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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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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罗红衣,正是互助会的创始人,也是我日后要铲除的七大恶相之首,贪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一听到互助会这三个字,内心就感到阵阵阴寒,还记得老鼠仙灰奶奶么?那老太太是互助会的护法,道行接近万年,鼎盛时期的我施展全力,也奈何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逃跑,然后害四姐的这个幻术师和灰奶奶一样,也是互助会的护法,桑千丝说,就是由此人负责来跟苗疆这边对接,两股下三滥势力勾结到一处,一同听命于罗红衣,妄图颠覆人间秩序。

我听到这,算是彻底洞悉了这其中的因果——由幻术师来对四姐进行跟踪和下蛊,但因为四姐这黄皮子蛊,并不是说做就能做的,四姐道行太高了,要耗费数个月的时间来熬,慢工出细活。

这个幻术师的具体道行未知,但手段非常恐怖,其对幻术的理解是远在我之上的。

四姐每次见到他,杀死他,都是他刻意营造出的幻术效果,等四姐进行虚假的杀人动作时,他偷摸地在四姐身上做些细微的小手脚,积少成多,时间一长了,四姐不知不觉间就被制成了黄皮子蛊,自己却始终一无所知。

我心情阴霾,四姐对我有恩,她出事也就相当于我出事,我就问桑千丝:“干娘,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吗?四姐真没救了吗?”

桑千丝惨然道:“没救了,彻底没救了,她要是头几回能听我的,老实躲在山上,那说不定还有救,现在,她的蛊已经被那人给做实了,四姐变成蛊,只是时间问题,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我怎么就不信这个邪呢?我的金蝉蛊能解,四姐的蛊就解不掉?

我就看向一旁的卢晓莹,林先生在死前,是给她传了功的,节葬流派里对蛊的描述极多,天下恶蛊难逃其中。

于是我就询问卢晓莹,结果她给出的答案,竟和桑千丝一致,女孩笃定地对我说:“黄皮子蛊,顾名思义,此蛊只针对有道行的黄大仙,根据受害者道行高低,下蛊的时间不定,一旦蛊成,仙家会痛苦地惨死,死后魂魄不得离体,成为被蛊师操控的杀人机器。”

“类似的还有厉鬼蛊,僵尸蛊,将一个人百般折磨后杀死,再用秘法将其炼制成蛊……”

卢晓莹说,刚开始的那几天,是可以救的,只要四姐的主观能意识到自己被人下了蛊,此蛊自可消解,所以黄皮子蛊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互助会的那位幻术师,他每次都能巧妙地抹去四姐的记忆,让四姐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被阴了。

现在说啥都迟了,蛊已入魂,解不掉了。

桑千丝抓着我的手道:“小金童,我知道你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万物终有一死,你也不必太难过,回头干娘要和你一道,给四姐报这个血仇。”

“我姐这人干什么事都喜欢讲排场,她闺女被黑苗害死了,她要你今晚去给她撑场面,你去!去见四姐最后一面!”

“顺带着你也去看一眼那个幻术师,此人今晚一定会出现!”

话说到这,桑千丝顿了顿,又道:“这个人很好辨认,他四十来岁,是个汉人,长的一脸悲苦阴愁,好像受了多大冤屈的倒霉鬼似的,你去了一眼就能认出他。”

卢晓莹皱了皱眉:“干娘,我和李丑可是没半点道行的,我俩过去了会不会……?”

桑千丝摇头道:“傻孩子,干娘明知前方是火炕,还能把你往坑里推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人的目标是我四姐,除了四姐之外,其他人他才懒得多瞧一眼呢。”

“我为啥让你俩去?第一是去认个脸,把这个杀害四姐的仇人长相记住,第二小金童也会幻术,过去看一眼,说不定能瞧出那人术中的破绽,回头咱们去找他算账时,也能多一份把握。”

“第三,去见四姐最后一面,毕竟四姐对你们有恩。”

桑千丝条条框框地跟我俩说着,说到最后,她语气忽然变的低沉下来:“第四,也是最重要的。”

说到这,她略微停顿后,道:“按规矩,你俩拜我当干娘,我应该给你们准备一份大礼的,可我不但啥也没给,反而从小玉女这顺走了两副锦绣图。”

“干娘这老脸,就挺挂不住的。”

我和卢晓莹客套了几句,就听桑千丝对我道:

“小金童,干娘送你一场滔天的富贵,今晚攻打完黑水洞后,你连夜上一趟鸡爪山,去我姐家的宝库里。拿几件东西出来。”

这时候,屋里的烛光就开始闪了,将桑千丝的脸闪的阴森不定,她的意思很简单,四姐已经是死人了,这几件东西她以后也用不上了,与其最后便宜外人,不如拿来给我俩用。

我问她,要取哪几件东西?

桑千丝直勾勾盯着我:“我接下来要讲的东西,你可听好了,你不按我说的做,你会没命的!”

“四姐家的宝库,就在那座大坟后边的地窖里,地窖周围有纸人守护,纸人会过来问你,何年何月?你答牛年马月,纸人又问你,尊驾是谁?你答,我是奈何桥边无头鬼,千里山河的烂姻缘。”

见我牢记下来后,桑千丝还有些不放心,一遍遍叮嘱我:“四姐是个疑心极重的人,她担心她不在家时,有贼来染指宝库,所以特意在宝库入口处下了杀人幻境,你一旦答错,幻境会立即启动,当场将你诛杀!”

桑千丝继续对我道:

“重点来了,你进入地窖后,里面的一切金银财宝,你一指头都别碰,你只盯着桌上那俩木头宝盒。”

我听的非常仔细,我也想知道这俩宝盒里存放的,究竟是怎样的物件,让桑千丝这样的大蜘蛛仙都觊觎。

可就在这时,一阵漆黑的夜风袭来,吹灭了屋里的蜡烛。

桑千丝重新将蜡点上,又吩咐女儿去关上窗户,继续对我道:

“第一个宝盒里,放着一张卡片造型的黄纸,这黄纸来历非常猛烈,它就是传说中‘不老泉’的入场卷!”

我和卢晓莹听的是诧异又好奇,连忙问她:“干娘,什么是不老泉?”

桑千丝摇头不答:“关于不老泉的传闻,回头我再跟你细讲……至于这第二个宝盒里,放着一段开花的雷击木。”

雷击木很好理解,就是被雷劈过的木头,道教认为这东西能驱鬼辟邪,问题来了,雷击木是烧焦的死物,死物怎能开花呢?

按桑千丝的说法,这两个物件的价值,已经无法用金钱来计算了,甚至用传世瑰宝来形容都不为过。

“开花的雷击木?那是制作机关人的重要材料!”翻阅手札之后,卢晓莹喜悦地看着我们:“机关人可用来完美地反制蛊术!”

“干娘,你这个富贵给的可太豪横了!”

桑千丝笑着摆了摆手:“你这话可就说错了,礼物不是我给的,是四姐给的,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回头啊,你要多去四姐坟前烧纸,好好感谢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连声答应,桑千丝又道:“至于那不老泉的入场卷,这东西对于你们两个小孩的提升,是非常恐怖的,等你们平安回来,我再跟你们细讲。”

我跟着卢晓莹乐呵了一会,脸上很快就泛起阴云,光是版纳的苗疆,就已经很不好对付了,现在又多了个互助会,这两股势力合二为一,而我们这边势单力薄,特别是我这块,混到现在居然还是个小修行人?

回头桑千丝要给四姐报仇,去找那幻术师斗法,我和卢晓莹只能在一边看着,半点忙都帮不上,而且即使恐怖如桑千丝,大概率也不能是那幻术师的对手,一想到这,我就感觉特别的无助和难过。

当初陈山火曾答应过我,说只要我有难,随时可以联系中阴,中阴会派高手来协助,结果呢?我特么把阴灯里的龙骨灯芯都快掐碎了,喊陈山火的名字都把嗓子喊冒烟了,中阴也没来人。

哦不对,来了,在电子厂时来了个女厉鬼,送了我副勾魂索,一只不耐烧的小鬼,顺带着让我给她算了个命,就完事了。

所以说中阴这帮人还是靠不住,他们唯一的用途,可能就是在我死后,能来给我收个尸,仅此而已。

我就跟我干娘说我的担忧,我说互助会里大能如云,黑苗那边的红衣,白衣蛊师也个个都是狠角色,那三座阴庙被他们占据着,我想进庙取佛光的计划,也差不多泡汤了。

雨林里群魔乱舞,我和卢晓莹这点小道行,属实是寸步难行,我就寻思啊,实在不行,我俩先暂退锋芒,去个难度不那么高的地方先发展。

佛光到处都是,不一定非要在这颗树上吊死。

而且啊,我跟在坐的各位说句实话,我以前比装的太深,步子迈的太大,都扯到蛋了,特别是从阴间归来后,我就觉得自己牛比大发了,在八仙饭店和数万厉鬼血战之后,我也算扬名了,成功引来了阎王爷的关注和招揽,洋洋自得的我,还真把自个当成个人物了。

现在看,啥也不是,就拿红衣蛊师来举例,那篮子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大修行人,却能用肉身硬扛火雷弩,而毫发无损,李三坡虽然也能做到,但李三坡可是半步修罗!人家道行比我差好几截子,可人家的肉身硬度却和我相仿?

