第二天。
陆进扬掐着上班的点,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面积不大,外面是医生看诊的区域,面对面摆着两张办公桌,里面有三间病房,陆进扬站在门口,一眼就扫完了里面的情况,王婷婷不在。
“陆队。”值班的医生主动招呼了一声,看到他只是站门口没进来,又道,“你是来找王医生的吧?她今天上午请假了。”
请假?
陆进扬剑眉微拧,压抑着心头的怒火,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值班医生:“下午。”
陆进扬朝值班医生微微颔首,快步离开。
下午王婷婷来医务室上班,值班的杨医生一见她,便立刻转告道:“小王,上午陆队来找过你。”
什么?陆进扬来找过她?
王婷婷先是一惊随即又兴奋起来。
肯定是来跟她道歉的,她就知道,为了晋升,陆进扬肯定会来跟她道歉。
她压下心头的激动,故作淡定地跟杨医生道:“哦,我知道了。”
原以为下午陆进扬还会再来,没想到等了半天,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王婷婷坐不住了,打算主动去找陆进扬。
她迫不及待要看到陆进扬为她折腰的画面,她一定要狠狠挫挫他的锐气!
王婷婷从办公桌前站起身,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扬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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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刚出医务室,迎面就撞上面色如同寒冰一般的陆进扬。
王婷婷又故作高傲的调头,回办公室,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哟,什么风把陆队给吹来了?不会是来跟我道歉的吧?”
陆进扬没吭声,神色冷冷。
王婷婷气焰更嚣张了,得意地挑眉,唇角高高勾起:“现在才知道跟我道歉,有点晚了。除非你让温宁亲自过来,当着基地众人的面给我道歉,再写一封道歉信,贴到宣传栏,我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们。”
听到她提到温宁,陆进扬盯着她的目光瞬间冷得吓人:“现在是白天。”
“你什么意思?”王婷婷没理解这话,脱口问道。
陆进扬极淡地呵了一声:“晚上更适合做梦。”
“你!”王婷婷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陆进扬是在骂她做梦,顿时脸色涨红,愤怒道,“行啊陆进扬,你不道歉是吧,那你就别想往上升!”
陆进扬本来就没打算靠道歉晋升,大不了再攒两年功绩,他今天来是为了拿回他的东西。
他黑眸流露出森寒冷意,盯着王婷婷:“把信还给我。”
对上他的目光,王婷婷心口一跳,后背蹭地窜起一股凉意,她压下心虚,一脸疑惑地道:“信?什么信?陆队不道歉就算了,难不成还要冤枉我拿你的东西!”
陆进扬没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上个月27号,基地传达室。”
他冷冷给了个提示。
王婷婷心跳得更快了,面色却强装淡定:“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进扬冷笑:“27号那天,我对象送信到传达室,她离开后,只有你一个人去过传达室。”
王婷婷咬死不认:“那又如何,我去传达室取我自己的包裹,根本就没看到什么信,更别说拿走,你别乱冤枉人!”
“不是拿,是偷。”陆进扬强调,
“今天是偷信,明天就可能偷基地的机密文件,我合理怀疑你偷走我信件的动机,我会如实跟组织反应情况,你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基地。”
听到这话,王婷婷愤怒地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陆进扬居然要把她给弄走,气得狠狠抓起手边的钢笔,往桌上一拍,然后拿出打报告的信纸:
“好啊!既然你一口咬定我拿了你的信,那你把证据拿出来!要是拿不出来,我现在就向组织写信举报,说你公报私仇,因为你自己晋升不了,就故意冤枉我偷你东西,还想借此把我给弄走!”
“王医生,你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眼看两人剑拔弩张,闹到要跟组织打报告的地步,一旁看热闹的杨医生出来劝道,
“陆队,你和王医生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跟她相处这段时间,她也不像是会乱拿别人东西的同志。”
听到杨医生力挺自己,王婷婷登时气焰高涨,双手抱胸看向陆进扬:“哼,有本事就拿出证据啊,证据呢?”
反正信件早就被她打开看完,不知道扔宿舍哪个犄角旮旯了。
她就不信陆进扬还能进她宿舍把信给翻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用冷厉的目光瞪着王婷婷,随即朝门口说了声:“进来吧。”
管宿舍楼的李干事探头探脑的走进来。
“陆队长,王医生,杨医生。”
李干事向医务室内的众人点点头,目光落到王婷婷身上。
王婷婷心下立刻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便听得陆进扬冰冷的声音:“李干事,说吧。”
李干事点点头,咽了下口水,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桌上:“王医生,这个是从你宿舍里搜出来的。”
只见信封上,写着陆进扬的名字,正是温宁的字迹。
但里面的信纸已经不见了。
王婷婷看着桌上的信封,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脸色唰地惨白,愣了几秒后,她强撑道:“一个信封而已,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联合起来栽赃我?趁我不在,你们偷偷把信封放进我宿舍,然后说是从我宿舍里搜出来的!”
李干事瞪着她:“王医生,你可别倒打一耙啊!分明是你自己偷了陆队长的信,传达室的小张都说了,陆队对象送信那天,就只有你进传达室取过东西,当天信就不在了,不是你偷的是谁?”
“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你还好意思狡辩,赶紧把信找出来,还给人家陆队!”
旁边的杨医生没想到信还真是王婷婷拿的,震惊之后,登时用看小偷一样的眼神看着她:“王医生,你怎么能偷拿别人信件呢,你快把信还给陆队,再跟陆队好好道个歉。”
“把信还我。”陆进扬目光如刀,声音似万年寒潭。
三人目光各异,但不外乎都带着“看小偷”的既视感,王婷婷彻底绷不住了,脸颊烫得好像被火烧过,她咬了咬牙,眼底凝着压抑的恨意,冲陆进扬吼道:
“我没有偷你的信,只是不小心拿错了!而且那封信根本不是什么机密文件,只是一封情书而已,信早就不知道被我扔哪里了,就算你去告领导又怎么样,大不了给我记过!”
她可不怕记过,反正有她爸护着。
看王婷婷这幅样子,陆进扬知道信肯定已经找不回来了。
至于告状,没指望上面会因为这件事严厉处罚王婷婷。
不能一击即中,他不会轻易动手。
陆进扬黑眸裹着寒意,警告地扫了王婷婷一眼,转身离开。
王婷婷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底的恨意喷涌而出。
第二天。
陆进扬又被张政委叫进办公室。
张政委沉着脸,语气七分严厉三分无可奈何:“你不跟王婷婷道歉就算了,你怎么又把人给得罪了?”
“你知不知道,她妈去领导面前哭闹了一场,说你一个队长,就盯着她女儿欺负,她女儿不过是不小心拿错了你的信,你转头就找人搜她的宿舍,还当着大家的面羞辱她是小偷。”
“这下估计你就算道歉,也于事无补,晋升的事,你只能再等两年。”
陆进扬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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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政委的话,他只是淡声嗯了下。
正要抬步离开,张政委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张政委接起电话,听到那头的声音后,抬手示意陆进扬等一等,陆进扬站在原地没动。
张政委跟电话那头说了一会儿话,挂断后,抬眸看向陆进扬:“是你家老爷子,听以前的老部下说了你晋升被卡的事,还有你跟王婷婷之间的恩怨,特地打电话过来询问。”
陆进扬在旁边也听出来了,他压根就不关心老爷子怎么想,他现在的成绩都是他自己拼出来的,没靠过谁,自然也不需要跟谁交待。
张政委无奈道:“你不在意你家老爷子的看法,但你爸下周就回来了,不晓得知道这件事后什么反应。”
“对了,老爷子让我转告你,明天周六,让你去你二叔家一趟。”
……
周六早上,温宁早早就起床梳洗,对着镜子把头发扎成高马尾,整个头型饱满圆润,显得十分聪慧。发质乌黑光亮,好似上好的绸缎。皮肤嫩得像剥了皮的葱头,又白又水,眼睛水灵灵的,唇色如樱,不施粉黛就美得惊心动魄。
梳洗完,温宁挑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再配上红色发带,身上穿着素色,更衬得她那张浓颜系的脸,鲜得跟朵刚开的小花苞一样,又清纯又娇艳。
刚穿好衣服,就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温宁打开房间门,雀跃着往楼下跑,见到客厅里熟悉的高大身影时,她一下便倦鸟归林般扑进男人怀里,小脸在他坚硬温热的胸膛蹭了蹭,声音清甜动人,带着十足撒娇的味道:“陆进扬,你回来啦!”
一股幽香由远及近,扑了个满怀,陆进扬伸手紧紧搂住怀里的人,只觉得整颗心都被填满了,但开口却是沉声训斥:“下楼不许跑,摔了怎么办。”
温宁才不怕他训人,在他怀里扬起一张艳若桃李的脸蛋,冲他甜甜一笑:“知道啦,你吃早饭了吗?”
陆进扬望着她粉润娇美的脸蛋,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手指情不自禁地在她脸颊上刮了刮:“早训结束在基地吃过了,你在家吃了吗?”
温宁点点头,抬眸问道:“那今天我们去哪里玩呀?好久没去过外交俱乐部了,我想去吃西餐,还想去看电影,还有……”
温宁红唇一张一合,叭叭地说着今天的计划。
陆进扬当然也想满足她,但今天答应了老爷子,要去二叔家。
“宁宁,今天我带你去我二叔家,他刚从外省调回首都,昨天爷爷打电话去基地,让我周末过去吃饭。”
温宁:“我也要去吗?”
陆进扬:“嗯,你跟我一起。”
“那好吧。”温宁虽然想两个人约会,但没办法,既然他们两人已经公开处对象,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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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宁宁。”陆进扬揽着她的腰,带她到沙发坐下,温热的气息凑近她耳边,“你上次说给我写过信,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想到上面的内容,温宁脸颊发烫,“反正那封信都丢了,写的什么也不重要。”
陆进扬漆黑的眸攫住她:“重要,我想知道。”
温宁想了想:“就是跟你解释我不想太快结婚的原因嘛,因为结完婚就要生孩子,生了一个生两个生三个,跟下猪崽子一样,接着就被关在家里带孩子,一点没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当然最后那些表白的小情诗她省略了,毕竟说情话需要氛围。
“怎么突然问这个呀?”温宁好奇。
说到这个,陆进扬身上的气压便骤然降低了几度,冷声道:“你写给我的信,被王婷婷给偷拿走了,她把信扔了。”
温宁一点都不惊讶:“我上次去基地找你,就知道是她拿了信,只是没有证据。”
陆进扬:“这次从她宿舍搜到了你写信的信封,只是这件事还不足以让她滚出基地。”
温宁:“没事,她那个性格,早晚自作孽不可活。对了,不是要去你二叔家吗,我是不是得买点伴手礼,你说我买什么好呀?”
很快温宁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选礼物上,第一次见陆家二叔,她不能空手去。
陆进扬淡淡道:“你不用操心,我回来的时候已经顺路买好,放车上了。”
“好吧。”温宁点点头,两个人坐得那样近,很快目光便自然地对在一起。
只一个眼神,就跟有电流窜过一样,陆进扬握住她的手,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两人情不自禁地靠近再靠近……
……
温宁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小脸跟被露珠洗过一样鲜嫩娇艳,脸颊透着微微红晕,身上的裙子已经换了一套,那套皱得不像样,扔洗衣盆了。
一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两人这才出发去二叔家。
到家属院,下车后,陆进扬领着温宁往里走。
两人都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叶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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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排走在一起,虽然中间隔了半米的距离,但一个俊一个美,看起来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尤其陆进扬手里还拎着一盒包装精美的糕点礼盒,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去见家长。
叶巧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
她眯了眯眼,想起陆进扬之前拒绝过好几个门当户对条件顶好的女同志。
眼光这么高,应该也不会看上温宁吧?
肯定是自己多想了,叶巧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上前打招呼:“大哥,宁宁。”
陆进扬面无表情地扫她一眼又很快移开,连个眼神都舍不得多给,温宁跟她打招呼:“叶巧姐。”
叶巧看两人出现在这,心中有个猜测:“你们……也是去陆二叔家?”
温宁嗯了一声,陆进扬看着她出声道:“时间不早了,先上去。”
面前是一栋五层高的家属楼,每层楼一溜走廊住了十几户,都是单位职工。
温宁跟着陆进扬上楼。
叶巧走在最后面。
楼梯很窄,上下楼都得错身,不然容易撞到。
经过二层楼梯拐角,几个小男孩突然从楼上冲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下跳,一边跳还一边嚷嚷:“谁先跑到篮球场谁赢!”
“输了的是猪!”
几个小孩炮仗似的往下冲,压根来不及刹车,温宁走在最前面,眼看为首的小孩就要撞到她身上,走在她后面的陆进扬眼神一暗,声音紧绷:“小心。”
出声的瞬间,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揽住温宁的肩膀,将她护进怀里,侧身错开撞上来的小孩。
小孩刹不住车,顺着台阶滑下去,坐在地上捂着摔痛的屁股墩嗷嗷叫,叫了几秒想起自己还在打赌,又龇牙咧嘴地起身往楼下跑。
后面一串小孩跟着跑过。
“我看看”,陆进扬揽着温宁,视线紧张地打量她,见她脸色微白,他脸色也跟着紧绷,“撞到没有?疼不疼?”
“没事儿,没撞到。”温宁摇摇头,她刚才只是被吓了一跳,还好陆进扬及时护住她,不然她肯定要被撞翻滚下楼梯。
确认她是真的没事之后,陆进扬才松开她,但即使松开,注意力也还在她身上。
两人之间的关切自然流露,动作也完全没回避叶巧,应该说是完全忘记后面还有一个叶巧。
叶巧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惊愕得瞪大眼睛,嘴巴微张——
难不成,两人在处对象?
一想到这种可能,叶巧心里的嫉妒就跟野火燎原似的,烧得她心肝脾肺都痛。
要是温宁真成了陆家的儿媳妇,就是真正的陆家人,而自己,只是陆家认的干女儿,是彻头彻尾的外人!
以后大哥的津贴肯定会全部交给温宁,她一分都别想花到。
陆叔叔和秦阿姨也会掏钱补贴温宁。
家里有什么好事,什么好东西,都会轮到温宁头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她只能捡温宁从指缝里头漏出来的。
想起这些,叶巧心中突然蔓延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进掌心,终是忍不住出声确认:
“大哥,宁宁,你、你们是……在处对象?”
听到她的声音,温宁和陆进扬才想起后面还跟着一个尾巴。
上完楼梯,拐进走廊,温宁才转身看向后面的叶巧,大方承认:“嗯,我们在处对象。”
确认了猜想,叶巧脑子轰的一声,好似被雷劈中,瞬间空白一片。
愣了好几秒,她才回过神来,脸色僵硬道:“你、你们处对象的事,陆叔叔和秦阿姨知道吗?”
陆进扬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冷冰冰道:
“我爸妈知不知道又如何,跟谁处对象是我的自由,没人能干涉。”
说完陆进扬揽了下温宁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身边,然后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陆二叔的老婆,彭思慧。
“二婶。”陆进扬打了声招呼。
“进扬来了,快进来。”彭思慧热情一笑,将门敞开,视线落到温宁身上,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询问,紧接着就看到叶巧,扬手招呼道,“小叶,你快进来坐。”
“彭老师。”叶巧脸上挤出笑容,跟着进门。
彭思慧跟陆进扬介绍道:“我比你二叔先调回首都,分配到工农兵大学教书,小叶是我的学生,我们两个细聊才知道,原来她是你爸认的干女儿,今天叫你过来吃饭,顺带也把小叶给叫上了。”
陆进扬对叶巧的事没兴趣,淡淡嗯了一声。
彭思慧这才看向温宁:“进扬,这位是?”
陆进扬揽了下温宁的肩膀,介绍道:“这是我对象,温宁。”
温宁?
陆二婶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便听叶巧在旁边提醒道:“彭老师,她也是陆叔叔认的干女儿,我们俩一个村的。”
陆二婶恍然大悟,她就说,怎么这名字这么耳熟。
那意思是进扬跟自己家认的妹妹处对象了?
陆二婶心中微微惊讶,面上却笑容如常地道:“欢迎欢迎,原来是小温同志。”
“彭阿姨好”,温宁朝她礼貌地笑了笑,将手里的糕点礼盒递过去,“第一次过来拜访陆爷爷还有叔叔阿姨,这是我一点小心意。”
“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陆二婶伸手接过来,顺手放到了身后的桌子上,“快进来吧,正好开饭。”
饭桌上。
陆老爷子跟陆二叔已经落座。
陆二婶领着几个小辈过去坐下,指着叶巧跟老爷子介绍:“爸,这位就是小叶,您不是一直想见见她么。”
陆老爷子知道叶巧的身世,又听儿媳回家提过两次,便想着哪天见一见,毕竟是儿子收养的女儿,也算是他的孙女。
“陆爷爷。”叶巧礼貌招呼。
陆老爷子微微颔首:“在学校怎么样,习惯吗?如果学习上遇到困难,可以多问问你二婶。”
被点名的陆二婶笑着接过话:“小叶在学校特别勤奋刻苦,上厕所都拿着书在看呢,课后也总往老师办公室跑,是个努力上进的好同志。”
叶巧谦虚道:“好不容易有进工农大学学习的机会,我想多学点东西,为建设祖国添砖加瓦。”
“嗯,不错,年轻人就应该这样,国家未来才有希望。”陆老爷子赞赏道,说完率先拿起筷子,对众人道,“都不是外人,一家人不用客气,吃饭吧。”
“对,吃饭吃饭。”陆二叔笑着招呼。
众人拿起筷子,夹了几筷子菜后,陆二叔跟老爷子视线交汇了一秒,忽然开口:“进扬,我听说你跟你们单位的一位女同志起争执,导致今年的晋升受到影响,到底怎么回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二叔说完这话,桌上人的筷子都齐齐一顿,看向陆进扬。
陆进扬捏着筷子,神色平静:“是有这么回事。今年升不了就等明年,我不着急。”
陆老爷子听着这话登时便眉头紧蹙,啪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不着急?你对待自己的前途就是这么个不求上进的态度?”
“是啊进扬”,陆二叔跟着道,“该争取还是要争取,你看你这两年出了多少任务,哪次不是拿命在拼,你哪怕跟对方服个软,道个歉,至少先保证自己的前程。你真等几年,万一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呢?”
可以立功的任务不是随时都有,也不是随时都能捡回条命。
陆进扬放下筷子,双手搁到膝盖上,直视陆二叔的眼睛,认真道:“二叔,我没错,不会道歉,也不会为了自己前途作任何妥协,组织要因此对我的作出处罚,我认。”
“你还没错?”,陆老爷子沉着脸,胸口起伏,语气严厉,“哪怕人家女同志做得再不对,你也不能动手打人!你当基地是什么地方?把组织和纪律放在哪里?”
陆进扬面色冷凝,一声不吭。
他不想让老爷子动气,所以选择不顶撞。
但不代表他认同老爷子的话。
桌上气氛变得凝固。
温宁听到现在才明白,原来陆进扬因为上次她和王婷婷打架的事,影响了晋升,心里瞬间涌起深深的自责。
她知道立功有多不容易,每一次都是千难万险。
可这次晋升被影响,陆进扬连提都没跟她提过一句。
要不是今天过来吃饭,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温宁忽然有些心疼。
爱是相互的,陆进扬护着她,那她也不能没良心。
“爷爷,二叔,进扬没有打那位女同志,是那位女同志先对我动手,还出言侮辱我,进扬为了帮我,情急之下,才把她给踹开。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愿意去基地跟领导说明情况,也愿意跟那位女同志道歉。”
如果这件事必须要有人妥协,她愿意为陆进扬妥协一次。
温宁主动担下责任,还表示可以道歉,态度已经拿出来,陆老爷子跟陆二叔心里再怎么对她不满,也不好当着面指责她。
陆进扬却转头看向温宁,放在膝盖上的大手在桌下抓住她的手,粗粝指尖缓缓摩挲她的嫩葱般的手指,低声道:“宁宁,你不需要道歉,我已经接受组织处罚。”
“既然小温愿意道歉,进扬你就别添乱了。”听到这话,陆二叔赶紧劝阻。
陆老爷子面色难看。
陆二婶察言观色,转移话题道,“小温是在文公团工作吧?在哪个科室?”
温宁:“彭阿姨,我在宣传科。”
“挺好的”,陆二婶点点头,接着又话锋一转,“你们单位女同志多,容易招惹是非,平时你在单位还是低调一些,多包容谦让,毕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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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听得出对方是在点她,正打算打个哈哈面上应承一声,便听陆进扬接过话,
“二婶,你这话不对,我对象再低调也防不住有人主动凑上前找麻烦,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别人更得寸进尺。我的功勋是我自己凭本事挣的,不是靠我对象低调换的。”
陆二婶尴尬地笑了声:“进扬,我也是为了你们考虑,小温他们单位出了名的是非多,我也有朋友在文工团。”
“是啊大哥,彭老师也是为了你和宁宁考虑”,一直没说话的叶巧开口帮着陆二婶,
“我同学妈妈也在文公团,我听她说,宁宁进单位后便流言不断,前段时间还抢了舞蹈队同志的机会,对方写信跟上面举报宁宁走后门。”
“还有这事儿?”陆老爷子蹙眉,目光审视地看着温宁,不知道她那张脸到底惹了多少事。
先害进扬替她出头,打了基地的女同志。
自己在单位又跟别的女同志争抢,还被举报。
陆老爷子眸中的情绪毫不遮掩,温宁也猜到他心中的想法,解释道:
“爷爷,不是抢,是领导指定我当主持人,舞蹈队有同志没被选上,给上面写信要求对所有候选人公开考核,现在考核已经结束,我胜出,所以最后还是我拿到了主持的机会。”
陆老爷子不悦道:“你不是宣传科的吗?主持这种抛头露面,出风头的事,还是少去。”
温宁听出来老爷子对她不满,此刻多说多错,她应声点点头,并不多说。
陆二婶见状顺势开口:“小温,要不你来我们学校旁听吧,多学习进步。回头我再跟学校领导说一说,看能不能匀一个正式学生的名额给你。”
上班单位发工资,去学校旁听有什么?工农大学天天学的都是些形式主义,能学到东西才怪。而且恢复高考之后,工农大学文凭的含金量很快就大打折扣,温宁清醒得很。
“谢谢彭阿姨好意,我现在手里还有挺多工作要忙,恐怕没时间去学校旁听。”
“宁宁,你把工作辞掉不就有时间了吗?”叶巧在一旁插话。
辞职是不可能辞职的,温宁不动声色地推回去:“这样不太好吧,领导是相信我的能力才把那么多工作交给我负责,我贸然辞职,太没有责任感了。”
她这么说,叶巧接不上话了,撇撇嘴,埋头吃饭。
陆二婶又问道:“对了,小温,你和进扬处对象,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这种问题自然不该女方回答,温宁瞥了眼陆进扬,一副完全听他话的表情。
陆进扬不想给温宁压力,淡淡道:“不着急,宁宁还小,过两年再说。”
旁边陆二叔听到这话,急得眉毛一挑:“怎么能不着急呢,进扬,你都快二十六了,跟你同龄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小温,你什么想法?”陆二叔又转头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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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爷子视线也转向温宁,显然是想听她的答案。
温宁表态道:“我尊重进扬的想法。”
陆进扬如果想早点结婚,她也不反对。
陆二婶道:“那还是早点结婚的好,结完赶紧生孩子,小温你年轻,一年一个不是问题,等你孩子带大了,你再去单位上班,一点不耽误。”
这话听得温宁脚趾都抓紧了。
一年一个,母猪下崽呢。
但是又不能反驳,只能面带微笑,不接话。
陆进扬往温宁碗里夹了些菜,转头道,“二婶,我们的事我们自己有安排,就不劳二位操心了。”
他一开口,陆二婶就不好再说什么,讪讪闭了嘴。
“你二婶说得没错。”陆老爷子板着脸扫了眼陆进扬。
陆进扬当没听见,注意力都在温宁身上。
一会儿给她夹菜,一会儿把她碗里她不吃的肥肉给解决掉。
所有行为都赤裸裸地向众人表达了他的态度。
他站在温宁这边。
陆家人自然看懂了,一顿饭后半程,几乎没人说话。
叶巧胃口也不好。
等吃完饭,叶巧抢着去洗碗,陆二婶叫上温宁,说下楼去院里转转,消消食。
温宁知道这是要把她支走,单独跟陆进扬说话,点点头,准备跟着陆二婶出门。
陆进扬想起两人上楼时候在楼道撞见的小孩,临出门的时候叮嘱她:“下楼梯的时候当心点。”
那护着担心着温宁的模样,陆家一家子都看在眼里。
等温宁跟陆二婶出门。
陆老爷子和陆二叔就把陆进扬叫进了房间。
关上门,陆老爷子开门见山:“你跟小温不适合,趁现在刚处不久,分开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绷着脸,眉眼威严,语气里的意思很明显——
分手,是通知,不是商量。
听到老爷子的话,陆进扬面色冷凝,处对象是他的自由,谁也干涉不了。
顿了一秒,他尽量平心静气地开口:“理由?”
陆老爷子走到椅子边坐下,语气缓和几分,分析道:“你的职业和身份,需要的是一个贤惠持家,帮你稳定后方,让你能够心无旁骛在前线奋斗拼搏的妻子。”
“小温长相太扎眼,性格太有主见,容易招惹是非,不仅照顾不了你,反而需要你花很多精力去照顾她。”
“是啊进扬”,一旁的陆二叔拍了拍陆进扬肩膀,示意他坐下说话,慢缓声道,
“刚才吃饭,小叶不是说了,小温刚进单位就流言缠身,还被人举报走后门,且不论是非对错,一个单位那么多女同志,为什么别人就传她的流言、举报她?”
“是不是她本身性格也有问题?性格太张扬,掐尖要强,惹得别的同志对她有意见?”
“你们才处没多久,她去基地就跟女同志发生冲突,还害得你晋升被卡,她要是真的顾及你的感受,就不会在你单位跟人争执,说白了,还是自私任性,只顾着自己舒坦。婚姻是一辈子的事,选择不合适的人,那就是一步错步步错,二叔不想看着你走弯路。”
听完这些理由,陆进扬觉得荒唐到无法理解,冷呵出声:
“我对象各方面优秀,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有人上门找茬,难不成别人打上门,她不能还击?只能被动挨打?按二叔这个逻辑,那国家还要我们干什么?别人打我们,我们就大开国门,夹道欢迎!”
“你!”陆二叔还没开口,陆老爷子先怒得一巴掌啪地拍到桌子上,“那能是一回事?你不要给我偷换概念!”
陆进扬充耳不闻,下颌紧绷,冷声道:“我的前途靠的是我自己的实力,跟任何因素无关,基地结婚的队友那么多,个个后方稳定,也没见得个个都往上提拔。”
“爷爷,二叔”,陆进扬漆黑的眸直直对上两人视线,“我和谁处对象,是我的自由,您二位干涉不了,我父母也干涉不了。今天你们说的这些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
丢下话,陆进扬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门,门外叶巧仓惶后退几步,没想到面前的门会突然打开。
陆进扬黑眸如寒潭,警告地扫了她一眼,饶过她往大门方向走。
叶巧只觉得后背一寒,顿时抬手捂住心口,赶紧退到厨房里面。
房间内。
“你看看!你看看!他那是什么态度?!”陆老爷子望着扬长而去的孙子,拳头捏紧、松开再捏紧,最后狠狠砸拍着座椅扶手,胸口连连起伏。
陆二叔安抚道:“爸,您消消气,别着急。进扬跟小温正是感情最好的时候,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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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爷子眉毛一横:“怎么的,难不成等他们结婚了再拆散?眼睁睁看到他被个女人拖累前途,三年五年还是原地踏步?”
陆二叔无奈地摇摇头:“小温那模样……也不怪进扬,有几个男同志能抵挡得住?不行让大哥自己来处理。”
陆老爷子面色一顿,觉得儿子说得有点道理:“那就给你大哥打个电话,把这事告诉他。”
陆二叔正要去借电话打,妻子彭思慧回来了。
“老陆,你去哪儿?”彭思慧问道。
陆二叔一脸担忧:“去给大哥打电话。”
彭思慧疑惑地看着丈夫:“怎么了?”
陆二叔叹了口气,把她拉到刚才的房间,当着陆老爷子的面,道:“我和爸都不赞同进扬跟小温处对象,偏偏进扬态度坚决,不让我们干涉,我想着只能给大哥打电话,让大哥自己管管。”
彭思慧赞同道:“确实该让大哥插手,我也感觉进扬跟小温不适合。”
听到这话,陆二叔和陆老爷子齐齐看向她,想听听她的意见。
彭思慧吞咽了一下,找了个椅子坐下,说道:
“小温外型是不错,处对象还行,但过日子我估计够呛。你看她那手指伸出来,嫩得跟婴儿皮肤一样,一看就是平时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关键她跟小叶一样是农村出来的,你看小叶多勤快。”
“以后她跟进扬结婚,家里开火做饭、打扫卫生,她一样不做,家里乱得跟什么似的,进扬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倒是可以在食堂解决,可天天在单位吃食堂,总不能回家还吃食堂吧?”
“不过我看进扬惯着她那个劲儿,估计真结婚了,家务要么是进扬自己干,要么就花钱找个保姆在家伺候。”
彭思慧撇撇嘴,大哥家有张婶,那是大哥和大嫂工作忙,小温一个宣传科的干事,又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能有多累多忙?
“还有啊,刚才下去散步的时候,我问小温以后的打算,想着还是劝她来工农大学念书,婚后也能多些精力放在家庭上。谁晓得,她还是打算继续在现在的单位工作,说过几年才考虑去学校念书,我看她那意思,估计结婚了也没那么快要孩子,要以她自己的工作为重。”
“她就没想过,进扬已经二十五了,难不成等三十岁了才要孩子?总之,我感觉在感情上,进扬投入比她多。”
陆老爷子和陆二叔到底是男人,之前倒是没想过具体过日子的事儿,现在听陆二婶这么一分析,登时更加反对,连连摇头。
这哪里是娶媳妇儿啊,这是给他们陆家娶了个祖宗进门。
彭思慧一口气说完,嘴巴干得砸吧了几下,正好房间外面传来叶巧的声音,离门最近的陆二叔把门打开,叶巧端着一个搪瓷杯进来,笑着道,“彭老师,给您泡了杯茶。”
“谢谢。”彭思慧脸上扬起一丝欣慰地笑,“小叶,你今天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嗯,彭老师再见,陆叔叔,陆爷爷再见。”叶巧跟房间内的每个人打完招呼,才退出去,顺手把门给关上。
背对着房间门,叶巧唇角浮起一丝满意的笑。
果然,她就知道,陆家人不会接受温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二叔去借电话给大哥陆振国拨过去。
灾区那边的通讯信号已经完全恢复,打通之后才知道,陆振国受伤了,现在不宜移动,秦兰没跟医疗救援队的同事一块儿回首都,在那边照顾陆振国。
陆耀也在那边。
听到大哥受伤,陆二叔也就不好再说陆进扬的事添堵,关心几句便挂了电话。
另一边。
陆进扬和温宁坐在车里。
陆进扬手搭在方向盘,侧眸看向温宁:“下午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
温宁看得出他脸色有些许疲惫,摇头道:“我们回家吧。”
陆进扬启动车子:“难得放假,早上你不是说想出去玩吗,真不去了?”
“不去了”,温宁手指不安地搅着胸前的安全带,想到饭桌上老爷子说的事,心里莫名内疚。
陆进扬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不开心了?”
温宁:“对不起呀陆进扬,因为我的缘故,让你晋升受到影响。我当时也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
“不关你的事,别多想,你是我对象,我不能看着你被人欺负,下次有这种情况,我还是会出手。晋升对我来说,远远没有你重要,知道吗?”
陆进扬将车子往家的方向开,一边开一边时不时侧头看温宁一眼,声音低沉地安慰她。
听他这么说,温宁更觉得内疚,又不知道怎么补偿,咬唇看向窗外没说话。
看到她心情不好,陆进扬心脏莫名一痛,车里的方向盘一转,直接把车开进附近的小公园,停在无人的树林里面,他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将温宁揽在怀里,低哄道,
“还因为我晋升的事儿担心?嗯?”
“我真没事儿,晚两年往上升对我未尝不是好事,锋芒太露也容易招人记恨。”
陆进扬将她抱起来坐他大腿上,双臂揽着她的腰,头抵着她的头,薄唇一会儿在她细白粉嫩的脸颊亲一下,一会儿在她樱桃色唇瓣上啄一下,恨不能把她给含嘴里。
温宁脸蛋和嘴唇都被他亲得红艳艳的,刚刚还低落内疚呢,这会儿又好了,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主动凑上去跟他亲热。
两个人你来我往了好一会儿,跟牛皮糖似的黏在一起,要是平常熟悉陆进扬的人见了,保准惊讶得下巴掉地上。
这还是那个阎罗一般冷冰冰的陆队长吗?
没想到私下里居然是这幅样子,把对象抱自己腿上坐着,又亲又哄,亲完还把下巴搁对象颈窝,用胡茬轻轻摩挲对象娇嫩的脸蛋,那眼神宠溺得能把铁都给化了。
“现在心情好点没?”陆进扬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揉着温宁莹白耳垂,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沙哑。
温宁娇滴滴地瞥他一眼,唇角终于往上翘了翘。
陆进扬又凑过去亲她唇边漾出的梨涡,然后在她耳边低声道:“谁那天说要跳舞给我看的,现在我们就回去……”
温宁娇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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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也不说话,飞快启动车子,很快就到家。
进客厅,一想到叶巧今天可能也要回来,陆进扬便拉着温宁去他的房间。
进房间后,就坐在床上,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眸光深深地望着她。
那表情就在说:我要看你跳舞。
“你等等呀。”温宁跑去隔壁房间拿东西。
上次答应陆进扬要回家跳给他看,她当天就把从张队长那儿录了盘磁带,张队长以前去苏国进修过,家里有留声机,存着特别多中外舞曲。
温宁把头发盘起来,扎了个丸子头,然后换上修身的嫩绿色丝绸旗袍。
旗袍是她从洋行买的,特地拿去裁缝铺改过,袖子裁掉,嫩藕似的纤白手臂露在外面,腰身掐得更细,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腰臀比,侧开叉也改高了,基本开到大腿根往下一点,行走间一双白嫩美腿若隐若现。
她皮肤雪白,配上艳绿色旗袍,整个人鲜嫩如同刚开的花苞。
换好装,拿上磁带,温宁款款走到隔壁。
陆进扬一看她进来,黑眸中瞬间燃起两簇火苗。
温宁冲他勾唇一笑,转身将磁带放进他桌上的录音机里。
按下开关,随着复古优雅的曲调,她面若桃花,眉眼含情,细腰跟随乐曲摆动,纤白玉臂柔柔伸出,皓腕扭动轻抬,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度,嫩足轻起,玉腿轻抬,动作如同婀娜多姿的垂柳在风中摇曳,性感又娇媚,
跳着跳着,一双勾人杏眼还朝着陆进扬眨巴两下,眸光潋滟,看得陆进扬喉结滚动,撑在身后的手臂青筋直起。
真是个妖精。
他目光幽深地望着她,眸中炙热的温度仿佛要把人给灼伤。
音乐还没有停止,陆进扬便起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扔到床上……
刚俯身,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笃笃笃。
叶巧站在门外:“大哥,你在房间吗?”
“我有道数学题不会解,想请教一下你。”
陆进扬忙得连说滚的时间都没有。
叶巧在门外狐疑的眯眼,明明刚才听到房间里有动静。
一想到温宁和陆进扬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叶巧心里就跟猫抓一样难受。
她站在门外没走,仔细凝神听了一会儿。
听到房间里时不时有几声短促的声音。
她不信邪地再抬手敲门。
这次里面有回应了,是陆进扬冷得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声音:“滚。”
叶巧愣住,随即脸颊像烧起来似的,落荒而逃。
叶巧从陆家出来。
她之前和同学约好在国营商店碰面,逛完商店在一起回学校宿舍。
叶巧到商店的时候,同学还没来,她在一楼的柜台瞎转悠,忽然看到前面卖糖果的柜台有道身影看着特别眼熟,可她怎么会在这儿?
叶巧瞪着眼睛望了那背影好一会儿,直到背影转过身来,叶巧眼睛倏然放大,瞳孔紧缩:“宁、宁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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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琴抬眸,看清面前喊她的人,顿时也有几分惊讶:“叶巧?”
叶巧视线暗自打量宁雪琴,见她衣服崭新,彻头彻尾城里人的打扮,整个人的皮肤好像亮了一度,跟在村里时候那副灰扑扑的形象完全不一样,问道:“宁姨,你怎么来首都了,温宁知道吗?”
宁雪琴将手里的小布包带子往手腕一绕,淡淡道:“知道呀,宁宁没告诉你吗?”
叶巧脸色微凝,温宁何止没告诉她,根本什么事都瞒着她,一想到刚才温宁可能跟陆进扬在一个房间,叶巧就嫉妒得发狂。
她压下心头的情绪,面带微笑:“宁姨,那你在首都住哪儿啊?要不住到陆家去吧,现在陆叔叔他们不在家,你去家里还能照顾宁宁。”
住进陆家吧,本来陆爷爷就不同意温宁跟陆进扬处对象,你正好住进去添添乱。
宁雪琴早就听说叶巧到陆家后做的事,此刻当然不会以为她是真心在替她打算:“小叶,陆家帮过我太多忙,我怎么好意思再去麻烦人家。阿姨还有事,先走了啊。”
宁雪琴匆匆离开。
叶巧望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正想着,约好的同学过来了,叶巧只能收起思绪,跟对方一起逛街。
两人逛了一会儿,准备搭公交车回学校。
上车后,叶巧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去学校的站要经过军研所那一站,叶巧无意间转头看向窗外,瞳孔猛地一缩——
她居然又看到了宁雪琴!
宁雪琴怎么会进军研所?
不行,她一定要弄个明白!
叶巧跟同学说了一声,便匆匆跳下车,追着宁雪琴的背影而去。
可惜宁雪琴早一步进了军研所大门,叶巧再要跟,却被哨岗的人拦住。
叶巧才反应过来,这种单位是不能随便进的,她走到门口的传达室,询问道:“同志你好,我想找一下宁雪琴同志。”
传达室值班的同志扫了她一眼:“你是?”
叶巧随口道:“我是她亲戚,来首都办点事,顺道过来看看她,她给我留的地址是这里,她是在这里工作吧?”
传达室同志点点头:“是,她在实验室上班,你等会儿啊,我给实验室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转告一下宁同志,出来接你。”
什么?
宁雪琴居然在军研所实验室上班?!
叶巧心头巨震,转念一想,能有能耐把宁雪琴弄来首都,还给她安排工作,除了陆进扬还有谁?
真想不到陆进扬居然能为温宁做这么多。
叶巧顿时像掉进了酸汤锅里,五脏六腑都酸溜溜的。
不仅酸,还恨!
恨得心里像千万只蚂蚁在咬。
“那算了,我今天也赶时间,明天再来找她。”
叶巧得到想要的信息,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往回走的路上,她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五官扭成诡异的角度。
明明她跟温宁从一个村出来,起点相同,可现在,温宁跟陆进扬处上对象,温宁妈也被接来首都,有了体面的工作,温宁母女变成真真正正的城里人,跟她再也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了!
最关键的是,陆进扬真的对温宁动心了,连带把温宁妈都安顿好了,以后要是两个人结婚……
一想到两人结婚,叶巧便控制不住地攥紧手心,指甲狠狠扎进肉里。
不行,她绝不能让温宁嫁进陆家!
想到这,叶巧脚步一转,飞快朝着邮局奔去,往前锋村发了封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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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宁雪琴失踪之后,刘军发动全村村民把附近几个村庄都找遍了,连镇上都跑了好几趟,就差掘地三尺,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连宁雪琴的影子都没找见。
刘军气得天天在家喝酒发疯,锅碗瓢盆都摔过一遍,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想当初他娶宁雪琴,也是花了好几十块的彩礼。
还帮她养大便宜闺女。
结果现在人财两失。
不少人劝他:“兴许是跑的时候出意外,跌下山摔死了。”
前锋村位于西南地区,海拔有两千多米,四周更是被崇山峻岭包围,许多山峰险峻得连本地村民都不敢轻易踏足。
宁雪琴一没钱二没介绍信,能跑到哪里去?
兴许真被人说中,掉下山摔死了。
刘军逐渐接受了这个说法。
宁雪琴失踪半个月不到,刘军看上了村东头的俏寡妇,寡妇比刘军小了十五岁,男人刚死不久,托着个十岁的男孩儿。
刘军在村里颇有地位,跟大队长和支书称兄道弟,知道他看上俏寡妇,立刻就有人帮他说亲。
两都不是什么纯情男女,刘军夜探了几趟寡妇家,就等着村里给宁雪琴开死亡证明,然后他拿着证明跟寡妇去扯证。
就在此时,刘军收到了一封来自首都的电报。
发电报的人极舍得花钱,居然一口气给他发了三十多个字。
刘军才知道,宁雪琴没死,还跑到首都去了,现在居然在一个国家单位上班,而继女温宁,攀上了飞行员,飞行员还是高干子弟,家底儿非同凡响。
好啊好!
这两母女真厉害,把他给耍得团团转!
想撇下他去首都享福?
做梦吧!
刘军当即就回家收拾包袱,去公社开上介绍信,再带上自己的傻儿子,朝首都出发了。
……
温宁还不知道继父刘军已经找过来了。
她抽空去军研所家属院跟亲妈吃了顿饭。
宁雪琴现在搬进了军研所家属院,房子是梁一梅给她找的,同单位有个女同志丈夫和儿子出车祸死了,家里空出一间房,知道梁一梅在找房子,顺势提出租一个房间给她,顺便也能多点收入。
当然,这种事儿都是私下沟通,对外只说宁雪琴是在她家借住。
宁雪琴工作虽然是临时工,但还算稳定,加上住的地方也搞定了,基本在首都算是安顿下来了。
一切安稳之后,跟刘军离婚的事,也该提上日程。
宁雪琴和温宁商量,等国庆的时候,请假回一趟老家,把婚给离了,温宁不放心,打算到时候跟她一块儿回去一趟。
从宁雪琴那儿出来,温宁回单位上班。
今天是国庆汇演排练的第一天,张队长让所有参与演出的队员都在舞蹈队的排练厅集合,统一通知点事情。
温宁刚踏进排练厅,便跟朱红撞了个正着。
朱红一脸春风得意,看到她,还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
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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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芳小声凑到温宁的耳边说:“朱红昨天领证了,还在宿舍发喜糖,连我都收到了。”
结婚是喜事,温宁就算跟朱红不对付,也不会拿这事吐槽她。
何芳却道:“我听说朱红的对象条件挺好的,叫什么周胜天,家里是……来着,对了,他还是周芳的侄儿。反正你以后小心点朱红,她现在仗着婆家有势力,嘚瑟得不行,她们宿舍的都不敢惹她。”
听到周家,温宁下意识地蹙眉,世界也太小了吧,怎么讨厌的人都凑成一家了。
一个周芳,一个周怡,现在连朱红也成了周家媳妇儿。
“对了,周芳被抓了这么多天,怎么公安那边还没消息传出来,你知道情况吗?”何芳胳膊肘捅了捅温宁。
温宁摇头:“我也不清楚,回头我问问。”
两人正说话,分队长张春芬进来了,手里抓着一份什么文件,脸色严肃。
“大家安静一下,我宣布个事儿。”
张春芬扫了一圈众人,等听不到交头接耳声之后,才开口道:“接到上面通知,这次的国庆汇演,要多增加一位主持人,团里定了朱红同志,原本朱红舞蹈节目的位置,由魏霞顶替。”
消息宣布完,底下的人瞬间目光震惊地看向朱红。
昨天刚吃了她的喜糖,今天她就升上主持人了。
而且还是上头指定的。
婆家什么背景,不言而喻。
还有前几天的选拔考核,岂不是个笑话?
想到这,大家又悄悄去看温宁。
朱红也骄傲地扬着下巴,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温宁,带着几分挑衅。
温宁表情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反正后世她也没少见各种关系户,能走后门那是别人的本事,她只要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就行。
不过,如果朱红借此再搞什么幺蛾子,那她自然也不会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但温宁心里的想法别人不知道。
张队长宣布完消息,又单独把温宁叫了出去。
“小温,上面领导的决定咱们左右不了,希望你在后续排练中不要带着情绪,好好跟朱红配合,把演出主持好。”
温宁认真道:“张队长,您放心,我会认真完成我的工作任务。”
听到她表态,张队长松了口气,鼓励地拍了拍她肩膀:“你能这样想就好,我和梁团心中还是最看好你。”
温宁甜甜一笑:“谢谢领导信任,我一定好好努力。”
温宁有这个觉悟,可朱红没有。
分配主持词的时候,朱红不仅要抢多的词儿,还要求登台的时候她来说开场词。
温宁记挂着陆进扬晋升的事儿,没心情跟朱红抢词儿,趁着排练间隙,她去了趟飞行基地。
虽然陆进扬不介意再等两年晋升,但这事儿始终是因她而起,陆进扬是被她连累,王婷婷想报复就直接冲她来,往陆进扬那边使袢子算什么本事?
她更担心的是,以后王家还会在别的地方找事儿。
温宁去基地的事,没提前跟陆进扬说。
到基地后,她便直奔医务室。
医务室只有王婷婷一个人在,正对着镜子挤脸上的痘痘。
“王同志,我想跟你谈谈。”
温宁站在医务室门口,平心静气地开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前两天王婷婷才被陆进扬给搓了,全基地都知道她偷拿了陆队的信件,现在她去传达室,值班的同志防她跟防贼一样,取个包裹还会反复确认她有没有拿错。
看到温宁,王婷婷这几天受的憋屈便一股恼全冒了出来,眼睛一瞪,下巴一抬,不客气地道:“你来干什么?!”
“该不会是来替陆进扬道歉的吧?还以为你骨头多硬呢,还不是巴巴地求到我头上!”
温宁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我不是来替谁道歉,只是想提醒你,你我之间的恩怨,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有什么你就冲我来,别打不过就跟家长告状,还把别人的前途拿来开玩笑,好玩吗?”
还以为温宁是来服软的,没想到还这么端着,王婷婷盯着她那张娇艳的脸蛋,恨不能给她把皮撕下来:
“你以为我傻啊,我冲你来,到时候陆进扬更心疼你,我倒成了你们爱情的垫脚石了。”
“温宁,我知道你今天是干什么来了,你要想帮陆进扬也简单,”
王婷婷顿了顿,抬手拉开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把匕首,拿在手上把玩,毒蛇一般的目光游走在温宁的脸蛋,
“你自己把你的脸划烂,我可以考虑让我爸重新跟领导解释陆进扬的事。”
王婷婷把匕首往温宁面前一送,冷冷勾起一边唇角。
温宁早知道今天这趟不会容易,但没想到王婷婷竟恶毒到要划烂她的脸。
她正欲反击,门外一道威严的声音逼近:“王医生,你这是干什么!”
“张政委。”王婷婷抬眸看向来人,眼神明显闪过慌乱,拿着匕首的那只手往后躲。
张政委走进来,警告地扫了她一眼,王婷婷低垂着头掩下眸中的遗憾,手指捏紧匕首。
张政委转头对温宁道:“温同志,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温宁点点头,跟着张政委往外走。
两人走到操场附近一颗大树下,张政委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温宁。
温宁先开口解释道:“领导同志,我知道因为我和她王医生的恩怨,导致进扬的晋升出了问题,我今天不是来基地闹事的,是想找王医生谈谈,我跟她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不要波及无辜的人。”
张政委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上面已经定性,加上进扬自己也认罚,所以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听到这个结果,温宁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张政委道:“进扬是我们基地最优秀的飞行员,这次没能晋升,确实很遗憾,他未来不能再受任何影响,温同志,你能明白吗?”
“明白的。”温宁听出领导话里有话,抬眸对视,等着后面的话。
“温同志,我就不饶弯子了,我知道你和进扬正是感情好的时候,我也看得出他对你很照顾,很在意你,但他是我们基地精心培养起来的飞行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容不得一点闪失,他以后的大部分精力需要放在工作上,所以他选择什么样的伴侣,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
张政委顿了几秒,继续道,
“我有不少战友的儿子,也相当优秀,温同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把把关,介绍介绍,这也是陆家老爷子的意思。”
听到这里,温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陆进扬的领导和陆老爷子都不同意她和陆进扬处对象。
想让她分手。
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心也凉得彻底,温宁睫毛微微颤了颤,倔强地挺直脊背:“您跟我说的这些,陆进扬知道吗?”
张政委道:“你也了解进扬的性格,他认准的人和事,不会轻易放手。”
温宁心脏狠狠抽了一下,所以,还想让她主动跟陆进扬分手。
“温同志,你明白了吗?”
张政委的声音响起,想确认温宁的态度。
温宁心底一阵酸涩涌上来,鼻尖也跟着泛酸,她用力眨了下眼睛,顿了几秒才缓过来,声音淡淡:“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考虑。”
张政委回到办公室。
第一件事就是给陆老爷子打电话,“我跟温同志谈过了,她说会考虑,我看她是个挺通透的女同志,应该能理解我们。”
“接下来基地要派几个飞行员去外省进行封闭式训练,我已经把进扬的名字报上去了。”
电话那头,陆老爷子满意道:“对,让他出去冷静冷静也好,省得留在这边犯倔。”
另一边,温宁心情沉重地往基地大门走。
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也没心情去见陆进扬,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去哪儿?”
她手腕忽然被人拽住,停下脚步回头,陆进扬不知什么时候追了过来。
温宁下意识地往外抽了抽自己手腕,陆进扬也不好在基地跟她拉扯,松开她。
温宁淡淡道:“下午单位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怎么了?”,陆进扬挡在她面前,漆黑的眸仔细打量她的表情,“你到基地不是来找我的?”
温宁不想让他看出她的心情,微微扬了扬唇,如玉似雪的脸蛋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我刚刚没看见你,以为你在忙,就打算回去了。”
陆进扬似信非信,沉声道:“那你先别急着走,我有东西给你。”
他领着温宁往宿舍楼走。
进了宿舍房间,他带上门,让温宁坐他床上,然后他长腿几迈,走到书桌边,抬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礼盒。
打开礼盒,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他走到床边挨着温宁坐下,声音低沉:“伸手。”
温宁迟疑地伸出手,望着他手里的东西。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指间捏着一块女士手表。
光洁闪亮的银色表盘,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光泽的黑色真皮表带,一看就是高档货。
陆进扬修长指尖饶过她皓白手腕,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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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表带衬得温宁肌肤更加皓白如雪,看着就很高级漂亮。
陆进扬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低头在她凝脂般娇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声音磁性暗哑:“宁宁,我想早点打结婚报告,婚后你想上班就继续上班,不想生孩子我们就先不要,没人能干涉我们的事。”
结婚?
温宁心口一滞,湿漉漉的杏眸望向他:“怎么突然又着急结婚了?”
陆进扬揉了揉她的发顶,低声道:“我马上要去参加封闭式训练,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所以想先把我们的事定下来。”
温宁垂下眸,看着手腕上漂亮的手表,睫毛轻轻眨动了几下,没有立刻开口。
刚刚张政委的话在她脑海浮现,她原本是坚定自己会跟陆进扬结婚,也可以马上答应他,但现在……她不确定了。
房间里的气氛因为温宁的沉默而忽然安静下来。
静可闻针落。
见她迟迟没说话,陆进扬呼吸一紧,声音瞬间绷了起来:“你不愿意?”
“不是”,温宁急急否认,“我愿意。”
她愿意,但是单位领导和陆家人不会同意。
“那我现在就打结婚报告”,听到她愿意,陆进扬走到书桌边,打开抽屉,拿出那张他早就填好的表格,就差末尾落上日期。
填好日期,陆进扬一手拿上表格,一手牵着她:“我送你回去,顺便去办公室把报告交了。”
温宁望着他坚毅英挺的面庞,只觉得心口发酸,她不想让他失望,更不想跟他分手……她遵循本心地扑进他怀里,小脸贴在他胸膛,“进扬……”
她声音娇软如水,依恋他依恋得不行。
“我在”,陆进扬被她抱着腰,胸口还被她贴着,一阵电流从后背窜起来,身体都绷直了,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放在她后背,过了一会儿又重重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摁,感觉整颗心都被填满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被陆进扬紧紧抱着,感受着他温热又有安全感的怀抱,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温宁突然就不想放手了。
之前是她想岔了,顾忌陆进扬的前途,顾忌陆家人和基地领导的感受,顾忌所有,但就是没顾忌她自己跟陆进扬的感受。
两人之间感情没问题,也没人犯什么原则性错误,凭什么要分手?
越想,温宁越觉得心里委屈,眼眶渐渐泛酸,没一会儿陆进扬就发现自己胸前的军装湿了,低头一看,怀里的女人咬着嘴唇,鼻尖泛红,正无声掉眼泪呢。
他瞬间心脏像被人那刀子一片片削,心疼得要命。
“怎么了?哭什么?”他大手轻轻托着她娇嫩的脸颊,声音透着几分紧张。
见她只是掉泪也不说话,他着急了,又重新揽着她坐回床边,掐着她的腰将她抱坐到自己大腿上,无奈地猜测道:“是不是不想让我打结婚报告?”
“我都说了,结婚后咱们还跟现在一样,你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事,而且关起门来,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难道就不想吗?”
陆进扬声音喑哑,喉结滚动。
回回只能看不能吃,不仅他受折磨,他能感觉得到,温宁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好几次两人都差点跨过雷池了,她也默许了,但没领证,从小受到的教育和观念的影响让他始终迈不去心理那关,觉得这样是对她不负责任。
“其实你还没做好跟我结婚的准备是不是?”
温宁心酸的说不出话,一个劲儿摇头,转过身像小猫咪一样趴在他肩头,圈住他的脖颈,将脸贴在他颈窝的地方,缓了一会儿才语气带着软软的哭腔:“不是。”
陆进扬手指摩挲着她脸颊的泪痕,“那为什么哭?”
温宁吸吸鼻子,还是决定要告诉他:“今天我来基地,张政委找我谈话了,他说我们不合适,担心我影响你的前途,希望我能主动跟你分手,陆爷爷的意思也一样,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陆进扬呼吸微顿,心脏紧缩。
没想到老爷子出手这么快,居然已经把主意打到基地来了。
他喉结上下翻滚,艰难吞咽:“那你怎么想的?”
温宁脸颊贴着他的颈窝,娇软又带着委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说我会考虑。”
听到她这个回答,陆进扬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倏然收紧。
谁知又听见她继续道:“进扬,我舍不得跟你分手,一想到你以后会跟别的女人结婚,我心里就酸得难受,我不想跟你分开,我喜欢你,也愿意跟你结婚……”
因为这句话,陆进扬心脏短暂的停顿后又猛烈地跳动起来,胸腔翻滚着难以言说的惊喜和悸动,
他偏过头,在她耳边咬她耳朵,声音霸道又低沉:“不许分手,我不同意分手,下次再有人找你说什么,你让他直接找我。”
“听到没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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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炙热气息喷洒在她耳畔。
温宁刚刚还委屈得不行,现在只觉得耳朵痒痒的,麻麻的,半边身子都软了,身子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下,软软的嗯了一声回应他。
“嗯什么嗯,说话,表态。”陆进扬大手捧住她脸颊两侧,把她脸给掰正了,逼迫她看着他的眼睛。
温宁对上他深潭一般的黑眸,好似要被吸进去一般,她小手无措地揪着他胸前的军装,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听到了,不跟你分手。”
陆进扬松了口气,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看着她如雪似玉的脸蛋,忍不住低头堵住她嫣红唇瓣,凶狠辗转,霸道地夺走她的呼吸。
温宁刚开始还恩唔地推一下,后面实在抵抗不住他火热的攻势,也渐渐闭上眼睛回应他。
两个人沾到一起,就跟野火燎原似的,火势蔓延的速度势不可当。
好在陆进扬没忘记是在宿舍,硬是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把火给灭了,手指缓缓摩挲着温宁嫩葱似的指尖,在她耳边气息沉沉地道:
“等结婚报告批下来,我们就领证,到时候我申请基地的家属院,我们从家里搬出来单独住。”
“好,都听你的。”温宁软绵乖巧的应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下,陆进扬全身哪哪儿都舒坦了,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翘。
“那我现在就去把结婚报告交上去,你陪我一起去。”陆进扬把温宁从身上抱下来,放到床铺上,然后弯腰去捡她刚才踢掉的鞋子,给她鞋穿好后,这才起身整理自己身上的军装。
温宁也从床上站起来,把自己的衣服往下拽了拽:“还是你单独去交吧,我害怕。”
陆进扬挑眉:“怕什么?张政委又不吃人。”
温宁不好意思地道:“人家刚刚才劝我跟你分手,还说要给我介绍战友的儿子,转头我俩就去他面前秀恩爱,不合适吧?”
听到要给温宁介绍对象,陆进扬脸瞬间就黑了:“介绍谁你都不许去,你已经是我对象了,不许跟别的人相亲,听到没有?”
“嗯?跟你说话呢。”陆进扬面沉如水,黑眸冒着火光。
温宁压根就不怵他,反而踮起脚尖,抬手捏着他脸颊两边,冲他盈盈一笑:“听到啦!陆进扬同志。”
陆进扬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捏过脸,连他妈都不敢这么捏他,但他就是宠着温宁,温宁想捏就捏,捏哪里都行。
等温宁松开手,他道:“现在可以跟我去打报告了吧?”
温宁点点头:“反正张政委是你领导又不是我的,到时候要骂也是骂你,不过爷爷那边怎么办?上次在你二叔家吃饭,我就感觉爷爷不满意我们处对象。”
这下轮到陆进扬捏她脸了:“老爷子那边不用管,他爱反对就反对,说什么你就听着,左耳进右耳出,别往心里去。至于我二叔二婶的话,你就更不用搭理,我爸妈都还没说什么,哪儿轮得到他们说三道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被他这么一说,忽然有种拨云散雾的感觉,好像也是啊,要反对也是陆叔叔和秦阿姨反对,其他人的意见都不作数。
“陆进扬,我发现你敷衍老年人挺有一套的。但万一你爸妈也反对我们怎么办?”
陆进扬难得话多地道:“我爸妈处对象的时候,我爷爷也反对,我爸还不是没听他的,也因为这事儿,我妈跟我爷爷的关系至今都不怎么融洽。所以,我觉得我爸妈不会反对我们的事。”
听到秦兰也被老爷子挑过刺,温宁瞬间就觉得自己被老爷子挑剔也挺正常的。
想起秦兰和陆振国,温宁算了算日子,两人去灾区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还没有回京市的消息,她问到:“对了进扬,你爸妈什么时候才回首都?我听说军区不少人已经回来了。”
陆进扬:“我爸受伤了,现在暂时还不宜挪动,我妈在那边照顾他。”
啊?受伤了?温宁吃惊道,“陆叔叔伤得很严重吗?”
陆进扬:“伤到腰椎了,估计要养很长一段时间。”
温宁:“那要不我请假过去看看陆叔叔,也帮阿姨搭把手。”
陆进扬:“不用,你哪儿都别去,就好好待在首都,陆耀已经过去帮忙了。”
温宁点点头,既然这样,她就不用去添乱了。
“走吧,去打结婚报告。”
陆进扬牵着温宁出门,去政委办公室。
看到两人进来,张政委心头刚放回肚子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眼皮儿直跳。
“进扬,小温同志,有事吗?”
陆进扬把结婚报告往张政委面前的办公桌上一放,淡淡道:“我来交结婚报告,希望领导尽快批准。”
张政委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报告,又抬眸看向两人:“想好了?”
陆进扬面容坚毅:“想好了。”
“小温同志也想好了?”张政委视线对上温宁。
温宁点点头:“您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仔细考虑过,但我觉得那些困难也不是不可以克服,我不想跟进扬分手。”
张政委没想到,自己这一劝,倒还让两人感情更进一步,本来陆进扬还没说打结婚报告,现在好了,报告都递到他跟前来了,还特地领着人过来跟他表决心。
“行,我知道了。”
张政委拉开抽屉,顺手把结婚报告给塞了进去。
陆进扬沉声问:“您现在不批?”
张政委板着脸:“你是领导我是领导?你管我什么时候批。”
“行”,陆进扬点点头,“那您什么时候批了,我就什么时候去训练基地。”
嘿!这还威胁上他了?张政委严肃道:“一码归一码,让你去外省培训,那是正经事儿,是命令!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陆进扬表情都没变一下:“那我申请休假,身体不适,参加不了训练。”
不批报告,他就不去外省执行任务。
不是他不服从组织纪律,而是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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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在走之前盯着领导把报告给批下来。
对上陆进扬誓不罢休的视线,张政委哼了一声,又重新把报告给拿了出来,抓过手边的钢笔往领导意见那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行,我给你批了,但这报告还得往上递,到时候上面能不能批就不是我能干预的了。”
“还有,你们家老爷子那边,你自己去解释。”
“我知道。”陆进扬冷硬的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地愉悦。
张政委把钢笔往桌上一扔,板着脸瞪了他一眼。
陆进扬不以为意,护着温宁往外走。
张政委在后面看得直摇头,以前还以为陆进扬不懂疼人,整天冷冰冰的一张脸,哪个女同志都不放在眼里,眼光高得要上天了。
每回给介绍对象,去都不去,就一句话:我不处对象。
谁曾想,现在处起对象来,巴巴地要跟人结婚,生怕人家跑了,结婚报告都要自己亲自盯着。
还没结婚呢,护得跟什么似的,这要结婚了,不得把人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还有,别以为他没看见,刚才小温同志手腕带的那块表,那表洋行里面都没得卖,一看就是从外国搞回来的,没个千八百块买不下来,怕是这几个月的工资津贴全用在上头了。
啧啧。
张政委被颠覆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他是不管了,就让陆家老爷子自己操心去吧。
办公室外。
温宁要回单位,陆进扬不放心,非要亲自开车送她。
到了车上,陆进扬想起什么似的,从兜里摸出个信封递给温宁。
温宁好奇地接过来:“这是什么呀?”
陆进扬波澜不惊地道:“这个月发的工资和津贴,给你。票已经都给你换成布票了,想买衣服就买。”
他知道她爱美,记得第一回两人一块儿逛国营商店,她就说过,没有哪个女同志不爱买衣服,除非是没那个随意挥霍的条件。
那他就努力给她创造条件。
温宁打开信封一看,果然又是一叠钱票:“你自己不留点吗?”
陆进扬把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道:“我不用,吃穿都在部队,没有需要买的东西。”
他的工资,不给她花给谁花?
温宁开玩笑道:“你就不怕我把钱都花完了,到时候家里一分存款都没有?”
