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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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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少年时代,曾玩过一款名叫《太阁立志传》的老游戏,当时我刚上初中,同学家有台电脑,我经常去他家玩。

这游戏类似三国,里面出场的都是真实的历史人物,自由度很高,其中有个叫果心居士的老头,满头白发,笑眯眯的,我每次遇上了,必将其狠狠毒打一顿,抢劫他的财物,然后看着果心居士冲我放狠话,阁下真卑鄙,这笔账我记住了之类的。

因为只有一张头像作为图片,所以果心居士每次也不得不笑着冲我放狠话,特别有意思。

我也不知道为啥只逮着果心居士揍,我就觉得这老头笑眯眯的样子很欠揍,而且老头行踪特诡异,总是满地图乱窜,从不搁家里待。

我隐约记得,果心居士为了一洗憋屈,还出高价请来忍者刺杀我。

然而当你点开果心居士的头像,你会发现他的所有资料都是问号,这个游戏很贴合历史,真实历史中的果心老头,也是满身的问号,没人知道他全名叫啥,哪年出生,哪年死的,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但此人的确是非常伟大的幻术师,代表东洋幻术的至高造诣,我以前讲过,幻术最早起源于我国,后传至东洋,并在那里发扬光大。

回到正题,当时屋里黑灯瞎火,每个人的弦都绷紧了,大气不敢喘一下,四下一片死寂。

我盘坐于黑暗之中,静待着八鬼抢婴,可八鬼却迟迟不来,窗外隐隐透进来两道红光,那是孙广夏的鬼儿子在帮我们护法。

气氛在无边的死寂中拉扯着,突然间,一道凄厉的女婴啼哭声,从地窖传来,我们被这声音吓的直接炸毛了!

孙广夏暗骂一声,摸着黑找到蜡烛点着,烛光将屋内照射的阴暗惨淡,我看到左前方的窗户纸,被人从外边捅破了一个洞,紧接着,一团墨汁般的流质,顺着洞一股脑钻进屋来。

这团流质在地面上不停翻涌着,散发着怪异的恶臭,很快,流质蠕动出一个模糊的人形,一点点站了起来。

这是来抢婴的第一鬼,我不知道这玩意叫什么,郑青海却认得它:

“这是水鬼,水鬼的阴身由液态构成,柔软无边,极难被杀死!”

孙广夏早等的按耐不住了,水鬼尚未成型,这只巨汉提起铜环砍刀,一刀狠狠砍了下来!

在我看来,他这一刀的威力,并不弱于时速四十公里的火车撞击,这种原始,浑厚的爆炸蛮力让人惊叹,一切法则,一切规矩在这一刀面前荡然无存。

所以你说道行这东西,在很多时候它并不能作为评判强弱的标准,孙广夏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我相信人间黄泉境的大能,怕是也不敢硬接的。

可水鬼却接住了,这一刀将水鬼竖切成了两半,但在那些黑色流质的蠕动下,它立马就藕断丝连地复原了。

我瞳孔猛烈收缩着,这里面有一些不合理的现象,比如孙广夏的砍刀,只是最寻常不过的铁器,铁器怎能伤到诡异呢?

再比如这只水鬼,它这种恐怖的复原力,又是从哪来的呢?

在这里,我要恳请家人们的原谅,这是我第一次来修罗道,很多事,我并不能准确说出个所以然来,也无法解释所遇到的一切不合理,请各位见谅。

孙广夏一刀砍下去,没能伤着水鬼,巨汉狂怒了,双眼透出暴戾的阴光,口中发出地动山摇的怒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二刀砍了下去,这一刀的风声太过迅猛,竟把蜡烛都吹灭了,我眼前一黑,耳边传来一阵巨响,借着狐瞳去看,只见地面炸出一个大土坑,巨汉用力过猛,手中的砍刀都崩碎成了铁粉。

再看那水鬼,被他用怪力硬生生砍成了一滩烂泥,躺在土坑里冒着泡泡,再也复原不起来了。

我忌惮地瞧向孙广夏,所以从这一点能看出,修罗道和人间,存在着巨大的力量落差,孙只是这里的一个普通农民,身份卑微,却能爆发出这般可怖的怪力。

人家什么术都不会,光靠一把寻常铁器,居然突破了阴阳法则,将能无限复原的水鬼杀成了一滩烂泥巴。

再看我和郑青海,这个幻术那个幻术的,名儿起的怪好听,却不如人家来的干脆利索。

孙广夏傻呵呵望着地上的土坑,兵器被毁,他只得从抽啼里摸出两把生锈的菜刀,紧握在手里。

水鬼死后,屋里又进来了三只女哭,本来要进来四只的,有一只被屋外的红眼童子缠住了。

屋外传来童子的惨哭声,显然,童子缠上了个狠角色,不是那么好对付。

而屋内却静如阴坟。

三只女哭打扮各不相同,统一特征是三女都始终背对着我们,长发里透出阵阵令人不安的血色波纹。

寻常人光是闻到她们头上的这股味,都得当场去世。

我扭头看向后方的郑青海,这人用手死死捂住口鼻,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喘。

“女婴在地窖!”

“下地窖抓女婴!”

“吃一口小女婴,相当于饱吸万年香火!”

三只女哭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身体就开始缓缓往地窖下沉了。

孙光夏面色狰狞,发出阵阵野兽的怒吼,一把撕住一只女哭的头发,这只女哭脚踝刚沉没进地面,就被孙广夏像捏小鸡似的捏起来,菜刀化作霹雳闪电,不要命地往她脖子上招呼。

我看向剩余两只女哭,双手急速比划,打出果心居士的讨鬼咒。

此术来自郑青海之手,事关郑青海的生死,他并没有在其中藏任何猫腻。

当手势打出后,两只女哭原本模糊的阴身里,透出星星点点的白光,二女的下沉动作都停下了,她们体内的阴气急速消散,竟然有了“还阳”的征兆。

我真的挺佩服郑青海的,此人的幻术造诣,的确在我之上,他这个讨鬼咒的原理,是让死物恢复到生前的模样,把鬼重新变成人。

这个还阳的过程并不长,对诡异来说却是致命的,生前的她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女修罗,死后她们的阴身发生变异,才渐渐进化成了女哭。

还阳之后的她们,脆弱如薄纸。

二女纷纷转过身来,惊恐地看向我,两人齐声冲我尖叫:

“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别杀我们!”

我对着她们轻弹了几记血歌,二女身上出现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血洞,凄惨地倒地毙命。

在她们死后,还阳现象才逐渐消失,尸体变成了两堆血红色的骨灰。

我和郑青海都被这画面惊到了,我小瞧了讨鬼咒的威力,做梦也没想到,此术对死物的杀伤竟这般直接且猛烈,和讨鬼咒相比,黄泉地狱转生简直是弟中之弟。

有了讨鬼咒,我们还何必这么麻烦地求助村民?直接杀出村子就完事了呗。

郑青海惊讶,是因为他没想到,此术到我手里,居然比在他手中发挥的力量还要恐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后方传来郑青海悲伤的叹息声:“李先生,我的幻术造诣比你高,但你对幻术的理解,却远在我之上。”

“我总是自负地以为,人世间,我是幻术第一人,见到李先生,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你身上,有许多我没有的东西,同样的幻术,在你手中能绽放出更深邃,更未知的高维光芒。”

我边用讨鬼咒杀死孙广夏手中的女哭,边不回头道:“那你多教我点呗,术多不压身。”

郑青海沉声道:“等会再说,只杀了四鬼,还有四鬼呢!”

确切地讲,还剩三鬼。

红眼童子帮我们杀掉了一鬼,此刻,这只男婴正趴在一只长满尖刺的尸骨上,大口啃食着。

我目光平视前方,纸窗早被阴风吹散,透过空洞的窗框我看向外面,在白骨铺成的街道深处,走来三个人影。

这三人隔的还很远,气温至少骤降了三十度,孙广夏络腮胡子上泛起了寒霜,这三人的出现,竟让这个铁骨铮铮,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感到了恐惧。

砰地一声,菜刀脱手落地,孙广夏布满血丝的双眼圆睁,死死盯着那三人,开始后退。

我说孙哥,这里交给我,你去地窖保护好妻女!

孙广夏感激地看了我眼,掀开里屋的地窖门,钻了进去。

郑青海也猫起腰,战战兢兢地躲到了里屋床下,探出个脑袋对我道:

“这三个玩意学名叫冻尸,冻尸生前是阿修罗部队里的百夫长,百夫长是勇猛无畏的阿修罗战士,死后的它们,反而不比生前了。”

我皱着眉:“所以对着它们用讨鬼咒,等于自寻死路。”

郑青海嗯了声:“和其他诡异不同,冻尸虽然只有黄泉境初期,可此物却远比女哭,红眼童子和水鬼厉害。”

“这些东西的肉身极度强悍,几乎是水火不进,幻术对它们的影响也很有限。”

“冻尸速度极快,力大无穷,身体部位若被此物触碰到,会立刻被冻结!”

等郑青海哔哔赖赖的说完,三人已经走到窗户跟前了,那红眼童子自知不敌,早赶在三人来之前就逃之夭夭了。

三人站在窗外,直勾勾注视着我,三人为两男一女,两个男的都是瘦高个,长着狭长的驴脸,女的普通个头,生了一脸的冻疮。

这三个玩意表面看,远不及其余诡异恐怖,冻尸,顾名思义,就是很普通的冷冻尸体造型,鼻眼都很正常,只是身上的寒气十分逼人。

三只冻尸在窗外和我对峙片刻,开始迈腿往屋里爬,强敌当前,我冷静地思索对策后,先是对着自己打了一道哭悲,一道银狐指决。

我头顶生长出两只可爱的狐耳,在银狐状态下,所有术的威力都会得到巨大提升。

三尸齐齐迈出一步,各朝我点来一指,速度看似迟缓,却快到诡异,我边念诵着降魔咒,边匆忙地还出去三指。

我们指尖触碰的瞬间,爆发出三道刺眼的白光,我稳坐正中,三尸快步后退,口中皆发出轻咦声。

第一轮交手过后,我表面不动声色,身体里却忽冷忽热,欲仙欲死,两只男尸的指尖透出猛烈的恶寒,而女尸的指头则带着地狱的炙热。

我头顶冒出丝丝白雾,脸颊上裹满了冰霜,碰触过三尸的指尖更是结了厚厚一层冰壳。

一口鲜血从嘴里涌入,我阴惨惨地看向三尸,我之所以还活着,完全是沾了银狐的光,没有银狐,我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逼退三尸后,我立刻发动抢攻,双手拇指急速虚点,一团团洁白的佛光飞出,像云朵般朝着三尸压去。

一时间,屋里亮如白昼,发动火焰轮止之后,我又启动了新学的禁言师,禁止三尸向我发动攻击。

佛云的面积太大,三尸无路躲避,只得用阴身硬接,我耳边传来阵阵巨响,三尸被佛光炸的血肉模糊。

三尸一声不吭,暗暗调转阴力恢复伤势,便朝着我快步扑来。

它们刚挪脚,禁言师立即启动,伴随着刺耳的咔嚓声,三尸胸骨猛地凹陷了一大块,嘴里喷出恶臭的尸血。

我取出朱雀炉,用烟鞭劈头盖脸地招呼它们,在银狐指劫的加持下,烟鞭也产生了质变,由本来的拇指粗细,变的像巨蟒那么粗了。

砰!砰!

九只烟气化成的巨蟒,狠狠劈到三尸身上,场面上血红色的冰渣子乱飞,那两只男尸被抽的皮开肉裂,却仍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和我近身厮杀。

那女尸则躲在远处观察四周,很快就被她找到了地窖的入口,这玩意半张脸都被烟鞭抽没了,血肉模糊的脸上不断散落着冰渣子,却还想着进地窖抢婴。

我双手不断变换着指决,血歌,烟山和火焰轮止交替使用,和两只男尸展开殊死搏杀。

一轮抢攻逼退双尸后,我操控着朱雀炉,对着女尸后背打去一道电线杆子那么粗的烟鞭,那女尸正蹲在那掀地窖门,这记烟鞭实打实正中她后心,女尸闷哼一声,当场倒地,后背几乎给打穿了,只在腰上连着些皮。

女尸倒地后,竟然还伸手去扒拉地窖门,躲在里面的孙广夏忍不住了,一把长刀,直直从土里扎出,正中女尸口中,将她脑袋扎成了个串糖葫芦。

地窖的危机解决后,我全神贯注地和双尸肉搏,男尸甲身形犹如鬼魅,闪到我面前,右手五指朝我天灵盖狠狠抓来。

我不躲不闪,在它五指到来的瞬间突然发难,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并拢,捅向它下巴,男尸甲大骇,想变招也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它猛的低头,用下巴尖将我双指卡在胸膛前。

哪里卡的住?

我冷哼一声,在银狐的加持下,双指爆发出雪白的佛光,径直穿透了男尸甲的下巴。

双指自下而上,直入脑核这才停下,男尸甲双眼上翻,身子软了下来,当场毙命。

几乎是同时,男尸乙趁机在我后背连拍了三掌,尽管有血色袈裟护体,我却依旧痛彻心扉,冻尸掌心散出的极阴恶寒入体,几度让我昏厥。

我狠狠咬了口舌尖,强行让自己清醒,转过身来,对着男尸乙打去一道封眼。

趁着它双眼失明的瞬间,我双掌成刀,左右交叉,手刀深深插进它两侧太阳穴。

男尸乙神态扭曲,哇地冲我吐出口恶臭尸寒,也当场死去。

那女尸被长刀钉在地上,还在挣扎,我一道佛光打过去,当场送女尸上了路。

连杀三尸之后,我再也坚持不住了,重重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接下来,我仿佛坠入了极寒地狱,又好似被投入了油锅中,身体忽冷忽热,痛苦不堪。

等睁开眼时,我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

八鬼尽除,女婴的性命总算保住了,孙广夏端着一碗温热的乳汁,喂着我喝下:

“喝吧,这是俺能找到的,最佳驱寒之物了,喝吧,喝了就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口干舌燥,喉咙像在着火,知晓了乳汁的来历后,我也没管那么多,直接一饮而尽。

体内的恶寒消退了些许。

母女等人也都走出地窖,此刻,孙广夏的媳妇正抱着女婴喂奶,边赤红着脸看向我。

郑青海用手指搭住我脉搏,摸了一会后,脸色骇然,连忙将我扶起,冲着我念诵了一段口诀:

“李先生,冻尸的阴寒气场进入你体内,在你丹田上方堆积,阴寒不除,你怕是要死在这。”

“你按我教你的口诀,将阴寒通过手三阴经,疏导出身体。”

我头疼欲裂,五脏六腑仿佛都位移了,强咽下一口鲜血,我念诵他教授的口诀,开始闭目打坐。

起初没什么感觉,大约五分钟之后,我两只小指传来阵阵寒冷潮湿。

我急忙伸直小指,指尖就开始往外滴水了,郑青海说,我滴出来的水珠还没落地,就在半空冻成了冰疙瘩。

半个多小时后,我总算排出了体内最后一丝阴寒,睁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郑青海脱去我外衣,指着我后背的三个漆黑手掌印道:

“真是险之又险,要不是你变成妖狐,又有袈裟护体,你早就没命了!”

众人都围上来观看,皆连连惊呼。

郑青海手伸进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白瓷瓶,瓶盖打开,透出一股奇异的草本香气。

他手指抹了些药膏,开始在我后背上涂抹,边抹边安慰我道:

“这种人间祛湿寒的药膏,怕是也没多大用,坚持坚持,等回到人间,所有伤势自然会立刻痊愈。”

我看向孙广夏,有些艰难地问他:“孙大哥,村子里还有比冻尸更厉害的诡异吗?”

三只冻尸,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我此前还幻想着依靠讨鬼咒,硬杀出村,现在我不敢这么想了。

孙广夏正用木板修补着窗户,回过头对我道:“有,而且还不少。”

“像女哭,冻尸这类的诡异,都是阿修罗死后变出来的。”

“外道妖魔死后所化出的诡异,要比这些厉害的多!”

我和郑青海皆满脸骇然,半天不吱声,沉默许久后,我面露疑惑道:

“我头回来修罗道,这边的情况我也不了解,但是……是我孤陋寡闻了吗?这么偏僻的一个小村子里,咋能冒出来这么多诡异呢?”

“这在修罗道,是普遍现象?还是只有你这最特殊?”

“我这最特殊。”孙广夏嘴角抽搐着:“寻常村子,哪怕死人再多,鬼毛也见不到几只,咱们村不一样,这地方就在阿难海边,很多诡异是从海里边跑过来的。”

阿难海?

村子附近有海吗?我咋就没感到丝毫潮气呢?

怪不得村里死物横行,原来都是从海里跑出来的。

我又瞥了眼墙上的日历,从孙广夏口中确定了,这里,的确是17年前的修罗道。

关于时间错乱这件事,我没有精力去深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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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广夏修补好门窗,又打扫了地上的骨灰和尸骸,洗了洗手,从媳妇怀里接过女婴,抱到我跟前,喜不自禁道:

“李先生,咱们全家的命是你给的,你不要担心出村的事,俺有办法带你出去。”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你看看俺这闺女,长得多美,多水灵啊!”

他将女婴塞到我怀里,让我抱,我盛情难却,抱过来看了眼,皱皱巴巴的一个哭闹孩子,跟好看没半点关联。

孙光夏和他媳妇来到我跟前,非说我是文化人,要我给这女婴起个名。

我脑子犯了秀逗,第一个想出来的居然是孙尚香,我使劲摇了摇头,思前想后,给了个名:

“叫孙十九吧!为啥呢?这孩子本来是死婴,硬是让八阴送子的格局回了魂,救活了过来,十八岁那年,将是她的大坎,取名孙十九不为别的,只为给她讨个喜头。”

说实话,我这名起的怪难听的,由此可见,我并不是什么文化人,完全就一大老粗。

可孙家两口子却稀罕的不行,一个劲的说这名好听,修罗道这边和人间不同,男女都极度好武,军中也并无男女之别。

孙广夏说,等闺女十岁后,就要把她送进兵营培养。

夫妻俩欢天喜地的冲我道谢,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全家连夜逃离村子,前往最近的城镇生活。

我怀抱孙十九,看向一旁的郑青海。

“郑哥。”我冲他笑着:“谢谢你传我果心居士的讨鬼咒。”

“术,不可轻传,就冲这一点,我会带你活着逃离修罗道。”

郑青海默不作声,他已经猜出我下一句要说什么了:

我直视他:“但是出去后,我还是不能放过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无它,只因为你是罗红衣在人间的代言人,你死了,我心才能踏实,不然我总感觉你会在背后捅我刀子。”

话音落下,我头顶的狐耳消失了,银狐消耗了我太多佛光,丹田里的湖泊几乎干涸,于是我取出卢晓莹为我特制的锦绣图,手伸进图里抓取佛光。

郑青海的面部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他看着我消失的狐耳,又看了眼锦绣图,眸子里透出一丝讶色。

沉默许久后,他黯然道:

“我理解,我代表互助会,你代表中阴,你我都是幻术师,你不相信我也在情理之中。”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透过门板的缝隙看向外边的黑暗:

“你知道我和罗红衣是怎么认识的吗?”

我抱着安睡中的孙十九,看向郑青海:“愿闻其详。”

郑青海就跟我讲这事了,很多年前,当时的他被修罗道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散尽家财,去世界各地拜访高人未果后,他彻底绝望了,他想到了死。

他连具体的死法都想好了——用一根领带,把自己吊死在衣柜里,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郑青海否定了。

他的灵魂被分成了完整的两半,一半在人间,一半在修罗道,他就算通过这种极端方法,从人间解脱了,可修罗道的那个他还活着,还要日复一日地困在枯井中,永无宁日。

就在郑青海被逼到绝境,无计可施时,有天晚上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他来到了民国年间,那地方好像是个租界,街道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郑青海疑惑又无助地站在街道正中,路人们纷纷用怪异的眼神注视着他,这时,过来一辆黄包车,停到他跟前,车里面下来个人。

那人三十来岁,面相和善,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身穿着民国年间的老洋式西装,里面带马甲的那种,手里还捏着块银怀表。

郑青海一看到那身洋西装,就知道此人身份不凡,那时候,腐朽无能的清朝刚灭亡不久,很多人的辫子都还没剪呢,就算富贵的八旗子弟,也没有穿洋西装的资格。

郑青海呆愣愣地看着那人,那人下车后,从皮夹子里拿出厚厚一沓钱,塞给车夫,车夫当时就给他跪下了,使劲搁那磕头。

那人不理睬车夫,径直来到郑青海跟前,拉住他的手,非常热情地嘘寒问暖。

郑青海在梦里迷迷瞪瞪的,那人问啥他就答啥,两人就像分别已久的老朋友,越聊越投机。

刚好当时到了饭点,那人就邀请郑青海去了西餐厅。

那时租界里的西餐厅,只服务洋人,国人是进不去的,再有钱也不可能,但那人不但进了,餐厅里的洋人见了他,居然也恭敬地起身摘帽,点头哈腰的鞠躬敬礼。

郑青海感到很不可思议。

两人入座后,那人轻车熟路地点菜:“俄式土豆泥,法式蛤蜊浓汤,德式酸菜配烤猪肘,烤土豆,罗勒碎配烤小羊肋排,再来两杯1903年的维也纳皇室白兰地。”

点完菜,那人优雅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两支雪茄,递给郑青海一支。

不一会菜上来了,两人边吃着东西边抽着雪茄,那人这才自我介绍道:

“我叫罗红衣,我呢,是人间掌管贪欲的神仙,我的法力无边无尽,你有什么麻烦和困难,你跟我讲,我能帮到你。”

郑青海就跟罗红衣说修罗道的事:“我投胎的时候,魂儿一分为二,一半去了人间,一半去了修罗道,我现在很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罗非常有耐心,认真地聆听,笑着说:“青海,你不用害怕,我可以去修罗道救你出来。”

“但我现在还在沉睡,我在人间成立了一个叫互助会的组织,这个组织专门服务于我。”

“你也加入进来吧,你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幻术师,我非常欣赏你,你帮助我苏醒,我醒来后就能去救你了。”

就这样式的,他俩认识了,往后,罗红衣动不动就给郑青海托梦,俩人关系越来越亲密,罗对他也愈加地信任,郑青海一步步进入了互助会的高层,直到担任了罗在人间的代言人。

罗红衣通过郑青海,向互助会下达一切命令,等于通过他这个人间傀儡,来控制互助会。

不仅如此,罗红衣还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他听,罗苏醒后,凡人将会被贪欲所彻底吞噬,等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口灭绝后,罗红衣会重新规划,打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听到这,忍不住发问:“那你就死心塌地跟着他,等着他醒来后救你呗?”

“你怎么又给我写信求助呢?咋地?等不了啦?”

郑青海摇头,脸色煞白道:“罗红衣是个疯子,互助会的那帮蠢货,全被他洗脑了,除了我!”

“我查询过史料,得知他并不是所谓的神仙,他是被封印于人间的七大恶相之首!”

“罗红衣正是利用了我急于摆脱修罗道的贪欲,而控制了我,他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改造人间,而是联合所有恶相一起,将人间推入地狱!”

我似笑非笑地嘲讽他:“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的。”

“正好相反。”郑青海无视我的嘲讽,直言道:“我是个极度自私,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自视甚高的人。”

“这个世界将来是什么样,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来世间跑龙套的猫猫狗狗们,就算都死光了,又与我何干?”

他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他上前一步,拳头捏的咔咔响,双眼布满血丝:

“我之所以急于摆脱互助会,是因为有一次我在无意间,从罗红衣口中听闻到了一个秘密。”

那是在不久前,互助会为罗红衣找寻到一具合适的肉身,作为罗苏醒后的容器,这具肉身不但长的和罗本人一模一样,而且根骨上佳,大脉天然开启,堪称完美。

在引导罗红衣灵魂进入肉身的那个刹那,罗控制不住地说了句梦话。

真实情况远比郑青海描述的恐怖,当时罗红衣七窍流血,身体抖成了筛子,体内不断发出骨骼断裂声,在场众人都大感不安,难道这具肉身太过脆弱,无法承载三尸神的伟大灵魂?

郑青海曾在西疆学过十年巫医,他知道这是借尸还魂后,正常的排异反应,当时场面上乱哄哄的,只有他察觉到罗红衣讲了句梦话,也只有他听清了梦话的内容。

内容大致是说,郑青海是他早在一百年前布下的棋子,郑之所以灵魂一分为二,同时身处两个世界,也是他亲手安排的杰作。

上一世的罗红衣,死于民国年间,死后他坠入阴间,有一年,他曾去过一次阴间彼岸,在彼岸茫茫众生中,他一眼就选中了即将投胎的郑青海。

他知道,这个人下辈子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幻术师,可以成为他布置在人间的暗棋。

于是他用最卑鄙的方法,在郑的心头留了道疤。

将来,他可以用这道疤来反复控制郑青海,让他乖乖听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罗红衣就算真的醒来了,他也不可能为你揭掉这道疤。”

我看向郑青海,孙媳妇从我怀里接过孙十九,奇怪的是,这女婴谁抱都哭,唯独我抱她不哭,反而一个劲冲我咯咯笑,还不停用小手摸我的脸。

孙媳妇无奈,只得又将孙十九塞回我怀里。

“到那时,我失去了利用价值,姓罗的不但不会去修罗道救我,反而会直接翻脸将我抹杀!”

郑青海越说越怒,牙齿咬的咔咔作响:“我失败又痛苦的一生,全是拜他所赐!我好不甘心!要不是他用阴招害我,凭我的资质,我早就到地狱境了!”

“又何必在这个鬼气阴森的鸟地方,和你这样的小角色勾心斗角?”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郑青海气过了头,把真心话都倒了出来,我不会生气,因为这才是真实的郑青海。

意识到自己失言,郑青海尴尬地咳嗽一声:“我失言了,李先生勿怪。”

“我们可以合作,我能帮你封印罗红衣!”

我收起笑意,脸上涌现出浓烈的杀机:“你害死了黄四姐,我答应过四姐的后人,要亲手帮她血刃仇人!”

“你要我食言不成?”

郑青海搬来个板凳,坐在我对面:“制邪庙前,那个穿裙子的恶心男人,还记得吗?”

我点头,他神色变的阴霾起来,身子往前探,在我耳边密语道:

“此人姓冷名文,是一只黄泉境后期的阴物。”

“我背叛罗红衣的事,只有冷文一人知晓,但这只阴物,绝对不可能是朱天师的对手。”

我说是,你个狗篮子把我拐进修罗道之前,封印了冷文的双手。

郑青海眯着眼道:“封印只是表态,持续不了多久,朱天师比冷文厉害太多,此时此刻,冷文早已被朱天师轰成一堆骨灰了。”

“这畜生死了,我就可以瞒天过海,继续利用自己的身份,带你接近罗红衣!”

他告诉我,互助会早在三天前,就已经成功开启了制邪庙的机关门,并且在地下空间找寻到了外道头骨。

它们从公输门绑架来一位能工巧匠,此人只用了三天时间,就破解了机关。

这帮人的想法我之前讲过,它们打算抽取头骨中的原始能量,用这股能量来让罗红衣提前苏醒,所以互助会来苗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大护法控制住制邪庙。

至于其余两庙,交给黑苗子看守就是,丢了就丢了,无伤大雅。

我一听制邪庙被破,头骨落在了互助会手里,心直接凉了半截,我本指望利用头骨中的佛光,修行至黄泉境呢,等一年结束,我变回到李三坡,等到了那时,地狱境以下,唯我独尊!

为了解救恩师青丘,我迟早要去修罗道,而有了这一身恐怖道行,我的修罗之路可就顺畅多了。

谁知郑青海的这一席话,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

“可问题就出在这了。”郑青海没察觉到我脸色的变化,继续对我道:

“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头骨带离地下空间,强行带走它,一定会招引来很可怕的事!”

郑青海说到这,本就难看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了:“灰奶奶抱着头骨只走了两步,就被炸成了一堆死耗子!老太太差一点就没命了。”

“冷文让我抱,我说你怎么不抱,冷文骂了我几句,抱起头骨走了不到五步,也出事了。”

互助会的人各种法子都用了,统统不好使,这下彻底没辙了,头骨拿不出去,头骨里面的能量也吸不出来,那咋办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它们不得不改变计划,在请示罗红衣之后,互助会决定将罗的肉身运至版纳雨林。

这个计划非常冒险,互助会知道,中阴正在派高手缉拿它们,而这件事,几乎不可能瞒得过中阴,实际上这段时间,陈山火已经派出一波又一波的高手,试图铲除互助会,但这些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罗的肉身很快就会到达雨林,我们打算将肉身抬到制邪庙下,抬到头骨前。”

郑青海双眼冒出仇恨的光:“冷文惨死于朱天师之手,灰奶奶逃跑,如今的互助会,已经没几个厉害角色了。”

“我们可以提前躲在庙中,伏击罗红衣!”

“他尚未苏醒,他的肉身很虚弱,一击就能得手!”

他话说完,就不再言语,静静等待着我的答复。

我微闭双眼,反复揣测这其中的种种细节,考虑一番后,我认为这个计划可行,但有两个前提。

第一,我要先一步接触到头骨,这是我晋升黄泉境的唯一可能,一定不能错过。

郑青海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这个简单,逃离这鬼地方后,我立刻带你下庙。”

“第二。”我阴阴地看向郑青海:“郑哥,劳烦你交一滴血出来。”

“血?你要我的血干嘛?”

“一魂一魄嘛,你懂的。”

刚才思索的时候,青丘教了我一个术,此术名叫血咒术,顾名思义,以人血为咒,郑青海如果敢在我背后捅刀子,血咒术将立即启动,到那时,他一定会后悔,父母当初千不该万不该生他出来。

“好。”

我郑哥是个痛快人,当即咬破指尖,往我掌心里挤了一滴血。

我默念口诀,看着那滴血在我掌心沸腾,消失。

捏紧手掌,我睁眼看向他:“现在,你的小命拿捏在我手里,但你要以为这就结束了,你可想的太简单了。”

“你已经对我下咒了,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郑青海有些恼怒了,换成谁,谁都会恼怒,但我说作恶,必承担业果,别想着自己特殊,万万年来,六道可曾饶过谁?

我对郑青海说:“罗红衣死后,我要你摘下一目,割下一耳,一手,一足,我拿去黄四姐的墓前祭拜。”

“别跟我讨价还价,这事没得商量。”

郑青海听的是满脸冷汗,五官扭曲成一团:“你别忘了,是我教会了你讨鬼咒!此咒是我掌握的最强幻术!连赖康都未曾传授!”

我说对啊,我念着你的好,所以留你一条命。

“我不懂。”郑青海狰狞地看着我:“一只破黄皮子罢了,你为何这般护着她?”

“因为我说过的话,必须做到。”我声线愈发地阴冷:“郑哥逼着我破誓,是想坏我道心吗?”

郑青海盯着我看了足足五分多钟,终于妥协了:

“好!这个我也答应你!”

“不过失去一手,一足,我会成废人,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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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耳一目,不能再多了。”他牙齿都快咬出血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你在信里说,你愿意于我面前自刎,郑哥,我以为你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是个唾沫星子甩出去,都能在地上砸出坑的人。”

郑青海嘴唇开始哆嗦:“我,我有活下去的理由,幻术是一座山,我才刚走到山脚下,还没来得及抬头看。”

瞧着郑青海痛苦又狰狞的脸,我也不想过分逼他,语气一软,道:

“看你表现吧。”

于是我们各自退让一步,达成了协议,但诸位请切记,我的真实想法,只有我自个知道。

血咒术,来源古代妖狐传承,根本没有破解的可能,在此术的加持下,郑青海完全被我拿捏,彻底失去了和我拉扯的资本。

于是在十七年前的修罗道,在这个位于阿难海边的闹鬼村子里,我怀抱着刚刚出生的孙十九,和郑青海待在一间阴暗的小屋里,一同等待着。

我满脑子想着外面的世界,想着制邪庙,想着罗红衣,想我管中阴的这件闲事,半点好处没落着不说,陈狗还反手黑掉了我八万积分。

那我还为何要去管呢?

贪欲醒不醒的,与我何干?

我觉得我应该在行动前,去和罗红衣谈谈,罗如果给的好处更大,那我干嘛不反水中阴,加入互助会呢?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思维变成了野马,在一片叫做怪诞的草原上肆意狂奔,我在想一只美丽的女狐狸,想白骨滩子精神病院的每一位病人,想马义和他的749局,想我的两个小娇妻,想杨业,想白夜天。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把该想不该想的,统统想了个遍,却唯独遗忘了此时此刻。

当时的我还没意识到,这个时刻对我有多么的重要。

孙广夏收拾好了行囊,她们全家现在就要动身,迁徙去最近的城镇了。

女修罗不像人类女子那般娇贵,孙家媳妇刚生完孩子,不但不疲惫,脸色反而红扑扑的,全身有使不完的劲。

“李先生。”

孙家媳妇拿来个小木牌,递到我手里,笑吟吟道:“你看孙十九跟你多亲,她知道,她的命是你给的。”

“劳烦你在木牌上写下你的名字,我制成护身符给孙十九戴。”

我接过毛笔,在木牌上写下李丑二字,想了想不妥,又在反面写了李三坡三字。

孙家媳妇感激地收走木牌,等字迹晾干后,才小心地将它放在一个红色的小锦囊中,串上绳,挂在了孙十九脖子上。

孙广夏说,他可以顺路带我们出村,但村外就是阿难海,想进入阿难海,每个人都需要一套名叫“铁肺”的呼吸装置。

他把装置取出来给我们看,那是一个造型怪异的金属面罩,像极了二战时期德军使用的防毒面具。

面具下方延伸出两根锈迹斑斑的铁管,连接到后面的一个小储气罐中,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储气罐,而是排放废气的进化装置。

我有些好奇,阿难海,不应该是坐船通过吗?带这种装置,难道是想潜水不成?

郑青海也对此不解。

当我们说出疑惑,孙广夏哑然一笑:“阿难海,跟你们想的可不太一样,一会到地方了,你们就知道了。”

孙家四口人,刚好也只有四套铁肺装置,孙广夏打算先带我们去老沙和杜少东家,管他们多借两套铁肺。

“老沙和杜少东都很抠门,肯定不愿意给借。”孙家媳妇忧心忡忡。

“不借就一刀宰了!硬抢!”孙广夏杀气腾腾道。

夫妻俩说话的时候,我将郑青海拉到一边,问他:“出口在阿难海里吗?”

郑青海点头,蹲在地上又开始画图了:“这是村子,出口在这,根据比例猜测,出口位于阿难海深处,距离岸边有两公里左右。”

他从没到达过海边,也不知道阿难海长啥样,他甚至连孙家都未曾攻略过,他的最好记录是有次绕过孙家,活着到达老沙家跟前,仅此而已。

地图是郑青海从枯井下发现的,也就是说,连他也不能确定出口的真伪。

也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出口,也许我们已经被困死在修罗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出口,也许这里压根就不是所谓的修罗道,而是地狱,我被郑青海拖入了独属于他的地狱中,我们在这里一遍遍生,一遍遍死,永无止境,永不停歇。

如果展开去想,人间又何尝不是地狱呢?我们一遍遍的出生,一遍遍的死亡,每一次重复时,我们都会一遍遍地问自己,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孙广夏最后看了眼这个破败不堪的屋子,他在这里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一次次躲过了战乱,现在,他不得不永远地离开这里,去追寻更美好的生活了。

前路凶险未知。

黑夜,众人朝着老沙家前行,我和郑青海走在最后面,脚咯吱咯吱地踩着白骨,我问他: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为什么是17年前的修罗道?”

郑青海:“我想过,起初我觉得这和重力有关,我的这半个魂晚来了十七年,但这似乎也解释不通。”

“还是把这里当成幻境来看待吧。”郑青海抓着头发,有些痛苦道:“有人在时间长河里随机撕下了一个小片段,投到了我们身上,仅此而已。”

通往老沙家的路上依然存在着诡异,但和冯婆婆的情况一样,这些诡异和孙家人都认识,碰上面了打个招呼,诡异们就都默默散开了。

不一会,众人来到老沙家门前,我们都没见过老沙,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郑青海的地图上,的确出现了老沙这个名字。

老沙,杜少东,小寡妇。

这些村民的名字,不会无故出现在地图上,于是离村的路,也被这些名字划分成了段,每一段,都必须由特定的村民来解锁,我们必须遵守游戏规则,否则一定会死于诡异之手。

老沙家,距离村口更近了,我终于能闻到海风的咸味了。

老沙家亮着灯,孙广夏走上前敲门,砰!砰!

屋里传来一道惊恐,苍老的男声:“谁?”

“是我啊,孙广夏。”

过了许久,门开了一道缝,开门的却不是老沙,而是杜少东。

“杜少东?怎么是你?”孙广夏注视面前这个脸上有刀疤,留光头的中年男人,眉头顿时皱紧了。

我注视着这个名叫杜少东的村民,这人四十来岁,长了一脸蛆虫般的恶相,这种人在人间很常见,没文化,没受过教育,更从未被人尊敬过,世界需要一些肮脏的油污来点缀,这是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

“嘘!进来说!”

杜少东让开身子,焦急地招呼我们进屋。

等众人都进了老沙家后,杜少东反锁上门,我看过去,屋里到处破破烂烂,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药味。

在屋子正中的地面上,铺着张油腻腻的脏毛毯,毛毯上躺着个人。

这人正是我们要找的老沙,老沙看上去也就五十来岁,并不是很老,却已到了弥留之际,一脸惨然地蜷缩在地毯上。

“老沙!”孙广夏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借你的铁肺用用。”

老沙吐出口浊气,指了指墙角,孙广夏大步过去,将丢弃在墙角的铁肺拿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顿时怒道:

“这是坏的!”

“是坏的。”老沙说话声虚弱至极:“早坏了,锈成一堆废铁了。”

杜少东凑上前,悄声问孙广夏:“你们这是?打算横渡阿难海?”

“关你叽霸事!”孙广夏似乎很厌恶杜少东,没好气地骂道。

杜少东尽管长的凶,却很惧怕面前这个几乎高他两倍的巨汉,他摸着自己的光头,谄媚地笑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家的铁肺也坏了,不然我就借你了。”

我和郑青海面面相觑,我皱着眉,刚才进屋前,我看到老沙家院子里停着一艘小船,成色还挺新。

非要铁肺不可吗?坐船不更快吗?

当我第二次提出这个疑问时,杜少东咧嘴笑了,这个人本来就丑,一咧嘴,满口大黑牙,更是丑恶到让人厌恶。

没人搭理杜少东,他干笑了两声,身影缩回到黑暗中。

“李先生,你来。”

孙广夏瞧了眼后窗,朝我招手。

老沙家的窗户,依稀能看到阿难海的一角,我目光透过木板的缝隙瞧向外边,乌云褪去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月亮,阿修罗世界的月亮,竟然有几十颗之多,它们大小不一,随机分布在夜空中,像一颗颗惨黄色的眼珠子般注视着地面。

这里的星河,也远比人间的更加茂密,璀璨,整个夜空都被星星塞满了,哪怕再挤进去一小颗,都会把夜空塞爆。

月光照射在阿难海上,那根本不是海,而是一片浓郁的黑雾。

我们惊悚地注视那黑雾,阴间也有雾,但阴间的白雾和它相比,稀薄到不值一提,眼前的黑雾比墨汁还浓稠,浓稠到实质化了,它们完全静止在那,一动不动。

雾的外表似乎生长了一层厚厚的壳,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的光。

所以阿难海,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海,而是雾海,孙广夏说,黑雾有剧毒,活物吸食到哪怕一丝,就会立刻身死魂灭。

这种毒无视道行,连地狱境的外道妖魔都不敢靠近。

铁肺,是进入阿难海的唯一通行证,这种装置能完美过滤掉黑雾的毒素。

孙广夏还说,最早的阿难海是有水的,很多年前,一位修罗王在这里恶战十只帝释天。

帝释天,是天神通级别的大妖魔,个个三头六臂,法力无边,这场恶战持续了七天七夜,天地都崩裂了,修罗王最终不敌,肉身陨落到阿难海底,导致海洋发生了毁灭性的爆炸,一部分海水被雾化,另一部分海水则被炸到空中,形成厚重的黑云。

此后,阿修罗世界连续下了十年暴雨,这才下完,可想而知爆炸发生的有多猛烈。

郑青海收回目光,脸色变的难看至极:“出口在海里,没有铁肺,我们就没法到达出口。”

“这可怎么办?”

孙广夏脸色一狠,转过身,从黑暗中拽出杜少东,一个大比兜子狠狠扇在杜少东脸上。

伴随着啪地一声巨响,杜少东至少一半牙齿齐飞出去,半张脸高高肿起,口鼻满是鲜血。

“别骗我,你的铁肺一定还在,带我去拿!不然我弄死你!”

杜少东哇地惨叫一声,嘴里吐着血,眼神怨毒地看向孙广夏:

“我……我没骗你,我的铁肺真的坏了。”

“但是我知道哪里有铁肺。”

“哪有?”孙广夏死死揪着他衣领子。

我想孙广夏这般粗暴地对待同村人,一定是有原因的,但不得不说,我非常喜欢这个人的行事风格,直接,简单,粗野。

杜少东惨笑起来:“小寡妇家,你敢去吗?”

听到小寡妇三个字,这个铁塔般的粗野汉子,竟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般,开始后退,雄伟的身躯似乎也干瘪了许多。

“小寡妇家有的是铁肺,至少十几套是有的。”

杜少东挣脱开孙广夏的手,嘿嘿坏笑道:“她汉子生前就是做铁肺的匠人,你有本事,你去她家拿啊?你不敢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且我还告诉你,小寡妇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今晚是她的忌日,她要来找我们寻仇!”

“我们都会死在她手里!谁也逃不掉!”