这就说明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修行,要始终保持对未知的敬畏,别老觉得自己多牛比,比你牛比的人多的去了。

桑千丝听完我的顾虑后,从袖口里抽出把小纸扇,边扇边道:“你说的没错,这片雨林的确是越来越乱了,我从红衣的记忆中得知,公输门的高手已经进入滇南境内了,到达雨林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目前苗疆和公输门处于敌对关系,黑苗子已经全阵以待,准备狠狠收拾公输门,咱们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

看来,我的挑拨到位了,我破了苗女的本命蛊后,小娘们回寨子就告公输门的状去了。

桑千丝喝了口茶又道:“另外,我今天去林子打猎时,巧遇了湘西赶尸家族的人,我问他们,你们大老远从湘西跑到版纳,想干啥?”

“这两个赶尸匠也不吱声,一个劲冲我作揖傻笑。”桑千丝瞳孔有些忌惮地收缩着:“各方顶级势力,都跑到这方雨林来了,这下可热闹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沉思片刻,道:“这些人,不会也是冲着阴庙来的吧?”

“不然你以为呢?”桑千丝冷笑起来:“那三座阴庙,可是大有来头的,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凶。”

她细细地端详我和卢晓莹:“你们这对金童玉女,是要修佛光的,这个干娘知道。”

“干娘有的是法子让你们进阴庙,那地方我熟悉的很。”

说到这,桑千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阴了:“而且我还告诉你们,咱们这边也不是孤军奋战,干娘的强援很快就来了。”

我好奇地问她强援是谁?桑千丝却不肯说:“我只能说,这个人是真神仙,我和四姐加起来乘以十,也掰不过他一根手指头!”

“只要此人一到,什么黑苗,什么互助会?统统灰飞烟灭吧!”

我听的暗暗心惊,我不相信,世间还存在有这种大能?这不得跟陈山火一个级别了吗?

嗑就唠到这,时间不早了,我们准备去跟四姐汇合,攻打黑水洞了。

见我阴灯的燃料所剩无几,桑千丝非常豪横地扔给我一块兵符:“这里边有五千兵马,拿去烧,烧光了再管干娘要!”

我好一番致谢后,这才告别桑千丝,跟着卢晓莹出门。

桑千丝这边还有好多话顾不上说,我们约好了,等四姐那边忙完了,我们还要回来拜访她。

天已经黑透了,夜里的雨林,气温骤降,漆黑色的夜风,凉爽而轻柔地抚摸着我们的皮肤,带走不安的燥热。

今晚就两件事,首先,我要去瞧一眼那个给四姐下蛊的幻术师,我要看看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将来我和他之间,可能是要爆发冲突,我想知道我全盛时期的幻术水平,能否和此人一争高下?

攻打黑水洞的人马众多,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混在人群中也毫不起眼,可以放心观看。

等血洗黑水洞之后,我要迅速赶往黄四姐家,去她宝库里偷那两个物件,分别是不老泉的入场卷,以及开花的雷击木。

前者用途未知,后者则是卢晓莹制作机关人的关键材料。

完事后,我们要找个安全的场所,闭关修行一段时间,把剩余三箱玉牌吸完了,再去拜访桑千丝,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从进入雨林到现在,我俩是忙的连轴转,也该抽空静下来,从生死中感悟出一点东西了。

桑千丝已经给我们指明了黑水洞的大致方位,我俩沿着黝黑的密林前行,头顶的白月光阴冷如坟,斑驳地照下来,四周此起彼伏地响彻着虫鸣。

我边走边跟卢晓莹商量,我说:“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三箱玉牌,先分给你一箱,我用两箱,下次有新玉牌入账了,我再给你补回来。”

“没问题。”卢晓莹爽快地答应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身体,真就差到这地步了吗?整整一箱玉牌吸完,道行楞是一点没动?”

我心情也很是黯淡:“现在就这条件,没法子,搞不好那两箱吸干,也动弹不了多少。”

卢晓莹抬起双臂伸了伸懒腰:“得嘞!我那一箱也给你吸好了。”

我认真地看向她:“不能耽误你的修行,师父已经是废人了,但你不是,你这身体天生就是修行的好材料,这一箱玉牌,一定能让你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到那时,师父就要反过来跟你混了。”

卢晓莹笑着说:“跟我混还不够,到时候咱俩的关系也要改一改,改成你拜我为师,你给我洗衣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后你犯错了,你就看我大比兜子抽不抽你就完事了。”

我说我没瞧出来,你这小娘们有反骨啊?这就开始欺师灭祖了吗?

卢晓莹解开长发,帅气地甩了甩:“那可不?别人想让我欺,我还不干呢,我专盯着你欺!”

“李丑?你发什么愣呢?快走啊?”

见我直愣愣站在原地,卢晓莹大感不解,跑到我跟前小声问:“这就生气啦?你这人真没劲。”

我冲她嘘了下,指向右侧的树丛方向。

卢晓莹毕竟刚入行,见识少,当时她看到那画面后,整个人都吓麻了!洁白的双腿直打摆子,眼瞅着就要叫出声了,被我一把捂住嘴巴。

在距离我们右侧五米开外的位置,出现了六个扭曲的人影。

领头的那个,是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老者,老者背着个巨大的木制背包,走在最前面带路。

老者身后,是四具行走的死尸,三男一女,穿红色寿衣寿鞋,四尸双眼紧闭,面部已经爬满了尸斑,散发着浓烈的尸臭。

这些还不算啥,最特么恐怖的是,四尸嘴角都挂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笑容,在老者的带领下,缓慢地在树丛中行走着,路过我俩身边时,那女尸突然回过头来,歪着脖子冲我俩咧嘴一笑!

她笑的时候吧,她眼皮子里的眼珠在疯狂转动着,这画面怎么说呢,白天遇上还好,这凌晨大半夜的,突然来这么一出,别说卢晓莹了,就连我都感觉头皮子发渗。

所以,这是一支来自湘西的赶尸队伍,之前桑千丝还跟我俩说这事,说赶尸家族也跑来雨林找寻阴庙了,结果前脚说完,这会就碰上了。

关于赶尸,我多提两句,很多人被影视作品洗脑了,一说到赶尸,就会不自觉地想起林正英的电影:一个穿清朝官服的僵尸,脸上贴一黄纸,双手前伸,双脚向前蹦跶。

现实中的赶尸,并没有那么邪乎,一种是把尸体切成三段,用竹筐背着走,等背到地方了,再一针一线缝合起来,入土为安。

还有一种就是让四到七只尸体站成一列,然后用两组长长的扁担,一组从尸体腋下穿过去,另一组固定尸体脚部,再用绳索固定,队伍前后各站一活人,这样婶的去赶。

我们遇到的这个队伍,就属于第二种情况,领头的老者是师父,队伍最后面还跟着一少年,那少年瞧上去也就十五六岁,是老者的徒弟。

师徒二人架着四根扁担,控制着四具尸体,在崎岖的山路上缓缓前行,可你别看它有扁担架着,你就觉得它轻松,尸体这玩意,比大石头沉多了,四只尸体叠一块,铁扁担都能压折了,更何况这细细薄薄的竹扁担?

这里面有控尸的成分,有的还不是一点半点,而且手上没万斤的力气,不生长几副钢筋混凝土的硬胆,是干不了这行当的。

也有只用两根扁担的,用扁担架在尸体腋下,让尸体悬空,脚不沾地,而且扁担还必须是黑色的,这样一来,有人在远处看到,就会误以为尸体在半空漂浮前行,那模样十分渗人。

王世祯的《中国民情风俗搜奇》一书中曾提到过赶尸,说是在抗战时期,重庆的打铜街就有做赶尸生意的店铺。

店铺的屋檐下挂着一块木招牌,上面写着「祝由科专治疑难杂症,代办运尸还湘」

客死他乡,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是最无法接受的结局,所以就诞生了赶尸这个行业,以前打仗,谁死在外省了,家人就会找到赶尸匠,给一笔钱,让他把尸体带回故乡。

另外,赶尸匠是很忌讳猫狗冲撞亡人,所以他们才会昼伏夜出,走夜路时还不能打灯笼,手中只拿摄魂铃,一摇铃,猫狗就不敢往过靠了。

据说赶尸匠还有辰州符、辰砂两大秘宝,能镇妖辟邪。

那领头老者察觉到附近有人,就喊了一嗓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纯纯的湘西口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老者个头极高,目测有一米九了,瘦,衣服显大,极不合体,跟个大号裹尸布似的披在身上,他半张脸压在斗笠下,露出个枯树皮般的下巴。

队伍末尾的少年没戴斗笠,少年面色黝黑,留长发,个头同样极高。

师徒俩都低着头,目光始终盯着地面,而中间的四具尸体,紧随师徒二人的步伐,行走的非常僵硬。

我一声不吭,拉着卢晓莹快速绕行,超过了赶尸队伍。

跑出一两公里后,闻不到尸臭味了,我这才放慢脚步,卢晓莹重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大半夜遇上赶尸的,简直比鬼还吓人!”

“师父,你说那师徒俩大概是什么道行?”

我想了想道:“师父可能有修罗境了,徒弟也是大修行人。”

“那小孩才十几岁,就当上大修行人了?”卢晓莹一脸的生无可恋:“所以说来说去,这片林子里全是高手,就咱俩是弟弟呗?”