听到她这话,陆进扬平直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他不怕她花,只怕她不花,愿意花他的钱,说明她打心里把他当依靠,依赖他,他求之不得。
“你不用担心我,该花你就花。”
其实他还有一笔钱,是外公留给他的,只不过现在特殊时期,不能随便拿出来用,等以后时机到了,他也要把那笔钱交给她。
温宁虽然爱花钱,但也不是那种吃了上顿不顾下顿的人,尽量在自己可支配范围内花:“那好吧,我先帮你保管,以后你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就找我拿。”
温宁把信封揣回自己兜里,盘算着回家存她的小金库里。
在车上这一路,陆进扬一只手开车,另一手跟温宁十指紧扣。
车速慢到跟二八大杠差不多。
进了市区才不得不把速度提起来。
不过车速提上去了,车子却稳得一点颠簸都没有,连拐弯或者踩刹车,都要沉声提醒一句,还伸手臂挡在温宁面前,生怕她嗑到碰到。
要是从前坐过陆进扬车的同志见了,保准大喊不公平。
凭什么他们坐陆队车的时候,陆队跟开战斗机似的。
现在副驾驶坐了个小娇娇,陆队就变了个人,连踩刹车拐弯都要提前打声招呼。
到了文公团,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还舍不得分开。
直到看到有同志往车里张望,温宁才恋恋不舍地下车。
陆进扬看着她进了单位大门,才开车返回基地。
另一边。
首都火车站,刘军带着傻儿子刘强刚刚下了火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军根据电报里给的地址,先去了军区大院。
结果大院不仅要登记,还得有家属接才能进。
刘军又带着儿子杀去了宁雪琴的单位——军研所。
这次刘军有经验了,轻车熟路地去了传达室,“同志,我找宁雪琴。”
传达室值班的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穿着一身解放装,还领着个好大儿,好奇地问道:“你跟宁同志什么关系?”
刘军一脸憨厚表情:“我是她亲戚。”
说罢把兜里的介绍信摸出来给对方看。
有介绍信,传达室的人便完全相信了,当即打电话去宁雪琴所在的科室。
宁雪琴来首都后,往老家寄过信,告诉娘家二哥,说她在这边安顿下来了,让二哥放心。
宁家那边两儿一女,宁雪琴排老三,她跟二哥关系最好,所以写信也只给宁二哥写,害怕他知道她失踪后担心。
收到传达室消息的时候,宁雪琴以为是自家二哥来首都找她了,当即跟领导打了个招呼,兴奋地往门口赶。
军研所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哪怕是单位员工的家属,也是在门口等。
刘军等了一会儿,看大门不远处有棵大树,拉着儿子去树下,安顿好:“强子,你就在这儿等爹,别乱跑。”
刘强摇头晃脑,咧着嘴巴:“爹,我媳、妇儿……媳妇儿……”
刘军拍了下儿子的头:“放心吧,爹一定帮你把媳妇儿找回来。”
刘强开心地笑了,一边笑一边拍手:“爹、好!我要宁、宁……宁宁……”
刘军安顿好儿子,转身去大门口守着,不时探头探脑的朝里面张望。
这一望,还真就看到一道匆匆往门口走来的身影。
新崭崭的格纹棉衬衫加黑色长裤,脚下一双皮鞋,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皮肤在阳光下竟有几分白皙光泽。
这是……宁雪琴?
刘军不可置信地揉着眼睛,没看错吧?
这真是他婆娘宁雪琴?
一个多月没见,居然全身上下大变样,看起来跟城里女人没啥两样。
刘军不由自主的把宁雪琴跟他村里那位俏寡妇比较,这一比,竟然觉得宁雪琴还更有几分滋味。
刘军本来满肚子的火,一路上都在想,等找到宁雪琴后,先狠狠揍一顿出气,然后再讹一笔钱回村娶俏寡妇,但现在,看到变成城里人的宁雪琴,他又改主意了。
宁雪琴脚步轻快,嘴角含笑地走出大门,想着跟自家二哥见面,然而画面一转,眼前居然是刘军的脸!
那一瞬间,她嘴角扬起的弧度消失,双眸惊恐地瞪大,瞳孔紧缩,过去在家被刘军家暴的记忆疯狂涌出脑海。
身体已经长好的伤口仿佛在重新撕裂,血淋淋暴露在外。
宁雪琴第一反应就是跑!
跑得越远越好,远离这个恶魔!
刘军本来没打算动手,但宁雪琴一见他就跑,他心里的火又给冒了出来!
他干啥不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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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抽是不是!”
话落,刘军一手揪着宁雪琴把她转个面,另一只糙厚大手往她脸上招呼。
啪的一声脆响。
五个红色巴掌印触目惊心地印在宁雪琴脸上,她半张脸立刻高高肿起,火辣辣的痛,耳朵嗡嗡回响。
传达室同志看到这一幕惊得大喊:
“诶!你怎么打人呀!”
“住手!”
“我呸!”刘军往传达室的方向啐了一口,瞪眼警告道,“少他妈多管闲事,我打我自己婆娘,关你锤子事!”
传达室的同志一听是两口子,更制止道:“那你也不能打自己媳妇儿,你丫算什么男人!”
骂他不算男人?刘军转头就把气儿全撒到宁雪琴身上,瞪着她:“臭婆娘,你是不是跟那老头子有一腿?背着老子出来偷人,看老子不打死你!”
熊掌一样的巴掌往宁雪琴头上拍。
过去挨打的记忆瞬间又涌现在脑海,宁雪琴一只手护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抓扯,脚又踢又蹬,在刘军手下疯狂挣扎:
“放开我!刘军!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
这两个字彻底激怒了刘军,他挥动胳膊,扬手又是夸夸两巴掌,宁雪琴顿觉眼冒金星,耳朵轰鸣,喉头一股剧烈的腥甜直往外涌。
刘军还要继续动手——
“住手!”
“不准打人!”
靳卫国正好从外面回单位,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个男人摁着宁雪琴扇巴掌,急忙上前怒声呵止。
“靳科长……”宁雪琴忍着脸颊撕裂的痛,从牙缝挤出话。
靳卫国看她被扇得鼻青脸肿,顿时目光严厉地盯着刘军:“把人松开!你是谁?哪个单位的?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同志,我要跟你们领导反映!”
听到宁雪琴对靳卫国的称呼,刘军停下动作,但没松开她,转头解释:“老子是她男人!这婆娘抛夫弃子从老家跑了,老子打她都轻了!”
靳卫国向宁雪琴求证:“宁同志,他是你丈夫?”
被认识的人撞见这种事,宁雪琴只觉得难堪又丢脸,高肿的脸颊跟被火燎过似的,又烫又疼,迟疑了一秒,她咬牙点了点头。
听到两人真是夫妻关系,靳卫国规劝刘军:“既然你是他丈夫,更应该尊重她,两口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打人。”
刘军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刚刚听到宁雪琴叫科长,又打量对方的穿着气质,心里多少有点畏惧,连连点头:“不打了不打了。”
“那你还不松手!”靳卫国盯着刘军紧揪着宁雪琴衣领的手。
刘军不甘心地松开手。
宁雪琴下意识往靳卫国那边躲。
她躲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但刘军却被这个动作激怒,视线在靳卫国和宁雪琴身上来回移动,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眼珠子一瞪,嚎道:“好啊你个臭婆娘!原来是跟这单位的领导搞上破鞋了!”
他这一嚎,立刻就有路过的人往这边看。
宁雪琴吓得赶紧远离靳卫国:“刘军!你别乱说,我没有搞破鞋!”
靳卫国脸色也不好看:“这位同志,说话要讲证据,我跟宁同志清清白白,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刘军混不吝道:“搞破鞋的谁会自己承认?你没跟我婆娘搞破鞋,那你为啥护着她?!反正老子光脚不怕穿鞋的,看这事儿闹大了谁丢脸!”
“你!”靳卫国这种知识分子哪里胡扯得过刘军,当即就被他这无赖的打法给恐吓住了。
宁雪琴不想让靳家受影响,只好又回到刘军身边,朝着靳卫国歉意道:“靳科长,不好意思让您卷进这种事里面,您先回单位,我处理好家里的事再回来上班。”
这次,不等刘军动手,宁雪琴就主动拽着刘军往远离单位的方向走。
刘军这才得意地笑了声,转头叫上一旁玩耍的傻儿子,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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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招待所房间,刘军更加肆无忌惮,把刘强支使到门外,回头便掐着宁雪琴的脖子:“臭婆娘,你是不是背着老子搞破鞋了?!”
“咳咳咳……没有!”宁雪琴恨恨地瞪着刘军,喉咙艰难地挤出话,“我要跟你离婚!”
又说要离婚?
来首都之前,刘军确实打算捞一笔钱,然后把宁雪琴给踹了,回村娶俏寡妇去。
但现在,宁雪琴不仅在首都吃上商品粮,整个人还拾掇得这么有姿色,刘军觉得离婚有点亏。
正要动手,对上宁雪琴怨恨的眼神,刘军忽然就想到刚才单位的领导,戴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再想到自己粗鄙暴力的模样,顿时想通什么,松手将宁雪琴放开,“咳咳,我不同意离婚!”
“我刚才确实不该对你动手,我错了,你原谅我一回行不行?咱们两口子继续过。”
刘军破天荒地主动认错,宁雪琴倒是有点惊讶。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军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
宁雪琴眼中闪过厌恶,斩钉截铁地道:“我不想跟你继续过,我要离婚!”
“离什么离,我都跟你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刘军不甘地嚷道,装斯文装不了一秒。
宁雪琴连一天都不想忍,咬牙切齿道:“明天我就跟你回老家,去把离婚手续办了,我一天都不想跟你过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你!”
“哼,我看你就是跟野男人勾搭上了!说!你外面的男人是谁!”刘军被她刺激得眼冒火光,手上一使劲把她摁倒在床上,开始扯她衣服。
宁雪琴手踢脚蹬地挣扎:“刘军,我警告你别乱来!这里是首都,你要是敢耍流氓,是要坐牢的!”
“坐牢?我睡我自己婆娘,我坐什么牢?”刘军面目狰狞,手上动作继续,“让老子好好检查一下,看你这婆娘到底偷没偷人!”
强烈的羞辱感和长期被刘军折磨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宁雪琴伸手薅到床头什么东西,用力往刘军脑袋一砸。
刘军被砸得愣了一秒,短暂的视线失焦,宁雪琴趁机推开刘军,从床上爬起来往外跑。
然而门外还有傻儿子刘强。
宁雪琴拉开门,便被刘强给堵在门口。
“打、打打死你!”刘强经常看到自己爹揍宁雪琴,有样学样,也挥着拳头往宁雪琴身上砸。
后面的刘军清醒过来,更加怒不可遏,追上来揪着宁雪琴的头发,把她拖回房间,狠狠往地上一甩,“反了天了你个贱人,居然敢打老子!”
接着便顺手抓起旁边的木椅,嚯地往宁雪琴身上砸去。
宁雪琴瞳孔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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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姨!”
一道身影破门而入,旋风一般冲进来撞开刘军,随即俯身扶起地上的宁雪琴。
宁雪琴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惊讶:“小靳,你怎么来了?”
靳昭扶着她往外走:“我爸让我过来看看您,您受伤了,我送您去医院。”
靳昭是被靳卫国喊过来的,靳卫国担心宁雪琴被欺负,又怕刘军诬赖自己跟她不清不楚,干脆派了自己儿子来。
靳昭先跑了趟家属院没找见人,后来想着来招待所看看,没想到人还真在这儿。
宁雪琴现在不着急去医院,只想赶紧把婚离了,转身看着被撞倒在地的刘军,双眸散发着仇恨的光:“刘军,我早就受够你了,这个婚我离定了!我已经跟我娘家哥写信了,明天我就回川省,让我娘家哥陪着我去公社办手续。”
以前宁雪琴不敢说离婚,因为她不得不依靠刘军生活,关键女儿还在刘军手上,而且在村里离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至于打老婆,村里不止刘军一个打,即使说出去,别人也不会觉得刘军坏,只会觉得他有本事收拾自己的老婆。
但现在,宁雪琴自己有工作,有收入,不愁饿死,在首都基本的安全也有保障,加上女儿温宁也有了庇护,所以她腰杆直了,翅膀硬了,不想再忍了
“宁雪琴我告诉你,想跟我离婚,下辈子吧!”刘军气得头顶冒烟,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上前便伸手去揪宁雪琴的衣领。
“你干什么!”靳昭挡在宁雪琴身前,一把打开刘军的手。
刘军双眸喷火地瞪着靳昭,鼻子直喘粗气,瞧他细皮嫩肉的书生样,心道宁雪琴还真是会勾引男人,走了个老的,又来个小的,“好!你要多管闲事是吧?老子连你一块儿打!”
他操起旁边的木椅,哗地往靳昭身上砸,靳昭躲闪开,踹掉他手里的椅子,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一块儿。
刘军一股子蛮力,攻势猛烈,靳昭很快就挨了几拳,鼻青脸肿,鼻梁上的眼镜也被砸碎在地,反抗间还被往后推到墙上,头咚的一声撞到坚硬的墙壁。
“别打了!刘军你给我住手!”宁雪琴从旁拉扯刘军,替靳昭挡着攻击。
眼镜碎了,靳昭视力受限,刘军趁机捡起椅子往他脑袋上开瓢,宁雪琴下意识伸手护住靳昭的头。
砰的一声,宁雪琴手骨直接被砸断,钻心的痛袭来,她顿时惨叫出声。
“宁姨!”靳昭身子一个踉跄,勉强站住,扶住宁雪琴。
外面有脚步声往这边来:“怎么回事?谁在招待所打架?”
“赶紧报公安!”
听到公安两个字,刘军恍惚了一下,随即换了张脸,咚的一声给宁雪琴跪下,一边跪还一边扇自己巴掌:“对不起雪琴,是我一时糊涂,我脾气上来了,我没忍住动手,以后我会改,你别跟我离婚……”
外面的人推开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刘军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扇自己巴掌的场面。
外面人一愣,只当是夫妻打架,在门口不咸不淡地劝两句又走了。
刘军又得意地从地上站起来,嚣张无比地睨着她。
宁雪琴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男人?
“宁姨,先去医院吧。”靳昭忍着疼痛,扶住宁雪琴。
宁雪琴也担心靳昭的伤,转身跟着靳昭走。
这次刘军没拦,宁雪琴受伤他不怕,他怕靳昭受伤一会儿赖上他,所以没有纠缠。
他也不怕宁雪琴跑,反正他已经知道宁雪琴的单位,随时都能找到她。
宁雪琴走后,刘军也没闲着,带上傻儿子,“走,强子,爸带你去首都转转!”
来都来了,刘军自然不会白来。
两爷子在首都街头闲逛,逛着逛着,又路过军区大院。
刘军驻足往里面张望,正看着,忽然身后有人叫他——
“刘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军转头一看,愣了好几秒才认出喊他的人。
“叶巧?!”
“你、你不是被你爸领导给收养了吗,怎么在这里?”
刘军听村里叶家的人说起过这事儿,但没仔细打听。
叶巧点了点头,伸手指了下大院方向:“是啊,我爸领导叫陆振国,就住这儿。你不知道吧,温宁爸曾经也是陆叔叔的部下,而且温宁也被陆家收养,跟我住一块儿呢。”
刘军正愁接下来要怎么找陆家人呢,现在有叶巧在,他嘿嘿一笑:“小叶,那你能带叔进去不?我想见见陆家人。”
叶巧:“没问题呀,叔你跟我走吧。”
有叶巧领着,刘军和刘强很轻松就进了大院。
来到陆家小楼前面,刘军就被两层高的红砖小楼给吸引了。
真他娘的气派!
陆家没人,叶巧领着他进去,“叔,你随便坐,我给你倒杯水。”
叶巧把刘军独自留在客厅,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两杯水出来,递给刘军和刘强。
然后还把家里的糕点和糖果端出来,让两人吃。
刘强乐得龇牙咧嘴,口水直往外冒,黢黑的手往盘子方向一伸,抓起一大把奶糖,往自己兜里塞。
刘军也不制止,自个儿一口一个鸡蛋糕往嘴里喂,一边吃,一边视线在屋内转悠。
啧啧,这皮沙发、木地板、电视机、电风扇……居然还有电话!
他八辈子都买不起,用不上的东西,陆家早早就拥有了。
风卷残云般地将茶几上的吃食扫完,刘军起身在屋里逛起来,叶巧跟在他身后,不断介绍:
“叔,你别担心,温宁在这儿过得好着呢,你看这是储物柜,里面装的都是各种特供的食品,烟酒、罐头和各种市面上不好买的吃食都有,陆家吃不过来,全堆这里了。”
刘军透过柜门上那一半玻璃往里瞅,顿时便移不开视线了,东西还真是多到吃不过来。
跟着走到厨房的时候,他又一次惊呆,指着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绿色铁皮大盒子问:“这个是什么?”
“这是冰箱呀”,叶巧走过去打开,“你看,吃不完的饭菜往里头一放,搁好几天都不会变质。”
刘军跟着叶巧一圈逛下来,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看得眼花缭乱,羡慕得心窝子都难受。
这日子,过起来不知道多爽!
叶巧察言观色,在刘军耳边道:“叔,你不用羡慕,温宁跟陆家大儿子在处对象你知道吧?以后等温宁嫁进陆家,你也跟着享福啦!”
他跟着享福?
这话倒是提醒了刘军,温宁那臭丫头打小就跟他不亲,还背着他偷跑到首都,要是嫁进陆家,肯定巴不得跟他撇清关系,怎么可能让他跟着享福?
还有,原本他还想着帮儿子把温宁娶回家,现在看这形势,陆家肯定护着温宁,人他是别想带走。
现在看来,他唯一能要的就是钱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军陷入沉思。
叶巧站在门口,打开门:“叔,我是回家拿东西的,现在要走了。”
刘军回过神,眼珠子转悠两圈:“小叶,陆家人啥时候在家?”
叶巧道:“陆叔叔和秦阿姨最近都不在首都,你要是想找陆家人,只能去陆二叔家里,找陆老爷子,陆爷爷能作主。”
“我正好要经过陆二叔住的家属院,我带你过去吧。”
刘军:“那敢情好。”
刘军拉上还在往嘴里塞蛋糕的儿子,跟着叶巧去了陆二叔住的家属院。
……
“二叔,二婶,陆爷爷,这位是温宁爸爸,刘军。”
叶巧领着刘军进门,跟陆家人介绍。
陆老爷子目光淡淡朝门口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动作都没换一下。
陆二叔两口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刘军,还是招呼他进来:“你好,刘同志,进来坐吧。”
刘军拉着儿子走进来,目光控制不住地四处转悠。
陆家人一看他这动作就心生不喜。
陆二婶直接道:“刘同志,你过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
刘军自顾往沙发一坐,搓了搓手道:“我过来是想谈谈我女儿温宁跟你们家陆进扬的婚事,两人对象也处好一阵了,是不是该说说彩礼的事了。”
“我们家要求不高,最基本的三转一响加四大件,再加888块的彩礼钱。”
什么?
陆二叔两口子掏掏耳朵,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三转一响加四大件?
还要888块的现金?
四大件是冰箱、电视机、洗衣机、录音机,至今自己家里只有录音机,剩下的三大件都没置齐,刘军一开口就要四大件,做梦呢?!
更关键的是,陆二叔脸色一沉:“刘同志,谁说进扬要娶你们家温宁了?我们全家都不同意这门婚事。”
八字还没一撇,还跑来要彩礼,吃相不要太难看!
刘军的发财梦瞬间像肥皂泡戳破,瞪眼道:“我家丫头都跟陆进扬处对象了,谁知道有没有被占便宜,你们这是打算赖账吗?!”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进扬不是占女同志便宜那种人!”陆二婶气得胸脯起伏,气愤道,
“还有什么赖不赖账的,本来两个人就是处对象,彼此不合适还可以有别的选择,我们家能收养温宁已经是仁至义尽,不感恩就算了,还狮子大开口找我们要钱,有没有良心呐?”
说到收养,刘军更有话说了:“我闺女长得这么好看,用得着你们收养?谁知道你们当时打的什么主意!反正现在便宜被你们家占了,要是不把我闺女娶进门,别怪我不客气!”
“呵,你想怎么个不客气?”一直没开口的陆老爷子厉声道。
刘军被老爷子威严的眼神看得身子一抖,但想到那泼天的富贵,豁出去道:“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你们要是赖账,我就整个首都嚷嚷,看最后丢脸的是谁!”
刘军浑身撒泼打滚的劲儿,陆老爷子却丁点都没被威胁道,眉毛倒竖:“你爱上哪儿嚷随意,出去!”
他还不信了,一个乡下无赖能在首都掀出风浪来。
到时候跟下面打声招呼,立马把他当盲流给遣送回去!
陆二叔之前调去外省农场,也见识过不少这样的无赖,当即起身横眉冷对开始赶人:“走吧走吧,我们家不欢迎你这种人!”
刘军不敢贸然撒野,只好带着儿子先出去。
叶巧跟着对陆家人道:“我去劝劝刘叔,让他别犯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叶巧没想到刘军战斗力这么弱,陆老爷子吼两句就害怕了,该不会过两天就滚回老家了吧?
不行,火还没烧起来,怎么能灭呢?
叶巧叫住刘军,点拨道:“刘叔,你要真想要到彩礼,就得豁出去,陆爷爷最看重脸面,你看这家属院这么多人,谁家有点事都瞒不过去……”
刘军也不傻,瞬间便明白过来叶巧的暗示。
陆家。
陆老爷子面色铁青,发起脾气:“去给进扬打电话,让他回来看看,看他到底处了个什么对象,就这种家庭,教出来的女儿可想而知!”
“还处什么对象,马上给我分手!”
“爸,你别气,当心气坏身体”,陆二婶在一旁帮老爷子顺气,“进扬是个明事理的孩子,知道后肯定不会再跟温宁处对象,今天这一闹倒也有好处,至少能帮他提前看清对方是什么家庭,及时止损。”
陆二叔出门去打电话。
飞行基地。
接到陆二叔电话的陆进扬面不改色:“行,我知道了。”
陆二叔:“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我跟你说进扬,老爷子今天发了好大脾气,你赶紧跟小温分了,不许再跟她处对象,她那种家庭就跟吸血鬼一样,还贪心,恨不得把你给榨干了!”
“那是她继父,不是她亲爹,不能代表她。”听到陆二叔把温宁跟刘军归为一类人,陆进扬不爽反驳。
陆二叔气笑了:“你到现在还护着她?那个男人总归是她名义上的爹,她来陆家之前就跟他生活在一起,难保不会受到影响,还有,她有父有母,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让你爸收养她?只能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要是以前,陆进扬听到这种话可能会误会,但现在嘛,他自己有眼睛,有脑子,跟温宁相处这段时间,温宁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得很。
她要真想攀高枝,之前他逼着她结婚,不就是个好机会?
但是她没有。
而且她自己在事业上还有规划,有追求,他倒想让她变成金丝雀,天天被他养在家,所有家底儿给她嚯嚯都行,只要她愿意,
但是她不乐意!
“怎么不说话?”陆二叔以为陆进扬无言以对了。
谁知电话那头传来陆进扬斩钉截铁的声音:“温宁家人或许有二叔说的那种心思,但她绝不是那样的人!”
“我会抽时间过去一趟,挂了。”
陆进扬利落地撂下电话,紧接着剑眉微微一挑,
刘军这个时候过来闹事,其实不算坏事。
为了拿到彩礼,刘军肯定会把温宁往他这边推,如果陆家人始终不松口,刘军说不定还会狗急跳墙,闹出点什么事来,让陆家不得不答应温宁进门。
而他现在正担心老爷子在结婚报告上动手脚,如果能借刘军的手坐实他和温宁的关系,哪怕牺牲一下他的名声,也未尝不可。
思索过后,陆进扬没有立刻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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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陆进扬所料,刘军果然开始闹事儿了。
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张大字报,把陆进扬跟他女儿处对象,占了他女儿的便宜,谁知道陆家因为不想给彩礼,翻脸不认账都写到纸上,然后把大字报往家属院门口的地上一铺,用石块压紧,再带着儿子跪在旁边,大声嚎叫:
“来人啊,救命啊,陆家欺负农村人了啊!”
“陆家老爷子嫌弃我们家条件不好,他孙子跟我闺女处了好几个月对象,临结婚又反悔不干了,大家都来帮我评评理,有这样做事的吗?”
“不活了不活了!我闺女白被占便宜,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啊!”
刘军在村里没少看那些老婆子撒泼打滚,学起来像模像样。
傻子刘强啥也不知道,他爹说什么,他就有样学样地跟着嚎,嚎着嚎着还摸颗糖出来舔,比起娶媳妇儿,他现在眼里只有奶糖。
陆二叔住的家属院不是军区,门口没有哨岗,只有门卫,因此也没人第一时间去拦他,大家发现后,反而第一时间就把他团团围住,看热闹。
“陆进扬?不是陆家最优秀那个小辈吗,听说还是飞行员,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事来。”
“你没看大字报上写的吗,是陆老爷子不同意,不许人家进门,没说是陆进扬不承认。”
“陆家怎么这么抠门,人家嫁女儿,要彩礼不是很正常嘛?因为这事儿反悔,简直太没道理了。”
“是啊,自己孙子跟人家闺女处了好几个月,现在又反悔不干,早干什么去了?”
“……”
陆二叔一家得到消息赶出来的时候,整个家属院已经都被宣传到位。
一看陆家人来了,纷纷围上去劝说:
“陆二,你们家老爷子这事做得也太不地道了,人家清清白白一个闺女跟陆进扬都处好几个月了,最后不能结婚,这不是把人姑娘往死里逼吗?”
“现在都时兴自由恋爱,小辈处对象就让他们处去,我们老年人就别瞎插手了,不就是彩礼吗,哪家娶媳妇儿不要彩礼啊?该出就出呗……”
“上次陆进扬来家属院领的那姑娘就是他对象吧,长得是真俊,两人看起来登对又感情好,生出来的孩子不知道多好看,我要是家里长辈,早就盼着两人结婚了,干嘛还干涉呀……”
“……”
听着这些话,陆二叔两口子面色僵硬,张了张嘴,想解释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现在唯一破解谣言的办法,就是让陆进扬把温宁给娶进门。
一想到这个结果,陆老爷子脸色跟调色盘似的,活了一辈子,什么时候被人指指点点过,那是既丢脸又憋屈,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不好了!陆老爷子晕倒了!”
“赶紧送医院!”
家属院众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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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军一看惹出事了,生怕引火烧身,拉上儿子撒丫子就跑。
叶巧在人群外看到这一幕,终于放心地回学校了。
温宁那边。
刚从宁雪琴那里得知刘军来首都的事。
有了向兵的前车之鉴,这次温宁第一时间就找到梁团长,把自己的家庭情况、跟刘军之间的关系还有被陆家收养的事全都坦白了。
梁团听完无比同情温宁,点头道:“小温,你放心,我会跟哨岗那边打好招呼,人一过来,立刻撵走,绝对不让他有闹事的机会。”
“如果他还是执意犯浑,那就直接抓进去。”
得到领导的承诺,温宁放心了。
她现在得赶紧去医院看看宁雪琴和靳昭,听说两人都被刘军给打了。
……
陆老爷子也被送进医院,好在身体没什么事儿,只是血压略高,加上气急攻心才晕倒。
到医院没多久就苏醒了。
但毕竟年纪大了,医生还是让他去特护病房住两天院,观察一下。
流言的威力有多大,陆老爷子经历过,现在这种局面,除了让孙子跟温宁结婚,没有别的最优解。
而且还得防止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影响儿子和孙子的前途,所以陆老爷子思考再三,妥协了:
“老二,你去给那谁打个招呼,结婚报告的审批不用拦了,按正常流程走。”
结婚的事他妥协了,但是对方想狮子大开口要彩礼,这事不可能。
陆二叔去办老爷子交代的事。
陆进扬收到老爷子住院的消息,也在往这边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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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进去的时候,护士正在给靳昭上药,原本一张白净斯文的脸现在跟画布似的,青紫红黄几种颜色交织,看起来触目惊心。
“护士,他情况怎么样?”温宁走到病床边,轻声询问。
护士抬眸瞅了她一眼,“你是他对象吧”,
温宁摇头:“我是他朋友,他是因为我妈妈才受的伤。”
护士了然,同情道,“哎,打得要太惨了,手骨骨折,中度脑震荡,视网膜差点脱落,什么仇什么怨呐下这么重的手。”
听到护士的话,温宁愧疚得无言以对。
靳昭是搞科研的,眼睛和手受伤,估计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工作,要是耽误了什么重要项目,这责任她真担不起。
“对不起靳同志,连累你受伤了,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温宁现在恨不得刀了刘军。
这畜生!
靳昭双眼严重充血,不能戴眼镜,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道身影靠近,听着声音道:“我没事温同志,你别担心,这伤就是看起来严重,养几天就好了。”
揍成这样还说没事,心挺大的,护士检查了一遍靳昭的伤口,包扎得差不多,她低头把桌上散乱的绷带、镊子和药水一一收进托盘,叮嘱温宁:“好好照顾你朋友,有什么问题叫我们,对了,他还没吃饭呢,给他买点吃的吧。”
护士出去了。
温宁扶着靳昭往后靠坐在床头:“靳同志,你喜欢吃什么,我出去买。”
靳昭手不方便动,眼睛也睁不开,温声道:“温同志,不用麻烦,护士已经通知我家里人了,他们应该一会儿就到,你去照顾宁姨吧。”
宁雪琴跟靳昭不在一个病房。
温宁刚才就去看过宁雪琴:“我妈身上伤没你重,只是脸肿得厉害,明天应该可以出院。不好意思啊靳同志,害你伤得这么重。你要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靳昭:“你不用自责,就算我不认识宁姨,我也会出手相助,就没有打女人的道理。”
听到他这么说,温宁反而更自责,看着他就这么靠坐床头,还闭着眼睛,跟被打伤的流浪狗似的,怪可怜的。
温宁道:“你要不要躺下来休息会儿?你这么靠坐久了腰会不舒服。”
靳昭确实有些累,“那就麻烦温同志了。”
温宁手臂小心地穿过他的肩膀,扶着他躺下。
等他躺好之后,温宁左右看了一圈,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便道:“靳同志,我出去给你打饭。”
不等靳昭拒绝,温宁迈开脚步出门。
不管吃不吃得下,现在他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多少也得吃点。
医院食堂有对外售卖的病号餐,得付钱加饭票。
温宁找食堂借了个两个饭盒,打了两份病号餐。
付完钱,拎着饭盒往住院楼走。
进住院楼后,她先把饭给宁雪琴送去。
病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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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把饭盒给她打开,勺子塞她手里,“我给你打的粥,多少喝点,不吃东西怎么行?别忘了,还有个大麻烦等着咱们解决。”
大麻烦当然指的刘军。
一想到他,宁雪琴便燃起斗志,必须要彻底摆脱这个家暴男,否则后半辈子她和女儿都将被他拖进地狱里。
忍着痛,宁雪琴用勺子盛起粥,小口小口往嘴里送。
喝了两口,又想起什么似的:“闺女,刘军这次把刘强也带来了,他一直想让你给刘强当媳妇儿,我怕他带着傻子去你单位闹事,你这几天要不请假躲一躲,等妈跟他离婚了,你再回去上班。”
温宁现在又要排练还要搞宣传科的一摊子工作,压根不可能请假:“妈,你放心吧,我已经提前跟领导打过招呼了,要是刘军敢去闹事,直接抓走。”
宁雪琴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就怕他跑去单位损害你名声。那这几天你有时间,就替妈多照顾一下小靳,你靳叔和梁姨一直对我们不错,这次小靳因为我受伤,我过意不去。”
“知道了妈,我先去给靳昭送饭。”宁雪琴不说,温宁也打算要照顾靳昭。
温宁到靳昭病房。
护士正好过来给他量体温,看到温宁拎着饭盒回来,护士将体温计往白大褂前面的口袋一揣,叮嘱道:
“你朋友眼睛和手都不方便,吃饭的时候你帮忙喂一下,尽量别让他自己动手,不利于恢复。”
“有什么事儿来护士站叫我们就行。”
温宁应下,送走护士。
听到脚步声靠近床边,靳昭出声道:“温同志,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的。”
他右手骨折,左手还是可以用的。
他坚持要自己吃,温宁也没勉强,帮他把床前面的小桌板展开,饭盒放他面前,勺子递给他,然后就在旁边守着。
“好了,靳同志,饭盒就在你面前。”
靳昭是高度近视,现在不能戴眼镜,相当于睁眼瞎,就这样还坚持要自己吃饭,温宁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既然他想尝试,温宁也不会阻止。
靳昭他左手抓着勺子,往前戳,碰到饭盒的时候,动作不太熟练地盛起一勺粥,然后慢吞吞往嘴边送。
本来要喂到嘴里的,结果手不知怎么不听使唤,对着鼻子就戳了过去,一勺粥直接喂进鼻孔。
温宁在旁边憋笑憋得肩膀抖动,嘴角上扬。
靳昭大概猜到她在笑,又羞赧又无奈地道:“温同志,想笑就笑吧,不用忍着。”
“对不起噗哈哈哈……”他这么一说,温宁便不厚道地笑出声。
第一次见人吃饭把东西往鼻子里喂的。
笑完之后,温宁还是递了条手帕给他。
靳昭拿着手帕,往鼻子上擦了好几下,温宁眼睁睁看他擦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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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捏着手帕,正要触碰到靳昭的鼻子。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厉男声——
“你们在干什么!”
温宁拿着手帕的手一顿,下意识转头,便对上男人冰冷夹带怒意的视线。
“进扬?你怎么在这里?”温宁放下手帕,惊喜地起身,走到他身边。
见他绷着一张脸,眼底寒冰覆盖,整个人都跟冰山似的散发着低气压,温宁主动牵起他的手,柔声关切道,“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怎么来医院啦?”
“不是。”陆进扬冷唇挤出两个字,视线直直射向病床上的靳昭。
温宁主动解释:“这是靳昭同志,他因为帮我妈妈而受伤,手骨骨折加中度脑震荡,我过来照顾一下他。”
陆进扬阴沉着脸,目光如刀,周身仿佛都浸着一层冰。
她还没这么照顾过自己,居然就去照顾别的男同志!
温宁见他脸色不见缓和,索性直接拉着他走到病床前,跟靳昭大大方方地介绍:“靳同志,这是我对象陆进扬。”
听到这话,陆进扬阴沉的表情才微微转晴。
靳昭虽然眼睛看不清楚,但听到了陆进扬的名字,瞬间就想到之前的事,微微惊讶,原来陆进扬的对象居然是温宁,而温宁跟自己相亲时候说的那个马上快结婚的对象,也就是陆进扬。
怪不得上次在文公团联谊会现场,陆进扬问他跟相亲对象怎么样了,后来听到他说没戏之后,一脸的愉悦。
当天靳昭走得早,也没跟联谊会别的同志交流,也不然早就该知道两人处对象了。
靳昭不是对温宁没感觉,只是感觉得到温宁心里有人,而她这么美好,她心里的人肯定也是心中有她的。
靳昭不喜欢夺人所好。
思绪流转,靳昭回过神,朝陆进扬笑道:“陆队长,好久不见。”
陆进扬绷着唇,声音清冷:“靳研究员,好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个男人打哑谜,温宁听不懂,但不妨碍她源源不断接收到陆进扬身上散发的冷气。
这是还在生气?
温宁伸手轻轻拽了下他的军装袖子,等陆进扬转头,温宁眼神示意他出去说话。
陆进扬没吭声,但温宁轻轻一拉,他脚步就动了。
温宁便跟靳昭打了声招呼,带着陆进扬出来了。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温宁左右看了一眼,正打算找个僻静点的地方,结果陆进扬便反手拉住她的手腕,声音冷沉:“跟我出来!”
温宁乖乖跟在他身后,跟着他出了医院,上了他停在外面的吉普车。
等她系好安全带,陆进扬沉着脸发动车子,尽管他周身冰寒一片,但车子还是开得又平又稳,一点没有颠簸。
车子停在医院附近公园的一处僻静小树林。
熄了火,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陆进扬双手把着方向盘,下颌微收,目光直直望着前面,一声不吭。
温宁拽着安全带,时不时往旁边瞅一眼。
谁也没有先开口。
酝酿了几秒,温宁还是转头,杏眼莹莹地望着他,小手轻轻拉了拉他胳膊:“生气啦?”
“刚刚在医院,靳同志用左手吃饭,本来往嘴里喂的,结果喂鼻子里去了,他手不方便,鼻子上的粥没擦干净,我就帮他擦了一下,刚好你就进来了。”
听到她开口,陆进扬侧过头,绷着下颌跟她对视,黑眸仿佛淬了层冰:“他行动不便有护士,用不着你去帮忙!你帮他擦脸,是不是过会儿还打算给他喂饭?”
要不是他去医院看老爷子,听护士说靳昭也在医院,想着顺道去看一眼,还不知道他的对象在照顾别的男同志!
温宁想说确实有喂饭的打算,靳昭本来就是因为她妈才受伤的,纯属无妄之灾,她帮忙照顾一下也是理所应当,但听着陆进扬一串怒声质问,她这话要是出口,两人保不准得吵架。
温宁还是选择先顺毛捋,她拉着他胳膊的小手滋溜滑进他的掌心,跟他十指紧扣,指尖轻轻摩挲他的指节,软声道:
“原本我今天回家就打算给你打电话说这事儿的,我继父找来首都了,我妈之前是从老家逃出来的,因为他家暴我妈,我妈现在想跟他离婚,他不答应,又对我妈动手,要不是靳昭出现及时,我妈可能都被他给打死了。”
“进扬,别生气了,这次确实是我没注意分寸,以后不给他擦了好不好?只给你擦,只给你一个人擦。”
“好不好?”温宁倾身过去,在他耳边用甜丝丝哄人的口吻轻声说,柔软的唇若有似无地撩过他耳廓的肌肤。
陆进扬只觉得一阵电流从耳朵窜进了心脏,后背倏地绷直,转过头,漆黑的眸攫住她,压着声音,咬牙切齿:“你还打算跟他有以后?”
温宁没想到,男人吵起架来,也能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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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都打结婚报告了吗,张政委都批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领证,你还不相信我吗进扬?”
温宁红嘴唇一张一合,双眸充满爱意与依恋的望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
听她说到结婚报告,陆进扬眉目才舒展不少。
但语气依旧严厉:“以后不许单独去医院看他,要去我陪你一起去。”
温宁点头:“那,万一有需要照顾他的时候,你也跟我一起?”
陆进扬剑眉一横:“我给他请个护工。”
温宁噗嗤一笑:“好呀,那就请护工,听你的。”
陆进扬不训了。
“还生气吗?”温宁凑到他脸颊边,眼睛亮晶晶地眨啊眨,然后红嘴唇软软的凑过去,亲了一口,又亲一口,声音软得像融化的雪,“进扬哥哥~”
陆进扬对着温宁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再被她这么哄着捧着表白着,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再厚的万年寒冰也融了。
他浑身每个毛孔都舒坦得不行,一颗心好像飘到云端,又像浸到蜜罐里一样。
完全被她给拿捏了。
温宁看陆进扬不板着脸了,就知道他毛捋顺了,男人还是吃软不吃硬,该哄的时候还是得哄。
他不气了,温宁又起了撩心,指尖若有似无地轻撩着他灼热的掌心,又去摸他手背鼓起的青筋。
柔软的指腹顺着凸起的青筋摩挲。
陆进扬手臂一抖,接着被她摸过的地方好像炼过的钢铁,硬烫惊人。
他都不知道她到底哪儿学的这些,还是说骨子里就是个妖精,天生就有勾引人的本事,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就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他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暗,像潜藏着旋涡似的,要把她卷进去给吞噬,下一秒,他喉结滚动,一把将人拦腰捞过来,抱坐到身上,接着呼吸一沉,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薄唇下压,带着强烈的占有欲,瞬间夺走她的呼吸,像要将她碾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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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就亲自带着她去友谊商店买了一堆探望病人的伴手礼,然后拎着东西陪她去医院,又托人找了个男护工,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对于靳昭来说,面对护工确实比对着温宁要自在些,尤其是平时洗漱擦身体,或者想上厕所的时候,难免有些身体触碰,显然有男同志帮忙更合适。
温宁和陆进扬还没离开病房,靳为国和梁一梅收到消息赶了过来。
“靳叔叔,梁阿姨。”温宁主动上前打招呼,又把靳昭现在的情况跟两人说了一遍。
两口子一看有护工把儿子照顾得妥妥帖帖,心里的担忧顿时消了一半,再看病床旁边柜子上堆满的营养品,梁一梅倒过意不去了,跟温宁道:
“小温,你帮忙找护工已经可以了,不用再买这么多东西,这些你都拿过去给你妈妈吃。”
温宁:“梁姨,靳同志是因为救我妈妈受的伤,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妈妈也觉得对不住你们,不知道怎么弥补,您要不收这些东西,她估计晚上该睡不着觉了。”
温宁不仅送了东西,还往里面塞了个信封,里头装了十张大团结,她知道靳家不缺钱,但除了在物质和照顾上出点力,也没有别的弥补办法。
靳家是讲道理的人,梁一梅反过来安抚温宁:“跟你们没关系,要怪就怪你那个继父太不讲道理,你妈妈这次可不能心软,这种打女人的男人绝不能要。”
温宁点头:“我妈早就想离婚,本来打算写信回去提离婚,没想到我继父先找过来了。”
梁一梅拍拍她肩膀:“现在有勇气主动提离婚的女同志可不多,你妈妈很勇敢,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温宁:“谢谢梁姨,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明天再过来看望靳同志。”
病人需要休息,温宁担心在这里待久了影响靳昭,便提出告辞。
她跟陆进扬一块儿离开。
两人刚走,梁一梅就看向床上的儿子:“小温旁边那个是她对象吧?长得可真端正,又高又帅,就是性子好像有点冷。”
陆进扬在的时候气场太强,梁一梅不好直接问,只等他走了才问自己儿子。
靳昭点了点头,“人家快要结婚了。”
“这么快啊……”梁一梅心底隐隐有点遗憾,“不过,还不知道你宁姨同不同意两人结婚呢,飞行员听起来光鲜,风险太大了。”
宁雪琴确实不太同意温宁跟陆进扬处对象,还以为拖一拖,说不定两人就散了,没想到,温宁直接把人领她面前来了。
“妈,这就是我对象陆进扬,他刚打完结婚报告,等报告下来,我们就……领证。”
后面半句话,温宁说得有点心虚,因为她是先斩后奏。
想着择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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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琴以前只听说陆家儿子有多优秀,今天亲眼所见,这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剑眉星目俊挺英朗的长相,怪不得自己女儿那么劝都劝不听,非要跟人家处对象。
宁雪琴虽然不愿意女儿嫁飞行员,但人都领面前来了,结婚报告也打了,加上还有陆家这层关系在,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反对的话,主动笑着开口道:
“小陆,谢谢你过来看阿姨。”
“您客气。”陆进扬语气透着淡淡疏离,礼貌得过分,随手把带的伴手礼放在床头。
他没忘记之前宁雪琴说的那些攀高枝的话,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她是温宁的妈,他爱屋及乌也接受她的家人,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跟宁雪琴这样的人打交道。
宁雪琴虽然是长辈,但陆进扬气场太强了,搞得宁雪琴反倒有些紧张,尴尬地搓了搓手,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陆进扬也没主动开口。
气氛就这么莫名陷入安静。
温宁知道原书里面,陆进扬从头到尾就没待见过原主妈,她今天让两人见面,就是想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
在她眼中,宁雪琴想让女儿高嫁,这种想法太正常不过,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个条件好的对象?
但让女儿骑驴找马这种思想,温宁也觉得有点无法接受,何况还是被陆进扬亲耳听到,他心里对宁雪琴有意见,温宁可以理解。
话总得说开,温宁轻轻拉了拉陆进扬的手,开口道:“进扬,之前我妈妈对你的职业有些误解,所以说了一些不太合适的话,既然我们两个决定要结婚,以后也都是一家人,有些误会是不是当面说开比较好?”
温宁一开口,陆进扬立刻表明态度地嗯了一声。
宁雪琴在旁边品了品女儿的话,很快就明白过来女儿是在提醒她陆进扬对她有误会,两个孩子结婚后,两家人难免会有往来,确实该把话说开,宁雪琴想了想,先开口道:
“进扬,以前阿姨把宁宁送到你们家去,确实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刘军不是什么好人,又是村民兵连的队长,在村里权力很大。
“其实他以前一直逼着宁宁嫁给他亲儿子刘强,刘强跟宁宁住一个屋檐,我真的是天天提心吊胆,就怕出什么事儿。无奈之下只能跟你父亲写信求助。”
“当然,我出于一个当母亲的私心,肯定也希望宁宁到了首都以后能找到一个条件不错的对象,可以庇护她一辈子。之前我不太同意你和宁宁处,是因为害怕你作为飞行员,万一突然出什么事,宁宁以后一个人不好过。我自己就是二婚,吃够了苦头,所以不希望宁宁走我的老路。”
“不过,既然宁宁喜欢你,愿意跟你结婚,我也不会棒打鸳鸯,你们俩过得好,阿姨就放心了。”
宁雪琴一番话确实是她一直以来的心里想法。
她说得坦诚,陆进扬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也理解了她之前的行为,心里的膈应消了大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话说开,陆进扬脸上的疏离淡了,朝宁雪琴微微颔首:
“您说得对,我的职业确实有很高的风险,但目前来看,国内外局势相对稳定,不会爆发大规模的战争,只要不上战场,我有信心能够一直陪着宁宁,不会让她后半生无依无靠,这是我的承诺,我一定会做到。”
听到他如此表态,宁雪琴暂时松了口气,只要不出事就好。
不过她又担心起另一件事:“你打结婚报告的事,你家里人知道吗?他们如果反对,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陆进扬早就思考过:“我爸妈还不知道,但从小到大,我自己的事一直是由我自己做主,我爸妈不会过多干预。至于我其他家人,他们的意见并不会影响我的决定。”
就算影响,他也会扭转结果。
宁雪琴完全没有任何顾虑了:“阿姨相信你,希望你们两个能幸福。”
“对了”,宁雪琴还忘了给他打预防针,“阿姨现在正在跟刘军谈离婚的事,估计会纠缠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刘军去找你或者你家人,你们别答应他任何要求。”
离婚这事,宁雪琴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刘军什么性格她清楚,除非是给他足够的好处,否则他绝对不会离婚。
宁雪琴还真猜对了。
她出院之后在陆进扬的陪同下去跟刘军谈离婚。
刘军还想像打靳昭一样打陆进扬,结果两脚就被陆进扬给踢翻在地,军靴踩在他一边脸上,另一面脸被狠狠挤压在地面,就用这种屈辱的姿势跟宁雪琴谈离婚。
七十年代夫妻离婚,要夫妻双方达成一致,自愿离婚,并且去公社开一个证明,双方签字摁手印,再拿着证明去办离婚手续。
刘军来之前就把流程摸得门清,此刻虽然面子被人踩到地里,嘴上还是不松口,坚持不答应离婚,除非,三转一响四大件加888的现金彩礼都给他,他就离。
陆进扬还没开口,宁雪琴先啐了刘军一口:“你真不要脸!那你儿子怎么不拿这个彩礼标准娶媳妇儿?”
刘军就是不要脸,铁了心要从宁雪琴母女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咬牙切齿道:
“我养了你们母女俩十几年,当初还指望她温宁给我养老,结果你们现在发达了进城享福了,就想把我给踹开,那我十几年花的钱全打水漂了!你得赔偿我!”
宁雪琴气愤道:“我在你家当牛做马十几年的账你怎么不算?你那点钱也就够不饿死,我闺女吃的花的都是她爸给她留的抚恤金,跟你半毛关系没有!”
两人你来我往骂了半天,最后什么结果都没谈出来。
所以想让刘军答应离婚,要么给钱,要么就找出他的把柄,足以让他翻不了身的那种把柄。
第一个条件,宁雪琴自然不答应,温宁也不答应,陆进扬就算愿意出彩礼,但彩礼也是给温宁的,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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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能走第二条路,抓刘军的把柄。
在这之前,为了防止刘军闹事,陆进扬借靳昭被打的事,把刘军以殴打国家科研人员为理由送局子里关了起来。
本来这事还有操作空间,可刘军在家属院闹事之后,盯着刘军和陆家的人不少,加上刘军身上有伤,认罪态度良好,而且揣着介绍信,只能按正常流程走,最后只被判拘留七天。
陆进扬未来半年要去外省训练,为了走之前能够把刘军这个障碍给扫平,他决定亲自去一趟前锋村,看能不能找出对付刘军的把柄。
陆进扬跟张政委请了假,顺便询问了结婚报告的事,得到的答复是已经在走正常的背景调查流程,没问题的话,一个月后就能拿到批准报告。
这下他终于是踏实了。
温宁知道陆进扬请假去前锋村,也想跟着他一起去:“你看,你来回一趟一周的时间就没了,回来后又要去外省,都没时间陪我了。”
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未来是半年零七天见不到面?
温宁不乐意了,圈着陆进扬脖子不撒手,脸蛋在他颈窝蹭来蹭去地撒娇,要一起去。而且她还有正当理由:“前锋村的人我都认识,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陆进扬不让她去,是怕她路上受苦,毕竟来回要坐好几天的火车。他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在火车上就娇气得刚上车没一会儿便坐不住了。
在车厢过道来回走了好几趟。
不过这趟去前锋村,他倒是可以托人买两张卧铺票,不用坐硬座那么遭罪。
陆进扬终于松口了,把她揉进怀里紧紧圈住,下颌埋进她蓬松馨香的发丝,嗅着幽幽香气:“那就一起去。明天下午出发,今天你还有时间安排一下。”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温宁激动得立刻起身出门,去单位跟领导请假。
她最近手头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暂时没有新任务,至于汇演排练,组织各单位的事儿有刘梅暂时盯着,主持人串词她已经倒背如流,只要等最后跟所有节目一块儿彩排就行。
温宁的假,梁团大手一挥,直接给批了。
温宁又拿着假条,去跟负责汇演排练的张队长报备了一声。
接着把手头的工作都捋一遍,确保跟刘梅交接好了,才放心回家。
这一趟出远门就是七天,温宁回家便跟欢快小鸟一般,开始又唱又跳地收拾行李,换洗的衣服、路上吃的小零嘴……总之吃的用的洗漱的,她都收拾进行李袋里,反正不用担心重量,有陆进扬帮忙提。
陆进扬力气大,单手就能把她抱坐到他的手臂上,坐得还稳稳当当,除了他手臂上的肌肉有点太硬,硌屁屁以外,其他体验简直满分。
最后收拾完行李,一个手提的军用行李袋,陆进扬的东西就占了那么一丁点空间,剩下全是温宁的东西。
陆进扬好奇她带了些什么,结果打开行李袋一看,手指拎出一个蒲团一样的东西来。
“你带这个干什么?”
陆进扬实在不理解。
温宁小脸一皱:“铺在座位上啊,硬座坐得我屁痛。”
陆进扬无情地把那东西给拿了出来:“我找人买卧铺,保证不会硌着你……屁股。”
不知道想到什么,陆进扬最后两个字儿有点烫嘴。
好像确实怕硌,因为太软了太娇嫩了。
温宁不乐意,撅着屁屁去抢他举高的棉花垫:“那你要是没买到卧铺呢,时间这么紧,卧铺票又抢手。”
陆进扬一手举高垫子,一手揉哄道:“那你就坐我腿上。”
温宁凝脂般嫩白的脸颊浮起浅浅粉红,想起某些画面,控诉道:“你腿比座位还硌人!”
两人闹了一阵儿,最后陆进扬还是把垫子给塞进行李袋了,一样东西都没往外拿。
温宁心满意足,第二天跟着他一块儿去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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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上铺,一张下铺,在同一个车厢。
一天一夜的火车,终于不用坐木头硬座了,温宁看着手里的车票,眼睛都在发光,再抬眸看陆进扬的时候,目光里满是小星星,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这下放心了?”
接收到她这种目光,陆进扬面上表情不变,淡定地把票拿过来揣进军服胸前口袋,实际心里享受得不行,那种被自己女人崇拜、依赖,当靠山一样的感觉,好像心脏每一寸褶皱的地方都像被抚平了,熨帖极了。
温宁唇角飞扬,主动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脸蛋在他胳膊上小猫一样贴蹭一下:
“上次听苗苗说卧铺票特别难买,托关系至少都要提前大半个月,还不一定能买到,没想到我对象这么厉害,临出发半天就买到票了。”
陆进扬垂眸淡淡睨她一眼,看她小嘴叭叭地夸他,他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下,“行了,赶紧看看还有没有要买的东西,要去站台了。”
温宁想也没想地摇头,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行李袋打开,把棉花垫子给抽了出来,这个确实不需要带了,放包里太占空间。
她想了个办法,花了五毛钱,把东西寄放在列车员办公室,等回来时候再取。
两个人上了火车,过道拥挤,温宁被陆进扬护在怀里,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胳膊挡在她四周,用身体给她隔出一方空间,温宁一点都感觉不到旁边人的推搡,身上连点汗都没沾,一路顺畅地找到自己车厢。
车厢是四人铺,一边两个床铺,一上一下。
温宁和陆进扬的床铺都在同一边。
床板是皮革的,上面铺了一层薄棉垫,还配了个小枕头。
进去后,陆进扬便让温宁在下铺坐着,他开始收拾。
先把行李袋打开,拿了两张干净的枕巾出来,往小枕头上一搭,又继续从行李袋里掏出喝水的杯子和几样小零嘴,搁到靠窗的小桌板上方便一会儿吃用。
都安置妥当之后,陆进扬才把行李袋往床下一塞,然后来下铺挨着温宁一块儿坐,车上空间本来就不大,两人没像在外面那样还要隔着半米距离,而是自然而然的胳膊挨着胳膊,腿贴着腿坐。
两个人进车厢的时候,对面上下铺都已经有人了,下铺是个齐耳短发的女同志,一拖二,怀里抱着不到一岁的奶娃,奶娃睡得正香,旁边还坐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娃。
女人上铺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一头茂盛的鸡窝发,手里正捧着本什么书看得津津有味。
短发女人从温宁和陆进扬进来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看,觉得两个人长得极扎眼,但女的一看就年轻娇气,不像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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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你俩什么关系?还没结婚吧?”短发女一边晃着怀里的奶娃,一边视线好奇地在温宁和陆进扬身上来回打量。
出于礼貌,温宁还是冲她微微点头:“我们是对象。”
短发女心道果然还没结婚,视线瞟了眼陆进扬,继续问温宁:“你对象是军人吧,你在哪个单位的?是本地人不?”
“你们这趟去川省干啥的?”
女人一点没有边界感,问题一个接一个。
温宁瞬间有种被查户口的错觉。
陆进扬也觉得被冒犯,锐利视线射向对面的短发女,审犯人似的口吻道:“你打听这些,有什么目的?”
短发女被他看得后背一寒,脸上挤出一点笑:“军人同志,你想多了,闲聊而已嘛。”
陆进扬没再跟她说话,短发女又看向温宁,目光带着询问,似乎还想让她回答。
温宁冲她一笑,也学着她的口吻反问:“同志,你哪个单位的,是本地人吗?这次带着孩子去川省做什么?”
温宁这么一反问,短发女脸色的笑容逐步消失:“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温宁原封不动地奉还:“闲聊而已嘛,你别想太多。”
短发女脸色一僵,旁边本来低头玩木头数棒的小男孩开口冲温宁道:“我们回老家看笑话!”
没头没尾地一句话,温宁没当回事,短发女却抬手啪地打了一下小男孩的胳膊,“别瞎说。”
小男孩当即就皱起脸,顶嘴道:“我没瞎说!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姑都快三十了才嫁出去,还嫁的是个死过老婆的男人,我们必须得赶回去看她笑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瞎说,让你撒谎,嘴里没句实话!”短发女抬手连连往儿子身上招呼,小男孩鼻子一皱,哇的就哭起来。
男孩一哭,怀里的小孩也被吵醒,跟着哇地哭出声。
一时间车厢里哭声震天。
短发女上铺的男人视线只从书上移开了一瞬,又继续看他的书。
两小孩都哭,短发女不胜其烦,一边摇晃拍打着怀里那个小的,一边朝大的那个吼道:“哭什么哭!给我闭嘴,再哭信不信我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哇——
大的那个哭得更起劲了。
小的那个也跟着嚎。
短发女不哄孩子,反倒骂得更凶。
车厢空间本来就小,这一哭,就跟有回音壁似的,三面立体环绕,温宁在旁边听得一个头两个大,陆进扬也觉得吵。
温宁从兜里摸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在小男孩眼前晃悠:“小朋友,别哭了,姐姐给你吃糖。”
一看到有糖吃,小男孩瞬间闭嘴,伸手就把温宁手里的糖给抓过来,猴急地剥开扔进自己嘴里。
“净顾着自己吃,也不想想你弟弟。”短发女从小男孩手里抢过剩下那颗糖,剥开糖纸,捏着糖给怀里的奶娃舔,奶娃一开始还哭,舔到甜味儿以后,哭声戛然止住,紧接着便砸吧着嘴继续舔。
大的那个看到自己的糖被弟弟吃了,又开始哇哇大哭。
短发女不悦地瞥了温宁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好像在怪她糖给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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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发女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
温宁看不下去,又给了小男孩两颗糖,车厢这才安静了。
虽然卧铺比硬座要舒服点,但坐久了屁股也痛。
陆进扬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已经坐了快三个小时了,他看着温宁:“累不累?要不要躺下休息会儿?”
温宁娇气的嗯了声,陆进扬把小枕头往她那边一塞,自己坐到床尾,方便她躺下。
“你不上去躺会儿吗?”温宁问。
“我不累”,陆进扬弯腰从床底把行李袋拖出来,拿了条薄毯出来,往温宁身上一盖,“睡吧,我就在这儿陪你。”
有陆进扬在,温宁放心得不行,躺下后便安心地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陆进扬见她蜷缩着身体,腿都伸不直,侧身把她脚给抱自己腿上搭着。
温宁没睡着,借着薄毯掩盖,脚丫时不时地轻踢一下陆进扬的腹肌,踢着玩儿。
陆进扬视线幽幽地瞥过来。
温宁就冲他眨巴眨巴眼睛,欲语还休。
陆进扬面上不动声色,手悄悄伸进毯子里,抓住她作乱的脚丫不松手,力道轻重适宜地揉捏了两下她的脚心。
温宁舒服得周身毛孔都撑开了。
对面的短发女看不见两人的动作,也看不见温宁躺着的表情,但能看到陆进扬一直转头,视线就没离开过床铺上的女人。
短发女人暗暗不屑,真是个狐狸精,坐个火车都勾得男人离不开眼。
温宁并不知道短发女人的心里状态。
她在薄毯下跟陆进扬玩儿了一会儿,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陆进扬还是维持她睡前的姿势,正襟危坐,腿上搭着她的脚,脸色都没变一下。
“渴不渴,我去打水。”见她醒了,陆进扬主动起身,拿上小桌板上的搪瓷杯出去。
对面的短发女人见他出去打水,立刻叫住他:“军人同志,我带着孩子不方便,你能不能帮我也打一杯。”
说着便赶紧把自己的水杯往陆进扬手里递。
陆进扬看她确实照顾两个孩子不容易,没说什么,接过她的水杯。
陆进扬打水回来,把短发女人的水杯往桌板上一放,然后从行李袋里拿了条毛巾出来,刚打回来的水烫,他用毛巾垫着杯底才递给温宁。
温宁扶着杯子喝了两口,又把水推给陆进扬:“你也喝点。”
对面的短发女人瞥着两人的动作,心底不屑,喝个水还要垫毛巾,毛病!
直到她伸手去端自己的杯子,刚一碰到杯子手柄,便被烫得触电般缩回手,这下心头不是不屑,而是彻彻底底的酸。
她一拖二累得半死不活,怎么有人命就这么好,喝个水都有人垫毛巾。
人比人气死人,看到温宁轻松,她心里就不舒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起身道:“同志,我带老大去趟厕所,你能不能帮我抱下二娃。”
短发女起身,把孩子往温宁怀里塞。
温宁要是不接,孩子就掉地上了,只好赶紧伸手接了下,这一接就顺势让她抱着了。
温宁暗道,这当妈的心也是大,随便就把孩子扔给火车上的人,就不怕她是人贩子?
这个疑问,温宁半个小时后就得到了答案。
她抱着个烫手山芋,往床铺一放,孩子就哭,换陆进扬抱也哭,温宁只能一直抱着。
眼看过了快半个小时了,小孩砸吧着嘴到处找,一看就是饿了,可短发女和那小男孩还没回来。
陆进扬起身出去找人。
温宁也抱着孩子跟着他。
结果在车厢转角,看到短发女跟儿子在窗边站着,悠闲地往外面张望,欣赏风景呢。
“妈,我想回车厢躺着。”
“不许回去,好不容易你弟有人帮忙带,让我再多休息会儿。”
“你就不怕弟弟被那个漂亮姐姐给抱走了?你不是说长得好看的女人都不可信吗?”
“怕啥,她对象穿着军装呢,是军人,不可能是坏人……”
陆进扬和温宁对视一眼,双双沉了脸。
什么人啊,敢情把她当免费劳动力呢!
温宁跟陆进扬使了个眼色,抱着孩子往回走,进车厢后,就把孩子放短发女床铺上,还把她床底的行李堆床上,给孩子围住,这样也不怕孩子翻身滚下床。
奶娃刚一沾到床,立刻哇哇大哭,小手小脚乱蹬。
哭声震天,传出去老远。
短发女人就在车厢拐角,一下就听到声音了,烦得不想回来,想着反正有温宁和陆进扬在,肯定会帮着哄孩子,而且温宁包里还有糖,看见过她用糖给小孩舔,应该也会照做。
短发女是一点不担心。
附近车厢的人听到孩子哭个不停,半天都没人搭理,骂骂咧咧地寻着声音过来看。
短发女本来以为温宁会哄孩子,结果孩子哭了好一会儿都没停,毕竟是当妈的,心里也心疼,以为是温宁欺负她儿子了,气冲冲地赶回来,还没进车厢就嚷嚷道:
“长得人模人样的,心眼咋那么坏,掐我儿子干啥?!”
一听有人掐孩子,寻声过来的乘客谴责道:“我说咋孩子哭那么撕心裂肺呢,原来是被欺负了!”
“听这声音是奶娃吧,咋下得去手。”
短发女往里面走,外面围观的几个乘客也往里头看,这一看,孩子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哭得哇哇的,哪儿有人掐?
短发女见温宁把她儿子给单独放床上,顿时气得转头就骂:“你这个女同志心肠真狠,我让你帮忙抱抱孩子,我去上厕所,结果你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把我儿子一个人扔床上,亏你还是军人对象,一点觉悟都没有!”
短发女一边去抱孩子,一边骂。
门口围观的几个乘客被短发女的话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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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要站出来说话,温宁示意他别开口,毕竟他身上穿着军装,随便说点什么都有可能被有些人上纲上线地揪住不放。
温宁看向围在车厢口的人:“大家也评评理,我跟这位短发女同志非亲非故,她说想上厕所,让我给她抱一下孩子,我帮她抱了大半个小时,她人还没回来,我和我对象出去找她,却看到她带着她大儿子在走廊看风景,还说有人帮她带孩子,她正好可以躲懒。”
“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但不代表可以把别人当免费保姆,当冤大头。”
温宁说完,围观乘客谴责的目光一下就转移到了短发女人身上。
“多大脸啊,还想让别人帮她免费带娃。”
“欺负人小姑娘善良呗,要我可不答应帮她看孩子,万一看出什么毛病来,还不赖我头上……”
“孩子哭半天才回来,也是真狠心……”
被人指指点点地议论,短发女人臊得脸色涨红。
等门口的看客散了,短发女人才抱着小儿子坐下来,脸色恢复正常,但板着脸看也没看对面的温宁。
列车员开始广播卖盒饭。
很快就推着餐车过来车厢这边。
温宁在犹豫要青椒肉丝还是番茄炒蛋,旁边小男孩嚷着也要吃盒饭,短发女人没好气地丢下一句,“找你爸买去!”
小男孩这才看向上铺的眼镜男:“爸,我要吃盒饭。”
温宁听到这声爸,火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什么?