孙广夏的胸膛不停起伏着,面色铁青,孙家媳妇上前一步,大声指责杜少东道:

“是找你寻仇才对!害死小寡妇的人,是你啊!”

杜少东笑的更贱了:“是我,那又怎么样?你们不一样得和我陪葬?”

“小寡妇眼中,可是容不下任何活物的!”

他们争吵的时候,郑青海将我拉到一旁,小声道:“小寡妇是村里最凶的凶物,没有之一,这下完犊子了,搞不好咱们都得死!”

“小寡妇的学名叫幽鬓,是地狱境级别的诡异!”

我倒吸了口寒气,假如真像他们描述的那样,我们今天还真就得死在这了。

这里我的战力最强,可我也不过是修罗境四重天,在地狱境的死物面前,我是不可能有丝毫反抗之力的。

“因果!李狐狸!因果!”青丘暗暗提醒我道:“再凶的死物,也逃不开因果。”

我眸子一闪,冲上去捏住杜少东的左手,他也是修罗境,实力却和我天差地别,我还没怎么用劲,他的五根指头就被我捏的粉碎。

“啊哈哈哈……”

杜少东发出凄厉的杀猪叫声,软瘫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软绵绵的手打滚。

我蹲下,阴冷地注视他:“你为啥要杀害小寡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也许能让你死痛快点。”

“我说,我说!”

杜少东悲惨地哀嚎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他做的这件腌臜事。

小寡妇年轻貌美,有个勤劳能干的丈夫,夫妻俩靠卖铁肺,日子过的红红火火,还生了个儿子。

可厄运却没放过这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有一天,外道大军来了,它们洗劫了这里,小寡妇的丈夫死于战火中,被外道妖魔拖拽到街道上,斩成了肉泥。

不久后,杜少东就开始打小寡妇的主意了,有天夜里,他闯进了小寡妇家,他狠狠压在她身上,她哭,她叫,他发了疯地揍她,恶狠狠威胁她。

小儿子被吵醒了,小儿子才三岁,哭着喊妈妈,这桩惨案让人神共愤,我听的简直气炸了,甚至用笔墨去描述它,都成了一种罪。

小寡妇死了,圆睁着双眼死去,杜少东扎起裤带下床,看到小儿子还在哭,这畜生一不做二不休,竟将小儿子活活掐死了。

这时候别说我了,连性格阴冷的郑青海,此刻也气的是暴跳如雷,冲上去用脚狠狠踩住杜少东的脸:

“我草泥马的,你真是猪狗不如啊,你特么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我终于明白,为啥孙广夏进屋没说两句话,就把杜少东抽的满脸血,他们一个村的,他是知道这件事的。

小寡妇惨死后,化作了诡异,这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事,这十年间,每到她的忌日,她都会完成一次进化,她用了整整十年时间,从女哭进化成了幽鬓,今晚,她要来找杜少东寻仇了。

客死伊人香魂散,幽鬓尤挂阳世人。

幽鬓,是真正的地狱境诡异,由含冤死去的女修罗魂魄化成,幽鬓眼中容不下活物,这一点杜少东没有撒谎,幽鬓意识混沌,只凭本能行事,更不可能有沟通和讲道理的可能。

我们这帮人里,郑青海的反应最快,求生欲也最强,他猛地转过身,想往外跑,却发现大门已经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锁死了,根本出不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孙广夏惊悚地看向四周,冲到后窗户跟前,拼了命地扒木板。

哪里扒的动?

“没有的,哈哈,嘻嘻嘻嘻!”杜少东趴在地上贱笑:“她已经来了,她就站在门外!老沙家已经被她的怨气包围了!”

“逃不出去的!你们都得跟我一起下地狱!哈哈哈!”

这时候慌没用,人的命天注定,该死怎么都得死,如果六道要我死在17年前的修罗道中,那就说明我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挣扎,像一只蛾子,再怎么努力去飞,也命中注定会死在火里。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反而不害怕也不慌乱了,我问杜少东:

“这十年,你怎么不跑啊?”

“你以为我不想跑吗?”杜少东剧烈咳嗽着:“每次我要跑,都会在半道被她拦住,她不伤我,她就是拦着我,不让我走。”

“你怎么还不懂啊?”他冲我惨笑:“这娘们就是要跟我拖着,让我每一天都活在恐惧和不安中,提心吊胆,生不如死!”

“她折磨了我整整十年!她玩够了,现在,她要来取我的命了!”

孙家媳妇冷道:“你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杜少东一脸的怨毒:“我为什么要后悔呢?我玩也玩过了,享用也享用过了,重活一次,我还得这么来……”

孙家媳妇朝他狠狠啐了口:“你不配当人。”

在修罗道,“人”依旧是通用的泛称,所以这里也会出现“此人”,“那人”之类的称谓,不会说成此修罗,那修罗。

“我配不配当人的,临死了,我不还拉着你们给我陪葬吗?”杜少东得意洋洋:

“你们是人,死的却和我一样惨,你就说气不气吧。”

我蹲在杜少东跟前,阴冷地注视着他:“不,我们不会给你陪葬,没人会给你陪葬。”

我伸手掐住杜少东的脖子,想了想,松开了:“还是看着小寡妇杀你过瘾。”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空灵的歌声,声音来自小寡妇,没人知道她唱的是什么,歌声平淡无奇,曲调不但不阴森,反而带着种怪异的欢快。

可是听到这歌声后,屋里每个人心中都泛起了滔天的恶寒。

就连小人得意的杜少东,也彻底哑了火,裤裆里涌出尿来。

孙广夏想扑上去掐死杜少东,他认为杜少东死了,小寡妇怨气也就消了,会离开。

我拦住了他,我们本来还有一线生机,他要真这么做了,激怒了小寡妇,那我们就真的十死无生了。

杜少东必须死在小寡妇手里,换谁都不行。

所有人的神经都高度绷紧了,死死盯着大门,吓到大气都不敢喘。

全场只有孙十九不害怕,咯咯笑个不停。

我静静地分析完这里面的因果,用梅花易术随手起了一卦。

卦象显示,生机不但有,而且很大。

我松了口气,来到后窗前,伸手摸了摸木板,开始冲众人密语。

“小寡妇会先杀杜少东,而且一定会杀的很慢,她杀杜少东的这个过程中,门窗的封印会暂时解除,咱们可以趁乱从后窗逃生。”

“现在问题是,跳窗后,咱们该往哪逃?小寡妇凶性那么大,肯定会追来的。”

孙广夏听完我的疑问后,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带路,咱们去祠堂!”

“祠堂有仙人的遗志看守,小寡妇再凶也进不去!”

我反复确定了这句话的真实性后,点了点头,眼下没更好的法子,只能先这样了。

一会逃到了祠堂,边跟小寡妇周旋,我要边想法子抽出身,去她家偷铁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祠堂并没有开后窗,小寡妇就算进不来,也势必会死守着我们。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难度逆天,完全不可能完成,但我早就习惯了老天对我的恶意,哪次不是这样呢?

很快,门外的歌声就消失了,我们接下来所看到的画面,将成为困扰我们余生的心灵残响。

有东西进来了,进来的是头发丝,没进太多,就那么几小根,眼神不好的甚至都看不到。

这几根头发顺着门缝钻进来后,连接,生长到了杜少东的身上,接下来,杜少东就像一只提线木偶似的,被头发丝给操控了。

他以一种不被理解的方式,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跪在地上,开始冲着大门磕头。

这些都不恐怖,恐怖的是,他的磕头动作。

那不是活物能做出的动作,我凝视杜少东漆黑的背影,感觉他像极了某种毛烘烘的虫子,他压根不是在磕头,而是在用上身不停上下摆动着,疯狂尝试着破茧。

他真的破茧了,杜少东的后脊背,竖着从两侧分开,舒展开,形成了两只血淋淋的肉翅,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没有断气,他还活着,他脸上流露出幸福,温暖的笑容,带着深纬度的癫狂。

砰!砰!

他的脑袋已经在连续猛烈的撞击下,像西瓜般爆开了,可他嘴角依旧带着笑。

他终于不再磕头了,而是站起身,开始翩翩起舞,他一个老爷们,跳出来的舞却比娘们还娘们,姿态阴柔到诡谲。

我冲孙广夏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比牛腿还粗的双臂,爆发出恐怖怪力,一把将后窗的木板扯的粉碎!

我让孙家媳妇抱着孙十九先出去,孙家小少爷第二,孙广夏第三,郑青海第四。

我是最后一个出去的,我出去前,在身上打了降魔咒和哭悲,但是这两个术,在地狱境的死物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

我刚做出跳窗的动作,身体就僵在了半空,原路跳了回去。

回头看,一根细嫩的头发丝,径直扎穿了血色袈裟,扎进了我后背的肉里。

我身子顿时凉了半截,整个后背的神经都被切断了,变得阴冷,麻木。

这种麻木快速向全身扩散,在将死的那一刻,我硬提起一口气,反应神速地冲老沙打去一道绞舌。

我打的是卢晓莹版本的绞舌,在获得神性后,我的幻术已经完全挣脱了传统的束缚,可以自由任意挥洒。

奄奄一息的老沙,一直蜷缩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身中绞舌后,他回光返照般的坐起身,满面红光地冲门外喊道:

“那天杜少东走后,我去了你家,搜走了你丈夫留给你的钱财和米面。”

“埋葬你的人也是我,但是在埋你前,我忍不住……和你好了一次。”

老沙坦白出内心的秘密后,原本扎在我后背的头发丝,静悄悄抽了出来,扎向了老沙。

我活动着后背,窜出后窗。

在孙广夏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朝着祠堂狂奔,郑青海边跑边冲我竖大拇指:

“好手段!”

“你这个术,能让他人袒露内心的秘密,可以教我吗?”

“可以啊。”我不怀好意地看向他:“回头我冲你用几次,你差不多就能学会了。”

“你这个人太多疑。”郑青海叹着气:“到现在,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说我是狐狸,狐狸都多疑。

祠堂离这不远,那是个巨石垒成的大屋子,可能是因为神圣性的缘故,祠堂周围并没有诡异出现,我们冲进了其中。

前脚刚进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小寡妇就追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本源,是指宇宙混沌初开时,产生的天地规则,这些规则维持着一个个世界的运转,是最精纯,最原始的古代高维能量。

我曾在不老泉经历了一场六道之外幻境,那个遍布火葬场的世界,正是因为缺失本源,才出现了严重的混沌和墒增,最终导致了崩塌。

我掌心的珠子里,存放的正是六大本源之一的真实本源,不多,只有一丝,但是就这么小小的一丝,带给幻术师的提升,是恐怖到宏伟的。

我直接问郑青海:“我吸收真实本源后,能干过小寡妇吗?”

“不能。”郑青海缓缓摇头:“你依旧会被她秒杀。”

我皱眉:“那你搁这说个der呢?”

郑青海抬头看向我,哭的像个孩子:“幻术师一旦吸收了真实本源,其幻术也被赋予了绝对的真实性,合理性。”

“这种真实性,无法被任何思想所质疑。”

“醒醒吧李狐狸!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件事的可怕吗?”轮到他来掐我衣领了,郑青海抓着我衣领,奋力摇晃:

“有了真实本源,你所制造的一切幻境,都将成为一个个绝对真实的世界,敌人进入你幻境后,根本无法意识到这是幻境,他会本能地把自己带入到这个世界中,接受自己的角色。”

“也就是说你的幻境,将无法被破解!”

郑青海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你的封眼,将会对敌人造成永久性的失明,你的封手,会终身剥夺敌人施展手势的资格,你的讨鬼咒,会让死物永远维持在还阳状态。”

“你的那些个狐狸指劫,全部会得到恐怖的提升!”

我拍了拍郑青海的肩膀,将他一把推开:“懂了,多谢你的解答。”

半年以前,早在深捷电子厂时,明王就曾许诺过我,只要跟了卢晓莹这条因果线,我将收获一善果,一福报。

善果是小奖,福报才是大奖,我知道福报会来大的,没想到来的这么大。

真实本源?

我仰起头,一把捏碎珠子,里面的云雾呈流质,一滴不少的被我喝了个精光。

“给我留点,让我尝一点啊!”

“你?”

见我喝的一滴不剩,郑青海气的差点当场吐血,他神色凄楚地跪在地上,目光呆滞,双眼通红。

他是幻术师,他太清楚这玩意的宝贵了,获得真实本源,是每一个幻术师毕生追求的梦想,这东西你不可能自己去悟,混沌初开的产物,凡人若是能悟出来,那混沌岂不很没面子?

幻术师本就是个稀缺的物种,据说每一万年,只有一名幻术师能接触到这东西。

一旦获得真实本源,那这人可就了不得了,将来注定是要翻天的。

我咂巴着嘴,这玩意喝起来凉丝丝的,没什么味,喝下去后也没太大的动静,我就感觉全身发冷,不是发烧的那种冷,而是酷暑的正午,满身大汗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钻进空调房,特别舒坦。

郑青海醒悟过来,趴在地上收集珠子碎片,聚拢后,用舌头一片片地去舔。

哪能舔到东西?

我回头看向小寡妇,她依旧守在门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看了眼凸起的石砖,我强迫症犯了,顺手将它推回,这时,又传来巨大的机关运转声,石壁向两侧分开,前方出现了一道暗门。

孙广夏冲到门前,轻轻推开,往外边瞧了眼,欣喜地冲我比划着手语。

这是离开祠堂的后门。

我把众人叫过来,密语道:“你们想法子拖住小寡妇,尽量吸引她的注意,我从暗门出去,偷她家的铁肺。”

我看了眼疯狂舔食碎片的郑青海:“孙大哥,你给我标下小寡妇住址。”

孙广夏二话不说,立刻在墙上画出详细地图,我一眼扫过,暗记于心,又问他:

“路上的诡异多吗?”

郑青海低着头道:“你都有真实本源了,还怕诡异吗?用幻术狠狠地轰吧!”

孙广夏带着家人堵到大门前,不停跟小寡妇说着话,吸引她的关注,我走到暗门前,正要开启,被郑青海一把拦住:

“小寡妇万一追来,你务必原路退回,咱们再想法子,她比你高了两个大境界,即使在真是本源的加持下,这种差距也无法被弥补。”

我直勾勾盯着郑青海,若有所思,他被我看的有点毛:“你干嘛?”

我沉吟片刻,对他道:“你跟我一起。”

我俩偷摸着出了暗门,外面黑压压的一大片,满地白骨,咸湿的海风迎面吹来,吹的人满脸水。

郑青海在前边带路,我们快步前行,我提心吊胆,不时看向后方,很好,小寡妇并没有追来。

通往她家的路上,分布着大量的诡异,光是白骨童子就有十只之多,女哭,红眼,冻尸更是不计其数。

这些诡异正在彼此捕食着,残杀着,场面血腥,却又寂静无声。

当我俩靠近后,它们停止了厮杀,齐刷刷转头看过来。

刚好,让我试试真实本源的威力。

先动的是那十只白骨童子,它们伸直双臂,二十只手掌里,二十颗眼珠看向我,血淋淋的婴儿脑袋从断颈里钻出,尖叫着,啼哭着朝我冲来。

这些诡异的速度奇怪,但是在我红狐步启动的瞬间,它们变成了慢动作,这种慢动作真实发生于现实,与狐瞳无关。

“时间?迟缓了?”郑青海看向缓慢卡顿的白骨童子,心神震撼。

我欣喜地笑了,用血歌挨个点名,血歌也变了,我指尖红光连闪十下,窜出十只血红色的大狐狸,这些狐狸青面獠牙,生的凶神恶煞,体型比老虎都大。

十只大狐狸窜出去,扑倒白骨童子,三两下就咬成了骨灰。

我和郑青海像乡巴佬进了城,当场惊掉了下巴。

七只披头散发的女哭,后退着朝我袭来,我大手一挥,直接给这七娘们送进了故事会。

再没出来。

蹲在屋顶的红眼童子们,蹦蹦跳跳地扑向我,我一道套讨鬼咒打过去,当场将它们打成婴儿。

大狐狸们抢过去,将这些婴儿一个个咬死。

最后杀向我的,是十余名冻尸,我十指以拇指为依托,莲花般向前轻弹,弹出十余颗萤火虫大小的洁白佛光。

这些佛光碰触到冻尸后,如同太阳撞击了黑洞,那炸的叫个惨烈,好似十颗核弹同时引爆,整个村子被照的如同白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郑青海看的人都傻了,整个人拼命哆嗦,别说他,我都被这动静吓到灵魂出窍,呆在原地半天动弹不得。

用核弹来形容显然夸张了,但我想在刚才,至少整个村子都被点成了白昼,这么大的动静,势必会把小寡妇引来。

她最惦记的人是我,我用野蜂毁了她的玩具,与其在祠堂干守着孙家,不如来找我玩。

我回头瞧去,后方的街道空荡荡一片,并没有小寡妇的身影,但我知道她已经来了,她就在附近,躲在某一处黑暗中,用那满是污血的眸子注视着我。

我俩加快脚步往目的地赶,路上我就跟郑青海说:

“一会你死一次。”

郑青海若无其事地答应着:“可以啊,但我死完会在枯井复活,你回头还要去那边接我。”

我说不用,你当场死,我当场让你活。

“你在说什么疯话呢?”郑青海边跑边大口喘着粗气:“世上怎可能有这种幻术?”

世上当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幻术,这是我开启神性后,从749局特异功能者身上推演出的。

我懒得跟他解释,我带他来,就是要他替我死。

小寡妇的家距离阿难海边很近了,黑雾距离我们不过五十来米,雾中不断吹来阴冷湿咸的海风,一会功夫不到,我俩脸上就积满了水珠。

前方是一座孤零零的土房子,我大步上前,推开门的瞬间,一道金光瞬间席卷我全身,我看到屋里灯火通明,火炉上煮着鱼汤,香气扑鼻,一对年轻夫妻正坐在炕头,妻子怀里抱着个大胖小子,正温柔地哼着摇篮曲,丈夫的目光更加温柔:

“小雪,等我再卖出去几套铁肺,咱们就能换套大房子了!”

妻子柔声道:“我不要大房子,你去把今年的军役钱交了,交了钱,你今年就不用参军了,可以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了。”

丈夫并不认同妻子的说法,和她争论着,但很快就被妻子说服了,决定留下来陪伴家人:

“好,我今年留下来陪你,最好这一年,你能再给我生个大胖儿子,这样咱们全家就能搬去城里,过富贵日子了。”

妻子脸红了。

我一揉眼睛,镜头那么一切换,我回到了现实,眼前的小屋阴暗,破败,空气中满是浓烈的霉味。

我看到墙上挂着一副副铁肺,大多都已经腐烂生锈了,但还有三五套保存完好,郑青海欣喜地冲上去,挑了三套收进怀里。

我们正要转身出门,迎面遇上了小寡妇。

她终于还是现身了,她衣服上的血滴落的更快了,不停扭动着脖子。

我和郑青海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开始缓缓后退,后面就是墙,已经退无可退了。

我瞧见小寡妇手里捏着老沙和杜少东的魂儿,将这两只不断惨叫哀嚎脏东西,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咀嚼着,血水顺着嘴唇往外渗。

这两个篮子真是悲惨到家了,小寡妇跟吃馒头似的,细嚼慢咽,吃的格外的慢,他俩就搁那叫啊,叫声比杀猪还凄杀一千倍,我和郑青海看的是脸都绿了,后背贴着墙不敢乱动。

叫声太大,将村里剩余的诡异全吸引来了,可这些玩意一看到小寡妇,又乖乖地原路退了回去。

吃下最后一口馒头,小寡妇满意地擦了擦嘴,这两个倒霉玩意的魂儿,都被她嚼碎咽进肚子里了,惨叫声却还停留在阳间,停留在我们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寡妇吃饱后,抬头看向我俩,她对面前这两个闯入她家的活人,感到说不出的厌恶,她先是看了眼郑青海,这个人似乎并不怎么相关。

她又看向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毁了她的玩具。

杀了他!杀!

小寡妇像一道柔和的清风,吹到了我面前,在她靠近的这个刹那,我对她连续使出数种幻术,统统无效。

郑青海说的对,我和小寡妇之间的差距,是无法用真实本源来弥补的,我哪怕把六种本源都收集齐了,修罗境的我,也不可能在她面前活过三秒。

小寡妇锁定了我的心脏,近身后她伸出左手,朝着我心脏抓来。

屋内空间狭小,我无处躲避,而且受到她怨气的压制,我连红狐步都使不出来了。

电光火石的那个刹那,我大吼一声:“郑青海!”

郑青海牙齿都快咬碎了,疯叫一声,整个人扑过来,身躯挡在我面前。

小寡妇的手径直穿透他心脏,只是摸了那么一下,连捏都没来得及捏,郑青海直接翻起白眼,当场倒地毙命。

在他死亡的这个瞬间,我双手平放胸前,食指和拇指互对,捏出一个方形。

我不确定因果律是否能对她生效,所以在使用因果律前,我特意加了一道银狐指决,用来加大因果律的功率。

郑青海倒地后,小寡妇不停手地朝我心脏抓来,这时我已经完成了因果律的释放,但在看到效果前,有这么三两秒的延迟。

说时迟那时快,小寡妇五根手指如同云雾般,轻易透入了我的胸膛,下一秒,我就感觉心脏一抽,能明显感觉到有东西在摸我那。

我有道行,自然是比郑青海扛造的多,给摸一下还不至于死,但要被她捏一把,可就彻底完犊子了。

在电光火石的刹那,我冲小寡妇大喝一声:“小雪!看看我是谁!”

听到我喊出她生前的名字,小寡妇看上去困惑极了,她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十年过去了,她早想不起来了。

她迟疑地看向我,暂且没对我下死手,老天作证,我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因果律成功启动了。

因果律的核心不在于复活,而是彻底逆转因果,反败为胜。

在祠堂时,我就一直在考虑如何对付小寡妇,她这种程度的诡异,寻常幻术极难对她生效,只有因果律值得尝试。

此术本不在幻术体系中,被我用神性强行融入,想不到关键时刻,竟真起到了效果。

郑青海完好无损地活了过来,他睁开眼,站起身的同时,小寡妇的态,也出现了崩塌。

一阵风吹进屋,小寡妇像一只烧酥的纸人,快速风化,瓦解,顷刻间化作一滩纸灰,只剩下两个脚脖子还立在地面上。

郑青海一脸的迷瞪,没反应过来咋回事,我拽着他往外跑,将红狐步用到了极致。

这一趟,当真是绝境求生,必死的局,硬生生让我打出了王炸,任何一个细节没照顾到位,我俩都得死回枯井,一切重头再来。

小寡妇的长发像地毯似的铺在路上,从她家一路延伸到祠堂,我脚踩在头发上就寻思,这玩意当真是凶到没边了,就这样,她居然还没死。

她随时可能复活。

你说把这样的玩意丢到阴间,或者干脆丢到人间,那会是个啥画面?

青丘说,在整个六道中,修罗道是最接近高维的,甚至从某种意义讲,修罗道等于高维,所以这里的死物,才会比其他世界更加阴森凶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且这里的活物也比凡人进化的更高级,难怪是个人都有万年阳寿呢,你就看这位于边荒世界小破村子里的农民,都是修罗境的,那人间战场上的主力士兵,带队的武官,又得狠成什么样?

小寡妇也就在这里作威作福,出了村子,她啥也不是。

我一口气跑到祠堂边,带上孙广夏一家子,朝着海边亡命疾行。

路上碰到拦路的死鬼,被我用血歌各种招呼,此时的我今非昔比,在真实本源的加持下,寻常诡异已无法近我身了。

踩在洁白柔软的沙滩上,我看向前方反射着光壳的黑雾,心中产生巨大的畏惧。

人是这样的,在面对未知事物时,本能地会产生畏惧,我们所熟知的海洋,是由液体组成的,想通过,要么游泳要么坐船。

哪有像这样,直挺挺走进去的?

众人带好铁肺后,并排走进黑雾。

我进去前,最后看了眼后边的村子,一名浑身是血的长发女子,正站在村口,遥遥注视着我。

是小寡妇,我猜的没错,她并没有受到因果律的丝毫影响,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那目送着我。

阿难海是这般的深邃与广阔,狭长的海岸线前后望不到边,黑雾很本分地聚集在海岸线一侧,恬静地卧在那一动不动,可就是这种恬静,却带着致命的凶险,就连小寡妇这样的地狱境死物,都对此感到畏惧,不敢追上前来。

走进阿难海的瞬间,迎面推来一股浓烈的潮气,我们的衣服瞬间被打湿。

这明明是雾海,却几乎和真实的海水无异,四周漆黑一片,所有人手拉着手,缓慢前行,耳边不时传来呼噜噜的气泡声。

当我意识到,我正行走于海底,内心刚刚消失的恐惧,又如野草般四处蔓延起来,我天生对巨大的,没有边界的场所感到不适,在阴间冥湖也是如此——我总是以沉着,冷静的外表示人,但综合来看,我并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只是很多时候,我不得不强行让自己看上去冷静。

走了不知多久,黑雾悄然消失,视线变得清晰起来,我们正行走在一个大下坡上,脚下是湿润的泥沙,随处可见各种五颜六色的珊瑚,空气中甚至游走着一些我没见过的怪鱼。

原来黑雾只是一道厚实的窗帘,掀开窗帘后,我们才一睹了阿难海的真容。

海底到处灰蒙蒙的,但能见度还不错,抬头看,天空被海面彻底挡死了,月亮和星辰像带鱼般不停扭动着。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这一生经历过太多怪异的事,但我至少能把每件事叙述清楚,我却很难描述出现在的处境。

行走于阿难海底,一切的一切,都变得粘稠,迟缓了起来,周围明明没有水,我们却清楚感觉到了水的阻力,这里和真实的海底并无太多区别。

“可以摘掉铁肺了。”

孙广夏第一个摘掉面具,重重松了口气:“铁肺只是用来净化黑雾毒素的,这里没有雾,我们可以自由呼吸。”

我迟疑地摘掉铁肺,“水”立刻顺着我口鼻倾泻而入,起初极难适应,我数次感到窒息,好在很快就习惯了过来。

当我们一路下到坡底,水压顿时变大了不少,孙广夏要在这里和我们告别了,他要带着家人前往遥远的城镇生活。

夫妻俩轮番上前拥抱我,说着感激的话,并邀请我将来务必去他们的新家做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敷衍地答应着,心想此生怕是再无见面的可能了。

就在这时,我散出去的气场,突然捕捉到一股非常可怕的波动,有东西在向我们靠近,还不止一个!

我神色大变,赶忙领着众人躲到一处巨大的珊瑚后面,这才朝远方看去。

很快,远处的黑暗中就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不一会,走来了一支军队。

军队规模不大,也就百八十号人,孙广夏看到军队时,眉头顿时紧锁,冲我们道:

“是外道妖魔!”

我心神震慑,细细打量这些魔军,它们个个身穿漆黑色的金属铠甲,手持刀斧盾牌,组成一个方阵,整齐的前行着。

这是我头一回见到外道妖魔的真实模样,郑青海也是,我俩眼睛瞪的老圆,都以为外道妖魔三头六臂,比鬼还吓人,结果相反,它们长的跟活人并无区别。

这些魔军个个脸色惨白,面无表情,我说的面无表情,可能和各位想象的不同,我经常直勾勾盯着郑青海看,一看就是三五分钟,弄的郑青海很不自在。

我看他时,也不带任何表情。

至少他知道,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只是刻意在吓唬他,但这些魔军不一样,你从它们的脸上,完全解读不到任何情绪。

怜悯,愤怒,暴戾,疲惫,统统没有,这些东西甚至不如没有灵魂的行尸,至少你能从行尸扭曲的脸上解读出死亡,魔军什么都没有,但你要说它们是被操控的人偶,又不是那回事。

它们仿佛从生下来,就被训练成了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而且最恐怖的是,我完全分辨不出魔军的道行,只有第六感告诉我,它们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是危险且致命的。

魔军们路过珊瑚时,发现了我们,奇怪的是,它们并不打算攻击我们,而是冷漠地看了我们几眼,就继续赶路了。

孙广夏说,当年那只修罗王在阿难海陨落后,他的意志在保护着这里,魔军们可以从海底经过,但不能伤害路上的阿修罗,这是魔军无法触犯的规矩。

眼前这支部队,大概率是前线战败的溃军,也不知它们要去往何处。

魔军走远后,我跟孙家正式道别,朝着出口前进。

一路平安。

前方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流沙旋涡,我和郑青海交换了眼神,同时跳入,迅速淹没在其中。

接下来,又是一段漫长的漆黑和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我重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制邪庙前。

总算回到了现实。

郑青海躺在不远处,我俩起初都是头疼欲裂,人间此时依旧是正午,雨林的阳光毒辣到让人泪流满面。

我好不容易揉着眼睛站起来,面前突然窜出一胖子,给我吓了一大跳。

“李哥,我等了你好久,你总算回来了。”李富强笑呵呵地冲我打招呼:

“你消失后没多久,我师父就轻松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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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皮子灵魂解脱出来,跟我师父道了谢,已经去投胎啦。”

我瞧向前方,被鲜血染红的地面,那只叫冷文的阴物,尸骸就躺在庙跟前,它已经被朱天师降下雷劫,活生生打成了一滩尸血,西周的土地冒着焦烟,远处的树木成片折断,雷劫引发的大火刚熄灭不久。

此情此景,让人心生敬畏,冷文可是流窜于人间的阴物,我这点小道行,万万不能与之抗衡,朱天师杀他,却跟捏死只跳蚤般轻松。

我低头看了眼时间,我们在修罗道死去活来,折腾了这么久,人间也只过去了十多分钟。

刺鼻的烟味传来,我咳嗽了几声,问李富强:“朱天师人呢?”

“家师去看望桑千丝,然后就要回龙虎山了。”

李富强挠着圆滚滚的脑袋:“可惜,家师为了对付郑青海,白白吃了那么多毒菌子,发疯打滚折腾的够呛,他也没料到,郑青海会突然反水。”

我这才搞明白朱飞越吃毒菌子的动机,他对郑的幻术充满忌惮,没把握取胜,所以采用这种以毒攻毒的做法,试图利用菌子中毒后的幻觉,来对抗幻境。

按说郑青海连修罗境都没到,朱天师那么厉害的人,不必这般谨慎,但你要知道,在这个江湖,幻术师非常稀缺,犹如大海捞针,极难遇到,朱天师缺乏和幻术师的斗法经验,谨慎是正常的。

幻境这东西,很多时候和道行无关,谁都有中招的可能。

“另外他也是嘴馋,前些年炼丹养成的习惯,他一直爱吃奇奇怪怪的草本。”

李富强忌惮地看了眼后方的郑青海,显得有些害怕。

我说没事,他已经弃暗投明了。

李富强应了声,神色稍缓,拉动着手中的麻绳:“师父说,你跟麻阴波之间有因果,这个人要你来杀。”

麻阴波被五花大绑地拽了过来,我答应过四姐要亲手弄死他,如今可算如愿了。

这只丑陋如擦屁股纸的老男人,嘴里被李富强塞了臭袜子,他呜呜地叫着,黑洞洞的眼眶流着血泪,怨毒地对向我。

麻阴波被郑青海偷袭过,已经身受重伤,眼球爆出,我把他扛在肩上,走进树林,中间的过程略过,十分钟后我出来,手中多了张完整的人皮。

我把麻阴波的人皮卷好,收进锦绣图里,回头要带到四姐的墓前祭拜。

但不得不说,这老黑苗子够硬的,我剥皮的过程中,他从头到尾没吱一声,最后因失血过多而死。

李富强跟我道别,准备去找朱飞越汇合,我心想朱天师这就走了吗?罗红衣还没被封印呢。

我说出疑惑,胖子没说什么,而是塞给我一封朱天师的亲笔信。

“具体情况信里有写,李哥,我要回去了,你保重。”

和李富强分别后,我看向郑青海,我们返回人间后,身上的伤势全部清空,恢复如初,郑青海那张肿成猪头的脸,也回归了原来的模样。

我问他:“你还能看到修罗道吗?”

“看不到了。”他很有礼貌地答道:“托李先生的福,我彻底摆脱了宿命的诅咒,再也不用面对那个世界了。”

“这是好事啊,那你咋阴着张脸,一点都不高兴呢?”我好奇道。

郑青海的脸,比阿难海底还阴:“因为罗红衣并不好对付。”

“走,我先带你去庙里吸佛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信中明确讲述了吸收的法门,我按着法门来,左手捧着下巴,右手轻按在天灵盖上,头骨微微晃动,里面爆发出猛烈的佛光,顺着我四肢百骸直涌丹田!

太猛烈了!

十岁那年的夏天,我第一次阅读并念诵观世音菩萨的《大悲咒》,蝴蝶悄然扇动了翅膀,在28岁这年,引发了海啸。

我闭着眼,能清楚看到海啸,全世界的海水在这一刻都被抽干了,聚集在我面前,我抬头瞧去,海啸冲破天际,无边无界,个体在它面前是这般的渺小,无助,如沧海一粟。

轰!

海啸疯狂地冲我压来,将我淹没,这一刻,我整个人都迷失了,意识,灵魂,记忆,统统都不存在了。

这还仅仅是第一道海啸,第二道比它更猛烈,更狂野!

我不知道自己接受了多少道海啸,更未曾想到,头骨中的佛光竟这般恢弘庞大,我的身躯犹如被暴风雨席卷的大西洋中的一道孤舟,被海啸推搡着,不知飘往何处。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我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奇异又美妙的空灵状态,无法自拔。

这时,我耳边突然传来青丘的预警声:

“李狐狸!醒醒!”

青丘的声音焦急无比,显然是遇到了某种很可怕的事:

“公输门的高手攻占了749局营地,它们是奔着小女狐狸来的!”

我猛地睁开双眼,眸子里透出炙热的白光!

郑青海被我这模样吓了一跳,赶忙问道:“李先生?你这是?来心魔了?”

不,这不是心魔,这是来自野狐禅世界的真实预警,我还在冲击黄泉境,中途断开,前功尽弃不说,我还会受到海啸致命的反噬,不死也残。

而且营地距离制邪庙很远,就算我现在赶过去,也是来不及的。

“攻打营地的是谁?”我问青丘,我心中狂怒无比,这帮狗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卡这个时间点来,卢晓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敢往下想。

青丘沉声答道:“领头的是四个人,两个戴木头面具,看不到脸,另外两个是公输门排行前两名的高手,还是对兄妹,男的叫公输鹤,女的叫公输美。”

“其余门人来了四五十号,不过道行都不高。”

卢晓莹去过野狐禅,和青丘建立了精神联系,青丘能见她所见,营地刚被攻打,青丘就向我发出预警。

此刻,整个营地化作火海,特种兵尸体死的满地都是,四周枪声阵阵,哭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卢晓莹正全力施展红狐步,在雨林中夺命狂奔,眼镜,美食家和迷彩服紧随其后。

那兄妹二人死命追赶,这期间卢晓莹数次遇险,每次都是青丘现场教她幻术手势,险之又险地化解。

我强压住一口恶气,内心渐渐平静下来,首先,急没用,这时候,朱天师传授的那套心法,或许能派上用场。

我是真的佩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朱天师的手段,人家那跨越因果的眼力件,就够我学一辈子的。

一心二用对我这样的修行人而言,并非难事,我边吸收着头骨中的佛光,边跟郑青海大致说明情况,同时接受来自青丘的讯息。

先不急着用它地狱,尽量让卢晓莹自个应对,这姑娘又学幻术,又钻研墨门流派,战斗力并不如,缺的就是生死磨炼。

再说,有青丘全程指导,卢晓莹想遇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想起当年我跟史细妹斗法,那时的我还没接触修行,愣是在青丘的指导下,把小修行人史细妹斩于马下。

“要我去帮忙吗?”郑青海问我:“你把这女孩的姓名和八字告诉我,我会一套寻人术,十分钟之内,我必追上她。”

我摇头:“不用,你留在我身边。”

想了想,我决定将它山眼传授给郑青海,当它地狱启动,我上身卢晓莹后,郑青海也能共享到我的视野。

这样一来,等于是我俩联手,共同帮助卢晓莹。

我别的不敢说,但这姑娘上辈子一定是积攒了莫大的福报,试问人世间除了她,还有谁能同时享受到两位最顶尖,最专业幻术师的服务呢?

郑青海很快就学会了它山眼,刚对我用出此术,青丘那边就传来了坏消息:

“迷彩服死了!公输鹤杀的他!”

“不行啦李狐狸,你快上身吧!这兄妹俩可不是一般的凶!她们有专门吸收,存放幻术的法器!”

“叫什么来着?”

“八仙棺!”我答道。

“对,八仙棺!”青丘语气焦急如焚,卢晓莹是妖狐流派的弟子,青丘把她当自家孩子看待,眼看着孩子被坏人追杀,他这个当家长的哪能不着急?

我说再等等,我这边就快好了。

卢晓莹出的这档子事,并不影响我吸取佛光,海啸一层层地朝我涌来,道行更是一路疯长,我不确定一会上身时,我道行能不能带过去,但我还是打算到了黄泉境再去,这样把握更大。

八重天,九重天……

嗖地一下,我身体不受控制地疯狂颤抖,我成功突破到了黄泉境,这还没完,黄泉境一重天,二重天……

大量淤泥般的物质,从我全身毛孔中流出,此刻,我四肢百骸流淌着更高维,更原始精纯的佛光,我皮肤变的金灿灿的,金光照耀整个地下空间,给郑青海看的目瞪口呆。

“快啊!美食家要完蛋啦!”青丘急的抓耳挠腮,要不是被野狐禅囚笼所困,他早跳出来帮卢晓莹了。

我将头骨里的佛光吸的一丝不剩,猛地睁开双眼,道行定格到了黄泉境五重天。

我口中开始念咒,念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一直不承认对卢晓莹的爱慕,但这是事实,这件事在不老泉早就验证过,无需解释。

骂我粗俗好色,骂我贪得无厌,随便骂,我是有血有肉的爷们,我无法回避真实的内心。

那么问题是,她心里是否也有我呢?双方都喜爱对方,是它地狱启动的前提。

咒音启动的瞬间,我眼前顿时一闪,下一秒,自个就出现在了浓密的雨林中,意识占据了卢晓莹的身体。

我边发足狂奔,边低头注视自己的身体,性别的突然转变,让我很不适应。

我回头瞧去,先是看到了美食家,这个满脸青春痘的姑娘,此刻累到精疲力尽,嘴里不停往外吐着血:

“晓莹,救我……我被打的好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春痘的后背变成了刺猬,被扎了密密麻麻的木钉,每根木钉都有筷子长短,这种长度,即使三分之一入体,也是致命的。

青春痘背上的木钉至少被扎进去一半,有的连根扎入,青春痘受伤太重,越跑越慢,怕是不行了。

眼镜跑过来扶她,一根木钉夹杂着怪音,如炮弹般打过来,眼镜险之又险地侧头躲开,木钉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我停下脚步,放弃了逃跑。

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我散出去一波气场,反馈回来的信息是,一个圆形的包围圈将我们水泄不通地困死了。

包围圈至少由五十名修行人构成,这些人的道行并没有多高,多是些大修行人,但其中隐藏着两股非常恐怖的气场。

这两股气场,应该就是公输鹤跟公输美兄妹了,两人作为木匠流派排名一二的顶级高手,实力远在我之上。

我粗略估算,这两人即使没到地狱境,也至少是黄泉境大圆满。

另外别忘了,还有两个戴木头面具的阴森玩意,隐藏在暗处,这两人的气场我完全感知不到,从青丘提供的信息来看,两人的实力并不弱于公输兄妹,甚至可能更高。

青春痘趴在地上大口呕血,眼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彻底疯了,端起冲锋枪,朝着四周乱扫:

“死!妖魔鬼怪!都给我死啊!”

枪声震耳欲聋,响彻天空,惊起大量鸟类。

但吊诡的是,包围我们的这帮人,并没有后退,更没有做出躲闪或者匍匐等规避动作,他们耐心静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迎着子弹,整齐地迈出一大步,将包围圈缩小了一米。

能看出,公输门这回是把家底都掏空了,说什么也要弄死卢晓莹,倾巢出动不说,派出来的还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五十名修行人堪称死士,他们训练有素,行动高度统一,眼镜打空了两个弹夹,扫死了至少六个人,但很快就有六人补充进来,包围圈始终维持着五十人的规模。

这么看,公输门的规模似乎并不在互助会之下,甚至底蕴比互助会还要深厚,谁能想到呢,一个民间木匠流派,竟然能发展到这般程度。

我深吸口气,稍稍整理了下凌乱的长发,我不光是意识来了,道行也跟着来了,现在的卢晓莹,是黄泉境五重天的卢晓莹。

而卢晓莹的“本我”,则被暂时隐藏了起来,她对此感到十分错愕,悄声问我:

“师父?你?你怎么附到我身上了?”

我回道:“这是朱天师发明的心法,名叫它地狱,这个场面你处理不了,交给我好了。”

“你也别闲着,好好看,好好学,能学到多少是多少!”

卢晓莹嗯了声:“小心!公输门人人携带暗器,这种暗器能发射木钉,木箭和木头小人,威力十分恐怖。”

“迷彩服就是死在这些暗器之下的。”

按理说我都黄泉境了,就别说子弹了,一发炮弹炸过来,都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还怕它几根破木钉?而且749局的这几人,肉身也都强悍到可以防弹了,这种程度的暗器,是无法对他们造成有效杀伤的。

想到这,我瞅了眼青春痘刺猬般的后背,这些木钉并非寻常暗器,每一根都透着森森血光,明明是木头纹理,却反射着怪异的金属光泽。

又是该死的高维展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径直站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血的气味,四周鸦雀无声,五十人,五十把暗器直对着我,只等着他们的主子下令,要把我当场打成马蜂窝。

但主子却迟迟不下令,五十人按兵不动地隐藏在灌木中,连呼吸都静止了。

于是气氛在诡异和死寂中,反复拉扯着。

这里面有个烦人的点——此地的灌木格外茂密,植物的枝叶密成了墙,五十人潜藏于灌木中,无一人现身。

幻术讲究眼看,起念,咒音配合手势发动,首先看见具体的人,才是幻术启动的前提。

那么留给我的选择只剩下两个,要么用烟潮,要么用火焰轮止,我必须确保一式之内诛杀五十人,不然暗器打过来,我一粗老爷们不怕见血,卢晓莹可不行。

姑娘身上若是留下疤,我第一个不答应。

而且眼睛怎么办?青春痘眼看活不成了,特异功能小队全体葬身于此,是我不愿看到的。

(到这时我还没意识到,我并没有携带朱雀炉。)

“师父……”卢晓莹颤声呼唤我:“用哭悲吗?要不用降魔咒硬扛吧!”