“不光弟,还是弟中之弟。”我也很无奈道:“等四姐的事忙完了,赶紧找个清净地闭关一段时间,把道行往上拉一拉,不然哪天阴沟里翻了船,咱俩就阴间再相见吧。”

卢晓莹对阴间非常好奇,这就好比那些爱听鬼故事的人,什么人爱听鬼故事啊?胆子越小就越爱,哪怕吓到睡觉时脚丫子不敢露出来,也嚷嚷着要听。

我就跟她讲,我说这阴间到处都是漫天大雾,很多地方能见度不到五米,阴间的天,终年降纸灰雨,天空还往下落死人,但阴间还不是最恐怖的,现在更多的人,死后略过阴间,直接下地狱了。

我没见过地狱的真实模样,但我在观想不动明王的法相时,看到了地狱的些许画面,我看向卢晓莹的侧脸,我说姑娘,咱们修行人吃这么大的苦,受这么大的惊吓,在这个血腥江湖里跟同行疯狂内卷,图了个啥?

图的是极致的力量?想特么抽谁大比兜子,就抽谁吗?还是图财?或者是追求更多的阳寿?

这些都不是,咱们修行,是为了将来死后不去阴间,不下地狱,也不去畜生道,咱们的最终目的,是要脱离整个六道苦海,往生到更好的世界去。

卢晓莹听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黑水洞路途遥远,好在我们赶在凌晨两点前,跟四姐的队伍汇合了。

借着惨白色的月光,大老远我就看到前方有一条漆黑色的小河,水声潺潺,河边阴阴惨惨地站着三四十号人。

四姐家的亲戚,能来的基本上都来了,就这么一大拨化形的黄皮子,清一色身穿黄衣黄裤,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双手勾在胸前往那一站,跟雕像似的,显得特别吓人。

我看到了之前那个踹我下山的阴损小老头,还瞧见了四姐的小闺女,小闺女十五六岁,长得很是好看,性子却很是乖张。

小闺女回头朝我瞅了瞅,见我到来,一脸的不悦,阴阳怪气道:“我靠,丑八怪又来了!”

几个黄衣少女也跟着冲我起哄,纷纷指着我对同伴道:“看,你老公!”

“滚你妈的!明明是你老公!”

少女们围着我叽叽喳喳地坏笑,一个少女还故意将同伴推到我怀里,那少女恼怒至极,厌恶无比地将我狠狠推开,跑去追打对方。

我倒没觉得有啥,从我占据这具身体到现在,不知多少人嘲笑过我的丑陋,这种由高到低的落差,起初让我很不适应,但现在我早习以为常了,佛说,人的头发是烦恼丝,人的外貌是臭皮囊,再美的红颜,也不过是一滩枯骨,我又不跟这些女的结婚,她们想笑就笑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却给卢晓莹气坏了,她还挺维护我的,气冲冲上前要跟这些少女理论,被我一把拦住,没必要。

“住嘴!不许对小李不敬!”黄四姐从人群中走出,厉声呵斥道。

少女们立刻不敢吱声了,但小闺女还是对我不依不饶,很不满地指着我道:“妈,你喊他来干嘛?他有什么用啊?”

“有什么用?”四姐狠狠瞪了眼小闺女,冷笑道:“李先生是修佛光的金童,是菩萨座下的弟子,我要跟他结善缘,顺道沾他点佛光,你这小丫头懂个屁?”

“我谁都不带,我都得把李先生带上。”

小闺女一脸的狐疑:“他?就他?他这点可怜的小道行,也配当菩萨的弟子?”

四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一代不如一代!”

我走到四姐跟前,问了声好,又将卢晓莹介绍她,四姐对卢晓莹并不怎么上心,只是淡淡瞧了两眼,就收回目光,对我道:

“我最近感觉吧,有点不太对劲,我的劫大概要来了,孩子,一会我这边完事后,你得分我点佛光,助我渡劫啊!”

“事成之后,我要狠狠奖励你!”

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卢晓莹跟桑千丝都给黄四姐下了死亡判决,我此时观察四姐,也看出了些许不对,四姐的面色黯淡了许多,一脸的死灰之气,而且我不确定我看清楚没有,四姐的两颗瞳孔里,好像各站在个白色的小人?

当我看到这两个小人之后,我就意识到,四姐的这场大劫,是过不去了,前方的黑水洞,就是埋葬她的坟墓。

想到四姐即将被人炼成黄皮子蛊,自己却浑然不知,我心中就涌现出深深的悲伤,四姐见我脸色难看,还以为我怕了,厉声笑道:

“你不用动手,你看戏就好了,我已经将黑水洞封死了,任何活物都逃不出去,一会你瞧我怎么生吞这些黑苗子的魂儿。”

“杀!”

四姐朝前方的树林深处一指,众人就赤着脚趟过了河,我们跟随在队伍后方,进入一片树林后,前行了百余米,我看到远处,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一座古代苗寨,静静伫立在远处的雨林中,苗寨外围搭建了高高的木墙,有黑苗手持火把,在墙头巡逻,四周还设置了哨塔和箭楼,守备极其森严。

我取出桑千丝给的兵符,往阴灯里添加了两千阴兵,灯罩立刻被撑的高高鼓起,我知道黑水洞中有互助会的大幻术师,人家这会正等着四姐上门呢,于是我就出言提醒四姐:

“姐,小心里面有埋伏!”

这是多余的吗?这是多余的,我们都知道这句提醒完全是多余的,四姐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可我心里这道坎一直过不去,我这人向来如此,你对我好,我必须千百倍地回报你,这个社会越黑暗,我就越珍惜他人的善意。

小闺女回头冲我讥笑道:

“丑八怪话真多,悄悄的看好戏吧!就让你这小凡人,见识下我们黄家的手段!”

四姐示意我们在原地等待:“等着,我先把门给破了!”说完她就一个人走过去,来到寨门跟前时,上方巡逻的黑苗立刻发现了她,纷纷惊恐地敲钟示警:

“老黄皮子来攻打咱们啦!”

“准备迎敌!放蛊,放蛊!”

黑苗子开始往四姐身上大把大把地撒虫卵,这些虫卵奇形怪状,有大有小,小的像黑芝麻,大的有核桃大。

四姐站在墙下边,不躲不闪,张嘴,猩红色的舌头像长蛇般探出,朝空中斜扫过去,将大量虫卵卷进嘴里,牙尖齿利地大嚼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死命地捂着嘴,双眼惊恐地圆睁,看的几欲干呕。

剩余的虫卵掉落在地,迅速孵化出奇形怪状的剧毒蛊虫,密密麻麻地朝着四姐扑来,这时候,只见四姐深吸一口气,猛地张嘴,狠狠地喷出口中的秽物!

这些秽物被赋予了恐怖的高维能量,引发了猛烈的爆炸,当地动山摇的惨烈火光直冲夜空后,巨大的寨门被炸的粉身碎骨!一时间,男人的咒骂声,妇女儿童的惨苦声此起彼伏,四姐神色阴森,缓步走人前方的火海中,尖声叫道:

“仰翁妞,往翁妞,当翁妞!”

她喊出的这三个名字,正是杀害她大闺女的真凶,当时场面上乱七八糟,有人提着苗刀来砍她,有人躲在暗处冲她吹毒箭,还有几个黄衣老蛊师盘坐在远处,冲四姐不停地比划着手势。

诸位切记,黄四姐比同是黄皮子仙的舅姥姥,高出好几个段位,我不知这位尖脸妇女到没到黄泉境,但她至少是阿修罗后期级别的仙家,就修到她这份上,我再去讲她的术,讲她的手势就显得很多余了。

黄四姐缓缓往寨里走着,对一切攻击不躲不闪,苗刀砍不到她,不管黑苗们怎么尝试,刀锋总是险之又险地,一次次错过她的身体,毒箭也完全失去了准头,扎不到她,就算扎到又能怎样呢?四姐肉身已经强横到匪夷所思了,这些寻常兵器,根本不可能伤及她分毫。

她只是简单眨了眨眼,在场的所有黑苗,无论衣色男女,脸上,身体里统统生长出野草般的黄鼠狼毛发,我已经不知如何描述那血淋淋的场面了,那些男女的惨叫声,宛如地狱钟摆的血腥悲鸣,每个人都像野草般站着死去,他们已经没有人形了,沾满鲜血的惨黄色毛发,从他们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孔洞里绽放出。

他们变成了一只只站立着死去的稻草人,明明已经断气很久了,可他们的哀嚎声依旧在四周久久地回荡——那是灵魂的嚎叫,这惨烈的疼痛,让灵魂都无法释怀。

“孩儿们!来吧!”清场之后,四姐朝后方的我们喊道:“烧杀抢掠!不留活口!”

黄家亲戚们欢呼着往寨子里冲,我也跟着往进走,穿过火海后,我看到了黑水洞的全景。

黑水洞不大,比鸡爪村大不了多少,雨林潮湿,黑苗的住所都是些高脚屋,尖形屋顶上铺满了晒干的茅草,屋墙也多是竹制的,下方用高高的木柱与地面隔离,用来隔绝潮气。

黄家的人分散开来,一间间屋地进去搜,有人从屋里抓出鸡,蛇之类的活物,现场生食,有人杀人,有人放火,少女们则围着一大盆形状模糊的蛊虫,边笑边往嘴里大口塞着。

我和卢晓莹经历过屠村,对眼前的地狱场景并不惧怕,我不停四下扫视着,想找出桑千丝口中的幻术师。

那三个杀害大闺女的苗女都被找出来了,可幻术师却一直没出现。

四姐扭断一只红衣蛊师的脖子后,开始给三女剥皮,这过程没法写,只能略过。

黄家亲戚们围成一个大圈,围观剥皮仪式,每个人都高昂着头,对着月亮发出野兽的嚎叫,惨白色的月光洗礼着他们,月亮见证了黄四姐血腥到疯狂的报仇。

很快,黑水洞里就再没活物了,就连蛊虫都不剩下一只,苗人的房屋极度易燃,一会功夫不到,整个寨子就被烧成了火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里还有活人!”