那上铺的眼镜男居然是短发女老公?
明明有老公还让她帮忙带孩子,而且刚才小孩又哭又闹,那男的一声没吭,装没听见。
之前甚至还使唤陆进扬帮她打水!
温宁想骂脏话了。
什么人呐?!
陆进扬也沉着脸,刀子一般的目光射向对面床铺的男女,转头跟温宁道:“以后出门在外,远离这种人。”
温宁狠狠点头。
短发女自然听得懂话里的内涵,垂着眼不讲话,眼镜男则是岿然不动,心理素质好到惊人。
温宁和陆进扬也没再搭理两人,最后青椒肉丝和番茄炒蛋两种口味的盒饭都买了,两个人一起吃。
眼镜男舍不得买盒饭,从包里掏出几个馒头,给短发女和儿子一人发了一个,馒头就咸菜。
短发女闻着对面飘过来的饭菜香,再看军人同志把瘦肉丝都挑给温宁,肥的自己解决,还把番茄炒蛋里的鸡蛋也夹给对象,对象还挑食不吃,又给他夹回去,吃完饭,军人同志又拿着饭盒出去还,全程都不用对象动手,那宠着护着甜甜蜜蜜的劲儿,再看自己这边,老公啥也不干,她带孩子那么辛苦,不仅不帮她分担一下,还连份盒饭都舍不得买,对比不要太明显。
短发女顿时心里窝火,接下来的后半段,两人在车厢内大吵一架,各种家长里短的事儿全抖落出来互相攻击。
温宁和陆进扬什么都没说,也没劝架,拿出小零嘴,一边看两人吵架,一边吃东西,看了场夫妻真人秀,也算打发时间了。
终于,列车到站。
陆进扬收拾好行李,等前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带着温宁下车。
来前锋村之前,陆进扬就打电话托人去查刘军。
别说,托的人还真查到了一点刘军的事。
一下火车,那位朋友就在站台等着,把查到的消息告诉陆进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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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扬,我目前查到就是这些。”
周齐康把情况简单跟陆进扬叙述了一遍,又热情邀请,“走吧,咱们回家吃饭,你嫂子知道你们要来,做了一桌子菜。”
“麻烦周哥了。”陆进扬没拒绝,带上温宁,跟着周齐康走。
温宁第一次知道,陆进扬在川省还有朋友:“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陆进扬在她耳边解释:“他是我发小周正的大哥,小时候也一块儿玩,近年才从首都调到川省的省委工作。”
发小周正?
这又是哪号人物?温宁才发现她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陆进扬的交友圈。
陆进扬似乎猜到温宁的想法,低声解释:“你戴的这块手表就是托周正从国外弄回来的,他家里人在外交部工作。等这次我们回首都,我介绍他给你认识,以后你要看上什么国内买不到的东西,可以让他帮忙买。”
温宁点点头,真想不到七十年代国内就有代购了,不过这种朋友间带个东西,估计也不会收钱。
周齐康走在前面,转头往后一看,便见到陆进扬跟对象在咬耳朵,心道小子果然是长大了,以前哪个女同志都不爱搭理,没想到跟对象在一块儿挺黏人的。
周齐康想着小时候陆进扬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进扬,弟妹,到家了。”
没多久,周齐康领着两人进了省委大院,停在家属楼二楼某户门口,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周齐康媳妇儿早就把饭菜给摆好了,听到门口的声音,赶紧从沙发起身迎出来。
“嫂子。”陆进扬招呼,然后介绍温宁,“这是我对象温宁。”
温宁露着八颗牙标准微笑,朝周齐康媳妇儿笑了下,再跟着叫了声,“嫂子。”
“诶!弟妹,进扬,快进来。”周齐康媳妇儿又惊又喜地打量着温宁,可真是个小娇娇,太漂亮了,原来进扬喜欢这种类型的。
周齐康两口子拉着温宁和陆进扬坐下,桌上的饭菜全是川省的家常小炒,又香又辣,光闻着味儿就让人胃口大开。
周齐康给陆进扬倒酒,周齐康媳妇儿给温宁夹菜,两口子热情得过分,主要是两人调来川省这几年,两人身边认识的大部分都是川省或者外省的人,好久没跟首都的朋友见面了。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天微微擦黑,陆进扬提出告辞,打算带着温宁出去找招待所,周齐康拦着不让:“住什么招待所,家里宽敞,你嫂子早把床给你俩铺好了!”
周家两间房,一间是周齐康两口子住,另一间是儿子的房间,只不过儿子被奶奶接回首都去了,过完年才送回来,所以正好空出房间来。
在周家两口子的热情挽留下,温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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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儿子那张床是单人床,比较窄,周齐康本来还说让陆进扬跟他挤一挤,两男人一头一尾睡单人床,让温宁跟他媳妇儿睡大床,哪知道还没开口,就被媳妇儿给瞪回去了。
回房间后,周齐康还纳闷呢,“你刚才瞪我做什么?”
他媳妇儿继续瞪他:“你说做什么,人家进扬带着对象一块儿来的,当然是要跟对象住,谁愿意跟你挤。”
周齐康不服:“两人还没结婚呢。”
媳妇儿:“那也快了,一张纸的事儿,你没看进扬跟你喝酒,那注意力时时刻刻都在小温身上,人小温筷子伸得稍微远一点,进扬抬手就帮她把菜给夹碗里了,你什么时候见过进扬这么会照顾女同志?一点都没眼力见。”
“再说咱俩处对象那会儿,你自己什么样你不知道啊?”
这话倒是把周齐康的回忆给勾起来了,也确实,情到深处,除了最后那一步没干,啥啥都干过了。
隔壁房间。
温宁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身上不舒服,想洗澡。
陆进扬也爱干净,拿上毛巾和干净的衣服,陪着温宁一块儿去澡堂。
省委大院的条件不错,一个大院有单独的澡堂,只供省委的职工。
温宁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头发也洗了,用毛巾绞干后披散在脑后,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出来。
陆进扬动作比她快,早就洗完在澡堂门口等着了。
见到她出来,主动把她手上换下来的衣服接过来,两个人脚跟脚步地往周家走。
温宁今天当着周齐康的面,没好意思说查刘军把柄是要干什么,现在才跟陆进扬道:
“刘军这算盘还真打得好,跟我妈狮子大开口,再回村娶个新媳妇儿,到时候钱也有了,老婆也不缺,什么好事都让他给占了。”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谢娟铁了心要嫁刘军,知道他不想跟我妈离婚,肯定会把事闹大,到时候刘军不离也得离,否则谢娟大可以告他耍流氓。”
陆进扬想法也差不多:“只要刘军有把柄,就不怕他不离。明天先去探探谢娟的态度。”
两人边走边把刘军的事商量了一遍。
到周家后,周齐康两口子明天还要上班,早就睡了。
温宁和陆进扬进门后,陆进扬让温宁先回房间休息,自己去找了个盆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晾了,这才回房间。
房间内只有一张半米宽的行军床。
一个小孩睡还算宽松,但两个成年人躺一块儿,懂的都懂。
温宁红着脸先掀开被子躺进去。
陆进扬站在床边,眸底印着她绯红的小脸,手摸着墙边的灯绳,声音低哑:“我关灯了。”
温宁嗯了一声。
灯灭了。
紧接着陆进扬也躺了下来。
躺下后,阵阵幽香直往他鼻子里钻。
他身影顿了一秒,大手往前一捞,把身前的人捞进怀里严丝合缝地抱着。
又软又香,他心满意足地搂着人,下巴搁到她颈窝,鼻尖轻蹭她馨香的发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只感觉后背好像贴上了一个暖烘烘的火炉,人不自觉地往后撅,本能的想要取暖。
被窝里温度越来越高。
陆进扬放在她腰上的大手动了动,呼吸沉沉。
慢慢地试探,移动。
黑暗中,一切都被无限放大,她呼吸声急促,他的亦是。
直到行军床吱嘎响了一声,她的唇被彻底堵住,细小的电流从脚心窜到心口……
早上醒来,周齐康两口子早就去上班了,还贴心地从食堂把早餐打回来放饭桌上。
温宁起床洗漱,刷牙的时候觉得嘴唇火辣辣的疼,她跑到镜子前一看,顿时又羞又气,直接哭了。
陆进扬刚洗漱完一会儿,正神清气爽地坐在餐桌边,等着温宁一块儿吃早餐。
结果好一会儿不见人从洗手间出来,里头还时不时哭哭唧唧地响两声,跟猫儿叫一样。
“怎么了?”他闻声走过去,温宁杏眸圆瞪,指着自己红肿的嘴唇跟他控诉,“陆进扬你属狗的吗,痛死我了!”
昨晚太黑,陆进扬看不见,也控制不住,只觉得搂着自己香香软软的小对象,激动得不行。
满腔欢喜都化成了行动。
完全没想到她皮肤这么嫩,居然嘴唇都被他给亲肿了。
他心疼得跟针扎似的,当即捧着她的小脸,指尖轻轻摩挲娇嫩的红唇:“我看看,我给你吹吹行吗?”
说完当真对着她的红唇轻轻吹了口气。
看着他现在动作温柔得不行地给她吹,当真心疼的模样,温宁嗔怪地哼了声,昨晚压着她亲的时候怎么不这样?
什么冷傲陆队,她现在算是知道了,关起门来那吃相,跟饿了几个月的猛兽似的,巴不得给她拆吃入腹。
陆进扬弯着腰哄了半天,温宁板着小脸不搭理他,也不吃早饭,就喝点水。
这可把陆进扬心疼坏了,赶紧把人搂怀里抱着拥着,贴在她耳边声音低沉沙哑,各种乖乖,宝贝地喊,这些话都是两人在床上的时候耳鬓厮磨时候叫的。
别看陆进扬平时冷冰冰话不多的样子,私底下跟温宁在一块儿,根本不是这样,尤其情到深处的时候,搂着她各种亲昵称呼地叫,那叫一个出息。
不过这一面,只有温宁能见到。
别人嘛,只能看到他高冷正经不苟言笑的那一面。
今天还有正事办,温宁也没作太久,主要是让陆进扬长点记性,下次碰她的时候轻点,别那么使劲。
两个人吃完早饭,就出发去前锋村了。
寡妇谢娟住在村西头,附近就她这一户,要走个十分钟才能看到其他户。
温宁跟陆进扬站在门口,陆进扬抬手敲了几下门,好一会儿才传来声音:“谁呀?”
温宁出声道:“谢姐,我是温宁,刘军是我继父。”
谢娟知道温宁,犹豫了几秒,还是把门给开了,结果开门后看见温宁身边还有个穿军装的男同志,谢娟顿时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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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介绍道:“谢姐,这是我对象,他陪我一块儿过来,我这次找你是想聊聊你跟我继父的事儿,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
听到她这么说,谢娟才把门完全打开:“进来说吧。”
进门是个院子,温宁跟着谢娟往堂屋走,陆进扬跟在两人身后,习惯性地观察周围环境。
温宁刚踏进堂屋,转角处忽然扑出来一个黑影,她正想挣扎尖叫,冰冷坚硬的东西抵上了她的脑袋。
“别动。”
温宁瞬间安静,因为她知道抵在她脑袋上的是什么,是枪。
黑影顺势从后面扣住她脖子,将她整个人往里拖。
陆进扬只慢进来了一秒,眨眼间温宁就被人给挟持了。
“别动她!”陆进扬冷斥出声,锐利又威慑力十足的目光盯着眼前挟持温宁的男人,但碍于男人手里的枪,他不敢贸然动作,害怕激怒对方,毕竟温宁还在对方手里。
陆进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男人,一声灰扑扑的中山装,各处都沾了不少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洗过,头发也乱糟糟的,但那双眼睛,透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像是逃犯?
男人抵在温宁脑袋的枪管用力,愤怒地朝陆进扬大喊:“你们这群阴魂不散的走狗,不就想抓我吗,来啊!来抓我啊!”
“大不了我跟你们鱼死网破!”
温宁听得莫名其妙。
陆进扬也一样,他尝试着跟男人解释:“我们是过来找谢娟的,不是来找你的。”
男人明显不信:“别骗我了!你们在前锋村暗地摸排了一个月,不就是想抓我吗?!反正我也走不了,不如大家一起死!”
陆进扬有点确认男人的身份了,应该是什么重大案件的在逃犯。
而男人之所以情绪这么激动,是看到了他穿的军装。
陆进扬道:“我是飞行员,我不是公安,不是来抓你的,你挟持的是我对象,你放开她,我跟她换。”
听到这话,持枪男人往谢娟方向看了一眼。
谢娟确认道:“她确实是刘军的继女。”
持枪男人犹豫了几秒,同意了这个提议,不过他让谢娟拿麻绳把陆进扬的双手和双脚都给绑住,这才放开温宁,转而用枪抵着陆进扬的后腰,恶狠狠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公安,你今天踏进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对象也是死。”
刚才同意交换人质的提议只是虚晃一枪,怕陆进扬跑了或者是跟他硬抢,他虽然拿着枪,但其实压根不怎么会用,现在正好有借口把陆进扬手脚给绑上。
说话间,男人尝试扣动扳机。
陆进扬一点不畏惧地道:“所以刚才说要同归于尽的话,是假的吧?你只是想杀我,自己并不想死。”
“如果我没猜错,你想从这里出去,我可以帮你,我能帮你拿到介绍信和护照,还可以帮你买机票,帮你出国。”
“我不信!你们都是走狗!是上面的走狗!”男人举着枪激动咆哮。
一旁温宁看着男人对陆进扬扣动扳机,她心脏都快停跳了,一面强迫自己冷静,一面脑子急速转动,想怎么才能拖延时间。
等等!
刚才男人说有人在这面摸排了一个多月?
而上次宁雪琴在前锋村捡到机密文件跑到首都,距离现在也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当时靳叔叔怎么说的来着,国安的人已经在前锋村摸查了!
温宁明白了!
这个人应该就是偷走机密文件要转送出国的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知道对方什么身份,温宁就有了谈判的空间。
间谍要么图钱,要么憎恶祖国,要么两者皆有。
显然,这个男人就是第三种。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温宁注意到男人脖子上一大片红疹,皮肤已经抓挠到溃烂。
想到大学看过的疾病宣传展,她敛下眼底的情绪,盯着男人:“你脖子上的红疹有一段时间了吧?”
听到她突然提到红疹,男人面色明显一滞,扣动扳机的手指也凝固住。
温宁继续道:“是不是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但是这些红疹不消反长,还往全身蔓延,甚至这段时间还经常发烧,连一个感冒都要很久才恢复,觉得身体变得越来越差?”
男人惊恐地瞪着温宁,嘴巴微张。
他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温宁道:“我没猜错的话,是不是有人告诉你只要去国外就能治好你这个毛病?”
“你怎么知道?”男人震惊得脱口而出。
温宁了然,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她没着急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继续往下推:“那个人还告诉你,到了国外,你会自由,会新生,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性取向,甚至可以跟男人结婚?”
“你、你……”听到这话,男人瞬间像被人扯下了遮羞布,表情又惊恐又羞臊,明显手足无措,连枪都差点没拿稳。
就是这个瞬间,温宁和陆进扬对视一秒,陆进扬肩膀往后一顶,狠狠撞向身后的男人,男人心思还在温宁说的话上,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翻在地,手里的枪随之滑落,陆进扬眼疾手快,解掉早就松垮挂在手腕的麻绳,快速弯腰捡起地上的枪,直起身,抬手,枪口对准地上的男人。
瞬息之间,形势陡然转变。
如温宁所料,男人身体早就不行了,被陆进扬一撞,甚至倒在地上都没爬起来,顾不上面前黑洞洞的枪口,他趴在地上,抬起头,双眸放大紧盯着温宁:“你是不是也认识他?你见过他?”
温宁拉着陆进扬退后到安全位置:“我不认识他,但是我知道你感染了一种病毒,这种病毒会吞噬你体内的免疫细胞,让你身体变得毫无抵抗力,最后只要一场小小的感冒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而且,这种病根本就无法根治,你去了国外一样是等死。”
“不、不可能!国外比我们国家发达得多,怎么可能治不了!威尔先生不会骗我!”男人捏紧拳头,不信地锤打地面,朝温宁咆哮。
温宁:“不会骗你?呵,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感染这个病毒?就是拜你嘴里的威尔先生所赐!这种病毒在国外通常流传在男男之间,通过发生关系传播!目前国内还没有感染这个病毒的先例,你应该是第一个,所以并不是国内医疗水平不行,而是还没有足够的病例让他们研究出治疗方法。”
“那个威尔明知道自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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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从看到男人脖子上的红疹那一刻,便认出这是艾滋,因为她在大学疾病科普展上见过很多患病症状图片,跟男人一模一样。
这个年代艾滋还没传到国内,但在国外已经流行了很长一段时间。
国外民风开放,男男之间不是秘密。
而这个男人在国内却得了这个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跟外国人睡过。
现在这个年代来国内的老外,要么是申请过来访问的学者、艺术家,要么就是驻外交部的工作人员,总之是有机会接触到老外的。
听到温宁的话,地上男人脸色唰地苍白,见鬼一样地看着她,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连他和威尔之间的关系都猜到了,还猜到他们做过亲密行为,甚至猜到他出卖国家机密的原因。
但是,“那又怎样?是这个国家活该!我只是喜欢男人,有什么错?但那些人却看不起我,像躲病毒一样躲我,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我凭什么要顾忌他们的心血?既然我不爽,我就要拉着他们一起陪葬!就要把他们研究多年的成果全部偷走!”
温宁承认,国外在男男关系上的确比国内开放,可这也不是犯罪的理由,“既然你觉得去了国外可以更自在,那你完全可以选择自己出国,而不是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事。”
事已至此,温宁也不想跟男人再讲什么大道理,自己选的路自己承担,国安的人就在村里,陆进扬对着半空放了一枪后,不一会儿就有国安的便衣过来。
温宁和陆进扬把情况跟国安人员说明。
趴在地上的男人很快被带走,押送回去审讯。
等人走了,温宁看向堂屋角落,谢娟正双手抱胸,瑟瑟发抖,对上温宁的视线,她颤抖道:“我、我不知道他躲在我家里,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让他们抓我。”
温宁也不拆穿,无非就是谢娟收了那间谍的钱,帮着对方藏身,窝藏罪跑不了,但谢娟现在还有用,她自然不能马上把对方交出去。
温宁开门见山道:“现在我妈想跟刘军离婚,给你腾位置,但刘军死活不同意离婚,还想敲诈我妈一大笔钱,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谢娟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温宁不怕她不配合:“现在你就收拾东西,跟我们去首都。”
只要逼着刘军在离婚证明上签字摁手印,再由公社这边签字,就能解除婚姻关系了。
谢娟本来以为只要在村里解决跟刘军的事就行,没想到还要去首都,竟然有些惊喜:“我能不能带我儿子一起去?我儿子还没去过首都。”
大人撕逼,还把小孩带着,也不知道这谢娟怎么想的,不过这些事温宁懒得操心:“随你,只要你不怕小孩受影响就行。”
“不怕不怕”,谢娟兴奋道,下一秒又面色为难地说,“不过我听说去首都的火车票好像挺贵的……”
温宁听懂她话里的暗示,“你来回的火车票和住宿费我可以帮你出,但是你儿子的,不在我的负责范围,你得自己承担。”
谢娟喜出望外:“我儿子可以跟我坐一个座位,睡一张床,吃一碗饭,你只付我那份钱就行。”
温宁也懒得计较,点头应下。
回京的时间定在明天下午。
周齐康托人给前锋公社的领导打过招呼,谢娟的介绍信很快办下来。
又托人拿着介绍信去买火车票。
坐票和卧铺差价十五块,温宁最后到底还是考虑到谢娟带着儿子,给她买了张卧铺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跟谢娟约好在火车站见面的时间,就跟陆进扬一起回省委大院。
在路上,两人顺道从商店给周齐康两口子买了不少东西。
这一趟来川省,人两口子没少出力,陆进扬和温宁都是感恩的人,别人帮了忙,就想着更多的回报对方。
当然,物质只是一方面,有些人情还得记着,以后人家有用得着两人的地方,再还回去。
周齐康两口子也实诚,走的时候,又给装了不少川省的特产让温宁和陆进扬带回去。
还约好下次回首都一起聚。
火车上。
三张卧铺票都在一个车厢。
温宁和陆进扬住同一侧的上下铺,谢娟带着儿子坐对面下铺,上铺还有个男同志,是去单位出差的,一上车就拿着一张报纸在看。
这场景,莫名让温宁回忆起从首都来川省的时候,坐对面一拖二的短发女人。
吸取教训,谢娟找温宁说话的时候,温宁随便搪塞了两句,没有要聊天的意思。好在谢娟比短发女有分寸,看出温宁没有想跟她多说的意思,也就不问了,陪着自己儿子玩。
谢娟上铺那男的倒是想跟温宁搭话,奈何温宁旁边还有陆进扬守着,那男的往温宁那儿看一眼,陆进扬立刻抬眸扫回去,那男的赶紧收回视线,再也不敢随便打量温宁。
陆进扬寸步不离地守着温宁,时刻关注着她。温宁睡觉,他就坐在床尾靠着休息,把她脚给搁他腿上抱着,自己闭上眼睛小憩。
等她醒了,他又陪着她吃东西或者起来去车厢外面走走。
护食一样护得紧紧的,一点都不让别人觊觎。
温宁坐久了要去车厢透气,陆进扬立刻起身跟着她一起。
两人透了会儿气回来,便看到谢娟跟上铺那男的聊上了。
谢娟也就三十出头,身高不到160,但身材挺匀称的,模样也不错,尤其是那双丹凤眼,微微上扬,看人的时候跟带着钩子似的,加上身上成熟少妇的气质,走过的男人都会多看两眼。
温宁在位置上坐下,准备吃点小零嘴,想着跟谢娟好歹一个村的,对方又带着小孩,便打算分点吃的给小孩子。
没想到还没动作,谢娟上铺那男的就从包里拿了块午餐肉罐头出来,塞给谢娟:“喏,给孩子吃吧。”
谢娟接过来朝男人微微一笑:“谢谢哥,你真是个好人咧。”
“儿子,快谢谢叔叔。”
谢娟扯了扯儿子衣袖,她儿子嘴巴也甜,张口就喊:“叔叔,你对我真好,等我长大有钱了,一定报答你。”
上铺男摆摆手:“一个罐头而已,谢啥呀,孩子喜欢就拿着吃吧。”
谢娟还是第一次吃肉罐头,不会开,上铺男见状主动帮忙:“我帮你。”
上铺男手指不知道扣到哪儿,罐头刺啦一声就打开了。
谢娟顿时崇拜地看着男人:“好哥哥,你这也太厉害了!”
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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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在旁边看得惊呆了,怪不得刘军这么快就按捺不住跟谢娟搞到一起,就这一口一个好哥哥的,那崇拜的小眼神,满满的情绪价值,简直中年男人必杀技,一杀一个准。
虽然温宁私底下也没少叫陆进扬哥哥,但这种技巧怎么说呢,跟自己对象用,那叫情趣。
对别人对象用,那多少有点越界了。
温宁瞥了眼旁边的陆进扬,见他正襟危坐,好像一点都没察觉对面的一幕,便控制不住的思绪飘散,要是有女人这么对陆进扬,陆进扬什么反应?
很快,温宁就知道答案了。
谢娟对面的上铺男在中间站下车,后半程铺位空着,谢娟正好让儿子上去躺。
到晚饭点,列车员过来卖盒饭,跟来的时候菜式一样,温宁没胃口不想吃,陆进扬便只买了一盒。
列车员收完钱,转头看向谢娟:“同志,你要吗?”
谢娟冲列车员腼腆一笑,然后小勾子一样的视线飘向陆进扬:“陆哥,这盒饭好吃吗?”
陆哥?
温宁竖起耳朵,淡淡地瞥了眼陆进扬。
结果陆进扬头都没抬一下,声音冰冷:“我比你小,别乱了辈分。”
噗,辈分…
听到这两字,温宁差点笑出声,没想到陆进扬嘴巴还挺毒的,辈分一抬出来,那旖旎氛围瞬间就给破坏掉了。
对面谢娟也察觉到了,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是第一次在男人身上碰壁,没控制住的脸色一僵,随即又冲列车员尴尬一笑:“那算了,我怕不好吃,谢谢啊同志。”
列车员推着餐车走了。
到晚上。
车厢内渐渐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温宁换到了上铺,陆进扬在下铺睡。
谢娟看对面上铺的身影久久未动,一颗心蠢蠢欲动。
白天她就想打陆进扬的主意,看着他手腕的表,身上的军服,一看就是高干子弟,家境肯定不错,她没想过要跟他发展什么关系,只是想从他身上捞点好处。
就像上铺男那样。
但凡沾谢娟手的男人,她都要捞一把,小到一颗葱,一个馒头,都行。
时间久了就习惯了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
见到男人就忍不住想捞点好处。
晚饭那会儿试探了陆进扬一回,没想到被陆进扬给下了面子,不过这更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奈何温宁盯得紧,她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而此刻,昏暗的光线中,谢娟慢慢睁开眼睛。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陆进扬的床铺边,伸手试探地往他身上摸,起初陆进扬还以为是温宁,因为温宁经常这么撩他,他闭着眼睛抓住在他身上作乱的手,但马上就觉得入手的感觉不对,温宁的手又软又嫩,一点指纹都没有,但这只手,还有老茧,他一把甩开的同时猛地睁开眼睛,见到面前的人居然是谢娟,声音顿时冰寒瘆人:“你干什么!滚开。”
谢娟不是那种脸皮薄的女同志,相反,她大胆得很。
深知男人都是口是心非,她不仅没走,还柔声道:“陆哥,你别这么凶嘛,我看你一路上都在照顾对象,也没人心疼心疼你,你肯定累了吧?我跟村里的老苗医学过推拿,我给你放松放松。”
“你放心,我悄摸的,不会惊动你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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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谢娟又倏地伸出手,轻轻往陆进扬大腿摸过去,还没碰到裤子布料,陆进扬便曲腿一脚将她踹开,谢娟闷哼一声,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陆进扬嗖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睨着地上的谢娟,眼神如刀,声音似冰:
“别在我面前耍手段,滚开。”
那周身摄人的冷意,冰冷透骨,寒彻心扉,仿佛一把冰剑悬在谢娟头顶,只要她稍有异动,冰剑就会毫不留情地朝她挥下来,丝毫不顾及她是不是女人。
谢娟后背生生惊出一层冷汗,连滚带爬地起来,飞快爬到自己床铺躺下。
陆进扬冷着脸坐回位置,手上仿佛还残留着那种陌生粗糙的触感,恶心得他睡意全无,抬手看了眼表,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天亮,他站起身,打算去洗手间好好洗一遍手。
“进扬”,陆进扬刚站起来,上铺就探出一颗小脑袋,温宁趴在床边,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我想去厕所……”
“下来,我陪你去。”陆进扬站在床边,不用抬头就能跟温宁平视。
温宁没想到陆进扬已经起来了,起身往下:“你没睡觉呀?”
陆进扬扶着她腰,怕她摔了:“睡了,起来洗手。”
温宁疑惑:“半夜洗手干嘛?洁癖这么严重?”
陆进扬:“嗯,不小心碰到脏东西。”
车上的脏东西?温宁:“是蟑螂吗?这边气候潮湿,虫子比较多。”
陆进扬嗯了声,两个人的声音消失在车厢门口。
车厢内,醒着的谢娟再也绷不住,手指狠狠揪住身下的毯子,一种屈辱感从心脏涌向脸颊,整张脸轰地燃了起来,像被火撩过,又烫又疼。
陆进扬居然说她是蟑螂?!
她一个清纯靓丽的少妇,居然是他口中的蟑螂!
真不知道这男人是装的还是演的,往常她只要稍稍跟男人示好,或者有些肢体接触,男人都不会拒绝,她不用真的付出身体,轻松就能从他们身上得到好处,但没想到今天踢到块铁板。
不过这种男人太闷了,没什么情趣,只是摸一下都反应那么大,一看就是没吃过细糠的,在那方面估计也保守得不行,跟这样的人处对象结婚,物质上倒是有保障,某些方面就少了很多乐趣。
谢娟这么想着,反倒同情起温宁来,这么娇滴滴一个姑娘,处了一个老古董对象,长得帅也没用,干看吃不着。
温宁上完厕所出来,换陆进扬进去,他站在洗手池前,对着水龙头反复冲洗自己的手,直到手上的皮肤都搓红了,才关上水龙头出来。
洗完手,陆进扬用手帕把手上的水珠擦干,上前将温宁的小手轻轻抓在手中,十指紧扣,感受着掌心细嫩柔软的触感,那种恶心的感觉才被完全冲淡。
进了车厢,温宁要回上铺,陆进扬拉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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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温宁小声问他。
陆进扬不吭声,漆黑的眸沉甸甸地望着她,情绪翻涌。
温宁莫名觉得心里有个地方软了下去,陆进扬在外面从来没这么黏过她,只在私底下没人的时候才会肆无忌惮地霸占她,难不成,“是看到蟑螂有阴影了吗?”
“那我不上去啦,就在这里陪你,帮你打蟑螂。”
温宁推着陆进扬在下铺躺下,坐在旁边陪他。
对面下铺,再次听到“蟑螂”两个字的谢娟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她现在严重怀疑刚刚她去找陆进扬的时候,这丫头片子是不是在装睡,否则为什么现在骂得这么脏?
谢娟气得睡不着,但又不敢出声,竖起耳朵继续听着对面的动静。
陆进扬在床上侧身让出空间,把温宁也拉了下来,温宁睡在里面,后背是车厢壁,前面是陆进扬滚烫的胸膛。
她被他拥进怀里,抱得紧紧的。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还睁着眼睛,显然都没什么睡意,身体又贴得那么紧,温宁瞧着对面上下铺都没动静,一只手抽出来轻轻搭在陆进扬的大腿上,小声道:“要不要我帮你放松一下?”
白天陆进扬坐了一天,肯定累了,反正现在也没事儿,温宁想让陆进扬舒服一下。
陆进扬腿上肌肉一紧,声音沙哑了几分:“怎么放松?”
温宁手指轻重适宜地揉捏着他硬梆梆的肌肉:“我帮你按摩呀,要不要?”
“好。”陆进扬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从喉咙里滚出这个字,低沉得要命。
温宁是真的想给他按摩,不是擦边。
她让陆进扬趴躺下,然后坐在他后背,手掌放在他肩膀位置,指尖收缩,先帮他放松疲劳肌,然后大拇指顺着他脖颈后面的两条经络往上推,一直推到后脑勺,拇指改变方向,往他耳后的穴位滑按上去,一直滑到太阳穴,食指轻轻揉捏。
“舒服吗?”温宁俯身,在陆进扬耳边柔声问道。
陆进扬吞咽了一下,喉咙里滑出嗯声。
在火车上按其他地方不方便,温宁就重点帮陆进扬放松肩颈,但是对面的谢娟看不见,不知道两个人按的哪里,就听到温宁说要给陆进扬按摩,她以为陆进扬会反应很激烈的无情拒绝,虽然不至于让温宁滚,但也不会答应。
没想到……陆进扬居然答应了,听起来声音还很愉悦,哪有跟她说话的时候那种冰刀子一样的语气?
谢娟不服气地咬紧牙根,继续听,接着又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按摩的时候,手指摩挲衣服的声音,然后就听到温宁问陆进扬舒不舒服,陆进扬居然嗯了声,听起来声音还很享受很舒服。
谢娟牙根都差点咬碎了,松开的时候发现嘴里还真有半块小石子一样的东西,她悄悄啐了一口,吐出去。
如果有牙医在,肯定会告诉她,她咬掉的其实是牙结石。
反正现在谢娟彻底明白了,人家哪里是没有情趣,分明是挑人!是嫌弃她!
什么铁板,那要看是谁踢,要是温宁,钢铁也会变成绕指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后半段路程,谢娟彻底安分了。
老老实实的,连眼角都不敢往陆进扬那边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火车终于到首都。
温宁把谢娟安顿在招待所,然后回家洗澡收拾一番,第二天才带着谢娟去看守所找刘军。
在看守所待了几天,刘军老实多了,再一见到谢娟,更是心虚得要命。
谢娟有把柄拿捏在温宁手上,见到刘军后,自然是使尽浑身解数,最后成功让刘军在离婚证明上摁了手印,签了字。
刘军还得关两天才放出来,谢娟把离婚证明给温宁,温宁又帮谢娟续了两天的房费。
谢娟讨好地道:“你看,那件事……”
温宁知道谢娟说的是什么,也没有卸磨杀驴:“我不会去举报你。”
谢娟这才放心:“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当时那个间谍拿枪对着我,非要住在我家地窖里头,我孤儿寡母的,也反抗不了,只能答应他。”
温宁懒得管两人之间是威逼还是利诱,反正间谍有国安的人在审,如果谢娟真有重大参与,国安的人自然会去抓她。
当务之急是把刘军这个祸害给弄走,温宁对谢娟道:“等刘军出来,你就带着他回老家,别让他在首都逗留。”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谢娟连连点头保证,绑住刘军,早点跟刘军结婚,对她自己也有好处,她当然会劝刘军回老家。
……
拿到刘军摁完指印的离婚证明,温宁第一时间就跑去找宁雪琴。
宁雪琴看见离婚证明,当即红了眼睛,薄薄一页纸,在她手上仿佛有千斤重,差点没拿稳,她不可置信:
“我、我真的可以跟刘军离婚?”
“自由了?摆脱他了?”
温宁揽着她的肩膀,笑着点头:“对,妈,你自由了!只要再去公社盖个章,你就跟刘军彻底没关系了!”
“那我赶紧请假回老家一趟!”宁雪琴急忙要进屋收拾行李。
温宁拉住她,“您不用跑一趟,只签字就可以了,盖章的话,进扬托了熟人,到时候把证明寄回去,那边有人帮忙盖章。”
“那敢情好,这下我不用请假,不怕耽误工作了”,宁雪琴乐得找来笔,唰唰把字给签了,还摁了个指印,然后把证明小心地交给温宁,“这次咱们真得好好谢谢进扬,要不是他,我不知道要被刘军纠缠多久。”
“对了,进扬今天怎么没跟你一块儿?”
温宁:“他回基地了,请了好几天假,得回去报道。”
宁雪琴:“那要不等他有空了,咱们请他吃顿饭?”
温宁还没表态,宁雪琴又摇摇头否认了:“不行,光吃饭太没有诚意,要不宁宁,你给进扬织条围巾,我看我们单位有年轻小姑娘也在给对象织围巾。”
温宁也想送陆进扬点什么,织围巾倒是可以,但她不会啊,“妈,你会织吗?要不你教教我?”
宁雪琴正好前段时间跟着单位那几个小姑娘学了不少样式:“没问题,回头啊,我给你陆叔叔和秦阿姨也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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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琴凝眉想了下,需要还的人情还挺多。
温宁道:“这么多您一个人织得过来嘛,这样吧,陆叔叔一家的我来织,您就织靳叔一家的。”
宁雪琴:“也行,那周末你过来找我,我们一块儿去称毛线。”
母女俩很快分配好任务。
温宁接下来还要跑一趟医院,去看看靳昭恢复得怎么样,宁雪琴昨天刚去过,今天回来跟人买了点大骨熬汤,正好现在让温宁带给靳昭。
宁雪琴去厨房把保温桶拎出来,交给温宁,温宁拎着去医院。
医院病房。
温宁去的时候,靳昭正在午睡。
温宁没叫醒他,问了旁边守着的护工,护工说靳昭恢复得不错,眼睛视力已经完全恢复,就是手骨还得慢慢养,温宁稍稍放心了,把保温桶留给护工,叮嘱晚饭时候记得给靳昭喝。
出病房,温宁往楼下走,刚下了一层楼,就在楼梯转角碰到一个人。
“温同志!”
温宁停下脚步,转头看过去,记忆瞬间回笼:“小陶护士?!”
小陶兴奋地小跑着过来,拉住她手腕:“温同志,好久不见,你跟陆队长有没有进展?”
小陶护士是秦兰科室的,之前温宁受伤,陆进扬陪她来医院包扎,小陶护士还嗑过她跟陆进扬的cp,而且现在依然还嗑。
温宁没想到小陶还惦记着这事,笑着道:“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小陶期待地看着她:“什么好消息?”
温宁勾勾唇:“我和陆进扬处对象了。”
“啊!真的吗?!”小陶激动地拉着温宁的手原地转圈,“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说你们两个有戏,当时见到你和陆队长站到一起就觉得很般配,而且陆队长对你也不一样。”
温宁拉着她停下来:“不过,我们还没告诉秦阿姨,你知道秦阿姨什么时候回首都吗?”
这个小陶还真知道,她刚刚接到领导的通知,说秦兰下周一回医院正式上班。
“秦医生应该周末就会回首都。”
“对了”,小陶还想起一件事,“我今天上午还在医院看到陆队长了,他过来看望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住院了?温宁完全不知道,陆进扬从来没跟她提过,既然她来都来了,又知道这事儿,没道理不去看看。
温宁跟小陶打听:“老爷子住哪个病房?”
小陶:“五楼的特护病房,具体哪一间我还真不知道,你问问五楼的护士。”
“谢谢啊小陶。”
温宁跟小陶分开,去医院附近的国营商店买了点伴手礼,然后折返回住院部。
刚走到五楼的楼梯口,迎面又撞见一个熟人。
是叶巧!
两人目光对上,温宁淡淡点了下头,叶巧见她手里拎着东西,一看就是探望病人的,不太想让她在老爷子面前露脸,当即制止道:“宁宁,你还敢来看爷爷,你知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住院?”
温宁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为什么?”
叶巧愤愤道:“还不是因为你继父跑去陆二叔家要彩礼,一开口就是三转一响加四大件,还要888块现金,爷爷根本就不同意你和陆大哥的婚事,你继父要不到钱,跑到整个家属院闹,说陆家想一分不花白娶媳妇儿。害得陆家在家属院脸都丢尽了,爷爷直接气得晕倒住院。”
“我劝你还是回去吧,省得爷爷看见你生气。还有,你摊上这么个继父,就别祸害陆大哥了,现在是要彩礼,以后还不得天天来陆家打秋风,陆家好心收养你,你可不能这样恩将仇报。”
温宁之前还没把刘军来首都的事往叶巧身上想,现在听叶巧说了那么一大堆,目的就是劝她和陆进扬分手,忽然回味过来,刘军是怎么知道她和宁雪琴在首都的?还知道陆家的地址?
甚至还能找去陆二叔家?
好像唯一能让刘军和陆家建立联系的,就只有一个人——
叶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跟陆进扬在一起后,原书不少剧情已经偏离,所以有些事,温宁没办法提前预知。
就比如叶巧撺掇刘军来首都。
温宁在小本本上给叶巧记了一笔,这账早晚要算,但现在,她得先跟老爷子解释清楚。
温宁绕开叶巧,往病房区域走。
叶巧知道拦不住,也不下楼了,返身跟在她后面。
有护士经过身边,温宁叫住对方,礼貌地打听陆老爷子的病房,护士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温宁道谢,迈步往那边走。
到病房门口,温宁抬手正要敲门,门突然从里面开了,陆二婶提着保温瓶走出来,看到是她,表情一愣,随即顺手把门带上,不悦道:“你来干什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温宁面带微笑:“二婶,听说爷爷住院了,我过来看看。”
“你这句二婶我担不起”,陆二婶把保温瓶往地方一放,没好气道,“托你的福,现在我们家在整个家属院都出名了,半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指指点点过,你还是回去吧,老爷子现在不想见你。”
温宁面上带起歉意:“彭阿姨,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刘军的行为,我事先并不知情,我妈妈跟刘军关系一直不好,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任何关于陆家的信息,我们也不清楚刘军远在前锋村,是怎么准确找来陆家,甚至还专门跑到您和陆二叔住的家属院闹事。”
旁边叶巧心虚道:“宁宁,平时你在单位那么高调,你继父想打听你的消息,应该不难。”
“是吗?”温宁似笑非笑,“我还以为是你告诉他的呢,毕竟他在首都,除了我和我妈,就只认识你。”
叶巧心头一跳,害怕事情暴露,瞥了眼陆二婶,随即避重就轻地道:“宁宁,这事儿我确实有责任,那天我在家属院门口碰到刘叔,他说想当面感谢陆家人对你的照顾,我才好心带他进家属院,谁能想到他……”
“小叶,不关你的事,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陆二婶拍拍叶巧的肩膀,又转头对温宁道,“不管你知不知情,这件事都是因为你而起,我们家的名声已经被影响,你解释不解释的,没什么用。”
温宁不可否认,垂眸道:“对不起,彭阿姨,既然爷爷不想见我,那就拜托您转告一下,我妈妈和刘军已经离婚了,以后刘军不会再过来骚扰你们,至于家属院的流言,我可以出面解释清楚。”
听到温宁妈和刘军离婚,陆二婶惊讶了一下,毕竟这年头鲜少有女人有勇气主动离婚,不过转念一想,温宁妈都要跟陆家结亲了,往后靠着女儿就能过上好日子,当然有勇气离婚。
“你要真觉得歉疚,就主动跟进扬分手,别耽误他前途,我们全家都会感谢你。”
“彭老师,进扬可没被影响,这次反而还要感谢小温同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二婶刚说完,旁边就插进来一道声音,张政委今天也过来看陆老爷子,正好听到几人的对话。
进扬没被影响?
陆二婶不明所以地看向张政委。
张政委没着急说明,反而看向温宁:“小温同志,跟我一块儿进去看看老爷子吧。”
有张政委开口,陆二婶就不好拦着了,不情不愿地侧身让路。叶巧不敢贸然跟进去,愤恨的目光追随着温宁的背影,为什么总是有人帮她出头?眼看这次陆爷爷和陆二叔一家都彻底讨厌她了,怎么又跑出来个领导模样的人给她撑腰?
还有刘军那个蠢货,居然跟宁雪琴离婚,脑子进水了吧?!
看来还得再想办法。
叶巧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指甲用力掐着掌心。
张政委推门进去,温宁跟在他身后。
“陆老爷子,这几天身体感觉怎么样?”张政委前几天就来探望过老爷子,今天来医院办事,想着顺道又上楼看看。
“好多了。”陆老爷子微微颔首,随即视线落到温宁身上,脸色的笑容一秒消失。
温宁也不在意,礼貌地喊了声“爷爷”,转身把手里带的东西放到旁边柜子上。
张政委看了眼温宁,对老爷子道:“陆老,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进扬最近又立功了,组织最后还是决定批准他的晋升报告。”
什么?
陆老爷子本来病恹恹地打不起精神,这下来劲了:“这小子出任务了?”
“没出任务,这次呀,多亏小温同志。”张政委看向温宁。
“您是说在前锋村帮国安找到间谍的事?”温宁有些吃惊,没想到才过了几天,事情居然已经传到基地领导那儿了。
张政委点点头,对老爷子道:“进扬最近请假陪小温回老家处理点事,结果就在小温老家那个村,发现了一名潜逃间谍。据说国安为了抓这个人,在那个村摸排调查了一个多月,一点音讯都没有,结果小温和进扬刚去,就帮忙把人给抓住了。”
“而且,那名间谍被抓的时候,心理防线已经被小温给逼破了,国安还没审,对方就供出好几个同伙,国安顺藤摸瓜,把潜伏在国家机密单位里面的毒瘤全清理出来了。”
“这次上面给进扬评了个二等功。”
老爷子眉毛抖了抖,不可置信地看向温宁。
温宁谦逊地朝老爷子一笑:“也是赶巧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脸色到底缓和几分,不像是温宁刚进门时候那样黑。
温宁察言观色,抓住机会把刘军的事同老爷子解释了一遍,又道:“爷爷,我妈妈和刘军已经离婚,以后他不会再有机会骚扰您,还有,他提的那些非分要求,您也不必当回事。”
陆老爷子淡淡道:“你知道是非分要求就好。”
温宁明白,老爷子心里还是不满意她,但应该不会再反对她跟陆进扬在一起。
她该做的都做了,也不想留在病房热脸贴冷屁股,开口道:“那爷爷您先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您。”
说完,跟张政委也打了声招呼,离开病房。
等她走了,陆老爷子才对张政委道:“今天是进扬让你过来的吧,特地借你的嘴告诉我晋升的消息,就为了替他对象找补。”
张政委一脸被猜中的表情,摇头感叹:“哎,进扬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认定的人,谁说都不好使,别的女同志又都不入他眼,咱们真要一直反对,把小两口给强拆散,回头进扬脾气上来,一辈子打光棍怎么办?得不偿失。”
陆老爷子也明白这个道理,“罢了,他愿意娶就娶,但去外省训练的事不能耽误,让他磨一磨性子。”
张政委点头:“行,那老爷子您先休息,我回基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从医院出来,直接回了陆家。
今天是请假的最后一天,不用去单位,明天才去单位报道。
折腾一天,温宁也累了,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然后往床上一躺,美美睡了个下午觉。
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放空,回过神后,起身坐到书桌前,习惯性地准备清点一下自己的小金库,顺带计划一下以后的生活。
宁雪琴跟刘军离婚,以后宁雪琴肯定要跟着她过,她就不能再住陆家,要么在外面租房子,要么就得买房子。虽然她以后会跟陆进扬结婚,不愁没地方住,但女人最好还是得有个自己的落脚处,万一以后两口子感情出问题,她连个去处都没有。
租房子的话,其实宁雪琴刚来首都那会儿,温宁就去打听过,一般往外租的都是大杂院,很多人混住,租一间单间每个月3-5块钱,环境稍微好一点的,像四合院,一间房一个月要8块。
房租价格倒是可以承受,就是跟别人混住不太方便,不管是用水还是上厕所,都得排队,还有她和宁雪琴两个女人,容易招惹是非,关键租房还不稳定,今天房东乐意租明天兴许又有个什么事儿不租了,搬来搬去的太麻烦。
所以,最好还是买房。
买房的好处自不用说,一来自住方便,二来以后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只是不确定这个年代允不允许买卖房产,还有就是房子价格如何,这些都得找人打听一下。
有了买房的想法,温宁起身去衣柜拿她的小匣子。
她的家当都装在小匣子里头。
打开衣柜,正要往外拿,温宁忽然发现小匣子的位置被人挪动过。
不用说,除了叶巧,没人会动她的东西。
看来叶巧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又回来翻过她的东西。
想起刘军那件事,新账旧账加一起,温宁觉得是时候给叶巧找点事干,省得叶巧天天把心思放在算计她身上。
温宁回想原书剧情,想到了一个人——上辈子跟原主结婚的渣男,秦建飞。
秦建飞家境不错,父亲是钢铁厂的厂长,母亲是厂里的会计,他本人正好在工农大学念书,原主跟他就是在大学认识的。
而且他很会追女孩子,出手大方,原主本来不喜欢他,但耐不住他的糖衣炮弹,虽然没跟他处对象,但也没拒绝他,作为备胎养着,后来被陆家赶出去后,走投无路就跟秦建飞结婚了。
婚后才知道他五毒俱全,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原主想帮他改正,换来的只有毒打。
既然叶巧整天闲得给她找事儿,不如想办法让叶巧跟秦建飞处对象?
温宁正打算着,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她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见到是熟悉的身影,下一秒便倦鸟归林一般扑进对面人怀里。
“进扬,你怎么回来啦?”
温宁抬起手臂,圈住陆进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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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今晚上就要出发去外省,临走前特地请假赶回家,就为了看一眼他的小娇娇。
他手臂一弯,直接打横将温宁抱起来,迈步往自己房间走。
“干什么呀~”温宁被他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里,手臂顺势松松圈住他的脖颈,细白的小腿在空中晃悠。
陆进扬垂眸望着怀里雪面红唇,肤如凝脂,娇花一样的女人,眸底暗色翻涌:“宁宁,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马上要出发去外省,这次要去半年,中间都不能回来。”
“啊,这么快就要出发了?”温宁知道他要去外省,但没想到今晚就要出发,还一走就走半年,她杏眸立刻浮起一层水汽,眼神缠绵悱恻,幽怨哀婉地望着他,贝齿咬住下唇,那要哭不哭的小表情,看得陆进扬钢筋铁骨都软了,心疼得不行。
他把人轻轻放在床上,俯身,手臂支在她身侧,整个人覆在她上面,黑眸沉沉地攫住她,声音低沉又温柔,“乖乖,我知道半年的时间有点久,我也舍不得你,一天都不想离开你,但是这次回来我们就可以结婚了,到时候我天天陪你,好不好?”
温宁本来只是眼睛有点湿,有一点点想哭,现在陆进扬这么一哄,她反倒更舍不得了,眼泪一下就从眼眶滑了出来。
“进扬,我不想你走。”
听着她娇滴滴带哭腔的声音,望着她梨花带雨的脸蛋,陆进扬顿时心脏紧缩,喉头酸涩,心疼地低头去吻她滑落的眼泪,一边吻还一边声音低哑的哄她:“别哭了,乖,想想半年后,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你爸妈周末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不在,你让我一个人怎么面对他们?”温宁除了不舍,还有点担忧,毕竟她和陆进扬处对象的事还没告诉陆进扬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态度。
一个陆老爷子就够她难受的了,要是陆叔叔和秦阿姨也反对,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陆进扬走之前,早就把一切安排好了,他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幼嫩的脸蛋,出声道:“我已经打电话跟他们说过了,他们不反对,尤其我妈还特别高兴,等她回来你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温宁心情稍微好了点,吸吸鼻子,不哭了,娇艳的红嘴唇抿了抿,眼睛迷途小鹿一样望着陆进扬:“那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训练都是封闭式的,不能跟外界联系,但陆进扬怕这么说温宁失望,更难受,只好道:“可以写信,但是回信的时间会有点久。”
温宁一听可以联系,那还好,想他的时候可以写信。
“宁宁,还有四十分钟了。”陆进扬瞥了眼手腕的表,目光幽沉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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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还没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暴风雨般的吻朝她落了下来。
他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指尖轻轻摩挲她手背娇嫩的肌肤。
温宁被握得身体发软,声音发颤。
听到她发出的声音,陆进扬黑眸暗流汹涌,瞬间如同脱笼猛兽……
温宁杏眸半展,眼里含着一汪水,乌黑发丝黏在脸颊边,唇瓣娇艳欲滴,整个人如同雨后海棠,美媚娇得让人挪不开眼。
陆进扬气息急促,爱极了她一身如玉似雪的肌肤,恨不能揉碎吸化,拆吃入腹。
要是可以,他都想把她给揣兜里,随时带在身边。
四十分钟的时间连前戏都不够。
但陆进扬不得不离开,他从床上起身的时候,温宁一想到马上要分开半年,一下把他搂得紧紧的,拉着他手不让他走,泪眼濛濛迷途小鹿一样的眼神望着他,陆进扬都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心肝脾肺都在疼,甚至都在想回来以后退役转业得了,实在舍不得跟她分开。
不知道那些结了婚的飞行员是怎么受得了出任务的,还一出就是十天半个月,他现在还没结婚,连跟她分开一天都受不了。
要是有飞行队的队员能听到陆进扬此刻的心声,定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还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冷酷无情的陆队吗?
以前他们出任务归心似箭的时候,他怎么说的来着?
就差那十天半个月?
出息!
现在呢,他们冷面阎罗一般的陆队此刻搂着自己的小对象,又亲又哄:“乖乖,安心等我回家,回来我们就领证,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天天在一起好不好?我……”
最后那几个字,他压低声音凑到温宁耳边说的。说领证后,他要如何身体力行地疼爱她。
温宁听得手脚都软了,羞得脸色发烫,伸手去捂他的嘴。
两人连体婴似的缠了好一会儿,眼看时间都过了好几分钟,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陆进扬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每走一步回头看到温宁那依恋不舍的眼神,他就心如刀割,这可真是又甜蜜又折磨。
甜的是她离不开他,喜欢他。
折磨的是两个人要分开这么长时间,他肯定想她想得全身都疼。
……
第二天。
温宁起床就接受现实了。
陆进扬在的时候,她抱抱贴贴一副离了他就要死的模样。
陆进扬一走,地球还得转,工作还得干。
女人可以娇可以作,可以表现得爱得死去活来,但心里要清楚,不能因为爱情失去自我。
除了爱情,生活还有很多面,有亲情、事业、友情……
不过温宁还是挺佩服军嫂的,尤其是那种忍受常年异地的军嫂。
今天温宁要去单位报道。
到单位以后,先去找领导销假,然后回宣传科跟刘梅交接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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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梅是纯北方人,从来没吃过椒盐口味的点心,打开尝了一点,立刻就停不下来了,连连感叹:“呀,这味道比甜口的点心好吃多了,一点都不腻,吃了还想吃!下次你要还去川省,帮我买点,我回头带给家里亲戚尝尝。”
“没问题。”温宁一口答应,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打算梳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这段时间刘梅一个人在办公室,嘴巴都闭臭了,温宁不在,苗苗也离职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温宁回来,她不用再憋了,咽下嘴里的桃片,擦擦手道,“宁宁,我给你同步同步这段时间科里的工作进展啊……”
刘梅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温宁一一点头记下。
跟刘梅交接完,又梳理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重点,温宁马不停蹄地赶去排练厅。
结果现在排练挪到小礼堂了。
因为现在进入最后彩排阶段,其他单位的表演人员也要来文公团参加排练,排练厅装不下,只能安排去小礼堂。
温宁去的时候,正赶上彩排开始。
朱红作为主持人,先上台念开场词,她一个人在台上独领风骚,享受得不行,那种全场焦点只有自己的感觉,和两个主持人同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甚至都希望温宁别回来了,等到汇演结束再回来。
结果她刚上台念了一半台词,就看到温宁从礼堂入口进来了,舞蹈队的张队长在跟温宁合最新的主持词,朱红心里一下就不舒坦了。
等她把开场词念完,张队长喊停,让温宁上去跟她合一遍后面的串词。
朱红撇撇嘴:“串词记熟了吗就着急上台,一会儿磕磕巴巴地浪费大家排练时间,后面的人还等着用舞台呢。”
温宁淡淡瞥了她一眼,连提示手卡都没拿,就上台了。
朱红到现在都没办法脱稿主持,还得时不时看一眼手卡,没想到温宁直接脱稿上台了,朱红用只有温宁听得到的声音嘟囔:“装什么装。”
温宁眼风都没给她一个,装不装的,拿实力说话。
台下都是各单位等着彩排的人,一看主持人上台了,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温宁自信淡定地拿起话筒,完全脱稿,用甜美又富有感情的声音脱口而出一段段主持词,一个字儿都没错,一点都没磕巴,每个节目的名字都记得准确无误。
而朱红说两句得看一眼手卡,不然嘴巴就要磕巴,脑子就会短路。
等两个人把整场的串词对完,下面等着排练的各单位人员自发鼓起掌来。
朱红之前排练的时候,下面从来没鼓过掌,现在温宁回来,大家就开始鼓掌,这掌声是给谁的显而易见。
朱红觉得那些人拍的不是掌,是她的脸。
温宁刚回来,拿到新串词才不到十分钟,马上就能脱稿,而她练了七天还不能完全脱稿,合着七天都白练了?!
朱红气得把手里的稿子一扔,气冲冲地下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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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朱红不会承认是温宁有天赋或者实力强,她只会生气,气自己处处被温宁压一头。
回到后台,候场的其他单位的职工并不清楚刚刚台前发生的事,只听到下面掌声雷动,还以为是夸朱红的,看到朱红过来,笑着夸道:“朱同志,今天表现不错呀。”
朱红皮笑肉不笑。
对方视线又落到朱红手腕戴的表,再次夸道:“你这表挺漂亮的,什么牌子的?不便宜吧?”
说到手表,朱红表情又得意起来,抬起手腕在半空晃了晃:“上海牌的,我家那位送的,确实不便宜,花了他好几个月的工资,我嫌贵不要来着,非给我买,说乐意给我花钱。”
这可把对方给羡慕死了:“呀,那你男人对你可真好,我家那位可舍不得花钱给我买手表,说有那钱不如买点吃的。”
朱红笑而不语,心里瞬间舒坦了,她就是享受这种处处比别人强,比别人过得好的感觉。
朱红回到舞蹈队的队伍,队员们刚才听到别人夸她的手表,视线也往她手腕瞥,朱红大方地展示着自己的手表,还问大家要不要试戴,大家摇摇头,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不敢乱试,万一弄坏就完了。
大家正说着话,温宁过来了。
温宁是来找何芳的,结果何芳不在,有人注意到温宁手腕也戴着一块表,顿时眼睛一亮:“温干事,你这表也挺好看的。”
话音一落,大家视线瞬间又朝温宁手腕投过去。
温宁的表带是黑色皮革的,泛着油亮油亮的光,特别有质感,银色表盘亮闪闪的,是大家从来没见过的款式,就算不知道牌子也觉得高档的程度,而且明显比朱红那只上海牌手表要高档得多。
大家纷纷惊叹,凑上去仔细观赏:“温干事,你这表是外国货吧?我没在国内的表行看到有卖这种款式的。”
“好精致啊,多少钱呀?”
“是托人从国外带的吗?”
“要是从国外带的话,至少要上千块了吧?”
温宁无意显摆她的表,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对象送的。”
她对象是陆队长,文公团的人都知道,大家顿时羡慕得直抽气:“天呐,陆队长得帅又优秀,出手还这么大方,温干事你太幸福了。”
得益于上次打赌,温宁放了舞蹈队队员一马,广结善缘,现在她跟大家关系处得不错,也有人站在她那边说话:
“我们温干事在单位也优秀呀,还长得这么漂亮,谁说陆队长不幸福呢?”
“对对对,两个人天造地设,天作之合!”
一旁朱红看着温宁被大家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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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不小,瞬间吸引了舞蹈队队员的注意,温宁也看了过去。
朱红还想吐,赶紧一手捂胸口,一手捂嘴巴,跑厕所去了。
等她走了,大家登时倒吸了口凉气,眼神惊诧地对视:“朱红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她这两天精神挺好的,应该不是身体不舒服导致的,多半是怀孕了。”
“她都结婚了,怀孕也正常吧?”
“正常什么呀,她才领证不到一个月,你自己算算时间……”
女人八卦起来,那堪比数学家,正好朱红宿舍的同伴知道她姨妈周期,哪天来,哪天走,来几天,量大不大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马上就开始倒推朱红被播种的时间。
这一算,大家震惊了。
因为时间正好是参加完联谊会之后的几天,也就是说,朱红前脚没被陆队相上,后脚就找了周胜天,然后两人领证前就……
“妈呀,看不出来她思想这么开放。”
“那叫开放吗?那叫放荡,没领证就跟男同志那啥了,就那么几天就忍不了了?”
“是啊,平时端着一副清高的样子,跟那个周胜天才认识几天啊,就怀孕了,啧啧。”
“……”
不远处,刚吐完回来的朱红听到这些话,脸色跟画布一样精彩。
什么叫回旋镖,这就叫回旋镖,前段时间她跟着造谣温宁被向兵玷污怀孕,现在这镖扎到了她自己身上。
她这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流言杀人。
温宁听到大家议论朱红的事,心里其实不太舒服,因为她以前就被这样造过谣,虽然她也不喜欢朱红,可一码归一码,她可以在专业上跟朱红较量,也可以算计,但心里其实不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打击对方。
当然,她也没圣母到站出来力挺朱红,毕竟两个人关系摆在那儿。
她能做的,就是不参与这件事的讨论,不传谣。
温宁离开后台,去找何芳去了。
朱红看到温宁离开的背影,微微惊讶,她以为温宁会跟着队友们落井下石,把她批判得一文不值,但温宁居然没有?
想到之前自己对温宁做的那些事,朱红此刻的心情,有点复杂。
温宁走出礼堂没多远,迎面碰到声乐队的廖队长。
“小温,你来得正好,这次汇演还要加个学生合唱节目,由工农大学的学生和我们合唱队的同志一起表演,工农大学那边的学生马上到单位门口了,你去接待一下,把人领小礼堂来,我现在去跟张队长商量一下节目排序的事。”
“好。”温宁点头应下,赶紧往单位门口走。
快走到单位门口的时候,温宁看到门口已经有四五个人在等着,看着像是廖队长说的工农大学的学生。
温宁赶紧小跑着过去,笑着招呼道:“你们是工农大学过来参加合唱排练的学生吗?”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女同志转过头,跟温宁四目相对:“宁宁!”
温宁眼尾微不可查地一挑,“叶巧姐?”
叶巧脸色挂着惊喜的笑,转头对身后的同学介绍:“这位是我妹妹温宁。”
接着又跟温宁介绍:“这几位都是我同学,这个是秦建飞,这个是……”
秦建飞?
听到这个名字,温宁不动声色地抬眸打量,这不就是原主那个五毒俱全的渣男丈夫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秦建飞长得倒是人模人样,身高目测有一米八以上,比陆进扬要矮一点,五官端正,大眼睛高鼻梁,嘴唇略有点厚,脸型是这个时代最受欢迎的国字脸,只是方得快赶上麻将了。
身上穿着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腕上一点,露出腕间的手表,总之单看外在条件,是会给人一种他家境不错的感觉。
他现在家境确实殷实,他爸厂长,他妈会计,他爷爷老革命,家里还有个亲妹妹,但原书里面,等原主嫁进去之后,他爸就因为贪污被抓,他妈作为会计自然逃不了干系,好在他爸还有点良心,一个人担下罪责,在牢里自杀,他妈放出来了。自此家里的条件便一落千丈。
结果他妈出来后不仅不反思,还怪到原主头上,觉得原主是扫把星,刚娶进门就让家里遭遇噩运,连带着全家都开始怪原主,打那之后,原主的噩梦就开始了。
温宁在打量秦建飞,秦建飞也在悄悄打量温宁,用看狗都深情的目光看着她,温宁觉得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有种被癞蛤蟆给舔了一口的错觉。
忍着不适,温宁对叶巧几人道:“我带你们去排练的地方。”
温宁在斜前方带路,叶巧几人走在后面。
小礼堂后台,声乐队和舞蹈队的队员都在候场。
“小张,这几位是工农大学的学生,过来参加合唱排练的。”温宁把叶巧几人一一介绍给声乐队的同志,便打算回办公室。
见她要走,叶巧喊住她,语气熟稔:“宁宁,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
两人的关系,在温宁这里已经算撕破脸的程度,私下基本没有接触,更不会约饭,温宁也想看看叶巧打的什么主意,点头道:“好啊,十二点钟食堂门口碰面吧。”
“好。”叶巧面带微笑。
两人的对话,一旁声乐队和舞蹈队的同志都能听见,有人好奇道:“叶同志,你和温干事认识呀?”
叶巧笑着点头:“宁宁是我妹妹。”
妹妹?
大家还从来不知道温宁的家庭背景:“是表妹吗?”
一个姓温,一个姓叶,只能是表姐妹了。
叶巧摇摇头:“我们俩都是陆家收的干女儿,现在都住在陆家,睡一个房间呢,所以算干姐妹吧。”
干姐妹?被陆家收养?听到叶巧的话,大家八卦的眼神在叶巧和温宁身上来回切换。
温宁来单位这么久,大家从来不知道她认了干亲,而且是住在别人家。
“所以你们不是本地人?”有人问。
“不是”,叶巧回答,接着又说,“我们是川省人,被陆叔叔认成干女儿才接到首都生活的。”
听她提到好几次陆家,有人问:“是哪个陆家?”
叶巧一副低调模样:“飞行大院的陆家。”
飞行大院?立刻有人反应过来,“难不成是陆队长他们家?”
叶巧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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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众人震惊地看向温宁,陆队长不是在跟温干事处对象吗?