这么小的包围圈,这般密集的投射物,哭悲已无用武之地,我不确定降魔咒能否防得住暗器,我心里也在犯难,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怕什么,有郑哥在呢,郑哥说了,你今个身上若是落下半点伤,郑哥就把自个篮子摘了,把脑袋割下来祭天!”

压力瞬间来到了郑青海这边,给他吓的脸色惨白,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今天卢晓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势必会迁怒于他。

在这个生死攸关之际,郑青海哪还敢藏着掖着?一发狠,当场掏出了压箱底的大招:

“我有一套幻术,现在用最合适!”

郑青海声线阴沉道:“此幻术名叫破军,是我在十七年前,于崆峒山以西的落魂洞里发现的。”

破军的原理非常玄妙有趣,它能将飞行物转化成和风细雨,即使在战场上以一敌千军,面对密集的箭矢也能毫发无伤。

故名为破军。

“你可别哔哔了,快教手势!”我不耐烦道。

郑青海刚准备教我手势,树丛里就传来一道阴损的女声:

“射死这小贱人!”

五十名死士同时发动暗器,漫山遍野的木钉,雨点子般朝我射来,我来不及多想,立刻启动红狐步,但奇怪的是,时间放缓居然无效了?

诸位知道,我从不老泉归来后,有了神性,神性允许我自创幻术,我知道了破军的效果,自然就能反推出它的手势和咒音。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的那个刹那,我本能地启动神性,双手急速比划,恐怖的高维能量顺着我指尖涌出,以我为圆心,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场”,这个场将我们三人包裹其中,所有射入场中的锋利木钉,全部变换成了……鲜花。

芍药,百合,栀子,蒲公英……千万枝鲜花,柔软无力地拍打在我们身上,香的人想打喷嚏。

暗器不断发出机关撞击声,填充弹药声,木钉,木箭,木头小人……各种细密致命的飞行物四面八方射来,不管射来的是什么,统统被破军场缓速,变成了花朵!

树丛里发出阵阵哗然,五十多人目睹了着不可思议的一幕,无不震惊,但最震惊的莫过于郑青海:

“神性,居然这般恐怖!你现编出的破军,比我的原版要厉害十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心生暴戾杀念,不等破军收手,我本能地摸向裤子口袋,谁知却摸了个空,一发狠,我临时变招,手心放在嘴巴跟前,轻轻一吹。

吹来了漫天风雪。

不,是冰雹。

在到达黄泉境后,我的一切术,都被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在真实本源的加持下,火焰轮止竟然以下冰雹的方式,从空中急速落下。

原本深蓝色的晴空,顷刻间乌云密布,冰雹夹杂着猛烈的寒风,落地后炸出的白光犹如夜空坠落的群星,刺的人睁不开眼。

当白光消失后,整个包围圈,五十名死士无一存活,全部命丧黄泉。

卢晓莹惊的人都傻了,小嘴张的老大:“火焰轮止?还能这样玩?”

我低头看向脚下的鲜花,随手捡起一朵,用鼻尖轻嗅。

方圆百米的树丛,灌木统统凝结出厚厚的冰霜,大片大片的植物急速枯萎,露出了后方死士血肉模糊的尸身。

远处传来掌声:“好,很好,我以为你只学了点墨家的糟粕,没想到,你还懂幻术?”

一名女子脚踏冰霜,朝着我缓缓走来,而在我后方的一颗大树里,钻出了一名男子。

男女皆身穿白绸长袍,头戴木制华冠,女子二十来岁,长发飘飘,青春貌美,腰肢细如柳蛇,眸子里透出深深的无情冷漠。

那男的也就三十出头,长相普通寻常,微胖,这人好像是个瞎子,眼眶里装着木制的眼珠,看起来分外诡谲。

而且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一个活人,是怎么从树里钻出来的?

不用说,这对男女正是公输兄妹,公输美是黄泉境大圆满,而公输鹤已经到达了地狱境。

两人身上,各自披着一件怪异的披风,披风薄如蝉翼,淡黄色,半透明,其内涌动着类似血管的纹路,散发出淡淡的尸臭。

“小心!”眼镜扶着奄奄一息的青春痘,向我发来密语警告:“她们的披风能吸收特异功能,我的禁言术和美食家的幻境都能被吸走!”

我淡淡扫了眼二人身上的披风,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叫苦,这般逆天的秘宝,我怎么就没搞一个来呢?

兄妹俩站在我左右两侧,与我间隔二十来米,公输美冷冷打量着我:“小贱人,就因为你从中挑拨,害的我们公输门,跟黑苗子恶战了那么多场。”

公输鹤补充道:“西双版纳的苗疆,已经被我们屠杀殆尽了。”

公输美越说越来气:“拜你所赐,连互助会都开始寻我们的麻烦了!”

公输鹤继续补充:“我们在你身上,折损了太多高手。”

公输美掰着指头数:“湘西双鬼,悲从喜,十三尺,血锥,连老怪物都搭进去了!”

公输鹤收紧披风:“她们都是门派花费无数时间,金钱和心血培养出来的。”

公输美往地上狠狠啐着:“却被你这小贱人给毁了。”

这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细数我的罪责,她们不是今天才来的,她们早就来了,我去不老泉的那段时间,公输门大军过境,将苗疆大小寨子夷为平地,割下的黑苗脑袋,能修好几个保龄球场。

处理完黑苗,她们又将目标锁定到了749营地。

关于鲁班和墨门之间的历史恩怨,这里就不再复述了,我是真被公输门搞烦了,反反复复,来来回回都是这帮阴森臭木匠,我没去找他们,他们反倒送上门了,刚好,今个就把公输二字,从人间除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公输美是黄泉境圆满,我作为幻术师,自然不会把同境界的人放在眼里。

倒是这个公输鹤,地狱境,不太好对付,我记得青丘曾说,越往后修,跨境击杀就越难实现,比如黄泉境和地狱境之间,差了整整一个珠穆朗玛峰,而地狱境和天神通之间,差的更是一片汪洋大海。

而且最特么让我难受的是,兄妹俩身上的披风,原理和老怪物的八仙棺类似,却比八仙棺要霸道的多。

其中散发出的高维能量,让我感到窒息。

试试水有多深!

“两个臭木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冲兄妹冷笑道:“看看你们身后是谁!”

趁着兄妹回头的功夫,我突然发难,左手对着公输鹤打出阿难村,右手冲公输美打出故事会。

我双手快速变幻手势,一术未停,一术又起,数秒之内,连续冲二人打出阴畜生,四部封天,血歌,烟山和绞舌。

统统不好使。

我指尖散出的高维能量,被披风一股脑地吸收一空,犹如石沉大海,画面都不曾有就结束了。

甚至连对自己释放的银狐指诀,都用不出来。

因果律没有去试,但应该也一样用不成。

“嘻嘻。”

公输美回过头来,爱惜地拍打着肩上的披风,冲我阴阴地笑着:“你可知这是什么?”

“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臭丫头,自然是不知道的,我告诉你吧,这是我们的本命法器,名叫青囊尸衣!”

“青囊尸衣,是鲁班老祖传承下来的精神图腾,是厌胜术的精粹,堪称人间瑰宝!”

公输鹤沙哑地补充道:“青囊尸衣能无限制地吸收一切形式的术,而且永不损毁。”

我说我不信,你脱下来试试?

公输鹤也不上当,缓缓摇头。

你不脱?你爹帮你脱!

我朝着公输鹤踏出一步,他以为我要攻击他,连忙摆出防御的姿态,谁知我声东击西,红狐步一启动,身体顿时化作一团红影,瞬移地出现在公输美面前。

“尸衣?我看是大棚塑料布!”

我伸手去扒她披风,公输美冷哼一声,侧身躲开,反手朝我脖子抓去,我右掌透出洁白佛光,在脖子前一挡,双掌碰触的瞬间,爆发出恐怖的音波,公输美后退数步,面露惊恐之色。

我心中一喜,青囊尸衣虽霸道,却奈何不了火焰轮止。

看到妹妹吃瘪,公输鹤闪了过来,我恶战兄妹二人,起初还从容不迫,但很快就感到了压力。

压力来自公输鹤,不愧是地狱境的大能,和陈山火一个级别,这人出招迟缓呆滞,双臂犹如两只笨重船桨,爆发出的能量却可怖至极——他朝我大比兜子挥来,巴掌未至,威压先到,我全身骨骼都被压的吱吱作响,竟无法做出闪避动作,只得被逼着和他对掌。

三掌对完,我连吐三口黑血,公输鹤的“木化”能力,比血锥强大百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为了阻止身体木化,我不得不将降魔咒运转到极致,这耗费了我大量的气场。

只一分钟不到,这场殊死的近战肉搏,就进入到了白热化,我尽量回避公输鹤,主攻公输美,眼瞅着我快速逼近,这贱货右手捏出剑绝,朝我太阳穴扎去,左手成鹰爪,朝我饱满的胸脯抓来。

我不管不顾,等她快碰触到我太阳穴时,我突然踮高脚尖,拉伸高度后,张嘴就咬住了她手指。

当公输美左手抓过来时,我微微含胸,将锦绣图挡在胸前。

我怪招频出,公输美防不胜防,当场中招,她的右手食指被我硬生生咬断,左手连根探入锦绣图,拽出来一只不锈钢野炊锅。

丢掉锅,公输美疼的嚎啕大哭:“哥!她咬断了我指头,疼死我啦!”

公输鹤怒吼一声,朝我后背抓来,我一不回头,二不躲闪,左腿猛地往后一勾!

卢晓莹小腿本就修长,这一勾过去,公输鹤若是不阻挡,命根子要当场报废,他不得不临时收招,双手抓向我脚后跟。

还真给他抓到了,可他还没来得及用劲,我猛地转过身,朝着他狠狠一吐!

断指从口中吐出,炮弹般打过去,当场将瘪犊子嘴唇打开了一道口子,门牙都崩出两颗来。

趁着公输鹤口喷鲜血,哇哇乱叫时,我抽出脚后跟,狠狠飞起一脚,脚背猛砸在他颧骨上,将他踢倒在地。

不得不说,卢晓莹不光腿长,韧带拉伸的也极好,能轻易做出一字马的她,抬腿踢人那叫个轻松愉快啊,我本体做不出来的高难度动作,人家做的行云流水。

但弊端也很明显,身体的柔韧度和灵敏上去了,力量就要大打折扣,同样一脚换我来踢,能把公输鹤脑袋踢爆,卢晓莹却连他颧骨都没踢碎。

而且兄妹俩的身法非常诡异,公输鹤身体刚接触地面,就立刻直挺挺地站起,双手前后交替,朝我一指指点来。

公输美强忍着剧痛,从怀里抽出一把木尺,泼妇般尖叫着夹击而来。

女人的攻击很好躲避,关键是这男的太可怕,我和他对了三指,每次指尖碰触,都爆发出猛烈的白光,火星子喷的像电焊似的。

每对一指,我就后退一步,三指对完,我指甲都被炸碎了,指尖血流如注。

我强忍着钻心的疼痛,暗暗怒吼:“郑青海!”

“我在。”

耳边传来郑青海阴沉之声:“我一直在观察你们斗法,你招数鬼怪难料,实战经验在兄妹之上,但综合实力你落下风,再这么斗下去,你怕是要遭殃。”

我叫苦不已:“你这不废话吗,说点我不知道的!”

公输美不给我喘息之机,挥动木尺朝我脖子打来,我伸手抢夺木尺,谁知这木尺诡异阴邪,也不知是何物打造,我刚摸到它,虎口就传来巨疼,手腕差点折断。

这兄妹俩也是虎,公输门那么多术,随便来一套就够我受的,她俩却非要搁这陪我猜拳。

边应对着二人的抢攻,我边听着郑青海的密语:

“问题出在青囊尸衣,此物逆天到无解,脱又不好脱,可以说没了青囊尸衣,她俩的死期也就到了。”

“我早年在马来西亚,曾学习到一套能逆反因果的术,它能将一件物品的功效,完全调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郑青海说,他认识马来那边的一位非常有名的红衣阿赞(法师),当地年轻人流行购买“骨灰牌”,过来旅游的国人也买,这玩意其实和养小鬼差不多,将一块阴牌里灌入横死者骨灰,如果供养得当,能够在短时间内发财暴富。

但出事的也比比皆是,谁出事了,就拿着骨灰牌找这位阿赞,这时阿赞会用这个反因果术,将至阴至邪的骨灰牌,变成温润至阳的佛牌。

那么,如果能作用在青囊尸衣上,原本弱化,吸收一切术的尸衣,将会倒反过来,成为一切术的放大器。

理论上。

此术名叫太阴黄泉,它既不属于幻术,也不属于任何术的一种,太阴黄泉本是南洋道教的一段密经,专门用来给沾染邪祟的物件驱邪,这玩意好不好使,谁也不知道,眼下形势危机,我被逼到死亡绝境,只能临时拿来当救命稻草了。

郑青海传授密经的功夫,我被兄妹逼的披头散发,连续口吐鲜血,在高强度的血腥缠斗中,我肋骨中了公输鹤一掌,多亏仗着降魔咒强悍的防护,才不至于骨折。

我强忍着巨疼,右手对着空气狠狠一捏,捏出一把金灿灿的火焰刀,朝着公输美头皮横削,公输美神色大骇,丢掉木尺低头躲闪。

我早料到她会躲,我左手就等在那呢,公输美一低头,我手指如刀,径直插入她一只眼窝里。

公输鹤怒吼着:“你敢伤我妹妹?”想上前阻止,被我甩出一大捧佛光,硬生生逼退。

我直接抠出公输美一只眼珠,脏娘们哇地惨叫一声,疼的坐倒在地,几欲昏死,捂着空洞的眼窝哭如杀猪:

“哥,这贱人毁了我招子,快用鲸吞杀了他!”

我一听鲸吞二字,立刻感觉到不祥,赶忙念出新学的太阴黄泉,刚念完,也不知来没来效果,我就感觉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颤抖,由不得我做出反应,就看漆黑色的巨物破土而出,将我整个人一口吞下。

那大概是一只木制的鲸鱼,光是它的嘴就有汽车大小,一并被吞下去的,还有青春痘。

四周一片漆黑,四周涌来浓烈的海洋腥臭味,等我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已经被吸入了木鲸巨大的胃里。

青春痘本就身受重伤,命悬一线了,给鲸鱼的胃酸这么一泡,当场窒息毙命。

我半截身子泡在酸液里,有降魔咒护身,酸液一时也伤不到我。

四下一片血红,身处险境的我,也不得不感叹造物的伟大,你说鲁班他就一木匠,咋就能造出这般精巧逼真的物件呢?

青丘摇头:“鲁班是战国人,那个时代的人,连海长啥样都没见过,更别提鲸鱼了。”

“厌胜术也是随着时代在发展,经过一辈辈木艺大师的改造创新,才有了今天的高度。”

我伸手抚摸鲸鱼的胃壁,连胃壁都是木头做的,两侧的胃壁朝着我急速收缩着,试图将我挤压致死。

我双手前伸,抱圆,捧出两个水缸那么粗的洁白光团,抱在怀里狠狠用力。

爆!

在我到达黄泉境后,佛光变得更加精纯和原始,火焰轮止的威力也被拉伸到一个恐怖的高度,这一刻宛如超新星碰撞到黑洞,连宇宙都白寂了!

木鲸无法承受爆炸,彻底碎裂开来。

木渣子满天乱飞,公输鹤正搁外边等我,在我双脚落地的瞬间,他面露杀机,手中抓持着一块拳头大小的老虎木雕,往地上狠狠一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只火车头那么大的黑色木虎,朝我恶狠狠扑来。

虎未至,怪风先到,刮的我皮肤生疼。

我这次有了准备,毫不犹豫地使出破军,木虎碰触到能量场后,变成了一朵金色的芍药,轻飘飘打在我脸上。

破军是幻术,破军能使用,说明青囊尸衣已被太阴黄泉瓦解!

冷笑一声,我对着公输鹤打出一记阿难村,当场将狗篮子原地送走。

太阴黄泉,彻底反转了青囊尸衣的功效,它不但没能吸收掉幻境,反而大大增强了幻境的杀伤。

地面上涌出白雾,公输鹤进阿难村不到十秒,尸体就被抬了出来,这位地狱境的大能,惨死于小寡妇之手,毛孔里生长出密密麻麻的女人头发,他的遗容痛苦而扭曲,他的尸身被横切为二,上半截出来了,下半截被永远留在了阿难村。

“鹤哥哥?我的鹤哥哥啊!”目睹兄长的惨死,公输美精神彻底崩溃,痛苦地捂面哀嚎起来。

公输美道行跟我平等,又被我摘了颗眼球,此刻早就吓破了胆,哪还有反抗之力。

眼瞅着我朝她步步逼近,脏娘们坐在地上疯狂猪叫:“青龙使,白虎使!快来救驾啊!”

远处的树梢传来异响,我抬头瞧去,只见两名戴面具的老头,像猿猴似的在高高的树稍上连续跳动,正不顾一切地疯狂逃窜,我发现他们时,两人已经在百米开外了。

其中一名老头还冲我喊了句:

“无意冒犯,打扰了!”

另一老头也扯着嗓子大喊:“我宣布,公输门立即解散!剩余木匠统统滚回老家种地,不服此令者,当场诛杀!”

喊声响彻天际。

这俩老头的道行和公输鹤相仿,都是地狱境初期,他俩没有青囊尸衣护身,就算参战也会被我幻术秒杀。

两人聪明而谨慎,一直躲在树梢上观战,如果形势对我不利,他们才会下来帮忙,可是当看到我用太阴黄泉破了尸衣,一招杀死公输鹤,两人吓破了胆,什么门派,什么团结?去特么的,逃命要紧。

跑掉一些不相干的猫狗也就罢了,这种程度的大能,我还能让你跑了?

冷眼注视二老逃窜的背影,我用银狐强化火焰轮止,朝着他们甩去两支佛光长矛,长矛脱手后,诡异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两人身后,径直扎透了他们后心。

两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从几十米的高空坠地,当场断绝了生息。

四周的树丛里,传来细碎急促的脚步声,剩余的小木匠们看到此景,哪还敢停留?纷纷掉头逃窜。

只怕爹娘少生两条腿。

我回到公输美跟前,蹲下来问她:“姐,公输门再没人了吧?”

“没了……”妇女吓的裤裆都湿了,快往后爬边冲我求饶:“好妹妹,我错了……我刚才是故意试探你……你留我条命,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我有上古密药两枚,服下可增加至少五十年阳寿!可永葆青春不老!”

我死死撕住妇女头发,往上拽,抓出一把火焰刀,手起刀落,削下了她的脑袋。

血喷的我满脸都是。

至此,人间再无公输门。

将妇女脑袋一脚踢开,我用勾魂索勾走她的魂儿,再取出块干净毛巾,擦干脸上的血迹,这才想起自己有几片手指甲,在和公输鹤斗法时崩碎了,战斗时爆发出的肾上腺素,此刻再也无法抑制指尖的巨疼。

我疼的直皱眉,更多的是心疼,附身卢晓莹后,我视她如一件完美无缺的艺术品,始终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任何动作都进行的无比小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哪怕她身上被敌人留下一丝疤痕,对我而言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江湖就是这样,江湖是血做的,修行人的死法无非四种:死于心魔,死于劫难,死于同行,死于鬼物。

这种级别的斗法,不受伤是不可能的,事实上,这已经是我能接受的最好结局了。

卢晓莹洞穿了我的心思,甜甜地冲我笑着:“你为我心疼的样子,真是可爱到不行。”

我调动出一部分佛光,聚拢在指尖,血很快止住了,伤口也结了疤,新指甲还要再等段时间才能长出来。

处理完伤口后,我脑子也不知是秀逗了还是咋了,干了件非常蠢的事。

我低下头,顺带着瞧了眼自己高高鼓起的胸部,就本能地用双手往上托了托。

“师父,你想死?”

卢晓莹花朵般的笑容僵在脸上,羞恼到要爆炸。

然后这时,我又做出了第二件秀逗的事,为了化解尴尬,我随口来了句:“这玩意确实不方便,奔跑起来上窜下跳,晃的人心慌。”

我说的是实话,刚才斗法时,公输鹤一个劲地盯着我胸看,弄的我又气又无奈。

卢晓莹已经要到爆炸的边缘了,冲我一个劲冷笑:“然后呢?还有哪里不方便?”

“还有就是你这热裤太紧,卡的裆难受,我真想拽下拉链一把脱掉!”我直率地脱口而出,很快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妥,脸一阵发烫。

卢晓莹沉默片刻,语气中加入了浓烈的杀机:“呵,你别光说,你倒是脱啊?”

“你敢吗?”

青丘看不下去,叹着气劝卢晓莹道:“他这人是这样的,脑子经常被门夹,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毕竟他住过一段时间的精神病院。”

卢晓莹闻言,怒气消了不少,冲我放狠话道:“李丑你等着,见面了我再揍你。”

我尴尬地擦了把脸,看向不远处青春痘的尸体,不由叹了口气,青春痘的死亡时间过久,已经不能用因果律复活了。

她的魂儿出现在尸身旁,委屈又难过地看着我。

我这人是这样,你有资格当我队友,哪怕只当一分钟,我都给你负责到底,于是我招呼青春痘过来,搂着她安抚了几句,用阴灯召来陈山火的助理,让她安排青春痘去投胎。

青囊尸衣被太阴黄泉永久改写,如今,此物成了术的放大镜,我将兄妹身上的尸衣脱下,卷好收进锦绣图,说不定以后用的上。

怕我再做出奇怪举动,卢晓莹羞耻地催促我:“你还要占我身子多久啊?可以走了吧。”

我应了声,收了它地狱后,我意识回归到制邪庙下的本体,站起身,吐出一口浊气。

还是当爷们舒服。

我活动着酸疼的身体,回想刚才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

和公输门的斗法并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精神上的喜悦,即使地狱境的公输鹤,在我跟前也不怎么耐掐,要是没有青囊尸衣,他不可能坚持那么久。

黄泉境和地狱境差了一座珠穆朗玛,但要知道,幻术师的特殊性,可以轻易补平这个差距。

当然,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来自郑青海,公输兄妹到死也不会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卢晓莹身后,竟站着两位幻术大师。

郑青海睁开眼,脸色十分难看,沙哑着嗓子道:“李先生,你又从我这骗走了两式大术。”

“破军,是幻术表达形式的巅峰,至少在人间,你找不得比它更厉害的幻术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阴黄泉,更是破除一切秘宝法器的无上密经,是我内心最大的秘密,也是我的最后杀手锏。”

“加上之前的讨鬼咒,一共三式,这应该足够赎回我一耳一目了吧?”

他说的对,是够了,但我并没有回答他,我要让郑青海知道,他的小命拿捏在我手里,他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另外,别看他连阿修罗都不是,我说这人是一座行走的幻术宝库,还真没说错,郑青海身上藏了太多秘密,我想一点点全给他挖出来。

见我直勾勾盯着他瞅,郑青海有些发毛:“你干嘛?”

我突然问他:“你是修啥气场的?”

郑青海犹豫片刻后,答道:“我修的是暗气。”

气场分明暗,像我们熟知的阴气阳气,杀气,死气,尸气,佛光,山河气,包括道家的天地灵气等等,都属于明气。

暗气与外界无关,暗气多指个人的思想和行为,比如静,禅,瑜伽,比如苦行,你去青海,藏区那边旅游,你看公路上有那种每走两步,就俯身跪拜的人,这就属于苦行的一种,是通过对肉身的鞭笞来净化灵魂。

我又问他:“你修哪种暗气?”

郑青海的回答让我惊讶:“我修枯荣法相。”

枯荣是一种深刻的哲学思想,每一年,郑青海的容貌都会发生一次改变,在丑和美这两个极端中反复切换,但枯荣并不仅仅代表皮囊,还反应出命运和内心。

通过枯荣变化,来感悟命运无常。

此时的郑青海正处于枯相之下,这一年的他,不但外表丑陋,命运也非常多艰,内心黯淡无光,对一切事物都不抱有希望。

他的处境和断离舍类似,区别是,断离舍一生只需经历一次。

郑青海闭目冥想片刻,身体里发出炒豆的爆音,逃离修罗道之后,他终于不用再刻意压制,一口气将修为冲至修罗境后期。

睁开眼,他吐出口浊气,对我道:“我刚才接收到了罗红衣的讯息,他告诉我,他的尸身三天后将运抵此地。”

“我们该制定一个封印他的计划。”

我看向展柜里失去光泽的头骨,久久不语。

“你在想什么?”郑青海好奇地问。

我说:“我没有足够的动机做这件事,罗红衣和我无冤无仇,我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他死活与否,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就算人间毁灭于贪欲,对我也没有丝毫影响。”

“以前我总觉得,啊!人间要完蛋了!我应该做点什么,但最近几天我突然想明白了,我干嘛要在乎世人的生死呢?”

我话音刚落,远处的黑暗中,就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你说的对。”

我转身瞧去,从黑暗中走出一个身穿民国洋服的中年男人,这人手中握着一块纯银怀表,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皮鞋锃亮,长相帅气,五官亲切和蔼,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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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红衣?

我死命揉着眼睛,一度怀疑自己进入了幻境。

郑青海更是当场炸了毛,骇然到无以复加,颤声指向罗红衣:“不对!你不是真的罗红衣,你明明还没醒!”

罗红衣微笑地看向郑青海:“我是还没醒,我的阴身依旧安放在那具新尸身中,你们目前看到的,只是我的一缕思想。”

“小郑,我知道你背叛了我,但是我并不怪你。”罗红衣走到郑青海面前,目光温柔似水,又带着阵阵惋惜:

“这些年,你受了很大的苦,你的另一半被困在修罗道,我却迟迟不能前来营救,该你怪我才对。”

我这一生,和各种坏,恶,脏的东西打交道,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反派,能表现出罗红衣这样的姿态,他的人,他所展露出的涵养和品质,根本就不像坏人。

当然,这更可能是罗红衣刻意展现出的虚假姿态,眼前的他,毕竟只是一缕思想,他本人可能是另一幅嘴脸。

拍了拍郑青海的肩膀,罗红衣又看向我:“李先生,我神往你已久,今日,我们终于见面了。”

他说话很有磁性,语速不缓不急,你说他是人间恶相,我看他更像是某个电影明星。

我没吭声,对他保持着深深的戒备。

罗红衣整了整领结,说:“你的观点我很赞同,你只是个凡人,不是电影里的救世英雄,你完全不用去在意世人的结局。”

“像贪欲这样的底层情绪,对你这样顶尖的修行人来说,完全可以无视,毕竟就连不老泉的白骨观,也无法撼动你分毫。”

我头皮微微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去过不老泉?”

“郑青海告诉你的?”

郑青海连忙摇头:“不,不是我!”

罗红衣微笑道:“我是人间七大恶相之首,我想观看一个人的命运轨迹,我直接去时间长河看就是了,何必问他人?”

我好奇地问他:“所以当你醒来后,人间具体会发生什么?”

罗红衣并不回避我的提问,回答的很干脆:“刚开始,人和人之间的戾气会越来越大,连环命案,恶性治安案件频发,贫富差距无限加大,不公变得更加巨大,并且不可避免的急速膨胀。”

“人们开始彼此厌恶,憎恨,变的更加暴力,阴森和嗜血,接下来,人性会进一步扭曲,如果李先生熟读历史,会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每朝每代都发生过漫长,且惨烈的食人景象。”

“这次也不例外。”

他开始跟我谈条件了:

“我一定会在人间给李先生留下一片净土,贪欲将避开你的家人和朋友,你将来若是无法适应修罗道的血腥,可以随时返回人间生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心生错愕,一脸戒备地看向他:“你还知道我要去修罗道?”

罗红衣眨着眼:“我在时间长河里看到了你的前半生,你所经历的一切苦难,恐惧,痛苦和欢愉,全被我所见证。”

罗红衣的出现,让郑青海感到分外的惶恐和愤怒,他拉着我缓缓后退,他曾是罗身边最信任之人,现在,他居然警告我要远离罗。

“李先生,你不能相信他,他是人间恶相!他的形态,是根据你的内心所变化出的。”

郑青海越说越激动,狂怒地指着罗红衣痛斥:“我的一生都被他害了!当初我在彼岸投胎时,这畜生袭击了我,将我的魂一分为二,又从时间长河中截取出17年前的修罗道片段,将我的一半魂魄囚禁其中!”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被困在那该死的,恶臭的枯井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时每刻与那些恶心的诡异作伴,一次次死在它们手中,一次次复活……”

“我的前半生,经历的是无间地狱!”

他气的额头青筋乱冒,嘴里唾沫横飞,激动到语无伦次,颤抖地指着罗红衣:“是你!是你毁了我!你让我活的像个精神病人,一半在现实,一半在修罗……你这猪狗不如的垃圾,我到死也不能原谅你!”

郑青海骂着骂着,突然猛扑上去,朝着罗红衣脸上挥出一拳,这一拳汇集了他的全部力气,威力惊人。

罗红衣不躲不闪,当场被他打倒在地,罗被揍惨了,一侧颧骨被打碎,深深凹陷下去,很快又高高肿起。

他沉默地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土,他并没有动怒,面对郑青海歇斯底里的谩骂和重拳,罗红衣表现的很平静,他似乎一贯如此,总是表现的温文尔雅,气质脱俗。

我这人没什么文化,绞尽脑汁,总算想出了一个相对贴切,却很老土的词汇——绅士,对,罗红衣像个绅士。

他看待郑青海的眼神,是这般的温婉,他的眸子好似星辰大海,能包容万物,等等?我干嘛要用这些形容好人的句子来形容他?他明明是坏人,是反派中的反派!他的苏醒将带来人间的毁灭!

“是的,青海,我是对你做过这些。”出乎我们的预料,罗红衣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责:

“但是你现在回想这一切,你真的认为我是在害你吗?正是那半个修罗道,激发了你的愤怒和血性,迫使你对命运做出猛烈的反抗!”

“正是那半个修罗道,迫使你环游世界,拜访那些隐世的幻术名家,不惜一切代价,从他们手中学来幻术,这些术,已然将你推至人间幻术巅峰!就连古代妖狐流派的李三坡,也不及你!”

“正是那半个修罗道,造就了你永不屈服,不向命运低头的性格。”

“正是那半个修罗道,迫使你修行枯荣法相,这种隐晦高深的气场,完全不依靠外物,它只来自你的真实内心,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修行枯荣法相之人,每一步都如临深渊,没有人能把它修至你这样的高度,他们都被法相反噬,凄惨的死去,你没有,你活到了现在,你证明了自己的不凡。”

“枯荣,代表了你的两面性,也代表你隐忍的前半生,可以说完美契合了你。”

话说完,罗红衣冲郑青海伸手,平和又欣喜地注视他:“青海,看到今天的你脱胎换骨,我由衷地替你感到高兴,在李三坡的帮助下,你已经彻底脱离了修罗道,接下来你的人生,将光芒万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深信,有枯荣法相的加持,有你具备的幻术知识,终有一日,你将登顶幻术巅峰,让六道所仰望!”

郑青海呆若木鸡,是罗红衣害了他,不假,可也正是17年前的修罗道,成就了他,罗红衣说的话句句在理,皆是真实之音,郑青海竟做不出任何反驳。

“该死!为什么会这样?我已经疯了!”他痛苦地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撕扯着头发,放声大哭。

罗红衣把郑青海说哭后,又看向我:“至于你,李三坡,我对你的未来也给一个预言:你将来,会达到比青海更恐怖,更未知的高度,到那时,别说区区七大恶相了,就连六道本身,都将在你面前颤抖!”

“编的真华丽。”我冷冷冲他笑着:“可惜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罗红衣点了点头,突然问我:“真实本源的滋味怎么样?那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馈礼。”

你特么的???

我越来越佩服罗红衣了,观看了郑青海懦弱无能的表现,我心里还在暗暗嘲笑他,一个大老爷们,让人轻描淡写,三两句话就给干崩溃?成何体统?

现在轮到我崩溃了。

“真实本源?是你给我准备的馈礼?”我上前一步,恼怒地指着他鼻子大骂:“你脸皮还能再厚点吗?这特么你也敢乱编?就硬往自己身上套是吧?”

“我通过了不老泉的考验,收获了白骨红莲,又用它开启了阿难村的祠堂机关,这一切都是我拿命赚来的,与你何干?”

罗红衣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丝绸手绢,擦拭着嘴角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用拼上性命换来的白骨红莲,开启机关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呢?”

“我在青海投胎前,曾在时间长河中截取了阿难村的往昔片段,在那时,我就在祠堂的石壁中放入了一颗真实本源。”

“我本来想将它赠与青海,最开始,我本没有在祠堂设置机关,我起初的估算是,当青海进入祠堂的那天,代表着他将成功脱离修罗道,他只要轻轻推动石壁,就可以取走这份馈礼。”

“后来你也看到了,青海并不擅长和诡异打交道,也没有与村民沟通的能力,他一直没能进入祠堂,我渐渐意识到,他注定与真实本源无缘。”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接着编?”

罗红衣继续道:“我顺着青海的因果线,找寻到了你,当我发现你的那一刻,我就深信,你会成为带领青海逃离苦难的人,于是我仿照着红莲的形状,在祠堂的石壁中雕刻出凹陷的机关。”

我愤怒地后退:“不,你说的不对,你在撒谎!”

我嘴上在否认,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驳,关于真实本源这件事,你细细想,你也能嗅出其中的不合理:

阿难村,位于修罗道的边荒地带,早于十七年前就沦为废土,村中诡异横行,连外道都不屑于靠近,宝贵的真实本源,怎么可能被存放于那种地方?

不老泉的白骨红莲,与祠堂机关所形成的完美契合,更说明了,这里面存在着极大的人为修改痕迹。

青丘的观点和我类似,按照他的说法,六个世界,六种本源,每一种本源的现世,都将引发剧烈的天地异变,引发各路大能疯狂抢夺,如此珍贵稀缺的资源,却被存放在小村子的祠堂里,这未免也太过随意了。

就算真在祠堂,也早在十七年前就被人抢走了,哪轮的到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恶相虽坏,但恶相有一个品质,是世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模仿的——恶相不会撒谎,永远也不会。

我不得不接受了罗红衣的说法,这让我变得更加痛苦和不安了,很久以前我就在寻思,罗红衣为何不像中阴那样,来跟我谈条件?来拉拢我?

中阴小气,小气到一毛不拔,恶相未必就小气。

结果呢,人家真来了,我却慌乱到无法应对了,我已经吸收了真实本源,提前接受了罗红衣的馈礼,那么接下来他要向我提要求了,我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要我放过他,要我允许贪欲在人间复活,将社会变成地狱。

“你,你想要什么?”我问他,我突然感到无比的虚弱,这么重要的事,关系到十五亿同胞存活的大事,难道不应该交给能改变历史的大人物去处理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一个注定被历史遗忘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手里?

“不,李先生,你的想法从最开始就是错的。”罗红衣眸子里透出深邃的光,直接洞穿了我的痛苦,他走到破碎的展柜前,抓起黯淡无光的头骨:

“你们以为我必须借助头骨中的能量才能苏醒,实际上,我的苏醒早在百年前就已成定局,任何人都无法阻挡。”

“你们能做的,只是拖延,这就好比死亡本身,每个人都试图拖延死亡,但死亡对每个人而言,都是注定不可避免的。”

他放下头骨,看向后方的黑暗:“陈山火也深知这一点,他正在注视着我,他应该快现身了。”

我更加迷茫了:“你不要我阻止你,那你要什么?”

“他要你的灵魂,他要你永生永世为奴,为他所代表的七大恶相效力。”

黑暗深处,涌现出阴冷的寒雾,头戴纸帽的陈山火从寒雾中走出,他一出现,立刻就伸手,狠狠朝罗红衣隔空抓去。

罗红衣的身体上出现了大量炙热的,通红的铁链,将他狠狠缠绕,锁紧,罗红衣身体被烫出丝丝焦烟,可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痛苦和慌乱,他转身看向陈山火,目光始终平静。

“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罗红衣瞥了眼陈山火,轻声对我们道:“青海,三坡,你们可千万别跟他学。”

“陈山火即将失去对中阴的掌控,在和另一个阎王爷的权力争斗中落败。”

“到那时,他将被中阴流放,成为一个无主的孤魂野鬼,六道虽大,却无他的容身之处。”

陈山火保持着往昔的阴冷,边朝着我们走,边对罗红衣点去一指:“话多死的快!闭嘴吧你!”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陈山火出手,我没瞧懂他引发的高维能量,但他这一指点过去,罗红衣嘴唇就被细密的黑线缝死了,血顺着针孔不断往外涌。

彻底让对方闭嘴后,陈山火来到我跟前,先是瞧了眼蹲在地上的郑青海,皱了皱眉,然后看向我:

“三天后,罗红衣的尸身将被运往制邪庙,我已经在很久前,就用手段封禁了他的思想,禁止他将这里的变化,告知互助会,我还会派出高手协助你,将他的肉身和灵魂封印于此。”

我来回踱步,心如乱麻:“恶相不能撒谎,对吗?封印也只是暂时的,他迟早会苏醒?”

陈山火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我嘴角不停抽搐,我说,既然人间的毁灭已成定局,那还何必要干预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拖延点时间出来,有什么意义?

而且最重要的,为什么完成封印的人,非得是我?你陈山火手下众多,厉害的多了去了,朱天师是你朋友对吧?他手段高我百倍,为何不派他来?

听完我的一系列提问,陈山火歪了歪脖子:“因为你注定要成为一个伟大的人,而一个伟大的人,必须要心怀救世的伟愿。”

我沉默了许久,抬头问他:“这个‘注定’,是被谁赋予的?”

陈山火:“六道。”

他顿了顿,又道:“你崛起于底层,你深知人性,你认为世人不配被救,但救世,是六道指定给你的宿命,你没法逃避。”

我脸色变的更难看了,声线沙哑道:“所以六道,不光指六个世界,它还是个具体的人?它具备主观思维,能指定所谓的救世者?”

“是啊。”陈山火坦白道:“六道是具体的……暂且称它为人吧,六道也是我的直接上级。”

我思考片刻后,答道:“好,我答应你封印罗红衣。”

“但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提问,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陈山火耸了耸肩:“为什么一定要有意义呢?这是六道的决定,何必去揣测六道的心思?”

“六道一直头疼于人间恶相,可能它除了拖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我早就跟你讲过,这些东西无法被杀死,只能封印。”

“谁知道呢,也许拖延下去,六道能想出更好的法子处理它们。”

我一直按照中阴的说辞,称呼罗红衣为恶相,但现在我仔细想,称呼他为“恶神”更加贴切,人家是能在时间长河里自由泳,并且随意截取时间碎片,制作成历史幻境的存在。

在时间长河中,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人生过往,在他面前,我没有秘密可言,人家甚至能直接干预生死,在遥远的彼岸拦截郑青海,将郑的灵魂一分为二,投入两个世界。

这样的存在不是神,又是什么?

说难听的,连陈山火这个阎王爷,象征中阴权力巅峰的人,都无权和罗红衣直接对话。

我颤抖的手摸向口袋,摸出一根几乎被折断的香烟,叼在嘴里,陈山火眼皮子一抬,烟头就被点着了。

深吸一口烟,我以为自己会变得冷静,可内心却更混乱了,我不是在刻意贬低自己,我只是个来自东北农村的风水先生,现在,我却被掌控生死的中阴,冠以伟大之人的名号,如果换成是你,你能冷静下来吗?

抽了几口烟,我瞧了眼不远处的罗红衣,他依旧被滚烫的铁链紧紧束缚着,嘴唇子被黑线勒的不停流血,颧骨更是肿的不像样子。

可他的眸子依旧保持着最原始,最神秘的纯粹,他平静地注视着我,似乎已经提前确认,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了。

然而我已经当着陈山火的面,背叛了他,按理说,我欠罗红衣真实本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不欠陈山火什么,我应该站队罗红衣才是,但人性向来如此,人总是会不自觉地站队正义一方。

然而所谓的正义,真的就正义吗?

“你刚才说,罗红衣要让我的灵魂,永生永世服务于他,是真的吗?”我掐灭烟头后,问陈山火。

陈山火双手背后,阴冷的眸子里散出阴光:“是真的,不信?你让他自己说。”

他一眨眼,罗红衣嘴上的黑线就脱落了,罗咧着嘴冲我笑了:“没有那么夸张,我们只是签订一个契约,将你的灵魂租借给我一百世。”

“这是好事,这一百世,你可以完美回避轮回法则,远离阴间,地狱和畜生道,百世为人。”

“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三坡,你只需要替我做一件事,这件事做完,我们的因果将永久关闭,你我再无瓜葛。”

“而且作为报答,我将赠予你剩余五道本源。”

我好奇地问他:“啥事?”

罗红衣不肯说:“现在还不可说,到时候我会托梦给你。”

“够了!”陈山火罕见地动了怒:“李三坡是我的人,你妄想蛊惑他?你在自找灭亡!”