亲戚们在火海中四处找寻着,有人从某个潮湿漆黑的地窖中,拽出来一个人。

之所以不杀他,是因为这人并非黑苗,而是一名汉人。

大伙将这人押解到四姐跟前,等待她的发落。

而这个人,正是互助会的大幻术师!

我站在人群最后边,目光透过缝隙观察那人,此人留寸头,上身穿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T恤,下身是牛仔裤和运动鞋。

我重点描述下此人的面相:这人的年龄四五十岁,长了对十分夸张的八字眉,死鱼眼,眼皮子无精打采地半耷拉着,眼袋很大,鼻梁歪斜着,双眼间距极小,两侧颧骨向外猛凸,嘴唇子比纸还薄,我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难怪桑千丝说,我一见面就能把这人认出来,他这张脸,集结了破财,病魔缠身,妻离子散,厄运临头等一系列负面特性,这种极品的面相,在人间是非常罕见的。

他的出生,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当真是集悲苦阴愁衰于一身,不是恶相,却胜似恶相了。

就我一瞧见这人,我都感觉自信了很多,和他一对比,我还真不算丑。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

这人被带过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四姐面前,冲她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我已经暗暗将体内佛光调动至狐瞳,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将此人的幻术看个明白,只有看出这其中的运行原理,下次见面了我就不会中他的招了,我才有机会给四姐报仇。

黄四姐丢下手中的三张人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阴地问:“你是谁?你一个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黑苗的寨子里?”

其实四姐已经见过这人无数次了,但每次见面之后,四姐的记忆都会被此人完美抹除,这件事我往深处想,我后背都起鸡皮疙瘩,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见到的某个陌生人,会不会也是曾经见过无数次,只是我们自己不记得了呢?

这就是所谓的“似曾相识”吧?

那人边用力磕头,边害怕地答道:“我,我只是个普通游客,在雨林里迷路了,被苗人抓来此地……他们打算将我炼成人头飞蛊!”

嗯,回答的很丝滑,很迅捷,却经不起逻辑推敲,此地靠近老挝边境,是真正的原始森林,无人区,你叽霸游客跑这来?来寻死么?

四姐阴阴笑道:“不对,你的来历可疑,你也死吧!”

话音一落,四姐朝着他隔空一抓,这人的心脏就从胸膛中直飞出来,落入四姐的掌心。

那碎骨和血喷的到处都是,这人保持着跪倒的姿势,双目圆睁,已然毙命。

我瞳孔猛烈收缩着,观看完此人死去的全过程后,我脑海中出现了一大串幻灯片,一帧帧缓慢播放着,我的精神高度集中,连呼吸都停滞了,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开始逐帧分析该画面,由于没有前摇手势,我无法理解对方所表达的高维含义,但我还是从这些幻灯片中,找出了一个细微的破绽!

“我,我只是个普通游客,在雨林里迷路了,被苗人抓来此地……他们打算将我炼成人头飞蛊!”

在男人说这番话的过程中,我从这人身上嗅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香味,这香味我很熟悉,我总感觉之前在哪闻过。

“是曼陀罗花粉的气味。”青丘提醒我道:“野狐禅世界里,有一望无际的曼陀罗花海,此花具有极强的致幻成分,这个人在用高度浓缩提炼出的花粉,来强化自己的幻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说明他对黄四姐非常忌惮,生怕自己的幻术失灵,这个人的性格非常谨慎内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个难缠的主。”

青丘不光帮我分析出花粉,还把此人的性格推演出来了,我们在场几十号人,全部闻到了他的花粉,陷入了他所营造出的虚假幻象中,都以为此人已经被四姐残忍杀害了。

但人群中,只有我察觉到了花粉的存在,当我坚决地否认眼前所见的真实性,并默念出“得无所离,即除诸幻”的八字真言后,我立刻从幻术世界中挣脱了出来。

在真实位面中,我看到这名幻术师完好无损地起身,在他身边还站着个白衣蛊师,蛊师脸上盖着块脏兮兮的白布,像极了农村旱厕门口的布帘子。

这是我头一回见到白衣蛊师,蛊师被幻境所遮掩,同样只有我才能瞧见他的真身。

“郑青海,为了将此妖女炼成黄皮子蛊,咱们苗疆可是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啊!”白衣蛊师声如破钟,边往黄四姐身上撒着淡红色的粉末,边对一旁的幻术师道。

这里要解释下,幻术位面和现实位面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时间裂隙,我能同时看到两个不同的位面——四姐杀完人后,拍着手转身离去,但她的动作被幻术压缩了,变得极慢,极其迟缓,而相比之下,真实位面的两人却保持着正常动作。

那个名叫郑青海的幻术师起身后,拍打着腿上的土,沉声道:“区区一个黑水洞,牺牲就牺牲了,无所谓。”

“有了这只黄皮子蛊,你们就无需担心公输门的进犯了,可以一门心思地为互助会开启阴庙了。”

“当三尸神吞噬了阴庙下面的东西之后,他就能提前降世了!”

郑青海转身看向白衣蛊师:“到那时,三尸神许诺给你们苗疆的种种好处,也将一一兑现!”

我也跟着四姐转身,故意将动作变的迟缓,所以下蛊的人不是郑青海,而是这名白衣蛊师,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在郑青海的幻术掩护之下,白衣才能肆无忌惮地,一次次对四姐下蛊。

“嘿嘿,这是自然!”白衣发出狰狞阴森的笑声,他撒在四姐面门上的红色粉末,被四姐的皮肤急速吸收,而四姐却始终蒙在鼓里,毫无察觉。

“话说郑青海,你小子的幻术玩的是真够狠的!”撒完粉末后,白衣从袖口里取出个容器,对着四姐的背影一吸,四姐的阴身就被吸进了容器里:

“这老黄皮有七千多年道行,换算成道行,那可是无限接近黄泉境了!你小子严格讲,连阿修罗都不是,你特么前前后后,用幻术骗了这老黄皮子多少次?”

“七八十次有了吧?”

郑青海冷冷瞥了眼白衣蛊师,眼皮重新耷拉了下来:“我讨厌说脏话的人,你下次在我面前再敢说脏话,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收拾你,可比收拾老黄皮子简单多了!”

那白衣蛊师冷哼一声,倒也没敢再吱声。

郑青海的眸子透过火光,看向远处漆黑的森林深处,摸着下巴有些不解道:“奇怪,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公输门跟你们苗疆无冤无仇,这帮臭木匠,进犯苗疆的动机是什么?”

郑青海并不知晓公输门和墨家的千年恩怨,公输门来苗疆,是冲着卢晓莹来的,但这两拨势力经过我的挑拨之后,现在正处于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

白衣蛊师成功收获了黄皮子蛊,苗疆实力大涨,同时也具备了和公输门正面硬碰硬的资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衣蛊师,象征着版纳苗疆的最强战力,害怕被对方发觉,我并没有去刻意感知这名白衣的气场,但只需要从常识来判断,就能推断出此人的道行至少是在修罗境以上的。

可就这么狠的一个角色,在郑青海面前却没半点画面,给人家刺了,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要知道郑青海尚未到达修罗境,他顶多和巅峰时的我一样,只是个半步修罗而已。

我能看出白衣对郑青海的恐惧,这和互助会没关系,白衣只是单单惧怕郑青海本人,我仔细观察了郑青海的这套幻术,和我预想的一样,此术的原理的确和哭悲类似,通过高维能量营造出幻境,用自身虚假的死亡来麻痹对手。

但郑青海的术,是要强于哭悲的,打个比方,我能用哭悲让灰奶奶中招一次,但同样的招数第二次,第三次用,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这会让灰奶奶的意识层面本能地产生“抗药性”。

显然郑青海的术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可以用同一套幻术,让黄四姐一次又一次地中招,每次完事后呢,他还能顺带着抹去四姐的相关记忆,让四姐一次次遇见他,一次次杀死他,最后不知不觉地被制成蛊。

青丘对郑青海这个人给予了极高的评价,青丘说,郑青海对幻术的理解和天赋要在我之上,好消息是,青丘已经记下了郑青海的术,我回头要去野狐禅世界和他拆招演练,破解此术。

他俩在扯公输门的事,我没顾得上听,只见白衣蛊师上前一步,冲郑青海微微鞠躬道:

“公输门里高手众多,修罗境,黄泉境的大能不计其数,将来苗疆和公输门全面开战,还请郑先生助苗疆一臂之力!”

郑青海淡淡看了他眼,转身离去:“敌在明,你在暗,你精通那么多蛊术,如今又新收了至阴至邪的黄皮子蛊,你要是这样还斗不过公输门,那你这副总寨主的位置,也该换人坐了。”

眼瞅着郑青海渐行渐远,白衣蛊师追上去问:“剩下这些小黄皮子怎么办?”

“由它们去吧,这些动物好不容易修出人形,能不杀就别杀了,给自己积点阴德!”

白衣跟随着郑青海离开了,当幻境崩塌的那一刻,现实位面中的四姐,口中喷涌出一大团黑血,当场倒地毙命!