原来温干事还是陆家认的干女儿,所以两个人其实早就认识?根本不是联谊会那天相看处上的?
叶巧以为大家在震惊温宁原来有背景,进而质疑她靠背景进文公团,故作惊讶地问了句:“宁宁没跟你们说过吗?”
说完又伸手捂着嘴巴,紧张地望向温宁,一副不小心说漏嘴的感觉。
温宁就知道叶巧不是个安分的人,刚到她单位就开始挑事,不就是想让单位的人误解她被陆家收养,是靠走后门进的文公团么?
温宁唇角勾起冷淡弧度,打断道:
“我凭实力考的文公团,工作也是靠自己的本事,跟我是谁的干女儿并没有任何关系,当然没必要把陆家挂在嘴边,不像你,进个工农大学还要靠陆叔叔帮你争取名额。”
温宁最后那句话直白得猝不及防,周围听见的人纷纷转头看着叶巧。
原本他们还挺崇拜大学生的,觉得是各地方推荐的优秀人才才可以进入大学学习,看着叶巧的目光也带着崇拜和尊敬,搞半天,这位叶同志的名额是陆家给弄的。
那不就是走后门吗?
众人的目光从崇拜变成质疑。
虽然大家什么都没说,但光是那审视带着鄙夷的眼神,就够叶巧难受的了。
她一张脸像要烧起来,瞬间从脸颊红到耳根。
叶巧身边的同伴见状,不服气地看向温宁:“你凭什么这么说叶巧,她在学校有多努力你知道吗?她对得起陆家给的推荐名额。倒是你,没有陆家帮忙,你怎么可能考得进文公团?”
说完又对着身边众人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位温宁同志,农村出生,小学都没毕业,不会唱歌不会跳舞,就这样的人都能进你们单位,说自己没走后门,你们信吗?”
等她说完,叶巧故作为难地拉住她的手腕,朝她摇摇头,示意她别说。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说完以后,一脸期待地等着大家质疑鄙视温宁,谁曾想,文公团的同志们没有一个吱声,纷纷看傻子一样看着两人。
“怎么,你们不信?”叶巧同伴反问。
叶巧也有点疑惑,怎么大家的反应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她下意识去看温宁的表情,却见温宁一脸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慌张和难堪。
怎么回事?
叶巧跟同伴正纳闷,便听到舞蹈队里接连有声音蹦出来:“温干事都不会跳舞的话,那我算什么?四肢不协调?”
“我算残疾?”
“我算瞎比划?”
温宁当初主持人公开考核的时候,一曲江南舞蹈惊艳全场,大家至今记忆犹新。
叶巧和同伴不明所以地看着众人。
大家看傻子一样看着两人:“温干事跟我们队的台柱子芳芳比跳舞,芳芳输了,你们居然说人温干事不会跳舞,开玩笑呢?!”
什么?!
温宁居然赢了舞蹈队的台柱子?!
怎么可能?
叶巧跟同伴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看向温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没等两人消化完这个消息,声乐队的人开口道:
“温干事小学没毕业?可她随便写一篇材料就能被印成团刊让全军区诵读学习,小学没毕业就能达到这种水平,说明天生就是靠笔杆子吃饭,有什么好嘲笑的?”
“是啊,人家会写文章会拍照,还多才多艺,这样的人才,用得着走陆家后门进文公团?”
“温干事上个月还评了先进奖,整个单位几百号人只评十个人,那可是组织盖章的优秀,轮得到你们两个外单位的人来质疑人家的能力?”
“哼,还是工农大学的大学生,我看你们在学校别的没学到,净学怎么张嘴造谣,诋毁别人了!”
“尤其这位叶巧同学,你还是温干事的姐姐呢,没见过你这样帮着外人拆自己妹妹台的,承认自己妹妹优秀很难吗?”
大家一人一句,都在帮温宁说话。
看叶巧和同伴的目光就像在看小丑。
叶巧被臊得满脸通红,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捏紧,怎么会这样?
温宁在单位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缘?大家都帮着她说话。
而且她居然在单位表现得这么出色!
不可能啊!
她不是在单位流言缠身吗?不是被同事排挤吗?
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呢?
就在叶巧不可置信,满腹怀疑之时,后台出口那边忽然有人在喊:“温干事!快出来,有人给你送锦旗来了!”
啥?锦旗?
温宁莫名其妙地往后台出口走,刚走到出口,传达室的老王就领着一个身穿蓝绿制服,面容威严的男同志过来,那男同志手里举着一面锦旗,看到温宁,面上的严肃表情顷刻化作开怀笑容,上前紧紧握住温宁的手:
“小温同志,还记得我吗?!”
温宁想起来了,“您是国安的同志?”
那男同志点点头,笑着把锦旗给送到温宁手里:“温同志,我代表我们国安参与917间谍案的全体同志对你表示感谢,如果不是你发现间谍踪迹,攻破对方心理防线,我们不会这么顺利把潜伏在机密单位的间谍一网打尽,也因此保住了国家多项科研成果!”
“也是赶巧了。”温宁谦虚地笑笑,伸手接过锦旗。
“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对了,这件事我跟你们梁团长也说了,他说回头单位要给你记个大功!”送锦旗的同志跟温宁告辞。
等他走了,文公团围观的同志们纷纷上前恭喜温宁。
好奇地围着她询问间谍案的事。
温宁挑能说地跟大家讲了讲。
叶巧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温宁,整个人仿佛泡进了酸水里,从心脏一直酸遍四肢百骸。
怎么什么好事都让温宁给赶上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选择去工农大学念书,要是也跟温宁一样进文公团,她肯定比温宁表现得更出色!
秦建飞没注意叶巧的表情,他站在叶巧身旁,抬眸望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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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叶巧脸色瞬间僵硬,手指狠狠攥紧掌心。
秦建飞之前一直在对她示好,她也很享受那种被男人簇拥追求的感觉,但两个人一直没有戳破最后那层窗户纸,因为她想再等等,看能不能找到条件更好的对象,可现在,秦建飞居然跟她打听温宁有没有处对象?
叶巧心脏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难受得要爆炸了!
“叶同学?”秦建飞以为叶巧没听见。
叶巧克制住汹涌的情绪,平静地道:“她有对象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建飞尴尬一笑:“没什么,随便问问。”
叶巧也没点破,回礼堂参加排练去了。
至于中午跟温宁吃饭的事,叶巧直接失约了,她做不到看到温宁在单位混得风生水起之后,还若无其事地跟温宁坐在一起吃饭。
中午叶巧没赴约,温宁也没等她,跟刘梅和何芳一块儿在食堂吃完饭,就回科室午休去了。
下班之后,温宁直接往家里走。
没想到今天叶巧也要回去,两个人前后脚踏进家门。
刚进院子,就看到张婶在院子里晾衣服。
“小温、小叶,回来啦!”
“张婶。”温宁和叶巧跟张婶打招呼。
张婶笑着道:“你们陆叔叔和秦阿姨还有小耀都回家了,快进去吧!”
温宁闻言往里走,心情莫名有些紧张,陆叔叔和秦阿姨回来,肯定就要知道她跟陆进扬处对象的事,拿不准他们是什么态度,万一反对怎么办?万一不高兴怎么办?
想到这,温宁往里走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忐忑极了。
叶巧从她身边经过,率先推开门。
“陆叔叔,秦阿姨!二哥!”叶巧脸上扬起笑容,兴奋地朝着坐在客厅沙发的三人走过去,一脸十分想念三人的表情。
“陆叔叔,您身体没事儿吧?听说您在灾区受伤了,爷爷和陆二叔他们都很担心您。”叶巧目光担忧地望着陆振国。
陆振国淡淡一笑:“我没事。”
秦兰道:“让你担心了小叶。”
陆耀只是看了叶巧一眼,视线投向她身后,自言自语道:“宁宁没回来吗,我刚才好像听到她声音了?”
秦兰和陆振国闻言,也朝叶巧身后看。
温宁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慢吞吞走进去。
她人刚踏进客厅,就接收到三道热切的视线。
秦兰兴奋地站起来:“小温,快进来呀!”
陆振国咳咳两声,坐直身体,嘴角甚至往上扬了扬,露出一丝笑意。
陆耀憋不住,直接从沙发站起身,朝着温宁大喊一声:“大嫂!”
温宁听到这声大嫂,白皙脸蛋瞬间飘起两朵红云,她上台主持都没这么紧张过,抿了抿唇,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客厅。
“陆叔叔、秦阿姨,二哥。”温宁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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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心里喜欢得紧,上前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臂,整个人喜形于色道:“还叫什么秦阿姨,该改口啦,我就说进扬怎么那段时间老往家里跑,现在终于破案咯!”
陆耀在旁边笑:“妈,大哥对宁宁那是蓄谋已久,你记得咱们家那台相机不,当初宁宁前脚跟卫国借相机,后脚我哥就买了台相机回来,当初我还纳闷了,我们家也没人会拍照,买相机干啥?现在我算是知道了,给他自己媳妇儿买的!”
秦兰也想起相机的事,跟小儿子一块儿回味这事儿,乐得合不拢嘴,还真是蓄谋已久,那个时候她居然没看出来,要是她早点看出来,说不定现在两人早结婚了,她孙子都抱上了。
温宁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羞得耳朵通红,暗怪陆进扬闷骚,害得她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家里人。
陆振国在旁边也听得唇角直翘,惯常严肃的脸都表情放松下来。
他现在甚至想马上给儿子打个电话,质问一下,当初是谁口口声声不回家住,还说不要当什么哥哥,现在看来,确实是不想当哥哥,是想当人家小温的丈夫!
叶巧看着陆家人脸上的喜悦表情,心头像被火星子撩过,她咬了咬唇,突然担忧开口道:“陆叔叔,秦阿姨,你们回来去看过陆爷爷吗?爷爷这几天一直在医院,怕你们担心,没让二叔打电话告诉你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爷子生病了?
听到这个消息,陆振国两口子脸色转变成担忧,秦兰问道:“老爷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叶巧点头:“高血压突然发作,差点人就没了,还好陆二叔他们及时送去医院。”
“老陆,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听到老爷子病得这么严重,秦兰坐立难安,转头询问丈夫。
陆振国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现在已经七点多,赶过去就是八点,过去反倒打扰老爷子休息,要去也只能明天去,思索一秒后,他道:“先给医院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我去打电话!”陆耀主动起身,家里有军区医院的电话黄页,号码都能查到。
陆耀去打电话。
秦兰和丈夫对视一眼,秦兰疑惑道:“老爷子自从查出血压偏高之后,就一直修身养性,保养身体,怎么会突然犯病?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陆振国摇头,也是一脸不解,老爷子年轻时候脾气爆,倒是经常生气,但现在一家人都好好的,不至于受什么刺激,陆振国淡淡道,“等小耀打完电话,看看老爷子什么情况。”
听到两人的对话,一旁叶巧眼神直往温宁身上瞥,表情欲言又止。
秦兰看她这模样,奇怪道:“小叶,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突然病倒?”
叶巧支支吾吾道:“爷爷这次犯病……是、是因为……宁宁。”
“跟小温什么关系?”秦兰不解。
叶巧道:“宁宁跟大哥基地的女同志闹矛盾,大哥把人给打了,闹得挺大的,这事儿影响了大哥晋升,爷爷便不同意两人处对象,结果转头宁宁继父突然跑到陆二叔家的家属院,问爷爷要彩礼,说要三转一响加四大件还有888的现金,爷爷不答应,宁宁继父就在家属院闹,说陆家想不花钱白娶媳妇儿,整个家属院的人都对爷爷指指点点,爷爷就……气晕倒了。”
什么?
进扬把基地女同志给打了?
温宁继父还过来闹事?
这两消息把陆振国两口子炸得面色齐齐一震。
秦兰了解自己的儿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人,但温宁继父这事,倒是让秦兰有点犹豫。
结婚过日子不仅是小两口的事,还是两家人的事,温宁是不错,但万一娘家是一家子搅家精,在背后撺掇,要他们家干这干那的,进扬眼里又揉不得沙子,到时候小两口吵架,那日子不就过得鸡飞狗跳?
一想到这些,秦兰心情顿时有些复杂。她喜欢温宁,可又着实担心她家里人。
叶巧满意地欣赏着陆家人的神色变化,他陆进扬可以不在乎老爷子的态度,肆意妄为,但陆叔叔和秦阿姨总不会眼睁睁看着老爷子被气晕,结婚的事儿,且有得闹。
叶巧正幸灾乐祸,突然听到客厅入口传来张婶的声音:“老爷子,您慢点,地上刚拖过,小心滑。”
陆老爷子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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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振国和秦兰看见老爷子进门,惊得从沙发站起来,陆振国道:“爸,您怎么从医院出来了?我们刚听小叶说您住院了,正打算明天去看您。”
陆老爷子没拄拐杖那只手在半空摆了摆:“看什么看,我已经没事儿,今天早上就出院了。听说你们回来,我寻思过来看看。”
“爸,您坐下说。”秦兰让出位置,让老爷子坐。
陆老爷子顺势在沙发坐下。
几个小辈走过来,跟老爷子打招呼。
老爷子朝几人微微颔首,拐杖龙头在手掌间转了转,不紧不慢地扫了眼一旁的儿子和儿媳,开口道:“进扬打结婚报告的事你们知道了吧?”
陆振国嗯了声,秦兰点头说“知道。”
陆老爷子道:“那你们什么想法?”
陆振国顾忌老爷子身体,岔开话题:“爸,您刚出院,这些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秦兰也跟着劝:“对,您先养好身体要紧。”
老爷子眼睛一瞪:“你两口子什么意思?进扬是我孙子,他的事我还不能过问了?”
秦兰道:“爸,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您现在血压刚恢复正常,情绪最好不要波动,我们知道您关心进扬,但孩子的事也得尊重孩子的意思。”
陆老爷子哼了一声:“绕那么大弯子,怎么,怕我阻拦你儿子娶媳妇儿?!”
秦兰尴尬地笑了声,拉过温宁对老爷子道:“不是爸,听说您不太同意进扬和小温的事,我们也是怕您心情再受影响,小温这孩子挺优秀的,您跟她多接触接触就知道了,她继父虽然提了些过分要求,但彩礼的事双方可以商量嘛。”
即使秦兰担心温宁的家庭背景,但在老爷子面前,她得把态度摆明。
“谁说我不同意进扬处对象?!”陆老爷子手里的拐杖重重往地上杵了一下,声音洪亮地反问。
“我要是反对,那小子的结婚报告上面能给他批?”
老爷子这话什么意思?
他不反对两孩子在一起?
秦兰和陆振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深深的疑惑。
陆振国咳咳两声,试探道:“爸,您不是气进扬因为打人晋升被影响,还有小温继父……”
陆老爷子气得鼻子直喘气儿,还是当爹的呢,自己儿子的事,消息还没他这个当爷爷的灵通:“你不知道你儿子又立了个大功,现在已经升成少将了吗?什么影响,没有影响!”
“还有小温继父,来闹事儿是因为她妈要跟她继父离婚,她继父想捞一笔大的,现在她妈已经跟她那继父离婚了,我特地打电话找川省的老部下问过,确实离了,她继父已经另娶了!”
“既然进扬铁了心要跟小温结婚,我这个当爷爷的也不能棒打鸳鸯惹人恨呐!”
老爷子这一串消息,把陆振国和秦兰惊得下巴差点掉了。
刚才小叶不是说老爷子因为两孩子的事气得晕倒住院了吗,怎么现在又……
两人看看叶巧又看看老爷子,一脸懵逼。
听着老爷子的话,再对上陆振国和秦兰的视线,叶巧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背在身后,左手狠狠掐着自己右手,才能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怎么回事?
爷爷是抽疯了吗?
之前不是不满意温宁,怎么现在态度变得这么快?!
叶巧暗暗咬紧后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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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满面笑容地看向温宁,越看越喜欢,这可是他们的干女儿,儿媳妇,以后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秦兰趁热打铁,对老爷子道:“爸,既然您不反对,那等进扬训练回来,就让两个孩子领证,把婚礼给办了。”
“你们安排就成”,陆老爷子点点头。
秦兰又看向温宁:“小温,你妈妈离婚之后什么打算?不行就让她来首都,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给她安排个工作。”
温宁笑道:“秦阿姨不用费心帮我妈妈安排,我妈妈现在已经在首都军研所工作,只不过是临时工。”
军研所可不是一般单位,里头全是国家高精尖科研人才,临时工更是关系户聚集地,秦兰心中暗暗惊讶,想不到宁雪琴还挺有本事,居然可以混进军研所工作,不知道是托的谁的关系?
秦兰心里疑惑,但面上没显,也没细问,毕竟这种走后门的事,刨根究底不太礼貌。
但叶巧显然没有这个顾虑,逮住机会就想给温宁挖坑:“宁宁,你妈妈的工作是大哥帮忙安排的吧?大哥对你可真好。”
进扬安排的?听到这话,一旁的陆振国和陆老爷子都齐齐看向温宁。
宁雪琴一个农村妇女,最多能有小学文化就不错了,军研所那是什么地方,进扬居然把人给弄进那里面上班,简直太荒唐!
陆家人对工作走后门这事一向是反对的,即使要走,也得自身条件能够匹配职位要求。
温宁当然知道陆家人对走后门的态度,她瞥了眼等着看好戏的叶巧,卖了个关子道:“我妈能进军研所也是机缘巧合,具体还是让她自己告诉你们吧,总之进扬没有插手,也没有违反什么原则。”
听到她这么说,陆老爷子和陆振国明显松了口气。
秦兰也放心下来:“小温,既然你妈妈在首都,那周末让她来家里吃饭,咱们两亲家也见见面。”
温宁点头应下。
叶巧却是不屑,机缘巧合?
她倒要看看周末宁雪琴来家里能吹出什么花来!
宁雪琴什么样儿她清楚得很,以前天天在山上打猪草,现在进城干科研工作,这中间要是没有陆进扬帮忙,她叶巧两个字倒过来写!
叶巧的心思没人注意,大家的关注点都在温宁身上。
张婶摆好饭菜,过来叫大家吃饭。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秦兰两边分别坐着温宁和叶巧。
温宁和陆进扬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秦兰是越看自己儿媳妇越喜欢,坐在旁边不停地给温宁夹菜,“小温,多吃点,你看你瘦得。”
给温宁夹了,秦兰注意到旁边的叶巧,也给叶巧夹了不少,“小叶也多吃点,学习辛苦了。”
夹完菜,秦兰又叮嘱张婶:“回头多换几张肉票,给两孩子好好补补。”
张婶连连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听秦兰提起肉票,张婶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给大家展示:“我差点忘了,人进扬走之前特地给我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的都是小温爱吃的菜,还留了十几张肉票,让我给小温补身体,这疼媳妇儿疼得哟。”
张婶笑得合不拢嘴,她以前就觉得两人般配,没曾想,两人还真处上了!
秦兰和陆振国则是满脸震惊,自个儿冰山一样的儿子,居然这么会疼媳妇儿?
秦兰开玩笑地翻起旧账:“你看看咱儿子,想当初我们处对象的时候,你都没带我吃几顿肉。”
陆振国给自己找补:“当时条件有限,饭都吃不起,别说肉了。”
秦兰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反正咱们儿子比你会疼人。”
陆振国不服气地道:“儿子那是继承了我的优良品质。”
秦兰懒得跟他的争辩,转头又给温宁夹菜。
温宁的碗都快堆成小山了,看着这一大碗饭菜,她一个头两个大,要是陆进扬在就好了,吃不下的他都会给她解决。
也不知道陆进扬到训练基地没有?
温宁正想着陆进扬,陆耀在她耳边啧啧感叹了两声,“大嫂,你不会是在想我哥吧?”
温宁当然不能承认,连连摇头。
陆耀一脸羡慕地看向她:“大嫂,我从小到大,我哥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温宁不知道说什么,反手给他夹了块排骨安慰他。
对面的陆老爷子哼了一声:“你是臭小子,能跟人家媳妇儿比吗?”
陆老爷子现在谈不上多喜欢温宁,但好歹顺眼不少,反正只要不影响他孙子前途,做事拎得清,其他方面他就睁只眼闭只眼。
陆耀自诩比不了温宁,夹起碗里刚才温宁给他的排骨,打趣道:“大哥不疼我,大嫂疼我也行。”
“吃饭吧你,就会贫嘴。”陆振国睨了儿子一眼,但脸上还是带了点笑意。
秦兰也是喜形于色,张婶更是弯着眼睛,就连陆老爷子,也没板脸。
叶巧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听着陆耀一口一句大嫂,忽然觉得喉咙发涩,心头发酸,暗暗捏紧手里的筷子。
她一个收养的干女儿,到底是不如温宁这个未来儿媳妇。
现在陆家人的注意力全在温宁身上,根本没有人在乎她,以后等温宁真的跟陆进扬扯证,怕是她的好日子就彻底到头了。
一想到这些,叶巧心头便渐渐升起恐慌。
飞行训练基地。
被温宁惦记的陆进扬刚刚抵达基地。
从后勤领了生活用品后,拎着东西回宿舍。
这次训练是从全国抽调的飞行员,都是各个地方基地出类拔萃的人才。
宿舍不是单人间,而是两人间。
一左一右,各占一个区域。
陆进扬进去后,看到另一个室友已经铺好了床,正坐在书桌前捣鼓一台老旧的收音机。
对方听到动静,转头,跟陆进扬目光对上,笑着打招呼:“你好,我叫吴中磊,是南省飞行基地的队长。”
“陆进扬,首都飞行基地。”陆进扬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自己的区域,打算铺床。
陆进扬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收拾得差不多,将行李袋里带的书一一拿出来放在书桌旁边的书架上。
正拿起其中一本书,里面突然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低头,看着掉落在桌面的东西,瞳孔猛地一缩,随即黑眸中惊喜炸开——
居然是一张照片!
而且正是他惦记了一路的小娇娇!
照片上是温宁的自拍照,很像那种明星小卡,漂亮的脸蛋被放大,占满大半张照片,她对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唇边两个浅浅的小梨涡,甜美和妩媚两种感觉十分自然地融为一体,看得陆进扬当即心跳漏了两拍,漆黑眸子深流涌动。
他挺拔身躯立在桌前,手里拿着照片,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只听得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下意识地翻转照片,这一翻,心跳又是咚咚的两下,失重似的,只见照片背后一行娟秀小字:“进扬,等你回来~”
短短的一句话,陆进扬在心里默念了十几遍,想象着温宁用那种娇酥的语气跟他说话,扬起小脸冲他展露笑容,他一颗心瞬间像被泡进蜜水里面,甜蜜极了,一向平直的唇角竟不由自主地翘起。
身后的室友吴中磊见他立在书桌前半天没动,手里还举着个什么东西,起身好奇地走过去,“陆同志,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
吴中磊朝他靠近,探头往他手上瞧。
“没什么。”陆进扬一秒切换冰山表情,不动声色地将照片往书里一夹。
他的乖乖,只能他自己欣赏,别的男人休想看一眼。
吴中磊凑过来,只看到什么东西被夹进了书里,他只来得及扫一眼书的封皮,陆进扬便拉开抽屉,把书给放了进去。
别的书都是放在书架上,唯独那本放进抽屉,吴中磊观察到这点,心里暗自好奇,但毕竟是别人的东西,他也只能压下好奇,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捣鼓自己的收音机。
陆进扬在宿舍待了没多久,集合的勤务号就响了,一点没给飞行员们休息的时间。
很快大家就在操场一角集合完毕。
教员站得笔直,双手垂在身侧,目光严肃地扫过阵列,“这次培训将实行排名制,根据大家每天的训练情况和完成度来打分,等结业的时候,排名前十的队员,才有资格拿到优秀结业学员的证书。”
大家心里都清楚,想要晋升,除了立功,就是拿各种荣誉,其中就属这种训练项目的含金量高,优秀结业学员就相当于是飞行员的能力认证,说明实力在全国飞行员里出类拔萃。
教员宣布完规则,再次扫视众人:“明白了吗?”
“明白!”底下飞行员声音整齐洪亮。
紧接着没有一点喘息的时间,教员直接宣布进入今天的体能训练,先十五公里长跑,俯卧撑一百个,然后上滚轮转个百八十圈,再下来走直线。
走直线的时候,就有专门的考核员蹲在白漆刷的直线旁边,负责观察,经过前面一系列体能消耗,飞行员脚步跟白线重合得越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说明走得越直,平衡力越好,这是作为飞行员的基本身体素质。
一轮打分下来,二十个飞行员今天的分数排名就出来了。
陆进扬轻松拿下第一,直接比第二名吴中磊高出了十分。
人都是慕强的,大家佩服的目光一下聚焦在陆进扬身上。
刚才体能测试的过程中,大家就注意到他,不管是跑步还是俯卧撑还是滚轮训练,都是第一个完成的,除了跟大家一样满头汗,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陆进扬倒是很淡定,他对自己要求高,天天在基地除了保持日常的训练量,还会额外给自己加量,就今天这点考核量,还没有他平时训练时候的量大,所以赢得毫无悬念。
体能训练结束后,队列就解散了,大家要回去洗澡休息,下午是理论培训。
陆进扬转身往宿舍走。
吴中磊和几个飞行员从后面追上他:“陆同志,你好厉害,十五公里跑只用了一个小时,你平时都是怎么训练的?”
“你们首都飞行基地的日常训练量是不是比这个要多?”
陆进扬停下脚步,替大家解答了训练上的问题,迈步准备要走,吴中磊道:“陆同志,你这么优秀肯定已经结婚了吧?”
陆进扬一向不喜公开谈论自己的私事,何况跟这些人也才刚认识,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冷声说,“先回宿舍了。”
他走之后,吴中磊望着他背影耸耸肩,对身旁跟着的队员道:“这问题也不算什么隐私吧?不就问他结没结婚嘛。”
旁边的队员点点头:“我感觉陆同志还挺高冷的,不怎么爱说话,刚才训练间隙,大家都在聊天,就他一个人站那儿没动。”
另一个队员说:“我听说首都基地的,大部分都是高干子弟,兴许陆同志背景也不一般,像这种干部子弟,骨子里都有点傲气,不爱搭理我们很正常。”
是人都有好奇心,听到大家这么一议论,吴中磊心里对陆进扬的身份又多了几分猜疑。
等回宿舍的时候,正好陆进扬手臂下夹着一个盆,像是要去澡堂,两人擦身而过,吴中磊点点头,陆进扬也微微应了一下,然后便出了宿舍。
吴中磊想到刚才队友们讨论的话,视线往陆进扬住的区域扫过去。
床铺干净整齐,看不出什么,接着扫向书桌,桌面也是干干净净,他往宿舍外看了一眼,确认陆进扬不会回来后,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拉开他的抽屉,只见抽屉里躺着一块黑色表带金属表盘的手表,表盘里面有外文标识,一看就是外国牌子。
手表旁边还有一只钢笔,黑金色的笔身,通体流光,看着就不便宜。
虽然飞行员工资高,但普通人家出身的,哪里会舍得把钱花在这些东西上,有了钱都是攒回家,给家里人花。
看来这位陆同志,身份的确不简单,大概率是高干子弟。
吴中磊若有所思,将抽屉合上。
走回到自己书桌边,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破旧收音机,继续捣鼓。
直到收音机里头响起电台调频的滋滋声。
吴中磊眼睛一亮: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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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国庆汇演,排练也越发紧张起来。
不过温宁还好,作为主持人只需要记好自己的串词,比那些跳舞和声乐演奏的同志轻松许多。
这几天朱红也安分了,台上台下没主动挑事儿,温宁难得在单位享受这么安宁的时光,分外珍惜。
中午跟刘梅去食堂吃饭,两人打完饭刚找座位坐下,屁股还没坐热乎,便看到叶巧带着个男同学走了过来。
温宁和刘梅是面对面坐的,两人旁边的位置都是空的。
叶巧走过来,指着温宁身边的空位,指挥秦建飞坐下,然后自己坐在秦建飞对面。
坐下后,才朝温宁笑了笑:“宁宁,我们坐这儿不介意吧?”
坐都坐了,温宁还能说什么?难不成当着食堂这么多人的面,不让人坐?
温宁敷衍又不失礼貌地对着叶巧笑了笑。
秦建飞在温宁旁边坐下后,便转头观察温宁,见她饭盒里只有一点蔬菜和米饭,关切道:“温同志吃这么少?我正好多打了一点青椒肉丝,还没动过,要不分一半给你?”
温宁一看到秦建飞就想到原主惨死街头的下场,渣男休想跟她沾边!
温宁赶紧捂住自己的饭盒:“别别别,我最讨厌青椒肉丝,看到就想吐。”
秦建飞面色一僵,尴尬地扯扯嘴角:“那温同志平时爱吃什么菜?”
温宁就知道叶巧把秦建飞带过来不简单,她之前还打算把秦建飞跟叶巧凑一对,现在倒好,她和叶巧想到一块儿了,叶巧也想撺掇秦建飞来跟她示好。
要是温宁没看过原书,说不定只当秦建飞是个热情得过火的男同志,但现在嘛,怎么看怎么目的不纯。
“温同志?”秦建飞见温宁没回答,温声开口。
温宁只觉得他挺会装的,明明私底下心眼比针小、偏执、暴力,偏生面上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简直恶心,温宁故意提高声音,不客气地道:
“不好意思啊这位同志,我们也就见过一面而已,我连你全名都不知道,你上来就莫名其妙分我一半菜,还问我喜欢吃什么,怪让人害怕的。我马上要跟我对象结婚了,你离我远点,我怕被人误会。”
说完温宁像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端着自己饭盒往旁边移了一个位置。
附近桌的同志闻声纷纷转头往这边看。
被这么多人围观,秦建飞一张国字脸红得像烙铁,心里又气又觉得丢脸,他还从来没被哪个女同志当众这么下过面子。
吞了吞口水,他说:“温同志,你别误会,我就是看你吃得少,我又正好打菜打多了,想让你帮我分担一点。”
叶巧也在旁边帮腔:“就是啊宁宁,你反应太大了,秦同学平时在学校就乐于助人,没有别的意思。”
温宁不动声色地看了两人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没有别的意思就好,我这不怕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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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话,温宁也没心思吃饭了,叫上刘梅离开。
看到她避瘟疫一样避开,秦建飞尴尬地摸摸鼻子。
叶巧扯着唇笑了笑,跟秦建飞解释:“宁宁之前被流言困扰,她对象最近半年又不在身边,所以反应比较大,你别介意啊。”
秦建飞立刻捕捉到一点信息:“她对象不在?”
叶巧点头:“她对象是飞行员,经常在外面出任务,最近大半年都不在首都。”
秦建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重新扬起笑容,把盘子里的肉丝拨了一半给叶巧:“那你帮我分担点。”
叶巧没拒绝,挑了下盘子里的米饭,不经意地道:“我看今天食堂的排骨也不错。”
排骨还要单独加两张票才能买。
秦建飞当即大方地摸了两张票给她:“那你去打一份吧。”
他不缺油水,家里的伙食开得比食堂好多了,三天两头不是大鱼就是大肉。
“那怎么好意思,我就随口说说而已。”叶巧娇羞地低下头,没有去接那两张票。
秦建飞塞到她手里:“想吃就买,反正我票也用不完。”
“那谢谢秦同学了。”叶巧接过票,欢快地起身奔向窗口的红烧排骨。
叶巧说得不假,秦建飞很乐于助人,尤其是对漂亮的女同学,特别大方。
叶巧不像温宁每个月有工资还有陆进扬补贴,每个月只有陆家给的生活费,在学校讲吃讲穿,处处不想比同学差,回家吃穿用度又要跟温宁攀比,那点钱便显得十分紧张,但又不好意思找陆家额外再要,毕竟给她的生活费已经比陆耀要多了。
所以秦建飞的出现,对叶巧来说就跟及时雨一样,今天蹭点饭,明天蹭点饭,省了不少钱票。
自从听说秦建飞爸是钢铁厂的厂长后,她也考虑过要不要跟秦建飞处对象,但自从知道温宁和陆进扬结婚获得全家支持,陆叔叔和秦阿姨都特别喜欢温宁,叶巧又有了别的想法。
……
温宁跟刘梅从食堂走回办公室。
下午王科长让温宁去印刷厂送材料,印刷厂和军区医院离得近,温宁送完材料,想着顺道去医院看看靳昭。
她在商店买了点水果罐头,拎着去病房。
没想到病房里面,梁一梅和宁雪琴都在。
“小温来了。”梁一梅一见她就喜笑颜开的打招呼。
“梁姨、靳同志。”温宁笑着回应,转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前几天听我妈说靳同志没什么胃口,我路过商店看到有黄桃罐头,没胃口的时候可以吃点这个。”
“谢谢。”靳昭笑容和煦,冲温宁点点头。
梁一梅不好意思地道:“你妈妈刚熬了骨头汤送过来,你又买这么多罐头,破费了。”
“梁姨,就是点水果罐头而已,对了,靳同志恢复得怎么样?”温宁跟梁一梅说了句,视线往病床上看。
靳昭眼睛已经完全恢复,眼镜也重新配好了,半靠着床头,坐直身体道:“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打算出院。”
温宁了然,关切叮嘱:“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家也要好好休养。”
靳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温和:“左手没问题,这几天已经训练出来了,这次吃饭能找到准确方向了。”
靳昭自我打趣,温宁又想起他受伤第一天坚持自己吃饭,结果把饭怼进鼻子的画面,顿时笑出声,“那就好,那就好。”
靳昭也忍不住唇角带笑。
梁一梅和宁雪琴都不知道两人的笑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
过了一会儿,宁雪琴道:“小靳,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实验室工作这么辛苦,出院后还是养好身体再回去上班。”
梁一梅担忧地看了儿子一眼:“他呀,就惦记他那些实验,眼睛恢复后就天天看实验报告,我跟他爸怎么说都不听。”
靳昭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不接话。
聊了一会儿靳昭,梁一梅和宁雪琴对视一眼,宁雪琴神秘地拉着温宁走到一边:“宁宁,你梁姨想跟你说个事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疑惑地眨了眨眼,看向梁一梅:“怎么了梁姨?”
梁一梅上前亲热地拉住温宁的手,表情忽然慈爱起来:
“宁宁,你还不知道吧,这次你回老家帮国安抓的间谍,供出来的其中一个暗线,就是你靳叔非常信任的一个助理,这人和被抓的那个间谍,两个人配合,才把图纸给偷运走的。要不是你帮忙,你靳叔科室的文件说不定还会泄露,你又帮了你靳叔一次。”
“我跟你靳叔都觉得跟你非常投缘,所以我们想认你当干女儿,你要是愿意,以后我和你靳叔就是你干爹干妈,靳昭就是你哥,我们就是你在首都的娘家人,你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你觉得怎么样宁宁?”
梁一梅说完,一脸期待地望着温宁。
温宁觉得有点懵,有点突然。
回趟老家无意间揪出的间谍,居然回来还有这么多后续,不仅在单位收到锦旗,被领导表扬,现在靳家还要认她当干女儿?
靳为国是什么人,军研所机械科的科长,机械专业的顶尖人才,专家,高级知识分子,这样的人当她干爹,靳昭高级研究员,未来的科学家,这样的人当她干哥哥,肯定是她占人家便宜了。
不过抛开对方的身份,这段时间温宁和靳家人相处下来,确实人品不错,值得结交,反正认干亲这事儿百利无一害,温宁没什么可犹豫的,当即点头应下。
看到她同意,梁一梅和宁雪琴对视一眼,互相笑得合不拢嘴,梁一梅开心道:“那现在是不是该改口了宁宁?”
宁雪琴在旁边提醒:“宁宁,你该喊干妈。”
温宁顿了一秒,弯了弯唇角,对着梁一梅甜甜地喊了声:“干妈。”
“诶!”梁一梅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缝,朝床上的靳昭努努嘴:“还有你哥。”
温宁又抬头笑着冲靳昭喊了声哥,靳昭脸上笑容洋溢,语气温柔,“你好,妹妹。”
梁一梅拉着温宁:“那周六来干妈家吃饭。”
周六?温宁道:“干妈,我还是叫您梁姨比较顺口,这周六我和我妈要去陆家吃饭,咱们约周日可以吗?”
梁一梅:“带你妈去陆家啊?那不就是你对象家,两亲家要见面了?”
温宁点头。
梁一梅:“哎哟,那挺好的,那咱们就约在周日吧,周日你来家里吃饭,干妈给你做好吃的。”
宁雪琴上次去靳家感受过梁一梅的手艺,打趣道:“你梁姨做的菜可好吃了。”
温宁一脸期待:“那周日我也尝尝梁姨的手艺。”
从医院出来,温宁回了趟单位,跟王科长汇报了一下印刷厂那边的工期,然后才返回自己办公室。
刘梅一个人在屋里,手里提着包什么东西,看到温宁进来,忙招呼她过来:“宁宁,你看,我买了点毛线,准备给我家老刘织毛衣!”
温宁一看她桌下挂着个帆布袋,里头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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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梅一脸得意:“当然啦,我跟你说,我在织毛衣方面很有天赋,随便什么花色,我只要看一眼就能织出一模一样的来,不仅会织毛衣,什么围巾手套拖鞋我都会织,我家老小的毛衣都是我织的。”
“太好了刘姐!”温宁双眼放光地看着刘梅,她前段时间正打算给陆进扬织围巾,再给陆家人织点,还等着宁雪琴学了教她,没想到眼前就有个现成的师傅。
“刘姐,你带我一个呗,我也想给我对象织毛衣,还有我对象家里人。”
刘梅一口应下:“你找我算是找对了,今天下班你有时间吗?我带你去买毛线,趁上班空闲的时候咱们就织起来。”
温宁看了眼表,差几分钟就可以下班,“那我赶紧收拾,下班咱们就去买毛线。”
下班后,温宁跟着刘梅去买毛线。
刘梅有相熟的人在纺织厂,刚好厂里有毛线生产线,找熟人内部购买可以进仓库挑,而且随便选颜色。
既然来买毛线,温宁就打算一次性采购齐,“刘姐,我大概要织九条围巾和一件毛衣的量,需要多少毛线?”
“你织这么多?拿出去卖吗?”刘梅惊得瞪大眼睛,问道。
温宁掰着指头给她算了一下,靳家三口,陆家六口,就是九条围巾,还打算给陆进扬多织一件毛衣,算下来就是这么多。
刘梅摇头感叹:“那可够得你织。”
温宁:“没关系,我妈也帮着织。”
最后刘梅给温宁估了个量,买了近十斤毛线,织围巾用的是普通的毛线,给陆进扬织的毛衣选的是最好的羊毛毛线,轻薄保暖,冬天刚好可以贴身穿到军装里头。
买好毛线,又买了几根棒针,温宁跟刘梅告别,然后拎着东西去找宁雪琴。
把毛线和棒针分了一些给宁雪琴,顺便两个人还分了下工,最后温宁只织陆进扬的围巾和毛衣,剩下的都被宁雪琴给包揽了。
很快到周六,今天宁雪琴要来家里,张婶早早就出门买菜准备,陆振国和秦兰也起床准备。
第一次见亲家母,秦兰对着衣柜里的衣服犯难:“老陆,你说我今天穿什么合适?”
穿衬衫长裤,在家显得有点板正,穿裙子又显得隆重,最重要的是,她想象中宁雪琴就是个朴实的农村妇女,她怕自己穿得太精致,让对方觉得局促。
但是又怕太随意了,对方觉得她不重视。
陆振国不懂女人的心思,反正他平时穿什么今天就穿什么,“就你现在这身,挺好。”
秦兰低头一看,穿的是薄毛衣加百褶裙,好像也挺得体的,“那听你的,我不换了。”
秦兰不折腾衣服了,回头又对着镜子开始折腾头发。
一会儿盘着,一会儿披着,陆振国在旁边看得直摇头,秦兰编来编去都不满意,“我还是去找小温帮我编,上次我看她编那个辫子挺漂亮的。”
秦兰出卧室去找温宁。
温宁刚梳洗完,正准备下楼,秦兰叫住她:“宁宁,你上次编的那个一根马尾辫怎么弄的,你教教阿姨。”
“好呀,那个叫蝎子辫,长得有点像蝎子尾巴。”温宁拉着秦兰下楼,让她坐沙发上,然后后脑勺对着秦兰,一边给自己辫,一边教秦兰。
秦兰本来就是外科医生,手特别巧,看一会儿就学会了,按温宁的手法在自己头发上试了一下,很快辫好了。
“秦阿姨,你好厉害,一遍就学会了,还辫得又快又好,当时我学的时候,还练了好久才会给自己编。”
秦兰被她夸得眉开眼笑:“那是因为你会教。”
两人在沙发有说有笑,叶巧从楼上走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瞬间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她就知道,秦兰说得冠冕堂皇,什么会一视同仁,把她和温宁都当自己女儿看待,结果呢,心里还是更偏向温宁,更亲近温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和秦兰压根没注意到楼梯转角的叶巧。
上午十点左右,宁雪琴过来了。
“妈,快进来。”温宁跑去门口开门,领着宁雪琴进客厅。
秦兰和陆振国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人进来之前,秦兰对宁雪琴有过很多想象,不外乎是朴实接地气,皮肤有点黑,身材干瘦,印象中的农村妇女差不多就是这样,但是长相应该还不错,看温宁就知道。
直到此刻见到真人——
站在温宁旁边的妇女,拎着包装精美的点心礼盒,身上的穿着也很考究,里面是白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件浅绿色的针织外套,头发盘在脑后,显得温柔又端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学的老师。
这居然是宁雪琴?
农村妇女?
“宁宁,这位是……?”秦兰心中大为惊讶,不确定地问道。
温宁笑着介绍:“秦阿姨,这是我妈妈。”
还真是宁雪琴!秦兰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笑容满面地迎上去:“亲家母,欢迎欢迎。”
陆振国也朝宁雪琴微微点头,表情和煦。
宁雪琴没想到陆家两口子都对她这么热情,着实有点受宠若惊,笑着回应后,将手里的点心礼盒递给秦兰:
“陆X长,兰姐,一直想亲自上门感谢你们,谢谢你们在宁宁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愿意接纳她,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宁宁的照顾,这是我一点心意。”
“嗐,谢什么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宁宁现在也是我女儿,我照顾她应该的。快进来坐。”
秦兰摆手示意,招呼宁雪琴在沙发坐下。
张婶端着泡好的茶放到茶几,温宁给宁雪琴介绍:“这是张婶,平时也很照顾我。”
宁雪琴冲张婶点头微笑,张婶笑道:“我就说宁宁生得这么漂亮,原来妈妈也漂亮。”
宁雪琴不好意思地将头发撩到耳后,腼腆一笑。
“张婶,亲家母送了点心,你摆出来给大家尝尝。”秦兰将刚收到的礼盒给张婶。
张婶接过去,转身去厨房取盘子。
陆耀和叶巧从楼下下来。
“宁阿姨。”陆耀主动跟宁雪琴打招呼。
“你是进扬弟弟吧,长得可真俊”,宁雪琴看着陆耀,随即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我听宁宁说你喜欢打篮球,阿姨给你买了双回力鞋,你看看尺码合不合适。”
这年头男生运动都穿白色胶鞋或者回力鞋。
“谢谢阿姨!刚好是我的尺码,肯定能穿。”陆耀不缺鞋子,但宁雪琴送的礼物送到他心坎上,说明是认真挑选,不是随便敷衍买点东西打发他,足以见用心。
叶巧见陆耀有礼物收,也巴巴地望着宁雪琴,伸着脖子等着。
结果宁雪琴只是朝叶巧笑了笑:“小叶,好久不见,说起来,阿姨真的要多谢你。”
叶巧狐疑地望着宁雪琴。
便听宁雪琴继续道:“多亏你给刘军发电报,说宁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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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琴的话说完,叶巧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垂在身侧的手指倏然攥紧掌心,顿了几秒,她才调整表情,一脸无辜地看向宁雪琴:
“宁姨,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从来没给刘军发过电报。”
宁雪琴比她更无辜:“怎么会记错呢,刘军亲口承认的是收到电报后才来的首都,我想来想去,在首都的人,知道宁宁在陆家的事,又知道我们家情况的,除了你没有别人了呀。”
“我、我……”宁雪琴这话有理有据,叶巧一时竟无法反驳,她苍白的脸色渐渐涨红,难堪地咬着唇瓣,视线飘忽地瞥向陆家人。
“陆叔叔,秦阿姨,真的不是我,我没有给刘军发电报……”叶巧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用否认来替自己辩解。
刘军来首都后不仅找宁雪琴闹,还去陆老爷子那儿闹,这些陆家人已经都知道。
原来没去细想为什么刘军会突然来首都,现在听到宁雪琴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振国目光审视地看着叶巧。
秦兰也神情复杂:“小叶,你明知道宁宁家什么情况,你还给她继父发电报干什么?”
陆耀在旁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斜睨着叶巧道:“还能干什么,想撺掇宁宁继父来闹事,好破坏大哥和大嫂的婚事呗,我大哥好不容易才处个对象,要是被你破坏了,你后半辈子也别想嫁人,处一个对象我也给你搅黄一个!”
陆耀龇着牙,像小狼崽子一样恶狠狠地威胁叶巧。
眼看叶巧眼睛湿润,脸颊抖动,秦兰想到之前叶巧偏激的性格,怕她今天又当众下跪,赶紧制止儿子:“陆耀,你给我闭嘴!”
陆耀撇撇嘴,没说话。
宁雪琴察言观色,也没想过在今天就把叶巧怎么着,点到为止地道:“小叶说不是她发的电报就不是吧,反正事情也过去了,我和宁宁继父顺利离婚,说起来真的得感谢发电报的人。”
秦兰扫了叶巧一眼,打圆场道:“对亲家母,摆脱错误的人,以后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女人遇到这种事,一般都忍气吞声凑合过,你能果断离婚,真的是很勇敢!”
秦兰转移了话题,宁雪琴也没揪着叶巧没放,转而感叹道:“其实我老早就想离婚了,当初刘军那个杀千刀的想把宁宁嫁给他那个傻儿子,你是没看到那傻子看宁宁的眼神,两个人又住在一个屋檐下,我这心呐,天天都悬在嗓子眼,眼睛时刻都不敢离开宁宁,就怕她被傻子和刘军给算计了。”
“后来知道你和陆领导收养叶巧,我才厚着脸皮也求你们把宁宁接走。”
秦兰这才知道当初宁雪琴把温宁送过来的原因,这种情况,确实是护不住,说白了,山高皇帝远,刘军要真来强的,宁雪琴也没办法。
一想到自己的儿媳妇差点嫁给傻子,秦兰就心疼得不行,拉着温宁的手,目光爱怜地望着她。
旁边叶巧看着这一幕,眼睛里仿佛长出一根根针,刺得她视线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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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盘子中间放着贝壳造型的巧克力,张婶不认识,但陆家人是见过的,陆耀惊讶道:
“这是酒心巧克力吧?大哥以前去国外训练的时候,买回来过!我在首都的和平洋行里头也见过这种巧克力卖,一盒的价格贵得离谱,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一盒。”
秦兰也认出来了,不好意思地道:“亲家母,你买这个真是太破费了。”
宁雪琴摆手道:“不破费,你和陆领导这么照顾宁宁,一盒巧克力远不够表达对你们的感谢。”
叶巧听到话,想起之前同学带她去和平洋行开眼界,那里头的东西,随便一样都至少几十块,宁雪琴才来首都多久呀?随随便便出手就是几十块,未免太大方了些。
而且看她这一身穿着打扮,都不是便宜货,上次见她穿的是一身,这次又换一身,可见衣服没少买,就算军研所工资不低,但也禁不住宁雪琴这么花,除非……她有别的来钱方式!
叶巧看向温宁,该不会是陆进扬补贴的母女俩吧?
想到这点,叶巧心头直泛酸水。
大哥把钱都给温宁母女俩花,现在都不给她零花钱了。
温宁也是,还没进门就开始花男人钱,真好意思!
叶巧抬眸羡慕地看向宁雪琴:“想不到大哥不仅照顾宁宁,还把宁姨也照顾到了。”
这话乍听有点突兀,所有人都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叶巧。
叶巧呵呵一笑:“我和宁宁刚来家里的时候,大哥补贴过我们不少钱票,现在大哥跟宁宁处对象,应该也会照顾着宁姨,宁姨出手这么大方,想必大哥没少补贴。”
话音落下。
客厅里的氛围瞬间安静。
秦兰不动声色地看了叶巧一眼,心中不悦,以前没发现,这丫头怎么这么会挑事儿,要真是进扬补贴了宁宁妈,她当着大家的面这样说出来,让人家面子往哪儿搁?
秦兰找补道:“小叶,进扬的工资一向是他自己支配,我和你陆叔叔从来不管,他要怎么花都是他自己的事。”
轮不到你在这里嚼舌根。
叶巧没想到秦兰会这么说,面色顿时僵住,“秦阿姨,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大哥人好,宁宁能找到大哥这样的人托付终身,很幸运。”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叶巧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门清。
宁雪琴开口道:“小叶,你误会了,我买这些东西,花的不是进扬的钱,也不是宁宁的工资,是我自己的钱。”
叶巧才不信,什么工资能有这么多,摆明是大哥给的,故作惊讶道:“我记得宁姨上班才不到两个月吧,那应该只领了一个月的薪水,次次碰面宁姨都穿不一样的衣服,来家里还买这么多东西,如果不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哥补贴宁姨,我还真有点好奇,宁姨每个月拿多少工资,能够支撑得了这么高的花销,不会是有什么灰色收入吧?”
宁雪琴还没开口,陆振国板起脸,严厉地扫了叶巧一眼:“小叶,你怎么说话的。”
咄咄逼人,一点都没有礼貌。
叶巧说得冠冕堂皇:“陆叔叔,我只是担心宁姨,怕她在工作上走弯路,拿了不该拿的钱,到时候连累大哥,之前大哥在单位为了宁宁打人就影响了晋升,爷爷气得不行,要是宁姨再出什么事儿,爷爷的身体再经不起折腾。”
军研所的工资水平,秦兰和陆振国都清楚,宁雪琴只是临时工,跟正式职工肯定没法比,进扬作为人家女婿,补贴一点是应当的,以后小两口成家,进扬的工资总归是要给小温管着的。
但这些事大家心里清楚就行,拿到台面上说,只会让人难堪。
秦兰不客气地冲叶巧道:“你宁姨刚来首都,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你大哥在基地也没有花钱的地方,补贴点家用是应该的,这是你大哥的事,你没有资格插手,更没有权利过问。”
叶巧没想到秦兰居然不介意儿子补贴丈母娘,不甘心地回道:“大哥的事,我确实不该管。”
知道就好,秦兰瞥了眼叶巧,接着歉意地看向宁雪琴:“小孩子不懂事,净乱说话。”
宁雪琴笑道:“小叶误会也很正常,我的工资确实不算高,但我也不需要进扬补贴,我花的是我自己的奖金。”
“奖金?”秦兰好奇,军研所的奖金可不容易拿,得是对科研有重大贡献的。
叶巧更是不信,还奖金呢,吹吧你就!
宁雪琴不紧不慢道:“说来也是赶巧,我正准备从老家来首都的时候,无意间在家里后山捡到了一份重大机密文件,正是军研所一直在寻找的,我交给公安后,军研所便给我发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奖金。”
“军研所的靳科长知道我来首都投靠女儿,想找一份工作,就把我介绍进单位的档案室工作,虽然是临时工,但待遇对我来说足够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宁宁之前说你进军研所是机缘巧合呢。”秦兰惊叹。
“确实是赶巧。”宁雪琴面带微笑,视线不经意瞥向叶巧,“更巧的是,靳科长还认了宁宁当干女儿,以后宁宁少不得跟靳家人往来,到时候小叶可别又产生什么误会。”
什么?
宁雪琴拿到奖金和工作机会不说,温宁居然又认了个干亲,还是军研所的科长?!
那以后温宁除了陆家还有靳家当靠山?!
叶巧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嫉妒得酸水直冒,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温宁给占了!
秦兰没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忍不住开口:“小叶,以后多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你大哥和宁宁的事,不用你操心。”
秦兰对叶巧一直都是和颜悦色,这还是第一次当众点拨她。
陆振国也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巧一眼。
叶巧顿时只觉得脸颊像被滚水泼过,又疼又烫,果然,现在陆叔叔和秦阿姨都开始讨厌她了,叶巧垂下眸,掩住眼底的情绪,语气愧疚道:“对不起陆叔叔、秦阿姨,我以后不会再过问大哥的事。”
秦兰忙着招呼宁雪琴,叶巧认错后,她也没再多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饭桌上,秦兰跟宁雪琴提了温宁和陆进扬的婚事,说等陆进扬这次训练回来就让两人结婚,宁雪琴也是这个意思,反正两个孩子情投意合,早点完婚也好。
说到结婚,自然避不开彩礼,温宁那边只有宁雪琴一个亲属,秦兰敞亮道:“亲家母,彩礼方面,四大件没问题,礼金的话,我们这边打算给一千,你看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什么?
宁雪琴和温宁还没反应,叶巧先惊得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了。
陆家出的彩礼比当时刘军狮子大开口要求的还要多。
就这么喜欢温宁吗?
这么多彩礼,不会是把家底儿都掏空给温宁了吧?
娶媳妇儿给彩礼,但是嫁女儿只给陪嫁,陆家给自己的陪嫁肯定不如给温宁的彩礼多,叶巧捏紧手里的筷子,心中极度不平衡。
叶巧的心思没人知道。
陆家敞亮,宁雪琴也不是贪心的人,直说:“亲家,你们照顾宁宁这么久,宁宁也是你们干女儿,彩礼的话意思一下就行了,真不用给这么多。”
当初想让女儿攀上陆家,不是图这点彩礼钱,而是图陆家家世好,能给女儿安排工作,女人有了工作,就有收入,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加上陆进扬工作也不错,女儿后半辈子就不用发愁。
而且宁雪琴现在自己有收入,腰板硬,说这样的话是发自内心,一点都不心虚。
宁雪琴不图彩礼钱,温宁更是不图,从到首都之后,吃住都在陆家,陆进扬还把工资都给她花,当初同科室苗苗结婚的时候,彩礼就给了三百块钱,这些钱,连四大件都凑不齐,现在陆家出手就是四大件额外还要给一千,温宁甚至觉得不好意思,出声道:
“秦阿姨,进扬已经给我买了手表,其他三大件我们暂时也用不上,还有我和进扬现在都有工资,进扬的津贴也一直放在我这里,您这边不用出任何彩礼。”
两边都是爽快人,一个不亏待,一个懂感恩,秦兰挥手定下:“进扬给的是他的事,我和你陆叔叔也不能亏待你,既然四大件你们用不上,那就全部折成彩礼钱,一千五百块。”
陆振国也是这个意思,“小温,就这么定了,这钱我们早就给进扬存下了,就等着他娶媳妇儿用。”
啪嗒!
叶巧正在夹菜,手一软,筷子直接掉进了菜里。
她赶紧慌张地捡起来,拿在手里,低头挑碗里的饭。
陆振国和秦兰都这么说了,温宁和宁雪琴也没有来回推拒。
晚上送走宁雪琴,秦兰彻底安心了,现在婚事板上钉钉,就等着儿子回家。
晚上她跟丈夫回房间,从书架上翻了本老黄历出来,靠在床头认真挑选办结婚酒的日子。
陆振国躺上床:“还有大半年,你现在看会不会太早了。”
秦兰喜笑颜开:“不早,我巴不得儿子训练中途能回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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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振国摇摇头:“好事多磨,你现在让他回来领证,后面几个月你让他如何安心训练?”
陆振国也是毛头小子过来的,素了二十几年乍一开荤,没有哪个男人能克制得住,那段时间成天都想着那档子事,根本没心思工作。
秦兰听到丈夫的暗示,瞬间回想起两人刚新婚那会儿,丈夫有多疯,七天的新婚假,她硬是连下床都没有机会。
而且那时候陆振国的体力有多好,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脸红心跳。
陆振国一转头就发现妻子脸颊飘起两朵红云,眼神一暗,抽走她手里的黄历,抬手把床头的台灯关掉,“睡觉睡觉。”
嘴上说着睡觉,身体倒是很诚实。
秦兰又重温了一次新婚夜的体验。
飞行基地。
晚上,陆进扬结束一天的训练,躺在床上。
他还不知道家里已经把他的婚事给落定了,新媳妇儿现在就在家等着他回去娶。
白天,陆进扬还能用训练转移注意力,到了晚上,一个人躺在硬梆梆的木板床上,思绪便不受控制地飘回了首都。
想着他的乖乖此刻在干什么?
睡了没有?
有没有想他?
越想,陆进扬心脏跟着抽抽地疼,第一次觉得时间那么漫长,才过去不到一周,好像过了一年一样。
宿舍没熄灯,室友吴中磊也不在宿舍,他起身拿了本书回床上,打开翻到某一页,看着那一页夹的照片,手指轻抚照片上女人明媚艳丽的眉眼,心脏某个角落瞬间软得不可思议。
这是他的乖乖,很快也是他的妻子。
陆进扬甜蜜蜜地看着照片,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将照片取下来,放在自己心口捂着。
走廊另一头,吴中磊蹲在角落,将头戴式耳机的插孔插进收音机的插口,然后慢慢转动旋钮。
这个年代娱乐方式有限,听收音机是消遣之一。
吴中磊耳机里面传来电台调频的声音,突然,滋滋声消失,变成了歌声,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优美旋律,伴随甜美的女声,歌词缠绵悱恻,情意绵绵,他一颗心都被唱融化了。
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唱歌女同志跟声音一样漂亮妩媚的样子。
然而歌声听到一半,突然断了,变成了男人的宣读声,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喊着凡投诚的飞行员,只要落地,奖黄金五千两,奖少校军衔……
明白过来里头喊的是什么,吴中磊手里的收音机啪嗒掉在地上,没猜错的话,他刚刚无意间调到的频道是来自海那边的,所谓的投诚其实是鼓励叛逃!
如果被人发现他偷听这种频道,想到后果,吴中磊脸色一白,赶紧掐断音频,手忙脚乱地将收音机收起来。
平复好内心的冲击,吴中磊才返回宿舍。
踏进宿舍,他视线不经意往陆进扬那边一瞥,便看到陆进扬手里拿着书。
他记忆力不错,那本书陆进扬每天都会看,但是看书名,只是很普通的一本理论书。
吴中磊心中狐疑,收回视线,他把收音机放进抽屉,然后转身躺回床上。
在床上,他脑子里又浮现刚才收音机里听到的甜美歌声,太甜了,像糖一样,听一句就让人心旗摇曳。
脑海里情不自禁开始勾勒唱歌女人的样子。
正想着,门口忽然响起教员的声音。
吴中磊思绪被打断,站起身,便见教员直接把陆进扬叫走了。
陆进扬走的时候,随手把那本书给压到了枕头下面。
吴中磊往门口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起身,走到陆进扬的床边,伸手摸进他枕头下面的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吴中磊把书拿在手里,打量了几眼,随手翻动。
这一翻,一张照片飘落下来。
他捡起来一看,顿时整个人便惊住了——
好美的女人!
美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五官精致,笑容妩媚又清纯,像是画报里面的人。
他立刻把刚才听到的甜美女声和眼前照片上女人的脸对了起来,能唱出那种甜蜜悱恻歌词的女人,想必也就长这样吧?
难不成,这照片上的女人还真是哪个电影明星?
真想不到,陆进扬这样的人也会收藏女星的照片,照片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看一看,吴中磊摇摇头,手指不经意翻动照片。
结果发现照片后面还有一行娟秀小字:进扬,等你回来。
这字迹一看就是女人写的,而且亲昵的语气,明显是爱人之间才有的。
所以,照片上的女人不是什么女星,而是陆进扬的对象?
怪不得他每天一回宿舍,都会抱着这本书看,哪里是在看书,根本是在看女人!
想到这个事实,吴中磊心脏顿时一缩,一种莫名的滋味在心头蔓延。
原本以为陆进扬只是家境优渥,能力出众,现在发现,原来他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对象。
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吴中磊把书又塞回了陆进扬的枕头底下,转身躺回自己床上。
吴中磊刚回床上不久,陆进扬就回来了。
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拿自己枕头下的书,打算把书给放抽屉里。
拿到书,他习惯性翻看一下,发现照片插的那一页,页码不对劲。
他很确定,刚才离开的时候,照片不是插在这一页。
前后只离开了十几分钟。
“你动我东西了?”
陆进扬脸色冰冷,几乎是肯定的语气朝对面床的吴中磊道。
吴中磊从床上坐起来,对上陆进扬的视线,愣了一下,心中闪过慌乱,随即想到自己只是打开书看了一眼,陆进扬不可能发现,便坚决否认:“我没有。”
陆进扬是什么人,心思缜密,观察力敏锐,只是一扫吴中磊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撒谎。
“这种事,我不希望有下次。”
冷冷丢下一句警告,陆进扬走向书桌,拉开抽屉把书放了进去。
这基地没有锁,到底是不方便。
第二天,陆进扬便跟教员打报告,申请了一把锁。
众目睽睽之下,陆进扬去后勤领了一把锁,拿着回宿舍,一路上不少人都看见了。
有人在背后悄悄议论:
“诶,陆同志拿锁干什么?难不成有什么贵重物品需要保存?”
“就算是贵重物品,基地里谁会拿?他锁上是防谁呢?”
“宿舍就两个人,你说防谁?”
男同志们八卦起来,逻辑推理能力也很可怕。
有人视线往吴中磊身上飘。
吴中磊看到锁的时候,眼睛都绿了,再听到大家的议论,脸颊更是烫得吓人。
“跟我没关系。”他丢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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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便直接对陆进扬道:“陆同志,我对你的东西没有兴趣,你没必要拿把锁来侮辱人。”
陆进扬一边拿着起子往抽屉安装锁,一边波澜不惊地说,“我装锁是防贼,不是侮辱贼。”
“你骂谁是贼呢!”吴中磊气得脸红筋涨,提高声音道。
陆进扬装好锁,不紧不慢地收拾桌上的工具:“我防贼,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吴中磊怒火中烧:“我们俩一个宿舍,你装把锁,不就暗示我是贼?!”
陆进扬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你!”吴中磊气得接不上话,愤怒地转身,一脚踢开宿舍门,大步离去。
陆进扬该干嘛干嘛,吴中磊的感受,不在他考虑范围。
下午上理论培训,吴中磊就隐隐跟陆进扬杠上了。
自由讨论的时候,陆进扬说一句,他反驳一句,偏偏陆进扬逻辑清晰,三言两句就把他的反驳给堵了回去,吴中磊哑口无言,在理论方面,完全被陆进扬压着打。
下午培训结束的时候,吴中磊一张脸臭得跟屎一样。
往后几天的培训,吴中磊开始暗中跟陆进扬较劲,结果无一例外,都被陆进扬给碾压,他憋屈得要爆炸了,有时候忍不住,明面上就要挑衅陆进扬几句,但陆进扬每次都无视他,那种轻描淡写,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让他自尊心稀碎。
教员也看出吴中磊最近不对劲,把他叫去办公室开导:“陆同志在全国飞行基地都是数一数二的,现在已经是少将军衔,你拿他当目标可以,但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训练中。”
什么?
少将?!
吴中磊震惊了:“陆同志才多少岁,怎么会升到少将?!”