他第二次朝着罗红衣隔空抓来,这一抓,直接要了罗红衣的老命,罗全身被业火吞噬,几秒功夫不到,就被烧成了一滩骨灰。

当然,烧死的也只是他的一缕思想而已,作为人间恶相之首,罗红衣无法被杀死,他思想的死亡,对他本体也不会构成什么影响。

我目睹了罗被火化的全过程,他从始至终一声不吭,在头颅被烧碎的瞬间,他向我传递了最后一道密音。

这道密音只有我能听到,内容如下:

“绣花鞋幻境的破解之道,在于镜子,而镜子只隐藏于窗帘后,隐藏于封星梅的真实内心中。”

我确信,这是我听到的全部内容,一字未错,但这段话无因无果,完全就是一道哑谜,听的人一头雾水。

首先,封星梅是谁?这个名字非常陌生,从未在我记忆中出现过。

绣花鞋幻境?那又是什么?

渐渐地,我从这道哑谜中,解读出一种阴森的恶寒。

让我们暂且把这道哑谜记下,相信我,我最亲爱的朋友,时间,是解开一切谜题的钥匙。

罗红衣的思想死后,陈山火微微松了口气,对我道:“计划继续,三天后,罗红衣的封印仪式将在此地进行。”

“至于你。”他看向一旁郑青海,后者还深陷于心魔的痛苦中:“从现在起,你将效力于中阴,你的罪,通过服务中阴来偿还。”

陈山火对我还算客气,对郑青海就没这么客气了,语气生硬到不可拒绝:“郑青海,我劝你不要搞花样,我和李三坡,都将是你的直接上级,我们说什么,你做什么。”

“弃暗投明,是你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选择,郑,你若是让我失望,你的存在将被中阴抹杀!”

话说完,他不再理睬我俩,转身朝黑暗走去:“为了确保此事万无一失,我将派出精锐,他们会在明天赶来支援。”

“三坡,这件事成后,你将迎来中阴的丰富奖励!”

他阴冷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了阴冷的黑暗中。

你看,现在你该明白陈山火是何为人了,他前半句看似在警告郑青海,实则是在警告我——背叛中阴,加入罗红衣的阵营,会成为我此生最错误的选择,我也会因此遭至中阴最猛烈的报复。

这一个大比兜子抽完,再反手给我一颗糖——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乖乖给中阴打工,中阴不会亏待你。

陈山火走后,我坐到郑青海身边,我俩都不说话,就这么干坐着,实际上,陈山火完全是多此一举,我们早已决定和罗红衣划清界限,我也接受了“救世伟人”的冠名。

这个冠名不真实到让我恶心。

可是罗红衣却表现的这般自信,他怎么能确定,当他向我提出要求的那天,我就一定会答应他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对讲机里传来卢晓莹的声音:“今晚八点,瑶池,不见不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抓着对讲机道:“好端端的,去瑶池干什么?”

“我不跟你说了吗?我附在你身上斗法的这段经历,对你非常宝贵,此生你不会再遇到第二回,这相当于两大人间最顶级的幻术师,手把手地给你教学。”

“你赶紧闭关冥想,给我悟!悟出多少是多少,机不可失……”

卢晓莹不耐烦地打断我:“李三坡,你这人真的好无聊啊!张口闭口全是修行,你的世界难道除了修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你这样活着,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就算你是一部冷血的修行机器,这样下去,迟早也要发疯。”

我皱眉道:“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以为你到达修罗境,你就可以自满了吗?我告诉你,你差的还远。”

“哪怕你到地狱境,到天神通,还是能遇到比你更厉害的,咱们这行,都是一条路走到黑,没有止步歇息的可能。”

卢晓莹幽叹一声:“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好师父,就这一次,好不好?”

我问她:“大晚上的,去瑶池干嘛?”

卢晓莹:“约会啊,还能干嘛?”

我没想到这姑娘这么爽直,沉默片刻,我冷道:“你算老几啊?我凭什么跟你约会?”

卢晓莹:“我带了套比基尼……”

我顿时口干舌燥:“我7点50到。”

卢晓莹咯咯笑着挂了。

关于卢晓莹,我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她应该利用好一切资源,刻苦修行,而不是一有机会就偷懒享乐,我寻思着,可能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放松自己,早把修行忘到脑后了。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被公输兄妹追杀的那般狼狈。

这么一想我就来气,不行,今晚见面我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但转念一想,我不能像要求自己这样来要求别人,卢晓莹20出头的年纪,正是青春大好年华,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贪玩好动是正常的。

我反而才是这个年龄段的怪胎。

“真有雅致啊,还有空泡妞?”

郑青海终于从罗红衣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他颓废地坐在地上,抓着一把脏兮兮的石子把玩着:

“你,我,我们马上要完蛋了!你知道吗?”

我问他:“怎么讲?”

郑青海抬头看向我:“三天后,罗红衣的尸身会被运来,这次,互助会的主力将倾巢出动。”

我瞧了眼被打碎的水晶展柜:“陈山火封禁了罗的思想,你依旧是罗的代言人,互助会目前还不知晓你的背叛。”

“你可以寻个借口,把他们打发走。”

郑青海直勾勾盯着我,突然捂着肚子疯声尖笑:“李先生,你在胡说什么啊?”

“是,罗红衣的思想被封禁了,他暂时没法给世人托梦,告知这里的一切,但互助会的这些主力,可不是能随意欺骗的蠢货,他们一定能感知到这里的异常。”

“三天后,这里势必将爆发致命的冲突!”

他将手中的石子捏的粉碎,脖子暴出青筋:“互助会主力众多,我们呢?就你我两个光杆司令?”

“外加你那个不成器的贪玩女徒弟?我们怎么跟他们斗?”

我说你别忘了,陈山火会为我们派来强援。

郑青海歪着脑袋问我:“你先问问你自己?陈山火是个怎样的人?他言出必践吗?他值得依靠和信任吗?”

我没吱声,他从我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笑的更绝望了:“和我想的一样,他不值得信任,他口中所谓的强援,只怕也是些无用的废物。”

怕被陈山火监听,郑青海对我密语道:“李先生,你听我句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跑吧,跑的越远越好,罗红衣谁叽霸能封谁封去,这事远超你我的能力范畴,咱们管不了。”

“而且这件事本身就没有意义,你觉得这次的封印,能拖延罗红衣几年?十年?五年还是三年?你就算把他肉身剁的稀巴烂,拿去喂猪,把他的阴身抽出来烧成灰,又有什么用呢?”

“人间的毁灭已成定局,罗的降世,只是时间问题。”

我觉得郑青海的心态,可以是被罗红衣玩崩了,我这人你们都知道,我遇到事,第一个想的从来不是退缩,这事如果有难度,我会寻思出办法来克服困难,实在克服不了的,我再去寻思有没有作弊,使诈,或者取巧的可能?

直到所有可能都被否定了,我才会知难而退。

但即使这样,我也会把这事当成一个仇来记在心里,等着吧,将来有一天,我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我冲郑青海微微地笑着:“郑哥,你不了解我,没有难度的事,我反而不会去做。”

“我这人没啥爱好,就是喜欢和别人斗法,我就乐意闻那股血味。”

郑青海站起身,瞳孔剧烈收缩着:“你要走以杀戮证量的修罗之道?可是你知道吗,修罗之道的结局,唯有毁灭!”

“终有一日,你会遇到一个强大到让你无法抬头的人,它会以最血腥的方式终结你。”

我说:“那就认命呗,多大的比事?”

郑青海神色阴郁地看向我:“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亡命徒!”

我伸着懒腰:“你现在见到了,别墨迹了,说吧,互助会的主力都有谁?”

“话说,你不应该也是主力之一吗?”

郑青海捡起块水晶碎片,在沙地上写下三个人名:

“其他主力很好对付,用幻术就能解决,唯独这三人,极难对付。”

我低头瞧去,三个人名分别是:

【落花洞女】

【王火化】

【东方冢】

我指着中间那个的人名,忍不住笑出猪叫:“这傻狗是个什么成分?他父母到底有多恨他啊?给他起这么损一名字?”

“他咋不叫王土葬呢?”

郑青海面如寒霜,额头直冒冷汗:“等你知晓这三人的可怕之处后,你就笑不出来了。”

“首先是这个落花洞女,你听说过这个吗?”

我嗯了声:“民间传闻,湘西有三邪,分别为赶尸,下蛊和落花洞女。”

前两个我都接触过,最后这个落花洞女是怎么回事呢?说以前在湘西,未出嫁的漂亮小姑娘路过山洞,中邪了,被洞神选去当新娘子了,那小姑娘就变成了这玩意。

湘西那边山多洞多,当地土人信奉山神,洞神,总之每一个地点都有神,其实哪来的神,所谓的落花洞女,不过是魂儿被山洞里脏东西勾走的行尸走肉罢了。

你要是在夜晚的野外,遇到一个背对着你哭泣的年轻女子,那八成就是落花洞女了,这时你千万不要上前和她搭讪,据说落花洞女每一滴眼泪落地,都会导致他人的死亡。

我说出我知道的这些,郑青海却说,实际情况要比传闻严重的多。

互助会的这只落花洞女,会扶乩,通灵,本身就是地狱境,其杀人手段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哭,这个和传闻描述的一致——当你看到她正脸时,你就和她建立了量子纠缠,你一定要想尽一切法子,让她的眼泪停留在脸庞上。

一旦眼泪顺着下巴落地,见者必死无疑,绝无生还的可能。

第二个是花葬,郑青海和落花洞女并不相熟,满共只见过两面,他说这女的会花葬,敌人身体里往往莫名其妙地生长出花朵,以肉身为养分,猛烈生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过程疼痛,血腥无比。

我点着头,墨门也有类似的术,梳理了关于落花洞女的已知细节后,我问郑青海:“这玩意吃幻术吗?”

郑青海:“吃。”

我一拍大腿:“吃幻术就好办,打照面,我先给她下幻境,让她待幻境里哭去好了。”

郑青海摇头:“落花洞女的可怕之处在于,从你和她建立起因果的那一刻起,无论她身处何地,她的眼泪都会致你于死地,这一点是无法通过幻境规避的。”

“除非你能在她眼泪落地前杀死她,否则失败是注定的。”

我想了想,又问:“她吃讨鬼咒吗?”

郑青海再次否认:“严格来讲,落花洞女不算鬼物。”

我摸着下巴思索,这玩意难对付,但不至于对付不了,如果我以青囊尸衣充当放大器,我的火焰轮止是可以秒杀地狱境死物的。

“落花洞女先放一旁,来郑哥,给我细细讲这个极品。”我用脚踩着王火化三个字道。

郑青海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了,他反问我道:“李先生,你有听过‘梦阴人’这个职业吗?”

“听过啊。”我说:“谁要是中邪做噩梦,梦阴人能进入这人的梦境中,给他驱邪解梦。”

当初我救姜氏母女时,就曾进入过她们的梦境中,大闹拜堂现场不说,还成就一段男上加男的美姻缘。

郑青海用手指在“王火化”三个字上画圈,说:“这不是一般的梦阴人,这个人在出生后,就一直处于沉睡状态,谁也叫不醒。”

“我们只知道这人姓王,王火化这个名字,是互助会内部给他起的绰号,意思是这人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啥也不会,跟植物人似的,活着也是浪费资源,还不如直接给他推去火化了。”

这只是个恶意的玩笑,王火化并非植物人,他在现实位面中沉睡,在噩梦位面中,他却是真实且清醒的,他本身就是梦阴人,他掌控着大部分世人的噩梦,能在无数噩梦位面中自由穿行。

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可以在噩梦位面,对现实中的敌人发起致命攻击,比如,王火化可以将噩梦中的恐怖梦魇,投放到现实中,或者从噩梦中扔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不洁能量。

王火化一直和罗红衣建立着极强的精神联系,两人经常到对方的梦境中串门,在陈山火封禁罗的思想后,王火化联系不上罗,自然会察觉出异常。

正因为此人的存在,三天后,当互助会主力携带罗红衣的尸身,到达制邪庙后,郑青海的遮掩和欺骗,也将失去意义。

我又问:“王火化吃幻术吗?”

“不吃。”郑青海答道:“他展现给人间的,只是一具空壳,他本体隐藏在噩梦世界中,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用幻术也不行。”

“另外,王火化是地狱境后期,其肉身强悍无比,坚不可破,你要是无法在一分钟之内杀死他,就等着被他拖入噩梦世界吧。”

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寒气,收起小觑之心,话说回来,互助会里都是些什么阴森畜生啊?我以为郑青海已经顶尖了,没想到又冒出来这些个扭曲玩意。

“你不要觉得地狱境有多稀有。”郑青海叹息道:“这种级别的修行人,人间有的是,这类人有的选择在无人区隐居,有的则躲藏在人流密集的大城市中。”

“你和它擦肩而过,你觉得它就一煞笔,你可能还冲它翻了个白眼,你可曾想过?对方只要心中起一个念头,就能让你灰飞烟灭?连轮回都没机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说到这,他无奈地苦笑:“你看我,我本来连修罗都不是,我之所以在会中地位这么高,能跟这些老怪物平起平坐,无非就是仗着幻术师这一特殊身份。”

我蹲在地上,死死盯着王火化三字,只会哭鼻子的落花洞女,并没有被我当回事,倒是这个王火化?地狱境后期的梦阴人?肉身坚不可摧?本体隐藏于噩梦位面?还能往现实投放梦魇和不洁能量?

而且还不吃幻术?

这畜生被设计的处处克制我,这种的该怎么处理啊?

我自认为斗法经验丰富,见多识广,此刻却也犯了难,傻了眼。

“最后这个呢?”我指着东方冢问。

郑青海面部涌现出巨大的惊恐,声音开始颤抖:“这个,比前两个还要难的多……”

我眼皮子开始跳了。

“东方冢,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催眠师,此人一直被催眠协会列为头号通缉犯,协会为此人开出的悬赏金额,已经突破了十亿!”

催眠师?我媳妇欧阳薇也是催眠师,在我看来,催眠和幻术有很多相通之处,两者比较不出强弱,催眠更倾向于心理暗示,顶级催眠师能通过心理暗示,创造出让人不敢置信的伟大奇观。

尽管媳妇是催眠师,但我对催眠的了解依旧有限,我只知道心理暗示和心理干预,欧阳薇在实战中,经常运用后者来干扰敌人的行动。

但欧阳薇由于道行受限,注定无法成为顶级催眠师,她也只处于摸索阶段,她只是协会中的普通会员,而这个东方冢,则是被协会悬赏十亿的头号通缉犯。

我并没有询问东方冢的具体手段,而是问郑青海:“你跟此人斗法,在你先手的情况下,你有几分胜算?”

“我的胜算为零。”

郑青海直言道:“这三人中,我和东方冢最熟,我经常和他打交道,我太了解他了。”

我皱眉:“他是人。”

郑青海:“是。”

“他吃幻术。”

“吃。”

我顿时惊疑起来:“一个吃幻术的活人,在你先手的情况下,你还弄不死他?你在逗我玩呢?”

“你那么多幻境,随便给他扔一个进去,他不死也得掉层皮吧?”

我打个比方,公输兄妹,我算她俩都是地狱境,加入没有青囊尸衣,你觉得她俩能在我面前坚持几秒?

所以我说幻术师稀缺,就稀缺在这了,同等境界下,幻术师不可能遇到敌手,就算高自己一个境界的,也能借助幻术所发动的高维能量来秒杀。

除非高出两个大境界,或者携带吸收幻术的秘宝,否则遇到幻术师,会成为一件让所有修行人都头疼胆寒的事。

郑青海愁容满面:“李先生,关于东方冢的能力,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你跟他交一次手,你就知道厉害了。”

“这三个人里,东方冢道行最低,和我差不多,还没到黄泉境,但他却是这里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最危险的,甚至他的实力,在整个互助会能排第一。”

“当年,罗红衣为了招揽此人入会,许诺出的条件丰厚到让人难以置信……”

我连忙打住郑青海:“来,你跟我讲讲,这狗篮子具体能干啥?”

郑青海说:“他能通过催眠干扰你的感官,让你对距离的判断出现重大失误,在这种误差的影响下,你的幻术,你的一切攻击都势必会落空。”

“这是我和他多次交手后得出的结论,我们是朋友,我没事就会找他切磋,每次东方冢都会故意谦让,并不愿意在我面前展露太多,关于他的催眠,我只知晓这些。”

我伸出脚,将三人的名字抹的稀巴烂,低头不语。

这些人的出现,不是没有原因的,我是来渡断离舍大劫的,这些人的出现,也是劫的一部分。

既然是大劫,那肯定不能惯着我,必须给我安排狠活,回看我渡劫到现在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没一个简单的,每件事都能维持在一个玄妙的度——我既完成不了,却又无路可退,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碰,每次都碰它个头破血流,欲仙欲死。

但我并不怪劫,我和劫之间早已达成了和解,从这些事件中,我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进化,我来时全无半点道行,现在我是黄泉境,早已远超了本体。

不仅如此,我还洞悉了诸行无常法印,收获了神性,不久前又获得了宝贵的真实本源。

劫并不亏欠我什么。

要是能一直这么保持下去,活过这一年,当我灵魂回归本体的那一刻……我都不敢想象,那时的我将达到怎样的高度。

在沉默中,我魂游野狐禅,和师父商讨这件事,青丘的观点是,首先落花洞女,对我们不会构成威胁,这玩意应该是最好对付的。

然后王火化跟这个东方冢,也不是无敌的,同样有办法处理。

在这三天之内,我若是能洞悉出第二法印:诸法无我,那么什么噩梦位面,什么催眠术,统统玩蛋去!

一眼看破,一式诛杀!

就算洞悉不出来也没关系,青丘还有别的法子助我。

不得不说,我这个狐狸师父的路子是真的野,不佩服不行,有他这句话,我当场就吃下定心丸。

这里面,只有一个变数是我没法把握的:这三个人,单打独斗或许能对付,但要三人联合起来抢攻我,那可就完犊子了,我再厉害,也万万不能以一敌三,需要郑青海和中阴强援来为我分担。

我瞧向郑青海,这人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似乎完全失去了斗志,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我给他打气道:“你知道吗郑哥,罗红衣说的对,你的苦难,造就了你的不凡,将来有一天,你会站在幻术巅峰,跟个大装比犯似的,无情地俯视下方的我。”

“你得支棱起来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说到梦阴人,就不得不提到一个很阴森的话题:清醒梦。

又叫清明梦。

好多年前,清醒梦在贴吧火爆一时,各路牛鬼蛇神都跑来开教学班,收割韭菜,学费在当时来看,是惊人的,六千,八千,甚至一万二。

但很快这玩意就被官方打击掉了,这是个什么原理呢?你首先要设置一个“扳机”,比如低头看表,每过十分钟你看一回表,问一遍自己,现在是清醒的还是在做梦?

等你把这个习惯养成了,睡着后你到了梦中,你启动这个扳机,咔!你意识到你在做梦了,一般人意识到这个之后,会本能地醒来,但你不会。这时,你就进入清醒梦了。

那进去后能干嘛呢?

我们知道,梦里的场景是不受咱们自个控制的,比方说你在梦中行走,你往哪走,你会碰到什么人,这些是你决定不了的。

清醒梦不同,你在梦中的行动,完全由你决定,而且你思维不是混沌模糊的,而是完全清醒的。

这种情况下,基本上就是想啥来啥,现实里高冷的女神,现在疯狂跪舔你,宁愿坐在你自行车上哭,也不要坐宝马车里笑。

你的仇人,被你的手下用满清十大酷刑,折磨到血肉模糊,你却瞧都懒得瞧他们一眼,权力,金钱,别墅,豪车,女人……梦里的所有人都谦卑地跪在你面前,你比皇帝还皇帝。

看出问题了吧?清醒梦的初衷,是给现实失败者提供的避风港,现实中受挫,梦里找回场子,现实里辱骂过你的领导,梦中跪着哭着管你叫父。

而且熟悉后,你能控制清醒梦的长短,哪怕睡一整天不醒来都没问题。

渐渐地,就有一小部分人,开始对清醒梦进行更深层次的开发,这些人能做到什么程度呢?梦里的医生,能治好他现实中的疾病,他犹豫不决的事,梦里有高人给他点醒。

该买哪支股票?孩子该上哪所学校?怎么给上级送礼?这些困扰,高人会在梦里一一解答,而且准确率奇高无比。

甚至有些在顶级投行工作的精英,每次在进行重大决策前,都会先征求梦中人的意见。

听着挺好的吧?想学吗?千万别!

我们说,当现实和噩梦位面重合,两者互相投影后,一定要出大事!

那会贴吧里有不少玩这个出事的,有个帖子特出名,一男的疯了,不敢去上厕所,说站在厕所里,能看到周围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这些人不停在跟他说话,说的东西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还有不敢上床睡觉的,说一躺在床上,就看天花板上倒立着许多人,头发上往下不停滴血。

至于在清醒梦里撞鬼的,那更是数不胜数,说那些玩意阴森的,根本形容不出来。

关于梦,还有个有趣的点——我们每晚都做梦,但年龄越大,我们越不容易记住梦。

修行人怎么看梦的?我认为梦是连接未来维度的通道,我们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某个场景,某个人或者某种现象,你感觉特别熟悉,好像经历过,其实你已经梦到过了,只不过你忘记了而已。

行,嗑先唠到这,讲正事。

我把郑青海一顿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目前的情况是这样,我身边属实找不到什么可用之人,目前,只能指望郑青海了。

我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晚上七点那会,我给他取出点淡水和压缩饼干的,我就离开了制邪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出了庙门,外边已经黑透了,凉风哗哗袭来,我先去了趟黄四姐的坟地,把麻阴波的人皮取出来,铺在地上,又捡来一些干树枝,一把火点着了。

我跪在坟前,给四姐磕了三个响头,上了炷香,我说姐,你的仇我只报了一半,本来要把郑青海的人皮也带过来烧的,但这个人还有点用,我暂时还不能杀他。

“谢谢你传我大坟墓轮转术。”

上香的时候,黄二丫就蹲在坟包上盯着我瞅,她还带来了几只小母黄皮子,都是屁大点的小姑娘,我也不知她们啥时候来的,我没去理会,上完香我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就走了。

黄二丫跟在我身后,跟了大概几公里,这期间她一口一个哥地叫,我始终没回头,她终于放弃,失落地转身离开了。

夜风像厉鬼的手,不断抚摸着我结实滚烫的胸膛,我孤独地行走在一条幽深的小径中,其实每个人走到最后,都是孤独的,你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但他们都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或早或晚都会离你而去,真正陪伴你的,唯有脚下的路。

这时,有一个声音对我说,回头看看吧孩子,你杀了太多的人,你的脚印是血色的。

我回头瞧去,我没看到血色的脚印,只看见一片血色的人间。

半个小时后,我拨开树丛,前方出现了一座广阔而恬静的湖泊,在夜色的照射下,湖水表面笼罩着一层蓝色极光,美的宛如仙境。

一个长发飘飘的美丽姑娘,正站在湖岸边的芳草地上等我,姑娘身边还放了一艘木舟。

我走过去一瞧:“说好的比基尼呢?”

卢晓莹没好气道:“服了你,连这个也信。”

原来她没比基尼,想想也是,这里又不是海南,谁会带比基尼来这种地方呢?

不过今天她穿了条小裙子,很短,大长腿在月光的照射下晶莹柔美。

“这么美的月色,我们划船吧!”

她轻盈地跳上船,我将船推进水里,也跳了上去,抓着船桨划拉了没一会,就划到了湖中央。

夜晚的瑶池,湖水静的像面镜子,沉稳的没有一丝涟漪,几只野鸭子呱呱叫着,从我们身边游过。

船小,对面的卢晓莹离我很近,女孩身上的好闻香味一个劲往我鼻尖涌,这孤男寡女的待在一条船上,气氛有些尴尬。

卢晓莹双肘顶在滑溜溜的大腿上,双手托腮,目光奇异地注视着我,我给她看的特不自在,就问她:

“你观看完我跟公输兄妹斗法,有没有学到点东西?”

“咱们今天不聊修行。”卢晓莹直起腰,撩动长发,撩来漫山遍野的花香。

卢晓莹想了想:“昆明挺不错,四季如春。”

“但是半年后,我要去东北找你,我偷摸着去,不让你媳妇发现。”

我说妹子,你可别来了,我要是能把罗红衣封印了,人间就再没我啥事了,到那时,我就该去修罗道发展了。

卢晓莹将湿漉漉的头发甩到背后,好奇地眨着长长的睫毛:“师父,你跟我说说呗,修罗道是什么样的?”

我说你叫我声爸爸,我就告诉你。

卢晓莹怒着挥拳揍我,被我反剪住双手,动弹不得,无奈下,她只得小声叫了句爸爸,叫完小脸胀的通红。

我松开她的手,半年前的她,身份刚从校花换成厂花,她目中无人,冰山高冷,半年后的今天,她穿着比基尼坐在我腿上,管我叫爸爸,对于男性来说,这征服感来的太猛烈,让人飘飘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跟她讲修罗道,讲阿难海和小寡妇,讲外道妖魔,听我说起修罗道那边的阳寿以万年为单位计算,卢晓莹很是神往,嚷嚷着她也想去。

“所以我才要你刻苦修行。”我抚摸着她湿漉漉的洁白后背:“相比人间,阴间,那边更高维,那边的鬼都是地狱境级别的。”

“别说你这小小修罗了,连我过去了,都未必混的开。”

我的想法很简单,这就好比移民,我先偷渡过去探路加打工,要是能在那站稳脚,我就把家人也接过去。

凡人去了修罗道,是可以直接享受那边漫长阳寿的。

卢晓莹认真地答应着:“我到昆明后,找一些香火旺的大庙修行,我的底子好,只要肯用功,上黄泉境不难。”

这天晚上,我们在船上过的夜,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眼一闭,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清晨六点,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瓦蓝的湖面上,反射出美丽的金光,我将小船摇到岸边,卢晓莹收起裙子,换上了一条干练的紧身牛仔裤。

离开瑶池后,我一路将她送出雨林,在一条僻静的公路边,拦了辆摩托车。

分别前,女孩紧紧抱着我不肯撒手,呜呜地大哭,我本想阻止,一寻思,哭吧,我未必能在两天后的恶战中存活,这番,可能就是生离死别了。

骑摩托的是一农民造型的中年男人,一脸古怪地看着我俩,我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我俩平日走在街上,路人看我们的眼神都特奇怪,都在疑惑,我这么丑的人,是怎么找到这么漂亮一女朋友的?

此时的卢晓莹今非昔比,修罗境的她,几乎传承了我的一切幻术,连火焰轮止都学了,有坏人敢打她的主意,等于找死。

擦掉女孩晶莹脸蛋上的泪珠,我看着她上了摩托车,消失在了视野中。

我原路返回制邪庙,喝了些水,盘坐在地上冥想。

下午那会,郑青海不知从哪找来工人,将存放头骨的水晶展柜原样修复,又将地面打扫干净。

当天晚上,我们苦苦等待的中阴强援,终于现身了。

当时我和郑青海正守在展柜旁,并排打坐,我听到异响,睁眼看去,只见从前方黑暗的虚无中,走出一个男人。

这人年龄和我相仿,二十七八的年龄,瘦,脸色煞白如雪,留长发,五官帅气,棱角分明,但眸子却透着浓烈的阴冷。

不光眸子冷,这人全身都是冷的,身体不断往外排出寒气,他穿的也很奇怪,棉质的白色秋衣,秋裤,光着脚,像是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我和郑青海打量着他,他也在打量我们,开口问了声:“谁是李三坡?”

我指了指自个鼻子,那人嗯了声,走上前来自我介绍道:“我的编号为封印物097,除此之外,我的一切资料都属于绝对机密,你们不用问,问了我也不会说。”

封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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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封印物是花花草草那样的物件,没想到还有人形的封印物?

我指了指地面,这人走过来坐下,我眯着眼打量他,这人非常奇怪,他和陈山火那种非人非鬼的玩意不一样,他是个活人,有实体,可实体又不怎么稳定,而且我从这个人身上,没看出一丝半点的道行。

也可能是他道行太高,超过了地狱境,我看不出来。

“就来了你一个?”我问他。

“是。”这人冷冰冰答道:“我一个就够了。”

郑青海摸着下巴想了想,说:“097叫的太拗口,你有人类名字吗?”

这人答道:“叫我陈奇好了。”

“陈奇,你好。”郑青海想跟他握手,陈奇却没接,弄的他有点尴尬,收回手问:“你是哪个流派的?”

“我无权告知。”陈奇机械地答道。

郑青海怒道:“我们现在是战友,事关生死,你必须告知。”

我也眨着眼道:“互助会的主力快来了,你一个人能对付他们全部吗?能的话,我们就不问了。”

陈奇犹豫了片刻,答道:“要说流派的话,我应该属于特异功能流派,我的能力和高压有关。”

说着,他伸手在空中一捏,捏过来一滴水,放在掌心:“我能在一个很小的区域内,制造一个无限大的高压场,处于场中的一切物质,将被高压改变形态。”

他开始给我们演示:“当压力值来到十万个标准大气压时,水的氢氧键会发生断裂,它会变成一个叫冰七的晶体结构。”

果然,他掌心的水珠快速气化,变成了一颗钻石般的结晶:“而当压力值到达四千万个标准大气压时,冰七会变成金属氢,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室温超导体。”

结晶变成了一滩反射金属光泽的铁水。

陈奇将铁水撒在地上,面无表情道:“我的极限是,将压力场的压强提高至一千亿个标准大气压,这时,原本的一滴水,内部的原子会发生剧烈的核聚变!”

我俩听的是一脸懵逼,陈奇继续道:“当然,只有压强到达两千亿个大气压时,核聚变才会引发爆炸,才会发生一滴水,毁灭一座城市的奇观。”

“但一千亿个大气压,已经足够碾压万物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谓的碾压万物,是有限制的。

目标越小,陈奇释放的压强就越大,如果目标是一颗小石子,他能对其释放极限压强,也就是一千亿个标准大气压,在这样的恐怖压强下,石子的分子结构会发生核聚变,那可不是灰飞烟灭那么简单的了。

那如果目标过大,比如一个人,那么压强就会被均摊,并极大削弱。

我问陈奇:“你可以对敌人的某个器官增压吗?比方说,压爆对方的眼球,或者手指,心脏?”

“篮子?”

陈奇眨着眼:“我的压力场,只能释放于一个完整的,独立的物体上,无法对该物体的某一个特定部位生效。”

“除非能让这个部位脱离它,成为一个单独的整体。”

郑青海喝了口水:“说那么复杂干嘛?我直接问你,你能把一个活人压成一滩肉泥吗?”

“普通人的话可以。”陈奇答道:“修行人要看道行,修罗境以上的,我无法做到。”

郑青海呵呵一笑,冲我密语道:“这个陈山火真是离谱到家了,关系人类生死存亡,这么大个事,他竟然给我们派来这么个废物?”

郑青海越说越怒:“你说这人有什么用?之前听他说一百亿,一千亿个大气压啥的,我听不太懂,还以为他挺牛比的,结果说来说去的,只能作用于物体上?”

“妈的,这有个毛用?”

陈奇的这个能力,也许能用来摧毁敌人的法器?但是我和郑青海都会太阴黄泉密经,咱们根本用不着操心法器的事。

而且互助会的这三大主力,好像也都不怎么依靠外物。

我细细寻思着,问陈奇:“兄弟,我这样问你好了,你爆发出全力,能不能弄死一个地狱境的高手?”

陈奇依旧摇头:“对不起,这涉及到保密条款的内容……”

我突然对陈奇打出一道绞舌,他当场中招,神色立刻大变,面色惊惧无比: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冲他笑着:“对不住了朋友,此事关系我们每个人的生死,中阴的那些迂腐保密条款,就统统滚一边去吧,出事我担着。”

“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陈奇铁青着脸,舌头在嘴里不受控制地蠕动着。

我突然想到749局,那边也有很多特异功能人士,他们甚至还搞了个评级体系,陈奇是封印物,据我所知,中阴也为封印物设置了类似的体系。

我就问陈奇:“你的评级是什么?”

这小子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涌,他不想回答,但在卢晓莹版绞舌的影响下,他不说也得说:

“我的评级是9。”

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如果十级是满分的话,那么九级,相当于中阴目前存放的最危险,且最具毁灭力的封印物了。

当初在办公室,陈山火给我看过一块黑板,黑板上等级最高的封印物,也不过才5级。

看来,陈山火的确非常重视此次行动,他本人无法直接参与,却派来了压箱底的大宝贝。

对于陈山火这么抠门的人来说,这已经很难得了。

我继续问他:“明天,这里会来三个地狱境级别的修行人,我把其中一个交给你对付,你的胜算有几成?”

陈奇脸上肌肉不断抽动,显得很不自在:“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一直被中阴所封印,今天,是我第一次外出。”

郑青海轻咦了声:“你是说?你一直被当做囚徒关押着?为什么?你一个活人,他们为何要这样对待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因为我过于危险。”

他告诉我们,他是陈山火的亲弟弟,陈家一共三兄弟,老大陈山火,如今掌控半个中阴,老二陈亮目前下落不明,但据说此人是一个道行通天的恐怖大能,实力还要远在陈山火之上。

陈奇是三兄弟里最小的。

“所以你是被你亲哥封印起来的?”郑青海揉了揉眼睛:“你哥心咋这么狠呢?”

“他要为人间负责,他不得不心狠。”陈奇解释道:“而我的存在,的确对于人间是个祸害。”

我久久注视着面前这个小伙,我说看人先看眼,这人的眼睛很干净,纯粹到一尘不染,话说回来,我的眼睛也很干净,但你能从我的眼神里看出妖狐的狡诈和阴狠。

我并不是什么善男子,我杀起人来鬼见了都害怕。

郑青海的眼睛同样干净,但他眼神深处却隐藏了许多的忧伤,阴郁和对恶相的狂怒。

可是我从陈奇的眼神里,完全解读不出任何情绪,仿佛两片未被人类涉足过的海,这很不对劲,这种眼神只可能出现在婴儿身上,成年人的眼睛里,怎可能不出现污浊?

但很快我就释然了,陈奇从小就被关押在中阴囚牢中,他是人,他却被“物化”了,作为封印物,他从未接触过人间,眼神像婴儿也就不奇怪了。

“你刚才说,你对人间是个祸害。”郑青海摸着下巴,一脸的狐疑:“如果仅仅是高压这一项能力,恐怕远不足以成为祸害吧?”

“毕竟你也说过,你的高压虽然能让物体的原子产生核聚变,却无法引发核爆。”

陈奇费劲地吐着舌头:“除了高压,我还有别的能力。”

“什么能力?”我们连忙问。

陈奇回答:“我的智商超过了700,这个数值是爱因斯坦的三倍,因为脑体的开发度过高,我总是能一眼就分析出敌人的弱点,并且迅速制定出有效策略。”

我和郑青海面面相觑,陈奇如果说的是实话,那么让这种人降世,的确会成为人间的祸害。

原因无它,这个人太聪明了。

他现在看似人畜无害,眼神清澈,你要把他丢进社会的大染缸里,泡上几泡,你就看吧,等他洞悉人性的那一刻,他势必会朝着邪道的方向发展,永无回头之路。

别误会,错不在陈奇,错在这个脏到恶臭,无药可治的社会。

绞舌到此失效,陈奇活动着舌头,对我道:“不管这是什么,请你下次别这样了,我舌头很不舒服。”

他没有动怒,他可能连动怒是啥都不知道。

我对陈奇身份的挖掘,也知道到这了,目前已知的是:第一,他很聪明,第二,他的压强能力看似恐怖,然而作用于人身上,效果会大打折扣。

第三,他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对人情世故也一无所知。

“抽烟吗?”我扔给陈奇一根烟。

“我不会。”他接过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我教你。”

我给陈奇点上烟,教他抽,等他学会抽烟后,我再教他喝酒,回头我还要带他去洗浴按摩,找漂亮妹妹消费,顺便再给他剪个社会小伙的头型,摇两式花手,陈山火要是知道,他弟被我调教的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估计要被气个半死。

陈奇抽了一口烟,呛的直流眼泪,我说刚开始都这样,习惯就好了。

陈奇不解地问我:“抽这个有什么用?”

我答:“没用,但是不抽还不行。”

没了绞舌,我再问陈奇点啥,他再不肯讲了,我和郑青海商量一番,决定把落花洞女交给陈奇对付,这娘们是三个人里最弱的,我相信陈奇作为九级封印物,不至于连这个都办不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落花洞女是地狱境高手,陈奇的高压无法将她碾成肉泥,但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碾成肉泥,也只是其中之一。

郑青海跟陈奇解释了落花洞女的能力,陈奇听完,显得不悲不喜,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闭目,不再言语了。

那个梦阴人王火化交给我来弄,没别的,我就烦这狗东西名儿取的晦气,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我倒要看看,他明天是梦阴还是梦遗。

最后那个催眠师东方冢,我让郑青海先尽量拖着,等我火化了王火化之后,腾出手来再处理他。

青囊尸衣有两件,我拿出一件扔给郑青海,这玩意如今是法术放大器,斗法前把它往敌人身上一罩,会产生奇效。

这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草率到不能再草率的战术制定,正因为没胜算,且缺失敌人的详细资料,所以不得不简单。

假如有朱天师坐镇,那索性连战术都不需要了,他一个人就能全对付了。

但我和朱天师都知道,互助会的因果,只连接着我和郑青海,外人强行参与,只会招惹来无常的关注,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和失控。

我们三人坐在地下空间中,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沉默不语。

我的意识进入了野狐禅世界,明天的决战关系生死,连野狐禅都提前嗅到了一丝不详,天空阴沉着,暴雨连绵。

佛堂中,青丘一改往日的形象,变成了一位身穿白裙的狐耳少女,仙气飘飘地端坐于莲花上,美的宛如天宫仙子,让人不敢直视。

“师尊。”我冲她微微鞠躬,手伸到后背一抓,抓出一束娇艳盛开的玫瑰,递到她面前。

青丘接过花,闻了闻,满意地笑着:“坐。”

我跪坐在蒲团之上。

佛堂的屋顶有点漏水,水珠滴滴答答撒在青石地板上。

青丘手捧玫瑰,星辰般美丽的眸子看向我,轻声道:

“我将意识投放到时间长河中,提前看到了你明日的敌人。”

她开始给我讲她看到的,首先明日之战,将以车轮战的形式展开,就是双方各派一人上台,一对一,分出胜负后,再换人上。

先说这个王火化,此人对噩梦的操控,已经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诸行无常法印,用来破解一般类型的幻境可行,可它却无法用来破解噩梦。

也就是说,明日之战,我将无法避免地坠入王火化的噩梦世界中,如果我掌握了“诸法无我”法印,自然能轻松破除。

但诸法无我远远凌驾于诸行无常之上,隐晦生涩无比,以我的资质,穷极一生也未必能领悟,大战在即,这条路肯定行不通了。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了。

青丘教了我一套名叫“菩提花开”的幻术,此幻术专门用来破除污秽噩梦,只要施展,我将立刻从噩梦世界中醒来,肉身和意识回归现实。

有个问题。

菩提花开的原理,是从诸天神佛那里借力,让【佛之国】强行降临于噩梦位面,从而崩碎,瓦解噩梦,我若是凡人,或可借用神力,青丘却笃定地说我是只古代妖狐。

妖狐,自然无权管神佛借力了。

人间佛法,用野狐禅的典故来嘲讽外道,在人间佛法看来,妖狐是外道,妖狐岂能使用佛力?

强行这样做,会为我招来“一衰”。

什么是一衰?

一衰,是腐蚀心灵的诅咒,它会导致我接下来和东方冢斗法时,负面情绪全面爆发,东方冢一定会敏锐地洞察到这一点,从而利用它,在我内心建立起一座座心理坟,当这些心理坟引爆后,我的意识和精神将陷入崩溃,如果处理的不妥善,我将因此死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丘从时间长河中,提前获知了明日的结局:

第一战,陈奇VS落花洞女,陈奇将轻松获胜。

第二战,我VS王火化,在我学会菩提花开幻术前,我的胜率不到百分之三,学会后,胜率能突破百分之四十。

第三战,郑青海VS东方冢,郑必败,所以到头来,东方冢也得由我来对付。

但郑的失败,并不是没有意义的,首先,我可以在台下观战期间,将诸行无常法印施加给郑,协助他减轻催眠术的影响。

“另外。”青丘伸手抚摸狐耳,摸出一颗小小的种子,扔到我手里:

“此物名叫道种,你将它转交给郑青海,让他明日和东方冢斗法时,将道种弹入对方眼睛中。”

“这件事必须由郑来做,他和东方冢是好友,彼此了解对方,催眠师做梦也不会想到,郑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偷袭他。”

我注视着掌心里的道种,这玩意颜色碧绿,比芝麻还小,散发着奇异的草本香气,青丘说,道种凝聚了她一世世对幻术的感悟,我和东方冢交上手,我内心只要起个念想,道种就会在他的内心世界绽放,到那时,东方冢的催眠术会被极大削弱。

我接下来要担心的,只剩下由一衰导致的负面情绪爆发了。

这个计划看似周全,其中却隐藏着不少BUG,首先,东方冢能混淆敌人对距离的判断,让幻术打不到他。

幻术都打不到,道种又如何能弹入他眼睛呢?

我说出疑惑,青丘耸了耸肩膀:“自个想办法去,什么都要我教啊?”

我陪笑称是,另外,关于一衰,这玩意到底有多可怕?我这小心灵,其实也挺脆弱的,平日里没事,动不动自个就陷入负面情绪中,好半天才缓过来。

一衰爆发后,全体负面情绪统统爆发,再加上东方冢的煽风点火,到那时,拿什么来压制?