四姐的阴身已经被白衣吸走了,她只剩下了一具空壳,我看向四姐那空洞洞的双眼,心中涌现出巨大的悲凉。

修行者,朝生夕死,这条路越往上走,死亡风险也越高,你获得的力量越大,你也越可能成为他人觊觎的猎物。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黄家亲戚纷纷围了上来,小闺女和那些少女蹲在四姐的尸身跟前,放声大哭。

一名老者走上前摸了摸脉,摇头道:“魂儿被吸走了,只剩下空壳了。”

众人面色都惊疑无比,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魂就被吸没了呢?谁吸的?啥时候吸的?一概不知。

这件事吊诡到你根本无法去解释,我们正处在陷入火海中的黑水洞,此地的所有活人已经被屠杀殆尽,成了个巨大的火葬坑,谁特么的能在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吸走四姐的魂呢?

老者伸手去抹四姐的眼皮子,但怎么抹都抹不闭,四姐死不瞑目,双眼始终愤怒地圆睁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人想起些不对,大声道:“刚才那个汉人呢?他的尸体怎么不见了?”

场面上乱哄哄的,孩子哭,大人叫。

我并没有跟四姐家的亲戚多废话,最后看了眼四姐的尸身,我拉着卢晓莹快步离开。

我们要抢在亲戚们回家前,进入四姐家的宝库中,取走那两个重要的物件。

一路狂奔。

树枝和灌木在我脸上挂出一道道血痕,我浑然不顾,来雨林的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平均每天都要奔百里以上,属实是把红狐步练美了。

四十多分钟后,鸡爪山主峰,峰顶。

四姐家的人都去攻打黑水洞了,峰顶只剩下几个屁大点的孩子,和一些尚未化形的小黄皮子们在玩捉迷藏,这帮孩子都认识我,见我来他们也没说什么,继续玩自个的。

我和卢晓莹绕到大坟后边,找到了地窖,让我俩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已经有人赶在我们前面到了。

地窖大门敞开着,我偷摸地往里瞅,这地窖里面也十余平大小,金光刺眼,地上堆着小山高的金豆子,金元宝,各种璀璨夺目的珍珠,翡翠,金人,金马。

一老头和一老太太,手里拿着尿素袋子,正一个劲地往袋里装金豆子。

守护在宝库外边的纸人走上前来,准备向我提问,我连忙冲它嘘了嘘,继续往洞里瞅。

那老头我见过,给四姐抹眼皮子的人正是他,我心想好家伙,我跟卢晓莹全力施展红狐步,一路跟兔子似的跑的满身大汗,居然硬生生没跑过这两个老东西。

原来他俩是坐纸鸢来了,怪不得这么快,我瞧见入口处丢着两只纸鸢,我随手就将它们收进锦绣图里。

“装!尽量多装!”老头累的剧烈咳嗽,手上动作更快了:“我早在几个月前,就知道这小四丫头要完蛋了!果然今晚应验了!”

“树死猢狲散,这还不赶紧分家产跑路,还等啥?”

老太太拿着个竹簸箕,死命地往袋子里铲金豆子:“你咋知道四丫头要完蛋?”

老头抓起一根金蜡烛,用牙咬了咬,满意地看着上面的牙印:“那个汉人会妖法!”

老太太:“黑水洞的汉人?”

老头:“对啊!四丫头杀过他好多次了,我当时就寻思这事不对,哪怕他是只鬼,是只阴物,也经不起这样杀啊?”

“所以我就知道,四丫头这回遇到了大妖魔,这也是她活该,仗着自己道行高,平日里横行作恶惯了,惹了这个惹那个,在树林子里到处竖敌,这片地方可不比东北,这边本来修邪法的就多,这里又靠近国境线,那些南方派系的妖魔,岂能容她乱来……”

老头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屏住呼吸,瞧向宝库正中的那张桌子,桌上整齐地摆放了两个木头宝盒,正是我要拿的东西,好在老头老太太对宝盒没什么兴趣,只顾拿金子。

“咱们拿了金子回东北,找个深山老林,一辈子逍遥快活,岂不美哉?”老头装了半袋金豆子,又去盯不远处的珍珠翡翠。

“到时候再生它几个大胖娃娃出来!”

“呸!老流氓!真不要脸!”老太太红着脸骂他:“鬼才跟你生孩子呢,我乘纸鸢去海南!”‘

老头立刻道:“我跟你一块去。”

事情进展到这,就开始有点不对劲了,我躲在外边偷窥,正寻思要不要用阴灯送这对老年鸳鸯上路时,就看到那老头十根手指头上的血肉,开始一点点往下剥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老太太也是,可诡异的是,两人对此却浑然不知,继续装着金子。

卢晓莹人都看傻了,死命地抓着我的手不松。

血肉剥离的速度开始加快,几秒功夫不到,两人的整条胳膊就只剩下森森白骨了。

我活这么大,也是头回经历如此离奇诡谲的事,就算这两人的痛觉神经被强行关闭了,可他们并不瞎啊,这森森白骨的双手,他们咋就瞧不见呢?

来之前桑千丝就警告过我,让我别碰宝库里的金银,显然这些金银被四姐做过手脚,布下了杀人禁制。

黄皮子最喜金子,四姐把这些金子看的比命都重,她不会给偷金贼留活路,自家亲戚也不例外。

“翠儿,我想跟你好,我想这事想一辈子了。”老头兴奋地摸着一对大元宝:“我虽然跟十七妹结的婚,但我心里一直想着你。”

老太太皱眉道:“这么大岁数人了,不嫌臊吗?”

此时,两人身躯上的血肉,脏器已经全部化作肉泥,流失一空了,就这么两只骷髅架子,还搁那你浓我浓地调情呢。

不一会功夫,两人脸上的血肉也快速剥离落地,两人跪倒在地,白骨散落的到处都是。

我冲卢晓莹使了个眼色,快速回答完纸人的提问后,大步抢入地窖中,抓起桌上的两个宝盒,看都不看,塞进锦绣图中,然后快速离去。

就我都出去了,那老头和老太太的人头骨,还躺地上说话呢,两人在争论接下来去海南,还是回东北。

我快步来到山顶的悬崖边,给卢晓莹教会了操控纸鸢的诀窍,我本以为这姑娘也恐高,谁知人家一点都不带怕的,我抓着纸鸢,前脚刚跳下去,她就跟着我一块下来了。

美丽的夜空中挂着银缎子般的银河,银河下,两只洁白的纸鸢紧贴着树梢急速飞行。

可给卢晓莹玩过瘾了,女孩放肆地大叫着,操纵着纸鸢各种转圈,不断做出高难度动作,尽情宣泄着无尽的青春活力。

“咱们接下来去哪啊?”

玩够了之后,她顶着巨大的风声问我。

我说先找个绝对安全的地儿好好休息,闭关,咱俩得好好把实力提升提升,后续还要看情况,要是提升的不大,这雨林咱俩也趁早别待了,赶紧挪窝。

要是提升大,咱们出关后就去找桑千丝唠嗑,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卢晓莹:“不能去桑千丝家闭关吗?”

我摇了摇头,我和桑千丝只是一面之缘,虽说表面上她是我干娘,但我对她的了解有限,接下来我要去野狐禅和青丘拆招,这期间一定不能被外人打扰,在盘丝洞闭关,我不放心。

还是在野外找个僻静地吧。

如今的雨林,各路妖魔都开始入场,形势错综复杂,我们既要防黑苗,又要防互助会和公输门,这三个派系随便遇到一个,对我俩来讲都是致命的。

线索看似一团乱麻,但对于我和卢晓莹来说,核心诉求只有一个:阴庙里的佛光!

这些佛光,是将我道行提升至巅峰的唯一保障,如今三座阴庙都被苗疆牢牢把控,我不敢再鲁莽行事了,上回强攻,我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卢晓莹想了想,冲我大喊道:“我知道一个地儿……在……”

风太大,我没听太清,我这些天忙的是焦头烂额,一直没顾得上教她密语传音,回头得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在前边领路,我在后边跟着,还好今晚的月亮很给力,即使是深夜,能见度也很不错,卢晓莹边牢牢抓着纸鸢,边认真观察下方的地形,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

飞行几十分钟后,我们降落在一片茂密的草地上,这里的野草及腰深,我落地后收起纸鸢,一手打出控蛇术,一手使出驱蚊术,藏匿在野草中的蚊虫和毒蛇急速逃离。

这片草地有足球场那么大,四周生长着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果树,前方是一处瀑布,瀑布下边是个幽深翠绿的池塘,卢晓莹带着我来到池塘前,兴奋地道:

“此地名叫仙女池,传闻在天黑后,有仙女下凡,偷摸着来这洗澡,那瀑布后面藏着个山洞,我小时候还进去玩过,当时洞里还有人住,但后来就搬走了。”

我跟着她爬到瀑布跟前,这瀑布有三米多宽,水厚而和缓,我们拨开水帘进入,里面别有洞天,我们拿出手电,沿着一条狭长的甬道前行数米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

能看出,这里之前的居住者,大概也是位避世修行的隐客,大厅中摆放着石制的桌椅,火炉,桌上的碗筷堆着厚厚一层灰。

一旁有几个小房间,里面有石床石枕,还有打坐用的石蒲团,我在其中一个房间的墙壁上,看到了一段用刀雕刻出的文字:

“余幼时,游遍冥界、地狱、修罗之域,目之所及,耳之所闻,纷繁复杂,心愈陷迷惘之境。”

“敢问苍穹,众生何求,此生何为乎?”