这个就不在教员解答的范围内:“你专心训练就行,以后也有机会晋升。好了,回去吧。”
知道陆进扬是少将后,吴中磊心里更是不平衡,私下悄悄打听起陆进扬来。
正好有学员以前跟陆进扬合作执行过任务,知道一点他的背景。
吴中磊这才知道原来陆进扬的父亲是军区高层,爷爷是老革命,就这样的背景,短短几年升成少将就不稀奇了。
至于能力,这种东西,如果从小就有人指导训练,长大后肯定领先同龄人。
知道陆进扬的事情越多,吴中磊心里就越不平衡。
他比陆进扬差的只是家庭背景,他没有那样的爷爷,也没有那样的爹。
如果他跟陆进扬一个起跑线,说不定现在他能成长得比陆进扬更优秀!
白天训练被陆进扬碾压,晚上回宿舍还要看到陆进扬,吴中磊心情郁闷,唯一的排解方式就是抱着收音机,找个角落偷着听那边的歌声。
听到甜美的歌声,吴中磊情不自禁地想起照片上的女人,如果那是他对象就好了。
娶到这样的媳妇儿,就算不当少将也愿意。
吴中磊这么想着,忽然发现电台里的歌声又变成了宣讲,这次是在说飞行员落地之后,不仅给黄金给军衔,还有机会见到收音机里唱歌的美人,还能娶美人当老婆。
听着收音机里的鼓动之词,吴中磊竟不由自主开始畅想他去海那边之后的生活。
到时候,陆进扬拥有的一切,他也能拥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不知道也不关心吴中磊的想法。
每天专注投入到训练,晚上回去实在想温宁想得不行,就把她照片拿出来看一看,然后再小心锁回抽屉里面。
温宁那边。
下周一就到国庆,排练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朱红不知道最近是转性了还是怎么地,好久没来找温宁的茬儿,甚至今天排练的时候,还主动递了一颗糖给温宁:“润喉的,要不要?”
温宁上次差点喝到硫酸,现在对待入口的东西一概小心谨慎:“谢谢,我嗓子不难受。”
朱红收回润喉糖,似笑非笑:“怎么怕我害你啊?”
温宁直言:“防人之心不可无,凭我们俩之前的关系,我的确不信任你。”
朱红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面色微僵:“我现在认可你的能力,不会再针对你。”
“谢谢。”温宁礼貌地回了两个字,没有要继续交谈的意思。
朱红自从被传出怀孕后,就突然在舞蹈队员之间失宠了,早就不是当初众星捧月的待遇,大家私底下甚至还觉得她以前是又当又立,一边说喜欢陆队,一边又钓着其他男同志,这不前脚被陆队拒绝,后脚就跟人睡一块,孩子都搞出来了。
虽说是领证的关系,但谁知道是不是母凭子贵,携子上位呢?
跟她从前的清冷高洁人设完全不符。
之前大家对她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失望。
甚至朱红回宿舍,室友也爱答不理,隐隐有点孤立她的意思。
朱红没人说话,白天又经常跟温宁排练,她以前因为陆进扬,处处看温宁不顺眼,不承认她的能力,现在她自己也有丈夫,而且丈夫家庭条件还不错,她也觉得幸福,再看温宁,就客观很多,不再带个人情绪,就开始发现温宁的确比她要优秀。
加上她未婚先孕这事儿,温宁一点没在背后蛐蛐她,她就更觉得自己以前做得有点过分,想跟温宁缓和关系。
今天借着给润喉糖的机会,想主动示好,没想到温宁不接。
朱红脸上挂不住,但还是想着借这个机会,跟温宁冰释前嫌,她主动拉住温宁的衣袖:
“温干事,我知道我以前对你做过很多不好的事,你不相信我也正常,我现在回过头看自己当初的行为,也觉得很愧疚,我真心地跟你道歉,对不起。”
温宁没想到朱红在这个时候良心发现,不过既然朱红主动示好,她也不想再多一个敌人,想了想道:“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是我可能没办法跟你做朋友。”
因为被伤害过,信任基础已经没了。
只能说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但变成朋友,不可能。
朱红也明白这个道理:“你能接受我的道歉,我心里也好受点。”
“真的不要润喉糖吗?我看你今天嗓子咳了好几次。”朱红又把糖递过去。
温宁摇头:“真的不需要,我喝点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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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以为是她不相信,便把手里的糖纸剥开,把糖含进嘴里,示意温宁,这糖没问题,她自己都吃了。
温宁鼻子灵,瞬间闻到一股很冲的薄荷味儿夹杂着一点别的草药味道,提醒道:“你现在怀孕,最好别乱吃东西。”
朱红:“这只是普通的润喉糖,没关系。”
这是丈夫堂妹周怡去沪市玩带回来的,宝丰堂出的润喉,在当地很多人嗓子不舒服都会买来吃,效果很好。
温宁和朱红分开,走到半道,碰到叶巧和秦建飞过来排练。
这段时间叶巧和秦建飞一直在文公团待着,温宁也总能碰到两人,尤其下班的时候,叶巧几次带着秦建飞过来找她,两个人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秦建飞还总跟她搭话,她不搭理,叶巧就在旁边帮腔,温宁快被烦死了。
现在又碰到两人,叶巧主动招呼温宁,温宁微微点头,也不多说,赶紧自己走自己的。
温宁正庆幸今天两人转性了,不纠缠她了,没想到,回科室之后,就惊讶发现自己桌上多了一个礼盒。
刘梅道:“这是那个秦建飞给的,我看你不待见他,还让他拿走,结果他丢下就跑了。”
温宁一听秦建飞的名字,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打开一看,居然是盒巧克力。
上周她妈给陆家送巧克力,现在秦建飞就送她,不用想,背后八成是叶巧在撺掇。
她跟陆进扬要结婚的事叶巧知道,这个时候还撺掇秦建飞给她送东西,打的什么主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不会以为秦建飞送点东西,她就会背叛陆进扬,跟秦建飞搅和到一起吧?
温宁之前还想把叶巧跟秦建飞凑一块儿,没想到,叶巧跟她想一块儿去了,还想把她跟秦建飞凑到一起。
温宁看了眼桌上的巧克力礼盒,要是还给秦建飞,那两个人又有一次接触的机会,拉拉扯扯的,惹人误会。
温宁索性把巧克力礼盒给刘梅:“刘姐,你带回去吃吧。”
刘梅一看是巧克力,惊了一下:“这玩意儿多贵啊,你不留着吃?”
温宁如实跟刘梅道:“这个秦建飞没安什么好心,我都跟他明确说过,我有结婚对象,而且我对他没有意思,他还给我送东西。我要是还回去吧,那又跟他多了一次接触的机会,我嫌恶心。”
刘梅疑惑:“他不是跟叶巧是同学吗?叶巧怎么也不劝劝那个秦建飞。”
温宁呵呵:“秦建飞这样,说不定还是她鼓动的。”
刘梅和温宁在一起的时候,跟叶巧接触过几次,觉得她这人总是阴着一股劲儿,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不算有好感,刘梅道:“宁宁你放心,我来帮你处理这盒巧克力!”
刘梅义愤填膺地拿着那盒巧克力,转头去隔壁几个科室串门。
刘梅把巧克力分给大家吃。
众人惊叹:“刘姐,你发财啦?巧克力随便吃?”
刘梅笑道:“哪里是我发财了,是那个最近老来咱们团排练的秦同志,就那工农大学的学生,他送我的。”
“啊?他给你送巧克力?”
图啥啊?
大家一脸疑惑。
刘梅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啊,总不能是看上我了吧?”
“噗——”大家没忍住笑出声。
刘梅都四十出头了,拖家带口的,那小伙子二十出头,长得挺端正的,要说看上刘梅,打死他们都不信。
有人说:“诶,我记得那小伙子身边总跟一个女同志走在一起。”
刘梅点头:“哦,那个叫叶巧,跟那小伙子是同学,不过我看两人那样子,像在处对象。”
这之后,秦建飞给温宁送东西,刘梅就把东西分给别的同事,顺带再给大家宣传宣传秦建飞跟叶巧处对象的事。
八卦就是这么传开的。
终于到国庆汇演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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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擦亮,太阳还没探头,天空没有一丝云朵,一看今天就是个艳阳天。
作为主持人,温宁和朱红要最先登台,所以两人早早就到了军区礼堂的后台。
一同来的还有这次汇演的总指挥张春芳队长。
“小温,朱红,你们俩赶紧化妆,然后再把串词合一遍。”
张队长见到两人,交代一句话就去检查其他工作了,像舞台的灯光、音响、道具这些,都得提前测试好,避免发生演出事故。
温宁和朱红一起进了化妆室,在镜子前坐下。
这个年代没有专业的化妆师,都是表演的同志们自己化或者互相化,温宁不习惯那种大红脸蛋的夸张妆容,只扑了点粉底,用腮红把颧骨那里扫了扫,剩下的妆容重点都落在眼妆和唇妆上。
她化妆的时候,朱红也在旁边跟着学,奈何温宁动作太快,她还没学会,温宁就化完了。
“温干事”,朱红小心翼翼又讨好地笑了下,“你能不能帮我化一下妆?”
“你坐过来吧。”温宁没有拒绝,毕竟现在两个人都代表着文公团的形象,如果差距太大,领导只会觉得她只顾着自己出风头,没有把集体的利益摆在第一位。
朱红长得不差,五官也是标准的三庭五眼,温宁化着倒也不需要什么技巧,几下就给她化完了。
“谢谢你温干事。”朱红看着镜子里自己化完妆后的效果,真心实意地给温宁道了个谢。
温宁摆摆手,“收拾好我们就合一遍串词,你现在能脱稿吗?”
“可以!”朱红这段时间一直拿温宁当标杆,早就把串词背得滚瓜烂熟,想起什么,她又从包里摸了颗润喉糖,“最后一颗了,给你。”
温宁没接:“你自己吃吧。”
朱红以为她还是在防备自己:“真没毒,我不会害你。”
如果说之前温宁真怀疑这糖有毒,但这几天看朱红天天吃,倒没怀疑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不太喜欢吃薄荷味的东西。”
“好吧。”朱红剥开糖纸,自己吃了最后一颗糖。
温宁看到她的动作,正准备说要上台之前别乱吃东西,但看她已经吃下去了,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两个人一起去舞台合串词。
开场温宁先说两句,然后朱红接后面的话。
温宁刚把自己的开场两句讲完,到朱红了,朱红却忽然一脸痛苦地捂住小腹。
“怎么了?”温宁转头,看着她询问。
朱红气息艰难地说:“我、我肚子好痛。”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痛?”温宁不解,扶着她胳膊道,“那我带你去后台休息一会儿,我们坐着对词也一样。”
温宁扶着朱红,朱红半边身子倚在温宁身上,额头冷汗直冒,过不了多久就要上台了,怎么这个时候肚子痛,朱红用力揉着自己的小腹,着急得想把那股绞痛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压下去,结果越揉越疼,就跟肚子里有双手在拧她的肉一样。
到休息室坐下之后,朱红痛得连腰都直不起来,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整个人像虾一般弓着身子趴在长板凳上。
温宁见情况不对,起身道:“我去找张队长。”
很快张春芬就过来了。
一同来的还有军区宣传科的领导和干事。
“怎么回事?”张队长看着趴在凳子上一脸痛苦的朱红,问道。
温宁把情况简单跟领导汇报了一遍。
大家看着朱红,朱红痛得连话都说不出话来,额头一滴滴的汗往下滚,脸色惨白如纸,这种情况别说上台了,就是站起来都费劲。
“赶紧送医务室!”军区宣传科的领导转头吩咐身旁两名干事。
两名干事一个背,一个扶,很快把朱红送去医务室。
朱红还惦记着上台,只当自己是肠胃炎犯了,让医生帮忙打一针,等上完台再好好治疗。
医生听说她有肠胃炎老毛病,有的肠胃炎病人确实有腹痛的症状,就给她打了一针先止痛。
打完休息了十几分钟,朱红的症状渐渐好转,她坚持要回去,两名干事又把她送回后台。
看到朱红回来,温宁也不意外:“怎么样,能上台吗?”
朱红点点头:“我跟你对一遍词。”
温宁看她脸色还是不太好的样子,道:“你在心里默念就行,省点力气。”
“我没事,挺得住。”朱红骨子里是很要强的人,温宁让她默念,但她还是坚持要合一遍串词。
后台陆续有舞蹈队和声乐队的同志过来。
大家化妆的化妆,换衣服的换衣服。
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温宁和朱红在角落对串词。
“还有半个小时开场,第一个节目的同志现在就去候场。”张队长巡视了一遍现场,过来后台通知。
看到朱红,张队长走过来问:“你现在怎么样?”
“队长,我可以。”朱红张了张嘴,出口的声音却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她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嘶哑得像嗓子被锯子给锯过。
朱红不信邪地咳了咳,重新开口,却感觉喉咙里像堵了一包十年的浓痰,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出口的声音不仅嘶哑还听着很堵,音色都变了。
温宁和张春芬也吓了一跳,温宁惊讶,“你刚才嗓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我、我不知道。”朱红惊恐地瞪大眼睛,急得直摇头。
旁边的张春芳比她更急,临上台了出这种意外,这可怎么办?
张春芬沉着脸思索了几秒,当机立断道:“朱红,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但你声音出问题,今天不能上台,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我也是以大局为重,希望你理解。”
张春芳安抚地拍了拍朱红肩膀。
她是领导,第一职责就是保证演出顺利进行,不得不作出这个决定。
安抚完朱红,张春芬又转头看向温宁:“朱红的串词你都记得吧?”
温宁点点头。
听到两人的话,旁边坐着的朱红眼睛一下就湿了。
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她准备了这么久,连舞蹈节目都放弃了,就为了主持露脸,最后却不让她上台。
她一哭,周围听到这边动静的同志也围了过来,知道发生什么事后,有人替朱红可惜:“昨天还好好的,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把嗓子给吃坏了?”
朱红哭着摇头,她这段时间饮食跟从前并没有差别。
大家就纳闷了,那好好的怎么嗓子突然坏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正疑惑呢,军区宣传科的领导过来了,了解情况后,沉吟几瞬,对张春芬道:“上面这次指定要两个主持人,既然朱红上不了台,你们这边也没有替补,那正好,我们这边有个家属同志也会主持,让她上吧。”
说着领导朝门口招了招手,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已经化好妆,穿好制服的女同志走了进来。
这人别的同志不认识,但温宁和朱红是熟得不能再熟。
朱红惊诧地看着来人:“周怡妹妹?”
周怡朝朱红笑了笑:“大嫂,你身体不舒服就快去休息吧,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可别把身体累坏了。”
孩子?!
本来大家还不确定朱红是不是怀孕,朱红自己一直没承认,现在周怡这么一说,一下就坐实了朱红怀孕的消息。
众人看向朱红的目光瞬间复杂起来。
敢情前段时间没冤枉她!
朱红被大家的视线臊得抬不起头,牙齿紧咬下唇,双手死死揪住自己的衣角。
张春芬现在顾不上管手下队员们这些事,只担心演出能否顺利进行,她转头看向宣传科的领导:“张科长,周怡同志上台也行,但她之前没有跟我们一起排练,串词也不熟,万一上台出什么岔子,我跟梁团也不好交代……”
“张队长”,周怡自信道,“串词我没问题,之前我嫂子朱红在家让我帮她对词儿,我已经都背下来了。”
朱红听到这话,惊得抬起头瞥了周怡一眼,她就让周怡帮她对过两次词儿,没想到周怡居然都记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朱红心里莫名很不舒服。
明明是她的机会,凭什么最后让周怡给顶替了?
张春芬将信将疑地看了周怡一眼,周怡抬着下巴十分自信,张春芬又看向温宁,“小温,还有点时间,你跟周同志再对一下词。”
“温同志,请多指教。”周怡朝温宁伸出手,勾了下唇。
温宁手没动,没有要跟她握手的意思,而是随意道,“周同志上场前不吃一颗润喉糖吗?”
周怡脸色微变,很快如常道:“我嗓子好着呢,不需要。”
温宁没错过她脸色变化,似笑非笑:“哎,你不吃也好,之前朱红同志嗓子好好的,倒是吃了润喉糖,现在声音都变了。”
听到这话,朱红猛地抬头盯着周怡。
是啊,她之前嗓子好好的,饮食也一直跟从前没什么差别,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一周之前,她开始吃润喉糖。
周怡心虚地撇开脸,转头冲着温宁吼道:“我嫂子上不了台,最高兴的就是你了吧,这样你就能在舞台上一枝独秀,但现在我替我嫂子上台,你的希望落空,就想挑唆我跟我嫂子的关系!你这人也太坏了!”
“所以润喉糖是你给朱红的?”温宁本来不确定糖有问题,只是随口试探一句,但现在看周怡的反应,敢情那糖真是周怡给的。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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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怡气得跳脚:“是不是我给的跟你有什么关系,马上要上台了,我警告你别搞事情,不然我现在就去找领导反应,不让你上台!”
周怡越气愤,温宁就越肯定。
“朱同志,你最好是把那个润喉糖拿去找人检验一下,之前周怡为了不让我当主持人,指使周芳往我杯子里倒硫酸,周家人选择保她让周芳一个人去顶罪,这次你出问题丢失主持机会,很难说不是她干的。”
经过前几次教训,温宁知道,这个年代造谣成本很低,很多人张口就乱攀咬,只要有合理解释就行,现在她有合理怀疑,自然要说出来。
朱红心里也有怀疑,现在温宁一说,她更是觉得周怡可疑:“是不是你害我?!”
“嫂子,不是我!我没有!”周怡连连否认。
朱红不信:“那你为什么不敢吃润喉糖?”
周怡理直气壮:“我嗓子不难受为什么要吃?嫂子你别听温宁这个贱人瞎说,她就是想挑唆我们的关系,她好上场一枝独秀,你别中计了!”
要是以前,朱红也这么想,但跟温宁排练这段时间,就算两个人上台,温宁也是全方位碾压她,根本没有必要一枝独秀!
朱红赤红着眼,冲上前揪住周怡的衣领,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害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周怡一把推开她。
转身看见温宁,周怡眸中闪过一丝恨意,扬手朝着温宁挥过去,“你这个贱人,我让你挑唆!我要撕烂你的嘴!”
温宁早就预判了她的预判,闪身一躲,往舞蹈队员那边跑过去,嘴里大喊:“救命!周怡为了当主持人疯了,不仅谋害朱红,还想撕烂我的脸,让我也上不了台!”
她这一吼,后台的队员全围过来了。
纷纷拉住周怡。
几个领导也过来了。
周怡恶人先告状,“张科长,温宁挑拨我和朱红的关系,说朱红嗓子出问题是我害的!”
温宁不用开口,朱红就先哑着嗓子反驳过去:“前一周周怡突然给了我两盒润喉糖,让我天天吃,对嗓子好,还说吃完之后声音会变得更甜,我每天都会吃两颗,结果现在嗓子直接废了,这期间我的饮食习惯跟以前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多吃了润喉糖,不是她害我还能是谁?”
周怡:“你说是我给的糖有问题,那你拿出证据来呀!说不定是你自己贪嘴偷吃了什么毁嗓子的东西才导致声音变哑,还反过头怪在我头上!”
温宁给添了把火:“谁让你有前科呢,之前你指使周芳往我杯子里倒硫酸,想毁我的声带,现在你害朱红也不是没可能!”
眼看就要上场了,后台闹成这样,张科长沉了脸:“行了,都别吵了!先保证演出,其他的下台之后再说。”
周怡得意地瞥了温宁一眼。
温宁知道张科长这话是在保周怡,再闹下去也讨不到好,她附在朱红耳边道:“保存好物证,别丢了。”
朱红点点头。
前几次都让周怡给钻空子跑了,这一次,温宁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激昂的音乐响起。
温宁和周怡一同登上舞台。
按照台本,开场温宁先说两句,然后周怡接话。
温宁拿着话筒,脸色洋溢着绚烂笑容,声音清甜地开口,说完自己的词后,她没有停顿,十分自然地抢过周怡的台词,直到一个人把开场词全部说完,周怡愣是一个词都没抢到,一张脸僵得跟石头一样,在台上还得保持微笑。
直到温宁报完第一个表演节目,回到后台。
周怡心底的火再憋不住,当着后台所有候场同志的面,直接上前拦住温宁,愤怒道:“贱人,你为什么抢我的台词!”
温宁冲她甜甜勾唇:“对不起呀周同志,刚才嘴快了点。”
“你!你故意的!”周怡气得跺脚。
围观同志们一点都不同情她:“主持本来就靠嘴皮子功夫,你自己技不如人,还怪别人抢了你的词,真好笑!”
“是啊,说到抢,你不还给人朱红下毒,抢了她的主持机会嘛?”
“你们!”周怡刚要破口大骂,大家压根不给她机会,转身就跑,“哎呀,下一个节目是我们,快去候场。”
温宁也转身走到舞台左侧的幕布后面,准备等第一个节目表演完,上去报幕。
周怡怨毒地剜了眼温宁,好啊,抢我词儿是吧,那我也抢你的!
周怡绕到舞台右侧的幕布后,第一个节目刚落幕,她就抢在温宁前面,冲上舞台,站到中间位置,露出八颗牙微笑,浑身起范儿,举起话筒准备说话。
她嘴巴刚发出一个字儿,却发现,话筒居然没有声音!
怎么回事儿?
她面带微笑,实则心头紧张无比,手指反复摁着话筒开关。
温宁见状迈步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从容不迫地报完了第二个节目。周怡脸上的笑容差点绷不住,回到后台,她把话筒往桌上一扔,当即便挥手朝着温宁的脸抓去:
“是不是你干的!你居然敢把我话筒的声音给关了!”
现在这个年代还是有线话筒,下面连了巨长一根电线,接到扩音器上。温宁不是给她把声音关了,而是直接把她的线给拔了。
周怡抓过来,温宁自然不会傻到站在原地被她抓,立刻闪身躲避,钻到候场同志们的队伍里,周怡气得整个人失去理智,脑子冒烟,根本顾不上什么汇演不汇演,整个人疯子一样朝着温宁的方向扑过去,只想着一定要把温宁给撕烂。
结果还没碰到温宁衣角,周怡便感觉头皮传来一阵撕扯的疼痛,转头一看,朱红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伸手狠狠拽住周怡的麻花辫,将她整个人往外扯。
“啊啊啊!”周怡尖声嚎叫,转过身,抬手去抓朱红。
朱红正好憋着一股气,一只手拽住周怡辫子,另一只手直接朝她脸上抓,指甲狠狠挠进她脸颊皮肤再往下一划拉。
脸颊皮肤最是娇嫩,一抓一道血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啊!我的脸!”火辣辣的感觉袭来,周怡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痛过之后便挥舞手臂,更加凶猛地朝朱红反击。
温宁加入战局,拖住周怡,朱红便趁机攻击。
周怡疯批一样地又踢又踹。
虽然周怡下毒的事儿还没最后定音,但大家不是傻子,内心早就认定是周怡干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空降成主持人?
眼看温宁和朱红要吃亏,舞蹈队的同志们嘴里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实际上齐齐拖住周怡,不让她有反击的机会,朱红趁机往周怡脸上抓挠,还不解气地狠狠扇了她几个巴掌。
周怡一张脸被挠得跟打过草稿的纸一样,横的竖的各种道子,还有几个醒目的巴掌印,打不过,她就张大嘴巴开始嚎。
温宁瞅准她张嘴的机会,直接把她的话筒塞她嘴里,正好把她声音给堵住,周怡只能呜呜呜地叫。
“你们在干什么!”张春芬正在跟道具组的同志检查道具,听到有人过来报告说后台在干仗,便赶紧跑过来,结果就看到周怡顶着鸡窝头,嘴里塞了个话筒,一张脸血拉吧唧到处都是红印,身上的衣服全是脚印。
“张队长,这个周怡突然发疯病,要把人温干事的脸给毁容,温干事是主持人,要是被她毁容,到时候还怎么上台,我们只好上前制止,没想到她见人就挠,我们一会儿都要上台,肯定不能受伤,拉扯的过程中,不小心划拉到她了。”
舞蹈队的同志们站出来解释情况。
大家仗义,朱红也没怂,一个人担下来:“周怡为了抢主持机会,给我下毒还不够,还想害温干事,她身上的伤都是我挠的,跟其他同志没有关系,您要处分就处分我一个人。”
看到众人互相维护,一致针对自己,周怡气得一把拔下嘴里的话筒,准备反驳,结果就看到自家堂哥周胜天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堂哥,嫂子联合她们队员欺负我,你看我的脸,都被嫂子给抓烂了。”周怡先拉着周胜天的衣袖告状。
哪知道周胜天听完,反手啪地就往她脸色抽了个大耳巴子,直接把周怡给抽懵了。
朱红也懵了。
“哥,你为什么打我?!”周怡气急败坏地质问。
周胜天没回答她,反身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将她拖着往外走。
“你放开我!你干什么周胜天!我还要主持!”周怡反应过来,立刻大喊大叫。
周胜天没回答,等把人拖出礼堂了,才怒声道:“你主持个屁!!你个恶毒玩意儿,周家早晚被你给害死!!”
“人抓到了,带走!”周胜天把周怡扔给旁边的公安。
“你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
“放开!”
周怡激烈挣扎,对着身边的公安拳打脚踢,无所顾忌。
公安才不惯她臭脾气,扭住她胳膊往后一掰,然后掏出手铐,咔地就给她烤上,押上警车。
车子开走,朱红才从礼堂里面出来,看向丈夫:“胜天,怎么回事?周怡怎么被公安抓走了?难不成你知道她给我下药的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胜天何止知道,还是他亲自报的公安。
“我是真没想到,周怡居然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你吃的那个润喉糖,上面涂了一层苗药,那种药到一定纯度,能够把人给毒哑。”
朱红脸色惊变,虽然早就猜测那个糖有问题,但没想到药效这么歹毒,居然能把人给毒哑。
平复心跳,朱红问丈夫:“你怎么发现糖有问题的?”
周胜天道:“我前天觉得嗓子不舒服,就从你包里拿了两颗润喉糖,当时吃了一颗还剩一颗,第二天去部队,有个队友也嗓子不舒服,我就把剩下那颗给了他。”
“结果那个队友外祖家正好是苗医世家,从小就闻着各种苗药长大,他当时闻到那颗糖就觉得味道不对,但是没想起来具体是哪种药,直到今早上出早操的时候,才想起来那药的功效,过量食用会损害人的声带,变成哑巴。”
“他告诉我之后,我还不信周怡会下药害你,便去她房间搜查,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结果那味毒药的药方就藏在她枕头底下!证据确凿,我直接报了公安。”
原来是这样,朱红后怕地捂着胸口,还好她一天最多只吃了两颗,没有一次过量服用,否则现在她就不是声带变沙哑,而是变成哑巴了!
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估计是保不住了。
周胜天带着朱红离开去医院。
礼堂里,汇演还在继续。
温宁连根头发丝儿都没被影响,继续上台主持。
台下,陆振国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旁边都是同一级的领导。
有人看着温宁眼生:“这个女同志是谁,怎么一点没印象,以前表演时候没上过台吧?”
“我也没印象,可能是文公团新招的。”
“人美声甜,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陆振国老神在在地坐着,没参与讨论,目光欣赏地望着台上。
说到文公团,有人趁两个节目中间间隙,转头问后面一排的梁团长:“梁团,那位主持的女同志是你们新招的?叫什么名字?”
梁团长:“是我们单位宣传科的干事,温宁同志,这位女同志可不得了,那是我们单位的笔杆子,能写会主持还会跳舞,哦对,还会摄影,搞宣传的一把好手!”
“进团不到半年,就评上了先进,那是相当优秀!”
问话的人惊诧地点点头,没想到一看就看上了这么优秀的:“那这位温同志处对象了吗?”
梁团刚想回答,有人便道:“怎么老郑,想物色儿媳妇呀?”
老郑满意地看向台上:“那可不,这女同志瞧着不错,有才有貌,合我眼缘。”
能不合眼缘吗?长成这样,全国都找不出几个来,“老郑,你儿子才刚二十,我儿子二十三了,这女同志我也看上了,你可不许跟我抢。”
“你们俩别争了,我觉着当我儿媳妇不错,不过也得看看人家女同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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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领导当着陆振国的面就争了起来。
梁团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各位领导,这位女同志有对象,而且已经打结婚报告了。”
啊?
听到这话,三人齐齐转头看向梁团:“她对象是谁?不行把结婚报告压一压,安排这女同志多相看几个再说。”
“这么优秀的女同志,挑的对象能配上她吗?梁团你可得好好帮这女同志把把关呀。”
别白菜让猪给拱了。
“就是梁团,好不容易出个这么全能的好苗子,得重点培养,那么早结婚干啥?”
听到三人越说越起劲,梁团暗暗抹了把汗,出声道:“三位领导,温干事的对象是……”
“是……”,梁团往陆振国方向瞄了一眼,“飞行大队的陆进扬同志。”
什么?
啥?
陆进扬?
那不是老陆儿子嘛!
三人震惊地看向陆振国,陆振国不紧不慢地转过头,“你们刚才说,要压谁的结婚报告?”
“没、没有。”三人连声否认,接着又无比羡慕道,“老陆,恭喜啊,你家进扬闷声不吭的就娶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媳妇。”
“怪不得你家进扬以前不肯相亲,原来眼光这么高,要挑就挑最好的。”
“不过这位女同志跟你们家进扬确实般配,要是我儿子也能娶个这样的媳妇儿就好了……”
三个人那羡慕的眼神,都快把陆振国给望穿了。
陆振国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坦极了。
这么优秀的儿媳妇,他们陆家的!
温宁还不知道台下几个平时一脸严肃的领导,实际上都在讨论她。
她站在舞台上,整个人自信大方,光芒万丈。
只要她一出场,台下的观众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完全沉浸在这种极致美貌之中,感觉眼睛都被洗礼了。
关键声音还特别好听,跟清泉叮咚一样,听起来让人心情愉悦,耳朵舒服。
当之无愧的文公团一枝花!
汇演顺利落幕,温宁回到后台。
后台人头攒动,表演完大家都还沉浸在那种激动喜悦的情绪中,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各种闲聊。
温宁刚跟几个外单位的同志寒暄完,便看到秦建飞手捧一把鲜花,直奔她而来。
“温同志,送给你!今天你的主持很棒!”
秦建飞的节目早就表演完了,他特地去买了把花,就等着结束的时候送给温宁。
看到有人送花,后台的同志们都好奇地往温宁这边看。
温宁瞥到叶巧也在后台人群里,等秦建飞快到跟前的时候,温宁忽然朝着秦建飞迎过去,大声道:“秦同志,你来找叶巧同志吧?她在那边!”
温宁指着不远处的叶巧。
秦建飞一脸懵逼,刚想解释,温宁自顾地冲周围同志道,“秦同学对叶巧同志真好,今天表演结束还特地给她送花,是不是想跟叶巧同志求婚呐?”
听到温宁这么说,大家一下就想起来最近团里的八卦。
说工农大学过来参加排练的两小年轻在处对象。
正是秦建飞和叶巧!
原来秦建飞抱着花是要跟叶巧求婚呐?
今天国庆,是个好日子!
有人羡慕地出声:“哇!秦同志好浪漫,要跟叶巧同志当众求婚!”
一般人处对象要结婚都是两个人一起商量去领证就行,很少有这么当众求婚的,大家觉得稀奇又热闹。
听到这话,叶巧身边的同志立刻往后一退,把叶巧拱到前面,然后秦建飞那边的同志把秦建飞往叶巧那个方向推。
大家一边默契地把两人凑到一块儿,一边欢呼,一边拍手: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我不是……”秦建飞抱着花,脸色僵硬。
叶巧当然知道秦建飞不是要跟自己求婚,也是一脸尴尬。
奈何氛围营造到这里了,大家压根不关心当事人的想法,也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一个劲儿地起哄:
“嗐,叶同志别害羞嘛,你看秦同志多浪漫,还给你送花表白。”
“就是,叶同志,这么好的男同志,要珍惜啊!”
“好幸福呀,我以后的对象要是也像秦同志这样浪漫就好了。”
“你、你们误会……”叶巧刚逮着机会开口,温宁便过去拉着叶巧的手,一脸激动地道,
“叶巧姐,你和秦同志每天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以后再一起携手走过人生,你们让我看见了爱情是什么样子,幸福是什么滋味,我祝福你们,祝你们永结同心,相伴永远!”
一辈子锁死!
叶巧脸色僵硬得比晒干的带鱼还要硬,秦建飞拿着花丢也不是送出去也不是,尴尬地看着温宁,“温同志,我不是……”
温宁直接打断,笑着引导大家:“哎呀,秦同志和叶同志害羞了,来,让我们用实际行动给两位一点鼓励!”
说完,温宁把叶巧往秦建飞那边一推,叶巧猝不及防,一下就撞进秦建飞怀里,顿时又羞又气,整张脸唰地红透,秦建飞也有些手足无措,周围都是年轻同志,正是对爱情最向往,也是最大胆的时候,看到温宁的动作,大家纷纷效仿,把叶巧和秦建飞拱到一起,不让两人分开。
温宁退出人群,在外面喊了声:“亲一个!亲一个!”
在这个当众牵手都害羞的时代,大家心中爱的火花压抑已久,在今天如此激动的氛围下,听到这种大胆的话,也顾不上什么害不害羞,反正又不是自己当众亲,也跟着大喊:“对!亲一个!亲一个!”
借着这个机会,发泄出自己内心的火苗。
秦建飞和叶巧被人群拱在一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虽然没有亲吻,但当众贴了这么久,在大家眼里已然是一对马上要结婚的小夫妻。
今天在后台的同志都是来自各个单位的,散场之后,秦建飞跟叶巧处对象的消息也跟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各单位传开,工农大学那边也传遍了。
秦建飞知道现在再想回头去追温宁是不可能了,否则周围人的唾沫都得把他给骂死,但他也不想就这么娶叶巧。
他把叶巧约到小公园,打算把话说清楚:“叶同志,你知道那天是误会吧?现在大家正兴头上,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信,只有等过段时间大家冷静了,我再出来澄清。”
对秦建飞来说,只是一个绯闻而已,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但叶巧就不一样了,叶巧吃亏就吃亏在是女同志,自古这个社会对男人就比对女的要宽容,男的浪子回头金不换,烂黄瓜也有春天,但女的多谈两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恋爱就有可能被人骂不正经,何况还是在这个保守年代。
叶巧原本撺掇秦建飞去追温宁,想把温宁和陆进扬的婚事给搅和黄。
结果现在外面都在传她跟秦建飞是一对,而且在文公团那段时间,她为了给秦建飞制造机会,又天天跟秦建飞在一块儿,好多人都看见了,现在怎么澄清都不会有人相信。
以后她一辈子都要背着秦建飞前女友这个头衔,还怎么去相看别的男同志?尤其是比秦建飞条件更好的男同志?
人家肯定会介意她的前一段感情。
所以,她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彻底跟秦建飞绑死,嫁给他!
叶巧眼睛一红,脸上浮起淡淡的哀伤表情:“秦同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想跟我处对象,但我的名声已经毁了,这辈子我再也没脸跟别人相看了,我、我……没脸活下去,死了算了!”
说完,叶巧转身,两只手扒住湖边的栏杆,身子往上一撑,再往前一跃,咚地一声栽进湖里。
眨眼间,整个人就沉了下去。
“叶同志!”秦建飞大脑轰地炸开,没想到叶巧性子那么烈,说自杀就自杀,这个当口叶巧要是自杀死了,事情更没办法收场。
秦建飞吓得心脏紧缩,赶紧跳下湖救人。
“呀!有人落水了!”
秦建飞跳下去之后,公园里面炸出了好几对幽会的小年轻。
大家也顾不上卿卿我我了,围着湖边看怎么救人。
还好公园的湖不太深,秦建飞很快就抱着叶巧游了上来,托着她将她送上岸,然后自己再上来。
叶巧被救起来,身上衣服湿透之后变得透明,透出身体的轮廓,全被秦建飞看光了。
“呀,这不是秦同志和叶巧同志吗!”
“怎么落水了?”
围观的同志们是在工农大学念书的学生,一下就认出两人,议论纷纷。
叶巧窝在秦建飞怀里,抬手挡着脸,小声啜泣:“建飞,你让我死,为什么要救我,我现在身子也被你看光了,传出去,我还有什么脸活着……”
“你让我想想,给我点时间考虑。”
秦建飞也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办,看着怀里的叶巧,艰难开口。
听到他松口,叶巧也没再继续逼他。
当天,秦建飞回家后,就跟家里人说了这事。
秦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秦父厂长,秦母会计,向来只有他们算计别人的份儿。
听完情况,秦父手指一下一下敲打椅背,正愁怎么往上结交呢,既然出了这事儿,那:“你娶了叶巧正好,我们顺利巴上陆家,以后上面也有人罩着,我在厂里的位置更稳固。”
秦母考虑的方面不一样:“叶巧农村出身,人应该挺勤快的,以后正好操持家务,父母双亡又没有兄弟姐妹,意味着没有负担,不用担心她以后吃里扒外,拿我们家的钱去接济娘家人。等大学毕业后她再分配到一个好单位,工资高又体面,总的来说,娶她咱们家不吃亏。”
秦建飞还在纠结,他内心里压根不想这么早就被家庭绑住,他还想在外面多潇洒几年。
知子莫若母,秦母道:“你呀,早晚都要结婚,先把叶巧娶回家,婚后你怎么潇洒都行。”
秦家人衡量完利弊,便开始准备去陆家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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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演结束之后,大家都很担心在后台跟周怡打架的事会受处分。
一个个提心吊胆地等啊等,等着张队长过来算账。
温宁也作好了被请去喝茶的准备。
结果张队长没等来,倒是等到周怡被抓的消息。
而被抓的原因,是给朱红下毒。
朱红吃了那个涂了毒素的润喉糖,回去没多久,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那可是周家长孙周胜天的第一个孩子。
前几次周怡作妖没作到周胜天头上,周胜天还帮着她,这次自己孩子被周怡给害死,老婆还差点被周怡毒哑,自然不会再帮周怡。
非但不帮,还要求严惩。
周怡爸还想保女儿,奈何老爷子不再帮忙,最后周怡以故意杀人罪被判了十五年劳改。
借着这个案子,周怡舅妈孙长美跳出来喊冤,要求翻案,说自己儿子蒋瑞是替周怡顶罪,周怡大姑丈也出来伸冤,说周芳之前也是替周怡背黑锅,这次周家没人插手,两个案子又重新调查,结果还真翻案了,周怡直接判了无期徒刑,蒋瑞和周芳都被减刑。
温宁听到周怡被判无期,彻底松了口气,以后周怡是再没有机会出来作妖了。
周怡都进去了,那天在后台打架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隔天,温宁被叫去梁团的办公室。
张队长也在。
“坐,小温。”梁团客气道。
温宁找了位置坐下,看着两位领导。
张队长道:“小温,是这样的,我们舞蹈队的朱红,她因为身体原因,申请病退了,你也知道她以前一直跳的中心位,现在她走了,我们暂时也没招到合适的苗子,接下来还要去外省慰问演出,所以呢,我跟梁团商量了一下,想让你来顶替朱红的位置。”
“张队,可是我现在宣传科这边还有工作,还有我身体之前受过伤,有些动作不能做……”温宁不想去跳舞,天天训练累人不说,一年还要跟着部队去外地,一去至少好几个月,有时候大半年都在外面。
张队长道:“你说的这些问题,我刚才跟梁团考虑过,宣传科这边的工作你继续抓,舞蹈队那边呢,你不用每个节目都上,一场就跳两个舞,加上主持。我也让招聘办的杜科长抓紧时间物色好苗子,招到合适的,你再回宣传科,怎么样?”
领导都这么说了,温宁能说啥?只能点头应下。
见她应下,张队长松了口气,梁团道:“小温,组织不会亏待你,你进单位这半年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你的提干报告我已经递上去了,批下来之后,以后你的工资待遇跟副科长一个级别。”
温宁算了一下,现在她是干事,每个月35块工资,副科长的话,每个月是55块的工资,直接涨了二十块,津贴也会跟着上涨。
早说要涨工资嘛,那她当然愿意了。
“谢谢梁团,谢谢张队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唇角梨涡浮动,发自内心的开心。
从梁团办公室出来,温宁回了自己科室。
汇演刚结束,舞蹈队那边会休息两天才会进入下一轮排练,所以温宁这两天不用过去。
宣传科这边也没什么材料要写,温宁难得清闲。
刘梅也不怎么忙。
温宁想起自己上次买的毛线,正好有时间,让刘梅教她。
“先从最简单的围巾开始吧。”刘梅拿出棒针,教温宁怎么起头。
温宁就看到刘梅拿着线往一根棒针上绕来绕去,绕了差不多七八个来回,再拿另一个棒针开始起针。
走了几针之后,刘梅把两根棒针交给温宁,让她自己试着往下织。
温宁学东西快,接过来后回想了一下刚才刘梅的动作,接着动作顺畅地往下走针。
刘梅都惊叹她脑子怎么长得:“宁宁,你是我见过学这个最快的。”
温宁手上动作不停,抬眸冲刘梅甜甜一笑:“那是因为刘老师教得好。”
哎哟,刘梅一下心花怒放,笑得看不见眼睛。
“诶,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儿,我帮你一起织。”
普通围巾织法简单,加上有刘梅的加入,两个人,三天就把三条围巾给打好了。
接着刘梅又教温宁打毛衣。
毛衣工程量就大了,刘梅这样的熟手哪怕天天不停地打,也至少要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打完一件成年人穿的毛衣。
何况温宁给陆进扬打的毛衣还不是那种最简单的针法。
她把样子画出来给刘梅看,整件毛衣都是藏蓝色,圆领,领口到下摆那一段是菱形绞花暗纹。
刘梅师傅的称号不是白叫的,温宁把图一画出来,刘梅就知道该怎么织,问好陆进扬的尺码后,便开始帮温宁起针。
起完针,温宁就接着打。
打毛衣着急不得,慢工出细活,温宁计划冬天之前打完,等到过年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托人寄到陆进扬训练的基地去。
惦记着这事儿,温宁今天回家后看到陆振国,便打听道:“陆叔叔,进扬训练的基地可以收包裹吗?”
陆振国:“按规定是不可以,全封闭式的训练,连跟外界通电话或者通信都不行。”
“这么严格吗?”温宁不解,半年的时间音讯全无,到底是什么训练这么神秘。
陆振国点头,因为培训试飞的飞机,很可能是最新研发的机型,属于秘密武器,绝对不能往外泄露,所以要求才这么严格,但是这些话,陆振国不能跟温宁说。
他以为温宁是担心陆进扬在那边生活得不到保障,安慰道:“别担心,基地那边什么物资都不缺,而且还会优先保障飞行员的生活需求。”
“我知道了陆叔叔。”温宁没有再问,基地这么规定肯定有一定道理。
既然没机会寄过去,那就只能等陆进扬明年回来的时候再送他了。
不过等那时候都春天了,穿不上毛衣了。
往好了想,温宁倒不用这么赶工,可以慢慢打。
周一。
温宁刚到单位,张队长就把她喊去舞蹈队,“小温,临时接到通知,十二月要去西省飞行基地慰问演出,这场演出你跟着一块儿去。”
“接下来一个月的排练,你尽量抽空参加。”
西省?
温宁应下,心里莫名雀跃起来,她记得陆进扬训练的基地好像就在西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不确定陆进扬在不在西省,陆叔叔纪律性太强,一点口风都不透露,温宁只好另外想办法确认。
她抽空跑了趟飞行大队,去找孙长征。
哨岗值班的同志刚好是之前认识的小张干事,温宁登记完,便被顺利放行。
孙长征提前接到通知,在宿舍楼下等着温宁。
温宁从基地大门进去后,便沿着指示牌往宿舍楼走。
快到宿舍楼的时候,迎面碰到一个老熟人。
王婷婷和一个男同志有说有笑地经过。
看到温宁,王婷婷这次没主动找茬,只是抬着下巴哼了声,很快走远。
温宁还有点奇怪,毕竟哪次见面王婷婷不刺她几句?
现在居然只是哼了声就跑了。
温宁正纳闷。
“嫂子!”孙长征看见她,笑着跑过来。
见她视线望着王婷婷背影的方向,道,“那是王婷婷的对象,新招进基地的飞行员,估计两个人也快扯证了。”
温宁了然,原来是有对象了,怪不得整个人收敛不少。
“孙同志,我这次来是想跟你打听个事。”温宁收起心思,看向孙长征。
没想到孙长征一脸巧合表情:“嫂子,你不来找我,我都要去找你。给——”
孙长征从胸前衣兜里摸出个信封递给温宁。
“这是?”温宁疑惑地接过来。
孙长征:“这是陆队的这个月的工资津贴,他走的时候特地交代过,工资让我代领,然后转交给你,怎么样,我们陆队靠谱吧?”
孙长征朝温宁眨眨眼,调侃道。
温宁没想到,陆进扬人不在,还记着把工资交给她,怕她钱不够花,温宁这一刻心窝暖乎乎的,特别想赶紧见到陆进扬,她唇角扬了扬,眉眼亮晶晶地看着孙长征,一点不吝啬夸奖道:“进扬是很好的人,我一直都知道。”
孙长征嘿嘿一笑,“这话等陆队回来我转告他。”
“对了,嫂子,你刚才说有事找我打听,什么事儿?”
温宁四处看了眼,见周围没人,小声道:“你知不知道你们陆队去哪个地方训练了?”
“我们文公团十二月要去西省的飞行基地慰问演出,我记得进扬走的时候,好像听他提过西省。”
孙长征闻言也往周围扫了眼,没说话,只是朝温宁眨眨眼睛。
温宁秒懂,朝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知道陆进扬就在西省,温宁瞬间就坐不住了,两个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面,刚热恋期就异地,那个难熬啊。
温宁面上没表现,该干嘛干嘛,实际心里也想得紧。
想他的双开门。
想他的八块腹肌。
还想……
总之就是情侣之间那种生理性想念。
西省的气温比首都要低,十二月已经入冬了。
温宁想着既然十二月就能跟陆进扬见面,那就趁出发前把毛衣给打完,到时候亲自送给他。
排练上温宁也很投入,上次陆进扬没看到她在舞台跳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次温宁主动跟张队申请跳一个独舞节目,张队当然开心,温宁占一个节目,剩下的同志就能轻松点,少排一个节目。
白天温宁不是排练就是打毛衣,时间排满,晚上回去倒头就睡,压根没空管别的事。
直到周末的时候,秦家人上门提亲,温宁才知道叶巧真的要跟秦建飞结婚了,而且还很着急,下周两个人领证,然后办酒席。
陆振国和秦兰也是秦家上门的时候突然知道,惊讶得不行,之前从来没听叶巧说过处对象的事。
消息太突然,秦兰道:“小叶,你确定要跟秦建飞结婚?要不要让你陆叔叔找人打听一下秦家的情况再说?你这么年轻,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叶巧就是急,生怕秦家那边出变故,再说温宁都要嫁进陆家了,她自然不能落后,得赶紧找个依靠:“不用了秦阿姨,我跟秦建飞是同学,他家里什么情况我已经了解,我确定要跟他结婚。”
秦兰看出她很着急,更加不放心:“小叶,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一定要想清楚,不要冲动做决定。”
这话叶巧听得有点不爽,感觉秦兰一直在质疑她的眼光,她状若随意地反问:“秦阿姨,温宁跟大哥不也没处多久就决定结婚了吗?”
怎么到她这儿就觉得是她冲动呢?
难不成世界上只有陆家的儿子是最优秀的?别的男同志就不行?
叶巧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股气,陆家人越表现出让她谨慎,她就越想赶紧结婚,证明给陆家人看。
叶巧认定了秦建飞,陆振国和秦兰毕竟不是亲生父母,横竖道理给她讲了,她执意要马上嫁,连一天都不想多等,陆家人也不好反对。
叶巧上赶着嫁,秦家那边在彩礼上自然不会大方。
只答应凑齐四大件,额外再给50块钱。
虽然在普通人家,这个彩礼算可以了,但有陆家给温宁的彩礼对比,差距就很明显了。
叶巧知道后,气得后槽牙差点咬碎,四大件撑破天能值个300块钱,跟温宁的1500彩礼钱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但是再生气,叶巧表面上还是装得云淡风轻,更不敢狮子大开口把秦家给吓跑了,毕竟现在是她上赶着要嫁秦建飞,并不是秦家非她不可,这点她还是拎得清的。
唯一欣慰的是,虽然秦家给的彩礼不如陆家给温宁的多,但她从陆家出嫁,陆家总不会亏待她,陪嫁肯定不会少。
叶巧现在就盼着陆家给的陪嫁。
出嫁前一天,秦兰把叶巧单独叫进房间,给了她一个红包:“小叶,这是你陆叔叔和我的一点心意,另外我们还给你准备了两床被子,还有一套床单被套。”
叶巧捏着红包感动得眼睛都红了,抱着秦兰哭了一场:“秦阿姨,谢谢你和陆叔叔,我以为我跟宁宁不一样,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想到你们也给我准备了嫁妆,你们对我这么好,我现在无以为报,等我有能力,我一定会孝敬你们,给你们养老。”
“傻孩子,哭什么呀,你是我和你陆叔叔的女儿,我们怎么会不给你张罗呢,你和宁宁的陪嫁,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秦兰拍拍叶巧的肩膀,安抚道。
叶巧抬起头,诧异道:“宁宁也有陪嫁吗?”
温宁不是拿了彩礼,怎么还有陪嫁?
难不成还要收两份钱?!
秦兰听到她提到温宁,怕她心里不平衡,解释道:“宁宁的彩礼不止有我和你陆叔叔出的,还有你大哥祖父祖母生前留的一点钱,所以数额不少。彩礼是彩礼,陪嫁是陪嫁,不一样。”
言下之意,1500块里面还有一部分是陆进扬外公外婆给的,不全是陆家给的。
叶巧点点头,表示明白。
回到自己房间,叶巧迫不及待地把红包撕开看,刚才摸着倒是一叠挺厚的,不知道给了多少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结果一数,叶巧脸当即绿了。
什么?
居然只有300块钱?!
陆家也太偏心了吧!
给温宁彩礼1500块,给她陪嫁只有300块!
叶巧原本还感激涕零,现在仿佛当头一棒,气得把红包直接给撕了,撕完还狠狠往空中一扬,当然钱已经拿出来,撕的是红包纸。
撕完之后,叶巧起身走到衣柜,打算把钱放进自己的包里。
她和温宁的衣柜是共用的,打开之后,左边一列是温宁的,右边是她的。
以前住学校还没感觉,现在仔细一看,温宁的衣柜里面多出不少衣服,一看都是商店里面最新的款式,光衬衫就有好几个款,纯色的,碎花的,还有带花边的,胸前有飘带的,更别提连衣裙至少有四五条。
叶巧也经常跟同学去逛商店,看到温宁这么多衣服,嫉妒得眼睛发红!
温宁就算有文工团的工资,也撑不起这么挥霍,要不就是陆进扬给的,要不就是秦兰给买的!
看着一衣柜的衣服,叶巧不甘心地咬着唇,明明以前大哥也补贴过自己,自从温宁跟大哥处对象之后,大哥就再也没有给过自己钱,现在看来,不是大哥不给,是钱都被温宁给嚯嚯了!
这些衣服里面,也有自己的份儿!
叶巧眼珠子一转,直接挑了几件自己看上的,飞快塞进自己的行李袋里。
正要关上衣柜门,视线瞥到温宁的那个小木匣,伸手刚要去拿,便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她又缩回手,把衣柜门关上。
温宁走进房间,顿时眉心紧拧。
只见卧室地板和自己床上都是红色碎纸屑。
两个人住一个房间,生活习惯不一样,叶巧不爱干净,经常把房间地板和桌子弄得乱糟糟,温宁忍了,但今天叶巧居然直接把垃圾给扔她床上!
嚣张是吧?
温宁小脸冷凝,二话没说,直接掀起自己的被子,朝叶巧扬过去,把被子上的碎纸屑全扬她身上。
“你干什么!”叶巧本来心里就有气,此刻被温宁扬了一头的纸屑,再也不想遮掩自己心里的怒气,全然爆发出来。
温宁冷冷道:“谁扔的垃圾谁收拾,你心情不好可别发泄到我头上。”
温宁看得出来那些红色纸屑是红包纸。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红包里面的数额没让叶巧满意。
“你哪知眼睛看见我心情不好?我告诉你温宁,秦建飞家里条件不比陆进扬差,他爸是厂长,他妈是厂里会计,他爷爷还是老革命,在军区也认识不少人,我嫁给他,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别以为你成了陆家儿媳妇就有多了不起!我一定会过得比你幸福!”
叶巧站起身,不服气地睨着温宁,反正马上要出嫁,她也不想装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温宁一点都不操心叶巧的婚后生活,因为一定会很精彩。
“你开心就好。”温宁不咸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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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背对着她在收拾行李的叶巧,顿时了然。
温宁语气平静:“刚刚陆叔叔在找你。”
叶巧心中一顿,她明天结婚,今天陆振国找她,说不定是要偷偷给她钱?
心头喜悦,叶巧放下手里的行李,屁颠屁颠地出门了。
她刚一走,温宁就弯下腰,往地上的行李袋里翻了翻,果然她那些衣服都在最底下放着呢。
既然叶巧喜欢,那就卖给她。
温宁拉开叶巧行李袋最内侧的兜,将里面的钱全拿了出来。
350块,刚好够买那些衣服。
拿了钱,温宁又起身返回衣柜边,将里面的衣服和小木匣通通抱了出来,抱到隔壁陆进扬房间。
陆进扬走前把房间钥匙留给她了。
他的房间,温宁可以随便嚯嚯。
陆振国根本就没在家,叶巧纳闷地回到房间,看也没看地上的行李,就直接提着出门了。
第二天,叶巧出嫁。
酒席在钢铁厂家属院办的,请的厂里食堂炒菜师傅来掌勺,秦父是厂长,基本同一个家属院的职工都过来吃席随分子。
温宁跟着陆家人一起去。
叶巧穿着一身红色裙子,化了妆,头发挽着,侧面别了一朵红色的塑料花,跟秦建飞手挽手,一脸幸福洋溢的表情。
来的大部分是厂里职工,叶巧作为厂长儿媳,自然被夸上了天,谁见了都得恭维一声。
叶巧整个人都是飘的,更加坚信自己没有选错。
晚上洞房完,第二天早上叶巧没去学校,起床便开始清点她带过来的东西,从行李袋里把从温宁那儿顺过来的衣服一一在衣柜里放好,想起自己的嫁妆钱,打算也买个小匣子来锁好,结果低头往行李袋里一找,顿时惊叫出声:
“我钱呢?!”
不信邪地把行李袋倒了个底儿朝天,里里外外都翻遍了,还是没能找到钱。
“建飞,你看到我放包里的钱了吗?”叶巧着急询问一旁的秦建飞。
秦建飞一脸疑惑地摇头。
“陆家给我的陪嫁钱我放包里了,昨天包一直放在房间没动过,今早上起来就不见了”,叶巧急得脸色都白,“昨天谁进过这个房间?”
昨天办酒席,家里都是秦家的亲戚,来来往往的说不定被人钻了空子。
听到这话,秦建飞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家里就那么几个人,难不成你怀疑你钱是被我家人拿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建飞,你别误会,我就是问问,怕有人拿错了。”叶巧摇头辩解。
“什么拿错了,我看你就是怀疑是我家人拿了你的钱,你那点钱,我们家还不放在眼里。”秦建飞黑着脸,嘴巴一撇,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叶巧看他不高兴了,也不敢再继续追问,只是三百五十块钱,那是她的全部身家了,如今全不见了,一想到这,叶巧心肝脾肺都在疼,牙齿不由自主地咬住嘴唇,咬得嘴唇上起了好几个血泡。
……
转眼就到十二月底,温宁收拾好行李,跟着文公团一起出发去西省飞行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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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考核刚结束,成绩排名前三的飞行员收到了基地发的奖励。
队伍解散,吴中磊走到陆进扬面前,搓了搓手,取出胸前衣兜里崭新的钢笔:“咳咳,陆同志,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陆进扬剑眉一挑,看着他没说话。
吴中磊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我能不能拿钢笔跟你换一下麂皮手套?我看你来基地的时候行李里面已经有一双麂皮手套,你一个人也用不了两双,不如跟我换换。”
麂皮手套是第一名的奖品,吴中磊是第三名,拿到一只钢笔。
陆进扬想也没想地回绝:“不能。”
他赢这双手套,是要回去送给温宁的,北方的冬天那么冷,毛线手套根本不保暖,棉手套又太厚重,麂皮手套刚好,又保暖又相对轻盈。
吴中磊没想到陆进扬拒绝得这么干脆:“陆同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你有意见可以提,何必处处针对我?”
“我为什么要针对你?”陆进扬语气波澜不惊。
吴中磊理直气壮道:“你要不是针对我,为什么你愿意跟别的队友交换奖品,却不愿意跟我交换?”
明明上个月考核完发奖品,有队友用钢笔跟他换墨镜,他二话不说就爽快答应了,可今天轮到自己,陆进扬却直接拒绝。
不是故意针对自己是什么?
陆进扬觉得,人跟人之间最大的差距是思考方式:“交换的本质是需求匹配,你需要手套,但我不需要钢笔,彼此需求不匹配,达不到交换的条件,仅此而已。”
吴中磊根本听不进去:“可你明明多出一双手套,你跟我交换又怎么了?不行,我也用墨镜给你换!”
“不换。”陆进扬漆黑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掉头就走。
完全不想跟这种人多说一个字。
吴中磊望着陆进扬冷冰冰的背影,气得舌头直顶后槽牙,不换就不换,有你丫求到我头上的时候!
西省的冬天又干又冷,十二月正式入冬,好多队员都因为不太适应气候感冒了。
正好周末有慰问演出,基地领导决定停训三天,也给队员们放个假。
温宁下午就到基地了,但来了之后一点没闲着,不是在排练就是在帮队员们化妆准备,压根没抽出时间去找陆进扬,反正晚上登台,陆进扬肯定在台下,自然能看见她,到时候给他个惊喜。
想到这,温宁心里就浮起丝丝甜蜜,更加用心地排练,想把最好的表演呈现给他。
晚上七点。
慰问演出正式开场。
温宁作为主持人,第一个上场。
她昂首挺胸,大方自信,脸上洋溢着八颗牙甜美笑容,款款走到舞台中央。
站定后,视线往下扫了一圈,第一眼没看见熟悉的面孔。
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一丝失落,难不成陆进扬不在这个基地?
但温宁没忘记自己还在工作,强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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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
吴中磊坐在第三排,视线盯着舞台中央那道窈窕身影,整个人瞬间呆住。
舞台上的女同志,翩若惊鸿,绰约多姿,身材纤瘦却不干瘪,凹凸有致,该丰盈的地方丰耸高挺,那小细腰目测一只手就能箍住。
那张脸更是千娇百媚。
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垂在肩头,雪肌花容,巴掌大的脸,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扬,眼波流转间,透着浑然天成的妩媚,唇如点樱,笑起来脸颊边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妩媚中又显出几分清纯。
吴中磊看得眼睛都直了,嘴巴微微张开。
不止是他,台下好多男同志都看得挪不开眼,台上说了什么全然没听见,只顾着盯着人看。
只是越看,吴中磊越觉得台上的主持人有几分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吴中磊正努力回想,第一个节目已经拉开序幕。
这种慰问演出,主持人不用每个节目都站到舞台中间报一次幕,只需要在节目结束后,在舞台侧面用话筒报幕就行。
趁第一个节目表演间隙,温宁躲在幕布后面往台下张望。
一张张脸扫过,一次次失望。
一直到温宁上场表演完自己的独舞节目,始终没有看到陆进扬的身影。
听着台下热烈爆发的掌声,温宁心中的失落达到极致。
她准备了那么久,结果陆进扬压根不在。
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她失落地叹出一口气,漂亮精致的眉眼愁云密布。
演出结束,后台涌进不少人。
温宁正低头快速收拾东西,想着一会儿再找人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弄错了,陆进扬其实不在这里训练。
正想着,一道阴影遮住了温宁头顶的光。
吴中磊走过来,视线落到温宁那张娇媚不可方物的脸蛋,心头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心跳加速,伸出手道:
“同志你好,我叫吴中磊,是南省过来的飞行员,可以跟你认识一下吗?”
温宁惦记着陆进扬,听到声音,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没伸手回握,冲对方敷衍地笑了一下,“你好。”
吴中磊正打算接话,温宁已经收拾好东西,看也不看他一眼,背着自己的包转身就出了后台。
温宁脚步匆匆,已经晚上九点,再耽误的话,今天就不能找人打听陆进扬的消息了。
吴中磊兴匆匆地过来认识,没想到温宁这般无视他,他面上尴尬,心中却不甘,追随着温宁的脚步,想要再跟她说点什么,至少要知道她的名字。
温宁从后台出来,恰好看到有其他穿飞行服的同志经过,上前询问:“同志,请问你认识陆进扬同志吗?”
“认识啊。”
“那他今天怎么没来看演出?”
“哦,陆同志生病了,这个点应该在医务室吊水。”
最近生病的人多,吊水都要排队,陆进扬一般等到晚上才去。
“麻烦问一下医务室怎么走?”温宁一听陆进扬生病在吊水,心下担心不已。
对方帮温宁指了路。
温宁找到张队长,打了个招呼后,便一路朝着医务室奔去。
医务室。
这几天队友们接连感冒,陆进扬却一直没事。
眼看队友们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陆进扬今天忽然高烧到40度,浑身乏力,头也昏沉得厉害,为了不耽误后面的训练,他只好来医务室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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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一身妥帖军装,半倚在床头,右手背挂着点滴,白织灯光从他头顶落下来,在轮廓分明的五官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显得苍白冰冷。
40度的高烧,他头脑一阵阵发沉,眼皮无力地阖着,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护士进来观察他的情况,手往他额头摸了摸,烫得缩回手,看到他嘴唇都干得起皮了,护士转身倒了杯水,“陆同志,喝点水吧。”
护士一只手端着水杯,另一只手正准备从他脖子后面穿过去,扶一把,“来,我喂你。”
“不用。”陆进扬没让护士碰着,自己左手接过水杯,仰头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温宁听说陆进扬病了,一路火急火燎地跑来医务室,结果走到进门一看,便看到病房里,漂亮的小护士围着陆进扬,一会儿摸摸他额头,一会儿要给他喂水。
温宁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的两个人,杏眸圆瞪,小脸气得一鼓一鼓的。
陆进扬半躺在床上,阖着眼皮,没注意门口有人。
小护士心思都在陆进扬身上,也没往门口看,“陆同志,还喝水吗?我再给你倒一杯。”
“不用。”陆进扬声音惯常冷淡低沉。
小护士搓搓手:“那吃点东西吧?你晚上没吃饭就过来吊水,饿着肚子也不利于身体恢复哦,我们自己支的小炉子可以煮面,特别方便,你等一下啊,我去给你煮。”
不等陆进扬开口,小护士便急急站起身,准备出去。
结果刚一转头,就跟门口的温宁四目相对。
小护士打量着温宁,一身军绿装,两条辫子垂在肩头,辫子有些松散,落下不少碎发,反倒有种凌乱美,小脸肌如凝蜜,眉眼精致得好像从画中走出来,香腮粉颊,樱唇琼鼻,明艳娇媚得只是站在门口,整个病房便好像被照亮了一般。
小护士嘴巴微张,半天才回过神:“同志,你是谁?请出示一下证件。”
温宁朝病床的方向看了一眼,板着小脸:“我是文工团的,我找他。”
听到声音,陆进扬原本阖上的眼皮倏地掀起,往门口的方向看去,这一看,整个人立刻从床上坐直了,不可置信地站起身,“宁宁!”
小护士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了一圈,“陆同志,你认识她?”