青丘也被难到了,每个人的心理承受力不同,一衰的伤害也不尽相同,她赤着足跳下莲花,在佛堂中来回踱步,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

“我教你一招,将负面情绪暂时抽离出意识,那个叫陈奇的小孩,不是会高压吗?你让他把你的负面情绪压碎就完事了。”

这个操作简直脑洞大开,我不确定陈奇的高压,能否影响到负面情绪这样的虚无物质,眼下没更好的法子,只能暂时这样计划了。

青丘将菩提花开,和抽取负面情绪的术教给了我,另外,她还特意找来一只小蒲公英,递到我手里:

“回去后,对着头骨吹,别问为啥,照做就是了。”

我收下蒲公英,冲青丘再三致谢,告辞离去。

她做了她该做的,我能遇上青丘,是我的福气,至少在人间,我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师父了。

但就连青丘,也无法决定我的生死,让我们暂且把计划中的所有BUG抹去,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使按最好的情况去想,我对阵东方冢的胜算,也顶多刚过百分之五十。

简单讲,东方冢和王火化这样类型的敌人,不是我这个阶段该碰上的,换李三坡来,情况会好很多,可我毕竟是李丑,肉身的不足很难用后天的努力去平衡。

只能这样了,死与不死,全部交给老天。

我回想起和马义在阴间加油站读到的那本日记,我总觉得那是冥冥中老天给的暗示——或早或晚,我将不可避免地死于某人之手,灵魂坠入阴间,在那里过上日记中描述的生活。

希望是我想多了,希望那天永远不要到来。

意识返回人间后,我睁开眼,将道种交给郑青海:“郑哥,明儿个你跟东方冢斗法时,把这玩意弹进他眼睛里。”

郑青海接过道种,牢牢攥在手心,脸色阴沉道:“东方冢能混淆距离感,我一直在寻思这事,怎样才能让距离感不受影响呢?”

我取出卢晓莹制作的袖里乾坤:“我可以用诸行无常削弱他的催眠,还可以用此物来吸收,存放他的术。”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郑青海已经向陈奇讲述了三人的能力,这时,陈奇开口道:“或者,由我来制造一个高压场,将郑哥和东方冢隔绝开来,所有进入这个高压场中的术,都将被压缩成静止态。”

“这时,郑哥就能锁定到催眠师的真实方位了,在我收回高压场之后,郑哥立刻弹出道种,一定可以命中!”

东方冢的问题暂时解决了,我站起身,来到展示柜前,开启水晶罩后,对着头骨吹蒲公英,头骨在妖狐能量的影响下,立刻发生了异变。

原本黯淡无光的惨白头骨,重新散发出琉璃的耀眼光泽,内部的空心处,也重新爆发出恢弘可怕的高维能量!

当然,这一切只是虚假的表象,头骨早就废了,我只是暂时用它来迷惑互助会的主力。

会到陈奇跟前,我问他:“你能压制负面情绪吗?”

说着,我开始掐弄指诀,对着眉心虚抓一把,抓出一团灰暗色的小光团。

陈奇平静地注视着光团,歪了歪脖子,光团立刻在我手中破碎开来。

“优秀,相当优秀!”我满意地拍着陈奇肩膀,这小伙不错,有用,而且用处贼大,负面情绪消失后,我欢喜的不行,真想现在就带着陈奇去按摩。

我盘坐在地,和陈奇抽着烟,将野狐禅那边的信息传达给两人:

“明儿个车轮战,第一战,陈奇干死落花洞女,第二战我干死王火化。”

“第三战郑哥跟东方冢搞上一搞,你不用赢,你把道种弹他眼睛里,然后直接认输下台就完事了。”

“第四战我再上,干死东方冢,完事。”

郑青海听的脸上肌肉直跳:“等等。”

“李先生,你能预见未来吗?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呢?”

“万一明天的剧本,不按你讲的演,怎么办?”

他指着对面的陈奇道:“万一第一战,陈奇就被落花洞女秒杀?”

“落花洞女被称为湘西三邪,是有原因的,你凭什么觉得这小子能赢过她?”

我接过他的话道:“第二战,我又被王火化秒杀,到时候你直接下跪认错,重新皈依互助会,顺便替我俩收下尸。”

郑青海满脸冷汗:“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你的血咒术……它早已将我的性命和你深度绑定了!”

“我死你没事,你死我必死!”

我这才知道血咒术的恐怖,青丘传我此术时,只说郑的性命被我拿捏在手里,却没提性命绑定的事。

“支棱,懂了吗?”我大有深意地看了眼郑青海:“你赶紧琢磨点啥出来,确保我不死。”

“你仔细想想,你还藏着哪些厉害的幻术?你道行浅,用不出效果,教给我好了。”

“又想讹诈我?”郑青海擦着汗怒道:“上次假借小妮子之手,你从我这骗走了太阴黄泉和破军,还不满足?还要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一直在阴暗的地下空间中休息,等待。

等到第三天上午那会,楼梯口方向传来动静,先是下来一女的,应该是互助会派来探路的。

这女的下来后四下看了看,瞧向展柜里的头骨完好无损后,就跟郑青海打了声招呼:“郑哥,一切都还好吧?阴师的尸身已经到庙外边了,马上就下来。”

郑青海点了点头,那女的就回去了。

地下空间空旷而宽广,有的是地方躲藏,我和陈奇早就躲进了后方的黑暗中,我手心满是冷汗,心跳的像高速运转的打桩机,我曾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血腥斗法,面对过各式各样的扭曲敌人,每一次都关系生死,但我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紧张过。

我看到了野狐禅世界的狂风暴雨,整个狐狸村,整个曼陀罗草原都在为我悲鸣,可能命中已经注定了,今天就是我的死日——没人把死当回事,直到死前的那一刻,才知道死的可怕。

我和他们一样,我也以为死亡是一件离我非常遥远的事,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眼前黑白交替,总是出现阴间加油站的画面。

郑青海站在展柜前,目光看向前方,他看似平静,那是硬装出来的,他比我还怕,他的一只手在哆嗦,他如果强行不让它哆嗦,他的呼吸就要乱。

我又看向一旁的陈奇,我们三人中,只有陈奇一点都不怕,他根本就不知道怕为何物,毕竟他本就没有真正地活过。

我的呼吸几乎要停滞了,现在我开始后悔,这件比事我真不该去管,无论它的回报是什么,它已经远远超过我的能力范围了。

但我又想,这又何尝不是修行呢?我怕,是因为我不自信,是因为我和人交手的次数还不够多,血流的还太少,胆儿还不够肥,性子还不够野,缺什么,反而要练什么。

道行,不就是由血,伤口和死亡恐惧堆积出来的吗?

我正胡思乱想着,楼梯那边传来阵阵沉闷的脚步声,互助会的主力来了!

我的心立刻就悬到了嗓子眼,刚开始进来了八个精壮的汉子,八人赤着上身,抬着一顶血红色的大轿子。

这些人都是互助会请来的工人,而轿子里躺着的,应该就是罗红衣的尸身了。

八人累的满身热汗,将轿子抬进来后,放在地上,转身就离开了。

八人走后,第二拨人下来了,首先走进来了十个男女,这些男女道行从修罗到黄泉不等,应该都是会里的大护法,她们身穿红衣红裤,脸上也画着红扑扑的胭脂和大口红子。

有人手持鞭炮,有人手捧锦衣,玉食,毛巾,清水,鲜花……这些物件都是为苏醒后的罗红衣准备的,十位护法下来后一字排开,每人身后又跟了些弟子,虔诚信徒之类的人,场面上聚了至少四五十号人,乌泱泱的,阵仗不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将罗红衣的尸身从轿子里抬了出来,我放目瞧去,他本人和他的思想长的一模一样,他身穿寿衣,双目紧闭地躺在一副透明冰棺里。

那冰棺也不知是个什么原理,这么热的天,冰棺却散发着滔天的恶寒,没有要融化的迹象。

我和陈奇屏住呼吸,潜伏于黑暗中,小心地窥视着,场面上人虽多,却寂静无声,冰棺落地后,护法和信徒们盘腿坐地,目光虔诚又狂热地瞧向展柜中的头骨。

只要吸收了头骨中的能量,她们的精神图腾,罗红衣就能苏醒啦!

可她们哪知道,头骨早被我吸空,剩下的只是个妖狐幻术伪装的空壳。

终于,我们要等的第三拨人来了,首先下来的是一副轮椅,被两名汉子抬着,轮椅上坐着个老头,这老头差不多九十来岁,身穿农村老头常穿的灰蓝色中山装,老头跟死尸似的坐在轮椅上,双眼紧闭,那张老脸阴森,丑陋,五官皱缩成一团。

老头手上还在打着吊瓶,两汉子把轮椅抬下来后,吊瓶杆往旁边一放,就匆匆离开了。

信徒们似乎都很惧怕这老头,都远远避开他,让出一个大圈来。

这老头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梦阴人,王火化了,就这么个干瘪,恶臭,死气沉沉的农村植物人老头,土豆埋过天灵盖了,靠着输液维持生机的玩意,居然是特么的梦阴人?

接下来,又下来了一男一女,那女的身穿异族长裙,赤着足,头发高高盘起,扎满了金银饰物,看年龄也就十八九岁,长的还怪好看的,但全身却透着森森鬼气,眸子无神又灰暗,显得不人不鬼。

这就是湘西三邪之一,传说中的落花洞女。

洞女旁边,是个30来岁的男人,我寻思此人应该就是催眠师东方冢了,这人的长相很符合催眠师的定位,五官平平无奇,头发不长不短,长相不美不丑,没有任何值得人留意的地方,属于丢在茫茫人海里,就瞬间消失无影的类型。

越是厉害的催眠师,越该这样,他这张人畜无害,无聊至极的脸就是他最好的伪装,在任何情况下,这张脸都不会引起他人的警觉,东方冢个头不高,身材瘦小,穿的也非常屌丝,上身是件不黑不灰,洗的发白的旧体恤,圆形的领口已经有些变形了,下身是条同样灰不溜秋的运动裤,配一双脏兮兮的旅游鞋。

就这么个人站在你面前,就这造型,就这脸,谁会把他跟悬赏金高达十亿,人间最危险,最邪恶的催眠师相联系呢?

互助会的三大主力到齐了,落花洞女和王火化都是地狱境,离谱的是,东方冢的道行竟然还没郑青海高,这人只是个修罗境三重天的业余选手。

我知道,对某些特定流派来说,道行,并不能准确评判其实力,比如幻术师,催眠师,可尽管如此,我心中却泛起深深的狐疑,郑青海把他描述的过于厉害了,在我眼里,这个东方冢太弱了,我一指就能点死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也是我潜伏于黑暗中的目的,一会郑青海上去骗,能把这些人骗走最好,实在骗不走,我就在暗中发动火焰轮止偷袭,能坑杀一两个主力,那一定是极好的。

三大主力和众信徒聚集在出口前,和郑青海隔了约五十米远。

“青海,好久不见,你黑了,也瘦了。”

东方冢一脸微笑,冲郑青海招了招手,郑青海也笑着招手:“东方贤弟,运尸这种小事,怎么也劳烦到你了?”

“让手下办不就好啦。”

东方冢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不劳烦,应该的,今天可是咱们互助会的大喜之日,我怎能不亲眼见证罗仙复活这一伟大奇观呢?”

他留意到郑青海哆嗦的右手,有些疑惑道:“青海,你手怎么在抖?”

“别提了,前两天误食了毒菌子,犯了痢疾。”郑清海胡乱应付着,指了指冰棺里的罗红衣:

“阴师的尸身已经运抵,那我也不浪费时间了,开始复活仪式吧!”

“东方老弟,你带她们出去等着,别让这些闲杂人等的气场,惊扰了罗仙的魂魄。”

“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要是能把这些人骗出去,那接下来的事就很好办了,我们把罗红衣的尸身斩成肉泥,一把火烧毁,骨灰埋进土里,再将他的魂魄用勾魂索擒住,带去中阴封印。

我们也一道进入中阴,通过传送门逃离此地。

很遗憾,剧本并没有这么走。

面对郑青海的驱赶,东方冢眨了眨眼,长叹一声道:“青海,在互助会里,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也一直最欣赏你。”

“今天,我只想问你一句。”

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突然涌现出阴损的杀机:“罗仙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背叛他?”

东方冢声音洪亮,回音响彻整个地下空间。

“背叛?你在胡说什么?”郑青海佯装出惊讶和愤怒,试图狡辩。

他俩接下来对话我没去听,我已经意识到今天不见血是不行了,此前我一直刻意屏蔽了气场,解除屏蔽后,我深吸一口气,先是用出银狐指诀,进入妖狐状态后,我调动出丹田里全部佛光,双手变换指诀,朝着人群狠狠一指!

十四根本印,火焰轮止!

恐怖的高维能量,为地下空间招来一只只巨大的如来佛手!这些佛手散发着金色,白色的佛光,每一只都有水缸那么大,顷刻间,数百只佛手夹带着毁灭的暴怒,朝着人群狠狠拍去!

我为此酝酿了太久,这一手偷袭,直接抽干了我丹田里的全部佛光!这是我黄泉境五重天的巅峰一击,是我信仰和道心的见证,不可阻挡!

当佛手点亮世界后,人群惊慌失色,四散而逃,哪里逃的掉?佛手们沉重地拍打着地面,现场各种残肢断臂,破碎组织被毁灭的冲击波高高扬起,地下空间下起了凄杀的血雨!

轰!轰!

一时间地动山摇,上方的钟乳石被剧烈的地震纷纷震断,一根根掉落,场面血腥混乱,尘土卷着尸块乱飞。

我看到东方冢和落花洞女二人,推着轮椅上的王火化,不停左移右晃地躲避下坠的巨石,这时,三只佛手携带着猛烈的怪风,地冲三人狠狠拍来。

这三掌若是拍结实了,管你什么道行,统统拍成死苍蝇!

洞女和东方冢抬头,眼瞅着佛手临近,两人脸上却毫无惧怕之色,嘴角反而泛起阴笑。

我当时看到她俩笑,我就感到不对劲了,果然,两人各后退一步,躲到了轮椅后面,下一秒,三只佛手拍来,刚到跟前,就看王火化那老畜生突然张嘴,对着佛手狠狠一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亲爱的家人们,我必须要向你们坦白,这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恐怖,最撕心裂肺的画面,没有之一。

这老头不知用了什么妖法,那三只佛手僵在了半空,被老头硬生生吸出三缕白光,就跟开了线的线手套似的,三缕细细的白光汇集进老头口中,随着他大口的吸食,佛手越吸越小,越吸越淡,一会功夫就被吸的一丝不剩了。

整个过程中,老头始终闭着眼在睡觉,他在睡梦中完成了对火焰轮止的吞噬,他满意地舔了舔漆黑的嘴唇,脑袋一歪,继续沉睡。

我暗骂一声老不死的,拉着陈奇走出藏身处,站在郑青海两侧。

伴随着最后一声沉闷的巨响,佛光消失,地下空间恢复了之前的阴暗,尘烟落地,只见地面上出现了数百个深深的大手掌印,众护法和信徒无一人存活,现场鬼气森森,尸横遍野。

罗红衣的冰棺倒是完好无损地摆在原地,只有棺材盖被掀开了一些。

青丘不断为我输送着佛光,我空虚的丹田快速充盈起来,吹出口浊气,我看向对面三人,右手食指连弹三下,弹去三记血歌。

当三只被血光包裹的大狐狸,朝着三人恶狠狠咬去时,那老头第二次张开嘴,又是一吸!

这老畜生的嘴跟个小型黑洞似的,来什么吸什么,三只血狐狸被他吸进去,还吐回给我一大堆狐狸骨。

我和郑青海的脸色在比赛,比谁更难看,我俩都没闲着,各自施展独门幻术对三人展开抢攻,这回老头不吸了,可三人明明就站在五十米开外,我们的幻术却死活打不到她们。

郑青海的情报没错,这名催眠师,的确具备恐怖的距离干扰能力。

这种感觉真是怪异又吊诡,仿佛三人的真实位置不在五十米外,而是在五公里外似的,我们在接连尝试无果后,不得不接受这个可怕的现实——我们已经被东方冢催眠了,我知晓催眠术的底层逻辑,它需要先通过特定动作或眼神,预埋心理暗示,建立心理坟,然后再通过手势悄然启动。

钟摆,沙漏,一个特定的词汇,墙上奇怪的画……接受过催眠疗法的朋友,一定知道我在讲什么。

可东方冢从始至终没动过一下,甚至连瞅都没瞅我们一眼,那么,他具体是怎么催眠我们的呢?

“青海,这就是你新结交的朋友?”东方冢这时才抬头,看向我,嘴角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

“妖狐流派的幻术师?而且还是中阴的走狗?有点意思。”

点评完我,他又笑着点评陈奇:“至于这位,一个没有人性的空壳,同时,又是一件致命的武器。”

他不知用何种方式,竟然读出了陈奇的内心世界,和他阴暗的过往,用挖苦的语气嘲笑道:

“洁白的房间,五平米大,墙上贴满了厚厚的缓震棉,用来防止自杀……你居住在这个可悲的囚笼中,被中阴囚禁了20多年?”

“囚禁你的人,居然还是你的亲哥哥?我要是你,我就杀了你哥哥!”

陈奇不动声色,好奇地看着东方冢,我听不下去了,也开始评价东方冢:

“中专毕业的屌丝,农村户口,经济拮据,内心阴暗,扭曲,极度自卑,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阴森童年,从小被家人虐待和排挤……”

“最特么可悲的是,你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是个处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要是你,我就杀了你自己!”

你们知道我,我这张嘴的确是损,每次斗法前的口遁环节,我只要正常发挥,势必碾压对面。

我这一番评价下来,一般人哪有不生气的?可这东方冢还真不是一般人,他不但不气,反而有些惊讶地看向我:

“这么好的口才,真让人佩服。”

我不打算再废话,上前一步,提议道:“这里地方小,混战起来万一引发塌方,砸死你们三个狗比事小,砸坏了头骨,可就得不偿失了。”

“咱们刚好三对三,车轮战,敢不敢?”

东方冢看向我身后展柜里的琉璃头骨,面露些许忌惮,问我:“怎么个车轮法?”

我眉头一挑:“简单,我们双方各派出一人斗法,其余人观看,第一轮陈奇对落花小娘们,第二轮我手撕王火化,第三轮郑青海陪你玩。”

“三轮之后若是没分出个你死我活,之前的人可以继续上场挑战,一直循环到一方人死光为止。”

东方冢听完,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说:“可以,但是顺序得打乱下,青海不是我的对手,我想挑战你!”

我早料到他会来这一出,开玩笑,这个顺序是我和青丘苦心研究出来的,岂能被打乱?

他话音刚落,我就大步走到展柜前,抓起外道头骨:“事儿逼是吧?那就别玩了,我捏碎头骨,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在东方冢等人眼中,头骨是让罗红衣苏醒的关键,决不能出现半点差池,这时候,青丘的蒲公英起到了关键作用,东方冢不断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头骨,愣是没瞧出端倪。

“别。”他不得不服软:“就按你说的来吧。”

“但是孩子。”他眸子里的光是那般的阴损且自信:“你应该知道,这个车轮不管怎么转,死的一定是你们。”

我冲他竖了竖中指。

东方冢推着王火化的轮椅后退,我和郑青海也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中间的空地来。

车轮战正式开始,第一轮,陈奇VS落花洞女。

两人走到空地正中,相隔二十余米远时,停步,这女的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脸上的表情也特别怪异,嘴巴始终往上抿着,做出一副想笑又忍着不笑的贱相。

两人对峙了几分钟,这女的两颗眼珠子,怪异无序地疯狂转动着,那画面特渗人。

好在陈奇也不懂恐惧是什么,始终平静地注视对方。

女人眼珠子越转越快,身体里散发出阵阵黑气,突然往地上一蹲,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结束了。”

东方冢双手背后,冷哼道:“她的眼泪只要落地一颗,这个叫陈奇的孩子就必死无疑!”

我看向落花洞女,只见落花洞女的两颗眼泪已经划拉到下巴上,在往土上滴了。

我不由得替陈奇捏了把汗,事实证明,我多虑了。

眼泪在半空,被陈奇的高压直接气化,这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楞了楞,哭的更惨烈了,可任凭她怎么哭,泪珠始终碰不到地就化做白气。

陈奇的高压能力,不通过手势来发动,他双手插进兜里往那一站,只用心灵控制压强大小,看似懒散的站姿下,隐藏着对压力精确到艺术的完美掌控。

那落花洞女一看这不管用,发了狠,干脆伸手去抹脸上的眼泪,往地上甩。

没有用啊,眼泪只要流出眼眶,就属于单独的物件了,陈奇能轻松将每一滴眼泪气化,根本不给洞女空子钻。

如果一个路人经过此地,看到这场斗法,一定会荒谬到不解——女的蹲那只顾哭,男的双手插兜,跟个没事人似的往那一站,你跟我说这叫斗法?

斗法难道不是大火球子天崩地裂的乱甩吗?

东方冢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他何等聪明,一眼就瞧出陈奇的能力,完美克制了洞女,他眉头一皱,冲洞女喊道:

“别哭了!用花葬杀他!”

洞女站起身,手伸进裙子里一摸(确切讲是伸进胯下)摸出一把花粉,平放在掌心,朝着陈奇吹去。

那花粉在半空就被高压所静止了,落花洞女人都瞧傻了,尖叫着扑过来要跟陈奇贴身肉搏。

这女的是货真价实的地狱境,前面只是热身用的小把戏,她的优势在于近身搏杀!

洞女人未至,我就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她轻松突破了陈奇的压力场,裹挟着花粉朝着他恶狠狠扑来!

她身后居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扭曲男相!那是她的鬼丈夫,洞神!

“陈奇,快杀了她!”我冲陈奇焦急地吼道:“被她近身你就死定了!”

陈奇瞳孔微微收缩,朝着落花洞女伸手,微微一抓,口中轻哼道:

“结束了。”

就看那落花洞女身体僵在半空几秒,重重坠地,痛苦地七窍流血,不光是这样,她皮肤每一处毛孔,都在往外不停渗血,她凄惨地翻滚着,用苗语或土家语尖声咒骂着,很快就停止了挣扎,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陈奇冷冷注视着洞女的尸体,神色淡然道:“从你上场开始,你的肉身,就处于我的高压之中,这压力看似很轻微,对你几乎不受影响,你也没有去认真对待它。”

“可是,人类血管承受压力的极限是200千帕,地狱境的修行人,大约为5000千帕,我对你施加的场压,却高达9000千帕!”

“9000千帕,这个压力无法对你的皮肉,骨骼和内脏造成杀伤,却能一点点压破你的所有血管!”

“三分钟,足够让你死于高血压引发的全身大出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实我知道陈奇有东西,毕竟人家是中阴九级封印物,肯定比749局SSS级的特意功能者要厉害的多。

中阴九级封印物,面对湘西三邪之一的落花洞女,我本以为这是场势均力敌的死战,谁曾想,三分钟不到就结束了。

完全碾压!

洞女的死相凄惨无比,过量的失血,导致她尸体像泄了气的皮球,快速干瘪,原本还算美丽的少女,此刻的死相当真是难看,丑陋至极——她双目怒睁着,嘴巴张的老大,嘴角不断流出黄褐色的体液。

在她死后,她身后的黑影也崩碎瓦解了,空气中的血味呛的人作呕。

再看陈奇,若无其事的回到我身边,获胜并没有带给他丝毫喜悦,当然了,他可能也不知何为喜悦,这孩子好,干净的像块璞玉,等待着他人的雕琢。

郑青海惊的也是合不拢嘴,万万没想到第一轮斗法,就这么结束了,这事其实不难理解,我们根本不懂压强,把这件事理解的太简单了,固执地以为在物理意义上将一个人压成肉泥,才叫压强。

谁也没往高血压这块去想。

陈奇创造出的压强场本就无形,被整个人体分摊后,看似不痛不痒,难以引发敌人的警觉,可它对人体血液系统造成的影响,却是潜移默化的,等敌人察觉过来,早为时已晚。

“精彩。”

东方冢惋惜地看了眼洞女的尸身,神色木然地拍起手来:“不愧是中阴派来的精锐走狗,果然有两把刷子。”

他抬起头,阴阴地注视陈奇:“所以你的能力,与高压有关?”

“至少这个蠢女人的死,换来了你的资料,接下来我面对你时,会在身上扎几个小洞用来泄压,这样你的能力就废了。”

陈奇摇头:“我还有别的法子杀你,比如……”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边冲东方冢喝道:“废什么话?还不快把老东西推出来受死!”

第二轮斗法,开始!

我缓缓走到场地中央,盘腿坐地,东方冢推着王火化,将轮椅停放在我前方三十米开外。

这埋汰老头睡的像只死狗,脑袋耷拉着,哈喇子流的衣服上到处都是,其实人老了,生活质量难免会下降,但是下降到他这个地步,要靠轮椅和吊瓶来维持生机,那还真不如赶紧一死了之,省的要死不活地搁这受罪。

我看这老头,就想起了我爷爷,我爷爷并不比他年轻多少,但老爷子身体棒的很,腰杆子挺的笔直,走路如风,满面红光,一辈子去医院的次数没超三回。

我劝大家一定要多运动锻炼,远离烟酒,把身体搞的棒棒的,另外每天按时刷牙,至少每两年洗一次牙。

有人问,身体好和身体差有啥区别?老了不都难逃一死么?我说这区别可大了,身体差的人,死前那十年,生活质量会降到惨不忍睹,比如这个王火化,24小时轮椅上这么一坐,大小便都要人伺候着,可谁吃饱了撑的,愿意伺候他呢?

身体好的人,老年生活质量不会差到哪去,有些老头老太太,九十多岁生龙活虎,精神头比年轻人都大,哪天到时候了,眼一闭,一命呜呼,至少不受什么罪。

另外身体好,辛苦一辈子存的钱,好吃好喝自个花,不用送钱给医院,毕竟这片土地上的医院,用人间地狱来形容也不为过。

回到正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一年轻小伙,跟这么个要死不活的脏老头斗法,感觉埋汰又恶心,可东方冢却对王火化充满信心,回到原来位置后,他指着轮椅上的老头说:

“别看他现在这副模样,你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死定了!”

我懒得废话,伸手去拍朱雀炉,烟鞭好似巨蟒出洞,劈头盖脸地朝老头打过去。

在我到达黄泉境后,朱雀炉这件秘宝,已经承载不了我的气场了,这才打出去一记烟鞭,炉体就烧的炙热滚烫,将我口袋烧出个大洞。

这记烟鞭别说活人了,打到坦克上,都能将装甲打凹下去,如此猛烈暴躁的威压,我相信老头是不敢用嘴去吸的。

他果然没敢张嘴,眼瞅着烟鞭打过来,老头突然抬头,伸出右手小指,举在脸跟前这么一挡。

水泥墩子这么粗的烟鞭,在碰触到老头小指后,砰地一响,炸裂开来,化作烟丝消散一空。

我一招没使老,双手急速变换,左手血歌,右手烟山,一指接一指不带停的,还不时夹带几下火焰轮止。

王火化的灵魂躲在噩梦位面,在那里操控着肉身,他所展现给世界的只是一副空荡的躯壳,这导致他对大部分幻术和幻境免疫,所以我挑选的都是直攻类型的术。

把老畜生的肉身打碎!让他的魂儿永远困死在噩梦位面,永不超生!

面对我狂风骤雨的抢攻,王火化应对的不急不缓,他终于张开了他那张黑洞般的嘴,吸下一只又一只的血狐狸,佛光也对他没什么效果,被他一口口吸下。

他只应对这两式,对烟山却不管不顾,他似乎已经老到头了,老的不能再老了,烟山对他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我像个弹古琴的人,盘坐在地,双手柔和地往前拨拉着琴弦,对面轮椅上的王火化,双眼始终紧闭,眼皮下,两颗眼珠子高高凸起,诡异地急速闪动着。

我早已启动了银狐状态,我的一切术都被极大强化了,有青丘坐镇,我更不用担心佛光耗空,但我使出浑身解数,却始终无法奈何王火化分毫。

这些直攻类型的术,统统被他轻松破解了,这老头别看造型埋汰,却是个难啃的硬茬子,仗着地狱境的强悍肉身,毫不费力地与我周旋着。

我心中愈发烦躁,寻思着既然远程抢攻无效,不如近身厮杀,我倒要瞧瞧,老东西的肉身到底有多强悍?

而且瞧他那不断转动的眼珠,王火化依赖势力,那我干脆就给他熄灯!

我抓起被通红炙热的朱雀炉,狠狠一拍,一大股藏青色的烟潮涌出,瞬间弥漫整个地下空间。

我的视力丝毫不受影响,借助烟潮的掩护,我左手烟刀,右手火焰刀,快步闪身到王火化跟前,双刀如两道流星,朝着他面门狠狠斩去!

王火化视力被烟潮阻断,却敏感地捕捉到了风声,他下巴突然咔地脱臼,嘴巴扯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吐出一大团恶心的黑色线虫。

这些线虫死死缠住双刀,我铆足了疯劲,双刀却无法前进一分。

线虫们被刀光烧的滋滋作响,我一发狠,丢开双刀,左手小指,中指和无名指分别点向他印堂,攒竹和眉通三穴。

这叫“抢魂三指”,隶属于李家风水杀人术的体系,三穴若是被同时点中,王火化隐藏在噩梦位面的阴身,将会被我硬生生拽入现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火化神色大骇,他也知道,阴身进入现实后,他将立刻死在我的幻术之下,老头应对的倒是很高效,他竖起右掌,掌刀立于鼻梁前,同时左手食指伸出,朝我腰侧点来。

他掌刀立的位置恰到好处,我这三指若是点上去,指头根会被掌刀直接斩断!

我急忙收招,左手险之又险地绕开掌刀,大拇指猛点他太阳穴,同时右手闪电般横挡在腰前,准确抓捏到了老头攻来的食指!

狠狠一撇,咔!老头左手食指被我硬生生撇断,同时,他太阳穴硬吃了我一指,被点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洞。

一般人受到这种致命伤,早当场一命呜呼了,王火化却只是微微晃了下脑袋,他嘴巴里的那团线虫继续往外吐,我这会才瞧清,这哪是线虫?分明就是一团女人头发!

女人的脑袋已经从老头嘴里钻出来了,然后是脖子,身躯,哎呦我草,那画面我真的不想详细描述,实在太恶心了!

王火化吐出来的,应该就是所谓的梦魇了,那玩意通体黑漆漆的,像一只影子,全身却裹满了恶臭的鲜血和体液,我抓起团佛光,朝女人后脑勺上狠狠拍去,这一下拍上去,就跟拍到一盆血水里似的,女人后脑溅起大量的血水,闷哼了一声,继续往外爬。

我不再理睬女人,双臂前伸,朝着王火化双眼掐去,老头控制着轮椅快速后退,我压上去抢攻,这一轮,我爆发出全部实力,在银狐指诀的加持下,双手犹如蝴蝶翻飞,一指化作两指,三指,乃至十万指,王火化眼珠子都快转冒烟了,哪能看的过来?

一会功夫不到,他连续中招,身上,脸上被我点出十几个血洞,老头一声不响,对伤势满不在乎,干脆站起身来跟我缠斗。

我出招又快又狠,双臂形成两团暴风虚影,指节更是发出剧烈的爆炸声,我坚信,每一指点出去,都能将钛合金点成一滩铁水。

而王火化速度却慢到了极致,跟在公园打太极似的,一指指慢悠悠朝我点来,可他毕竟是地狱境大能,每一指都带着宏大磅礴的高维能量,这些能量形成了一道不可描述的恐怖规则,我整个人被这个规则笼罩,犹如置身于十万米下的海底,极难做出规避动作,只能被迫和他对指。

王火化的下巴已经被完全撕裂了,那黑洞般的巨嘴里,全身是血的黑女人,已经钻出了半个身子。

女人的脑袋低垂在老头的胸前,疯狂挥舞着细长的双臂,我以一敌二,虽不落下风,攻势却放缓了不少。

我一次次和王火化,和女人对指,每一次指尖的碰触,对我都是巨大的精神折磨,从刚才撇断王火化食指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了,每和他手指发生一次物理碰触,我的意识就会陷入噩梦位面一分。

我眼皮子渐渐发沉,感到剧烈的困意,青丘提醒我道:“李狐狸,你即将进入王火化的噩梦位面,不用怕,这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女人拽住了我衣领,我后退着挣脱开,朝着王火化打去两道佛光,老头不躲不闪,身体诡异地像波纹般扭曲起来,佛光打过去,犹如打在水面上。

波纹在我眼前快速蔓延,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波纹,一切的一切,都扭曲,融化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一秒,我就进入到了噩梦位面中,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阴森,寒冷,城市好像经历了核战,被崩成了一个个碎片,无序地漂浮在猩红色的混沌中。

我站在其中一块碎片上,它大概有两个足球场大,场景大约是“中山路”之类的市中心路段,街道是侧倾,歪斜的,汽车,行人和大量的城市垃圾在半空漂浮,两侧的商铺大门紧锁,上方楼房的窗户却都亮着灯。

每扇窗前,都站着一只黑漆漆的梦魇,它们或男或女,都低着头注视着我。

在我前方百米开外,站着一个枯瘦,驼背的老人,这老人正是王火化,噩梦位面的他,是清醒的,眼睛也是睁开的。

“老牲口,给我死!”

我正要对着王火化施放【菩提花开】,召唤佛之国降临噩梦位面,却惊恐地发现,我双臂像是被什么东西锁死了,重如千吨,动弹不了分毫!

双腿也是!

王火化黄裱纸颜色的苍老眸子,毫无生机地扫视着我,沙哑着开口道:“这是我的噩梦,我的世界!”

“这里的规则,由我制定,我让你动,你才能动。”

砰!砰!

两侧的楼房里,一只只梦魇跳窗而出,朝着我缓缓逼近。

老头笑的是又贱又得意:“每一个死在噩梦位面的人,都会成为这里的梦魇,你数数看,这里有多少只梦魇?嘻嘻……”

我深吸一口气,原来噩梦位面的空气,也是老人身上的恶臭味。

“你真可悲。”我的目光穿过一只只梦魇,平静地看向王火化:“这么老的岁数了,不敢死,更不敢活,像个懦夫般躲在噩梦世界里,连直面生死的勇气都没有。”

王火化被我说中要害,气的老脸疯狂蠕动:“和噩梦之主对话时!你应该注意你的口气!我!早已超脱了生死,超脱了六道,和噩梦融为了一体,我人间的肉身,不过是件摆设罢了,在这里,我永垂不朽!”

“那又怎么样?”我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苟活于此,还真不如一死了之。”

“你在这里有什么?权力?财富?女人?亲朋?不,不,你什么都没有,陪伴你的,只有这一个个破败的混沌碎片,和一只只没有神智的恶臭死物,你把噩梦位面当成永生的天堂,在我看来,这里不过是地狱的囚笼。”

王火化不如东方冢,至少心性这块,他比后者差远了,我随口嘲讽几句,直接给老头整急眼了,气的那叫个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杀了他!杀了这个小畜生!我要用他的人皮做国旗!拿他的骨灰涂抹全身!”

梦魇大军朝我越逼越近,在这个城市碎片上,梦魇的数量超过了万只,它们成扇形将我包围,五米,四米,三米……

我轻声念出不动明王降魔咒。

降魔咒无需手势,只用口诀发动,此神通克制一切邪秽恶法,恶咒,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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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泉境下,原本的袈裟变成了一件红色的法衣,法衣上印满了金光闪闪的卍字,金光打在这些梦魇身上,它们纷纷惨叫着化成黑烟。

我双臂脱困后,快速打出手势,刹那间,整个街道上盛开出菩提花海,香气扑鼻,下一秒,天空中出现了一朵巨大的云彩,一眼望不到头,云中闪烁着耀眼的佛光,云端之上,依稀可见一座座恢弘的建筑。

王火化绝望又恐惧地注视着天空的异象,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假的,都是假的!哪有什么佛?”

他抬指朝着白云点去,点出一道道黑光,白云不为所动,快速压下来,整个噩梦位面,被刺眼的白光笼罩,彻底崩塌瓦解。

我和王火化一起回到了现实,他在人间的肉身已经彻底死去,他的魂儿迷茫地站在轮椅边,抱头痛哭。

我用勾魂索把这老畜生的魂儿勾过来,用铁钩的刀锋,一点点宰杀他。

王火化杀猪的惨叫声,震耳欲聋,我为了震慑东方冢,动作刻意放慢,每一刀下去,东方冢的脸就会颤一下。

老头不怎么经折腾,十分钟不到,就让我割的魂飞魄散了。

东方冢像死了亲爹,脸色难看到骇人。

第二轮斗法,到此结束。

按理说三局两胜,我方大获全胜,没有再比的必要了,但规则是斗到一方全员阵亡为止,对面还剩下个东方冢。

我方压轴大将是郑青海,他慢步走到场地正中,我则退到后面观战,其实我方优势这么大,也不用再遵守所谓的规则了,我只等郑青海把道种弹进东方冢的眼睛里,破了他的催眠术,然后我们三个一起上,弄死他就完事了。

为了确保道种命中,需要先消除距离感的误差,等东方冢上场后,我暗暗取出袖里乾坤,小木盒在我掌心疯狂颤抖,这说明它已经开始了对催眠术的吸收!

东方冢和郑青海在说着什么,大概是一些旧日的往事,我没有去听,当木盒吸饱了催眠术之后,发出轻微的裂木之声。

我不确定误差是否消除了,就试着朝东方冢打去一道烟鞭,他冷眼瞧向烟鞭,起初不管不顾,直到烟鞭临近了,他这才意识到距离误差消失了!

东方冢神色大骇,险之又险地跳起躲避,烟鞭在地上炸出一个大土坑,趁着土星飞溅,东方冢人在半空之际,我冲郑青海密语道:

“道种!”

郑青海右手微弹,准确地将道种弹进了东方冢的眼睛里。

东方冢落地后,不停揉着眼睛:“青海?你?你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招数暗算我?”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一寻思,既然距离误差消失了,那还斗什么啊?我直接给这篮子送去幻境享福,不就完事了吗?

他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他又不免疫幻术。

郑青海和我想一块去了,他双手合十平放于胸前,快速变换手势,对着东方冢打出“恶井”。

不对!手势顺序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恶井是我们根据17年前修罗道的遭遇,共同琢磨出来的,我对恶井的手势无比熟悉,我皱着眉,一眼就瞧出郑青海手势有误。

起初我以为,这狗篮子是不是想反水?联合东方冢摆我一道?但一想,不可能,有血咒术,他没这个胆子。

郑青海一套手势打完,没起效果,他神色狐疑不定,又换了个幻术尝试。

他的那些个幻术我都会,什么山海蜃楼,四部封天啥的,我早研究透了,可我却惊恐地发现,他每个术的手势顺序,全部乱了!

这时候,我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我看向揉眼睛的东方冢,对着他比划阿难村的手势,谁知到了我这,手势竟然也错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让我们暂且把手势错乱的事放一边,重新回到清醒梦这个话题。

在哈市当风水师的那段时间,我通过马义接触到一个案子,那是个中年老板,非常有钱,他每天醒来两次,每次两小时,他用这四个小时的时间来给身体做基础清洁,以及一些生意上的安排,剩余的20小时全部处于深度睡眠中。

他家人为此感到担心,但这个老板非常固执,家人各种法子都用过,统统无效,最后找到我这,让我上门给看看。

我去他家时,看到这人躺在床上,睡的非常安详,神色看上去很开心,很幸福。

我满心疑惑,这个人每天20个小时睡在床上,那他吃饭,喝水和排泄该怎么解决呢?

他家人说,这些他全部在梦中解决,我又问,他这样持续多久了?回答是,已经十多年了。

我当然不相信,这彻底违背了现代医学,他不吃不喝在床上睡了十年,是什么在维持他机体的运转呢?

他肯定醒来时偷摸的吃喝了,可他妻子却坚决否认,说这十年来,他没有碰触过人间食物,一次没有。

半夜那会,这人醒来了,我看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好,我跟他聊起这事,我问他,为何这般痴迷于清醒梦?

这个老板告诉我,他在梦中,过着完全不同的另一段人生,在这段人生里,他有自己的家庭,有妻子,有儿女,有朋友,也有不少讨厌的人。

我:“你在梦中,一定比现实中更成功。”

“不。”老板笑着摇头:“我在这里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梦中的我却只是个很普通的工人,在一家造船厂上班,我的生活并不富裕,经常捉襟见肘,家庭也不怎么和睦,妻子最近在和我闹离婚。”

我大感不解:“那你图了个什么?”

他嘴巴凑到我耳朵跟前,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因为那边才是真实的世界,这里,是梦!”

我们判断现实和梦境的唯一依据,是连续性,我们每天早上起来,既要继承糟糕的过去,也要面对未知的将来,不是说我昨个杀人了,今天睡一觉起来,这事就既往不咎了。

梦没有连续性,比如我,我经常梦见自个在超市偷东西,我并不记得我具体偷了什么,反正我偷了。

醒来后我再去那个超市,也没见有人来抓我。

那万一有一天,梦也有连续性了呢?到那时,我们还能分辨出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吗?

这是个值得深度思考的问题。

也许正如那老板所说,现实是梦,梦才是现实。

这个老板在梦中吃喝拉撒,维持着现实身体的正常运转,这个现象已经跨越了平行宇宙和高维位面,根本无法解释,却真实地在他身上发生了。

甚至在造船厂高强度的工作中,练就了他一身结实的肌肉。

他很满意这种生活状态,他只担心一件事,如果他在一个世界中死去,会影响另一个世界的他吗?

好,唠嗑到此结束,回到制邪庙,地下空间。

我们都知道,手势的错序是由催眠术引发的,可是郑青海已经往催眠师眼睛里弹入了道种,过去这么久了,道种早就应该在东方冢的体内绽放了。

道种,就是用来压制催眠术的,在道种的影响下,催眠术的效果会被压制到最低。

可为何我们仍受到催眠术的影响呢?