直译过来是,我少年时曾去过阴间,地狱和修罗三界,所见所闻越多,内心就越迷茫。

我要问问老天爷,人这辈子,究竟活了个什么?

我默默注视着墙上的文字,心中百感交集,这座洞府的原主人,一定是位了不起的玄学大能,人家少年那会,就去过连我都无法涉足的世界,在他返回人间后,对生命的意义产生了深深的困惑。

我深深叹了口气。

这座洞府位置极其隐蔽,入口有厚厚的瀑布水流遮挡,外人路过,也不可能发现内部别有洞天,是理想的闭关场所。

可惜的是,大能将一切能拿的都带走了,整个洞府空荡荡,除了墙壁上那段话之外,什么都没剩下。

卢晓莹在外边忙碌着,生起火,开了罐午餐肉,切片,下到方便面里,我俩简单对付了一顿。

吃饭的时候,她就跟我讲:“我从没想过,将来有一天,我会过上这样的生活,我本来想的是大学毕业后,回老家跟爸妈种种果树,管管鱼塘,我再开直播弄点小副业。”

“像李子柒那样,你知道吗?”

我大口吸溜着面条子:“我从不关心那些网红。”

火光将卢晓莹青春美丽的小脸,照的通红,她坐在石桌边,翘起修长的玉腿,手托着腮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结果呢?一个来路不明的,比驴还丑陋的东北野汉子,带着我到处杀人放火,快意恩仇,还教我修行,我也是头回知道,在普通人的世界之外,居然存在这么一个玄妙离奇,又血腥阴森的世界。”

我没好气地瞪着她:“你这妇女会不会唠嗑?什么叫?比驴还丑陋的野汉子?”

卢晓莹迷离地看向远处的瀑布:“我以前笃定地认为,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了,现在我才知道,人死后要去阴间和地狱,还有畜生道,修罗道,天神道,六道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未知世界……”

“现在我才知道,我所涉足的这个江湖,隐藏着大量的修行人,这些人几乎不使用网络,也很少抛头露面,我才知道江湖中有数不清的隐秘流派,扎纸,赶尸,鲁班,墨家,幻术,仙家……每个流派都有自成体系的杀人术。”

洞府深处不断往外吹冷风,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风道,将火炉的烟雾带到瀑布外边。

我用树枝勾弄着炭火,说:“你才刚接触修行,你不该提前知道这些东西。”说着我抬头看向她:

“你怕吗?”

卢晓莹想了想,说:“怕。”

“我就是感觉人的命,实在太脆弱了,连黄四姐那种能呼风唤雨的大仙家,都被人设局谋害,说没就没了。”

我说:“今天死的是四姐,明天死的可能就是我俩了,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不停修行变强,要么就远离这个江湖,但江湖这东西,就像个大黑洞,你一旦进来了,想出去就难了。”

卢晓莹眨着眼问我:“刚才去黑水洞的路上,遇上的那对赶尸人,那女尸为什么闭着眼睛冲你笑啊?”

“她好我这口呗!”我站起身,随便选了个房间,将石床打扫干净,躺下:“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正式闭关!”

卢晓莹跟到门口,看了看我后说:“突然分屋睡,还挺不适应的。”

我翻了个身:“那咋整?我先单睡一会?后半夜去你床找你?”

卢晓莹呵地冷笑:“你不要乱开车,你开车开不过我,你踩的是离合,我踩的是悲欢离合!”

我说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光屁股坐板凳,有板有眼。

卢晓莹反应神速:“你这是老太监开会,无稽之谈!”

我打着哈欠冲她摆手:“平局,滚吧!”

卢晓莹不服气地冲我比了比中指,去隔壁屋睡了。

深夜,漆黑的洞府宛如一座孤坟,我起初睡的极不踏实,眼前不断浮现出郑青海和白衣蛊师的可怕嘴脸,又想起那神秘的赶尸队伍,总感觉瀑布外站着个阴惨惨,毛烘烘的扭曲东西,随时要进来害我。

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又梦见黄四姐了,梦中的四姐满脸鲜血,脑袋被盛在一个大白盘子里,她怨毒地盯着我,问我:“李三坡,我待你不薄吧?你却见死不救?”

“你还是个人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梦见的不是四姐,是我的心魔。

修行,本就是一次次直面心魔的过程。

我向来是个守信的人,我曾亲口答应过四姐,当她的劫来临时,我要拿出佛光助她渡劫,我食言了,我眼睁睁看着四姐惨死,无动于衷不说,反而还无耻地洗劫了她的宝库。

我在梦中对四姐说,姐,我现在太弱,我没法子帮你,但我答应你,有一天我会亲手弄死郑青海跟那个白衣蛊师,我要让你的灵魂从蛊中解脱出来。

第二天一早醒来后,我站在瀑布下洗了个澡,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开始跟卢晓莹闭关了。

在闭关前,卢晓莹特意在瀑布入口处,设置了一种名叫“毒妇人”的节葬陷阱,毒妇人由三五支造型怪异的花朵构成,当有外人闯入,这些花朵会立刻散发出甜腻无比的香气,闯入者闻到后,三秒之内就会凄惨死去。

闯入者的道行越高,毒妇人的效果就越弱,只能说聊胜于无吧。

布置好毒妇人后,我俩并排盘坐在三大箱玉牌前,开始吸收佛光。

这一吸就是整整三天,我耗尽了两箱玉牌,道行依旧没太大动静,还处于小修行人的层次,但这些磅礴精纯的佛光,却将我这幅残破低等的肉身洗了又洗,这三天来,我身体不断分泌出恶臭的淤泥物质,我不得不一遍遍起身,去瀑布下冲洗。

我明显感觉到力气增长了好几倍,气血强度和皮骨的坚韧程度也提升了许多,我的皮肤由之前的暗黄色变成了古铜色,肌肉轮廓变的鲜明,粗矿起来,眼睛也比之前更亮了。

洗髓洗到这程度,青丘终于点头认可了,他说我的肉身已经打磨的合格了,有资格承载佛光了。

卢晓莹则带给了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姑娘不愧是天才中的妖孽,就这么简简单单一箱玉牌,就将她硬生生拉升至大修行人了。

由小到大的变化,无疑是令人狂喜的质变。

冲破境界的桎梏后,卢晓莹睁开双眼,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欣喜地看向我:“师父,我现在的丹田跟个小湖似的,里面的佛光满满当当,用都用不完!”

她站起身,咔咔地拉伸着身体,女孩身上散发出阵阵浓郁甜美的花香,皮肤白皙透滑,身段婀娜多姿,无数星星点点的佛光在她皮肤下游走着,这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金光闪闪,像一朵迎着烈日娇艳盛开的金色玫瑰,处处绽放着女性阴柔的美。

拉了几下一字马之后,卢晓莹从地上捡起块石头,随手一捏,石头立刻化为一滩齑粉。

我说你别得意,这才刚开始,小修和大修,不过是江湖中胡乱给出的模糊定义,阿修罗世界认为,修罗境以下,并没有所谓的大小之分,统统是不入流的渣渣。

卢晓莹笑吟吟看着我,刮了刮我鼻子:“可是我这渣渣,比你这渣渣要大那么一点点啊。”

我嘿嘿一笑:“你再大,你犯错我也要打你屁股!”

卢晓莹冲我捏了捏拳头。

我打心眼为卢晓莹感到高兴,她第一次品尝到修行带来的好处,她兴奋的躁动不安,这种提升不光来自肉体,更多的是来自灵魂,来自意识层面对高维的感知。

卢晓莹距离高维世界,近了一大步,她以前制作不出来的机关,现在能做了,更让人欢喜的是,她现在也终于有资格学习节葬核心思想,高维展开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关于高维展开,我这里多说两句,我们都知道墨家的节葬流派和植物有关,节葬的本意是向古代君王倡导葬礼的节俭,但墨子在常年观察大自然本源之后发现,人死后葬入土壤中,尸体会成为土壤的肥料,孕育出植物,他认为这是一种轮回的方式,植物和人之间存在着一种奇妙的统一。

之后墨子又从对植物的观察中,领悟到了高维展开。

鲁班窃取了墨子的这个理论,将其扩充到了厌胜术中。

当初湘西双鬼和林先生隔着竹林斗法时,双鬼就曾运用过高维展开,他们将木屑撒在地上,木屑就立刻展开成了一只只木蛾子,而让竹屑变成竹人的术,又何尝不是高维展开呢?

我起初对这一现象感到十分不解,在询问卢晓莹后我才知晓高维展开的原理,这玩意有点类似“微雕”,艺术家可以在一颗米粒上雕刻出整个故宫,木匠也同样可以利用气场,在细小的木屑上雕刻出精细的物理结构,再加入铁粉大小的齿轮和机关。

在《三体》中,三体人把智子展开成二维并蚀刻上电路,制成超级计算机,制造出多个智子后,再连续收缩维度至11维。

高维展开的原理与此类似,由意念心生,由气场操控的微雕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展开则要深邃复杂的多,施术者要赋予这些木屑生命,并且要将这些生命从微观世界带向宏观现实,小小的木屑是如何展开,变成那么大的木蛾子的?这里面的原理讲三天三夜,怕是也讲不完。

而节葬中的高维展开,要比厌胜术里的血腥,阴森的多,我以为是往地面上丢一把种子,生长出一些高大威猛的食肉植物来杀敌,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我想错了,错的简直离谱。

卢晓莹平复激动的心情后,坐到我的身边,认真地看向我道:“李丑,咱们还需要再去一趟阴庙,拿更多玉牌出来。”

“再来它一两箱的玉牌,你就也能当大修行人了!到时候咱俩都是大修行人,这片雨林咱们还不得横着走啊?”