陆进扬已经顾不上回答小护士的话,一把扯下手背的针头,几步跨上前将门口的人拥进怀里,紧紧抱着。
他不是在做梦吧?
他日思夜想的娇娇,真的出现在他面前!
温宁被他一身铜墙铁壁给禁锢着,都快喘不过气儿了,挣脱不开,伸手去推他,结果触手便是一片滚烫,这温度……
“松手呀,你生病了,赶紧躺下。”温宁又气又急,伸手拧他侧腰,结果拧不动,都是硬梆梆的肌肉。
温香软玉在怀,陆进扬抱着不肯撒手,原本空落落的心,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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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气鼓鼓道:“我跟着文公团过来慰问演出,你发烧了,赶紧躺下。”
陆进扬抱了有半分钟,才松开她,躺回床上,大手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抓在掌心,怎么都不放。
小护士还愣在原地。
从来没见过陆进扬有这样一面。
从昨天他过来吊水,随时都是一副冷冰冰,严厉矜傲的样子,不怎么说话,她还以为他就是这种性格,没想到……
“你好同志,他还有半瓶水没吊完,能不能帮他重新扎针?”小护士还在发呆,温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礼貌道。
“可、可以。”小护士出去重新准备扎针用的东西。
房间里就只剩下温宁和陆进扬两个人。
温宁哼了一声,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往外抽。
“怎么了?”陆进扬握得更紧,十指紧扣。
温宁小脸冷若冰霜,睨他一眼:“你在基地过得也不错嘛,生病了还有护士专门伺候,又是喂水又是煮面的。”
早知道就不申请过来慰问演出了,来了也是多余。
“生气了?”陆进扬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粗粝指尖摩挲着她嫩葱般的手指,缱绻缠绵。
温宁不吭声,转头用后脑勺对着他。
陆进扬抬手轻轻拉了下她黑亮的辫子,解释道:“那是医务室的护士,不是专门照顾我一个的,而且我也不需要她照顾,我自己有家属,我家属照顾我。”
温宁睫毛颤了颤:“谁是你家属,我们还没领证呢。”
“结婚报告都批下来了,正在走政审流程,你马上就是我家属了。”陆进扬呼吸靠近,在她耳边低声说,嘴唇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温宁只觉得耳朵一烫,一阵酥麻从耳朵窜遍全身。
“想我没有,乖乖?”陆进扬声音如金石振振,低沉蛊惑,敲击她的耳膜。
温宁板着小脸,不假思索地说:“没想。”
陆进扬唇角微翘,伸手掰过她的肩膀,逼迫她面对着他,漆黑眸底仿佛含着一汪深海,沉沉攫住她的视线:“但我想你了宁宁,很想很想。”
这话听得温宁瞬间从耳朵麻到了头皮。
心里的别扭瞬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散,紧接着升起一丝甜蜜。
想到他还在生病,温宁也舍不得折腾他,小脸表情缓和不少,推着他胸膛让他赶紧躺下。
见她眼里流露出心疼的情绪,陆进扬听话地躺下。
小护士正好端着治疗盘进来。
“陆同志,我帮你重新扎针。”
温宁坐在陆进扬侧边,见状要起身让位置,陆进扬拉着她不放,把另外一只手伸给护士,握拳,手背上血管鼓起,护士不用压脉带都能准确找到位置。
小护士低头,熟练地把吊针推进血管,用胶带固定针头,然后略微羞涩道:“陆同志,邱医生煮了面,要不给你送点过来吧?”
陆进扬抓着温宁的手朝护士扬了扬:“不用了,我对象会照顾我。”
小护士一抬眸,就看到陆进扬大手包裹着女同志的小手,抓得紧紧的,生怕人跑了一样,小护士红着脸尴尬地点了下头,“那吊完水叫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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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折腾了,我不饿”,陆进扬拉着她不松手,转而关心道,“你们团什么时候到基地的?晚上吃饭了没有?我宿舍有基地发的饼干,我让队友帮忙带过来给你。”
温宁保持身材,晚上不习惯吃东西,闻言道:“你别担心我,我晚上跟着团里吃过饭了,倒是你,生病还不吃东西,那怎么行。刚才那个护士不是说有炉子吗,我去借一下,帮你弄点吃的。”
陆进扬从来没见她下过厨,怕她烫到碰到,不放心地说:“别去了,那炉子烧煤的,做东西不方便。”
“人家都知道给你煮面,我这个当对象的怎么能让你饿肚子,放心吧,我没那么娇气。”温宁摸摸他的头,哄着他让他放手。
陆进扬最后还是松开了,再三叮嘱道,“那你用炉子的时候当心点,别烫到了。”
“嗯嗯。”温宁嘴上答应着,起身拉了拉衣服,走出病房。
医务室的医生和护士是24小时值班,值夜班容易饿肚子,所以就在旁边的空房间弄了个小厨房,方便晚上做点东西吃。
小厨房有炉子,炉子旁边有个大的立柜,里面放着一些食材。
小护士和医生正围着一张桌子,一人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吃得正香。
温宁敲了敲门,吃面的两人同时抬头看她,温宁微笑,礼貌道:“两位同志,打扰一下,我想给我对象弄点吃的,可以借用你们的厨房吗?对了,我还想从你们这儿买点食材。”
温宁从兜里摸出钱票来。
小护士知道她是陆进扬对象,指着立柜道:“你打开看看,需要什么就用吧,不用付钱。”
“那怎么好意思,你们的东西也是花钱买的。”温宁不爱占人便宜,何况这个小护士还对陆进扬有那么点意思,在他面前动不动就脸红,心思一目了然,温宁更不想欠她什么人情。
征求同意后,温宁踱步走到立柜边,打开柜门,里面分门别类储存了不少东西,主食有面条、小米、大米,零食有麦乳精、奶粉、饼干和水果罐头,剩下的是一些常用的调料。
光看这些吃食就知道基地医务室医生的条件不差。
煮面最简单,不过面条就剩了一小把,估计陆进扬两口就吃没了,温宁想了想,最后视线落到小米和水果罐头上,要不熬个水果粥?
她以前在网上看过水果粥教程,酸酸甜甜,很适合病人。
陆进扬现在发高烧,估计胃口不是很好,水果粥好消化又开胃,正好合适。
打定主意,温宁按商店的价格算了下这两样食材的价格,掏出钱票递给小护士:“你好同志,我要小米和一个黄桃罐头。”
护士把钱收下了,又主动借了熬粥的砂锅和碗给她。
温宁谢过护士,开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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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粥熬得快,水烧开后,往锅里洒一把小米,半个小时就熬得差不多了,快好的时候,再把切成丁的黄桃扔进去,水果粥就做好了。
炉子熬粥不比后世的燃起炤,火势不稳定,万一水中途扑出来就容易把火给浇灭,得一直盯着。
温宁会病房跟陆进扬说了一声,然后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炉子边,一边看火,一边时不时用勺子搅一下锅里。
等粥熬好,温宁把砂锅放到室外,现在西省晚上的气息已经接近0度,滚烫的粥放在外面,几分钟就晾凉了,等晾到差不多温热的时候,温宁又把锅端进来,拿碗盛了一碗粥,端着去病房。
“进扬,吃东西了。”温宁一手端着粥,侧坐到床边,声音温柔。
陆进扬在床上眼睛都望穿了,才看到温宁进来,他不着急吃东西,而是先把她从头到脚仔细看一遍,又捧起她手指检查,确认她一点都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我真没事儿,用个炉子而已,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把自己弄伤的。”温宁软声细语地说,细白指尖捏着瓷勺,小指微翘,盛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像喂小孩一样送到他嘴边,“我给你熬了水果粥,你尝尝。”
陆进扬从来不知道温宁照顾起人来是这样,声音温柔似水,目光满是关心和心疼,青葱玉指还会为他下厨羹汤,看着眼前仙女一样的女人,感受着她亲力亲为,知冷知热的照顾,陆进扬一颗心好像泡在温泉里面,熨帖极了。
心尖上仿佛裹了蜜,甜滋滋的。
“进扬,吃得惯吗?”温宁一边喂他,一边红唇轻扬,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嗯,好吃”,陆进扬点头,他从来没喝过水果粥,应该说从来没想过这两样东西可以搭配到一起,但是酸酸甜甜,格外开胃。
温宁又喂了他一勺,柔声道:“那我明天再给你熬一些。”
陆进扬心疼她千里迢迢过来,不仅要演出,还要照顾他,“明天还是去食堂吧,别自己做,太辛苦。”
“那好吧,明天去食堂给你买点好吃的。”温宁点头,想着光喝粥确实没什么营养,还是得吃点含蛋白质的食物。
一碗粥,很快见底了。
“锅里还有,我去盛点。”温宁起身出去。
小厨房单独开了个门,外面的人可以直接进。
温宁进去的时候,小护士和医生已经回办公室了,温宁盛好粥,正准备回病房,忽然看到门被推开,一个高大身影走了进来,上前望着她道:“同志,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温宁认出这个人就是在后台要跟她握手的男人。
没想到居然一路跟踪她到这里。
像个变态。
温宁小脸微冷,不悦地道:“我叫什么名字没必要跟你汇报,别再跟着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
吴中磊跟着温宁到医务室,还以为她生病了,想着进来该怎么跟她搭话,结果就看到她进了陆进扬的病房。
陆进扬、陆进扬,训练时候被陆进扬压一头就算了,好不容易想认识个女同志,结果还是跟陆进扬有关系,怎么哪里都有陆进扬,就像一座罩在他头顶的大山,挪不动,移不开,永远挡住他的光芒。
吴中磊看着温宁离开的背影,不甘心地捏紧拳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病房内,温宁继续给陆进扬喂粥,喂一口说一句好听的,什么想他啦,夸他优秀啦,总之哄着他又喝了一碗,这才算放心。
喂完粥,温宁去小厨房把碗洗干净,还给小护士,顺便去跟医生打听了下陆进扬的情况。
医生说还得再吊一瓶水,估计要一个多小时。
温宁看了眼时间,吊完水估计晚上12点过了。回到病房,她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陆进扬额头,还是滚烫的,晚上气温已经降到零下,陆进扬又还在发烧,吊完水再回宿舍,万一出去吹风后又严重了怎么办?
温宁摸着他的额头道:“进扬,你晚上别回宿舍,就在病房休息。”
陆进扬不舍地拉住她的手腕,摩挲:“那你呢?晚上是不是得回宿舍?”
温宁好不容易跟他见面,这次只能待三天,三天后就要离开,所以一分钟时间也不想浪费,“我去跟张队长请个假,晚上不回宿舍了,就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陆进扬一听,漆黑的眸立刻亮了起来。
他没说话,但是眼底的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温宁唇角梨涡闪动,冲着他甜甜一笑:“那你先休息,我出去请假。”
温宁抽回手,帮他把床头摇下来放平,让他躺下,又看了眼输液瓶里的水,应该在她回来前不会吊完,陆进扬看着她小蜜蜂一样忙忙碌碌,对着他关心流露的神情,感觉浑身毛孔都张开了,舒坦得不行。
还是他的娇娇好,知冷知热,他感觉病都快好了,脑也不沉了,身体也恢复力气。
温宁打理好一切才转身出门。
另一边,吴中磊敲响了基地指导员的宿舍门。
“指导员,我有情况汇报!”
指导员刚酝酿好睡意,被他这一吵,顿时又清醒了:“什么事,说。”
吴中磊道:“我要举报陆进扬违法纪律,跟文公团的女同志接触超过正常时间。”
“你说谁?”指导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举报谁他都相信,但陆进扬怎么可能?
那小子成天冷冰冰的没个笑脸,看着都不像有七情六欲的,怎么可能犯原则问题?
吴中磊斩钉截铁地道:“我要举报的就是陆进扬。”
“这次培训不是有规定吗,不允许队员擅自接触外界无关人员,防止泄密,文公团的同志不属于基地内部人员,也有泄密风险,陆进扬和文公团的女同志共处一室已经有两个多小时,而且至今未回宿舍,已经超出正常相处时间。”
指导员:“至今未回宿舍?你意思说两人现在还在一起?”
吴中磊:“对,就在医务室的病房!从九点到现在,两个人已经单独接触三个小时了。”
指导员眼眸微眯,确实有点不正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三个小时,能干嘛?
“那我过去看看。”指导员披上衣服,拿上手电筒,起身出门。
吴中磊也跟在后面,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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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
“谢指导员,您怎么过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值班医生看到步伐匆匆而来的人,主动询问。
谢指导员摇头,指了指病房:“我找陆进扬同志。”
值班医生道:“陆同志还在吊水,他高烧到40度,今晚要留在病房观察。”
什么?高烧四十度?谢指导员心中的疑虑瞬间变成担忧,都烧到40度了能干啥?
指导员抬眸扫过去,病房都在一排,就一间亮着灯,他走过去,推开门。
吴中磊紧随其后。
门打开,房间一眼就能看完,病床上只有陆进扬一个人,手背扎着吊针。
“指导员。”陆进扬看到推门而入的人,出声打招呼,再一看跟在指导员后面的吴中磊,立刻知道事情不简单。
谢指导员朝陆进扬点点头:“进扬,你一个人?文公团那位女同志呢?”
陆进扬正想回答,温宁跟张队长请假回来了。
温宁见病房内多出了两个人,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柔声问,“进扬,这是你队友?”
看到温宁,吴中磊一下激动起来,指着她对指导员道:“就是这位文工团女同志,你看,这么晚了,两个人还待在一起。”
听到这话,温宁察觉出不对,看向那位被叫指导员的男人,解释道:“您好,我是陆进扬同志的家属,隶属于首都文公团,今天到基地慰问演出,知道陆进扬同志生病了,我就过来照顾他一下,我跟文公团的张队长事先请示过,她同意后我才过来的。”
什么?
家属!
听到两人的关系,吴中磊脑子一闪,突然想起为什么觉得温宁眼熟了!
那张照片!
她就是陆进扬天天看的那张照片上的女人!
陆进扬家世好,晋升快就算了,现在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家属,什么好事儿都让他给占完了!吴中磊仿佛喝了瓶酸水,酸得五脏六腑都在冒泡儿。
指导员也有些震惊:“你们是夫妻关系?”
温宁道:“不是,我们还没领证,但是已经打了结婚报告,而且上面也批了,他是我准未婚夫,我照顾自己未婚夫,不算违纪吧?”
指导员还没开口,吴中磊先不满地道:“怎么不算违纪?基地明确规定,培训期间不允许与外界联系,不能打电话也不能写信,更不许家属探视,你和陆进扬待在一起那么久,谁知道他有没有泄密?”
“就算他没有跟你提到培训期间的事,但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未婚夫妻关系,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来!”
温宁算是听明白了,这人就是冲着她跟陆进扬来的,陆进扬显然也知道怎么回事,当即坐了起来,眉心不耐地蹙起,就要出声,温宁记得之前在基地跟王婷婷闹矛盾的教训,赶紧冲他使了个眼色,随即又转头气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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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举报吗,谁不会?
“指导员同志,就是这个流氓,从演出结束在后台就想跟我搭话,我当时着急去找进扬就没搭理他,哪知道他一路尾随我到医务室,中途我去小厨房给进扬做吃的,这个流氓又出现在小厨房,想对我动手动脚,我骂了他几句,还警告他再这样就喊人了,他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温宁指着吴中磊,跟指导员告状。
吴中磊气急败坏地瞪着温宁:“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碰你!我跟着你只是出于一个飞行员的警觉,你刚到我们基地就鬼鬼祟祟地离开大部队,谁知道你怀了什么心思!”
两方各执一词,指导员一个头两个大,但显然陆进扬跟这位女同志什么事儿都没有。
不过吴中磊到底是基地的人,权衡再三,指导员看向温宁,“这位同志,你说吴同志对你耍流氓,有什么证据吗?”
温宁冲着指导员粲然一笑:“指导员同志,吴同志指控我和进扬在房间里做什么出格的事,有证据吗?是看到我们衣衫不整,还是听到什么声音?医务室外面一直有医生和护士,病房门又是一直开着,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想空口白牙就诬赖我们,就把证据拿出来。”
温宁早就对造谣这种事儿手拿把掐,经验十足。
这问题问得吴中磊和指导员皆是哑口无言。
指导员看向吴中磊,吴中磊心虚垂眸,摆明是没有证据,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眼珠子一转:“就算你们什么都没做,但陆进扬确实跟你接触过,违法基地的保密纪律!”
温宁冷笑:“那你也跟我接触过,还跟我说过话,你是不是也违法了纪律?演出结束,后台那么多跟文公团同志说过话的基地飞行员,是不是也违反纪律?”
温宁过来之前就跟张队长了解过,文公团进基地慰问演出,每个同志的背景都是审核过的,没有任何问题,基地没有禁止飞行员跟演出的同志接触,所以她来照顾陆进扬,不算违法纪律。
吴中磊被温宁的一番话怼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指导员看他这副理亏的样子,直摇头,发话道:“行了,你跟我回去,让陆进扬同志在这里好好休息。”
温宁本来还想让对方道歉,但看指导员这态度,明显是想大事化小,也就没出声,任凭两人离开。
指导员在医务室没发话是给吴中磊留面子,出来之后,便对着他劈头盖脸训了一顿:
“你看人家陆进扬,训练成绩次次第一,理论测试也是满分,人家优秀是有道理的,你跟他一个宿舍,不趁着这个机会多跟他学习交流,一天天的净整些没用的事!你看看你,哪里有飞行员的样子?跟个跳梁小丑有什么区别?!以后要是再耍这些无聊的手段,就退出这次训练,滚回去!”
吴中磊闷不吭声地挨骂,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成拳头。
回到宿舍,他一腔怒火没处发泄,想起自己经常听的收音机,拿出来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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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蛊惑人心的条件。
加官进爵,黄金万两,佳人美酒,只要飞机落地,这些条件立刻就会兑现。
吴中磊仿佛已经看到美好的前景在朝自己招手。
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说,去吧,去吧,只要飞过去,就能拥有一切,比陆进扬现在拥有的还要多!
留在这边,凭自己普通的家庭背景,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拥有!
医务室病房。
指导员带着吴中磊离开。
送走两尊瘟神,温宁彻底松了口气,走到病床边坐下,陆进扬拉过她的手,剑眉紧蹙:“他骚扰你了?”
温宁指尖轻挠了一下他宽大的掌心,眨眨眼睛:“没有,他就是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没告诉他,还警告他别跟着我。他不是爱往人头上泼脏水吗,那我也给他泼,看他还敢欺负你。”
温宁柳眉微扬,杏眸圆瞪,像只发怒的奶猫儿。
很维护他的模样。
陆进扬只觉得心都软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
粉腻温香,嫩得快掐出水来,陆进扬指尖仿佛触了电,酥麻勾心。
温宁满脑子还是吴中磊那卑鄙无耻的样子,气得小脸鼓鼓:“进扬,你是不是跟他有过节?”
要不怎么大晚上还跟指导员告状。
说到过节,陆进扬认真回想了下:“之前基地考核发的奖品,他想用钢笔跟我换麂皮手套,被我拒绝了。”
原来如此!温宁义愤填膺:“是我也不换,皮手套多难买呀,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钢笔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他就因为这事儿记恨你,心眼也太小了,我还以为飞行员都是实力与品德兼具的,没想到也会有他那样的。”
陆进扬伸手把她脸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语气淡淡:“知人知面不知心,再严苛的条件也没办法筛选人的品性。”
也是这个道理,温宁赞同的点头。
“不说他了”,难得见面,温宁想起带过来的东西,兴奋道,“进扬,我有礼物给你。”
陆进扬眼底透出几分笑意:“什么礼物?”
温宁神秘道:“你先闭上眼睛。”
陆进扬照做。
温宁转身去拿自己的背包,把包里的围巾和毛衣取出来,放到床上,然后拿起围巾往陆进扬脖子上一围,陆进扬瞬间觉得脖子毛茸茸的,一下就猜到是毛线围巾。
脖子上的暖意一直蔓延到心口,陆进扬唇角止不住地翘起,睁开眼睛,便对上温宁亮晶晶又充满爱意的眼神,声音甜得仿佛裹了蜜,“进扬,一直不知道该送你什么礼物,我听说现在流行送喜欢的人围巾,我就亲手给你织了一条围巾,你喜欢吗?”
喜欢的人,亲手,听到这些字眼,陆进扬浑身上下的毛孔好像哗地一下全打开了,舒坦得要命。
以前不少队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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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黑眸幽深似海地望着温宁,低沉的声音透着愉悦:“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温宁冲他眨眨眼,示意他再往下面看。
陆进扬垂眸,温宁拎着毛衣肩膀两边抖落开,平铺在床上,柔声道,“我还给你织了件毛衣,为了赶着来西省前给你织完,熬了好几个通宵呢,总算是赶完了。”
“你看我手上都有茧子了。”
温宁红嘴唇微撅,纤白如玉的指尖在陆进扬眼前晃动,跟他邀功。
听到她手都织出茧子了,陆进扬脸色微沉,连忙抓起她的手指仔细查看,温宁食指和中指指腹侧面有一点点薄茧,不怎么看得出来,手指依然葱白似的嫩,陆进扬指腹细细摩挲着那处薄茧,心疼得眉头紧拧,抓着她的手指放到唇边吻了又吻,怎么都亲不够。
“下次不用这么辛苦给我织毛衣,买的也一样,只要是你给我挑的,我都喜欢。”
酥酥麻麻电流般的感觉顺着指尖往上蔓延,温宁手臂都软了,娇嗔道:“自己织的和买的能一样吗,现在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了吧?”
“嗯,知道。”陆进扬用唇瓣摩挲她的指尖。
温宁半边身子都软了,声音也软软的:“你都不仔细看看我给你织的毛衣。”
陆进扬只顾着看她,稀罕她,知道她熬了几个通宵给他织毛衣更是心疼不已,还真没顾得上看看毛衣什么样。
他视线转移到床上平铺的毛衣上,陆进扬见过队友穿对象织的毛衣,一般都是纯色的,要不就是全身麻花一样的纹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款式,只有前胸两侧有些绞花纹路,大方又低调,很符合他的品味。
他一眼就喜欢了,唇角挑着浅浅的弧度,“我喜欢,明天就穿上。”
听到他说喜欢,温宁小脸得意地一扬,那雀跃的小表情看得陆进扬心都酥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往他身前一拽,温宁明艳动人的小脸在他眼前清晰放大,嫣红水润的唇瓣微微张开,露出一抹贝色,陆进扬眸光幽暗,盯着那柔软红唇,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顾及到外面还有人,浅尝辄止,克制地退开。
唇瓣分离,两个人手指还贴缠在一起,陆进扬粗粝指腹缓缓摩挲她手背娇嫩肌肤,细小的电流顺着指尖一直窜进温宁心脏,温宁脸颊绯红,气息微喘,眸子蒙了一层水雾般望住陆进扬。
陆进扬黑眸燃着两簇火,喉结滚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人就这么目光勾连拉丝地对视许久。
理智都清楚此时此地不适合做某些事,但身体又情不自禁,想靠近,想亲吻,想把彼此融入骨血。
那种生理性的喜欢,无法抗拒。
温宁脸蛋儿都红透了,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目光妩媚流转,唇瓣如同露珠洗过一样鲜嫩红润,饱满微微起伏,平复着急促呼吸。
陆进扬深吸一口气,喉结滑动,到底是靠强大的自控力忍了下来。
半晌,温宁平复好呼吸,转移注意力道:
“进扬,你让孙长征代领的津贴我收到了。”
陆进扬从胸腔里挤出一声低沉的“嗯”,大手仍抓着她的手指把玩,不舍得松开。
温宁道:“你自己也留一些钱,不用都给我,这次你爸妈回来,知道我们打算结婚,还给了我1500块的彩礼钱,我现在小金库存了不少钱,加上每个月的工资,足够花了。”
陆进扬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不在意地说:“你的钱你自己存着,我乐意养你,以后工资和奖金都交给你。”
这话是个女人听到都会觉得心里舒坦,温宁也不例外,她自己能挣钱是一回事,但男人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
而且陆进扬不仅拿出态度,还拿出了实际行动,人不在她身边,也会托别人把钱送过来。
温宁指尖轻挠他的掌心,娇滴滴道:“不怕我拿着你钱跑了呀?”
陆进扬反手跟她十指紧扣,剑眉一扬:“敢跑?抓回来锁家里,哪里都别想去。”
他现在就想把她锁家里,谁都不给看,只有他一个人看。
但是他知道,她是只自由小鸟,要是真关起来,当金丝雀一样养着,她肯定不乐意,也不会开心,她不开心,他也开心不起来。
不过说到这,他倒是想起来:“你这次跟着文公团过来,也上台表演了?”
温宁点点头:“对呀,我是主持人,还表演了一个独舞节目。”
独舞?
陆进扬脑海里瞬间回想起上次两个人在家,温宁穿着旗袍单独跳给他看的那个舞。
那柔软的身段,妩媚的眼神,风情万种的姿态……到后面他红着眼将她压在床上,这样那样,差点失控。
“这次表演的什么舞?”陆进扬眉心微蹙,哑着嗓子问道。
他的娇娇,还得给别人表演跳舞,他不在现场都能猜到,底下那些男同志肯定看得眼睛发直,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陆进扬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俊脸肉眼可见地一沉,温宁察言观色,看他不高兴的样子,赶紧抬手捧住他紧绷的下颌,温声软语地说:
“我跳的是红色娘子,特别根正苗红的舞。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结果我在台上眼睛都找酸了,也没在台下找到你。后面两天的演出没有我的独舞节目了,都是合舞。”
听到温宁后面两天不跳独舞了,陆进扬拧起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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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队天天训练,她那小身板本来就没几两肉,有的都长在胸和屁股上了,能吃得消吗?
温宁不知道陆进扬的担忧,无奈道:“还不是朱红,她办了病退,以后都不跳舞了,舞蹈队缺人,就让我顶上。”
提到朱红,温宁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知道周怡出事了吗?她给朱红下毒,把朱红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周胜天气得不行,亲手把她送进局子,蒋瑞和周芳的案子也跟着翻案重新判,周怡现在被判了无期徒刑。”
陆进扬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她留着对周家来说早晚是个祸害,周胜天脑子还算清醒。”
温宁:“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周家怎么这么纵着周怡,虽然她这辈就她一个女孩,也不应该宠成这样吧,什么事儿都帮她遮掩,要不是周家把她宠坏了,她这次也没胆子敢对周胜天的孩子动手。”
陆进扬替她解惑:
“周怡出生的时候,蒋静找人给她算命,算命的说她是周家的福星,有她在,周家人仕途顺当,平步青云,这事儿说久了,周家人都当真了。”
温宁没想到背后是这么个俗气的理由,扑哧笑出声:“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周家人没有。”
陆进扬也嘲讽地扯了下唇,封建迷信害死人。
说到周怡,温宁顺便把叶巧的消息也跟陆进扬说了。
陆进扬点点头,对叶巧嫁谁一点不敢兴趣,温宁也没细说,抬眸看了眼输液架上的吊瓶,:“进扬,你水吊完了,我去叫护士拔针。”
陆进扬松开她的手,温宁起身出去。
很快,护士就进来了,给陆进扬拔完针,又重新替他量了体温。
高烧退了,现在37.5度,还要继续观察。
护士知道温宁是家属,特地把体温计留下,交代她:“同志,你晚上多观察注意陆同志的情况,如果又烧起来,你再叫我们。”
温宁点头记下。
护士又看了看房间,对她道:“你晚上要陪床吧,隔壁有个行军床可以搬过来用,床上的被子是刚晒过的,也可以用。”
“谢谢。”温宁跟护士道谢,要出去搬床。
护士看她细胳膊细腿,比自己还纤细,干脆道:“你别动了,我让邱医生帮你搬。”
护士出去没多久,邱医生便搬着行军床过来,还把被子也搬了过来,安置在陆进扬的床边。
温宁跟人道谢,邱医生摆摆手,“不客气,晚上就辛苦你多照顾陆同志,有什么事儿出来叫我们一声就是。对了,这个门可以锁上,现在没暖气,半夜挺冷的,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休息。”
既然是家属,又是在照顾病人,医生和护士都没往别处想,交代完就出去了。
陆进扬和温宁都是爱干净的人,温宁知道晚上要陪床,带了两个盆和干净的毛巾,还带了新牙刷和漱口杯。
陆进扬现在烧退了不少,力气也恢复了,两个人一起去小厨房打水洗漱。
洗漱得干干净净,才回病房休息。
门锁上。
陆进扬脱掉外面的军服外套,穿着一件衬衫,抬手解开胸前的扣子,再随意地松了松领口,走到病床边坐下,映着淡光的幽沉眼眸落在一旁正脱外套的温宁身上。
温宁外套里头穿的是一件薄针织,她特地买的加小尺码还再收腰,穿起来刚好是紧身效果,整个人薄薄一片,但身前丰耸,细腰如柳,勾勒得身型凹凸有致。
陆进扬只看了一眼,体内刚退下去的热就又涌了上来。
“过来。”
喉结轻滚,声音低哑如大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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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香软玉扑了满怀,陆进扬大手滑动,捞起她两条腿,将她抱坐在他腿上,高挺鼻梁在她身前拱来拱去,嗅闻幽香,粗重的呼吸声不断溢出。
“进扬……”温宁紧紧抱着他的头,指尖摩挲他硬茬茬的发丝,声音软得可以滴出水,钢铁都能给炼化了。
……
行军床终究是个摆设,最后温宁还是跟陆进扬挤在了一张病床上。
陆进扬把她搂在怀里,两道炙热气息交缠在一起,怎么缠都缠不够。重重地喘,轻轻地哼,爱不释手,西省的夜晚有多冷,温宁一点都感受不到,因为陆进扬就是个大火炉,全身哪哪儿都是烫的,她就这么跟火炉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感受着他源源不断释放的热源,在温暖包围之中,渐渐进入梦乡。
陆进扬白天还高烧不退,晚上搂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娇娇,就跟服了灵丹妙药一样,第二天起床,头不疼了,腿不酸了,整个人精气神一下就恢复过来。
今天基地飞行员休假,不用训练,下午统一去礼堂看演出。
陆进扬收拾东西,打算带着温宁去基地逛逛,结果医生执意要让他把水给吊完,“陆同志,前两天你们有个飞行员也是发烧,结果退烧后又出去吹风,直接干成了肺炎。”
陆进扬没当回事,但温宁一听就紧张了,拉着陆进扬非让他听医生的话。
最后陆进扬上午在医务室继续吊水,温宁在旁边寸步不离地陪着他,等吊完水,中午两个人一块儿去食堂吃饭。
“宁宁,我有东西要给你。”吃完饭,陆进扬带着温宁去宿舍,温宁在楼下会客室等他,不一会儿,陆进扬就提着一包东西下楼。
“这是什么?”温宁好奇问。
陆进扬把包给她,淡淡道:“奖品。”
奖品?温宁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麂皮手套、保温杯还有好几盒铁皮饼干,而且饼干还是进口的。
就说皮手套,商店根本没得卖,和平洋行倒是有,但都是那种很厚的皮,不是麂皮这种轻盈的皮质。
陆进扬给的保温杯,细长一个,比矿泉水瓶要大一点,设计简洁,方便携带,比商店里卖的那种又大又笨外面还印着花草图案的保温桶精致不少。
铁皮饼干是苏国进口的黄油饼干,冬天当小零嘴正合适。
这些东西温宁都好喜欢,更重要的是那种被自己对象重视,走哪儿都记挂着,给带礼物,那种感觉让温宁像心尖裹了蜂蜜,甜滋滋的。
温宁弯起漂亮眼眸,一脸幸福的笑容,“进扬,我好爱你呀,你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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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眼含星光,红唇一张一合,一点不吝啬夸奖,还大胆表白。
陆进扬从未听过这么直白的表达,我爱你三个字,炸得他整个人怔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他眼神热烈地看着她,声音不可置信又夹杂惊喜地道:“宁宁,你刚才说什么?”
温宁朝他眨眨眼睛,认真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爱你呀进扬!”
陆进扬登时脸颊发烫,心脏剧烈跳动,每一下都狠狠冲击着胸腔,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震颤,巨大的喜悦充斥全身,他喉咙发紧,喉结上下滚动,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温宁!张队长让你过去排练!”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破了气氛,温宁伸手在陆进扬眼前晃了晃,扬起笑脸:“进扬,我去排练了,一会儿记得来看我演出呀!”
拎着东西,温宁跟队友走了。
下午三点,演出开场。
陆进扬已经坐在观众席前排,等着看温宁出场。
大家注意力都在舞台上。
谁也不知道,最后一排靠边位置的吴中磊,悄悄溜了出来。
出来后,他便朝着飞机跑道直奔而去。
跑道上负责警卫的战士看到吴中磊身穿飞行员的服装,并没有起疑。
吴中磊顺利来到一架尖六战机旁,将外接电源插到飞机上,跳进座舱开始启动飞机的发动机。
警卫战士听到飞机引擎的轰鸣声,突然反应过来,此前从来没有单单一个飞行员来启动飞机的情况,吴中磊想要劫机!
发现不对劲,战士朝大声制止,“停下来!停下来!”,同时快速拉响警报。
瞬间,尖锐的警鸣声响彻整个基地。
三短一长,有人劫机!
听到声音,基地领导立刻命令礼堂里的所有飞行员出来列队集合,清点一遍,很快发现吴中磊并不在队列之中。
领导马上作出部署,“陆进扬,魏保华,出列,马上启动拦截追击!”
“是!”陆进扬两人领命,跳上军式吉普朝着飞机跑道疾驰而去。
吴中磊那边,已经迅速完成起飞前的准备,飞机慢慢从停机位上滑出,滑向跑道。
在跑道疾驰加速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地起飞。
陆进扬和魏保华赶到跑道,一人上了一架战斗机,启动发动机。
两架飞机紧随其后,与吴中磊的战机起飞时间相差了五分钟。
陆进扬和魏保华刚才在车上就商量好了拦截方案,起飞后通过联络器交流,左右夹击吴中磊,想要逼他返航降落。
吴中磊没想到基地反应这么迅速,很快就有两架战斗机朝他逼近,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么一往直前飞到海岸对面,加官进爵,黄金万两,美女相伴,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打开加力,将速度提升到极致,但后面两架战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咬得很紧,而且其中一架逼近的角度极为刁钻,他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陆进扬。
一想到陆进扬,他就嫉妒得浑身发痒发疼,不行,不能让陆进扬给追上!
可是怎么才能甩掉后面的尾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思索几秒,吴中磊忍痛决定,将满载1000多公升航空燃油的两个副油箱给卸了,尽可能给飞机减负,这样速度才能提升起来。
他一番操作后,很快拉开了与陆进扬战机的距离,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一直保持着最高速度驾驶。
身后陆进扬看到飞机掉落的油箱,瞬间便猜到吴中磊的想法,他冷冷勾唇,仍旧以当前最大速度往前追赶。
很快,吴中磊卸掉油箱的弊端就显露出来,因为飞机一直以最高速度飞行,导致油耗巨大,又没有足够的机油补充,油耗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0刻度靠近。
这样一来,他还没飞到海岸,飞机就会因为动力不足而坠落。
吴中磊不得不赶紧降下速度,减少油量消耗。
但他这一减速,后面的陆进扬和魏保华便追赶上来。
吴中磊只能利用云层作为掩护,不断变换飞行轨迹,试图摆脱身后如影随形的两架战机。
驾驶室内,陆进扬紧抿双唇,眼神锐利如鹰,双手快速操控着操纵杆,精准追击目标,紧咬不放。
两机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空气仿佛被点燃,爆发出刺耳的音爆。
看到油耗表的指针已经逼近0点,而海岸还遥不可及,吴中磊脸色惨白,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不断往外冒,而身后的两架飞机已经一前一右将他夹在中间,完了!完了!
吴中磊心中升起巨大绝望,握着操纵杆的手颤抖得不像样。
但他不甘心,好不甘心,他是叛国者,但陆进扬却能借着他又立一个大功,继续往上升,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让陆进扬一个人占了?优越的家庭背景,出众的能力,平步青云的军衔,美若天仙的妻子……
而自己,明明自己那么努力,却落得如此下场!
吴中磊心有不甘地咬着后槽牙,眸中闪过阴鸷。
横竖都是死,那他就拉个垫背的!
吴中磊调试好降落伞,突然用力将操纵杆往下一拉,战机机尾瞬间朝着下方的魏保华扫去——
魏保华没料到吴中磊会突然撞过来,急忙闪避,却没躲闪得及,机翼直接被撞断,整个战机失去平衡,朝着万米高空直直坠落。
吴中磊在飞行员里面的驾驶技术排名里名列前茅,撞完魏保华,他又拉起操纵杆,整个机头猛地抬起,朝着上方的陆进扬撞去。
有魏保华的前车之鉴,陆进扬早就提防着吴中磊,在他撞上的那一刻,他机身在空中一个翻滚,躲开了撞击。
然而吴中磊现在已然杀红了眼,一次撞击不成,他再次调头朝着陆进扬撞去,同一时刻,直接启动自爆装置,轰的一声,飞机在靠近陆进扬机身的时候轰然炸开,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陆进扬的机翼掀飞,飞机失去控制,直坠而下,而吴中磊在爆炸那一刻,按下弹射键,将自己弹射出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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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的飞行轨迹在地面雷达里看得清清楚楚,看到三架战机坠亡后,飞行基地立刻上报组织,要求增派人员前往坠机地区搜寻。
另一边。
基地出事,慰问演出自然也中止,但文公团的同志们却不能即刻返回首都,要滞留在基地,等着配合调查。
大家十分不解:
“调查什么呀?为什么我们要接受调查?”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难不成我们中间有人牵连进去了?”
“不知道啊,刚才有人过来通知,说我们一会儿要一个个进审讯室问话,好像发生的事挺严重的。”
大家只知道基地出事,但并不知道具体出什么事,张队长已经被喊去单独问话,至今没回来,大家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在礼堂后台乱窜,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大家的心情不同,温宁并不着急回去,她现在最担心的是陆进扬。
不知道基地出事,他会不会牵连其中,本来两个人还约好一起吃晚饭的,结果突然听到警报,接着演出中止,陆进扬也没出现,也没来找她,等待的这一个下午,温宁眼皮老是跳,跳得她心慌慌,脑子里闪过各种不详的猜测。
可现在又出不去,打听不到任何消息,除了干着急,温宁没有任何办法。
一个多小时后,张队长终于回来了。
大家才知道,基地有飞行员劫机叛逃,而且叛逃的飞行员昨晚来过演出后台,所有跟他有过接触的女同志,都要被单独问话。
说到接触,温宁算是跟吴中磊说话最多的,首当其冲被喊了出去。
不过指导员知道她是陆进扬的家属,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象征性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行李,检查结束,温宁眼皮还在跳,忍不住跟指导员打听:“请问陆进扬同志现在还在基地吗?”
指导员没瞒着她:“陆进扬同志去拦截叛逃飞行员了。”
果然,温宁就知道陆进扬肯定参与进去了,着急道:“那这个任务危险吗?他会不会有事?”
指导员理解她的心情:“抱歉,这个我没法向你保证,只能说任何任务都有一定风险。”
从审讯室出来,温宁归队,剩下的女同志依次被叫进去问话。
到晚上的时候,基地确认文公团内部没有任何问题,解封了,可以返回首都。
温宁不能留在基地,只能跟大部队一起回去,走之前,她记挂着陆进扬,再去找人打听消息,但出了这事儿,内部飞行员已经禁止跟外部人员接触,哪怕是家属也不行。
第二天,文公团启程回首都,温宁必须走了。
两天后,温宁回到首都,第一件事就是回陆家找陆振国。
“陆叔叔,西省飞行基地发生的事您知道了吗?”
陆振国这边当然收到了消息,他没有瞒着温宁,脸色凝重道:“你是想打听进扬的消息吧,他在拦截叛逃飞行员的过程中坠机,目前下落不明,基地正在组织人员搜寻。”
坠机。
下落不明。
温宁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瞬间空白,喉咙像被一双大手扼住,呼吸困难,足有半分钟,她才吐出了一口气,瞪大眼睛看向陆振国,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发涩,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小温。”陆振国拍拍她肩膀,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有个思想准备。”
这话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温宁眼眶一下就红了。
前几天还跟她恩恩爱爱在一起的人,转眼就……
酸涩从心脏冲上眼眶,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看着她满脸眼泪,陆振国也觉心脏钝痛,艰难地抬手捂住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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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科室忙,一天假都请不了,每天红着眼眶去上班。
陆振国从首都调派了特种部队去配合搜救,陆耀吵着要一块儿去,被陆振国骂了回来:“你去添什么乱?!”
陆耀眼鼻通红,压抑着酸涩道:“爸,我在家反正也没事儿,与其干坐着等消息,不如我也加入搜救队,多个人多份力量。”
陆振国心里也难受,大儿子下落不明,小儿子还来添乱,无奈摆手:“你就给我安分地待在家等消息,好好陪着你大嫂,就是对你大哥最好的帮忙。”
说到温宁,陆耀不吱声了,他知道自己大哥有多在意温宁,现在大哥不在,他的确应该代替大哥,好好照顾她。
温宁这几天都没睡过整觉,睡着一会儿又很快惊醒过来,就这么断断续续地。
只要醒来睁开眼,她便会想到陆进扬,想到他孤零零地不知道在哪儿,可能受了很重的伤,酸涩就立刻充斥鼻腔,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滚落,浸湿大片枕巾。
之前书里陆进扬一直顺顺当当,遇到事也能化险为夷,但现在原书的剧情已经完全改变,温宁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哭也只能晚上偷偷地哭,白天在单位,在家,还得伪装坚强,不然陆家人还得分出心思来安慰她。
晚上到家,家里人情绪都很低落,胃口也不好,饭桌上,张婶端着碗,哽咽道:“进扬最喜欢吃我做的牛肉,可惜他这次出发去西省之前,都没能吃上一口。”
听到这话,秦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放下筷子,捂着嘴痛哭出声。
陆进扬在家的时间很少,十几岁就进军校念书,后来又进部队,一直住在宿舍,从小到大他都很让家里人省心,秦兰也以他为荣,然后心安理得地忙自己工作,但现在回想起来,秦兰只恨以前没有把时间多分给自己儿子,没有多照顾儿子,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了……
陆振国给秦兰递了张纸,安抚地轻拍她的肩膀。
陆耀双眼通红,一口饭都咽不下。
温宁也没什么胃口,味同嚼蜡,陆家人已经很难过了,她要再一哭,那家里就彻底崩溃了,所以只能硬逼下心底的酸涩,安慰道:“阿姨,进扬一定会没事的。”
陆耀跟着点头:“对,大哥不会有事!”
一顿饭下来,连陆振国这么不浪费粮食的人,也剩饭了。
第二天。
晚饭的时候,陆振国带回消息:“进扬找到了,现在在闽省的军区医院,只不过情况不太好,受了很重的伤,还在昏迷中,暂时没办法转回首都的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可心情依然沉重。
人是没事儿,但谁也不知道伤成什么样,揪心。
温宁当即道:“陆叔叔,我想去闽省照顾进扬,明天我去单位请假。”
陆振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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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也跟着进去。
书房内,陆振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温宁:
“小温,你跟进扬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了,政审也通过了。”
温宁接过档案袋,拆开,正专心看着,便听陆振国继续道:
“进扬这次受了很重的伤,医院传回来的消息说,以后很有可能会瘫痪。”
啪嗒——
温宁手里的东西没拿稳,一下滑落在地。
进扬会瘫痪?
他那么骄傲的人,如果瘫痪了……
温宁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秦兰比温宁更早知道这个消息,拿纸替温宁擦拭眼泪,跟着哽咽道:“小温,进扬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不想耽误你,你和进扬的婚事,你可以重新考虑。”
什么?
温宁止住眼泪,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兰。
她万万没想到,陆家人这个时候还想着让她重新选择,放她离开。
秦兰做出这个决定也很艰难:“小温,你现在可能无法理解,也许因为对我们的感情,对进扬的爱,选择继续跟进扬在一起,但你还年轻,往后还有很长的日子,我们不想耽误你……”
前几天结婚报告和政审通过的文件就送到了陆振国手里,今天收到儿子重伤的消息,陆振国便跟秦兰在商量这事。
秦兰在医院看得多了,知道照顾一个瘫痪的病人需要付出什么,也知道有一个瘫痪在床的丈夫,是什么感受。
照顾一天两天还行,一年两年也能坚持,但五年十年二十年呢?
而且瘫痪在床,意味着不可能有夫妻生活,也不能一起干很多事,不能互相分担,只能靠一方单方面的付出。
秦兰每天在医院,还是在外科,现成的例子见得多了。
长期瘫痪在床的病人,久了性格会变得敏感脆弱且多疑,照顾的人一开始还能包容体谅,但时间久了,力不从心,身心俱疲,心里也会厌烦想逃离,但又迫于道德枷锁,只能继续。
这个时候但凡有第三者介入,所有人的生活就会立刻被颠覆。
温宁年轻漂亮还优秀,秦兰怕她承受不了往后日复一日照顾病人的压力,也怕她耐不住寂寞,以后跟儿子闹离婚,那对儿子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当然,秦兰两口子也不是擅自作决定,而是他们足够了解自己儿子,知道假如是陆进扬在这里,也会跟他们一样,放温宁离开,因为他的自尊绝不会愿意温宁见到他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看着小两口以后渐渐变成怨侣,不如现在就放温宁离开,给她选择的机会。
温宁能明白秦兰的想法,既感动又心疼:“陆叔叔,秦阿姨,你们对我和进扬之间的感情太不自信了,不管进扬以后身体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而且我相信进扬,一张床困不住他,就算以后不能当飞行员,他也会在别的领域发光发热,并不会像你们担心的那样,接受不了现实,一辈子就在床上自暴自弃。”
他依然会如同太阳般耀眼,光芒万丈。
听到这番话,秦兰面色动容,好像她的确把自己儿子想得太脆弱了。不过还是理智地劝道:“小温,你……你要想清楚,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陆振国也沉声道:“小温,我们知道你对进扬的心意,但以进扬的性格,他应该也不愿意拖累你。”
温宁坚定道:“陆叔叔,秦阿姨,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不会放弃进扬,我会跟他一起面对未来。”
温宁这话不是说说,第二天,她就带着结婚报告去基地找张政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张政委也收到陆进扬的消息,心疼又惋惜。听温宁说明来意,他感动又惊讶:“温同志,你想好了?”
温宁点点头,表情坚定。
张政委当即便带着温宁去了结婚登记的地方。
很快,温宁就拿到了一张白底红字的纸,左边是主席语录,右边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下面是黑色字体,写明结婚双方的名字,是自愿结为夫妻,最下面是日期和红章。
温宁看着手里这薄薄一页纸,百感交集。
从前是她不愿意那么早跟陆进扬结婚,如今她愿意了,却只有她一个人来这里领证。
不过好在,顺利拿到了结婚证。
温宁把两份结婚证明小心地对折,夹进书里,再揣进随身的背包。
“张政委,今天谢谢您帮忙。”
张政委摆摆手,知道她马上要去闽省,叮嘱道:“你要鼓励进扬,无论如何振作起来,不要放弃,当不了飞行员,组织还有别的职位可以安排给他。”
“我会的政委,您放心。”温宁点点头。
拿到结婚证,温宁火速赶去单位请假。
梁团了解情况后,很快批了假,张队长那边也表示理解。
温宁回科室跟刘梅交接工作。
温宁一走,科室的工作就全压刘梅一个人头上了。
温宁不好意思地道:“刘姐,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了。”
“我这段时间有点太闲了,忙起来也好”,刘梅宽慰她,又不舍地抱了抱她:“宁宁,希望你家陆同志早点康复,你也早点回首都。”
……
温宁从单位离开,赶回陆家。
刚进大院,就碰到同样回家的叶巧。
叶巧是过来回门的,跟秦建飞肩并肩走在一块儿,秦建飞手里还提着一兜伴手礼。
“宁宁,大哥的事我听说了,大哥真是可怜,后半辈子就要辛苦你照顾了。”
叶巧脸上带着遗憾的表情,但不难听出语气里的幸灾乐祸。
陆进扬只是有可能瘫痪,叶巧就开始落井下石了,温宁直接甩给她一个白眼:“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们两口子有没有后半辈子都难说。”
叶巧回味了几秒,才明白过来温宁是在咒她和秦建飞早死,登时气得脸色发青:“哼,你还当自己嫁的是飞行员呢,陆进扬都成残废了,以后躺床上一辈子要人照顾,你嫁过去天天当免费保姆,有你受的,得瑟什么呀!”
还不如她嫁的秦建飞呢,至少身体健康。
温宁本来不想多搭理叶巧,但听到她一口一个残废,温宁忍不住了,转过身,往回走到叶巧面前,站定,目光冰冷地瞪着她:
“陆家收养你,供你吃喝,让你上学,你全身上下穿的哪有不是秦阿姨给你买的,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养条狗都比养你强!”
叶巧被戳中痛点,气得跳脚:“说得好像你没花陆家的钱一样?你花得比我多得多!光彩礼就拿了人家1500,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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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衣服,温宁看着叶巧今天穿的这身,勾唇道:“怎么,偷来的衣服穿着还合适吗?”
听到这话,秦建飞诧异地看向叶巧。
叶巧瞬间慌乱起来:“什么你的衣服,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
想到那350块钱,温宁冷哧:“也对。可不就是花钱买的吗。”
那些钱,温宁拿了一部分给张婶当菜钱,又拿一部分重新去商店买了几件衣服,剩下的,正好这次去闽省花。
叶巧没听懂温宁的话是什么意思,正要跟她理论,秦建飞拉住叶巧:“你少说几句。”
秦建飞不想得罪温宁,温宁到底是陆家的儿媳妇,跟叶巧这个养女不一样,秦家还想好好跟陆家结交,不能让叶巧给破坏了。
秦建飞的心思叶巧压根想不到,听到这话,只觉得是秦建飞维护温宁,顿时心中妒火翻涌:“秦建飞,你是不是还喜欢温宁?!还想跟她好?!我告诉你……”
叶巧忽然失控地指责起秦建飞,周围还有人往这边看,秦建飞只觉得丢脸,一声不吭,拎着东西转头就走。
”你去哪儿?你给我回来!”叶巧在后面追。
吵架的时候,男人的沉默就是最大的武器。
任凭女人崩溃发疯,男的就是一言不发,不回应,不搭理,连个眼神都不给。
秦建飞更是将这招玩到了极致。
果然,叶巧更疯了,气得追在后面大喊大叫。
秦建飞不理她,健步如飞。
看着演戏一样很快消失的两人,温宁只觉得这婚结得太好了,简直天作之合。
……
回到陆家。
温宁还没顾得上歇口气儿,在门口便听到陆二婶的声音:
“要我说,进扬出这个事,就是温宁给克的,之前我偷偷找算命的给她和进扬算过,人家说她八字跟进扬不合,你看,进扬跟她在一起这段时间就没太平过,大小事不断,这次她去西省演出,陆进扬又出事。”
秦兰:“你哪来小温的八字?”
陆二婶:“小叶给的呀,小叶找她继父刘军要的。”
秦兰完全不信这些东西,本来心情就郁闷,再听到这些话,更是不爽:“弟妹,你好歹也是老师,怎么一天天净搞迷信?叶巧也是,我以前没发现她这么能搅和。”
陆二婶:“小叶也是好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秦兰:“我没看出她好心,只看到她跟搅家精似的,哪哪儿都有她。还有弟妹,你话不能这么说,进扬是执行任务出事的,就算小温不去,他该出任务也要出。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克不克这种话。”
陆二婶:“好好好,那我不说这些,就说说眼前,进扬出这事儿,温宁又年轻又漂亮,你就不担心她到时候不肯跟进扬结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怎么办?”
秦兰:“我们已经跟小温说了,婚事不作数,她可以自由选择。”
什么?陆二婶不可思议道:“大嫂,你对温宁也太好了,她跟进扬结婚报告都打了,你居然还让她自由选择?那进扬好的时候她享受了,现在进扬受伤,她就抛下他不管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听着陆二婶的话,温宁实在忍不住,从客厅入口走进来。
“秦阿姨,彭老师。”
看到她进来,陆二婶不说话了。
但温宁还想跟她说道,直接把自己包里的东西取出来,两张大红结婚证在陆二婶面前展开:“这是我跟进扬的结婚证,进扬好的时候我享受了,现在他需要我,我肯定对他不离不弃,就不劳您操心了。”
看着两张大红纸,陆二婶知道刚才的话肯定被温宁给听见了,尴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秦兰看着桌上的结婚证,惊得瞪大眼睛:“小温,你、你……”
温宁道:“秦阿姨,我跟单位已经请好假,明天就出发去闽省,我去照顾进扬,你和陆叔叔不用担心,陆耀在家也安安心心的,别折腾。”
“你这孩子……哎……”听她说完这番话,秦兰感动得眼眶通红,是真的没想到温宁居然直接把结婚证给领回来了。
温宁上前抱住她:“放心,进扬肯定会健健康康地回来。”
两个人抱在一块儿,旁边的陆二婶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偏偏秦兰放开温宁,看向陆二婶:“弟妹,我们家的事你不用操心,老爷子那边辛苦你多照顾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陆二婶僵硬着脸点头,赶紧找个借口溜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知道温宁要去闵省照顾陆进扬,陆耀说:“宁宁,我想跟你一块儿去,你一个人照顾大哥吃不消,我们两个还能换一换。”
张婶也要去:“小温,进扬身体正是缺营养的时候,我可以过去做饭,医院的饭不好吃,我天天都做他爱吃的,他胃口好了,身体也能快点恢复。”
温宁其实不担心吃饭和照顾,担心的是陆进扬的心理状态,从一个天之骄子突然变成有可能瘫痪的残疾人,那种心理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何况陆进扬那么骄傲一个人。
与其说温宁是去照顾他,不如说温宁是去哄他,去给他做心理按摩。哄人温宁最擅长了,尤其是哄陆进扬,简直手拿把掐,但陆耀和张婶都跟着去,有外人在场,很多小情侣之间肉麻兮兮的话就不好说了,施展不开。
而且,这么多人围着陆进扬转,可能对他来说压力更大了。
所以,温宁道:“二哥,张婶,你们先不着急去,等我过去看看情况,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再打电话回来请求支援。”
秦兰觉得温宁的话有道理:“进扬刚动完手术,不宜移动,等他身体状况稳定了,就可以把他转到首都的军区医院,到时候家里人照顾也比较方便,现在进扬最需要的其实是鼓励和安慰,这个我们都代替不了,只有小温能做到。”
陆振国点点头:“那就辛苦小温跑一趟,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们。小温,进扬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爸、妈,进扬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温宁领证后就改口了,不叫陆叔叔、秦阿姨,直接喊爸妈。
秦兰和陆振国听到这声爸、妈,阴郁了好几天的心情总算转晴了一点。
……
出发之前,考虑到闽省没有首都发达,可能很多物资紧缺,温宁提前在首都的商店采购了不少东西。
陆进扬爱干净,温宁给他买了好几条内裤,贴身穿的,外面穿的衣服各买了两套,还有袜子,拖鞋,甚至连刮胡刀都考虑到了,全置办齐全。
吃的买了成人奶粉,冲泡方便还能补充营养。还有饼干和糖,平时饿了馋了可以对付一下。
像洗漱用品,什么水杯、搪瓷盆、牙刷毛巾这些,当地应该有卖,就不从首都买了再辛辛苦苦地背过去了,太费事。
采购完东西,温宁回家,秦兰又给了她一些钱票,说:“宁宁你在那边需要用钱的东西多,这些你收着,不够再打电话给我,我给你邮过去。”
“谢谢妈。”温宁本来想推辞,她自己还有小金库,但一想,穷家富路,过去之后哪里都需要花钱,万一遇到什么事儿,山高皇帝远,就算打电话回来求助,陆家一时半会儿也帮不上,所以还是拿着,到时候没花,回来再还给秦兰。
听到温宁这声妈,秦兰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温,路上注意安全,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联系妈留给你的那个号码,那是你陆叔叔在闽省的朋友,以前跟他是战友。”
温宁:“好,放心吧妈。”
收拾妥当,温宁准备出发。
首都飞行基地正好有训练机飞去闽省机场,陆振国担心温宁坐火车不安全,第一次动用权力,让温宁搭基地的训练机过去。
温宁相当于坐了次专机,火车要两天两夜才能到的地方,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
闽省军区医院。
陆进扬和魏保华坠机后,第一时间弹射出驾驶舱,然后撑开降落伞降落,但下降的时候,由于闽省正好在台风期,落地的时候没法控制好速度,两人全身粉碎性骨折,还有多处内出血,尤其是腿,两个人双腿皆失去知觉,医生诊断说如果后期仍然恢复不了知觉,就有瘫痪的可能。
陆进扬和魏保华前后脚做完手术,住进了病房。
这边条件确实不如首都,统共只有三层楼,病房紧缺,陆进扬的级别,本来该住单人干部病房的,结果病房满了,他只能跟魏保华共用一个病房。
病房中间拉了一道帘把两张病床隔开,好在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巧的是,魏保华是闽省本地人。
收到消息,他媳妇儿胡金兰火急火燎地来了医院。
一进医院,从医生那里知道丈夫以后不能继续当飞行员,而且后半辈子很可能会瘫痪,胡金兰感觉天都塌了,脚下一软,直接扑倒在丈夫病床前。
然后便悲痛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嚎:“我们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哟,保华你怎么伤得这么重……你可是我们全家的顶梁柱,全家都指着你,以后你不当飞行员,我们全家可怎么活哟!”
魏家条件普通,魏父魏母都是工人,举两人之力才把魏保华供出来,让他考上航空学院,成为了飞行员。
之后魏保华娶了老婆胡金兰,生了三女一儿,现在一家五口,全靠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后来魏母没了工作,魏父厂里效益也不好,收入锐减,魏保华每个月还要补贴自己父母,所以每个月发完工资,他一分钱都不留,全部寄回家。
魏保华如今伤成这样,对于魏家人来说可不就是天塌了么。
胡金兰的哭声响彻病房,魏保华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全身哪哪都疼,还得反过来提醒她:“金兰,你别哭了,病房里不止住了我一个人,还有陆同志,你这么哭闹,影响人家休息。”
胡金兰往帘子那边瞥了眼,哭声小了点。
魏保华道:“组织不会忘记我,就算受伤了,以后也会发退役金,家里不至于揭不开锅。”
听到这话,胡金兰总算消停了点,不哭了。
胡金兰消停了,病房又进来个护士,撩开帘子,直奔陆进扬的床位。
陆进扬是军官,住院是有专门的护士一对一负责的。
”陆同志,我叫李小红,是专门负责照顾你的,你有什么需要或者哪里不舒服可以跟我讲。”
李小红笑容满面,声音温柔,看向床上的陆进扬,还伸手打算给他掖掖被子,松松枕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全身打着绷带,脸色黑沉如水,可即使是这样的状态,那张脸依然十足俊朗,骨相优越:突出的眉骨,高挺的鼻梁,略显锋利的下颌线条,整个人透着冷峻气质。
就连眉骨处半指宽的划伤,也像是上帝偏心之作,平添几分桀骜。
对上护士讨好的笑容,他面不改色,声音清冷疏离:“同志,麻烦帮我换个男护工。”
让个女护士来照顾他算怎么回事?
难不成让女护士给他擦洗身体,扶他上厕所?
女护士脸上笑容明显一僵,刚才知道有个年轻军官需要照顾,她还挺激动的,尤其听说这个男军官长得很是英俊,主动跟护士长申请过来照顾,没想到对方开口就要把她给换掉。
“陆同志,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陆进扬手术完才一天,浑身难受得一句话不想多讲,闻言不耐地蹙眉,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不配合,女护士也照顾不了,最后哭丧着脸走了。
不一会儿就换了个男护工过来。
隔壁的胡金兰看到陆进扬有专人照顾,小声问丈夫:“组织怎么不给你派个人呐?”
魏保华解释道:“人家陆同志是少校军衔,比我高好几个级别。”
胡金兰暗暗吃惊,没想到陆进扬年纪轻轻就是军官了,不过转头一想,又释然了,军官怎么了?还不是跟她男人一样受伤,以后都当不成飞行员了。
第二天,胡金兰来医院给魏保华送饭。
保温桶一打开,鸡汤的香味就飘了出来,魏保华手术完正是虚弱的时候,身体十分饥饿,胡金兰盛了碗汤出来,用勺子喂他:
“这可是家里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专门杀了给你补身体,大妮儿二妮儿三妮儿还想喝呢,我没让,只给小弟盛了一碗,还给他留了个大鸡腿,剩下的都留给你了。赶快喝吧,喝了身体快快好起来。”
“只不过这只鸡杀了,以后家里吃鸡蛋就得去市场买,你不知道现在鸡蛋多贵,要5分钱才买一个,小弟长身体要补营养,一天一个鸡蛋,十天就是五毛……”
胡金兰一边喂,一边絮絮叨叨。
陆进扬原本在休息,就被她这么给絮叨醒了。不过听着隔壁的动静,陆进扬烦躁中隐隐有一丝羡慕,到底是夫妻,亲力亲为地照顾,又是炖汤又是喂饭的,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温宁,在基地医务室,温宁也这么体贴地照顾过他。
可想到自己的身体,前途未卜的将来,陆进扬薄唇紧抿,漆黑瞳眸闪过痛楚挣扎。
魏保华的汤没喝完,想起隔壁的陆进扬也身体虚弱,对胡金兰道:“你给陆同志送一碗过去。”
胡金兰眼睛一瞪,嘴角抽抽,心疼得要滴血了,咋还要给别人送呀?这鸡汤多金贵啊!
帘子不隔音,她不好出声阻止丈夫,只一个劲儿的给丈夫使眼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惜魏保华懂不起,还催促她赶紧去。
胡金兰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撩开帘子,对隔壁的陆进扬道:“陆同志,你要喝鸡汤吗?”
典型的问客杀鸡。
陆进扬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刚才胡金兰絮叨的一番话他都听见了,摇头道:“不喝,谢谢。”
胡金兰脸上是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把帘子拉上,转头小声跟丈夫道,“陆同志不喝,剩下的我晚上给你热热,再接着喝,诶,你现在赶紧把鸡腿给吃了……”
喂完汤,吃完饭,魏保华没一会儿就要睡觉,胡金兰在病房守着没事儿干,去外面找护士聊天打发时间。
护士站正在讨论陆进扬,胡金兰走过去听了几句,加入道:“哎呀,那个陆同志也是惨,年纪轻轻,长得这么英俊,还是个军官,可惜呀,造化弄人,跟我男人一样,腿废了,以后只能躺床上,当不了飞行员了。”
胡金兰本来还觉得自己男人惨,但是想到陆进扬,原本比自己男人优秀,结果现在也落得一样的下场,这么一比,心里稍稍平衡了些。
“而且就算腿恢复,那也大不如从前,他们飞行员选拔可严格了,身体哪怕有丁点毛病都不行。”
护士们听完,遗憾地摇头感叹,大好前途就这么没了。
原本还蠢蠢欲动,想着照顾年轻军官好趁机发展一段爱情佳话的护士们,也彻底打消了心思。
毕竟她们的目的是找个条件好,长得帅的男同志,而不是去别人家当护工,伺候一个后半辈子只能躺床上的病人。
胡金兰看出大家的想法,八卦道:“我听我男人说,陆同志还没结婚呢,现在身体伤成这样,恐怕个人问题更难解决了,以前当飞行员的时候,凭陆同志的条件应该可以随便挑对象吧,多的是女同志上赶着嫁,现在……哎,估计只能找个长相家境都不怎么样的凑合了。”
胡金兰话音刚落,便看到走廊不远处,一道靓丽身影朝着这边走过来——
微卷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肌肤瓷白细腻自带光泽,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脸小得一个手掌就能遮住,玉颊樱唇,一双眼睛生得尤其漂亮,眼眸澄澈似有雪光,眼尾微微上翘,又添几分妩媚。
穿着打扮也不一样,长风衣,里面是紧身针织搭百褶长裙,脚下一双高跟鞋,行走间身姿婀娜,腰似柳条摆动,莲步款款,手里还拉着一个小巧行李箱,整个人从头到脚,头发丝都透着美和精致。
胡金兰和护士们都看呆了!