我表面不动声色,却急的满后背冷汗,除了降魔咒以外,我的一切术都要靠手势来发动,我试着用降魔咒去破解催眠,却发现我念出的咒音也是完全颠倒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等,还有朱雀炉!

烟鞭不需要手势!

我瞧了眼脚下的朱雀炉,弯腰去拍它,却拍了个空,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到催眠师的恐怖——朱雀炉就在面前,并不曾改变过位置,可无论我怎么尝试,手掌每次都贴着炉边而过。

我像个喝到酩酊大醉的蠢汉,在弯腰捡一把根本就不存在的钥匙。

郑青海的情况更惨,他把他会的所有大招,一遍遍往出使,什么密偶,地狱变,白骨黄泉,阴坟眼……他的手势全错了,错到离谱,他指节撇的咔咔作响,脸上满是骇然和狂怒,甚至有几次错错得正,被他误打误撞地搞出了些效果未知的术。

我直起腰,阴冷的眸子扫向对面的东方冢,你看,车轮战是我提出的,但没人会蠢到严格遵守规则,在我进入噩梦位面,和王火化斗法时,他大可以趁我不在,用催眠术杀死郑青海和陈奇二人。

可他却没这么做,他老实地遵循着规则,直到他独自面对我们三人。

东方冢一眼就瞧破了我的内心,他平静地答道:“我没这么做,是因为没有意义。”

“我是一名顶尖的心理医生,在我从业这些年,王火化是我接触到的,最特殊的病人。”

他看了眼王火化的尸身,继续道:“起初,我认为王只是一个被梦游症折磨的可怜人,但是当我对他深度催眠后,我进入到了噩梦位面,也头回知晓了梦阴人的存在。”

“王的梦境,能揭示未来,我们早在很多天以前,就看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话说到这,东方冢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眼流出两行血泪:“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破解距离障碍的,更不知你们弹入我眼睛的是什么。”

“该死……那个东西开始在我潜意识里生长了!我看到了狐狸耳朵……密密麻麻的狐狸耳朵!我的催眠术,快要被它破坏了!”

东方冢痛苦地捂着头:“我们输了,那个梦……它揭露了一切,很多天前我就知道我们要输,当时我和王火化都不相信,现在我信了……”

我们终于等来了道种的全面绽放,催眠术的效果开始快速消散,我已经能抓起朱雀炉了,但奇怪的是,无论我们尝试任何进攻手段,依旧错漏百出。

青丘给予了东方冢极高的评价,说这个催眠师很厉害,首先,根本没有所谓的梦,东方冢的潜意识已经被道种深度腐蚀了,就这么个芝麻大点的小玩意,却汇集了青丘一世世对幻术的领悟,当道种全面绽放后,东方冢被幻境影响,陷入了一种今日必败的假象中。

为了做实这个假象,他甚至主动联想出“王火化梦境揭露未来”的虚无桥段,并且不停用潜意识修正这个桥段的合理性。

东方冢深信今日的失败已成定局,可他却忘了,就在不久前,他还深信我们会死在王火化手中,就算王败了又如何?还有他这个最强杀手锏呢,作为被催眠协会悬赏十亿通缉的人,他比那个废物老头不知要厉害多少倍。

这也是他没有趁我不在,而出手偷袭的主因,这个人实在太自傲了,他站在催眠的顶峰,俯视天下苍生,别说我们三个,就算陈山火本人来了,他也不会往心里去。

他到死也不会认为,我们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可就算如此,就算道种彻底击碎了他的必胜之心,让他几乎放弃了一切,悲观的跪在地上等待最后的处决,可他的催眠术,依旧深刻地影响着我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还是在道种压制的前提下,如果没有道种,我们可能早就成了被他操控的行尸走肉了。

我连续拍打朱雀炉,拍不出丝毫烟雾,于是我收回朱雀炉,缓缓走到东方冢面前。

他跪在地上,凄惨地冲我笑着,他的眸子像是被烈日烤化了,变得浑浊,污秽,血泪不断涌入眼眶,他沙哑着嗓子喃喃道

“不该这样啊?催眠,对决幻术?怎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以为,这场斗法,会是你和我在精神层面,在高维世界的对抗,在那里,我会一点点瓦解你的内心,而你的幻术,因为手势的错误和距离的误差,无法对我造成影响。”

我站在他跟前,低头注视着他:“你说的对,你的催眠凌驾于我的幻术之上,笑到最后的人,应该是你。”

“没办法,谁让我有个好师父呢?”

我抬起右手,朝着东方冢的天灵盖拍去,他一个阿修罗,没了催眠的干扰,我拍死他跟拍死只苍蝇一般简单。

我的手却僵在了半空,迟迟拍不下去。

东方冢容貌和身形都变了,变成了欧阳薇,这个人准确洞悉到了我记忆的最柔软处,这并不是某种粗劣的模仿,眼前的欧阳薇是这般的真实,真实到不容质疑。

而由于“菩提花开”导致的一衰,也不凑巧地在这时悄然上演,我坚硬如铁的手掌,软成了一团棉花,我轻轻抚摸着欧阳薇那花朵般绝美的脸庞,泪如雨下。

解释一下,我知道她是假的,是东方冢变出来的,我的主观清楚地明白这一点,可是在“一衰”的影响下,我一时竟无法做出应对。

“三坡,你对得起我吗?”欧阳薇跪在地上,嗔怒地问我:“你说你去藏区渡劫,我在你家照顾着你奶奶,日日夜夜盼着你,等着你,可你却背着我去了西双版纳,在那里收女徒弟?”

我一个劲地给她道歉,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欧阳薇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长刀,她不敢自个扎我,我的肉身太强横了,扎是扎不动的,她把刀交到我手里,娇滴滴说:

“你扎自己一刀,我就原谅你。”

我问她:“你要我扎哪?”

欧阳薇指了指心口:“扎这,你若真心道歉,就连根扎进去。”

“住手!”

见我犹豫不决,郑青海急眼了,大步冲过来,一把抢走我手中的刀:“这是催眠术!她不是真的!”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得陪着你死!”

郑青海抬起刀,朝着欧阳薇面门狠狠砍去,可他的刀也僵在了半空,再也下不去了。

欧阳薇变了,变成一个十来岁的陌生少女,少女身穿初中校服,泪眼婆娑地注视着郑青海,语气稚嫩而青涩:

“爸,你杀了我妈,现在,你连我也要杀吗?”

“珍珍?你是?珍珍?”郑青海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女,丢下刀,痛苦地后退:“不,我没杀你妈妈,她是死于心脏病……”

少女悲愤地怒视他:“要不是你整日躲在屋里,修行那些邪术,妈妈也不会躺在客厅那么久,都没有被发现。”

下一秒,少女又变成了一个妇人的模样:“青海,我的死的确怪你,我本来有抢救机会的。”

所以郑青海曾经有过一个家庭,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东方冢成功调动出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魔,并扮演到了极致。

从上帝视角看,这似乎很不符合逻辑——我和郑青海不是傻子,我俩都清楚这是虚无的假象,但催眠术对我们内心的影响,是非常深刻的,我不想讲什么意识矩阵,心灵暗哨之类的高深名词,简单讲,我们根本无法从这种影响中挣脱出来,给于东方冢致命一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想只有亲临现场,进入到东方冢的催眠场中,才能体会到这种恐怖。

陈奇也来到我俩跟前,他捡起地上的刀,朝着妇人的面门扎去,陈奇是个连人性都尚未建立的封印物,他并没有所谓的心魔,可供东方冢挖掘。

可是陈奇的刀,却在半空诡异地拐了个弯,朝着自个脖子扎去。

陈奇后退一步,面露古怪,他继续尝试,可不管他怎么进攻,刀最后都会拐向自己。

妇人变成了陈山火的样子,恶狠狠地嘲笑着陈奇:“我这不成器的弟弟啊,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结束吧,了结你的苦难,哥哥会为你而骄傲的。”

陈奇不为所动,眨了眨眼,将刀递给我:“李哥,还是得你来,抽取出你的负面情绪,由我来压碎,这样你就能杀他了!”

东方冢闻言,立刻变幻成秦子曼的模样,这个金发飘飘的美丽女子,跪在地上冷眼注视着我:

“你可以抽取负面情绪,但是你不能抽走你真实的内心。”

“我曾命令你留在我身边,你不听,现在你去死!去死啊!”秦子曼朝我疯狂地尖叫着。

不行,我已经快被内心的痛苦和绝望逼疯了!我伸手朝着眉心狠狠一掐,掐出一个篮球那么大的灰暗光团。

陈奇立刻用高压摧毁了光团,在负面情绪消失的瞬间,我终于摆脱了催眠场的影响,手中刀如流星,连根扎进了秦子曼,不,扎进了东方冢的心窝中。

一口鲜血,从东方冢口中喷出,在将死的那一刻,他回归了本来面目,他虚弱地告诉我,他很矛盾,他知道他输定了,但是他内心深处,对这个结果很不甘,所以他尝试调动我们的心魔,但最终也失败了。

“李三坡……”东方冢到了弥留之际,脸色煞白如纸,我轻轻扭动刀柄,他又吐出一口血,凄惨地冲我笑道:

“你以为这就是催眠术?你错了。”

“我,给了你们每个人,一个礼物……这个礼物,会让你们永远的……记住我……”

这是他留给人间的最后遗言,话音落下,东方冢脑袋耷拉下来,断绝了生机,他的魂儿出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去勾,就被一团黑雾裹着,拉拽到了地下。

地狱,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我一脚踹倒东方冢的尸身,我们都以为结束了,然而恐惧的帷幕,才刚刚拉开。

狂风暴雨的野狐禅世界,一道惊雷,恶狠狠劈在了曼陀罗草原上,在惊雷落地的瞬间,我看到郑青海像失了魂似的,脸上浮现出诡谲的笑容,接着伸手,摘出了自己的左眼。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兀,我们都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他眼球已经摘出来了,他整个人重重倒地,昏死过去。

脸上却依旧带着笑。

接下来是我,我也笑了,同样笑着摘出了自己的左眼。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正确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述出当时的感觉,那一刻,我不再是自己,一个未知的,阴嗖嗖,毛烘烘的东西,接管了我的身体,它下达的指令不可违背,别说一颗眼珠了,哪怕要我挖出心脏来献给它,我都会无条件照做。

用上述这段话,来描述人间最顶尖的催眠术,再合适不过。

东方冢死了,然而这场斗法,却以我们的失败而彻底告终,没必要为此争辩,是我们败了,简直一败涂地。

东方冢留给我们的礼物,真是残忍又无情。

菩提花开,道种,抽取负面情绪……挂开的这么大,最后还是败了,真是丢人啊。

我在虚无中沉睡着,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中审视着自己阴暗的过往,冥冥中,一个声音对我说,你死后,阎王爷都审不了你的案子,因为你的罪太大。

你将被流放到六道之外的一个无人世界中,孤独地在那里度过无尽岁月。

一道强光照射过来,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

陈山火站在床前,笑眯眯地看着我:“结束了,全部都结束了,三坡,你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罗红衣被我们成功封印了。”

“我一定要狠狠的奖赏你!”

我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左眼,摸到了厚厚的纱布。

原来这不是梦,我的确在与东方冢的斗法中,失去了一只眼睛。

“我们已经为你换上了义眼。”陈山火笑的比哭还难看:“但是你也知道,再精美的义眼,看上去也……不怎么对劲。”

“我强烈建议你戴眼罩。”

“还好,这不是你的本体,再怎么糟蹋也不心疼,三个月,只剩不到三个月就回归了,很快的。”

三个月?我在中阴昏迷了多久?

我扭头瞧向一旁的床位,郑青海比我先醒来,他已经戴好了眼罩,这大概是某个月的月初,在枯荣法相的影响下,郑青海改变了模样,由之前苍老的丑态,变成了一个帅气,阴郁的中年大叔。

我下床后,在女助理的帮助下,摘下纱布,也戴上了眼罩。

喝下一大壶凉茶,我向陈山火打听陈奇的下落,他说,陈奇因为缺失人性,催眠术对他的影响最小,陈奇没有摘下眼珠,只是朝着自己大腿上狠狠扎了一刀。

目前也在修养中。

我和郑青海都沉默着,这场惨败,在我们内心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疤,青丘说,现在你知道,野狐禅为什么下大暴雨了吧?狐狸世界都在为你的遭遇而哭泣。

“输不丢人,没人能永远保持不败,输是迟早的,关键是,你能从失败中得到些什么?”

陈山火拉着我俩的手,走出休息区,来到他的办公室。

“西双版纳的因果线,至此全部终结,托你们二位的福,世上再无公输门,也再无互助会了。”

陈山火坐在老板椅上,往烟斗里塞了些烟丝,慢条斯理地抽着:“也许几年后,互助会还将死灰复燃,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

“接下来,我们来聊聊二位的奖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首先,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中阴联系到了催眠协会,通知了东方冢的死讯,协会那边也很痛快,立刻打来了十亿悬赏金。

我四亿,郑青海和陈奇各三亿,协会在港城那边的势力很大,他们以李三坡的名义,在那边的一家外资银行开了户,但四亿毕竟不是小数目,协会需要时间准备,可能半年后才能入账。

不知咋的,我和郑青海都感受不到丝毫喜悦,修行到这个高度,钱不过是一串数字,豪宅,豪车,地位,美女,这些本就不是我们追求的。

协会还送来了一封感谢信,我拆开信,里面除了一些感激的废话之外,还列举出了东方冢的种种罪行:

催眠,控制他人,完成凶杀犯罪。

催眠女性,让其心甘情愿地成为自己的X奴隶。

催眠富商,逼迫其为自己的境外账户转账。

通过意识矩阵遥控他人,让其在公共场合突然做出无法解释的怪异行为,比如脱光全身等,以此来取悦自己病态的内心。

另外,最近全国发生多起自杀事件,协会怀疑,至少有十分之一的自杀案件,和东方冢有直接关联——他曾以心理辅导为名,开过一个直播间,并通过直播向观众传达群体潜意识投影,诱导观众自杀。

东方冢的罪行太多了,其中比较变态的包括但不限于:控制女性,让其和最讨厌的男性发生关系,他躲在暗中偷窥,从女性绝望耻辱的神情中获得满足。

或者干脆长时间跟踪,操控某个普通人,对其命运中的关键节点做出干预,并且给这些离奇的干预赋予合理性,这些干预会完全毁了这个人的一生,可悲的是,受害者从始至终全无察觉,只感叹自己命不好。

我心中涌出恶寒,太恶心了,我没再往下看。

青丘对催眠的理解有限,毕竟以前的时代是没这玩意的,我做出自残举动时,青丘拼了命的想阻止我,但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济于事,那时我的潜意识,已经被东方冢心理暗示所接管了,那种状态比中邪还可怕,外界根本无法干预。

好在我这颗眼睛没白丢,青丘在目睹我被催眠的全过程后,开发出了克制催眠术的手段,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败于此术之下了。

“另外三坡。”陈山火笑眯眯地看着我:“你还记得你那个盗门的朋友吗?”

我答道:“记得啊,文哥,怎么了?”

当时我在深城公园摆摊算命,差点原地饿死,多亏文哥救助,请我吃饭,给我买手机,买衣服,还借了我五百块钱。

文哥是我的大恩人。

陈山火往烟灰缸里磕着烟斗:“有一条因果线,这条因果线从这个人开始,你回深城找他,顺着线往下跟。”

“跟到最后,你将找寻到那件失窃的外道法器。”

我听到外道法器四个字,顿时精神大振,这件法器本来存放在藏阴庙下,我去不老泉的那段时间,有人攻下了藏阴庙,取走了本该属于我的法器。

关于这个人的一切,目前一无所知。

我连忙问他:“法器具体长什么样?在谁手里?”

陈山火答道:“我看不到那么远,你不用问,你就跟着因果线往下走,准能找得到。”

我想起罗红衣的遗言,他曾向我揭示了一个幻境,此幻境和“绣花鞋”有关,还说它是由一个叫封星梅的幻术师发动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封星梅,会不会就是攻打藏阴庙,抢走法器的人呢?

讲完我的因果线,陈山火再讲郑青海的:“青海,你这次的表现也非常优秀,作为奖赏,我也告知你一条因果线。”

“你的因果线在修罗道,你现在就可以去那边了,你的引路人也在深城,姓钱,住址在……”

解释一下因果线,这是一条由一系列人和事组成的完整线索,跟着线索往下走,能活到最后,一定会收获到莫大的好处。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由一条条因果线组成的,那些个当大官的,或者白手起家的富商,他怎么富的?因为他跟完了一条或多条完整的因果线,这里面除了主观判断,考验抓机会的能力外,还必须有贵人指引。

凡人看不到因果线,就算无意间接触到,也会因为错误的选择而失之交臂。

当初卢晓莹家的绝户案子,就是一条完整因果线的开端,至此,该线索已经走完,我收获了太多好处,黄泉境,神性,诸行无常,真实本源……

当然,也有和因果线截然相反的线,这个叫业报线,业报是熵增的过程,也就是无序,混沌,直到毁灭,如果一个人的处境越来越糟糕,这时就务必要停下脚步,做出重要改变来走出业报线。

我们剿灭了互助会,帮助封印了罗红衣,作为奖励,陈山火为我们各自勾勒出一条清晰的因果线,跟下去,自然好处无穷。

他作为阎王爷,洞若观火,是可以看到我们未来命运的。

这还没完,陈山火又给我俩胸前各盖了个章,这叫“阎王印”,这代表我和郑青海从此刻起,已经是中阴阎王了,受中阴保护。

阎王比阴差大好几个级别,以后江湖同行和我们起冲突,斗法前见到阎王印,他就得先掂量掂量这里边的厉害关系了。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中阴不会直接干预人间,但阎王这么大的官,可不是一般猫狗能得罪的,阎王在人间办案,若是有闲杂人等干扰,阎王是可以从中阴调集兵马来缉拿的。

我俩目前调不来太多兵马,充其量只能喊来后勤组,来帮助处理凶杀现场。

阎王令最大的好处在于,有了这玩意,我们就可以随时随地,自由出入中阴,利用这里的传送门,进入人间各地。

所谓人间,单指我国领土,境外有外国的中阴管辖,他们管那个叫冥界,意思大差不差。

还行,陈山火一改抠门本色,总算大方了一回,不但给我们各指了条明路,还给封了个官职,职位不大,总比没有强。

我低头瞧向胸前的阎王印,印章呈深红色,四四方方,深陷于皮肤之下,郑青海说,他看到这个就想起菜市场肉摊上的检疫章。

好了,该讲的都讲完了,陈山火拉着我俩的手,走出办公室,走廊两侧一扇又一扇的大门紧闭,密密麻麻,成千上万扇,这些门能直达人间各地。

路上我问他:“陈奇在哪?”

陈山火面无表情道:“暂时被封印了,如果你需要,我会派他来帮助你。”

我皱着眉说:“你怎么连你亲弟弟都封印呢?你给他放出来能怎么地?”

陈山火冷冷看了我眼:“封印陈奇,是六道的决定,陈奇的危险性,使得他注定只能成为一件致命武器,而武器,应该被妥善保管。”

“中阴为六道服务,我必须听从六道的安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在迷宫般的办公楼中穿行,好久后,这才停在其中一扇门前。

这么多门,长的全一样,他咋能分出哪个通往哪呢?

进门,出门,黑白交替间,我们返回到了人间,此刻是傍晚,我们出现在了深城郊外的一处大山上。

山顶有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庙中的香火已经断了多年,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

我一步步往山下走,回忆这场断离舍的全过程,我从起点出发,从电子厂,到鸡爪村,镇妖庙,制邪庙,从不老泉,到17年前的修罗道,从公输门到互助会,现在,我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我在下山途中,依稀看到了深城的天际线,劫是这般的深刻,隐晦,在花开花落间,悄然改变了我的一生。

人在渡劫,劫又何尝不在渡人呢?

一觉醒来再回人间,已是深秋,树叶黄的黄,红的红,山中景色在夕阳的映衬下,凄美至极。

“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

郑青海跟着我下了山,嘴里不停感叹着,如果这时有人看到我俩,一定会选择报警:两个男人,帅气貌美的是郑青海,丑到无法直视的是我,可疑的是,两人都戴黑色眼罩,像是索马里偷渡来的海盗。

我转过身,冷冷地看向郑青海:“你还跟着我干啥?滚!”

郑青海一脸的无奈:“我也想滚,可你得先把我的血咒术解了,此术将你我性命绑定,哪天你要是死了,我还得跟你陪葬。”

我上下打量着他,阴阴一笑:“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按照约定,你该取下一耳,一目交给我拜祭四姐!”

“你?你在开玩笑吧?”见我面露杀机,冲他步步紧逼,郑青海慌乱地后退着:“我帮你解决了互助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传了你三式大术……我现在没利用价值了,你就要翻脸杀我?”

“是啊。”我继续朝着他紧逼,一抬手,四道佛光打出,化作四只金锁,将他手腕脚腕锁死。

郑青海吓到满脸冷汗,拼了命地挣扎着:“李三坡!你真是个卑鄙的小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冲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郑青海狂怒和骇然交加,索性扭过头去闭目等死。

等了半天,没动静,他睁眼再看,我早已经收去佛光,走没影了。

我径直来到一条公路上,拦下一辆车,远方的山林中,传来郑青海的滔天的怒吼:

“李三坡!你这肮脏小人,你去哪?你给我站住!”

甩掉郑青海后,我趁车回到市区,我早就讲过,郑青海是一座行走的幻术宝库,我这会没空研究,先放他滚蛋,但血咒术必须给他留着,将来哪天再碰面了,方便我继续拿捏他。

万一哪天我真噶了,在下边也有个人作伴不是。

到达龙华区,已经是深夜了,我就知道个龙华区,当初在这当厂狗来着,除了这,我还能去哪?

下车后,我找了个大排档,吃了份干炒牛河,然后在深捷电子厂附近的旅馆开了个单间,进去洗了个澡,关灯,躺在床上。

卡里还剩一万来块,这三个月如果每天睡桥洞,一万足够花了,但我是个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的人,生来就不知道节俭为何物,能抽华子绝不沾塔山,能住酒店绝不睡外边,这点钱用不了一个月,就得被我造干净。

得给自己找点活干。

第二天早上,我退了房,给文哥打去电话,提示手机关机,可能这会还太早,他还在睡觉吧。

我买了根油条,边走边吃,在大街上无所事事地瞎溜达。

卢晓莹打来电话,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她联系不到我,可给这姑娘急坏了,电话一响,她就搁那使劲哭。

我没提海盗的事,大概给她讲了下最近的遭遇,听说我来深城,卢晓莹也嚷嚷着要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说你别来给我添乱了,我的劫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接下来遇上的敌人,那肯定是比互助会主力还要狠十倍的角色,你来了,我还要分心管你。

她告诉我,她已经在昆明定居了,她租了套不错的公寓,每天行走于各大庙宇中,修行佛光,这几个月,她的道行精进了不少,已经接近黄泉境了,而且在非攻和节葬方面,她也挖掘到了很多新鲜玩意。

只是一个人的生活,实在枯燥无趣,昆明时常下雨,卢晓莹喜欢雨天,经常一个人坐在茶馆中,看着雨景发呆。

老有男的找她搭讪,让她无比反感。

我沉默片刻,说:“你忘了我,找个人嫁了吧。”

我把电话挂了,所以你说,人可以无情到什么份上?我和这姑娘一同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我现在却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挂完电话我就就哭了。

可是她跟在我身边,她迟早要出事,我是个注定要杀穿地狱的人,她自个生活,要比跟在我身边安全的多。

我开始讨厌我自己了,是杀人杀太多,让内心变得愈发阴郁无情了吗?我在制邪庙下,一抬手,就连杀了五十多人。

后来我才知道,我讨厌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江湖,以及江湖上的人和事。

我对这样的人间,已经感到疲惫了,我想走,想去修罗道,这个念头早就有了,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强烈。

于是这天早上,在深城的大街上,就有了这样一个人,他的头发像鸡窝般乱炸着,他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破着大洞的旅游鞋上沾满了黑褐色的血迹,他的长相竟这般丑陋,简直丑到让人发指,任何人看到他,都会本能地心生厌恶。

没人愿意把他当同类看待,人们只想用最粗暴,最无理的方式来驱赶他,远离他,但更多的目光来自于好奇——怎么会有长成这样的人啊?好奇怪。

他还是个独眼,他左手拿着半截油条,右手夹着根烟,边走边哭,真是个可悲的家伙,没人在乎他遭遇了怎样的伤心事,他就算立刻死在路上,也不会有人在乎。

如果这时你跳出来辩解,你说这人是一位很了不起的风水大师,命理大师,一位大幻术师,一个黄泉境五重天的修行人,他摘下了自己的一颗眼睛,拯救了整个人间。

你疯了吧?

文哥的电话打来了,我站在路边接电话,人们看我的目光更奇怪了,这人居然还有手机?

文哥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试图联系我,可我电话死活打不通,他好久没见我了,挺想我的,我们就约了地方见面聊。

文哥还是从前那样,瘦巴巴,脸很白,穿戴的非常得体,戴一金丝眼镜,他倒是被我吓了一大跳:

“李丑?你这是刚从哈尔科夫打仗回来?”

我说差不多吧,我去了趟西双版纳,在那边遇到了些事。

文哥二话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说,拦了辆车,带我去商场添置了一套行头,从头到脚花了七千多,还是他买的单。

我没有跟他抢着买单,我知道,他肯定有求于我。

我穿上了和他一样式的高档皮鞋,黑西装,白衬衣,笔挺的西裤,名牌皮带,外加真丝袜子。

他还带我去理了个发,给我刨了个精干的圆寸。

这比我之前拾破烂的造型,好了不知多少倍,至少有了些人样。

走出理发店,我摸着还有些湿的脑壳,和文哥在商场里找了家咖啡店,文哥点了两杯冰美式,又要了几个刚烤出来的甜甜圈,我们坐下来开始聊。

他求我的这件事,和盗窃无关。

文哥有个远方亲戚,亲戚是港城人,还是个很有钱的商人,但那边和我们这边不一样,人家是很瞧不起大陆这帮穷亲戚的。

也不是说瞧不起,就你能感觉到,他言谈举止之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高高在上,他从不会说你没文化,没修养,没素质,可他的眼神却时时刻刻在告诉你,你就是没文化没修养没素质。

当年有个纪录片,讲成龙去内地的哥哥家,那是他亲哥哥,整个吃饭过程中,成龙没看过他哥哥一眼,吃完一秒都没多待,招呼都没打就跑了。

两个世界的人,即使有血缘,也存在着深深的阻隔。

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文哥和这个亲戚并不熟,总共也就见过三五回面,每次亲戚来深城,会包一个酒楼,把大陆的亲戚都叫上,吃顿饭,文哥头几回去,后来觉得这人太装比,没劲,就每次都找借口推掉。

就这样一个关系。

然后不久前,这个亲戚突然主动联系到文哥,拜托他在大陆帮着找一个厉害的风水师。

为什么让文哥去找呢?因为那亲戚知道文哥是干嘛的,行走江湖,刀尖上舔血,肯定认识这方面的人。

文哥立刻就想到了我,但是他没有急着答应亲戚,他先问对方,你找风水师干嘛?

亲戚的语气很焦急,有事,大事,只有风水师能处理,按说港城那边,厉害的风水师多的去了,很多都是海外华人,给大明星,或者华尔街顶级富豪当御用风水师的,钱只要给到位,没有请不来的神仙,不至于来内地找啊?

具体什么事,人家不讲,反正急,文哥就说,我给你问问吧,人家不一定有空,有空也未必肯来。

结果电话一挂,亲戚就转账过来一笔介绍费,具体数额文哥没讲,但肯定是超十万了,不然他也看不上。

事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我听完就问他:“你亲戚人在哪?”

他说在这,在深城,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你安排见面吧。”

文哥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报,另外他这条因果线的尽头,是外道法器,我虽然不知晓法器具体能干啥,但这个机缘错过了,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了,我势在必得。

文哥面露喜色,拍着我肩膀道:“有你出马,我就放心了,百分百拿下!”

他站起身给亲戚打电话:“喂?是我,小文,人我联系上了,就在我身边。”

“好,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文哥带着我离开商场,在外面拦了辆车:

“对方想先见你一面。”路上他跟我讲:“那边的人你知道的,事多,又精明,各方面都比较谨慎,相当于面试吧。”

我说行,随便他怎么面,我接着就是了。

文哥嘿嘿一笑:“等会你见到他,架子摆大点,脸色尽量阴沉,反正问啥就是有难度,不好办,压力上足!”

“替我狠狠敲这狗日的一大笔!”

我注视着车外的陌生街景:“放心,我心里有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问文哥,你这个亲戚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大概资产是多少?

文哥不置可否,摸着下巴答道:“做船舶业的,远没到李嘉诚那个级别,但几百亿的身家是有的。”

港城那边的房子,以英尺计价,例如港人说100英尺,就是9平方米,1000英尺就是90平方米,那边的销售动不动给你讲,千尺豪宅,说的就是90平方米的小户型。

是的,港城寸土寸金,九十平米已经堪称豪宅了。

那边普通人工作十来年,掏空几个钱包,能买来一套十几平米的房子,就已经算实力脱俗,牛比到家了。

然而文哥这位亲戚住的是山上的别墅,他家差不多有三百来个平方,在香港那种房价爆炸的地方,能住的起别墅,你就想这人有多有钱吧。

好多咱们叫的上名的大明星,都住不起别墅呢。

这人具体遇到了什么事,也不跟文哥讲,反正就说事急,需要大陆最顶级的风水师来处理,事只要能办成,佣金不是问题。

我一听就乐了,我算哪门子顶级风水师啊?风水师要是有排名,我能排进前一千就算不错了。

文哥嘿嘿笑着,说我谦虚,还说就我算命那两下子,全国我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那算命都这么狠了,风水不可能差。

车开到一个五星级酒店跟前,文哥付了车费,我俩下车走进大堂,七拐八拐,来到一个私人雪茄俱乐部跟前。

我一直觉得雪茄俱乐部这玩意,挺装逼的,国内正经抽雪茄的俱乐部极少,大多都是以这个为幌子的高端鸡店。

我俩不是会员,还进不去,文哥报了个名字,工作人员进屋询问片刻,这才很不情愿地放我俩进去。

里面光线很阴暗,空气中一股奢侈香水的味,脚下是厚厚的进口天鹅绒地毯,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俩走进一个私密性极佳的包房中。

包房面积不大,昏暗慵懒的灯光下,两个男的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前方的豪华水晶茶几上,摆放着半瓶洋酒,几块掰碎的巧克力,和刚开封的几盒古巴雪茄。

我看向这两人,其中一人四十来岁,瘦,戴眼镜,穿着白衬衣配黑裤子,典型的广东人长相,五官普普通通,但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富贵气,手腕上的那块表,我看不懂牌子,但价值一定不菲,这人,应该就是文哥的那位富商亲戚了。

而亲戚旁边坐的那人,我居然认识,那人正是深城本地的风水师,许四海。

当初我当厂狗时,曾在街上偶遇正在给小酒店看风水的许四海,我替他解围,并因此相识,而且这个人跟黄四姐的渊源极深,我正是通过他的介绍,敲开了四姐家的门。

我一眼就认出了许四海,可他却没认出我是谁,只是淡淡瞥了我眼,就收回了目光,神态非常倨傲。

我说四海,是我啊,李丑!

许四海愣了半晌,总算想起我是谁了,他收起冷漠,拍着大腿站前,热情地上前拥抱我:

“李老师!我的贵人啊,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他上下打量着我,一脸的欣喜,他告诉我,他已经获知了四姐的死讯,不久前,四姐给他托梦告别,梦中还提到了我,说我是个讲信用,重义气的人,不愧是佛菩萨座下的小金童。

那位港商有些错愕地看着我俩,我是文哥介绍来的,他本来就看不太上文哥,也没指望文哥能给他介绍来多厉害的风水师,在看到我跟许四海关系这般亲密,他顿时也高看了我几眼,走上前来,笑着跟我握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久仰久仰,鄙人文九贤。”

我跟这个文九贤握了个手,这边没文哥什么事了,他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们三人入座,文九贤拿来个杯子,往里面夹了些冰块,倒了点洋酒递给我,许四海满面红光地给我说,这是什么1974年的麦卡伦威士忌,单一麦芽发酵,光我手上的这点,就要值四千美金。

我抿了一口,头回喝这么贵的酒,我喝的很仔细,入口是一股烟熏味,带着点淡淡的雨后煤灰味,我这只山猪吃不惯细糠,没觉得有多好喝。

许四海递给我一小块德国进口的黑巧克力,让我就这个喝,我含着巧克力又喝了一口,似乎是好喝了不少。

那个叫文九贤的港商坐在我俩中间,笑眯眯的也不说话,给我倒完酒,又问我想抽哪支雪茄?古巴?多米尼加?洪都拉斯还是牙买加的?

这人普通话说的不怎么标准,一股港味。

我是每样都没抽过,也不知该选啥,许四海帮我选了支古巴的迷你茄,拿起雪茄剪在尾端咔地一剪,递给我。

说起来也挺丢人的,我居然不知道雪茄不能过肺,我像抽烟一样一口口吸着,没一会就感到头晕目眩,文九贤笑着说,你这样可不行,你吸一小口含在嘴里,品一品味道,然后吐出来就好了。

我吸不惯,拿出自己的华子吸,别笑我土,如果文九贤真有文哥说的那么有钱,那这就是我头一回接触到最顶尖的风水圈子,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从未涉足的全新领域。

这是好事,催眠协会许诺的重金,未必就能如约兑现,一穷二白的我,急缺一笔现金入账。

我抽着烟问许四海,你和文老板是咋认识的?

许四海翘着二郎腿说,他俩认识的时间早了,许四海经常受邀去港城给文九贤看风水,相当于他的御用风水师了,但这次文九贤遇到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这个事以他目前的能力,搞不定。

所以这次他来,是给文九贤当参谋,帮着面试大陆这边的风水师,我来之前,他俩已经面试过好几位了,都不怎么满意。

许四海指着我对文九贤道:“文总,这个人就是我之前给你提到的,他,我拿信誉给你保证,你在大陆找不到比他更厉害,更专业的风水师了。”

我连忙惶恐地摆手,没有没有,不敢不敢,你要说斗法,哪怕来几个地狱境的大篮子,我也未必会怕,但要说理论知识,这玩意水可就太深了,江湖里很多前辈,他对道行可能并不怎么在意,也不专攻这个,人家就钻研理论,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虽然大部分是糟粕,但值得深挖的也不少。

在理论这块,我可排不上号。

文九贤闻言,顿时又高看了我几分,对我更加热情了,但是港商你要知道,他可能对谁都热情,没什么架子,至于他心里在想啥,只有他自个知道。

“李老师,文尊也给了你很大的评价,说你命理方面的造诣,也堪称鬼神啊!”

文九贤笑着给我倒酒,我寻思行了,该让我给他算命了,谁知并没有,这人就跟我说着些客套话,陪我抽烟喝酒,始终不往正事上扯。

我直接问他,他也故意把话题带开,只说不急,不要辜负这好岁月,纵情享受美酒雪茄。

许四海对港商的态度比较恭敬,这不奇怪,毕竟这年头,金主是爹,他讨好地冲对方笑了笑,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文总,我看咱们可以走了,换个地方聊。”

文九贤没表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许四海笑的很干,很生硬,大有深意地看了我眼。

我一瞧这架势,懂了,就是说文尊和许四海把我捧到天上,没用,这个文九贤有自个的主意,他觉得我厉害,才叫厉害,别人说的不算。

所以面试还得继续。

我就听文九贤和许四海两人,搁那天南海北地扯,什么哪个国家值得移民啊,什么马谁,马谁谁,刘谁东和王谁聪都跑去八嘎国定居了,这其中的深层次原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什么国内叫的上名的明星,导演编剧,全特么拿上了洋护照,当着假洋鬼子,却丝毫不影响它们收割国内韭菜。

连征服里的刘华强,都全家定居澳洲了。

最好笑的是,这些人反过头来教训你,让你别学英语,还使劲呼吁国家取缔英语,说学这玩意纯浪费时间,没用,你就说这些人有多坏吧?

又聊起非律宾的绑架撕票案,三百万打过去,人直接弄死,说尸体找到时,身上光刀口子就好几百道,你猜怎么着?又是窝里斗的,主谋还是个内地孕妇。

我不急不缓,时间有的是,我就陪着他俩吞云吐雾,话题绕着全球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风水上。

文九贤摸着块巧克力,半天不往嘴里塞,突然问我:“李老师,你对风水中的‘水’,怎么看?”

我跟他讲,我经常在网上看豪宅的视频,国内的我不看,只看米国那边,造价动辄大几千万,乃至上亿美金的顶级豪宅。

比如洛城以西,马里布海滩的顶级豪宅,或者比佛利山的豪宅。

那我又买不起,买得起我也住不上,我看它干嘛?

我主要看这里边的水系,对风水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找这些视频来看,你会发现一个显著的共同点,就是每栋豪宅一进大门,你第一眼看到的必是水系。

或是奢华材质制成的恢弘喷泉,或是大面积的活水水池,做工往往精美无比,耗资占比极大。

有一套豪宅给我留下的印象极深,这家一入户,就有一整面高达十余米的黑色火山岩墙壁,光是这墙壁就造价七百多万美元,然后从墙壁顶端往下流水,底部有个池塘,整体形成了一个恬静的小型瀑布。

为啥?老外为啥这般痴迷于水系?那玩意每天哗哗流着,不吵吗?

其实老外对我国相当一部分的文化嗤之以鼻,百分之九十九的老外厌恶中餐,但是他们对风水却有着种深深的痴迷。

你找个老外聊天,他未必知道kongfu(功夫),未必知道JackieChan(成龙)但是他一定一定能说出fengshui。

风水在西方国家的地位,是高到超乎你想象的,事实上,这些顶级豪当初的设计,清一色都有华裔风水师的参与。

而水系,又是风水中最核心的要素,老话讲,山管人丁水管财,家里陈设莫乱来,水直接联系到一个家庭的财运和健康,当然是重中之重。

老外都明白的道理,我们却不明白,我有过多年的风水实战经验,却遗憾地发现,大多数国内家庭,并没有水系的概念。

水,必须是流动的活水,不能是死水,水系摆放妥当,对生财的影响是立竿见影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曾有人指着他家院子里的一口井,说那是水系,不啊朋友,那不是水系,那叫煞。

我话说完,文九贤不置可否,看了眼一旁的许四海。

许四海皮笑肉不笑地问我:“那李老师,像我这种住不起别墅豪宅的人,该怎么布置家中水系呢?”

我心想你也是风水师,这么简单的比事你来问我,这面试的味也太明显了。

我就说了,你要是居住小区楼房,你可以选择在家中摆放鱼缸,来营造水系,鱼缸是活水,因为它有过滤装置,能保持水的流转,你每过一段时间还要给它换水,来保证良好的水质。

鱼缸选四方形,不要圆形,每家情况不同,我只说一个大概的摆法:鱼缸不可正对厨房,更不可放置于厨房内,具体方位可选择正东方、东南方、正北方、正南方,但是要排除掉那些流年不利的方位。

风水中,坎卦位代表水,水不能当成靠山,因为水性无常,凶吉难测,啥意思?就是水不能在人背后,而是要在人前面,水系不可放置于一切座椅后方,这就是为啥顶级豪宅的水系,你一进门就能看到。

它要是把水系放到后院,那豪宅也将变得一文不值。

另外,鱼缸不可摆放于财位上,有个说法叫“见水化财”,也就是财位忌水。

许四海听完,又问我:“风水鱼又应该怎么养呢?”

我弹着烟灰,轻声回答:

一条鱼,一白水,可以旺财。

两条鱼,二黑土克水,不利财运。

三条鱼,三碧木泄水,不利财运。

四条鱼,四绿水,虽然泄水,但四绿为文曲星,为吉论。

五条鱼,五黄土克水,不利财运。

六条鱼,六白金生水,有利财运。

七条鱼,七赤金生水,虽为凶星,但有相生之情,出以吉论。

八条鱼,八白土克水,但八白为左辅星为吉星。

九条鱼,九紫火,但右弼星,为吉星,可以旺财。

十条鱼以上除去整数,如十二条,以二条论,十五条以五条论。

以上是九星养鱼法。

文九贤始终不吱声,默默听着,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得懂。

许四海放下酒杯,眨着眼又问我:“太麻烦了,我记不住,有没有简单点的办法呢?”

我说那就干脆按紫薇斗数来吧,取三的倍数,六条九条十二条,都是极好的。

许四海故意刁难我道:“能不能按照属相和五行来选择风水鱼呢?”

我淡然一笑,答道:“那必须能啊。”

鼠、猪五行属水,五行水喜金生,或喜用五行为土金的人,适合养1条或6条,颜色为黑色,灰色,或4条,9条,选白色。

牛、龙、羊、狗五行属土,五行土喜火生,或喜用五行为火土的人适合养两条,七条,颜色为红色,紫色,或5条,10条,白色和银色。

虎、兔五行属木,五行木喜水生,或喜用五行为水木的人,适合养1条,6条(黑色、灰色)3条,8条(绿色、青色)

蛇、马五行属火,或五行火喜木生的人,或喜用五行为木火的人,适合养3条8条(绿色、青色)2条7条(红色、紫色)

猴、鸡五行属金,或五行金喜土生的人,或喜用五行为土金的人,适合养4条9条(银色、白色)5条10条(黄色)

另外,黑色的鱼,除了一些特殊职业外,少碰。

我这一口气说完,嘴皮子都干裂了,文九贤听完,冲我满意地点头:

“李老师,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但是我感觉你说的很厉害,而且非常专业。”

他对着门一拍手,不一会功夫,走进来几个妙龄女子,穿吊带短裙,腿根子都露在外面的那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一瞧,好家伙,这几个女的可比抖音上那些臭妹妹漂亮多了,个个大长腿,高跟鞋,十八九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青涩的稚气。

以前马义给我讲过,说港城那边的老板,很喜欢玩这个的,以前东莞正当年时,这些人每周必来,甚至为了方便玩耍,还在当地买豪宅。

这几个女的一进屋,就轻车熟路地走过来,每人腿上坐了一个,我抓着一小娘们的腰,把她往前推,我说不行,我搞不了这个。

那小娘们回头看着我,她长的特像一个叫冯蘑菇的网红,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身材要比那网红好很多,她一脸的婊气,冲我撒着嗲嗲的娇:

“老板,你嫌人家不好看吗?”