青丘听的是摇头苦笑,冲我密语道:“这丫头心可真够大的,李狐狸,你带她来野狐禅见我。”

我画了张符,烧成灰洒在水杯里,递给卢晓莹,她喝下去之后,她也等于会了门外语,能听懂妖狐语了,完事后我俩面对着面盘坐在地,我一只手搭在卢晓莹的脑门上,口中轻念密咒,一会功夫不到,我俩就都迷瞪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时,我们出现在了广阔无垠的曼陀罗草原上。

第二次来野狐禅世界,我现在这里有了很大的变化,头顶的天空瓦蓝瓦蓝的,艳阳高照,整个世界充满了希望和活力。

草原上的凉风,吹动卢晓莹美丽的长发,女孩错愕地注视着四周,弯腰,摘起一朵曼陀罗花放在鼻尖嗅着:“好香啊!”

我俩穿越草原,走过一片阴黑的小树林时,我对卢晓莹说:“这片树林,改变了我的一生。”

“最早,我通过大狐狸观想法,让思维连接野狐禅世界,但那时我还不会妖狐语,无法和青丘沟通。”

我指了指地上的破旧蒲团:“青丘当时就坐在这个小树林里,坐在这个蒲团上,我和坏人斗法时,青丘就不停冲我比划手势,现场教学教我反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如今卢晓莹也继承了妖狐流派的传承,她该知道这段关于我的过往。

女孩听完也是大吃一惊,觉得不可思议:“现场教学?那青丘手势比划的一定很快吧?你能全记住,并且模仿出来吗?”

“仿不出来也得硬仿啊。”我拉着女孩的手,穿过小树林进入狐狸村:“所以我一直跟你讲,对于我们这样的修行人而言,没有失误,犯错一说。”

“斗法是很血腥,阴森无情的,一招之间即分生死,你手势和咒音敢搞错一点,你小命就没了。”

“不能失误也只是最基本的要求,你胆子还要够大,因为和你斗法的同行,那几乎都不能算是人了,一个个都特么是下水道里的蛆虫,坏的让你咬牙切齿。”

“到那时你就会纳闷,这世上咋那么多坏的让人作呕的人呢?”

“但是胆大的同时,你心还要够细,你得发现敌人的弱点,然后拼命攻击这些弱点,同时你嘴还得够损,你得想法子激怒他,他一生气,他气场就乱,你就能抓到破绽要他的命!”

卢晓莹听的非常认真,还不时冲我提问:“师父,你前后参与过多少场斗法?”

我边走边道:“记不清了,十几场是有的吧?”

卢晓莹将甜美的轻声抹到耳后,冲我竖起大拇指:“所以你的胜率是百分之百,你真是小龙女劈腿神雕,雕得一比!”

我点了根烟道:“没到百分百,遇到斗不过的,我也会跑。”

说话的功夫我俩进了村子,一帮小屁孩围过来,管我俩要糖吃,卢晓莹看这些小孩头上都长着狐耳,稀罕的不行,随手抱起给三四岁大的小胖丫头,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我给卢晓莹讲述野狐禅的典故,并且告诉她,野狐禅世界里的所有狐狸,都是青丘的前世。

卢晓莹听完,放下怀里的小丫头,叹气道:“所以这是一段妖狐想成佛,却始终不得,最后被佛嫌弃,被列为外道,世世代代困居于此的故事。”

“为什么青丘这般执念成佛呢?”

我摇头,也表示不解,不过在我观想完明王法相后,青丘的日子好过了许多,至少不用再割肉喂饥民了,等观想了藏于修罗道的第二副图之后,青丘也就能从野狐禅世界中脱困,彻底恢复自由了。

卢晓莹看到我头顶的狐耳,顺带着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惊疑道:“我也成狐狸了!”

“李狐狸,小卢狐狸,请随我来!”一妙龄少女从佛堂中款款走出,冲我俩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我们跟随少女走进佛堂,里面香烟袅袅,黑砖红柱,法相庄严,大厅里许多男女跪坐在蒲团上,我曾经的陪练,阿修罗总兵也在其中,他还回过头来,笑着冲我招了招手。

正前方的巨大莲花上,则端坐着一位美到极致的少年。

这少年看似也就十七八岁,美的极不真实,宛如画中人,少年正是我师父青丘,和上次来时一样,他依旧在佛堂中给众人讲经——所谓的众人,其实都是他前世的分身,你这么一琢磨,你就会发现这件事其实挺恐怖的,一个人,被困在一个独立世界中几万年,每天他都在跟无数个自己对话,辩论和争吵。

要是换成我,我会在三天之内彻底发疯。

我和卢晓莹随便找了两空位,坐下听讲。

佛堂中寂静庄严,青丘目光柔和地注视台下众人,左手随意捏出一个青莲指诀,朗声开讲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妙吉祥菩萨,因见一人。言我造杀业,决堕地狱,如何救度?菩萨即化一人,亦曰,我造杀业,决堕地狱,前人闻已,言我亦然,化人告之,唯佛能救,相随共诣,化人白佛,我造杀业,怖堕地狱,愿佛救度。”

“佛即告言,如汝所说造杀业者,汝从何心而起业相,为过去耶,未来耶,现在耶,若起过去心者,过去已灭,心不可得,若起未来心者,未来未来,心不可得,若起见在心者,见在不住,心不可得,三界俱不可得故,即无起作,无起作故,于其罪相何所见耶,善男子,心无所住,不在内外中间,心无色相,非青黄赤白,心无造作,无作者故,心非幻化,本真实故,心无边际,非限量故,心无取舍,非善恶故。心无转动,非生灭故,心等空虚,无心非障碍故,心无染净,离一切数故。”

“善男子作是观者,即于一切法中,求心不可得,何以故,心之自性,即诸法性,诸法性空,即真实性,由是义故,汝今不应妄生怖畏,是时化人闻佛说法,即白佛言,我今得悟罪业性空,不生怖畏,尔时实造业者,亦白佛言,我今得悟罪业性空,而不复生怖畏之心。”

卢晓莹听的是满头雾水,悄声问我:“他讲的是啥啊?”

我告诉她这段经文,来自大正藏的《未曾有因缘经》,大致意思是有一个人造了杀业,他笃定地认为自己死后要下地狱了,没救了,文殊菩萨就带着这人去见佛,请求佛拯救,佛就跟这人讲,你说你造了杀业,你在何时造了这个业呢?是过去造的,现在造的,还是未来造的?

如果是过去造的,过去已经过去,造杀业的心不在,如果是未来造的,未来没有到来,造杀业的心不在,如果是现在造的,现在不可停留,造杀业的心也不在,那既然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不存在,那你大可不必害怕,你把这事放下,你心里没有杀业,你又何罪之有呢?

简单归纳:你把内心的恶念彻底放下,你以善意来看待这个世界,你就超脱了,你就不用下地狱了。

卢晓莹认真听完后,又问我:“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说:“我从小就阅读各种佛教和道教的经文,这玩意你起初听,你会觉得特别枯燥难懂,但是很快你就会发现,佛教中阐述的很多理论,和现代物理学完美契合,却又远远凌驾于物理学之上。”

卢晓莹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我:“我发现,你这人比我想象的更恐怖,你多给我讲你以前的事,我爱听,你真的从小到大,没谈过女朋友吗?”

我一脸的无奈:“我不跟你讲了吗,我本体二百多斤,又矮又胖,咋谈啊?”

卢晓莹也跟着垂头丧气:“单身26年,难怪比划手势的速度那么快。”

青丘在台上各种讲经,边讲手里还边不停变换手势,卢晓莹直勾勾地看着青丘:“咱们祖师爷成佛的执念真深!”

我也看向青丘:“你放心,他早晚有一天会如愿的,甚至搞不好他现在就已经是佛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掐出个梅花指诀后,青丘对台下朗声道:“譬如钻火,两木相因,火出木尽,灰飞烟灭,以幻修幻,亦复如是。诸幻灭尽,不入断灭。善男子,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一切菩萨及末世众生,依此修行,如是乃能永离诸幻。”

这段经文引自《圆觉经》,其中蕴含着幻术的奥秘,以及破解幻术的无上法门,可谓字字珠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起初还跟卢晓莹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着,后来我就不理她了,开始认真听讲,把情绪代入其中之后,我听的是如痴如醉,隐隐进入了一种禅的境界,有听不懂的,我也不忌讳,举手大声提问,青丘知无不答,讲解的非常仔细。

要知道世间幻术流派众多,但一切流派,都是以佛教理论为基础的,万变不离其宗,对于幻术师来说,听青丘讲经,等于在听六道之外极乐净土的美妙佛音,让我对高维,对意识投放,对幻术本身都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听讲,何尝不是一种修行。

讲经的过程持续了数个小时,我听到最后,整个人宛如腾云驾雾,就好似全身被金色的温暖水流包裹了似的,感觉丹田里为数不多的佛光,开始剧烈沸腾,佛光的总量没变,但精纯程度却脱胎换骨,全部变成了实打实的24K真金。

可苦坏了卢晓莹,听又听不懂,想打瞌睡又不敢,想缠着我提问吧,我又不搭理她,给这姑娘搞没辙了,只得硬着头皮听。

讲经结束后,众人散去,我带着卢晓莹来到青丘跟前。

卢晓莹强打起精神,跪倒在地,对着青丘拜了几拜,青丘点头,轻飘飘地从莲花上跳下:

“李狐狸,小卢狐狸,你们随我来。”

我们跟随他来到曼陀罗草原上,青丘随手采摘了些花粉,抹到自己脸上,又对着我们吹了些花粉,刹那间,整个世界就变了,时间倒转,我们回到了那天夜里,黄四姐被害的现场。

卢晓莹眨着可爱的粉红狐耳,她也知道青丘是在以身试法,向我讲述郑青海幻术的原理,和破解法门。

青丘施展易容术,将自己变成郑青海的模样,然后跪在四姐面前,一脸认真地对我俩道:

“我叫郑青海,我连修罗境都不是,眼前这只老黄皮子却无限接近黄泉境,比我高了一个大级别,而且黄皮子也懂幻术,黄家的幻术不比我的弱。”

“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让老黄皮子中招呢?”