半晌,才有人对着这道靓丽身影找回声音:“同志,你找谁?”
温宁随意地撩了下头发,声音如泉水叮咚,清新甜美:“请问,陆进扬同志在哪个病房?”
什么?
找陆进扬的?
胡金兰盘问道:“你、你是他什么人?”
温宁弯起漂亮眼眸,颊边梨涡浮动:“我是他家属呀,他爱人。”
家属?
爱人?
听到这称呼,胡金兰眼睛瞪得像铜盆,嘴巴大张,脸部肌肉急速颤抖,陆进扬居然结婚了?有爱人了?而且爱人还这么漂亮?
她刚说什么来着,还说人家只能挑个条件差的凑活,胡金兰感觉自己脸上被人用烧红的烙铁烫了两下,火辣辣的疼。
旁边护士们的表情跟胡金兰也差不多,她们刚刚还嫌弃陆进扬,看不上他,结果人家的家属美得跟天仙似的,往那儿一站,好像凤凰进鸡窝,把她们衬得像一群野鸡,现在回过头想,她们全自作多情了,压根就入不了陆进扬的眼!
温宁错愕地看着这一群对着她发呆的女人,伸手在众人眼前晃了晃,再次重复道:”请问,陆进扬同志在哪个病房?”
“哦哦”,胡金兰反应过来,伸手往那边一指,“那个病房。”
“谢谢。”温宁红唇轻勾,转身款款朝着胡金兰指的病房走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站在病房门口,抬手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视线扫过第一张病床,接着定格在最里面的那张,当看到往日意气风发的人,满身裹着绷带,打着石膏,轮廓分明的脸颊苍白清瘦,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时,温宁眼眶一下就红了,鼻子止不住的发酸。
陆进扬前天刚做完手术,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此刻闭着眼睛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太踏实,眉心微蹙,好像梦里也在痛苦一般。
温宁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旁边,放下行李,垂眸看着床上的人,越看心头越酸,她努力吸气,把眼泪往回憋,随后抬起右手覆上他的额头,轻轻替他抚平眉心。
额头忽然感受到柔软温热的触感,陆进扬睁开眼睛,一张容色绝丽,娇美无匹的脸蛋闯入视线,他有一瞬间恍惚,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直到视线相对,看到她眼眶里泪光闪烁,娇挺的鼻头像小兔子一样红彤彤的,对着他要哭不哭的样子,陆进扬心脏猛地一缩,反应过来,这不是梦,他的娇娇真的来了!
”哭什么。”一看她这幅样子,陆进扬便止不住地心脏抽痛,想抬手替她擦泪,结果刚一动作,便牵扯到手臂的伤口,疼得他眉心微拧,温宁赶紧按住他的手,”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陆进扬重新躺好,眸光沉沉地盯着她:“你怎么过来了?”
还穿得这么扎眼,一身靓丽装扮,鲜嫩漂亮得就跟刚开的花骨朵似的,一路从首都到闽省的路上,不知道招到多少觊觎目光,从前被流氓追,被人贩子下药,还没长教训是不是?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他又不在身边,一想到这些,陆进扬脸色哗地一下沉了下来。
“你是我对象,我来照顾你呀。”温宁搬了把椅子在他病床边坐下,望着他,轻柔的声音有些微哽咽。
“这边有护工照顾,你跟着过来受什么罪”,陆进扬漆黑瞳仁闪过复杂情愫,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艰难吞咽了一下,接着声音低沉沙哑,“你回去吧,我的伤,短时间内好不了。”
温宁早就料到他的反应,她就是特地穿成这样,就是要迷死他,让他舍不得开口说分手。
结果他是没说分手,他让她回去?
听到这话,温宁当真一下站了起来,眼眶通红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委屈得感觉好像整个人都碎掉了一样,
“好啊,那我现在就走。我再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回去,吃不好睡不好被流氓纠缠也没事,被人贩子盯上也没关系,反正我对象一点都不担心我,一心想把我赶走。”
说完,她一点都不带停留,拉上行李箱,脚步哒哒地往外走。
长发披肩,腰肢摇曳,连背影都美得不像话。
看到她转身,身影越走越远,快要消失在视线的那一刻,陆进扬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漆黑瞳眸仿佛万年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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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他唇瓣动了动,声音压抑又痛苦。
他舍不得,根本舍不得让她走,想到她一个人坐火车回去,那么不安全,想到以后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心如刀绞,嫉妒得要爆炸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温宁唇角微勾,脚步却未停,直接走出病房。
看到她身影消失,陆进扬心底的痛瞬间疯涌,从心脏顺着喉咙冲到眼眶,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底一片猩红。
几秒后,门口响起脚步声。
陆进扬眼底燃起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希冀,抬眸望去——
却是刚才去食堂打饭的护工小张回来了。
”陆同志,吃饭了。”小张端着饭盒走到病床前,帮陆进扬把床头稍微摇起来一点,然后把床侧面的小桌板给他展开。
陆进扬手臂抬不起来,只能靠喂饭,但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我不想吃,你放这里出去吧。”
小张一脸担心:“陆同志,你不吃饭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点营养的,身体怎么恢复?”
陆进扬声音毫无波澜:“我吃不下,放下吧。麻烦了。”
他话音刚落,门口又响起哒哒的脚步声,这次他没有抬头,不想再失望一次,颓然地靠着床头,眸中一片死寂。
“小张,这几天辛苦你了,我是他家属,后面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他。”
听到声音,陆进扬猛地抬起头,便见温宁站在小张身边,正面带微笑的跟小张说话,小张一脸呆滞地看着温宁的脸,人都要看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点点头,往病房外走。
小张走了。
温宁察觉到病床上某人热烈的目光,板起小脸,轻飘飘地用眼角余光瞥了过去,陆进扬被她这么看一眼,刚刚还心如刀绞,现在一下跟吃了止疼药似的,温宁将桌上的饭盒打开,拿起勺子,才对上他的视线,淡淡道:
“我走了某人饭都吃不下,还要巴巴地把我赶走,要是以后再说那种话,我就真的不回来了。”
这次陆进扬没吭声,晦暗无光的眸终于有了点亮色。
温宁看了下饭盒里的菜,白米饭、炒白菜加青椒肉丝,刚动完手术的人,肠胃正是虚弱的时候,应该吃点流食像什么汤啊,粥啊什么的,这大白米饭,确实难以下咽。
但现在也没别的吃的,温宁用勺子挖了勺白米饭,喂到陆进扬嘴边:“你先凑活吃点,下午我去给你买点好吃的。”
一口饭一口菜,陆进扬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跟小孩似的抿着唇不动。
温宁轻声细语地哄他,“不吃饭身体就没有营养,没有营养就不能尽快恢复健康,再吃一口好不好?”
“乖,我们就吃一口,来,啊,张嘴。”
陆进扬不情不愿地张嘴,吃了一口。
温宁又弯着眼睛冲他笑,挖了一勺菜喂过去:“好棒呀,吃得真乖,再来一口试试。”
陆进扬说什么都不肯再吃,温宁见哄这招不好使了,又换了套路:“你不好好吃饭,身体好不起来怎么办?我可不想跟个病秧子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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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不吭,沉默地盯着她。
温宁面色不变地跟他对视,一点都没有说错话要解释的样子。
半晌,陆进扬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开口道:“你如果不想跟我在一起……也可以重新选择对象。”
温宁就知道他憋半天要憋出这种话,身上那股傲劲呢?不就受个伤,医生还没下结论说一定站不起来,自己就先给自己判了个死刑,还不想耽误她,要跟她分手?
温宁放下勺子,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结婚报告怎么办?能作废吗?”
陆进扬唇瓣僵硬地动了动:”可以。”
温宁:“那别人会知道我跟你打过结婚报告吗?我怕万一我又找了个飞行员当对象,他知道我跟你处过,心里不高兴。”
陆进扬心脏好像被人用刀剜去了一块,血流如注:“不会……结婚报告只有基地领导知道,作废之后不会再提。”
温宁扬唇一笑:“那就好。”
那就好?陆进扬俊脸快黑成锅底了,唇角绷得紧紧的。
温宁欣赏了几秒他此刻的表情,佯装认真地道,“那你写个作废申请吧,我怕到时候你不认账。”
听到这话,陆进扬像不认识她一样盯着她。
温宁刚想起似的,淡淡道:“哦,我忘了你现在手也废了,写不了字。”
陆进扬彻底不说话了。
整个人跟冰雕一样立在床头。
“怎么不说话了?结婚报告到底作不作废呀?”温宁随意地撩了下头发,指尖转着圈把玩发丝,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
陆进扬被她这样子刺激得眼底都红了,胸腔震动,剧烈地咳嗽起来。
看他难受,温宁也舍不得再刺激他了,帮他顺了两下背,然后蹲下打开脚边的行李箱,从夹层里面拿出一份东西,伸手把东西递给陆进扬,”喏,你的那份,看看吧。”
陆进扬胳膊打着石膏,缠着绷带,看着那页折叠起来、薄薄的一张纸,无能为力,连动都动不了,“这是什么?”
温宁勾了勾唇,拿着纸页的手缩回来,当着陆进扬的面,把东西展开。
结婚证三个大字先跳进视线。
陆进扬额角突突跳了几下,视线往下扫。
看到温宁和他的名字时,他瞳孔紧缩,大脑轰地一声,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没有意识,没有动作,足足愣了半分钟,喉咙里才挤出声音,“宁宁,你……”
温宁放下结婚证,一改刚才没心没肺的模样,上前轻轻捧住他的脸颊,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说:
”进扬,在我们的感情中,你朝我走了99步,剩下的一步就让我来走。现在我们是夫妻了,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许再推开我了。”
陆进扬漆黑瞳仁有光亮了起来,他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喉咙却一阵阵发紧。
温宁继续望着他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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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爱你,进扬。”
温宁红唇贴上他的唇瓣,轻轻碰了碰,分开。
柔软的触感从唇瓣窜到心脏,陆进扬心脏某处不可思议地软了下去,漆黑的眸子攫住温宁,眼底两簇火焰跳跃,热烈得要将人烤化。
温宁眼含星光,柔情蜜意地跟他对视,看得陆进扬面颊发烫,胸膛起伏,心脏在胸腔砰砰砰横冲直撞,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震颤,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受。
“现在可以好好吃饭了吗?”温宁眉眼弯弯,唇边两个小梨涡浮动,甜美娇媚。
陆进扬脸不黑了,心不痛了,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下,朝着温宁点了点头。
温宁收起结婚证,重新把饭盒端过来。
“给我保管。”陆进扬忽然出声,温宁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结婚证,本来打算放回行李箱的,闻言直接递给他,笑着道,“给你压枕头底下行不行?”
说着还真俯身抱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微微抬起来,然后把结婚证给压进了枕头底下。
陆进扬一下踏实了,被她哄得找不着北,从头到脚,身体每个细胞都舒坦得要命。
温宁拿起勺子喂他吃饭,喂一口,他吃一口,很快一大盒饭菜就消灭掉大半。
看他吃得这么香,温宁鬼使神差地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结果差点没吐出来!
这什么肉丝,一点油都舍不得放,毛味儿没有,柴得跟干草似的,放嘴里都嚼不烂,还有那个白菜,不脆不水,口感像草纸一样,就这水平,陆进扬居然还能吃下一半?
看来医院食堂的饭菜不太行啊!
陆进扬生病得补充营养,还要照顾口味,必须想个办法解决吃饭的问题。
温宁心里想着这事儿,赶紧把饭盒盖上,“不吃了啊进扬,我下午去国营饭店给你饭吃。”
吃完饭,温宁让陆进扬休息,看着他睡着之后,才从医院出来。
先去了一趟招待所,之后她陪床要住在医院,但医院洗澡洗衣服都不方便,所以还是得开一间招待所,温宁一口气开了半个月的房间,拿到钥匙之后,进房间把行李给安置好,顺便洗个澡,换一身舒服的衣服。
她来的时候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纯属过来拿捏陆进扬的,她就知道他舍不得跟她分手,但是他自尊心强,又骄傲,现在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心里肯定接受不了,少不得跟她闹别扭。
所以她一来就先把人给哄好,哄得服服帖帖的,让他后面可以踏实安心地养伤。
从招待所出来,温宁又去了趟商店,把在首都没有购置的东西都采购完,花了五毛让商店的售货员帮忙送到医院。商店里面就她一个顾客,买的东西又动,还愿意出辛苦费,自然有人肯跑腿,拿了钱,屁颠屁颠地就给送医院去了。
最后温宁才去了国营饭店。
今天饭店正好有鲫鱼豆腐汤,熬得奶白奶白的,很适合病人,温宁买了一份汤,用保温桶装好,然后又点了一个肉沫蒸鸡蛋、清炒时蔬、莲藕炖排骨,主食买了两碗米饭。
顺道跟国营饭店的厨子打听了一下,能不能花钱每天让厨子给煲汤,结果人家嫌弃煲汤费时间又占着火不方便,给拒绝了,但是做点别的家常菜倒是可以捎带手,所以温宁就跟厨子商量好,每天四个菜,两荤两素,她中午和晚上饭点过来自取。
至于煲汤,温宁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温宁回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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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跟她前后脚进的病房。
”哎呀,这病房本来就小,空气还不流通,我把帘子拉开透透气。”
胡金兰嫌房间空气闷,把两张床中间的隔帘给拉开了,魏保华下午一直在睡觉,不知道温宁,眼下一看陆进扬床边站着个女同志,好奇地抬眸打量。
胡金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给他介绍道:“那是人家陆同志的爱人。”
被点名的温宁闻言微笑着朝两人点点头:“你们好,我叫温宁。”
“你好,我是陆同志的队友魏保华,这是我媳妇儿胡金兰。”魏保华接过话,一旁的胡金兰也冲温宁点头。
“吃饭了”,胡金兰念叨着,把保温桶里面的鸡汤倒出来,然后拿出一个白馒头,准备给丈夫喂饭,”我把中午的汤热了,你就着馒头吃刚好。”
温宁也帮陆进扬把床头摇起来,小桌板摆好,准备吃饭。
胡金兰一边给自己丈夫喂饭,一边视线往隔壁瞥,看着温宁翘着细白指尖不紧不慢的动作,心道真是娇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平时肯定不会干活,更不可能干得了照顾人的活儿。
这陆同志也真是惨,娶个媳妇儿中看不中用,伤成这样,看长相有什么用啊?还得娶个像她这样能操持家务,会照顾人的媳妇儿才行。
“温同志,你还是得给你爱人抓抓饮食,这伤筋动骨啊又做完手术,就得喝点有营养的汤,你看我给我们家老魏熬的鸡汤,特别补身体。”
胡金兰得意地跟温宁显摆,然后掰了一块馒头,往汤里沾了沾,喂给丈夫。
“嗯嗯,你说得对。”温宁随口应了声,把带回来的保温桶拿出来打开,开始摆饭。
豆腐鲫鱼汤的鲜香味飘了过来,接着是肉沫鸡蛋的酱香味,还有莲藕排骨的肉香,魏保华原本一口馒头一口汤,吃得挺好的,结果闻到这味儿,瞬间觉得嘴里的馒头不香了,转头一看,陆进扬床头的小桌板上摆满了饭菜,那五颜六色的菜式,荤素搭配,有肉有菜有汤,香气飘飘……
不行了,魏保华狠狠咽了咽口水。
胡金兰也闻到了,吸吸鼻子,顺着香气的方向一看,瞬间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这伙食丰盛得,哪里像在住院,完全是过年!
而且饭菜旁边还摆着一盘水果,苹果黄桃香蕉橘子,一样放了一点。
妈呀,这得花多少钱呀,这败家娘们可真能折腾!
胡金兰羡慕得嘴角直抽,掰了块馒头塞进嘴里,越嚼越觉得这馒头发酵得有点过头了,吃到嘴里酸不拉几的。
还以为人家没给家属准备汤,结果人家不仅准备了,还准备得这么丰盛,衬得自己的鸡汤馒头寒酸得要命。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一家六口张嘴就要吃饭,不省着点花,以后丈夫退役了怎么办?
由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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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兰艰难地收回视线,见自己丈夫还眼神向往地望着隔壁床,忍不住絮叨道:”老魏,最近市场排骨可贵了,肋排要一块五一斤,瘦肉都是八毛,鲫鱼也不便宜,三毛一条……你也知道家里人多,哪哪儿都要花钱,你现在腿又伤了,以后家里收入少了大半……”
魏保华本来就觉得嘴里没味,现在胡金兰一絮叨,张口闭口就是钱,瞬间脑门嗡嗡的,“好了金兰你别说了,吃饭吧。”
胡金兰低头继续喂饭,时不时往旁边瞥一眼。
便见温宁摆好饭菜,左手端汤碗,右手拿勺子,盛了一小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喂到陆进扬嘴边,声音甜得跟裹了蜜一样:“进扬,先喝两口汤再吃饭。”
那温声细语的,陆进扬立刻就配合地张开嘴巴,把汤给喝了下去。喝完汤,温宁又继续喂饭,肉沫鸡蛋配米饭,然后是蔬菜,排骨,均衡搭配,每样都给陆进扬吃一点。
鲫鱼刺多,温宁用筷子把鱼背上刺少的那一块肉给剔下来,专门给陆进扬吃。
那细致程度,简直了。
陆进扬面上表情如常,心里舒服得很,上午他还羡慕魏保华有家属亲力亲为照顾,现在,他也有家属了,还那么体贴温柔细致,连鱼刺都要给他一根根挑出来。
旁边,魏保华两口子不对比还好,一对比,两心里都不是滋味。
胡金兰已经喂完饭,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隔壁的温宁,“温同志,你可真会伺候人,你们家陆同志真幸福,皇帝都没他那么享福。”
温宁弯着唇笑了两声,对胡金兰道:“我们家进扬平时就是这么照顾我的,现在他身体不方便,我当然也要同样地照顾他。”
温宁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伺候人,私底下她和陆进扬在一块儿,她手都不用沾水,衣服陆进扬洗,饭他做,洗碗还是他,连贴身衣物都给她手搓完晾干。
爱是相互的,陆进扬宠她,现在陆进扬受伤,她当然也会细致入微地照顾他,这不是伺候,这是爱。
胡金兰本来夹枪带棒地想刺温宁一句,没想到直接碰了个软钉子,人家夫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能说什么,只能讪讪地闭嘴了。
晚饭完,八点的功夫,医生和护士过来查房。
胡金兰立刻紧张地拉着医生先看自己丈夫,“大夫,您看看我们家老魏腿恢复得怎么样了?”
“同志,你别着急,我一个个检查。”医生挣开她的手,走到魏保华床前,先仔细查看他各部位伤口的情况,然后伸手轻轻敲了敲他的腿:“有感觉吗?”
魏保华摇头。
手术几天了,麻药也退了,正常来说应该要恢复知觉,但现在……医生道:“情况不是很乐观,再观察观察。”
胡金兰一听这话,急得不行:“咋还没感觉呢,这都手术几天了,怎么办啊大夫,是不是以后真的站不起来了?”
医生道:“还是之前说的,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许过段时间会恢复正常,现在没办法下定论。”
胡金兰只听进去了医生前半句话,再次感觉天塌了,之前医生就说过几天会恢复,现在过了两天还是没恢复知觉,肯定恢复不了了!
胡金兰焦虑得五官皱到一块儿,双手紧拽着自己衣角。
医生走到陆进扬病床前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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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医生轻敲陆进扬的腿询问,胡金兰视线瞥了过去,紧盯着陆进扬的反应,听到陆进扬也说腿没有感觉的时候,胡金兰莫名觉得心里松了口气。
好在她丈夫不是唯一残疾的,陆进扬那么优秀,腿也残了。
温宁听到陆进扬说没感觉,柔声安慰道:“没关系,过几天再试试,等伤恢复了,说不定就有感觉了呢?有时候可能是心理作用,越着急越恢复不好。”
跳伞遇到台风都能活下来,温宁坚信陆进扬的腿绝对不会有问题!
有温宁的陪伴和鼓励,陆进扬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医生给两边检查完,建议道:“现在两位同志的病情都不是很乐观,或许可以试试中医针灸,不过我们医院目前没有中医,你们只能自己去试试看。”
听到这话,胡金兰像被判了死刑一般,整个人精气神一下就垮掉了,一脸命比黄连苦的表情,“上哪儿去找会针灸治病的中医哟,只怕有那治疗费也贵得咬人。”
胡金兰在一旁犯愁,温宁却忽然想到一个人。
“进扬,以前我脚扭伤,你带我去看病的那位黄叔,是不是就擅长中医?”
陆进扬也想起来了:“嗯,黄叔出生医学世家,中西医都有研究。”
温宁眼睛一亮:“那我们不如找他试一试?不过你现在身体不宜移动,我先打电话回去把你的情况跟爸妈说说,让妈帮忙问问黄叔。”
“好。”温宁说什么,陆进扬都配合。
温宁等不及,现在就出去打电话。
军区医院有专门的通讯室可以打电话,而且是免费的,温宁给陆家拨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正好是秦兰,温宁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下,让秦兰放心,顺便拜托她去问问黄叔关于针灸治腿的事。
挂了电话出来,温宁碰到刚才来病房查房的护士,突然想起要给陆进扬熬汤的事,上前打听道:“同志你好,我想问问,医院食堂能不能付钱开小灶,我想给我对象炖点汤喝。”
护士摇摇头:“应该是不允许,医院院长都跟我们吃一样的饭菜。”
军区医院不比普通食堂,管理非常严格,私下开小灶这种事绝对不允许,除非是大领导住院,由上面发话专门给领导做营养餐。
不过护士给温宁出主意:“你要想做饭,还不如去医院附近的居民区看看,以前有家属同志去附近租人家的厨房用,一个月付点租金,比吃食堂要有营养。”
这个方法倒是不错,温宁笑着点头:“谢谢啊同志。”
“没关系。”护士手插兜走远了,温宁也转身往病房走,心里想着护士的话,打算明天去医院附近看看。
刚走了几步,便撞见胡金兰。
胡金兰刚才听到温宁去找什么中医,就想着跟过来问问。
结果听到她跟护士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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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同志,我家就是本地的,离医院也不远,坐公交车只要四个站就到,家里什么都是现成的,锅碗瓢盆还有灶台什么都有,反正你租别人的也是租,不如就租我家的呗,都是熟人,你用着还放心一些。”
胡金兰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目光期待地望着温宁,丈夫当不了飞行员,工资锐减,她现在不放过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
温宁有点犹豫,坐公交还要四五个站,那走一趟至少四十分钟:“不好意思啊,我觉得你家还是有点远,我想在附近租厨房。”
胡金兰没放弃,游说道:“你不知道温同志,这附近没有菜市场,买菜不方便,你要做饭,还得跑老远从菜市场买回来做,我家附近就是菜市场,你现买现做,算下来时间其实差不多,而且我每天也要来医院送饭,有时捎带还能帮你看看火,送送饭。”
温宁想着也是这个道理,附近的厨房虽然离医院近,但是买菜不方便,不过温宁爱干净,很看重厨房卫生,万一胡金兰家里脏乱差,她可不想在那样的厨房做饭吃。
“胡同志,那我明天去你家看看再定吧。”
胡金兰一听有戏,连连点头:“好好,那就中午吃完饭,你跟我一块儿回家。”
胡金兰高兴地走了。
温宁回病房的时候,基地的指导员正好过来探望。
顺道跟陆进扬两人说起这次的事件:“现在还没找到吴中磊驾驶的飞机残骸,他人更是下落不明。这次上面专门成立了调查小组,里头还有国安的人。”
国安不是查间谍的吗?陆进扬挑眉:“他们怀疑吴中磊是潜伏在飞行员里面的间谍?”
指导员点头,额头瞬间皱起川字纹:“吴中磊叛逃的时候,把基地培训讲解用的尖六战机设计图也带走了,所以现在必须找到他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得把战机设计图给追回来。”
不然让图纸泄露出去,国家的秘密武器就彻底曝光了。
陆进扬没想到吴中磊还偷走了设计图,看来是蓄谋已久,回想当初撞机跳伞时候的方位,他道:
“坠机的时候正是台风过境那几天,我建议搜查范围扩大一些,闽省附近的几个省份也找一找。”
指导员:”已经扩大搜寻范围了,你说他好好的一个同志,大好前途,干什么非得投奔对岸?就因为他,现在上面要求基地查出他和对岸的接头方式,还要排查内部有没有潜在叛逃的飞行员,你说这怎么找?明明基地都是封闭式管理,也不知道他怎么跟对岸联系上的。”
陆进扬也不清楚吴中磊是怎么跟对岸联系上的,平时在宿舍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而且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常举动。
等等!
异常举动?
陆进扬忽然想起一件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想到了一个东西——
吴中磊的收音机!
“吴中磊有个半旧的收音机,刚开始训练的时候见到他捣鼓过几次,有没有可能,那个根本不是收音机,是可以对外发信息的电报机?”
”不可能!”
指导员想都没想就否认,“基地屏蔽了信号,电报不能正常收发。不过他那台收音机,回去还真得好好查查,说不定有问题!”
“什么收音机?”陆进扬和指导员话音刚落,温宁进来了,好奇问道。
指导员认识温宁,朝她点点头。
陆进扬跟她解释了一下吴中磊叛逃的事,当然不该透露的细节都没透露。
温宁想起后世看过的新闻,随口道:“说不定吴中磊通过收音机收听到对岸电台,那边许以重利,煽动飞行员叛逃,他信以为真,自然拼了命要跑过去。”
就跟后世国外天天贬低国内,给老百姓洗脑国外就是天堂,无非就是那些宣传手段罢了。
温宁随口的一句话,对病房内的人来说却是大为震撼。
基地是没有禁止飞行员收听电台节目的,因为想着电台也不能跟外界联系,可没想到对岸可以利用电台来腐蚀这边的飞行员。
指导员蹭地一下站起来,眼睛发亮地看着温宁:“温同志,太感谢你了!你简直是我们基地的救星!我现在赶紧去跟领导汇报!”
马上把所有飞行员的收音机全部管控起来,不允许随意收听,否则很可能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吴中磊!
指导员激动地快步走了出去。
“进扬,时间不早啦”,温宁走到床边,拉了拉陆进扬的被角,弯身拿出床下的搪瓷盆和暖水瓶,“我去打水给你洗漱。”
陆进扬淡淡嗯了声,温宁拿着东西出去,陆进扬视线黏着她,唇边勾起浅淡弧度,一直到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慢慢收回视线。
没一会儿,温宁拎着热水瓶回来,往盆里倒了热水又兑了点凉水,取出一条新毛巾,打湿后拧干,走到床前给陆进扬擦脸。
她动作轻柔,毛巾在他脸上慢慢地移动,眼角、耳蜗、脖子,每一处都仔仔细细替他擦干净,热气拂过脸颊,陆进扬感觉脸上的毛孔全都舒展开,住院这么几天,他都没好好洗过一把脸,虽然之前有护工小张照顾,但男人始终不如女人细心,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别的事儿压根想不到要照顾他,更别提什么洗脸了。
关键他又是那种不愿意麻烦人的性格,也不愿意跟人身体接触,自然不会主动跟小张提要求。
但是现在不一样,温宁来了,不用他说,她就知道他爱干净,主动给他打水洗漱,这就是默契,爱人之间的默契,陆进扬抬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狭长黑眸仿佛含着一汪深邃海洋,又像是燃着两团火焰,心脏一下一下猛烈拍击胸膛。
温宁被他这视线看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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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陆进扬洗完脸,温宁又换了个盆和毛巾,给他擦洗身体。洗脸的是洗脸的,洗脚的是洗脚的,就连洗屁屁的盆她都准备了两个,一人一个,毛巾更不用说,备了好多条,洁癖管够。
虽然陪床条件不比家里,但卫生方面她是绝对不将就的。最后东西太多,她索性直接买了个三角支架,既能放盆也能挂毛巾。
要是被胡金兰看到,估计又得暗骂她败家了。
但是在陆进扬的视角里,又不一样了。他看着温宁忙上忙下给他擦脸擦身体,面上表情如常,外人一点都看不出来,但其实心尖尖像裹了糖霜一般,甜蜜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还是他的娇娇了解他,昨天他看隔壁床胡金兰给魏保华洗漱,洗脸擦身体都用一个盆,一条毛巾,看得他眉头直蹙。
本来想让护工帮忙洗把脸的念头立刻打消,他怕护工也跟胡金兰一样的操作。
温宁给陆进扬擦完身体,正打算把水倒了,去卫生间刷牙,陆进扬咳咳两声,温宁疑惑地瞥他一眼,陆进扬绷了绷唇角,声音很低地说:
“乖乖,那个地方也要擦。”
暗沉视线往下瞥。
温宁明白过来他说的哪里时,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羞恼地瞪他一眼。
虽然两个人腻歪的时候不是没见过,也不是没帮过他,但给他擦洗还是头一次,温宁去换了个盆又换条毛巾,把病床周围的帘子都拉得死死的,这才小手拿着毛巾探进被子里给他擦。
柔软的小手摸索着,翻来翻去,陆进扬气息瞬间加重几分,连带某处也……温宁杏眸圆瞪,小嘴微张,一阵一阵的热浪往脸颊涌,她赶紧用毛巾给擦完,便烫手似的赶紧退出来了。
“好、好了,我去洗毛巾。”温宁丢下话,端着盆就跑,刚才那画面简直不敢回忆,洗毛巾的时候她都还觉得手心温度烫得吓人。
病房内,一帘之隔的魏保华听着旁边不时传来窸窸窣窣擦洗的声音,羡慕得直吸气,胡金兰晚上给他送完饭就回去了,连脸都忘了给他洗,更别提擦洗身体。
“陆同志,你媳妇儿可真贴心。”魏保华实在没忍住,隔着帘子羡慕地感叹了一句。
”嗯。”陆进扬语调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波澜,可嘴角却是隐隐往上翘的,跟前几天孤零零躺床上那会儿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温宁洗漱回来,接着给陆进扬换了干净的贴身衣物,然后开始铺床。
她晚上陪床,在病床旁边铺了个行军床,又借了床褥子,在上面铺上自己带的床单和枕头,把床弄得软软乎乎,看着就特别舒服。
“进扬”,铺完床,温宁跪坐在自己床上,上身倾到陆进扬那边,双手撑着脸颊,目光氤氲缱绻,爱意满满地看着他,在他耳边小声温柔地说,“晚安。”
还轻轻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陆进扬第一次被人这么哄睡,看着眼前漂亮得跟仙女一样的女人,他心在胸腔狂跳,深色瞳眸攫住她,眼底漾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晚安,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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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跟着胡金兰回家,去看看她家厨房的环境。
没想到,胡家的环境还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胡金兰提前做了准备,总之厨房看起来干干净净,锅碗瓢盆整齐摆放在斗柜里面,尤其是锅底,刷得锃亮,一看就是很爱干净的,而且做饭的灶台也没有什么油污残留,看着还算爽利。
“怎么样温同志?”胡金兰搓手笑眯眯地问道。
温宁点点头,也懒得再折腾:“还不错,租金一个月多少钱?”
胡金兰比了个数字:“十块钱,包煤包水包厨具,你都可以随便用。”
温宁没讲价,爽快地把钱给付了。
胡金兰看她出手大方,心道这是遇上财神爷了,笑得眯起眼睛:“温同志,我现在带你去菜市场。”
温宁:“那麻烦了。”
“应该的应该的”,胡金兰点头哈腰,转头朝堂屋喊到,“大妮,二妮,你俩赶紧做饭,一会儿有阿姨要用咱们家厨房,三妮,你看着小弟,陪他玩玩,别让他到处跑。”
刚才几个孩子在另一个屋,眼下听到胡金兰一喊,全都一窝蜂从堂屋里涌出来,齐刷刷八双眼睛盯着温宁看。
“这是你们温姨,快叫人。”胡金兰介绍道。
四个孩子挨个叫人,温宁笑着跟几个孩子打招呼。
她来之前不知道胡家有这么多小孩,而且三女一男的配置,不用说都知道生这么多是为了生个儿子出来。
再打量这几个孩子,三个女儿身上的衣服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面色一个塞一个蜡黄,一看就是长期没吃到油水的,只有小弟穿得最体面,面色最红润。
按理魏保华工资不低,不至于让几个孩子饭都吃不饱,估计家里重男轻女严重,把好的都紧着儿子,让女儿挨饿了。
温宁有点心疼三个女孩,对胡金兰的印象分减了不少。
不过别人家的事,她也管不着,“胡同志,不是要去菜市场吗,走吧。”
“诶!诶!”胡金兰连连应声,带着温宁出门。
从胡家出来,穿过一条街就到菜市场,温宁今天想给陆进扬买点排骨和白萝卜一块儿炖汤,萝卜含有大量的维生素C,排骨是高蛋白食物,这两样搭配在一起,可以增强身体抵抗力,非常适合病人喝。
温宁来闽省之前就换来大量全国通用的票,走到卖排骨的摊位,她指着最好的那块肋排说要,胡金兰看着她买东西那利落爽快的模样,心里暗暗咋舌,这得什么样的家庭呐,买个东西连价格都不问,净挑好的,看上就要。
温宁买完排骨又去买萝卜,还有各种炖汤需要用到的辅料。
胡金兰好奇道:“温同志,你不给你们家那位做别的菜?就炖个汤?”
温宁道:“别的菜我直接去国营饭店买,但是饭店又不会每日供应滋补的汤,所以汤只能自己炖。”
我的个老天爷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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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温宁回答:“我在文工团上班。”
看她的长相,胡金兰倒是不意外她的工作单位:“你们单位待遇蛮好的吧?每个月工资多少钱呀?”
温宁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淡淡道:“还不错,工资够我自己花。”
胡金兰:“那陆同志父母在哪个单位,待遇应该很高吧?”
温宁不想透露这些,转移话题:“胡同志,我买好了,你还买什么吗?不买的话,我想回去赶紧把汤炖上。”
……
胡家那边,胡小弟从大人走了以后便开始到处乱跑,三妮根本看不住他,转个身人就跑得没影了。
三妮到底是个孩子,早就把胡金兰的话忘了,自己在院子里玩跳皮筋,也顾不上找胡小弟,反正他自己能找到回家的路。
胡小弟出了家门,在附近一会儿玩蚂蚁,一会儿抓泥巴。
“小朋友,吃糖吗?”一个男人拿着糖在胡小弟眼前晃悠。
没有小孩能抵抗糖果的诱惑,胡小弟当即便伸着小手去抓糖。
那人连手带糖往回一缩,问道:“刚才来你们家那个女的是谁?”
胡小弟瞪着眼睛想了想,为了吃糖立刻回答:“是来我家借厨房的,我爸病房隔壁床叔叔的媳妇儿!”
四五岁的小孩已经记事了,昨晚上胡金兰娘家那边来人唠嗑,正好说到温宁,胡小弟在一旁听见,所以知道温宁的身份。
男人点点头,给了胡小弟一颗糖,胡小弟拿到糖,迫不及待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嘴巴里。男人叮嘱道:“今天你见过我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不然明天我就不给你糖吃了。”
胡小弟乖乖点头。
温宁跟着胡金兰回家,大妮已经把饭炖上,菜也准备好,只差最后下锅炒那一步,看到温宁,大妮把厨房让给她,自己出去了。
温宁找了个炖汤的砂锅,把排骨洗干净焯水,然后跟萝卜放在一起,往锅里加了点姜片,便放在灶上开始炖。
炖汤至少要两个小时,胡金兰主动道:“温同志,你忙去吧,我帮你看着火,熬得差不多就帮你盛起来,到时候中午给你送医院去。”
胡金兰中午还要给魏保华送饭,温宁怕她拿不了那么多:“那就麻烦你帮我看看火,中午我自己来取汤就成。”
胡金兰:“好好!”
温宁出了胡家,直奔招待所,她还得去把她和陆进扬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晾了,再去国营饭店取饭菜。
胡家。胡小弟手里捏着糖纸,嘴巴里一咂一咂地回味着糖果的滋味,刚才那个糖好像是橘子味的。
胡金兰从厨房出来便看到儿子小嘴一动一动的,上前摸着儿子的头:“小弟,嘴里吃啥呢?”
胡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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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兰惊讶:“哪个叔叔?”
胡小弟摇摇头:“不认识,就家门口路过的叔叔,还问我温阿姨是谁。”
胡金兰一听不认识的人,瞬间便紧张地训道:“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妈不是教过你吗,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万一是拐子怎么办?到时候把你拐走,你让妈怎么活哟!”
“听到没有?!”
胡小弟点点头,吸了下鼻子,闻到什么香气:“妈,好香啊!我饿了,我要吃饭!”
胡金兰在空气里嗅了下,好像是厨房炖的萝卜排骨汤的味道,确实很香,“那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做饭去。”
胡金兰做完饭,揭开砂锅准备看看汤炖得怎么样了,结果一揭开盖子,一股清新香甜的气味便扑面而来,萝卜被熬成了透明色,肋排上的肉软烂脱骨,雪白翻滚的汤里点缀几颗枸杞,看起来就很滋补。
锅盖打开,香味立刻把胡小弟给吸引过来了,“妈,我不吃你做的饭,我要吃这个锅里的!”
胡金兰看着排骨汤也馋了,谁不想吃肉喝汤呢,数了数锅里的排骨,足有十多块,夹一块应该看不出来吧?
这么想着,胡金兰把筷子伸进去,夹了两块排骨,然后又用勺子盛了几勺汤出来,叮嘱胡小弟:“你在厨房偷偷喝啊,别告诉你姐姐。”
那么多张嘴,一锅排骨可不够分,万一被发现就尴尬了。
好在温宁过来取汤的时候,一点都没怀疑,用保温桶盛上汤,便跟胡金兰一同去医院。
接下来几天,温宁都在胡金兰家里炖汤,筒骨汤、鸡汤、鱼汤,每天不重样地给陆进扬炖。
胡金兰尝到第一次捞排骨汤的好处之后,每天都会借着帮温宁看火的功夫,从锅里捞点出来,给胡小弟补身体。
而温宁好像也毫无察觉。
胡小弟自从上次遇到陌生人给糖,每天到那个点就巴巴地去门口守着,结果一连几天都没等到人。
直到今天,胡小弟又看到熟悉的面孔,兴高采烈地冲过去:“叔叔!我要吃糖!”
男人照例拿了颗糖捏在手里,跟胡小弟打听温宁的情况。
胡小弟为了吃糖,一五一十把温宁每天在胡家的事都转述给男人。
“你是谁?”胡小弟刚说完,身后就传来胡金兰的声音,胡金兰护犊子地将儿子挡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一点都没有慌乱,反而淡定表明身份:“胡同志,我是你们隔壁王姐家的亲戚,从外省回来探亲的,那天看到你们家有个特别漂亮的女同志,我想认识一下,所以才找小弟打听,你别误会,我不是拐子。”
胡金兰一听他是想打听温宁,倒是信了五成,温宁那张脸的确招人,有男同志惦记也不奇怪,“你别打听了,她有对象了!”
胡金兰拉着儿子转身要走。
“等等胡同志,我从老家带了不少特产,你拿回去给孩子们尝尝,你等我一下。”男人撂下话,进屋去拿东西。
王姐从屋里探出头,看见胡金兰,招呼道:“金兰,进来坐呀,哎呀这两天我老家有个远房表侄过来了,这两天正忙着招待他呢。”
有老邻居王姐证明,胡金兰怀疑几乎打消了,正好男人拿着一盒东西出来,王姐介绍道:“这就是我表侄,王勇。”
胡金兰朝对方点点头,王勇把手里的东西给她:“姐,我们那儿的椰子糕,带回去尝尝。”
“那谢谢了啊,王同志。”胡金兰兴高采烈地接过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又补了一句,“哎呀,那个温同志你就别惦记了,她男人是飞行员,现在受伤住军区医院呢,跟我男人一个病房,她现在只是来我们家借厨房给她男人熬汤,我看他们夫妻俩感情挺好的,总之啊,你就别打主意了。”
话说完,胡金兰拎着东西,牵上孩子回家了。
另一边,黄叔带着自己的医药箱,从首都火车站出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虽然温宁天天给陆进扬进补,但陆进扬的腿依然没有恢复知觉的征兆。
魏保华那边也一样,胡金兰原本还着急,但看陆进扬的腿也没恢复,心里多少好受了点,总归世上还有人跟她丈夫一样的遭遇,她不是一个人。
黄叔到达闽省,下了火车便马上来医院。
温宁在医院门口等着接人。
“黄叔!”看到人,温宁挥挥手,笑着迎上去,“您还记得我吗?”
黄叔脸上也挂着笑,一脸慈爱:“当然记得,你是小温同志嘛!当初你可是进扬头一个带来我院子里看病的姑娘,那小子担心你脚伤走不动,把我院子里的自行车都借走了,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戏,果然没看错!”
温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陆进扬刚认识她的时候,就对她挺好的。
当时她脚扭伤,他还背着她去黄叔那儿看病,看完病又带她去国营饭店吃饭,点了一桌子的菜。
可惜她一心想着原书剧情,要避开他,一点没察觉。
“进扬现在腿什么情况?”
黄叔的话把温宁拉回现实,她担忧道,“愈合得倒是不错,就是始终没有知觉。”
黄叔点点头:“身体需要时间恢复,等我看看情况再说。”
两个人一路说话来到病房。
黄叔跟陆进扬是老熟人了,忘年交。
见面之后只互相点了点头,便算招呼,接着直接进入正题。
之前黄叔在电话里没办法诊脉,也看不见陆进扬身体的实际情况,现在替他检查完,心里总算有了底气,淡定道:“不用心急,先针灸一个疗程,看看情况。”
温宁听这意思,杏眸瞬间亮起来:“黄叔,进扬这种情况是有机会希望恢复的,对吧?”
“十拿九稳吧。”黄叔胸有成竹地点点头。
旁边胡金兰和魏保华一直竖着耳朵在听,见状,魏保华眼里燃起希冀。
都是队友,陆进扬原本也打算帮魏保华一把,跟黄叔介绍:“隔壁床是我在西省飞行基地的队友,烦请您帮忙看看。”
有陆进扬牵线,胡金兰立刻上前恳求:“老先生,求求您给我丈夫也看一看腿,花多少钱都行,他跟陆同志情况一样,现在腿都没回复知觉。”
“钱就不用了”,黄叔曾经是军医,知道魏保华也是飞行员,又有陆进扬牵线,自然愿意帮忙治疗,不过有些丑话要说到前头,“同志,我尽力帮你医治,但并不保证效果,如果你没恢复,或者出现后续症状,可不能怪我头上。”
黄家世代从医,跟病患打过的交道多了去了,什么样的人都碰到过,他可不想乐于助人最后还被人倒打一耙。
听到不要钱,胡金兰目露喜色:“您放心,治不好那是我男人的命,不会要您负责。”
口说无凭,黄叔谨慎地从包里摸出纸笔,递过去:“你写个承诺书,然后签字,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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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被黄叔的觉悟震惊了,七十年代就有经验防止医闹,真牛。
胡金兰毫不犹豫地接过纸笔,按照黄叔的要求写好交还。
拿到东西后,黄叔才去给魏保华诊脉。
最后结论跟陆进扬的一样,先针灸一个疗程,看看情况。
这几天,黄叔每天下午三点都来病房给两人针灸。
第四天的时候,银针扎进腿部穴位,陆进扬忽然感觉一阵刺痛,眉头拧了一下,针灸的时候温宁一直在旁边陪着他,没错过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惊喜道:“进扬,是不是有感觉了?”
病房小,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黄叔停下动作,激动确认道:“是不是觉得刺痛?”
他扎的是筑宾穴,如果有痛感,说明腿部的经脉已经通了。
魏保华那边的帘子也忽然撩开,胡金兰惊讶地探出头:“陆同志恢复知觉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陆进扬点了点头,沉声道:“能感觉到疼痛。”
“好好!”黄叔一脸喜意,心里已经有九成九的把握,接着又扎了几个穴位,陆进扬皆有些微感觉,不像是刚开始那样完全无感了。
温宁激动地握住陆进扬的手,两个人十指紧扣,目光对视,一切皆在不言中。
黄叔给陆进扬扎完,又继续给魏保华施针。
胡金兰全程紧张地盯着丈夫的脸,每扎一针都迫不及待地询问:“有感觉吗?”
魏保华一摇头说没感觉,胡金兰便一脸失望,搞得魏保华精神高度紧张,额头浸出一层汗。
整个针灸过程结束,魏保华依然没有任何感觉,胡金兰愁眉苦脸,简直要哭出来,怎么陆进扬有感觉,自己男人还是没感觉呢?
接下来几次施针,陆进扬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魏保华这边还是老样子,一点知觉都没有。
看着隔壁床温宁跟陆进扬整天你侬我侬,胡金兰胸口泛起一阵酸涩,都是同样的伤,凭什么她的男人就恢复不了,温宁男人就可以?
而且不知道温宁两口子是什么家庭,花钱跟流水一样,吃穿用度都挑好的买,尤其温宁买菜,那鸡鸭鱼肉就没断过,换着花样炖汤,一顿饭四个菜,还加水果,晚上还给陆进扬冲奶粉喝,还是进口的羊奶粉,没有外汇券根本买不到。
生活条件比她好就算了,男人的命也比她好。
今天温宁照常去胡家借厨房,黄叔送了跟野山参,她买了只鸡,打算熬参鸡汤给陆进扬喝,顺带她自己也补补气血。
和往常一样,她熬好汤就打算回招待所洗衣服收拾,但今天胡金兰有事出门,温宁便花了五毛钱,让胡大妮帮她看一下火。
胡金兰寻思会不会是温宁熬汤的缘故,才让陆进扬恢复得这么快,也打算开始给魏保华天天炖汤。但是市场的鸡卖得贵,她跑去乡下,想便宜点逮几只小鸡仔回来自己养大,再杀了炖汤。
回来的时候,厨房飘来一阵香味,胡金兰早就习惯每天从温宁锅里捞点吃的,见状赶紧盛了一碗鸡汤出来,还夹了几块鸡肉放碗里,然后便偷摸去叫胡小弟进来喝汤。
胡小弟也习惯了,每天这个点来厨房开小炤,进来的时候汤温度正好,胡小弟端起碗便呼哧呼哧喝了大半碗,还抓起鸡块啃。
啃着啃着,忽然倒地痛苦地捂着肚子,哇哇哭嚎起来:“哎哟哎哟!好痛!”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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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兰听到声音冲进厨房,一进去就看到自己宝贝儿子痛嚎着满地打滚,额头豆大汗珠不断往外冒,
“小弟!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别吓妈呀!”
胡金兰惊恐得瞪大眼睛,赶紧把儿子拉起来抱在怀里,胡小弟浑身开始抽搐,双目圆瞪,口吐白沫,已经连哭都没声了。
“小弟!”胡金兰悲痛地大呼一声,抱着儿子急忙往外冲,去医院。
几个女儿只看到她发疯一般冲出去的背影。
到了医院,胡金兰才知道儿子中毒了,误食了老鼠药,还好送来得及时,抢回了一条命,但留下了后遗症——
胡小弟被毒傻了!
听到医生的诊断,胡金兰只感五雷轰顶,脊髓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身子一软直接跌坐到地上。
好不容易生了三个,才生出胡家唯一的儿子,独苗苗,居然傻了?!
“儿子!我的儿子啊!”
胡金兰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半晌才后知后觉,她儿子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是谁给下的耗子药?
想起那碗鸡汤,胡金兰疯了一样冲回家,从锅里夹了一块肉,扔给巷口的狗吃,果然,狗吃了没多久也突然倒地哀嚎,随即抽搐,跟胡小弟的症状大差不离。
汤里有毒!
温宁还不知道胡小弟中毒的事,她从招待所出来,拿着保温桶准备来胡家装汤,刚走到巷子口,便见到胡金兰双目赤红气势汹汹地朝她冲过来,旁边还跟着两个穿公安制服的人,其中一人手里端着一个砂锅。
“公安同志!就是她!是她给我儿子下毒,把我儿子给毒傻了,你们赶紧把她给抓起来!”
一见到温宁,胡金兰便扯着嗓子跟公安告状。
巷子里的住户听到动静,纷纷从家里出来瞧热闹。
温宁还是懵的,她给胡小弟下毒?这锅简直来得莫名其妙,“胡同志,我什么时候给你儿子下毒了?你有证据吗?”
胡金兰双目赤红,指着砂锅道:“我儿子喝了你炖的汤后便痛得满地打滚,刚才我把这里面的鸡肉给狗吃了,狗直接被毒死,公安同志都看见了,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围观的都是住了多年的街坊,听到这话,纷纷指责温宁:“哎呀,你这同志心肠也太坏了!那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这就叫蛇蝎心肠,长得那么漂亮,心肠比炭还要黑!”
“作孽哦,胡家好心借厨房给你男人炖汤,你却恩将仇报给人家下毒!”
“呸!毒妇!把她抓起来,让她把那锅汤给喝光!”
“对!让她也变成个傻子!”
“……”
各种唾骂声、指责声潮水般涌过来,温宁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唇边溢出一抹嘲讽笑容,语气平静地一一条条怼回去:
“第一,我没有白借胡家的厨房,我付了10块每月的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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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我丈夫在医院住院,我炖的汤是给我丈夫补身体的,我没有任何下毒的动机,而且我也不是唯一接触过汤的人。每次我炖上汤之后会回招待所收拾东西,到饭点才会到胡家取汤,中间有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在厨房,下毒的人有充分作案时间。”
“第三,我炖的汤,从未允许别人喝,胡小弟为何会喝?很显然,是他偷喝的,往小了说是偷喝汤,往大了说,那也是偷盗。我在胡家炖了大半个月的汤,谁知道被偷喝了几次?”
温宁的话条理清晰,围观群众也不是傻,刚才只是被胡金兰的话给先入为主了,现在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想法立刻就转变了,纷纷鄙夷地看向胡金兰:
“胡小弟真不冤枉,人家付钱租厨房炖汤,他倒好,偷人家病人的汤,结果阴差阳错给人试毒,呵呵……”
“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孩偷东西,要么大人没教,要么大人也跟着偷,小孩有样学样,这下遭报应了吧。”
“平时那谁就爱占便宜,估计这大半个月没少趁人家不在的时候偷吃,现在偷吃被毒傻了,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怪人家往汤里下毒,真不要脸!”
“……”
局势陡然转变,街坊四邻一人一句,臊得胡金兰脸色通红,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她也是一时头脑发昏,想赶紧给儿子出口气,没想到反而暴露了自己偷东西的事实。
温宁一点都不同情她,对旁边的公安道:“公安同志,我现在也要报案,我怀疑有人往汤里下毒想谋害我丈夫,如果不是胡小弟偷喝汤中毒,这汤原本该是我丈夫喝的,希望你们可以把这事查清楚。”
胡金兰闻言突然抬头瞪大眼睛,能接触到汤的就只有她们胡家这几口人:“温宁,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我们家里人给你下毒?!”
温宁平静道:“接触过汤的人都有嫌疑,等公安调查结果吧,胡同志,发生这种事,我不想再租你们家的厨房了,麻烦你把剩下的租金退还给我。”
一个月十块,现在过去二十天,应当退三块三毛。
温宁不是缺这点钱,主要是被胡金兰给恶心了,要不是今天胡小弟中毒,她还真不知道胡金兰背地里偷吃,而且肯定不止偷过这一次,偷吃就算了,中毒了还倒打一耙,够不要脸的。
什么?退钱?!
胡金兰刚才涨红的脸色瞬间白了,跟要往她身上割肉一样:“你炖汤用了我的锅,还用了我家煤,这些不要钱吗?”
温宁冷笑:“你那口砂锅撑破天五毛钱,煤一块钱能拉一大桶,够一家子用一个月的时间,我付的钱已经足够。”
围观的街坊也帮温宁说话:“租个房间一个月才三块,什么厨房要十块啊,真能坑人!”
“是啊,人家租厨房是为了给病人炖汤,胡金兰你给你儿子积点德吧,什么丧良心的钱都挣!”
“……”
都是街坊,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几块钱把名声搞臭,以后还有什么脸在这里住下去,胡金兰咬紧腮帮子艰难地从兜里摸出钱来,递给温宁的时候,她心在滴血,手在颤抖,钱没挣多少,儿子还帮人试毒变傻子,真是气死她了!
温宁拿到钱,转身就走,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胡金兰。
不过回医院之后,温宁还是趁魏保华睡觉的时候,把这事儿告诉了陆进扬。
汤里被下毒,应该不是胡家那边干的,这事儿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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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叔过来给陆进扬针灸,治疗完,黄叔收起银针,高兴道,“恢复得不错,后期把腿伤养好,再经过专业的复健,应该能恢复到从前的水平。”
“太好了进扬,我就知道你的腿不会有问题!”温宁激动地拉着陆进扬的手,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
一帘之隔的胡金兰听到动静,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怎么温宁男人的腿就恢复得这么快,她家老魏却一直没有进展?
会不会是黄大夫的心思都放在陆进扬身上,所以没有认真给她男人治疗?
胡金兰心中不满,拉开中间的隔帘对黄叔道:“黄大夫,我们家老魏也针灸了快一个疗程,怎么腿还是一直没感觉?”
黄叔安慰道:“每个人的体质状况不一样,中医最忌着急,要慢慢调养,急不得急不得哈。”
胡金兰只当是黄叔敷衍她,心头更加埋怨。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儿子傻了,丈夫瘸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胡金兰怕影响丈夫的治疗,至今没敢把儿子被毒傻的事告诉丈夫,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心虚,怕丈夫知道自己占温宁的便宜不成反而把孩子给连累了。
正想着,护士进来查房。
顺道过来通知:“陆同志,高干病房明天能空出一间,到时候可以搬进去了。”
听到能搬到单独的病房,温宁小脸不自觉扬起笑容,自从跟胡金兰撕破脸,她太想搬出这个两人病房了,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一点隐私都没有。
中间就隔着道帘子,干什么都要顾及,有时候想跟陆进扬说点夫妻间的甜言蜜语或者亲亲抱抱都不行。
陆进扬见温宁开心,跟着唇角勾起弧度,低沉的声音透着几分愉悦:“高干病房有单独的卫生间,洗澡很方便,以后你不用再跑招待所了。”
两人间也有卫生间,但只装了洗手池,高干病房里面装了可以淋浴的水龙头,像澡堂一样,可以直接洗澡。
温宁:“嗯,我明天把招待所退掉,然后把行李搬过来。”
陆进扬:“我让小张去帮你搬。”
小两口甜蜜地商量着明天搬病房的事。
隔壁胡金兰听到耳朵里,瞬间心里直泛酸水。
自己丈夫比陆进扬年纪还大几岁,但对方却是少校,能住高干病房,享受最好的待遇,自己丈夫就只能住普通两人间,也不知道陆进扬这军衔是怎么升上去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看了眼床上精神憔悴的丈夫,再想到隔壁气色红润的陆进扬,胡金兰心头越发不平衡,只感觉病房闷得她快喘不过气了:“老魏,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给你送饭。”
走在回家路上,胡金兰越想心口越堵,自己事事都比温宁两口子差就算了,明明那锅下了耗子药的汤该是陆进扬喝的,最后却是她儿子替陆进扬挡了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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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啊!
好恨啊!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胡金兰满脸不甘地走在回家路上,没想到撞见隔壁邻居王勇。
“胡同志,你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这几天王勇天天往胡家送吃的,加上有邻居王姐牵线,胡金兰对王勇很是信任,说了不少自己家的事。
胡金兰正是需要人安抚的时候,看到王勇便一股脑把心里的不满给发泄了出来。
王勇听完后感叹道:“有的人什么都不做,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去哪儿都有人特殊照顾,像魏哥这样踏实努力的人,最后反而落不到好,腿瘸了,前途毁了,后半辈子就这样了,哎……命运何止不公平,简直是见人下菜碟!”
“可不是吗!凭什么他陆进扬就能恢复健康?凭什么我儿子要替他挡灾?凭什么温宁命就这么好?”
胡金兰双眼通红,神情激动,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捏成拳头。
“就是!凭什么!既然老天不能公平对待我们,那我们就要自己讨公平!”王勇同样激动地握紧拳头,附和着胡金兰。
两个人越说越起劲。
越说越偏激。
最后王勇把胡金兰带进家里,给了她一样东西,随即交代了她几句。
胡金兰惊愕地看着手里的东西,王勇坦白道,“不瞒你说,我曾经也是一名飞行员,却在一次任务里被陆进扬所害,现在我被基地开除,再也回不去了!”
“凭什么陆进扬就能好好活着,我却前途尽毁,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我不甘心!我要亲手把他拥有的东西一件一件粉碎,亲眼看到他的下场!”
王勇咬牙切齿,双眸燃着仇恨的光,比胡金兰还要疯狂。
胡金兰没想到王勇跟陆进扬有这么深的仇怨,不过她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王同志,你放心,我会帮你!”
第二天。
高干病房收拾出来,温宁早早去招待所搬行李,没想到在门口碰到胡金兰。
温宁要绕开她,她却主动上前道:“温同志,昨天听说你要搬行李,我过来帮忙。”
温宁不想欠她人情:“不用了,小张马上就过来帮忙了,这点东西,我们两个人搬就够了。”
胡金兰上赶着道:“对不起啊温同志,之前是我不对,不该把我儿子中毒的事怪罪到你头上,我当初也是太慌神了,才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来,我帮你搬。”
温宁有点诧异,胡金兰一大早赶过来又是要帮忙又是道歉的,吃错药了?
不过既然对方如此低姿态,又是队友家属,也不好完全不给面子,因而温宁没阻止她帮忙。
东西从招待所搬到了高干病房。
隔天上午。
温宁起床洗漱完,打算去食堂给陆进扬买早餐,刚踏出病房门,两个公安便堵住她的去路。
“同志,有什么事吗?”温宁不明所以地望着眼前的公安。
两公安没解释原因,沉着脸守在门口:“不好意思,这个病房的任何人现在都不能离开,请你回去。”
温宁正纳闷地退回去,门口又过来了一波人,将病房彻底围住。
这波人跟公安不一样,身上穿的不是制服,而是中山装,一个个目光似鹰隼,嘴唇紧抿,看起来压迫感十足。
像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温宁面色凝重地退回病房,走到病床前:“进扬,外面来了好多人,把病房围起来了。”
陆进扬反握住她的手:“别怕,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门口那群穿中山装的人推门涌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朝陆进扬亮明身份:“我们是国安的,接到举报,你涉嫌藏匿国家军事机密文件,这是搜查令,请你配合。”
说完,有人开始在房内翻找起来。
陆进扬没有出声,配合地让人搜查,大手安抚地拍了拍温宁的手,示意她别害怕。
温宁看着在房内翻找的人,眸光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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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高举着一份图纸。
温宁惊愕得瞪大眼睛,这,怎么会?
行李里面怎么会有飞机图纸?
为首的中山装同志拿过图纸看了一眼,随即便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接着有人推来轮椅,不客气地道:“陆进扬同志,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进扬……”听到这话,温宁担忧地拉住陆进扬的手。
“宁宁,别担心,我解释清楚情况就能回来。”陆进扬转头叮嘱一句,没有反抗,面色冷静地坐上轮椅。
国安的同志推着陆进扬走了。
“进扬……”
温宁红着眼眶在后面追赶,走出病房门口,便被公安给拉住,“同志,国安查案,你不能去干扰。”
这边动静不小,邻近病房的家属全跑出来围观。
看到陆进扬被国安带走,顿时脸色大变:“哎呀,原来是国安来抓间谍了!”
“住这个病房的飞行员是间谍!”
“哎哟,天杀的,国家好不容易培养他,他却反过来卖国,这种人就该抓起来枪毙了!”
“对,枪毙!最好是全家都枪毙,永绝后患!”
事情都没弄明白,这群人就嚷着要枪毙,温宁冷冷扫视着这群家属,冷声道:“我丈夫只是去配合调查,不是间谍,调查结果都没出来,还由不得你们来当判官!”
“对!陆同志不是什么间谍,你们别瞎说,一切等上面的调查结果。”胡金兰从人群里挤出来,帮忙说话。
随即站到温宁身边,安抚道:“温同志,你也别太担心,我相信陆同志不会有事,你还没吃早饭吧,之前偷喝你的汤是我不对,我这次特意顿了一锅鸡汤给你和陆同志补身体,要不你现在去我家避避,顺便把汤带过来,这样等陆同志回来也能有口热汤喝。”
留在这里到处都是闲言碎语,温宁点头道:“好,那我们走吧。”
温宁一走,围观的家属自然也散了。
到胡家厨房,胡金兰先给温宁盛了一碗:“趁着汤热,你先喝一碗吧。”
温宁摆手道:“不用,我现在没什么胃口,到医院再喝。”
胡金兰把汤推到她面前:“你放心,没毒,我自己都喝了一碗,不信我喝给你看。”
说完,胡金兰当着温宁的面喝了一口,然后帮温宁重新盛了一碗。
温宁犹豫了一下,还是端着汤喝了小半碗,然后把碗放下。
“好晕……”放下碗没多久,温宁手扶着额头,身子微微踉跄。
胡金兰见状道:“我扶你去我房间休息一会儿吧,估计是你这几天太劳累了。”
“也好。”温宁声音有气无力。
胡金兰扶着她到房间,温宁见到床便直接栽倒下去,直接不省人事。
“温同志,温同志?”胡金兰站在床边,伸手推她。
温宁没有反应。
胡金兰立刻起身去了隔壁王姐家。
见到王勇,胡金兰兴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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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好!”王勇激动地拍了下大腿,交待道,“你把人看好了,最好找根麻绳把手脚捆上,省得跑了坏事,我现在出去联系蛇头。”
这段时间国安在闽省活动频繁,偷渡的蛇头全都销声匿迹,不敢出来活动,直到昨天,有蛇头联系王勇,说今天下午,海面巡逻队要回陆地搞演习,防守会比平常松懈,是个偷渡出去的好机会。
一般偷渡都是在晚上,月黑风高,巡逻队敢在下午回陆地演习,也是摸准了没人敢大白天偷渡出去,没想到正好给了蛇头们玩灯下黑的机会。
跟王勇通完消息,胡金兰转身回自己家,在柴房找了根麻绳,又拎着大麻袋,进了房间。
床上,温宁脑子昏昏沉沉的,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忽然感觉手腕一阵拉扯,像被什么东西捆住,耳边传来胡金兰絮叨的声音:
“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谁让你事事压我一头,还害得我儿子被毒成傻子,我好不容易才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反正你长得好看,我把你卖到对岸,说不定你还能在那边闯出一片天地,当个明星也有可能,到时候你还得感谢我……”
温宁手脚被捆住,麻袋从她头顶罩了下来,直到她整个人都被罩了进去。
胡金兰干完一切,累得气喘吁吁。
王勇那边也回来了,“联系好了,现在就把人弄船上,你跟我一起,帮忙打掩护。”
“打掩护可以,那你答应我的钱呢?”胡金兰伸出手,比了个数。
王勇从兜里摸了几张大团结给她。
胡金兰继续伸手:“王勇,你打发叫花子呢,这点钱可不够,温宁可是我千辛万苦从医院骗回来的,长得那么漂亮,卖到对岸至少都能卖一万块,你现在就给我五十块?”