她肯定对自己的颜值很自信。

我说我嫌你脏。

于是这个局也就玩不下去了,文九贤和许四海正抱着各自的姑娘乱啃,见我起身,他俩不得不提前黯然散场,文九贤买了单,又给这三个小娘们一人五百美金当小费,我们离开酒店,来到停车场,上了一辆奔驰车。

许四海开车,我和文九贤坐后排,路上他跟我讲,他对我各方面都比较满意,但是理论归理论,风水实战这块,他还想再考考我。

我皱着眉:“文总,咱们别兜圈子,你直接跟我讲,你遇上了个什么事?”

“我听再判断能不能帮你,能,咱们谈价格,不能,直接拉到,我现在下车。”

文九贤迟疑片刻,对我道:“我在港城的家宅,被人做了手脚,我要你去帮我破解。”

“这个做手脚的人,是我的邻居,我要你用风水杀了他!事成之后,我给你两百万酬金!”

我分析着他这两句话,其他都没问题,甚至看在文哥的面上,不给钱我都愿意干,唯独这个杀人。

不是我故意矫情,我这一生杀人如麻,却从不杀无因果之人,但转念一寻思,此人在我因果线之中,有什么不能杀的?如今的我,是中阴正式挂职的阎王,这世上还有我不能杀之人吗?

碰上我,只能算他倒了血霉。

我神色阴冷下来,问道:“让我猜猜,你邻居请来很厉害的风水师,你这边请的人玩不过人家,所以你没辙了,跑来内地找人。”

“是,是。”文九贤擦着额头的冷汗:“对方的手段很恐怖,我去求过情,他们不肯放过我,是要把我和家人往死路上逼啊!”

我说那还墨迹个啥?直接开路去港城吧!都说港城代表着华人世界风水之巅,我倒要看看,港城的风水师有几斤几两!

文九贤说不行,坚持要把面试流程走完,我并不生气,只是笑了笑,有钱人之所以有钱,是有原因的,首先个人原则这块,人家拿捏的非常死,特别是触碰到核心利益,绝对不可能撒手。

在外人看,这是固执,在我看,这是极好的品格。

他跟我讲,接下来他要带我去的地方,是最终面试环节,之前本没有这个环节,风水师过来,见面聊两句觉得不错,就带过去了,然后去的人一看他家那情况,全吓傻了,钱也不要,灰头土脸就跑了。

然后文九贤就觉得,这面试搞的不行,太简单了,这种根本选不出厉害的风水师,毕竟有些骗子,狗屁不通,一张嘴却极善忽悠,往那一座,狗脸一板,张口奇门遁甲,闭口紫微斗数,给这些老板忽悠的神魂颠倒,结果人带去现场,直接就漏了怯。

文九贤为了找到厉害的风水师,属实操碎了心,后来他就去请教许四海,这个面试难度该如何提升?

许四海也是个损人,他在深城当地经营多年,刚好知道郊外有一处宅子,算是百年难见的,至阴至邪的极品格局了,反正他自个想破了脑袋,也琢磨不出这个局该如何破解,就干脆把它加入到面试的最终环节了。

我们正在前往那宅子的路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是在往常,有人这般出题试我,我早去特么爱谁谁,转身走人了,但现在第一,这是因果线,我得往下跟,我是奔着外道法器去的。

第二,事情是文哥牵线搭的桥,我得还文哥这个人情。

第三,报酬丰富,二百万,不是小数目,在我去修罗道之前,我得先在人间生活着,生活,就离不开钱,哪怕天神通的人,没钱也得饿死。

所以我就没吱声,时间有的是,随你怎么试,我奉陪到底。

但是我提出,不管这最终面试是什么,完事后,你给我港城的户头打一百万定金,剩下一半完事再付。

文九贤在钱这块很痛快,立刻同意了。

车开出深城,驶入远郊的一个村镇中,路上文九贤一个劲地找我套话,想打听我的过往,我神态阴沉,他问十句,我顶多答半句。

谦虚是风水师惯有的品格,但凡香客问,你水平怎么样?我都答马马虎虎,不光我,大多风水师都会这么答,就好比律师,你问他这么案子有多大把握,他要跟你吹嘘他跟法院多熟多熟,百分百给你拿下,那这律师肯定不靠谱,赶紧换人吧。

这种谦虚,好像渐渐成了一种虚伪,我本来就是人间最厉害的,干嘛就不能痛快地承认呢?

有些香客你搞的太谦虚,他反而会当真,会觉得你真不行,好在这个文九贤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他从我的言谈举止中,瞧出我很厉害,和他面试过的那些风水师都不一样。

车子拐进村子深处,总算到地方了,前方是个带院子的农家大宅,院门紧锁。

我们下车后,许四海给我介绍道,说这就是要面试的凶宅了。

很多人对凶宅有误解,总感觉闹鬼的才叫凶宅,其实闹鬼不可怕,你跟鬼之间没建立因果,鬼是害不到你的,就顶多沾染鬼气多了,会影响气运。

那种无视因果的至邪之物,除非这个人真的坏事干太多了,到了老天不容的地步,否则一般人是遇不上的。

我们今天要说的凶宅,是另一种,这种的不闹鬼,但相比前者,这种要可怕的多。

这个宅子外表看,平平无奇,就是广东农村很常见的民房,文九贤用生硬的普通话告诉我:

“严格来讲,这里是我的祖屋,我爷爷奶奶曾在这里居住过,后来全家才搬去了港城。”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发生的事不能被提及,很多人也是在那时,偷渡逃往港城定居,他们也不想逃,但是不逃要被饿死。

我们知道的很多港城明星,就是那个时候从大陆逃过去的。

事情到了这,就很说得通了,怪不得文九贤坚持要走完面试环节,还把面试搞在这,他这个祖屋风水差,对他多少是有影响的。

不整真不行。

许四海上前敲门,不一会,一老汉开了门。

这老汉是文九贤的远房堂叔,当年他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全家搬走后,房子交给了堂叔打理,后来堂叔一家就搬进来居住了。

我没急着进去,而是给自个点了根烟,先绕着宅子外围转了两圈,把四周景物看了个大概。

不远处有个庙,我进庙看了两眼。

两圈看完,我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之前已经来过好几拨人了,堂叔见怪不怪,热情地紧握文九贤的手,两人说的是粤语,我没听太明白,大概是责怪文九贤破费,又请风水师之类的。

我趁着他们唠嗑的功夫,就进了院子,进来后,我把每间房都看完,心中的念想更明确了。

文家的这套祖屋,是典型的【火烧天门,白虎对冲】格局,另外,还是个“悬尸房”。

容我细细讲来:

首先,此宅东北方向10米,有一个高压电塔,塔高二十米。犯艮砂。

第二,正北方向犯路冲,就是有路直接对向宅院。

第三,正东和东南方向低洼,有水坑,广东农村潮湿,多雨,有水坑不奇怪,但宅子内部正东还有一个水龙头,犯震水和巽水。

第四,正南有座小庙,庙中墙上所贴之人,涉及和谐,略过不讲,宅子内部正南方向有一组一人多高的破旧货柜,犯离砂。

第五,大门开在西南方向,西南为坤,坤为鬼,也就是鬼门大开。

第六,宅主人睡觉的床,西北方向摆放电视机,电视机上方有神像,全宅的西北方向有一个高大的衣柜和一个售货柜台,西北角的外面还有一个大柴堆,路的对过还有一个电线杆,为严重的火烧天门格局。

记住,厨房或者柴堆一定不能建在西北角,西北是后天八卦的乾位,乾为天,所以称天门,西北乾位五行属金,西北方如果阳性过重的话,就会出现火旺克金,也就是火烧天门。

破解方法后面会讲。

第七,这家人正西方向有一个厨房,正东方向又有个露天土灶,形成了二火对冲的格局,其中以正西方向的灶为最凶,犯白虎煞,也就是之前提到的白虎对冲。

而且宅院正西还堆放了货架,自行车之类的诸多杂物,更是加大了白虎煞的力量。

我站在院子中央,把众人喊过来,说出自己的分析,堂叔听完,双眼瞪的像个铜铃,一脸的不敢置信。

堂叔情绪十分激动,指着我哇哇啦啦地说着粤语,许四海给我翻译,首先老汉说我和一般的风水师不一样,他家来过不下十位风水师了,每个都带罗盘,还带放置罗盘的三角支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没有罗盘,我进屋随便瞅了几眼,前后不到一分钟,就把所有的厉害关系都讲出来了,那些风水师几个小时看完,连无人机都用上了,忙半天,却讲不出什么东西来,我讲的这么细,老汉由此判断,说我是高人。

我没工夫和他客套,神情凝重,此格局,的确是百年难遇,极品中的极品,我这一生,见过太多至凶至邪之局,每一个拿出来,都比这个凶,但此局的可怕之处在于,它每一个方位,每一个点竟然全部都犯了煞!

就连这院子里的一花一草,全部都长反了,住在这种房子里,不出事才见鬼了。

单拿出一个看,似乎并不十分严重,但要把所有的煞,全部集合在一起,这就非常恐怖了,可以说人间阳宅,几乎找不到第二个类似的格局了。

难怪来了那么多风水师,没一个能搞成的,这活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搞的。

分析完格局后,我直接说明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利害关系。

首先,堂叔前两年得了脑血栓,现在说话嘴还是歪的,这正是“火烧天门”所致,此煞专杀家中男性长者,在人体主心脑血管和头部,此为有阳煞,必有此病!有此病者,必有此煞!

我这番话直接说到堂叔心坎子里了,给老汉听的是直跺脚:

“是,就是这样!多亏及时送医,我才保下了一条命!”

我又道,你和你老伴,前一段时间做生意,结果生意没做起来,赔了钱不说,至今还有好多尾款结不回来。

堂叔连声称是,他们夫妻俩在院子里卖过一段时间种子。

我说第三,我刚才看了,你家大房后边,挨着墙壁建了一间柴房,这叫悬尸房,家中必出吊死之人。

堂叔整个人僵住了,呜地哭了出来,哽咽地告诉我,他儿子三年前,因为感情问题上吊自杀。

刚好吊死在了大房的房梁之上。

诗曰:主宅后升烟,前门出大棺。

这时他家闺女送来凉茶:“师傅喝茶。”

我摆手推辞,继续道:“主要问题就这三个,其他的都是些小事,比如你们老两口都有神经衰弱,睡眠质量差,入睡难,梦中老见鬼,这主要是因为开坤门,而且艮宫有砂造成的。”

“另外,你的桃花也会很差。”我看向堂叔闺女:“再住下去,一时倒不至于死人,但气运衰败是难免的。”

话说完,我管许四海要来纸笔,开始分析此宅的四个财位:

第一,正西兑宫,若有水,主进财,此宅正西非但无水,且有灶,货架子,自行车和诸多杂物,均为阳砂,此财路不开!对宫正东震宫,若有山,事业易成,此宅正东非但无山,且内有水龙头,外有大片低洼地,主阴,凶!

第二,正南离宫,若有水,主进财,此宅正南非但无水,且内有大货柜,外有小庙,均为阳砂,此财路亦不开!对宫正北坎宫,若有山,则为靠,财不外流,此宅正北内有两个高大衣柜,吉,但外面被路直冲,相当于人的后腰被插入一把匕首,大凶!

第三,西北乾宫若有水,旺官旺财,此宅西北无水,而且老人睡觉的床的西北方向有电视机、某人画像,全宅内部西北方有高大衣柜,售货柜台,外面有柴堆石砖等杂物,路对面有电线杆,均为阳砂,此财路亦不开!对宫东南巽宫,若高起,利事业,此宅东南非但没有高起,且低洼,有大水坑,约两三人深,有两三个篮球场那么大,这是他们家种子事业起不来的原因,也是赔钱的原因,同时也是老汉得脑栓塞的罪魁祸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四,东北艮宫若有水,主进财,此宅东北非但无水,且有一个高压电塔,为大阳砂,此财路亦不开!对宫西南坤宫若有山,利女主,利健康,此宅西南非但无山,且开门,大凶!

……

我知道,我知道,您消消气,您先别骂,我云里雾里的讲了这么大一堆,没有顾及到家人们的感受,这特么不是天书吗?谁能看的懂?

就硬显摆自个懂风水呗?

我讲的细,主要是讲给两人听,首先是许四海,当年四姐曾交待过我,要我照佛他,我课讲到这,他能听进去多少,全看他个人造化了。

许四海听的是满头满脸的冷汗,全神贯注,不停拿笔在小本上记着,不懂的还要向我提问,一口一个李老师的叫。

这一切,全被文九贤看在了眼里,至此,他对我的专业水平再无疑虑,他花二百万请这么个人来,这钱花的可一点都不亏。

堂叔家的闺女二十来岁,起初她听我操着一口东北口音,可能多少有些抵触,我以前不知道地域歧视这回事,出东北才知道,原来东北,中原和西疆,是受歧视的重灾区。

闺女见我言谈举止不凡,知道我是世外高人,赶忙收起小觑之心,为我搬来个折叠椅,恭恭敬敬道:

“老师,您请坐。”

我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站着听我说话。

按理这种格局的房子,已经没有调整的必要了,直接搬走就完事了,但现实是,不是谁都有搬家的条件,堂叔没这个经济实力,再说了,这里是文九贤的祖屋,这里的风水必须要狠狠整改。

我笑着说:“诸位,看我李某人怎么把这个死局,给你们盘活了!”

说完我就开始讲调整策略:

第一,封死西南门,改开东南门。

第二,西边的厨房和东边的炉灶合二为一,即只保留东灶。

第三,正东的水龙头移至正南。

第四,正西的大水缸里注满水,养几只龟,两只最好,因为二为金数,金生水旺。

第五,清理正西、正南和西北的杂物。

第六,正北被路冲的地方,安置“泰山石敢当”,字面冲路。

第七,将床移至卧室西南角,电视机移至卧室东南角,墙上和谐人物相取掉,大房后的柴火房立刻拆除!

第八,在卧室东北角摆放大鱼缸或饮水机,加强水财流转。

第九,也是重中之重,此宅因为外在环境导致巽,艮二煞,无法通过移动物件的方式来化解,我从锦绣图中取出一张符纸,用毛笔沾着朱砂,当场写下两副【八甲镇宅符】一副贴于正屋门槛正上方,另一副烧成灰,让堂叔兑水服下。

另外,还需要一些五帝钱,宝葫芦,八卦镜之类的外物辅助。

我说一句,堂叔应一声,他喝下符水,立刻喊来村民帮忙,按我说的一条条整改。

不一会村民前来,众人闹哄哄地忙活起来,有要用到钱的地方,文九贤更是毫不含糊,一切只挑最贵最好的买。

这边农村非常团结,一呼百应,我坐在院子正中喝着凉茶,不管不问,一直忙活到天黑那会,终于全部整改好了。

刚好,百十号村民在场,一起做个见证,当时漆黑的天空上方,突然出现了一道金光闪闪的彩虹。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都惊的合不拢嘴,纷纷拿出手机拍摄,那彩虹在夜空中寂静飘移着,一直飘到文家祖屋上方,缓缓下坠,沉默到泥土下方没了踪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不是彩虹,这是天宫赐福的七彩祥云!”许四海惊到毛骨悚然,双手用力扯着头发:

“只有九品以上的风水格局,才可能引来天宫的震惊,让天宫对其赐福嘉奖!”

“天宫赐福,万年难遇!”

我不知道天宫这一说是哪来的,我当时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对,拉着文九贤躲进了奔驰车里。

给许四海这么一咋呼,场面顿时炸开了锅,村民们彻底疯狂了,我早已锁紧了车门,他们将车围了个水泄不通,有求我看风水的,有出天价请我当上门女婿的,乌泱泱,乱七八糟。

车厢里,文九贤笑的满面春风,看我的眼神跟看神仙似的:

“李老师果然名不虚传!二百万,明天就到你户头!”

我们好不容易逃离村子,返回深城,文老板包下一个酒楼,大摆宴席款待我,还请来了不少深城当地的富甲名流。

众人轮番给我灌酒,我来者全拒,统统不喝,有人把七彩祥云的视频发到了抖音,立刻遭到了和谐下架,但还是引来了几个电视台的采访。

美丽的女子们手拿话筒,对我各种提问,我机械地答着,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事肯定上不了电视,势必要被和谐掉,主持人们可能只是想巴结我,认识我而已。

你要知道,风水这东西在底层无人问津,普通人家接触不到风水师,接触到的十有八九也是骗子,但是在金字塔顶端的阶层,人们对风水的痴迷和拥戴,是令人发指的。

如果我告诉你,只要简单挪动办公室的几个小摆件,就能让你官运亨通,只要挪动一些家具,就能让你停滞不前的事业迎来爆发,让你狠狠发几笔横财。

如果我告诉你,将一张特定符纸按要求叠好,藏在你枕头下,几天之内,你就会受到高冷女神的青睐。

你信吗?

你不信。

他们信。

因为上述几点,风水真的能做到。

在光影交织的欢声笑语中,我感到深深的迷茫和错愕,我麻木地跟每个人握手,以茶代酒地和她们碰杯,通过文九贤,我接触到了当地的高层集团,接下来李三坡这个名字,将震动整个广东。

但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想到了最近发生在铁西的事,所有人都在抖音上搜索着铁西二字,那可能是人间毁灭的前兆,但是我要是把这个讲出来,谁会信呢?

饭罢,我装醉逃离酒楼,有个女主持人指着我嚷嚷:“你全程喝茶,你怎么还醉了呢?”

我狠狠瞪了她眼,快步逃离。

文九贤给我在喜来登开了个豪华套房,我接下来的几天都待在酒店里,一天三顿自助餐,抽的烟也从软华子换成了黄鹤楼流金岁月。

我也是头回知道,去港城居然还要办通行证,更特么离谱的是,还要去哈市开无犯罪证明,好在文九贤在深城手眼通天,能量极大,他以公司派遣的名义帮我代办,三天功夫就弄好了。

在酒店的这几天,总有人登门拜访,统统被我拒之门外,我电话响个不停,全是卢晓莹打来了,青丘说,这段姻缘你逃不掉,接吧。

我犹豫再三,还是接了,女孩兴高采烈地给我汇报她这段时间的修行成果,以及她在昆明的生活琐事,我也说不上为啥,我一听她说话,心里就感到平静又舒畅。

我告诉她,我即将前方港城,处理一个风水凶局,卢晓莹鼻子一酸,哽咽道:“师父,我想你了,我现在就想飞过来找你。”

我说你乖乖的待着,等我大劫过完了,咱们再说见面的事。

卢晓莹高兴地答应着,我们又聊了很久,她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废话略过,三天后,我跟随文九贤通关到达港城,司机助理啥的全候在关外,我们上了车,直接杀向他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港城和深城一水之隔,却完全是两个世界,我注视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感到无比的陌生,行人们似乎都很着急,就连捡破烂的老太婆步伐都是急匆匆的,文九贤说,港城是个生活节奏超级快的城市,这里似乎并没有退休一说,开出租车的大多是些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我在港城居住了一段时间,这边的人都没什么人情味,服务业的态度极差,特别是茶餐厅,你说普通话,服务员会冲你翻白眼,你点菜他会装着听不懂,你干坐在那半个小时,他也不会给你上菜,哪怕是闽湾那边过来的,不会讲粤语的游客,也会被冷眼对待。

当然,如果你是土豪,去奢侈品店里疯狂消费,他们还是很欢迎的。

我对此很是不解,但我了解历史,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特殊时期,港城居民会自发组织起来,往被遣返回大陆的偷渡者卡车里扔食物,淡水和水果,经常是成袋成袋的大米和面粉往进扔,他们并不认识这些偷渡者,出手帮助,只是因为车里的人是同胞,他们担心同胞回去后没吃的被饿死。

现在真不一样了。

文九贤家位于九龙塘笔架山半山腰,这边是一个小型的别墅区,里面居住的大多是内地富商和大明星,据说许某印在这就有套豪宅。

车开进地库,我们乘坐电梯上到他家,别墅很大,装修奢华,风水被调整的比较好,找不出什么瑕疵。

文九贤要给我泡茶,我说不用,你先给我讲讲你和邻居之间的事。

他家的这个邻居,最早和他是好友,关系特别铁,同时两人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曾一起投资开了家珠宝公司,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

老话讲,朋友翻脸后,会成为你最坏的敌人,这话一点不假,文九贤和朋友二十多年的友谊,因为一笔借债闹翻了,很多年前,朋友从他这借走了一笔钱,钱不多,也就一千来万,后来却迟迟不还。

文九贤找他要,这人刚开始以周转不开为借口,拖延,后来干脆开始耍无赖了,就是不给你还,诶,咋地?不服你起诉我呗。

所以说这年头,能不借钱就尽量别借,不管是亲戚还是好友,你钱借出去那天起,你就做好当孙子的准备吧,你不管他要,他永远不给你还,你管他要吧,吵架,翻脸,弄的你里外不是人。

给文九贤弄的挺生气的,就找律师起诉对方,收到传票后,他那个狗比朋友跑来找他了,说文九贤你真不是个东西,为了这点小钱跟我打官司?你缺钱你管我要啊?

真是一点比脸都不要了。

饶是文九贤涵养这么好一人,也一下就怒了,说我特么问你要了三百多次,你给过我一分吗?

他朋友指着他鼻子威胁:“我欠钱不还这件事,现在弄的我境外的合伙人都知道了,我的声誉受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严重的损毁,你赶紧给我撤诉,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迟早要找人弄死你!”

关键是撤不撤诉,他都不打算还这笔钱,摊上这样的畜生,能怎么办呢?

文九贤就继续跟他打官司,结果折腾了一年多下来,他给败诉了,他朋友手段非常恶毒,伪造出了一份财报,说这一千多万,是当初他俩合伙开公司时,他的合法分红。

这中间的过程非常离奇曲折,略过不讲,我们只需知道,这人黑掉了文九贤的钱。

这下好了,经过官司之后,两人彻底反目成仇了,文九贤买下这栋别墅不久,他朋友得到消息,竟然也搬了过来。

就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实际情况也是如此,这人就是奔着文九贤来的,不把文家搞到家破人亡,对方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他这个朋友名叫樊迪,文老板带着我离开别墅,来到后院外边,往下一指:“你看,这就是樊迪家。”

这个别墅群半山而建,樊迪家就在他家下方的山坡上,和他家竖着对齐。

我目光越过樊家,看向更下方的远处,当年别墅区在设计时,效仿凯旋门的样子,用两根汉白玉的石柱做了个大门,文家,樊家和大门三者形成了一个自上而下的排列。

我一眼就瞧破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指着那个大门道:“此地周回聚气,宛如凹形,这个大门,就是一个米袋形的气口,大门后面紧挨着樊家,樊家的天面又刚好对着你家的明堂。”

“你当年买别墅时,身旁一定有高人指点,你买的位置非常好,装修时再按玄空六法来布局,八运离方空旷大吉,纳气口宜置正南零神方,大旺财利。”

说人话,那大门是一个吸纳福气的气口,文家经过高深手法布置得当,由远处维多利亚港传来的福气,财气,被气口直引至笔架山,略过樊家后,一股脑进了文家。

文九贤一脸佩服地点头:“李老师果然法眼通天,当初的确是这么设计的,那对汉白玉石柱,也是我出资修建的,就是为了给我家吸纳财气。”

但是樊家搬来后,情况变了,那个樊迪出巨资从马来西亚请来了一名风水师,这个人在风水方面的造诣非常厉害,名气也很大。

这人来了后,拿出无人机盘旋小区飞行一圈,看完后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风水师说:“你想搞死文家,不难,从维多利亚港过来的财气,全部被他家吸走了,那这时候,你可以在你家天面修筑一道高墙,阻隔南方气口的旺气,让文家吃绝户风。”

“修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有别的法子对付他,保管让文家从上到下,死的一个不剩!”

樊迪那个狗篮子听完,喜不自禁,又有些担心地问:“查不到我头上吧?”

风水师阴阴一笑:“你不过稍微改改你家格局,栽颗树,养盆花的事,他家死人与你何干?”

港城这边有点条件的家庭,都会请菲佣,和内地那种农村恶毒妇女类型的保姆不同,菲佣工资低,任劳任怨,从接小孩放学到买菜做饭,收拾家务,非常可靠。

这菲佣听完两人的对话,就偷摸地给文九贤讲了。

然后这墙就修起来了,文九贤眼睁睁看着这墙起来的,看的他是心惊肉跳,心中大感不安,果然也和马来风水师说的一样,自那以后,文家的运势开始一落千丈,事事不顺。

问题是,人家在自家院子里修墙,没碍着你的事,这个你还管不了。

我瞧向樊家新修的墙,它距离我大约五十来米,墙头上还安放了两只白色小石狮,狮眼被朱砂点过睛,狮口正对着文家。

我不禁冷笑,这是真的要赶尽杀绝,一点活路都不给啊?

国学讲究凡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见,风水也是,做局一般不会做绝,这两只石狮是干嘛的?这是马来那边的降头师惯用的邪术,狮嘴正对文家,可吸走文家人的阳寿。

先是修墙,隔绝文家的财运,再用内部填充死人骨灰的狮子来吸阳寿,好狠毒的手段!

在我了解这两家人的恩怨过往后,没急着吱声,首先墙不墙的,根本不是个事,包括那两只狮子在内,我有一百个法子化解它,问题的关键在于樊迪,我打算先把那个马来风水师引出来,我只要和这人见上面,用强横手段逼迫其屈服,那么樊迪的死期就不远了。

最行之有效的手段,莫过于太阴黄泉了,此术来自郑青海之手,可以将物件的效果完全倒反,但光这样似乎还不够,为了尽快引出马来风水师,我权衡再三,想出了一个狠招。

回到客厅后,我边喝着茶,边问文九贤:

“樊迪最近没在家住吧?”

文九贤恨恨道:“这个畜生很警觉,他料到我会请风水师反击,墙修好后他就躲起来了。”

我点点头,对文九贤吩咐道:

“你去找个画师,给他讲,你需要一副长两米,宽一米的画作,画中只出现三个人,分别是黄巢,白起和张巡。”

文九贤不明白,我给他解释:“这三人,都是历史中出名的食人恶魔。”

“黄巢就是那个写出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戴黄金甲的阴森篮子,此人于唐末发动起义,建立大齐国,期间杀人,食人无数。”

“然后是这个白起,好多小年轻不懂事,管这篮子称为杀神,还把他往后背上纹,这个白起是真的猪狗不如,坑杀过百万人,吃人更是不在话下。”

最后讲这个张巡,安史之乱时,睢阳城被敌军围攻,唐军守将张巡誓死守城,可是城里早就断粮了,好多士兵被饿死,存活的也都瘦弱无力,然后张巡这个篮子就把自个的妻妾推出去了,说:“诸君经年乏食,而忠义不少衰,吾恨不割肌以啖众,宁惜一妾而坐视士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啥意思呢?就是说我眼瞅着你们这些当兵的没吃的,被活活饿死,我心中不忍,我把妻妾献出来,送给你们果腹好了。

我伟大吧?

在守城过程中,张巡带头瓜分自己的妻妾,其次是城中的马匹,接下来波及到的是麻雀老鼠,最后是城中超过四万户的老弱妇孺,按每户两人计算,那也是八万多的活人。

然而即使张巡这么狠,也没半点卵用,睢阳城最后还是破了,破城时,城中只剩下不到400号人。

鲁迅在《狂人日记》中写道: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上述这三位,更是此项泯灭人性变态运动的杰出代表,这三人出现在同一副画中,此画将成为风水中臭名昭著的《地狱饕餮图》。

我给文九贤详细讲述地狱饕餮图的画法,首先,画布中间有一口熊熊燃烧的大锅,一个人坐在锅里被煮着,这个人自然就是樊迪,他的姓名八字被刀刻在额头上,三个恶魔流着口水蹲守在锅边,至于三人的长相,让画师自由发挥,尽量狰狞吊诡,三人衣服上写下各自的名字就行。

文九贤记下要求后,就安排手下找画师了,将樊迪的生日也一并告知手下。

我在他家吃了些东西,闭目养神。

当天夜里,画就送来了,具体细节我不描述,只能说画的入木三分,我要求的细节全部做到了。

文九贤看到画,给吓了一大跳:“我从未见过这般血腥,阴暗,变态的画。”

“李老师,你打算用这幅画来对付他吗?具体该怎么操作?”

我说你不用管,今夜过后,最多两天,马来的风水师就会现身来找我,我和此人斗法后,将他拿捏死,到那时,樊迪就是具尸体了。

文九贤神色惶恐地问:“那你要是斗不过对方呢?”

我笑了笑:“那你就赶紧收拾行李,逃离港城,去国外定居吧!”

我等到凌晨两点,卷起画布,独自一人走出别墅,走了没一会,我听到后边有脚步,回头瞧去,只见一个穿睡衣的小姑娘,正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后面。

这小姑娘是文九贤的女儿,他还有个儿子在国外留学,和妻子离婚后,他和女儿住在笔架山的别墅中。

白天时我俩见过面,这小姑娘也就20出头的年纪,长的肤白貌美,身段婀娜高挑,高挺的鼻梁上有小小一颗美人痣,属实很耐看,文九贤介绍我时,她一直拿好奇的目光瞄我,还偷偷冲我扮鬼脸。

我一看这姑娘的面相,就知道她不是啥省油的灯,果然,这大半夜的就跟着我出来了。

我站在小区阴暗的马路中央,回头瞅她,我俩目光这么一对,这姑娘直接给我蹦出一句洋文:

“Whatareyousneakingaroundfor?”

我眉头一皱:“别跟我俩放洋屁,听不懂!”

小姑娘快步跑到我跟前,轻声问我:“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回去睡你的觉!”

我不再理她,转身大步前行,这姑娘路子相当的野,上身穿了件睡衣,下边竟然连裤子都没穿,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赤着足就追上来了。

她跑到我跟前,好奇地问我:“我知道你是神棍,白天见面时,我一眼就瞧出你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我面色不善,她连忙摆手解释:“我没有要揭发你的意思,相反,我特别崇拜你,你的心理素质和演技一定是顶流的,不是谁都能从爹地那么精明的人手中骗到钱的。”

“说吧,你从爹地手中骗走了多少?”

我听到是哭笑不得,随口答道:“二百万。”

“才这么点,太少了。”小姑娘听的直叹气:“你知道我爹多有钱吗?他至少有一千个亿!你该多要点的。”

这种顶级富豪家的千金公主,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身边佣人助理保镖伺候着,纯粹是闲着无聊来找刺激的,可她偏偏又是香客的家人,我也不好得罪,干脆就不理她。

小姑娘如影随形地跟着我,好奇又俏皮地问:“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携款跑路吗?”

“回大陆后有什么打算?老家农村建房?娶妻生子?然后再养点鸡鸭牛羊?”

我随她哔哔,我反正当她不存在,走出一段路后,我突然拐进草坪,径直来到樊迪家的后院跟前。

恰好值夜班的保安路过,五道手电齐刷刷打到我脸上:“谁?”

小姑娘上前一步,冲保安怒斥道:“滚!”

保安看到她,就跟耗子遇到猫似的,连忙陪着笑脸:“是文小姐啊,打扰了。”

等保安走后,我盘腿坐在草坪上,展开画布。

小姑娘光着腿蹲在我身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文思雨。”

“李三坡,你在干嘛呢?”

我没吱声,抬头看向墙头的两只石狮,双手合十,开始变换指诀。

文思雨起初瞧的特兴奋,小脸胀红着直拍手,可能以为我在变戏法,可是当看到我小指指根“折断”,指尖反点手背的非人操作后,顿时捂着嘴直吸凉气:

“你?你这样不疼吗?”

我打出两股强横的高维能量,正中两只石狮,在太阴黄泉的影响下,它们现在不再吸文家的阳寿了,而是改吸樊家的阳寿,然后反吐给文家。

然后是这面新修的墙。

我指尖朝着墙体虚点,于是墙的功能也被完全反转了,当维多利亚港的财运和气运上来时,会被这面墙略微放大,再完全传递给文家。

做完这两件事后,我取出打火机,将地狱饕餮图点燃,等画被彻底烧透后,我抓起一团炙热的纸灰,看都不看,直接塞进嘴里。

文思雨惊恐又兴奋地睁大双眼:“邪法!原来你是邪法师!太恐怖了,我尿都给吓出几滴。”

我一口纸灰吐出,纸灰在半空化作一条银龙,轻巧地越过高墙,钻进樊家院子里。

将剩余纸灰也吐进去后,我站起身往回走。

文思雨像跟屁虫似的紧随其后,抓着我胳膊不停摇晃:“李哥,我求求你啦,你跟我讲讲好不好?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我被她缠的烦了,只好开口道:“这不是邪法,而是风水杀人术的一种,今晚,樊家每一口人,都将梦见那三个古代食人恶魔!”

“太好了!”

文思雨兴奋地嚷嚷着:“然后,樊家会请来那个马来风水师,李哥,你答应我,你和那风水师斗法时,一定要把我叫上!”

“我想看!”

我冷冷道:“你可别瞎胡闹了,斗法岂是儿戏?小屁孩子哪好哪凉快去。”

文思雨迟疑道:“你叫上我,回头我把我姐介绍给你,我姐也超有钱,没我爹那么夸张,但是也很厉害。”

“我姐那边也正缺风水师呢,她可比我爹大方多了。”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了,这个文思雨可能也是因果线的一部分,任何线索的遗漏,都可能导致我与外道法器失之交臂。

见我答应,这姑娘高兴坏了,她是个什么情况呢,她从小就喜欢鬼神,玄学这方面的东西,属于又菜瘾又大,捂着眼睛也要把鬼片看完的那种。

我被迫和她拉了个勾,再三保证一定会带上她,她这才心满意足,蹦跶地进了屋。

马来风水师来的比我想象的更快,第二天下午人就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天晚上烧完画,回到客房我就睡了,谁能想到呢,我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农村人,现在迈入了顶级风水圈子,给资产千亿的大老板看风水,我以前一直把这件事当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现在,梦想实现的这一刻,一切就显得格外不真实。

我知道,圈子越往上,阻力也就越大,遇到的敌人也将更加未知难测,好在我李三坡也不是吃素的,如今到了黄泉境,我能跟地狱境的掰掰手腕,已经很难再遇到让我害怕的人和事了。

我只希望这最后三个月能快点过去,等我回归本体,实力还将提升数倍!

第二天下午,我独自去外边溜达,在茶餐厅吃了点东西,去超市买了两包洋烟,回到别墅后,我就看文九贤正在打电话。

说的都是粤语,我听不懂。

挂了电话,文九贤脸色兴奋中又带着些许惊恐,电话是樊家的菲佣打来的,说是昨天夜里,樊家从小到老,每一口人都做了同一个噩梦。

梦中的场景和地狱饕餮图类似,樊家人一丝不挂,排队站在煮沸的铁锅前,依次等待下锅,周围黑漆漆一片,锅边蹲着那三个古代食人恶魔,流着哈喇子冲他们笑着。

她们明知这是梦,可是她们各种办法都试过来了,无论如何都醒不来,樊家人就像被勾了魂似的,一个个麻木地往锅里跳,一锅煮熟,吃完,换下一个……

樊迪媳妇早上醒来,哭的嗓子都哑了,说被子掀开,身上还在冒着热腾腾的水蒸气,皮肤像刚从热水里捞出来似的,皱巴巴的。

最邪门阴森的是,樊家这些人并不居住在一起,有的在内地,有的在海外,十几号人竟然全做了相同的梦,而且梦中每人说过的话,现实中也能对上号。

菲佣说,樊迪媳妇被吓到精神失常,已经住进青山疯人院了。

樊迪是又气又怕,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一家人,一晚上做同一个梦?他不傻,他知道这事肯定是文九贤请高人做的。

安顿好妻子之后,樊迪立刻就喊来了马来的风水师,菲佣打电话来,就是想警告文九贤,樊迪准备带着风水师来他家“理论理论”了!

所谓的理论,只是委婉的说法,人家其实是冲着我来的,想跟我见个面,探探我的深浅。

这种事在风水圈子很常见,邻居间起了纠纷,各自请风水师来斗法,你在家门口放一对麒麟,我家门外立一对貔貅,你家门上挂照妖镜,我家门上贴钟馗,类似的太多了。

你要说这种事你没遇到过,你现在站起身看眼窗外,你对面楼的住客,有没有在窗户上立一面小镜子?太阳照过来,镜子闪光贼刺眼,那镜子是干嘛的?挡煞的,你寻思寻思,它挡下来的煞,反弹去了哪?

当然了,这属于迷信,没半点卵用,但这也属于风水斗法的一种表现形式,风水是什么?它的底层逻辑,其实就是对优势资源的抢占,咱国家人多,什么都要抢,不抢就得饿死,没辙。

比如说明朝皇帝的葬址,十三陵,他是当上了皇帝才占据十三陵呢?还是说因为他占了十三陵,他才当上了皇帝?

那当然是当了皇帝,才占了这么好的风水,那皇帝来之前,十三陵那旮沓就已经居住了不少人,这些人为啥没能当上皇帝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既然是抢占资源,居住越密集的地方,对风水资源的抢占也就越白热化,城市小区是重灾区,谁都想占据更好的风水资源,可满共就那么大点位置,就那么一点资源,哪够抢啊?

既然说到这,我就再多讲两句,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只送给那些流年不利,事事不顺的朋友,你记住了,改变气运最猛烈,最直接的办法,不是调整风水,不是信教,也不是让自己变成牛马圣体,做那些无意义的努力。

而是搬家。

我常年堪舆城市风水,在我看来,城市高密度小区的风水,几乎都没有调整的必要,因为已经烂到根了,资源就那么一点,一个单元挤进去几百号人,再怎么操作也分不过来。

不如搬家来的立竿见影。

不是说买房,我不建议大家在这个时间点买房,更别贷款买房,但你可以租房,你往好的小区搬,往大城市搬,你在那边租一套好房子,住一段时间,你再看看你的气运,立马就不一样。

你所居住的城市,房子,对你的未来至关重要,环境,对人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我举个例子,藏区,那边是高海拔的山区,那边的人因为常年缺氧,都是大红脸蛋子,黑里透红。

然后在世界彼岸的另一个地方,南美洲,秘鲁,秘鲁也是大面积的高海拔山区,秘鲁人和藏人在外貌上,有着惊人的一致。

那么相比之下,常年在北上广这些一线城市居住的人,又是另一种不同的命运了。

老话讲,树挪死,人挪活,我有个初中同学,毕业后,他因为囊中羞涩,不得不租住在城乡结合部的民房里,他家里地上爬满了蟑螂,他的邻居全是各路底层民工,晚上那些民工喝酒,大喊大叫,吵的他睡不好觉。

那段时间,他简直倒霉透了,钱也没赚多少,女朋友还天天跟他闹分手,在我的劝说下,他硬咬着牙搬去了一个像样点的小区,几年后,他连续搬家,最后一次搬到了市中心的一个高端小区,那时,他已经是一个工厂的小老板了。

他如果一直住在民房里,一直不挪窝,不敢想象他现在的下场。

另外,如果在国内处处碰壁,不管怎么努力,也够不到梦想的朋友,不妨尝试出国发展,别去东南亚,东南亚除了新加坡,有一个算一个全特么是人间炼狱。

去东洋,去北欧北美,澳洲,在那边先从事一些洗碗,快递之类的体力工作,立稳脚跟。

如果我身边没有一百起真实案例,我是不敢说上述这番话的。

你发了狠心想让自个变好,那变好就是一只必然到来的果实。

聪明的朋友应该能看出来,我说搬家,其实说的是逃离底层。

这个道理很好理解,一个人如果长时间居住在那种人满为患的老破小,小区里面停满了车,连走路的地儿都没有,邻居也都是些穷酸恶臭的底层小市民,那么这个人的气场,他的思维方式,会潜移默化地被这些垃圾人,垃圾环境所影响。

这种地方出不了贵人。

话就讲到这。

我听说狗篮子要来,我就守在门口边抽烟边等,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来,我就招呼上文九贤,准备直接上门。

文九贤也不是吃素的,听说我要上门踢馆,他一个电话直接招呼来十余号西装保镖,我们一帮人就乌泱泱的过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文思雨早盼着这一出了,想跟去看热闹,文九贤厉声阻止,我说没事,一块去吧,女孩子见点世面是好的。

我百分百保证你们父女的安全。

文九贤对我言听计从,我都说话了,他只得点头,文思雨兴奋地跟在我身旁,滑溜溜的玉手不停往我掌心里塞,被我一把打开。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樊家做噩梦,和那副地狱饕餮图有直接关系,但谁都不提这事。

到了樊家跟前,文九贤按门铃,不一会管家开了门,见我们来了这么多人,管家脸色一变:“不行,你们不能进来!”

谁还跟他废话啊?一个精壮保镖上前,大手在管家面门上一按,直接给他按出去好几米远。

那管家摔倒在草坪上,哭爹喊娘:“少爷小心!文家的人来啦!”

我们一帮人杀气腾腾地冲进樊家,径直闯入客厅,我放目瞧去,客厅里面有七八号人,无关的猫狗统统略过,我只说两个重点人物。

一个是樊迪,这人四五十岁,梳了个油亮的汉奸头,长得是尖酸刻薄,一脸的算计,按说这种面相,这般为人,他怎么配做亿万富商呢?

我瞧出了一点端倪,这个樊迪后背上,往外冒着丝丝黑气,只有修行人能看的到,我一瞅那些黑气,一闻那尸臭,我就知道这篮子在养小鬼,养的还不止一只。

事后我也从文九贤那里得到了印证,以前,樊迪不是这种欠钱不还的臭无赖,后来不知经历了什么,整个人性格大变,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受泰国影响,港城这边也很盛行养小鬼,明星就是养鬼的重灾区,这玩意我劝大家一定别碰,养小鬼,的确可以让一个人短时间内暴富,但是代价也是相当惨烈的。

樊迪穿着件马甲西装,手中端着杯洋酒,正靠在吧台边扫视着我们,这篮子全身意大利高端定制,戴的表好像还是百达翡丽。

在樊迪前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老人,这老人大概六十来岁,长相威严强势,身穿白绸唐装配灯芯绒白裤,手中捏着一把手串,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们这么多人进屋,老人却连眼都没睁一下。

我端详这老头的道行,只扫了一眼,我就乐了。

一个大修行人,黄泉境的我,捏他就跟捏一根烧酥的木炭般简单。

但是风水这个流派,更多的是眼力,是经验,是知识理论,这些与道行高低无关,在风水这块,老头未必比我差。

“文九贤?你个死扑街!”樊迪看到文九贤,顿时气炸了,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摔,指着他怒骂:

“为了那区区一千万,你请人来暗算我家人是吧?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吗?”

文九贤很有涵养,没吱声,樊迪还要骂,就看沙发上那老头抬了抬手,闭目问道:

“风水师来了吗?可否露个面,让老朽见上一见?”

我上前一步,那老头微微睁开惺忪的眼皮,双目爆发出两道精光,对着我从头到尾这么一扫,站起身,沙哑地笑了:

“我本以为地狱饕餮图只是传说,谁知人间竟真有人会用此邪术?”

“阁下好手段,佩服,佩服!”

老头嘴上说佩服,神色却满是倨傲,他这点小境界,哪能瞧出我的道行,在他眼里,我只是个没有半点气场的凡人,他当然没把我当回事。

樊迪有老头撑腰,恶狠狠地冲我比划着中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没搭理他,我这张嘴是不饶人,但也要分情况,我是不喜欢跟死人多哔哔的。

于是我看向老头,我说老人家,咱俩各为其主,也别墨迹,你想怎么来,我奉陪到底就完事了。

老头笑了笑,当场提出一个非常狂妄的说法:“咱们通过风水斗法,太耗时,也太无趣,搞不好还伤了各自金主。”

“不如你跟我握个手,小孩,你若是能经受住我这一握,我立刻认输投降,今天就离开港城,永不再来!”

他冲我伸出手,掌心冒着淡蓝色的电弧,这电弧凡人是看不见的,老头应该是道家流派,修的是掌心雷之类的生物电,我若是没道行,和他这么一握,魂儿怕是要被电出肉身。

我上前一步,轻轻握住老头的手,刚开始他没啥感觉,依旧是一脸的高高在上,嘴里还在笑:“你个内地北方来的小蚂蚁,港城卧虎藏龙,岂是你能来的?”

“我今天就让我教教你,什么是……”

话说到一半,老头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掌心的电弧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说,他丹田里的气场,在这个刹那,更是直接清零!

“老人家好大的手劲,这是要把我骨头捏碎啊?”我转过身,冲文家众人笑着。

老头眼神露出疯狂的惊恐,当时额头就开始冒汗了,但不得不说,这人道心真的很稳,他脸上的恐惧只出现了一秒,就消失了。

下一秒,老东西眼珠一转,咳嗽着道:“小孩子不错,有点道行,敢不敢跟我去书房,斗个你死我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在不停乱转,疯狂冲我使眼色。

那意思很明确,他已经服软了,求我给他个台阶下,他回头必有重谢。

要换平时,我必不可能放过他,但这老头接下来还有用,权衡一番后,我说行。

老头狠狠松了口气,放开手,转身往书房走,我跟在后边,樊家和文家的人也想跟来,老头摆着手道:“闲杂人等在门外等候,离书房保持十米距离,免得被我发功误伤!”

“用不了多久的,对付这种小孩子,三两分钟的事。”

樊迪本来还挺担心的,怕老头搞不过我,听到这话他彻底踏实了,不怀好意地看向文九贤:“姓文的,你请来的人不行啊!”

“你大难临头了!”

文家父女一脸担忧地瞧向我,我也没吱声,径直跟着老头进了书房。

进去后,老头反锁上书房门,我立刻拿出手机对着他拍,老头呆了一下,脸色难看道:

“这个就不要拍了吧?我还要靠这张老脸讨生活的。”

“拍下来给金主看。”我拉来个凳子,坐下,镜头对准老头:“老人家,开始你的表演!”

老头迟疑再三,终于扑通一声,跪下冲我磕起头来,磕的那叫个响亮,边磕还边悄声冲我求饶:

“无意冒犯,无意冒犯……我有眼无珠,冲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大仙,求大仙看我一把老骨头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怪这老头过激,丹田气场在一秒之内被抽空?这几乎等于废掉了他道行,换成谁,谁不怕啊?

就这一手,老头就知道他和我之间的差距,用一个银河系都填不满,他为了保命,能不下跪?能不磕头吗?

我翘着二郎腿,点了点头:“刚才我用了大坟墓轮转术,抽走了你的气场。”

老头听到这六个字,神情顿时煞白:“大坟墓?轮转?原来大仙是黄家的人,得罪,得罪。”

我说别担心,我没下死手,你回去后慢慢修养,失去的气场是能养回来的。

话说完,我冲老头比划出一个手势,直接将他送进幻术世界,我没想伤他,收拾采用的是“自由表达”,让老头看到了我当年在阴间,血屠数万厉鬼的画面。

给老头吓的呀,双腿猛打摆子,脸上疯狂盗汗,我收回幻术,老头抖成了筛子,现在他知道,他的对手是谁了,给他借来十万天兵,他也不敢跟我斗啊。

“我刚才经历的是?幻境?”老头怔怔地看着我,双眼满是血丝。

我抬了抬手,让他起身,他也不敢起,我就说了:“你交出一滴血,我让你活着回老家。”

“但是接下来,你得按我说的做,知道吗?”

“知道,知道,老朽愿为大仙效犬马之劳!”老头拼了命地答应着,用牙齿狠狠咬破指尖,往我掌心挤了一滴血。

我给他安排了血咒术,此术来自古代妖狐流派,除非道行高我两个大境界,否则绝无破解可能,用来拿捏人再合适不过。

收了他这滴血,只要我心念一动,老头哪怕躲在千里之外,也将立刻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他成了我的血奴,我还可以隔着老远密音喊他,安排他做事。

这老头名叫庞大元,一生钻研风水,有两把刷子,在马来当地很有名,樊迪出价一百万港币,把他大老远请来对付文九贤。

我跟庞大元讲:“出去后,你就说你赢了,回头你听我指令,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明白吗?”

庞大元疯狂点头,我收起手机,跟着他走出书房,这人道行稀松,脸皮却厚到让人发指,出门后,他一改之前的诚惶诚恐,红光满面地大声冲众人宣布:

“这场斗法是老朽赢了,我瞧这孩子修行不易,留他条命。”

“他答应我,今天就会离开港城。”

听闻喜讯,樊家众人拼命拍手叫好,对着文家父女疯狂上嘴脸:

“东北风水师?就这?”

“内地佬也配来港城撒野?嘻嘻,大陆人真是可怜又可悲,井底之蛙。”

“滚回东北养猪去吧!”

哔哔赖赖的话略过不讲,只说那个樊迪,他的风水师斗法获胜,他那个乐啊,那叫个解气啊,不过他这个段位的人,倒是不会像手下那样掉价去嘲讽什么,他只是走到文九贤跟前,笑着伸出手来:

“文哥,咱们毕竟是朋友,干嘛闹的这么僵呢?”

“过去的就过去了,你搬走,把你住的这套别墅卖给我,我也就既往不咎了。”

“我出一千万!你考虑一下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BUG修正:前文提到,我要回哈市办理无犯罪证明,应该是回李丑在广东的老家办理,是我过糊涂了,总不自觉地把自个往李丑身上带,望大家原谅。)

港城寸土寸金,一千万想买笔架山的别墅?怕是连零头都不够。

樊迪这威胁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你请的人不中用,惨败给了我的人,我却不计前嫌,你别墅送我,拿着我施舍给你的一千万,全家搬走滚蛋,我留你条活路。

你要是不答应,那就别怪我赶尽杀绝了,风水布局斗法,讲究的是暗,阴,文家全家死于横祸,也查不到我头上。

文九贤脸色那叫个难看啊,他知道我的水平,他不肯相信我会败给对方,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看我的眼神失落无比。

我阴沉着脸,拉着父女俩走出别墅。

文九贤毕竟是船舶业的大亨,心性和气量在那摆着,区区一栋别墅,没了就没了,他根本不会往心里去,他只是无法接受这个失败的结局,路上他问我:

“李老师,你是大陆最顶尖的风水师,难道大陆风水,真的比不过马来西亚那种弹丸小地吗?”

我试探着问他:“要我退钱吗?”

文九贤摇头:“那倒不必,你尽力了,只是这口气我咽不下。”

文思雨就远远比不上她爹有城府了,这姑娘快人快语,路上就开始很不满地埋怨我:“李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太逊啦!那么个糟老头子都打不过。”

“诶,真气人!”

我瞧了眼文思雨,她那张美丽的小脸上满是失落,她对我的期待值过高,失落自然是难免的,她想象中的斗法,应该是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施展惊天神通,将庞大元狠狠踩在脚下摩擦,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然而现实的斗法,她这样的普通人往往是看不懂的,在外人眼中,我只是和庞大元握了个手而已,她们哪知道,在握手的那个瞬间,发生了很多事。

我也不解释什么,回到别墅后,我让文九贤支开保镖,然后拿出手机给父女二人观看。

看到庞大元下跪磕头求饶的画面,两人都是又惊又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抱着我尽情欢呼,文思雨更是喜不自禁,扑过来紧紧抱住我,香喷喷的小嘴在我脸上亲了又亲。

她亲我的时候,她爹文九贤在一旁看着,没吱声,但神色明显有一丝不自在,我知道,这些顶级的富商,对子女择偶这块非常重视,我就算是人间第一风水师,在文九贤眼里,我也是远远配不上他女儿的。

我轻轻将文思雨推开,伸手擦了擦脸,给父女二人解释,老头跟我握手那会,我俩就已经交过手了,他的气场在一秒之内被我用秘术吸空,当场就给他吓丢了半个魂儿,那他怕啊,他装比装的太大,为了保命,当然要磕头认怂圆回来了。

父女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夸赞我手段高深。

我对文九贤道:“这个樊迪是死是活,你来定。”

“法制社会,咱们玩的文明点,庞大元现在听命于我,我可以安排庞大元下手。”

“让他做一个阴局,玩死樊家,可以做到天衣无缝,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你头上。”

要知道,像樊迪这种凡人,我指头都不用抬一下,就能让他化作一滩骨灰,我要杀他,刚才见面时就不可能留活口,一道幻境打过去,直接让他人间消失就完事了,哪还用这么麻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是樊家和文家的矛盾,整个港城商界人人皆知,樊迪若是离奇失踪,人们立刻会怀疑到文家,这对他的声誉会造成严重影响。

通过风水布局杀人,让樊迪多活两天,至少文家不会被牵扯进去。

文九贤知道我的用心,他先是支走文思雨,然后倒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

“李老师,感谢你为我设身处地,运筹帷幄。”

“我要他死!”他神色狠厉道:“这个人存活于世,对我是个巨大的祸患!”

我说行,喝下酒,我立刻通过血咒术给庞大元发去密音:

“做个局,把樊迪弄死,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樊迪不死,你死!”

庞大元那边一直没回话,我也没催问,风水做局杀人的办法,那可就太多了,最阴损的绝户局,往往能做到润物细无声,数日之内就可让对方全家老小皆死于意外,无一生还。

夜里那会,庞大元回话了,他给樊迪安排的是“阴女遮棺”局,这个局太过恶毒,具体流程我略过不讲。

但樊迪这狗东西的确也够坏,他的品性,配的上他的死相。

我们走后没多久,他就让庞大元想法子把文家灭门,一个活口不留。

不是现在,而是等文九贤服软认怂,低价过户给他别墅之后,到那时再动手不迟。

庞大元性命被我拿捏在手,他哪敢多哔哔啊,只得顺水推舟,假意答应了下来,只说要先做一个巩固自宅气运的防守局,以防文家咽不下这口恶气,反咬一口。

樊迪对庞大元深信不疑,点头答应后,老头当即布置起来,在樊家院子里这边埋点东西,那边埋点东西,还画下一道符,让樊迪叠好贴身装着。

樊迪接过符瞧了眼,心生疑惑,说你这符上怎么尽是些尸字头,鬼字头的字啊?

庞大元说,驱邪的符都是这样,樊迪也就没再说啥。

阴女遮棺专杀男主人,此局一旦做实,两到三日就可生效,接到庞大元的消息后,我们耐心等待,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樊迪的死讯传来,他半夜一个人跑去外边吃打边炉(火锅),当时店里就他这一桌客人,樊迪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嘴角露出阴森怪异的笑容,一片片割……然后下到煮沸的锅里。

怕引起不适,我不能讲的太明白,这些是警方事后在火锅店监控中看到的画面,只能说樊迪的死相,隐隐暗合了地狱饕餮图的景象。

有个小细节,监控中曾出现一道模糊的黑影,试图阻拦樊迪自残,文九贤从警局找关系拷贝了监控,我看完可以确定,黑影是樊迪养的小鬼。

小鬼试图救主,可他那点芝麻道行,面对阴女遮棺的凶局,它怎么救?

樊迪死亡的当天,凶手庞大元连夜逃离港城,消失的无影无踪。

文家的风水案,到此告以段落,文九贤对我的表现相当满意,再三感激道谢,并强烈恳求我留在他身边做事。

他让我给他当御用风水师,开70万月薪,我的时间自由安排,每个月和他见两三面就行,并且他准备在附近新开盘的高层,给我买一套超过一百平的大房。

这个待遇已经非常丰厚了,可惜,有更重要的使命在等着我,我不得不婉拒了他的好意。

文哥的因果线跟到这里,悄然中断,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文家,每天自个到处瞎溜达,拦辆出租车,让他带我绕着港城转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觉得这边也许是生活节奏太快,人的压力太大,在这里,我很难感觉到人情味,再加上我不懂英语和粤语,讲普通话有时的确会引来他人的歧视。

没意思,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高楼大厦,冷到爆炸的空调,我起初能从一些街道中,找到港片的影子,我最喜欢的港片是《暗战》,华仔坐公交的那一幕,帅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但很快,连逛街都变的无聊起来,我想,我终究是港城的一个过客,我在这边一个熟人没有,我不懂这里的语言,更不知该去哪娱乐消遣,行走在人潮中,我总是被凶猛的孤独感所淹没。

我出门次数渐渐变少,文九贤出国谈生意,临走前给我留了别墅钥匙,以及二十万现金,文思雨也开始忙学业了,我每天独坐在泳池边抽烟,喝咖啡,偶尔去千金闺房打一会游戏,一日三餐也有菲佣伺候,不用操心。

我馋锅包肉和大拉皮了,我都多久没吃过东北菜了。

时光变得愈发粘稠了,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两个多月,时至冬日,我的断离舍大劫也终于迎来了尾声。

这两个多月我度日如年,时刻坐立不安,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想外出寻找外道法器的线索,可线索却迟迟不来。

到达黄泉境五重天后,人间寺庙的佛光对我来讲就太过稀薄了,完全没有吸食的必要,我的道行也彻底止步不前了。

欧阳薇和姜幼初咋样了?我奶奶身体可还好?老姨?我那两个岳父?周昆?欧阳劫?他们又在干嘛?

我偏偏不能主动联系家人,这让我感到分外的焦躁和苦恼。

等等吧,再有几天,大劫过去了,我就能回归原来的生活了。

越是岁月静好,越感觉如芒在背,头顶仿佛悬着一把看不见的利斧,随时要把我脑袋劈成两半。

等也是干等,来唠个五块钱的嗑,最近出了个油罐车事件,网络上彻底炸锅了,其实这事挺幽默的,幽默之处在于,早在2017年,德意志官方食品检测机构,就查出《捞赶抹》牌辣酱存在大量煤矿物质油。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还记得当年我们的自媒体们,无知网友们,新闻机构们,是怎么通篇怒喷德人卑鄙无耻造谣的吗?

这脸打的啪啪响啊,所以国人年平均看病九次,居全球之首,远超第二名三倍的原因,这回总算找到了!德人的锅啊!

朋友们听我的,用进口橄榄油,贵点,用就完事了,我国传统植物油,哪怕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也尽量少碰。

……

这天上午,我照例坐在泳池边的太阳伞下冥想,菲佣走过来,递给我个小包裹,包裹上写的是文家的住址,收件人为李先生,寄件人却没写。

菲佣走后,我好奇地拆开包裹,里面就一小U盘,没别的。

我跑去文思雨卧室,关上门,将U盘插在她电脑上,先是用杀毒软件扫一遍,没毒,干净的,我点开U盘,里面是一个未命名的视频文件。

我绞尽脑汁苦想,谁会给我发这种东西呢?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郑青海,那也不能啊,他怎么知道我在港城呢?

是哪个仇家,故意拍些血腥阴森的画面,来吓唬我?我细细寻思,我在人间好像也不剩什么仇家了吧?

带着浓烈的好奇,我点开视频观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刚开始,画面一片漆黑,不久后出现了类似富士山的场景,背景音乐则是标准的东洋雅乐。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上网搜索雅乐听听,人世间,找不到比雅乐更悲凉,更阴间的曲风了。

我一听这曲子,第一个想到了那个叫鹿岛的阴阳师,那小子当初在东北惨败给舅姥姥之后,心灰意冷,黯然回国,也不知现在咋样了。

U盘是鹿岛寄给我的么?

接下来屏幕上开始播放动画片,两个小人拿着类似天线的装置,安装在城市高楼屋顶上。

画面一转,无数个小人,将一部部天线安装在高矮不等的屋顶上。

这些天线能发出类似雷达的能量波,精准扫描城市中的人群,发现特定个体后,就会用红色将其轮廓标记出来。

我看到这,没看出半点头绪来,但我已经能确定,视频不是鹿岛发来的,鹿岛是个老实孩子,不会搞这种阴间东西。

画面再一转,来到一个别墅区,雷达扫描出这里有一个特定个体,这个人在动画片中呈深红色,黑夜中,他正坐在一户人家的院墙外边,用打火机烧一幅画。

我头皮一阵阵炸着,这个小红人,不就是我么?

视频到了这里,就变得很是阴森和诡谲了,目前解读出的剧情是,有一拨来历不明的人,它们在港城高楼安装天线,专门寻找隐藏在城市中的修行人。

一旦扫描出修行人,这个人就会被标记为红色,当画面中出现庞大元时,我发现他的红,要比我浅的多,浅到几乎不可见。

应该是道行越高,这红色就越深吧。

我面色阴沉,心中涌起深深的戒备,它们是谁?它们跟踪,扫描修行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抓我杀人作案的把柄,以此来要挟我?

那肯定不是749局或者中阴,至于公输门和互助会?这两个组织早就被我亲手铲除了,那更不能够。

画面继续跳转,眼前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头,这时,背景音传来一道生硬的女声:

“李先生,您现在看到的是秦岭。”

为啥说她生硬呢,首先,这不是电脑模拟出的声音,而是真实的人声,只是这女的普通话说的太磕碜,一股子东洋鬼子的调调。

平时听也就罢了,给这阴间到不能再阴间的雅乐一配,哎呦我草,真是渗的人头皮子要出血。

女声继续:“秦岭,位于陕西以南,秦岭又叫终南山,它是华国人类与古文化的重要发源地,秦岭见证了周,秦,汉,唐等十三个王朝的兴衰,在秦始皇统一前,秦岭又叫昆仑。”

“昆仑山是贵国龙脉的始源,华国现存的龙脉,都是以秦岭为源头,发展,延绵而来。”

我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紧,你一个东洋娘们,普通话都讲不利索,你搁这给我普及风水呢?

我不知道秦岭是龙脉的源头吗?我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用你个小鬼子来科普?

耐着性子,我继续往下观看,它们把整个秦岭的地貌,做成了精美的动画片,边播放,那女声边讲解道:

“贵国有三大龙脉,在风水中被称作‘三大干龙’,第一条龙为北龙,在黄河北面。北龙的发源地在昆仑山的祁曼塔格山,沿着阿尔金山,一路到了甘肃的祁连山、贺兰山,最后到大阴山、大青山,到了山西发出了太行山脉,太行山又生出了长梁山、吕梁山,发展为五台山与恒山,一路到了上京与燕山山脉相接,燕山山脉承接太行山的气,一路往东进了河北,到承德的雾灵山。”

“第二大干龙为中龙,处于长江与黄河的中间。中龙始于昆仑山脉的阿尼马卿山,随后生出秦岭,与大巴山相接,分为三支:往南生出二郎山、名山、峨眉山、乐山,最后止于岷江;往中则生出了湖北的武当山、桐柏山,最后气聚大别山,往北生出中原的伏牛山、熊耳山,以至嵩山、泰山,泰山又生发出徂徕山、沂山和鲁山。”

“第三大干龙是南龙。南龙的气发源于昆仑山脉的可可西里山,唐古拉山,到云南之后发出横断山脉。横断山脉之后分为二支,一支是玉龙雪山、大凉山、乌蒙山,到湖南境内生出武陵山,然后生出南岳衡山、江西的井冈山、庐山,最后是气贯安徽的黄山以及浙江的天目山;另外一支到广西大瑶山、广东云雾山,云雾山的气生发出佛山、罗浮山,三气最后汇到了九连山,再生出大庾岭、武夷山。”

她这边说着话,视频里也随之出现了我国地图,三条龙脉的走势被清晰标记出来。

以我这么多年风水师的眼力见,这会,已经隐约读出点不好的东西了,首先,背景音是小鬼子,然后开篇就给我讲秦岭,讲龙脉,什么成分那还用说吗?

当年抗战时期,鬼子就曾试图破坏我国龙脉,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成功,实际上的当时的秦岭,保持的相当完好,并不曾被东洋人踏入过。

很多盗墓,灵异小说里都写过类似的剧情,但由于那些作者知识受限,没一个能把“龙脉”这玩意讲清楚的,倒是让这么个外国鬼子给讲明白了。

龙脉,就是自西向东的三条山脉,把炎夏想象成一只巨龙,龙脉就是巨龙的血管,大动脉,不,比大动脉还要重要。

想要讲龙脉的发源地,我们得运用“龙随水走”的原理来寻找,也就是说,我们的水发源地在哪,那么龙脉的发源地就在哪,大家都知道,我国的大江大河,如长江黄河的发源地都在西北。那么我国龙脉的发源地也在西北,所以在风水中,我们把西北秦岭,称为龙脉的祖宗山。

事关国运,龙脉更关系到一个民族的生死存亡,如此重要,神圣的地带,绝不允许被外族碰触。

而东洋人一直在窥视着我国龙脉。

回到视频,介绍完秦岭龙脉,画面一转,屏幕上出现了奇怪的图案,每一个都类似花朵形状,当时看到这画面,给我惊的是心脏触电,当场窜起!

这九个图案,代表着一个阴森,怨毒,邪恶的组织!

九菊一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九菊一派,又称九局一流,这个门派将菊花作为教派的精神图腾,主修星象堪舆,她们行事乖张,等级森严,下设有四门九菊十二坛三十六社,凡入教者,都要在“天照大神”塑像前立下“血怨誓”,服用秘制九菊酒,成为死士。

天照,是东洋天皇的祖宗,也是东洋神道教的至高神,那个在我国风靡,被无数国人追捧的忍者动画里,好像也出现过这玩意。

视频里的女声继续道:“相信阁下看到这九个图案,应该已经猜出我们的身份了,没错,我们代表的正是东洋的九菊一派。”

“本流派最早起源于贵国,贵风的风水术开始于晋代,鼎盛于隋唐,隋唐时期,伟大的大和民族,曾多次派遣唐使前往长安,学习贵国文化,后形成九菊,九菊又以秘密方式渗透至南亚,1910年,某小国沦为大和的殖民地,该国整个龙脉被找出,在汉城北岳山,开城松岳山,平壤大城山,金刚山等,我们以贵国“厌胜之术”的方式,打入特制的龙钉,镇压龙脉,抑制兴旺之气,前后共计使用了365根龙钉,每一根均打入地下十八米深。”

当年九菊一派破坏小国龙脉的事,我是知道的,这招用的阴损又恶毒,具体方法是在皇宫的大殿四周及内部,敲入龙钉,以钉死小国皇族命脉,据说这些龙钉是由东洋武士曾经使用过的刀锻造而成,凝聚了东洋武士肮脏阴损的灵魂。

那时小国还没有被分割,东洋吞占它们后,又在李朝龙脉的山上灌下了十二颗铅柱,将李朝龙脉也彻底封死,使得小国官邸的建筑和周边山脉,形成了“恶鬼压身”之局。

时至今日,小国最顶尖的风水堪舆团队,依旧日夜不停地在找寻这些铅柱,试图拔除它们。

团队中至少有一半,是小国高层出高价邀请,移民过去的国人风水师。

所以那边变成今天这幅模样,和二战时期,九菊一派风水师的入侵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那边跟他们的仇恨,也延续到了今日,两国虽然表面一片太平,但毁灭国运的历史世仇,永远不会消除。

动画继续播放着,别的我都能忍,只有这该死的阴间雅乐,听的我全身直泛鸡皮,每当我听到这音乐,脑海中总能浮现出饿鬼道,那白雾弥漫,孤魂野鬼们在雾中哭喊,绝望留恋人世的画面。

她前面讲小国龙脉,我听着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最恶心的来了。

女声:“攻华战争期间,我们在正面战场上步步紧逼,势如破竹,同时暗中派遣九菊一派的风水高手,带领多支特别行动队,分头前往贵国各处险贵要址,将泰山、庐山的镇山石、中山陵的石墙、明孝陵墓的墓砖等等,拿回国内建成了一座塔。”

因为和谐原因,这个塔连名字都不能被提及,感兴趣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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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于在变相镇压我国国运了。

画面接着播放,女声发出阵阵叹息:“这还远远不够,我们本打算像对付小国一样,用相同的手法来镇压,封钉贵国的三大龙脉,可惜的是,当年我们派去贵国秦岭的阴阳师战斗队,被贵国的张作霖军阀,所秘密派遣的修行人高手所截杀。”

“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到四十年代,这十年期间,九菊一派曾多次派来特别战斗队,试图潜入贵国秦岭深处,封印龙脉,却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宣告失败。”

她提到张作霖,这段历史我恰好也知道,“九一八”事变后,鬼子攫取了东北,烧杀抢掠自是不在话下,而当时的张作霖大帅府也不可避免被洗劫一空,鬼子在大帅府,抢走奇珍异宝无数。

但是可疑之处是鬼子在包围大帅府之后,没有一兵一卒踏入大门一步,就这样按兵不动地围了大帅府三天。直到从东北军司令部火速开来的一辆军车上,下来一位神秘大能,指点一番后鬼子才进入大帅府,那位神秘大能,正是鬼子九菊一派的核心高手。

张作霖大帅府的风水为青龙白虎列两旁,以小搏大居正中,所以鬼子阴阳师首先破坏了府邸的青龙白虎阵,将七座红楼改成了六座,又将西院两栋楼合为一栋,以破坏府邸中间院落的“龙虎藏象”风水格局,而张学良的住所又恰好处于中线。

自此之后,张家运势日渐式微,在九菊一派这帮草狗东西这么一阴,张学良手握几十万大军却无大的作为,被蒋软禁几十年,也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连在张学良府中居住过的蒋,都深受此风水格局荼毒,在前后组织的几场超大型会战中,接连惨败。

更气人的还在后边:

接下来,视频画面一闪,开始播放现代城市影像:“接下来,我要向李先生介绍我国的一个重大招魂节日。”

这个节日名不能被提及,三个字,夏开头的,你一听这名字,哎?怪卡哇伊的,女孩子穿泳装,穿短裙在海边嬉戏,奔跑间波涛汹涌?可拉倒吧!

它是起源于东洋江户时代招魂祭祀的活动,相当于咱们这边的鬼节。

我本来不知道这件事,通过视频我才得知,在2022年,我国各地欢度此节日,炎黄民族,龙的传人,为什么要过外国节日呢?不知道,反正有好多无知牛马都参与了。

人们傻呵呵地晒在大热天底下,聚在那唱跳游玩。

最可气的是,在敌特的组织下,22年的那场外国节日,在我国数个城市热烈举办,参与的牛马人数超过千万。

通过视频我得知,把举行节日的所有城市,在地图上连接起来,你会发现,串起来的线与东洋地图完全一致,并暗合北斗七星的方位。

可惜这里没法截图,感兴趣的可以上网搜索下,如果能看到图片,大家也更好理解我的意思。

这个由城市连接起来的巨大北斗七星图,其斗柄刚好对准东北方向,也就是东洋本土的位置。

女声告诉我,这也是它们九菊一派的杰作,以牡丹江作为斗柄,七星图指向东洋本土,其目的是为当年的亡魂招魂。

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哎呦我草,当时给我气的呀,简直七窍生烟,浑身发抖,我本以为这是它们在瞎编,港城这边上外网没限制,后来我上外网一查吧,我草,还真有这事!

当年法兰西(不得不这样写,真实国名会被和谐)的某位要员曾直言,在我国的东洋人,目前正在居住的和即将要来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那边派来的间谍。

看看那些一线城市的东洋学校,门口有武警执勤,狗可以进,国人不许进。

就是在这些间谍的组织下,该节日成功举办,一些零星反对的声音,也被快速抹除了。

也许九菊一派确实没能涉足秦岭,我们的龙脉幸免一难,也许东洋人终究是迟了一步,也许早在当年清军入关时,大明的龙脉就已经被女真人毁了。

关于大清,有两件事,说出来博大家一笑,以缓解愤怒情绪:

清末,1876年,大不列颠为了运货方便,修了从下海闸北到吴淞口、全长14.5公里的吴淞铁路,慈禧认为这破坏了大清风水,又不敢惹恼“尊贵的友邦”,于是花费20万两银子的巨款赎回。

然后……拆了!拆了!拆了!!!

二十万两!那可相当于现在的二十个亿啊!而且按照购买力换算,还远不止20亿!

第二件事,1881年,李鸿章以修马路为由,偷偷修了中国第一条自建铁路——唐胥铁路,清朝廷以机车振动,打扰帝陵先祖安寝为由,下令铁路及其周边只准使用畜力,于是,铁路真的成了马路,马车在铁路上跑,马粪撒的满铁路都是,后来才解了此禁,风水保住了,异族的狗篮子先祖们清静了,可大清还是亡了!

让我们继续讲回这个九菊一派,那女声给我介绍完夏日祭的阴谋后,话锋一转,冷冰冰的生硬语气,突然变的柔和,动听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现如今,九菊一派已经改名为【血雨】。”

画面中出现一个个身穿黑衣,面部被黑雾蒙蔽着的阴森人影。

“血雨继承了九菊一派的精神,从东洋本土,甚至从整个南亚吸收各大高手加入,我们将跟随着先烈,完成当年英灵们未完成的使命——封印贵国位于秦岭的龙脉!”

“只要完成对龙脉的最后封印,贵国,以及贵民族,都将立刻成为历史的尘埃,彻底灰飞烟灭!这对于东洋,对于全世界人类来说,都是无上的福祉!”

“到那时,我们也顺理成章地接管贵国广阔的土地,将这里打造成天堂!李先生应该也清楚,我们是地震频发的樱花国,地质学家曾推论,在若干年后,我国的版图,将完全沉没于海洋之下。”

“为了本民族的兴衰存亡,我们必须要向你们发动侵略,破坏龙脉,是行动的开动。”

我目光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突然有点想笑,这个血雨组织所图谋的事,其实跟恶相罗红衣大差不差,罗想把人间变成炼狱,血雨则是为了东洋的未来,妄图物理清空国人,然后占领我们的土地,两大组织的立场恰好重合了。

血雨应该招魂那些被我残忍杀害的互助会恶鬼,和它们结盟才对。

所以咱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孼?这么多个牛鬼神蛇,都跑来惦记咱们?有完没完了?

我是做梦都没想到啊,血雨竟然向我发来了橄榄枝:

“尊敬的李先生。”女声柔和的在我耳边低吟:“当血雨对阁下发出加入邀请时,相信此时的阁下,一定是无比震惊,愤怒,乃至狂怒的。”

“我们很理解阁下的心情,更被阁下忠贞坚固的爱国情怀所感动,但是请阁下周知,我们在做这个决定前,是经过一系列痛苦的深思熟虑的。”

“首先,血雨内部,至少有一半成员来自贵国,它们都是贵国目前最顶尖的修行人,且全部为地狱境级别。”

我给这帮狗比气的啊,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特么的哔哔赖赖说了半天,这个狗篮子血雨内部,居然有一大帮卖国贼在为其效力。

这帮猪狗不如的畜生,真不怕死后下地狱么?

“李先生,你目前未曾到达地狱境,这是一个小小的遗憾,但血雨的眼线,遍布全国各地,我们已经收集到了您足够多的资料,从您进入港城开始,血雨在这里架设的高强度气场量子网,就立刻精确地锁定了您的准确位置。”

所谓的量子网,就是动画开头的那些个天线。

女声继续:“我们被您鬼神莫测的风水手段,所深深折服,当得知您是一位古代妖狐流派的幻术师后,我们更是为发现您这样的世界顶级大能,而感到无比的震惊和喜悦。”

“结合目前贵国内部,混沌无序的状态,我们有理由相信,阁下也一定为此迷茫,愤怒和苦恼,既然这样,阁下为何不加入血雨,成为我们大家庭的一员呢?”

女声变的更加谄媚和娇柔了:“让我们一同改写历史,共创光明的未来!”

“李先生只要同意加入血雨,血雨将为李先生提供丰富到不敢置信的物质报酬!”

画面中出现了东京银座顶级富人区的影像:“我们将在三天之内,为阁下特批东洋永久国民的身份,并为阁下准备了位于银座区高端塔楼,一套面积超过五百平的奢华豪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东洋那边的一户建(也就是别墅)是给普通打工者住的,那边的有钱人都会选择住高层塔楼,这和国内正好相反。

“阁下的家人亲朋也可前来定居,并获得永居身份,还有劳斯莱斯最新款的豪车,以及全天24小时专属司机提供给阁下,另外,我们给阁下提供的薪水,将以周薪的形式终身发放,大约是每周三百万美金。”

我冷眼注视着屏幕中生冷的豪宅,豪车影像,始终不为所动,这并不是说我要硬把自己描绘成伟大的民族英雄,不为金钱所动,跟个大篮子似的,只是它们给我开的这些物质条件,并不是我所追求的。

我在国内吃的差点,住的差点,同样能过上不错的生活,钱这东西,够花就行,我在港城户口上的钱,已经够我挥霍好一阵的,再说了,我将来是要去修罗道的,血雨开出的这些条件,对修行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谁知这还没完,女声温柔地笑道:“在我们得知阁下修行的是佛光气场后,我们请示高层,特意花天价,为阁下购置来一块释迦摩尼的舍利子。”

画面中出现了一块红布,红布上放置着一小根晶莹琉璃的古代骨骼,隔着屏幕,我都能感知到其中恢弘磅礴的佛光。

“相信这块舍利子,将足够供阁下修行至地狱境,乃至更高。”

“我们深知,目前人间的佛光储备,是不够为阁下提供修行条件的,这块释迦摩尼的舍利子,将是阁下最后进军地狱境的希望!”

“请阁下为了自身前途考虑,务必不要拒绝我们这份善意。”

画面消失,女声却还在继续:“另外,我们还为阁下准备了果心居士亲笔写下的全套幻术集,相信李先生也知道,果心居士代表着东洋幻术的至高巅峰,此幻术集中的内容之高深,连血雨内部最强大的幻术师都无法理解。”

“李先生天资妖异,且学习过果心局士的讨鬼咒,自然能领悟到其中的精髓。”

“我们为您提供了如此之多的丰厚条件,不过是想邀请您前往一趟秦岭,在那里联合我们的风水师,一同封印贵国在那里的龙脉。”

“只此而已,如果一切顺利,几天的时间就可完成,事成后,阁下和家人将立刻被我们接至东洋定居,血雨也将彻底淡出阁下的视野。”

“如果阁下同意,请明晚七点,独自前往港城油尖旺区1404号,沙朗大厦17层,我们将在那里为阁下举办入职典礼。”

视频内容到此结束,总结下,以前东洋那边,有个风水组织叫九菊一派,现已改名为血雨,它们早在很久以前,就获知了我的全部资料,这次在港城,更是通过量子能量定位的方式,锁定到了我的准确位置,并向我发出了招揽。

事就这么个事,血雨对我开出的条件可谓相当丰厚,只是处于民族原因,我不能答应。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恶相罗红衣苏醒事件时,我就已经表过态,人间的事我不插手,爱咋咋地,但这次不同,这件事上升到了历史仇恨,我李三坡再怎么无情冷酷,但骨子里终归流淌的是黄河血液,我不但拒绝血雨的招揽,反而还要跟它们对着干。

我打算阻止血雨入侵秦岭龙脉,这与人间结局无关,只是因为我不这么做,我的良心不会放过我。

相信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同族,都会和我做出相同的选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据说,你现在的气质里,藏着你曾读过的书,和爱过的人。”

我不记得具体什么时间,但是在往昔的某个岁月节点中,曾有人对我说过这样一番话。

可能是卢晓莹吧,我真的记不得了。

于是在关闭电脑后,我来到落地窗前,直勾勾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在做出任何重大决定之前,我们都应该认真审视自己的内心,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你是谁?你要什么?

我曾读过大量历史类文献,包括但不限于风水,命理,国运,阴阳五行,八门遁甲,相面,以及和生死论有关的哲学书籍。

我也曾深爱过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姑娘,不得不承认,我是个桃花很不错的人。

可能在某一个平行宇宙中,我是一名女子,我从事着类似公司前台的工作,看似体面,薪水却寒酸微薄到几乎不能度日,可我却无比卖力地让自己活的精致,哪怕是调味品,我都只用进口的,我健身,请私教,我打网球,我每天做各种精致的西餐,我去需要预约的高档咖啡店,在店外的榻榻米上看着雨躺一下午,我也去国外各种穷游,发照片到朋友圈炫耀,我有几个和我一样,婊里婊气的好姐妹,我们像行走在云朵中的鸟,随时可能坠回到我们不愿提及的底层,我把所有靠近我的男性都称为舔狗,我厌恶他们,尽管他们中的三两个,逢年过节就会给我发五百到一千不等的红包,对我各种虚寒问暖,可我一边理所当然地收着他们的钱,一边继续鄙夷着他们,然而我内心真正期盼的是,是让一个帅到爆炸的男人接近我,狠狠欺骗我,渣我,糟蹋我,再无情地甩掉我,到那时,我就能好好的伤感一番,感叹爱情是味难咽的苦药了。

甚至我看的那些女频霸总小说里,都是千篇一律的类似桥段。

我说我戒爱了,然而我没有,我依旧在期盼类似的男人进入我的生活。

他要是能再有点钱,那就更好了。

所以你看,这人又开始胡叽霸写了,又发疯了,但我想男女之间的这点事,统统只关系到四个字,繁衍后代。

我们来到世上,似乎就奔着这个目的来的,女的为啥只喜欢帅气好看的男的?因为远古遗留下来的DNA告诉她,和这样的男子结合,生出来的后代大概率也会很好看,而好看的人,在社会交往会占尽想象不到的绝对优势。

这样一来,后代就能以更小的阻力存活下去。

男性选择女性也一样,为什么只挑好看的呢?那种二百多斤,满脸青春痘的不也是女的吗?她们咋就没人要呢?底层逻辑其实是一样的,这女的腿长,她打猎时奔跑的速度就更快,这姑娘瘦一些,这说明她对食物的依赖更少,我狩猎的压力会减轻许多。

她脸蛋好看,她胸脯饱满,我们的后代会获得更多母乳,生长的更健康,更强壮,同时也会继承到她好看的脸蛋。

所有人都是奔着繁衍后代来的,完事后就等待着自然老去,死亡,这仿佛是六道给我们安排的硬性使命,我们对异性的一切原始欲望,其底层逻辑都离不开它。

那我如果反其道行之,我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将来我死后,六道会因为我没能完成使命,因为我白白浪费这一世的时光,碌碌无为,而怪罪于我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我为什么突然讲这些呢?这和剧情有丝毫关联吗?没有,但你是懂我的,我就这么个风格,所以权且把上述这段话,当成一个精神失常的风水师,在扭曲混沌面前做出的梦呓吧。

……

这里我要向大家道歉,由于过审的缘故,之前三章的内容遭到了毁灭性的和谐式删除,我不能跟大家详细讲述“八纮一宇”,连它的名字都不能被提及,我不能讲述当年所发生的一些真实事件,很多很多内容,都被迫进行了删减和修改。

这也可能也使得整个秦岭龙脉事件,让大家看的不痛不痒,甚至满头雾水,但作为特殊工种的从业者,我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受规则制约,我无法过多描述,只能很隐晦地告知诸位,目前社会上出现的诸多苦难和戾气,和龙脉之事有潜移默化的关联。

但咱们完全没必要把这件事强行拉升到民族存亡的高度,我李三坡什么也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我代表不了民族,所以让我们暂且将这件事,当成因果线的一个重要节点,让我们接地气一点,我就是奔着外道法器去的,我参与这件事,完全是出于自私的个人目的,与民族大义无半点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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