“你想要多少?”
胡金兰:“一千块。”
王勇眸中闪过一抹阴霾,张口道:“好,你先帮我一起把人弄船上。”
胡金兰这才动了,温宁感觉身子忽然失重,好像被人扛到了肩上。
一路颠簸着朝什么地方狂奔。
很快便听到浪花拍打的声音,像是来到海边。
胡金兰的声音响起:“王勇,人我帮忙给你送到了,该给钱了吧?”
王勇点点头,往一边的大礁石走,“没问题,你跟我过来,我的钱埋在那块石头后面了。”
胡金兰跟着王勇走到礁石边,王勇指着一处地方说:“挖吧,就在这下面。”
胡金兰将信将疑地蹲下身,伸手打算去挖,后脑却忽然一阵剧痛,人直接栽倒在地,鲜血顺着脑后流了出来。
王勇扔掉手里的石头,轻蔑地睨了一眼地上的人,转身离开。
呵,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想讹他一千块,想得倒美!
温宁整个人被重重扔到甲板上,眼前出现光亮,麻袋打开了。
王勇看着麻袋里露出的绝美脸蛋,蹲下身子,手指在她脸颊摸了摸,再抬头看着远方金色的海岸线,得意地笑起来:
“桀桀,陆进扬啊陆进扬,没想到吧,百转千回,你的女人还是落到了我手上,而你,后半辈子却要在监狱里度过,真是很期待你那张冷脸崩溃的样子,可惜,我看不见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除了王勇,蛇头这次还另外接了两单,人没到齐,所以船还停靠在岸边等待。
王勇眺望海平线,沉浸在未来美好幻想里面。
虽然过去后可能得不到军衔,但他知道不少军事机密,对岸领导肯定会重用他,不说黄金万两,千两应该没问题,至于美人,他收回视线,落到甲板上昏迷的女人身上。
耀眼的阳光洒在她那张凝脂小脸上,玉骨冰肌,美艳绝伦,当真是人间绝色。
这样的大美人,在内陆他根本没有机会得到,但到了对岸,就会成为他的妻子,完完全全地被他占有!
光是想想,王勇就心潮澎湃,整个人仿佛飘在云端。
甲板上,刺眼的阳光射过来,温宁难受地撇开脸,慢慢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你是谁?”
她声音带着刚醒的那种无助和迷茫。
迎上她好奇的目光,王勇也不想隐瞒,伸手把自己脸上的眉毛胡子还有眼镜全摘下来,露出原本的面目,“认出来了吗?温同志。”
“你是……”
“吴中磊!”
温宁瞳孔紧缩,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吴中磊得意地勾起唇角:“看来你对我印象很深刻呀!”
温宁对他印象确实很深,深到恨不能把他给杀了。
两个优秀的飞行员就因为拦截他这个叛徒坠机受伤,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继续驾驶飞机,没想到这个祸害却屁事没有,活得好好的。
“祸害遗千年,这话果然不假。”
温宁冷冷睨他一眼。
“我是祸害?”吴中磊脸上的笑凝固,不服气道,“他陆进扬才是祸害!是飞行员队伍里的蛀虫!坠机腿瘸算是便宜他了,他就该死!”
温宁忍着想扇他巴掌的冲动:“我丈夫兢兢业业,保家卫国,他做错什么了?”
你这种渣滓有什么资格说他?
做错什么了?吴中磊冷笑道:
“要不是陆进扬紧追着我不放,我早就去对岸享福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整日提心吊胆,跟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我就不明白了,我跑了关他什么事,他跟我有什么仇有什么怨,非得紧咬我不放!”
说到这个,吴中磊心底被陆进扬碾压的惨痛记忆被彻底勾了出来,他目渐渐染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就因为他会投胎,有个能给他铺路的好爹,他就能享受最好的资源,平步青云,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少校,还能娶个你这样的老婆,所有好事都让他给占了!”
“我比他差哪了?!我出身普通,但也靠自己的努力当上飞行员,每次训练拼尽全力,可凭什么处处都要被他压一头,他还反过来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我的嘴脸!他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你说!他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吴中磊越说越激动,双手猛地钳住温宁的肩膀,大力地摇晃她,仿佛一条疯狗。
温宁人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快被他给摇散了,愤怒道:“就凭我丈夫次次训练拿第一,不管大小任务都冲到最前线,就能吊打你这个叛国贼!”
吴中磊:“哼,出任务,谁不知道出任务就相当于一次立功的机会!我倒是想次次任务都去,但领导永远只会把机会留给他这样有背景的人!”
温宁觉得跟这种人说不通,地震救援的时候,陆进扬为了探得受灾地区的地面情况,从五千米高空跳伞而下,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到了吴中磊这种人眼里,只是多了次立功的机会,怪不得这样的人会叛国,心理早就扭曲了。
温宁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呵,你还惦记陆进扬那个残废呢”,吴中磊被温宁的目光刺激得面色扭曲,上前一把攫住她的下巴,“他以后注定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而我,会在对岸大方光——”
芒。
砰的一声,吴中磊整个人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掀翻,身后几个公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其中两个上前摁住他,将他双手反剪,快速摸出手铐将他拷住。
蛇头听见动静,立刻跳出船舱,往海里一跃,几个公安跟着跳下海追捕。
吴中磊被公安制服,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温同志,感谢你配合!辛苦了!”公安朝温宁投去感激的目光。
“客气了公安同志。”温宁礼貌微笑。
紧接着视线扫向被摁压在地上的吴中磊,唇角笑容扩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丈夫双腿恢复知觉了,只要好好调养,以后还是可以继续当飞行员,至于你,才注定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说完,温宁勾勾唇,转身下船。
吴中磊被公安拎着后脖领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宁的背影,看着她朝岸边走去,而那里,陆进扬端坐轮椅之上,朝她张开双臂。
吴中磊终于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陆进扬和温宁联合公安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抓他!
可笑的是,他还觉得未来近在咫尺!
笑话!
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千算万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吴中磊愤恨又不甘地瞪大眼睛,五官扭曲狰狞,强烈的恨意和愤怒在胸腔翻涌。
噗——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
他神情如同泄气的皮球,瞬间灰败下去,任由公安将他拖拽着拉下渔船。
岸边,温宁扑进陆进扬怀里,双臂圈住他脖子,脸蛋亲热地贴了贴他清瘦的脸颊,兴奋道,“进扬,成功了!吴中磊被抓了!我的演技还行吗,没拖你后腿吧?”
陆进扬修长手指帮她整理着被海风吹乱的发,唇角挂着淡淡笑意:“嗯,演技很棒。”
从汤里被下老鼠药那次,两人就开始警觉,加上吴中磊一直下落不明,所以陆进扬猜测吴中磊不仅没死,甚至就躲在他周围,一直关注他的情况。
只是他想不通,为何吴中磊要对他下毒手?
当天他让温宁找机会偷偷联系基地和国安的领导,汇报情况。
公安那边的同志正好在查偷渡的案子,而吴中磊最后的目的肯定是要去对岸,所以大家一合计,索性共同行动,既然吴中磊把目标对准陆进扬,那几方人马便暗中盯着陆进扬和温宁。
没想到还真有发现,胡金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行李里面的图纸早就被发现,一看是尖六的设计图,更加坐实吴中磊还活着,并且跟胡金兰搭上了线。
所以后面大家将计就计,等着吴中磊自投罗网。
而公安想抓偷渡的蛇头,等到几人把温宁弄上船之后,才实施抓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推着陆进扬往回走。
礁石后被吴中磊砸晕的胡金兰苏醒了。
两个公安一左一右地将她拖起来。
“公、公安同志,我要举报……”
胡金兰话到一半,忽然看到不远处推着轮椅的温宁,她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怎么温宁跟陆进扬在一块儿?
不是该跟王勇一起偷渡到对岸吗?
正疑惑,公安同志戏谑地盯着她:“呵,你要举报什么?”
胡金兰想到自己对温宁做的事,张了张嘴巴:“没什么,没什么……”
公安同志冷笑一声:“没什么,那就回去好好交代一下你的问题。”
心中闪过心虚,胡金兰面不改色地说:“同志,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头好痛……”
公安同志毫不留情地戳破她:“别装傻,你跟王勇干的事我们都一清二楚。对了,王勇的真实姓名叫吴中磊,你丈夫就是为了拦截他的飞机,被他给撞了,你儿子喝的那锅鸡汤里面的老鼠药,也是他下的。”
公安同志一串信息,炸得胡金兰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
王勇就是把她男人和儿子害成这样的凶手?!
她还与虎谋皮,帮对方复仇?!
天呐!
胡金兰这一刻想要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你现在后悔也晚了,早在你把飞机图纸偷放进温同志行李箱的时候,你就已经被盯上了。”
公安同志没给她反应时间,推搡她往前走。
温宁推着陆进扬走得不快,正好跟胡金兰碰了个正着,胡金兰心虚地别开视线,不敢去看两人,两边擦身而过的时候,陆进扬开口了:
“你丈夫的腿恢复知觉了,养好之后依然有机会当飞行员。就算不能继续飞,基地还有其他的文职可以安排,工资津贴不会比从前少。”
陆进扬语气淡淡,但听到胡金兰耳朵里,却仿佛炸弹引爆,她双眼猛地睁大,瞳孔放大到失去焦距,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发干,声音被卡在了嗓子眼,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丝沙哑的喘息。
苍天呐!
她因为丈夫受伤无法恢复而嫉妒温宁和陆进扬,做下无法挽回的错事,她丈夫却在这个时候身体恢复,可她后半辈子都只能在监狱里度过……
天意弄人!悔不当初啊!
陆进扬冷冷看着胡金兰的反应,又淡淡补了句:“你安心改造,基地领导会给魏同志再介绍合适的对象,你的几个孩子,也会有人照顾。”
她的丈夫要另娶,她的孩子有后妈。
杀人诛心,胡金兰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张脸连同嘴唇的血色全被抽干,仿佛一具没有生命力的干尸,僵直地立在原地。
陆进扬轻描淡写地收回视线,对温宁道:“走吧。”
温宁看了胡金兰一眼,推着陆进扬继续往回走。
自作孽不可活。
她一点都不同情这种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倒是可怜几个孩子,摊上这么一个妈。
回医院的路上,温宁对陆进扬道:“你刚刚那番话简直是拿刀子往胡金兰心窝子上捅,不过,基地领导真的会很快给魏保华介绍对象,还是你故意气胡金兰的?”
陆进扬波澜不惊地说:“她既然敢打你的主意,就要承受代价。基地领导不介绍,胡家也不会让儿子绝后。”
温宁忍不住在心里给陆进扬竖了个大拇指,杀人诛心,还得是他!
不过魏保华这样的条件,即使是二婚,也的确不难找对象。
温宁忍不住联想到自己身上:“那要是有一天,我出事了,是不是你身边的人也会立马给你介绍对象?什么张政委、老爷子还有你二叔二婶……”
随便一数就能数出四五个月老。
“不会。”陆进扬斩钉截铁地道,“我不接受,没有人能勉强我。”
否则他也不会单身到二十五岁还没处过对象。
不是不想处,而是不愿意将就。
现在遇到温宁,体验过那种灵魂交融,身心沉醉的爱情滋味,他更不会将就。
到病房,护工帮忙把陆进扬扶到病床上,等护工出去,温宁继续刚才的话题,看着他道:“万一陆家不让你绝后呢,非要给你介绍对象呢?”
陆进扬身子往她的方向靠过去,两人的距离拉近,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陆进扬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黑眸认真地凝住她,“我此生所求,唯你一人而已。家人的期望、世俗的眼光,包括前途事业,于我而言,皆不及你。”
往常都是温宁爱撩他,却没想到这一次,温宁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他给击中了,心口仿佛揣了只兔子,飞快地蹦蹦跳跳,
她脸颊飞起两抹绯红,如同初绽的桃花瓣,娇嫩诱人,小鹿般灵动的双眼漆黑发亮地望着他,天真纯洁又自带妩媚,红唇微微张开,唇色红得仿佛要滴出水来,雪肤红唇,不可方物,
看着她这副娇艳欲滴的模样,陆进扬目光幽深几分,手指缓缓摩挲她的手背,薄唇慢慢朝她唇瓣靠近。
呼吸交缠。
他唇瓣微凉,仿佛带着电流,克制又渴望地在她唇上一下又一下地游移,两个人许久没有温存,刚一触碰到,皆是身心震颤,渐渐地,彼此气息都急促起来,完全不满足这样轻轻地触碰,而是渴望灵魂交融,疯狂的碰撞。
陆进扬大手提着她的腰将人往前一带,温宁趴在他胸膛,双臂圈住他的脖子,陆进扬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双唇触碰,他强烈的占有欲像要将她碾碎,如同饥饿许久的猛兽,径直撬开她的牙关,一路卷扫涤荡,喉咙不时发出低哑沉闷的嗯声,温宁闭着眼睛热情地回应,细碎的嘤咛回荡在房间。
……
在闽省养了快两个月,陆进扬的腿终于能站立了。
但还是不能长时间行走,还得继续休养。
温宁打算带陆进扬回首都,黄叔也一同回去,基地领导特批,派了一辆专机来接陆进扬回首都。
没想到刚回首都,温宁就得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温宁和陆进扬回大院的路上,听到不少人都在谈论一件事——
高考要恢复了!
虽然政策还没下来,但不少人都听到了风声,一传十,十传百,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到处寻找高中教材,还有人去打听学校准备插班,所有人翘首以盼,只等着上面的消息公布。
也许是因为这是小说世界的原因,很多重大事件的发生,都比现实要提前。
就比如高考,温宁以为还得等两年才恢复,没想到她穿过来还不到一年,高考就恢复了。
温宁原定的计划是先工作两年,等高考恢复就去考大学,既然现在时间提前了,她的计划也跟着提前,打算早点考大学。
不过她要想参加高考,这事还有点棘手。
因为她必须得先去中学插班,才能在今年六月的时候参加考试。
可难就难在,原主只有小学文化,一般中学估计都不愿意接收这种水平的学生,生生拉低学校的升学率。
所以,这事温宁只能找陆家帮忙。
人还没到家,温宁暂时把这事儿搁到一边,想等着安顿好陆进扬之后,再找机会跟陆叔叔,哦不,跟她公公提一提。
到大院门口,黄叔帮着推陆进扬下车,“进扬,小温,我就不跟你们一块儿进去了,以后的针灸治疗改成一周一次,中药的话,得天天喝,坚持一个月看看效果,不过——”
黄叔咳咳两声,瞥了小两口一眼,老脸忽然有点红,“那个……治疗期间,暂时不要同房。等停药之后,才可以。”
因为中医讲究精气,年轻人正是气血方刚,龙精虎猛的时候,做多了气虚,不利于精血凝聚。
而且吃的那个中药,有杀金作用,万一有漏网之鱼,怀上孩子,恐怕孩子也不太健康,所以最好还是别同房。
具体的原因黄叔没解释,温宁也不好意思问,没想到陆进扬郑重其事地问了句:“黄叔,什么时候结束治疗?”
“看你恢复的情况,停药之后就不受影响了。”
黄叔意味深长地瞅他一眼,以前没看出这小子那么心急,还以为真清心寡欲呢,没想到……啧啧,不过也能理解,娶那么漂亮一个媳妇儿,整天只能看不能吃,搁谁不着急?
送走黄叔,温宁羞恼地瞪了陆进扬一眼,娇嗔道:“你刚才就多余问那么一句,以后我还怎么面对黄叔呀……”
“乖乖,你就是想憋死我。”陆进扬拉着她的手,一脸无奈。
以前是没领证,不能越雷池一步,现在两个人是合法夫妻,还得禁欲,可温宁天天在他眼前晃悠,香香软软地往他怀里钻,陆进扬再能忍再能克制,毕竟也是个男人,真怕憋坏了,到关键时候倒不行了。
就拿昨晚来说,两个人亲着亲着,温宁一会儿猫儿一样喵一声,一会儿舒服得直哼哼,小手不是捏他耳垂就是摸他喉结,要不是在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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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一场有期徒刑,他总得知道什么时候出狱吧?
温宁看陆进扬冷峻的一张脸带了几分憋闷表情,心里偷笑,俯身在他耳边安慰道:“就当是好事多磨嘛,等你身体完全恢复,我补偿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想怎样就怎样?
想起她软得可以随意攀折的身体,陆进扬眸光沉降,“宁宁,以后别忘了你今天答应我的。”
温宁哄他早就信手拈来,娇滴滴道:“不会忘记的进扬,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听到这话,陆进扬果然表情缓和许多,“走吧,我们回家。”
温宁推着陆进扬走进大院,一路上碰到不少熟人。
都是一个体系的,陆进扬受伤的消息早就传遍了。
如今看到他坐在轮椅上,消息彻底坐实,有人惋惜感叹,过来关心道:“进扬,回来了啊?听说你这次拦截了叛逃的飞行员,真的很了不起!”
“别灰心,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挫折不算什么,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叔说。”
“是啊,我有认识的医生特别擅长复健,要不要介绍给你?”
面对真诚的关心,陆进扬对着大家淡淡点头。
他一向话少,场面话更是不怎么说,温宁现在是他爱人,夫妻一体,在外自然帮他张罗:“谢谢叔叔阿姨们的关心,进扬腿伤恢复得不错,接下来会慢慢开始复健,叔叔阿姨,家里人还在等我们吃饭,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拜访你们。”
温宁和陆进扬领证的消息早就在大院传遍了。
眼下见到温宁推着陆进扬,又帮他处理这些人情世故,打趣道:“小温,你把进扬照顾得真周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摆喜酒呀?”
这话温宁还真回答不了。
原本不怎么开口的陆进扬接过话:“我都听宁宁的安排。”
一句话把家里的地位交代得明明白白。
旁边问话的人都惊呆了,哟,这还是陆家那个冷傲矜严的大少爷吗,还以为按他的性格,婚后也是小温捧着他哄着他什么都听他的,没想到是反过来的?!
稀奇,真是稀奇!
“行,那你们小两口摆酒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们!不打扰你们回家团聚了,改天再聊。”问话的人笑眯眯地走了。
有真诚关心的,就有看好戏的。
“哎哟那不是陆家那小子吗,都这么久了还坐着轮椅,这腿看来是真残了。”
“考上飞行员有什么用,年纪轻轻就把腿弄残了,要我说当初还不如去陆战队。”
“陆家统共就出了这么个优秀的,这下也折了,以后不知道能干啥,估计马上就退役了吧,后半辈子只能靠国家给的那点津贴生活……”
“也不知道那方面有没有被损伤,要是不行的话,娶个这么招人的媳妇儿搁家里,以后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
“以后日子长着呢,有咱们看热闹的时候,嘿嘿……”
不过这波人可不敢舞到陆进扬面前,只敢私下暗戳戳的蛐蛐。
温宁和陆进扬可没闲心跟这些人掰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就说,但日子是自己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把日子给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进扬和小温回来了!”
温宁和陆进扬还没进门,张婶便嚷嚷开了。
陆振国和秦兰早就在家里等着,陆耀也在,听到声音三个人齐齐出来迎接。
“大哥!大嫂!”陆耀咧着一口大白牙,兴奋地叫人,随即上前接过温宁手里的轮椅。
“回来了。”陆振国对着两人微微点头,表情和煦,尤其对温宁道,“辛苦了小温。”
秦兰也是先跟温宁说:“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进扬。”
温宁朝两人笑道:“进扬是我丈夫,我照顾他应该的,爸妈,你们放心吧,进扬恢复得不错,现在已经能站起来,再复健一段时间,就能跟从前一样。”
“那太好了。”秦兰欣喜道。
谢天谢地。
陆家人全松了口气。
虽然早就接到温宁发回家的电报,但亲耳听见这个消息,感受还是不一样。
张婶准备好饭菜,招呼全家人吃饭,一家人围着餐桌坐下。
一桌子菜,都是温宁和陆进扬爱吃的。
秦兰忙着给温宁夹菜:“宁宁,你多吃点,你这段时间照顾进扬太辛苦,看着脸又瘦了。”
瘦了吗?温宁没觉得,她这段时间天天跟着陆进扬吃滋补餐,还感觉自己胖了呢,不过她的胖有点天赋异禀,全长屁股和胸上,其他地方那是一点赘肉都没有,这就导致只有陆进扬知道她胖哪儿了,其他人只觉得她瘦。
“妈,您也吃,我碗里够多了。”秦兰还要给她夹排骨,温宁赶紧拦着。
“对了,我听说你们在闽省帮着国安抓到了什么人,具体怎么回事?”
陆振国停下筷子问道,他只是听基地的领导说了一嘴,具体情况还没仔细了解。
温宁知道陆进扬不爱讲话,帮着他把事情经过给还原了一遍,她讲得绘声绘色,高潮迭起,除了陆振国,其他的人都听得入神,尤其是陆耀和张婶,感觉像在听说书一样。
说完闽省的事,话题又回到温宁和陆进扬身上。
小两口结婚,婚礼还迟迟没办。
秦兰征询温宁的意见:“对了小温,你和进扬打算什么时候摆酒席?在家属院摆还是去饭店?你们定好,我来安排。”
“还有到时候你娘家那边来多少亲朋?有空的话你统计个数给我,我好提前安排住宿。”
刚刚家属院也有人问过这个问题,温宁道:“妈,我想等进扬完全康复之后,再办酒席,而且不用大办,一家人吃顿饭就好。”
其实什么时候办酒席,温宁倒无所谓,主要是担心陆进扬,他腿受伤,周围少不了闲言碎语,她不想让陆进扬被人看笑话。
陆进扬表态支持自己老婆:“我听宁宁的安排。”
听他这么说,陆耀偷咧着嘴笑,张婶也嘴角上翘,什么时候听过陆进扬说这种话,看来温宁把进扬拿捏得服服帖帖了。
陆振国有点意外的瞥了儿子一眼,倒是秦兰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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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酒席也有讲究。
他们陆家做事向来低调,但这件事不能低调,必须张扬。
酒席的排面就代表他们家对温宁的态度,一旦低调了,外人只会觉得温宁在陆家不受重视,结个婚都这么潦草,他们陆家的儿媳妇可不能受这种委屈,必须大操大办,让所有人都知道温宁在陆家地位稳稳的。
温宁道:“那就按妈的意思吧,至于娘家的亲朋,我还得回去问问我妈。”
秦兰说:“好,等你问了给我回个话就行。”
一顿饭接近尾声的时候,没想到有人上门了。
叶巧带着秦建飞走进来。
“陆叔叔,秦阿姨,听说大哥回家了,我们过来看看。”
叶巧把手里拎的奶粉和水果放到桌上,转头招呼陆进扬:“大哥,这是我丈夫秦建飞。”
秦建飞跟着叫:“大哥。”
陆进扬面色淡淡,连个眼神都没给两人。
秦建飞尴尬地摸摸鼻子,心头不屑。
一个残废,得意什么呀?
叶巧心里的想法也一样,以前陆进扬是飞行员,天之骄子,她仰望着,现在嘛,腿都残了还那么能摆谱,她也犯不着热脸去贴冷屁股,叶巧叫上秦建飞在沙发坐下。
秦兰跟叶巧寒暄了几句,叶巧把话题转移到秦建飞身上:“秦阿姨,大哥的事,您也别太难过,以后我和建飞会帮着宁宁多照顾大哥,您和陆叔叔也可以把建飞当儿子使唤。”
秦建飞在旁边迎合道:“对,秦阿姨,需要帮忙随时喊我,大家都是一家人。”
说完还朝着温宁道:“宁宁,你照顾大哥辛苦,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不叫大嫂叫宁宁,听到这个称呼陆进扬的脸唰地就沉了下来,锐利的视线射向秦建飞。
叶巧脸色也不太好,她就是客套一下,温宁有事儿干嘛使唤她男人!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温宁接过话:“瞧你们两个这话说的,好像我丈夫以后成了废人一样。”
叶巧心中冷笑,面上安抚道:“宁宁,我知道大哥曾经很优秀,但现在……哎,其实腿残了也没关系,大哥好歹给国家立过功,组织不会不管他的。”
“就算国家不管也没事,大哥,我跟我爸说一声,以后可以在厂里给你安排个职位,你放心,我爸是厂长,不会有人说你什么。还有宁宁,钢铁厂也有宣传部,你要是在文公团干得太累,可以来钢铁厂上班。”秦建飞接过叶巧的话。
陆进扬脸色黑得已经不能再黑。
温宁悄悄握了握陆进扬的手,安抚他。
然后对叶巧两口子道:“谁告诉你们我丈夫的腿残了?还有我怎么记得钢铁厂是国家单位,好像不是你们家开的吧?”
叶巧道:“外面不是都在说大哥的腿受伤了吗?以后再也当不了飞行员,还说可能马上要从部队退役了,宁宁,建飞也是好意,你不领情就算了,用不着说这种话来让他难堪吧?”
叶巧话音刚落,张婶就嚷嚷道:“哎呀,张政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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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跟陆振国是老战友,一进屋看到这么多人,不见外地调侃:“陆首,你家里可够热闹的。”
“快坐”,陆振国招呼他在沙发坐下,把张婶新泡的茶推到他那边,“喝茶,老李送的信阳毛尖,你尝尝。”
张政委端起来品了一口,入口苦涩后又回甘,“不错,好茶。”
陆振国大气道:“走的时候带一包回去。”
“嘿嘿,谢了”,张政委笑道,接着视线转到一旁,“进扬,复健的事不着急,慢慢来。”
军区医院那边已经把陆进扬的体检报告移交给了首都飞行基地,因而张政委对他的身体情况十分清楚。
“嗯。”陆进扬点点头。
张政委又问了些闽省那边的情况,陆进扬跟他交流。
看着两人说话,又看张政委穿着军装,秦建飞小声问叶巧:“这位是?”
“大哥基地的领导,政委。”叶巧曾经去基地的时候,在宣传栏见过张政委的履历资料。
秦建飞一听对方是政委,立刻起了结交的心思,他爸虽然是钢铁厂厂长,但很少有军区人脉,他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倒了两根出来,凑上去递给张政委,谄媚地喊了声“张叔”。
叶巧介绍道:“张叔叔,我是叶巧,这是我丈夫,秦建飞。”
张政委正打算跟陆进扬说接下来工作的事,被两人打断后,只能回头看向叶巧两人,叶巧他知道,是陆振国的养女,来陆家好像还不到一年吧,这就结婚了?
张政委朝叶巧两口子点头微笑。
叶巧道:“张叔,刚刚建飞还在说呢,大哥腿伤,以后不能继续在基地,建飞爸可以在钢铁厂给他安排个职位。”
“对,不过车间估计不行,要体力够好,大哥可以去仓库,库管员对身体没有要求,传达室也可以,收发一下信件,不累人。”秦建飞接话道。
库管员?
传达室?
堂堂飞行员跑去守仓库、收发信件?!开什么玩笑!
张政委眉毛一挑:“谁说进扬不能继续在基地工作?”
“我听说飞行员的身体素质要求很高,大哥受过重伤,怕是没办法再通过体检吧?”
秦建飞也考过军校,做过飞行员梦,可惜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
张政委道:“体检能不能过那得等进扬身体恢复之后,由专业的医生来评估,就算他不能飞了,基地对他也有别的安排,正好说到这个,进扬——”
张政委把公文包里的档案袋取出来,递给陆进扬,
“正好你复健这段时间没办法参加训练,上面要研究新型战机,以前尖四尖五的项目你都参与过,理论知识扎实,又飞了好几年,实践经验也有,领导们决定,让你以高级研究员的身份和航空所的同志们一起来推进这个项目。”
“至于工资津贴方面,还是维持你飞行员时候的水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平静地接过档案袋:“什么时候去航空所报道?”
张政委:“你再休息一周,下下周一去。”
“进扬,你好优秀哦。”温宁在一旁适时出声,目光崇拜地望着陆进扬,紧接着看向叶巧两口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声,“叶巧姐,这下不用你们替进扬操心了,进扬以后要去航空所工作了,恐怕没办法胜任钢铁厂库管员和传达室大爷的工作了。”
叶巧脸唰地红了,像被烙铁烫过,又疼又辣。
秦建飞脸色也不好,尴尬地攥紧手里的烟,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两口子刚才一唱一和借着给陆进扬安排工作来羞辱他,没想到转眼人家就成了高级研究员。
反过来把两人羞辱得抬不起头。
这事还没完,张政委看着两人的脸色,呵呵一笑,又摸出个信封:
“哎呀,刚才通知掉一件事,进扬,你这次拦截和抓捕叛逃飞行员立了大功,上面发了一千块的慰问金,还给你记了个一等功。”
什么?!
还有一千块的慰问金?
一千块呀!普通工人好几年的工资了!
叶巧看着那厚度不小的信封,眼睛都直了。
结果便看到陆进扬接过信封,随手给了温宁:“宁宁,我用不上,你拿去花吧。”
陆家人不缺钱,也没人打陆进扬慰问金的主意,看着他对温宁的大方劲儿,全都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这宠媳妇儿宠得哟!
叶巧看着温宁一点不拒绝,自然地接过那信封,顿时眼珠子都要瞪得从眼眶滚出来了。
一千块钱呐!
陆家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陆进扬给温宁?
一点都不介意?
不阻止?
温宁收了彩礼一千多,又有嫁妆钱,现在还有一千块的慰问金,叶巧脑子里的账已经算不过来了,嘴里酸溜溜的直咽口水。
秦建飞也被陆进扬出手就是一千块的动作给震惊了。
他秦家再不缺钱,也不可能随手就把一千块给儿媳妇。
怪不得温宁看不上他,他以前送的那些什么小零嘴跟陆进扬出手程度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叶巧和秦建飞各怀心思。
“哎呀,还有个事没说,瞧我这记性。”张政委揉了揉太阳穴,不紧不慢道,“进扬,你现在是少校,再攒攒军功,还能再往上升。”
陆进扬表情平静地嗯了声,陆家人对陆进扬的优秀习以为常,反应也很正常。
倒是秦建飞,惊得直接打了个冷摆子,什么?
陆进扬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是少校了?
而且还能再往上升?
而自己,还在工农大学念书,连工作都没分配,别说升职了。
一股酸劲儿从心底蔓延开,五脏六腑都不舒坦,秦建飞手指一缩,手里的烟盒直接给捏瘪了。
叶巧跟秦建飞的心情差不多,虽然她不知道少校到底是什么水平,但听到陆进扬还能再往上升,想到温宁也会跟着享福,叶巧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表情差点控制不住。
“我、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我和建飞就先回去了。”
“对,我们先回去了。”
叶巧和秦建飞丢下话,赶紧往门口走,好像后面有鬼在撵。
出了陆家大门,两个人相顾无言,却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表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叶巧在秦家的生活并没有她想象的好。
秦家不缺钱,但钱都捏在秦父秦母手里面,只每个月给小两口一点生活费。
叶巧还在念书,没挣钱,全靠秦家给钱生活,秦母是会计,要求叶巧花钱必须得记账。
一分一厘都要写清楚,每个月领生活费的时候交上个月的账单。
叶巧随便记记,以为秦母不会看,结果秦母不但会看,还每一笔账都要审。
可能是出于职业习惯,秦母精打细算,对各种物价了如指掌,叶巧就是想做假账都没机会,老老实实一笔一笔地记。
审完账还不算完,秦母还要叨叨,哪里花多了,哪样东西没必要买,还能更省。
天天把节俭挂嘴上。
叶巧还不能还嘴,毕竟她花的是秦家的钱,拿别人的钱,就要看别人脸色。
但秦母对自己儿子则大方得很。
秦建飞要买什么,花什么,跟秦母说一声,秦母直接就给花给买,眼睛都不眨一下。
除了钱方面,叶巧在秦家还得干活。
陆家有张婶做饭打扫卫生,秦家却没有请保姆,平时吃钢铁厂食堂,只周末在家做饭。
以前是秦母做,现在叶巧进门,做饭的任务自然落到叶巧头上。
做饭就算了,做完叶巧还得负责洗碗,一天三顿,两天就是六顿,连做饭带收拾洗碗。
完了还得洗一大家子的衣服。
一到周末,叶巧从早忙到晚,简直苦不堪言。
还以为嫁到秦家是享福,没想到是来历劫的,跟她在陆家的生活没法比。
……
下午。
温宁带着从闽省买回来的特产,打算去看看宁雪琴。
陆进扬要跟着一起去,温宁心疼他,不让他跟着一起折腾。
这几天抓间谍,每天大家神经都很紧张,在医院根本没休息好,好不容易回家,家里安安静静的,正好可以好好睡一觉。
温宁拎着东西出门,直奔军研所家属院。
她有家里钥匙,走到宁雪琴住的地方,直接打开门进去。
“妈。”温宁亲热的喊了声。
今天是周末,宁雪琴没上班,正好在家,看到女儿,惊喜道:“哎呀闺女!你终于回来了!”
温宁把拎的东西一样样给她:“妈,这是从闽省带的特产,这盒是给你的,这个是给梁姨的,还有这个,从闽省洋行给你买了两套衣服和一双鞋子……”
闽省离对岸近,洋行里卖的东西跟首都这边又不一样,温宁回首都前,特意给宁雪琴带的。
“对了,还有陆家给的彩礼,一千五百块”,温宁摸出一个红包,去闽省这段时间,温宁花的是叶巧的钱还有她自己小金库里的,加上婆婆秦兰还给了不少,这些彩礼钱都没机会花。
原主妈把原主养大不容易,从小又什么好的都紧着原主,温宁决定把钱都给原主妈,算是代替原主尽的义务。
“哎呀闺女,你这是干什么!”宁雪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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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妈,我还有钱,你拿着吧。”
宁雪琴不要,把红包塞回温宁包里:“妈也不缺钱,上次军研所发的奖金一千块,还剩五百多,我每个月的工资都花不完,吃饭在单位食堂不用钱,单位给发制服,不上班就穿上次咱俩买的那几套,衣服不用额外再花钱,一个月的支出就只有八块的房租钱,算下来每个月还能存十几块。”
宁雪琴喜滋滋地掰着指头给温宁算账,觉得日子比在前锋村的时候不知道滋润多少。
“再说我一个人住,身上揣太多钱不好,万一被人偷了怎么办?”宁雪琴郑重其事道,警惕性还挺强。
温宁没再跟她来回推拒红包:“那往后您缺钱了跟我说,我再拿给您。”
宁雪琴点点头,“对了,进扬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以后还能当飞行员吗?要我说不能飞了也好,省得妈这颗心总悬着,这次坠机人没事,万一下次……”
“哎……”
宁雪琴还是跟以前一样,就怕陆进扬哪次出事故人没了,她闺女成寡妇。
要不就得二婚。
二婚和头婚比,可选择的范围就窄了,还有可能给人当后妈,哎,总之,这个年代对二婚的女人不太友好。宁雪琴自己是吃够了二婚的苦,是再也不想自己的闺女走她的老路。
温宁知道宁雪琴的想法,以前母女俩就这个问题沟通过,每次陆进扬飞的时候,温宁也悬着一颗心,但每个人的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其他东西,她不能自私的把这些东西从陆进扬生命里剥夺。
温宁坐到宁雪琴身边,挽着她胳膊,安抚道:“妈,进扬没事,现在已经能站起来了,接下来慢慢复健就行。我理解您的心情,您别担心,接下来一年进扬会去搞研究,不会再飞。”
宁雪琴也知道让陆进扬以后不当飞行员有点自私了,现在婚都结了,自己闺女又喜欢,也只能这样了,好在接下来一年能稍微安心点:“那你好好陪着进扬复健,多鼓励他。”
“我会的妈”,温宁笑了笑。
说完陆进扬,母女俩又顺着聊到结婚的事,温宁想起婆婆秦兰让她问的事:“妈,等进扬身体恢复,陆家打算摆酒席,”我婆婆让我问问咱们家那边来几个亲戚,到时候好提前安排。”
现在母女俩的亲戚,也就是宁家人了。
原书里没怎么写宁家人,温宁不了解,正好借这个机会跟宁雪琴打听了一下。
宁雪琴想到娘家那一家子人就直摇头。
她是家里的小女儿,上头两个哥哥,爸妈只偏心大哥,她跟二哥就像不是亲生的,结婚后更是,她和二哥就像是大哥家的血袋,爸妈从他们身上吸了血,都拿去滋养大哥。她和二哥从小同病相怜,因而感情最深。
宁雪琴二婚找的刘军,就是宁家大哥和宁父宁母给张罗的。
当时劝宁雪琴说什么刘军能护住母女俩,这那的,结果婚后才知道,刘军爱打老婆,前一个老婆就是被他给打得受不了,自尽了,对外说是病重,这些都是宁雪琴嫁过去后,听村里人说的。
她二婚的彩礼钱,当然也进了大哥的口袋。
总之,宁雪琴对宁家人彻底失望,也不怎么往来,只跟宁二哥有来往。
所以闺女结婚,要让娘家人来吃酒的话,宁雪琴只打算邀请宁二哥。
“只有你二舅一家过来,算三个人吧。”
听完宁家的糟心事,温宁也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请宁二舅一家。
母女俩又唠了一会儿,温宁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回陆家。
陆家。
晚上。
到睡觉的时间,温宁上楼打算拿衣服洗个澡,结果进房间发现,她以前跟叶巧住的那个房间,她那张床已经空了,床单被子都不见了。
正纳闷呢,秦兰从后面走过来,笑着道:“宁宁,我把你跟进扬的房间布置了一下,你看看还缺什么东西,我改天再添置上。”
温宁才反应过来,她跟陆进扬领证了,是夫妻了,以后都要……睡一张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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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一片红色。
床是红的,墙上、窗户、衣柜、书桌上都贴着红色囍字儿。
一片喜气洋洋。
房间的布局变动过,书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书桌,跟以前陆进扬的桌子并排,衣柜换成了大双排,上面是挂衣区,下面是大抽屉,可以叠放衣物。
温宁去闽省前就把衣服放陆进扬衣柜里了,现在换了新衣柜,她准备把里面的衣服收拾一下,结果打开一看,里头的衣物摆得整整齐齐,张婶早就收拾好了。
她的小粉衬衫和陆进扬的衬衫挨在一起,垂坠飘移的连衣裙之间夹着一身挺阔英气的军装,一软一硬纠缠在一起,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
拉开放贴身衣物的抽屉,温宁更是脸颊发烫。
两个人的贴身衣物一左一右,光看着那暧昧气氛就起来了,因为——
温宁皮肤娇嫩,嫌弃纯棉内裤穿着粗糙磨人,去洋行买的那种外国货,色彩大胆,带性感蕾丝,再搭配成套的内衣,穿上之后陆进扬见一次红一次眼。
温宁也没只顾着自己,她跟陆进扬处对象之后,也给陆进扬买外国那种裤头带宽边的贴身内裤,尺码刚好,不像一般男人穿的大裤衩,穿着都在里头晃荡。
陆进扬身材好,穿上她买的裤子,那挺俏有力的臀,修长均匀的腿,宽肩窄腰,再把块垒分明的腹肌一露,就跟T台走秀的男模似的,那叫一个荷尔蒙炸裂。
尤其刚洗完澡,头发根根分明,发尾水珠顺着他宽阔挺直的脊背滚下来,
温宁是见一次馋一次,尤其温宁是从后世穿过来的,某些观念比较开放,本着跟帅哥睡不亏的原则,每回都忍不住撩他,结果他倒好,明明眼尾都憋红了,眼神幽深得跟什么似的,那大手对着她……但意志就是比钢铁还要坚硬,生生给忍住了。
温宁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不行,可用手验证了一下,哪里是不行,简直是太行了,行得可怕……
想远了,想远了,温宁用手拍了拍自己脸颊,回过神来。
关上衣柜,她视线移向屋内的大床。
以前是1.5m宽的床,现在换成了1.8m宽,上面铺着红色四件套,被罩中间绣着一个大大的囍字,枕巾上的图案是鸳鸯戏水,整个新婚的气氛特别浓烈。
温宁伸手摸了摸被罩,手感很细腻舒服,棉的支数应该很高,价格肯定不便宜,看得出秦兰对她这个儿媳妇很用心,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温宁心里暖暖的,也记着陆家人对她的情。
在房间参观一圈,温宁发现少了一样东西,少了两个人的结婚照片。
明天得去拍一张两人的合照。
打定主意,温宁从房间出来,去楼下洗澡。
陆进扬刚好已经洗完,陆耀扶着他上楼。
他现在腿可以站立,也可以走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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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洗完澡回房间。
房间内,陆进扬换了身纯黑色的睡衣,他是浓颜系长相,浓眉俊眼,五官刀削斧凿,轮廓立体,气质特别适合这种纯黑色的衣服,尤其是脸一沉,一身低气压,跟撒旦似的。
看到温宁进来,他身上的气场一下就变了,视线幽深幽深地攫住温宁。
温宁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当着全家人的面同房。
而且以后都要住一个房间。
她娇羞低头,脚步慢吞吞地往床边挪,走一步细腰扭一下,臀部也跟着摆,她走路就是这样,跟柳条在风中摆动一样,会欣赏地觉得风情万种,欣赏不来,就觉得造作,卖弄。
陆进扬是属于嘴上说她“在外面不许这么走”,但心里直呼“这就是个妖精”,然后掐着她腰收拾一番。
温宁终于挪到床边,撅着屁股往床边坐。
只坐那么丁点的地方,前凸后撅,腰背凹成一条s线。
就这么腿贴着腿地挨着陆进扬坐下。
瞥着她妖娆的身段,陆进扬喉结滚了滚,吞咽。
温宁眼波流转,用眼尾扫他:“你怎么还没睡呀?”
陆进扬盯着她那张在灯光下粉嫩凝脂的脸蛋,声音低哑:“等你。”
温宁撩了撩耳边碎发,杏眸轻眨,“那我关灯啦?”
她右手边就是台灯开关,更顺手。
“我来关灯。”陆进扬掀开被子,示意她先躺进去。
温宁哦了一声,听话地爬进被窝里面。
等她躺好,陆进扬也并排躺下,然后伸手摁下台灯开关。
房间陷入黑暗。
两个人并排躺着,谁也没说话,也没动。
气氛忽然变得安静。
温宁心跳如小鹿乱撞,之前在医院,虽然住单人病房的时候,两个人也抱在一起睡过,但跟现在的气氛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精神还是有一点紧张的,怕突然有人敲门,怕被打扰。
现在是完全安全的环境,两个人合理合法的躺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人突然跳出来打扰,甚至做点什么都可以。
陆进扬的感受也差不多,心脏在胸腔横冲直撞,一阵阵幽香直往鼻子里钻,他手指动了动,触碰到一抹柔软,是她的手指,他慢慢拉住,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摩挲她手背肌肤。
酥麻的电流从手背传遍全身,温宁一身都软了。
陆进扬呼吸加重,大手一带,直接将人揽进了怀里。
钢铁般的双臂霸道又占有欲十足地抱着怀里的小女人,感觉一颗发皱的心脏泡进了温泉里。
角角落落都给填满,展平了。
温宁脸蛋贴着陆进扬火热的胸膛,好像靠着一个大火炉,全身气血顺畅,温暖得不行,特别有安全感,时不时撒娇似的轻嗯一声。但搭在他腰间的手规矩得很,不敢乱动,怕不小心把人给撩上火了,毕竟现在陆进扬还在禁欲期。
两个人就这么抱了几秒,彼此都能感觉各自的身体变化。
一个软一个硬。
就像一堆干柴,只要一点火星子,肯定轰地燃起来。
所以两个人都不敢乱动。
只是这么规矩的抱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进扬下巴难耐地磨蹭温宁头顶,大手摩挲她娇嫩肌肤,感觉触感好像上好的丝绸一样滑一样细,简直让他爱不释手。
温宁奶猫儿一样往热源中间拱,又蹭又贴。
拱着拱着,黑暗中,两片温热的唇便寻觅到了一起。
鼻尖微微错开,相抵,陆进扬用力按着她的肩膀,沉默地撬开她唇齿深入进去,舌头的力道带着狂风骤雨的野蛮,他吻得又重又急,动作粗野,带着似有若无的吞咽声,像是要将她吞进肚子里一般。
香津浓滑缠绕,温宁被搅得大脑一片空白,唯有本能地顺从地闭着眼睛回应,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他的领口。
亲着亲着,两人的位置渐渐变了。
陆进扬翻身将她抵在身下,霸道地抓着她的手摁到头顶两侧,跟她十指紧扣,唇齿力道越发加重,暴风雨般狂扫激荡……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陆进扬憋着一腔火无处泄,心跳跟鼓擂一样,深呼吸了又深呼吸,搂紧了怀里的人,等着那股劲儿过去。
温宁心疼又有点想笑:“进扬,要不我们还是分开睡吧。”
“不行。”陆进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天知道他以前一个人在宿舍睡觉孤枕难眠的感觉。
好不容易日思夜盼把他的小娇娇娶回家,现在还要分床睡。
不行,绝对不行。
他宁愿承受这种甜蜜的折磨。
他要一起睡,温宁就随他,不过背靠大火炉,没一会儿温宁就全身暖烘烘地,困得眼皮儿打架,再后来直接睡过去了。
直到后半夜,陆进扬体内的火才消下去,慢慢闭上眼睛,总算是睡了。
但没想到早晨还有一道坎。
醒来的时候,两个人一前一后贴在一起,温宁在前,整个人缩在陆进扬怀里,陆进扬手臂搭在她身前,将她牢牢圈禁。
陆进扬先被某个反应给唤醒了。
紧接着温宁也醒了,瞪圆眼睛不敢说话。
一直到身后某人平复下来,才动了动身体,从床上爬起来。
楼下。
张婶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热腾腾的肉包子,虾皮儿馄饨,小米粥,咸菜丝儿……跟自助早餐式的摆了一大桌。
“张婶,今天什么日子?”陆耀揉了揉眼睛,在饭桌旁坐下。
陆振国跟秦兰也坐下。
张婶笑而不语,往楼上方向望了一眼。温宁小两口还没下楼。
要不是怕太明显,张婶都想直接在早上炖鸡汤了。
秦兰两口子对上张婶的眼神,秒懂。
毕竟两人新婚后,张婶早上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大餐。
那什么,补气血嘛,他们懂。
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陆进扬被黄叔下了禁欲令,这段时间都吃不到肉,只能喝点汤。
一桌子大人心照不宣,只有陆耀摸不着头脑。
“什么呀。”他嘀咕了一句,端起一碗小米粥吸了一口。
刚放下碗,便听到楼梯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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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扬走得慢,温宁虚扶着他。
“爸、妈、张婶、二哥。”
“你们先吃,我跟进扬去洗漱。”
温宁跟大家打招呼,然后陪着陆进扬一起进卫生间洗漱。
结果大家谁也没动筷子,硬是等着两人一块儿过来吃。
等两人坐下。
陆进扬还没来得及问温宁想吃什么,秦兰就先给温宁夹了个大肉包子:“酱肉味儿的,你尝尝。”
张婶紧接着给温宁端了碗馄饨,“丫头,多吃点,你看你瘦得。”
“这个葱花饼也好吃。”秦兰又给温宁夹了块饼。
陆耀看大家都给温宁夹菜,也跟着给温宁推了碗粥过去:“大嫂,饼配这个粥好吃。”
一顿饭,大家都盯着温宁,让她多吃,温宁简直盛情难却。
陆进扬知道她是小鸟胃,吃不了多少,不动声色地帮着把她碗里的东西都给解决了。
吃完饭,秦兰和陆振国去上班。
陆耀还要睡个回笼觉,溜上楼了。
张婶去收拾厨房。
温宁明天才去单位报道,今天还有一天休息时间,陆进扬问她:“想去哪儿?我陪你。”
温宁想起房间里还差个结婚照,对他道:“我们领证还没拍过结婚照,要不去照相馆拍张照片?”
她自己会拍照,但是结婚证自拍不方便,只能去外面拍。
听到她主动提要拍结婚照,陆进扬心里高兴得很,唇角翘了翘:“好,我上楼换衣服。”
温宁也要换,不仅要换,还要打扮一下,兴奋地拉着陆进扬一起回房间。
陆进扬换了身军装,把勋章什么的全都挂胸前,整个人身姿笔挺,意气风发,一张脸俊朗得足够与日月争辉了,光是看一眼,女同志们就身酥腿软。
温宁也挑了军装,两条黑亮辫子上粗下细,随意垂在肩头,小脸大眼睛尖下巴,皮肤白里透红,气血充足,不用化妆只稍微涂了点口红,整个人便琼花玉貌,娇艳欲滴,叫人挪不开眼睛。
两个人换好衣服出门。
陆进扬坐轮椅,温宁推着他。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惹得路人频频回头,还以为看到天上的眷侣下凡了。
有个男同志盯着温宁看,脚踩空了,摔了个狗吃屎。
还有个一步三回头,撞电线杆上了。
陆进扬脸都黑了,早知道让温宁戴个口罩出门。
温宁还没来得及哄他,结果就有个女同志跟陆进扬对视一眼,瞬间一张脸红得跟天边的火烧云一样。
还有个女同志眼神痴迷,跟灵魂出窍了一样。
这下轮到温宁垮脸了,小嘴一撇,瞪了陆进扬一眼,那意思:你还说我,你自己也招惹人。
好了,彼此彼此。
两人就这么对视一眼,眼神几个来回,又和好了。
高高兴兴地去照相馆。
红星照相馆,温宁推着陆进扬进去,对拍照师傅道:“你好同志,我们想拍结婚照。”
拍照师傅正低头核对这个月的账目呢,隔壁新开了家向阳照相馆,生意被抢走不少。
听说是向阳照相馆橱窗里挂的样片吸引了不少群众。
大家觉得向阳照相馆的师傅技术更好,所以这个月都跑那边去照相了。
红星师傅也挂了样片在橱窗,但反应平平,还是没能扭转生意,愁得眉头紧蹙。
听到门口有人说要拍照声音,才慢吞吞抬头,结果这一看,顿时紧皱的眉头一下就散开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生意变好的转机到了!
这俊朗英气的男同志,这花容月貌的女同志,要是能拍张照片挂橱窗里头,就不信干不过隔壁的向阳照相馆!
照相馆师傅视线在温宁和陆进扬身上来回移动,笑容满面:“两位同志想拍什么照片?”
温宁:“结婚照。”
“那跟我上里面来。”师傅领着两人进了拍摄室。
温宁推着陆进扬进去。
房间很小,一眼看得到底,墙上挂着红布和白布,用来当拍照背景。
“来,两位同志坐这儿。”师傅指挥两人坐在红布前面的木头条凳上。
温宁和陆进扬腿挨着腿,排排坐好。
“好,准备啊!”
师傅正准备拍,忽然有道身影匆匆撩开门帘:“同志,我拍证件照,加急!”
“再急也得排队啊,我前面还有顾客呢。”师傅被打断,不得不松开快门跟来人解释。
哪知道对方态度强硬:“我真的急,马上要去交表,就差一张证件照,单位的车还在外面等我。”
师傅无奈指了指一旁的陆进扬和温宁:“你去跟人家商量,人家拍结婚照的,他们要是同意,我没问题。”
来人转头朝师傅指的地方看去,温宁和陆进扬也盯着人看,结果视线一对上,两边都同时黑了脸。
这同志不是别人,正是王婷婷。
温宁当即表态:“我不同意插队。”
现在知道着急,早干什么去了?
不过要是别人,兴许温宁很乐意谦让,但王婷婷嘛,她可没忘王婷婷搞的那些事。
偷了她写给陆进扬的信,撺掇文工团的同事来基地闹事,还有卡陆进扬的晋升申请……
桩桩件件拎出来都极品至极,让人无法原谅。
王婷婷也知道温宁不会让她先拍,更不可能舔着脸求原谅,所以她嘴角一撇,白眼一翻,语气凶巴巴地对师傅道:“那赶紧拍,别浪费时间!”
师傅被她一吼,也不乐意了,平时都是自己嚷嚷顾客,啥时候轮到顾客指手画脚了?
“隔壁还有个向阳照相馆,你去那边拍吧。”
王婷婷就是从那边过来的,那边排了好几个顾客,还有拍全家福的,啰嗦死了,她要插队,不仅要跟最前面那个顾客协商,还得跟后面的顾客掰扯,她省得费劲所以才来这边。
“别废话了,拍吧您内!”
王婷婷不耐烦道。
她其实不是着急交表,她是着急跟对象出去约会,哪知道临时被领导叫住,说她交上来的表没贴照片,让她赶紧去补,她掐头去尾,变成了刚才说的借口。
师傅为了拍出橱窗样片,懒得计较,对温宁和陆进扬道,
“来,两位同志,头往中间靠一点。”
“准备好——”
咔嚓,师傅摁下快门。
拍好一张,陆进扬对师傅道:“再多拍几张。”
师傅看着两人赏心悦目,自然是愿意多拍,架好相机:“那你们换个动作,这样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女同志坐着,男同志站后面,手可以搭女同志肩膀上。”
陆进扬和温宁照做,两个人长得好,举手投足都赏心悦目,随便一拍就是现成的情侣海报。
拍完一站一坐的,又拍两个都站的,还要继续拍。
“要不二位拉个手吧。”师傅也是个浪漫的人,又不是大街上,照相馆里拉个手不伤风败俗。
陆进扬和温宁并排而站,大手拉小手,温宁头微微朝着陆进扬的方向靠,两个人都对着镜头微笑,美得好像画报上的神仙眷侣。
“太好看了!”师傅一边拍一边夸,“哎呀,二位真是我拍过最美的小两口!到时候能不能让我多洗一张合照,我挂橱窗里面。”
“可以。”温宁笑着答应。
陆进扬也没问题。
王婷婷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再听着拍照师傅不断夸奖,心头就跟千万根针在扎一样,难受得要命,终于忍不住脱口道:“你们到底有完没完,还要拍多少张!”
“真当照相馆是你们家开的啊?没看到后面还有人着急拍照吗?”
陆进扬冷冷瞥她一眼,不紧不慢掏出几张大团结递给照相的师傅:“不急,继续拍。”
师傅受宠若惊地接过钱。
拍照加洗照片,一张一块钱,陆进扬给的这些,拍完一卷胶卷都绰绰有余!
王婷婷气得头顶快冒烟了,双眼放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喷火的目光恶狠狠瞪着陆进扬和温宁,“你们、你们就是故意的!”
“合伙起来欺负人!”
陆进扬和温宁默契对视,自顾对着相机拍照,完全把王婷婷当空气。
温宁后世本来就是自媒体博主,拍照和被拍都是基本功,这个年代的造型站位都拍了一遍,她开始琢磨能不能有新姿势,比如,陆进扬单手把她给抱起来,她坐他臂弯上荡秋千……
陆进扬也宠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配合得真的单手把她给抱起来。
他虽然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但满眼都透着宠溺。
温宁则对着镜头笑得柔情蜜意。
旁边被无视的王婷婷看着这一幕,更是被刺激得热血直往头顶涌。
他爹的,这两口子简直是赤裸裸地针对她!
王婷婷冲上前,一把夺过照相师傅手里的相机,抠出里头的胶卷,像扯面一样把底片全扯出来,在空中挥舞:“拍啊!你拍啊!”
“我看你们现在怎么拍!”
胶卷曝光之后,底片就全毁了。
“你这个同志是不是有毛病啊!”照相师傅抢过王婷婷手里的胶卷,又气又心疼,“好生生的底片都被你糟蹋了!你赔钱!”
话音刚落,门口又进来一道身影:“什么赔钱?”
“婷婷,你拍个照片怎么那么久还没拍好?”
马志刚在外面等着王婷婷一块去看电影,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人出来,只好进来看看情况。
“志刚,你来得正好,我被人欺负了……”王婷婷一脸委屈地跟对象告状。
马志刚抬眸看向对面,正准备给王婷婷撑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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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好!我叫马志刚,上个月刚被调进首都飞行基地,你不知道,我们飞行学校的同学都拿你当榜样,你的照片至今还贴在学校宣传栏里面,各项记录更是至今无人能破,哎我真是太激动了,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你!”
马志刚目光崇拜地望着陆进扬,手还伸到半空,想跟他握手。
陆进扬淡淡点了下头。
马志刚把他当偶像,对他的性格自然也听说了,不仅不觉得他高冷,反而觉得亲切,“陆队,你腿恢复得怎么样?孙哥在队里天天念叨呢,就等着你赶快归队。”
陆进扬声音清冷:“暂时不会归队。”
马志刚点点头,旁边王婷婷看着自己对象跟陆进扬还聊上了,脸臭得跟狗屎一样,不满地嚷嚷:“志刚!我被人欺负了!”
“啊?欺负,谁欺负你?你说陆队吗?”马志刚一脸不可置信。
温宁解释道:“马同志,是这样的……”
温宁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马志刚摆摆手:“哎,都是误会,我们不是要交表,是赶着去看电影,其实看完电影过来拍照也一样,反正只要领导下班前把照片交过去就行。”
温宁讥诮地看了王婷婷一眼,果然她嘴里没句实话,这么看来,刚才发疯扯胶卷也是借题发挥:“明明是你自己着急约会,还撒谎说单位的车就在外面等着,要赶着拍照交表。”
王婷婷扬着下巴,一副刁蛮任性的模样:“你管我怎么说,总之你耽误我事儿了!”
“婷婷,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大家都是基地的同事和家属,拍个照而已,先拍后拍有什么关系,再说本来就是陆队他们先到这里,先拍也没毛病”,马志刚拉着王婷婷,说完又盯着温宁打量,笑呵呵道,
“你是嫂子吧?我在队里听孙哥说过你和陆队的爱情故事,真是太羡慕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谢谢你的祝福。”温宁礼貌回复。
王婷婷在旁边牙都咬碎了:“马志刚!!”
她的对象,居然对着陆进扬和温宁笑脸相迎,点头哈腰,还说她不讲理?!
马志刚上前想拍拍她肩膀,安抚几句,王婷婷却一把打开他的手,把他狠狠往外一推,怒斥道:“滚开!”
“马志刚还没结婚你就敢联合外人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爸!”
“以后你在基地别想有晋升的机会!”
她爸可是参谋长,随便一句话就能把陆进扬晋升报告卡得死死的。
要不是陆进扬后面又立了个大功,绝对不可能升到少校军衔!
马志刚有些陌生地望着王婷婷,突然觉得她变得有点陌生。
他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他喜欢她身上那股傲劲儿,感觉自信大方,但现在发现,傲得有点过头了,变得盛气凌人,蛮不讲理。
王婷婷还等着马志刚哄她,结果却等来他一脸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理喻的表情,顿时气得狠狠跺脚,扭头跑了。
看到她跑了,马志刚犹豫了一秒,正打算去追,陆进扬波澜不惊的声音传过来:
“马同志,飞错航道还能纠正,挑错对象那是一辈子的事。”
马志刚跨出去的腿又生生收了回来。
别人的话他不信,但他拿陆进扬当榜样,榜样的话,绝对是有道理的。
要不是今天这一出,他还不知道王婷婷的性格原来这么偏激。
他家里人老实本分,举家之力让他考进军校,他也勤奋上进,想以后让家里人以后日子越过越好,可要是娶了这么个媳妇儿回去,那今后的日子……
“谢谢陆队提醒!我明白了!”
马志刚给陆进扬鞠了个躬,
“不好意思今天因为我们扰了你跟嫂子拍照的兴致,实在对不起!”
温宁道:“你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
马志刚头脑更清醒了,看来找对象就得找嫂子这样的。
被王婷婷这么一搅和,拍好的照片全毁了。
温宁让师傅重新拿了胶卷,拍了几张常规的合照,至于剩下的照片,还是回去后她和陆进扬自己在房间里自拍吧。
刚才付的钱两人也没要回来,毕竟人家照相馆的师傅也是被连累。
师傅对两人感恩戴德,顺便提出要把两人的照片洗出来挂橱窗里面。
温宁答应了。
师傅连夜赶工把照片洗出来,第二天就往店门口的橱窗一挂。
男俊女美,只是随意地坐在一起,或手搭在对方肩膀,会对视一笑,萦绕在两人之间的那种甜蜜氛围扑面而来,跟看爱情电影似的,用后世的话来讲,这就是cp感!
是玄学!
不是所有男俊女美的同志都能拍出这个效果。
总之但凡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往照片上看一眼。
还有人停下来驻足欣赏。
不少结婚或者快结婚的小两口进红星照相馆,指明要拍同款照片。
而且必须是同一个拍照师傅,别的不认。
照相师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天天接待几十波拍合照的两口子,把隔壁向阳照相馆的人气全吸引过来了。
问题是向阳照相馆的师傅着急也没用。
上哪儿找这么两个旗鼓相当的模特拍样片去呀?
温宁没急着去取照片,因为她回单位报道了。
中午跟何芳和刘梅吃饭,两个人知道她领证之后,在食堂激动得嗷嗷叫。
何芳:“宁宁,什么时候办婚礼?我要去当伴娘!虽然我还没对象,但我好想提前体验一下结婚的感觉!”
何芳从杜春梅侄子的西式婚礼上知道了伴娘,很是感兴趣。
刘梅笑她:“瞧你那出息,当什么伴娘,你应该让宁宁帮你介绍介绍对象。”
“也是啊!”何芳一拍大腿,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温宁,“宁宁,陆队他们飞行大队还有没有合适的单身男同志呀?上次联谊会我在外地汇演没赶上,下次不知道要等多久。”
说到单身男同志,温宁脑子里一下浮现了好几个。
马志刚,她对这个人印象不错。
那天在照相馆,没有因为是王婷婷对象就偏帮她,而是讲道理,可见人很正直,人品应该不错。
不过得问问他有没有跟王婷婷分手。
孙长征也算一个,人不错,改天跟陆进扬打听打听。
“小芳,等我回家问问进扬,有不错的肯定介绍给你。”
“谢谢宁宁!我的好姐妹,我的终身大事就交给你了。”何芳抱着温宁胳膊,就差把她搂怀里了。
吃完饭,温宁回科室跟刘梅交接这段时间的工作。
还没下班,就听到外面欢呼起来了。
跑出去一瞧,有人奔走相告:
高考恢复了!
高考恢复了!
上面发文件了!
温宁一怔,紧接着也激动起来,高考恢复,那她就能考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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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也加入大家的话题。
听隔壁科室一个首都本地的同志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很了解当下读书的条件,温宁打听道:“插班生有什么门槛吗?”
“当然有,你户口在哪个片区,只能在那个片区的学校插班,想要跨片区很难,除非有很硬的关系。”
关系温宁倒是可以回家问问。
对方又压低声音跟她说:“不过刚恢复高考,找关系很可能会被人眼红盯上,到时候举报取消高考资格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在户口所在区插班最稳妥。”
温宁表示明白。
她的户口挂在陆家,所在的学区还不错,算是首都教育资源最顶尖的那个区。
考大学一直在温宁的未来规划内。
既然早恢复,她也想早点考。
刚穿过来的时候,她考大学是想靠陆家的关系,苟去一个福利待遇好,工作又清闲的单位。
但真的去这样的单位工作了,她反而有点祛魅了。
稳定是稳定,工作量也不大,可说话做事条条框框特别多,人际关系也比想象的复杂,她又是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性格,短时间在这种单位还好,当个过渡,很多事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
可时间长了,肯定干不下去,要辞职。
还有就是靠单位那点工资,真不够花。
三十八块钱,买两套衣服就没了。
要不是陆进扬的津贴都给她,她不会过得像现在这么滋润,想买就买,想花就花。
所以,温宁决定还是要向那些穿书前辈一样,做生意,挣大钱,走上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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