青丘起身道:“具体分为三步,首先,我身上一定携带着能隐藏修为的秘宝,我以凡人的姿态出现,让四姐放松警惕。”

“第二,我提前预读了咒音,并且隐藏了手势,李狐狸你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

青丘就开始对着我比划手势,只比划了一遍,手势解读,是幻术师必备的基本素养,我一眼就读懂了郑青海向高维世界表达的意愿,我眼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色波纹,这些波纹透露出极其浓郁的失落,悲观和绝望情绪,犹如层层湖光般,隐秘地进入四姐的身体,成功将四姐拖入虚假的幻境中。

“第三,我最后还要抹去四姐的记忆,这样下次四姐再见到我时,就想不起我是谁了。”

“这个看似最难,实际上最简单。”

青丘比划完手势后,来到我面前道:“这个抹除记忆的幻术,你也学过,是林先生传给你的。”

“此幻术名叫封天!”

我点着头,林先生离世前,的确传过我一套大幻术,可惜我手部大脉尚未完全打通,无法做出对应的手势,一直没机会用它。

青丘告诉我,这个封天幻术的起源,是由修罗道里的某位外道妖魔创立的,此术共由四部分组成,分别是封眼,封口耳鼻,封指和封神。

前两部分很好理解,用幻术来暂时封印敌人的感官,让敌人变成瞎子,聋子和哑巴,从而悄然杀死对方。

第三部分,封指,是指用幻术封印敌人的双手,让其做不出手势,这个就比前两种来的凶猛多了,试想下,斗法时敌人想冲你打手势,却发现手指头生了锈,动弹不得,那恐怖程度是不言而喻的。

第四部分封神,指的就是记忆层面的攻击,其原理是借助高维能量,让敌人遗忘掉你这个人,上回他明明还见过你,这次就想不起来你是谁了。

发明封天的外道妖魔死后,这四个部分散发在人间,林先生传我的是前两部分,第三部分封指下落不明,第四部分则落入了郑青海手中,此人正是凭借这手封神,一次次抹除了四姐的记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听青丘讲述完四部封天之后,心中顿时产生疑惑,就问他:“师父,我以为摆脱条条框框的束缚,自由自在地表达高维意愿,这才是幻术的究极形态。”

“四部封天,明显又回到了传统的束缚之中,它只针对人的感官,双手和记忆攻击,有点像加强版的绞舌,这种幻术还有研究的必要吗?”

青丘坐地后,随手解开发带,长发如黑水般随风游荡:“你错了。”

“在我们探讨四部封天之前,先要搞清楚一个概念,什么是外道妖魔?”

我和卢晓莹跪坐在青丘对面,青丘缓缓开口道:“广义上讲,与佛教背道而驰,跟佛对着干的,那都属于外道,外道独立于六道之外,外道所在的世界,是极度混沌和无序的,比我们所熟知的阴间和地狱,都要恐怖的多。”

“大量的外道妖魔从原本的世界涌入修罗道,妄图侵占阿修罗的土地,掠夺极美的修罗女子,而勇敢的阿修罗战士们,正在和外道进行着血腥的战役。”

“外道妖魔,可细分为罗刹,夜叉,千面,以及背叛佛祖的帝释天等等,随着千万亿外道妖魔的涌入,有一些妖魔厌倦了战争,它们开始将目光投入到了修罗道之外的世界中,比如阴间,地狱和人间。”

我紧锁眉头:“人间也有外道妖魔?”

青丘点头:“有,但这些妖魔早已被中阴悬赏通缉了,忌惮于中阴的实力,它们一般只躲在深山老林中,不会轻易现世。”

我不禁冷笑,中阴除了个陈山火,还有哪门子的实力啊?

抠搜的一帮人,迂腐落后,说话办事一脸官腔,还搁那乐此不疲地搞权利内斗。

青丘说:“你不要小瞧中阴,陈山火手下的狠人可不少,每一个都是惊天动地的恐怖大能。”

卢晓莹沉吟片刻,突然问青丘:“祖师爷,外道妖魔具体长什么样啊?”

青丘答道:“一般都是人形,长得和凡人一样,并不是你想象的三头六臂,但其中一些个体吧,长得的确是一言难尽,你往阴物,尸魅和地狱种的方向联想吧。”

我也好奇地问青丘:“外道妖魔的道行是啥样的?”

青丘脸色微微一寒:“最低也得是修罗境,但同样的道行,外道妖魔要比阿修罗强的多,人家的修罗境,几乎等同于这边的黄泉了。”

我说怪不得呢,修罗道长年战火连天,阿修罗们个个身高三五米,力量强到爆炸,却在和外道妖魔的战役中,屡战屡败,前线接连告急,都已经沦落到要来阴间招揽人才了。

原来同样的境界,外道妖魔是要比阿修罗高一级的。

远处有孩子来喊青丘吃饭:“青丘,晚饭好啦!是胡萝卜炖鸡!”

“怎么又是胡萝卜炖鸡?昨天吃的也是这个!”

“你们先吃,别等我!”

青丘打发走孩子后,正色对我们道:“外道妖魔所在的世界,是比咱们这边要高级,发达许多的,人家的修行体系,对气场对高维的理解,玄妙到让人叹为观止。”

“尽管大部分外道妖魔内心混沌无常,但其中不乏一些颇具才华的大能,这些妖魔对永无止境的战争,渐渐感到厌恶,就选择从修罗道逃往人间。”

“而这四部封天,就是其中一位外道幻术师所自创的。”

青丘判断,这位幻术师的道行至少在黄泉境以上,四部封天中凝聚了此人毕生的心血,连青丘都对此术彻底惊艳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外道流入人间的术,那都是高维禁术,那可比一品秘宝珍贵多了,一旦问世,势必引发国家级别的斗法,你要知道,人家那边的修行体系,气场资源都是要比咱们这高好几个级别的,拿幻术举例,在人间,幻术能做到自由表达,就已经是极限了,但是要拿外道的标准来评判,自由表达也不过是最简单的基本功罢了。

说修罗道的战场,那都已经惨烈到什么程度了?各种五花八门的高维幻术,在战场上大密度地血腥碰撞,神仙看了腿都要打摆子,尿都得吓出几滴来,你要是没生出一对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你修到天神通的层次都不好使,打照面那就是见光死。

咱们继续讲这个外道幻术师,此人自创的这套四部封天,居然连古代妖狐都被它惊艳到了,你就想这玩意有多狠吧,就我之前所学习的所有幻术加起来,都不及它的一根毫毛。

青丘面色凝重地看着我:“外道妖魔这个概念,离你可能还很遥远,我为什么突然跟你讲这个呢?”

“首先,这个郑青海和你之间,连接着极深的因果线,你俩迟早要碰面的,我得提前在你心里留个念想,你要知晓这人有多狠,你和他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第二,外道妖魔,和你接下来要去的阴庙也有关联,我能看到的只有这么多,具体情况就靠你后续去揭晓了。”

我听的是又惊又疑,难道阴庙下面,关着只外道妖魔不成?

这事先抛开不谈,我就寻思啊,六道这次给我开的难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公输门,苗蛊,互助会,郑青海?现在又多了个黄皮子蛊?

青丘咧了咧嘴,用手不停抓着狐耳:“但是你也有优势啊,你的优势就是,你啥也不是,这些人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发育。”

“难不难?难,不难就不叫渡劫了,你自个要想法子在困难重重中,杀条生路出来。”

青丘已经给我看过身体,他说我洗髓已经洗的很彻底了,接下来吸佛光就很快了,只要能再找到些玉牌,成为大修行人不难。

通脉得看缘分,但眼下最棘手的是这个郑青海,这狗篮子会抹除记忆的封神,这种程度的幻术太过恐怖,不想到破解方法,我永远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说极端点,我俩打照面,他当我面卸我条胳膊,扬长而去,完事我都不知道我这胳膊是咋掉的。

而且在四姐中招的那个夜里,青丘通过我的双眼,仔细地观察过郑青海,青丘当时一眼就把这人的老底看穿了,说此人修的气场非常特殊,他修的是人间怨念。

怨念,不是怨气,指的是世人内心无法满足的种种愿望,淤积堆叠后,所产生的污浊气场。

打个比方,我看上一台苹果电脑,我想买,可我一看这售价,一万大好几,我买不起,可是我周围人全用这个牌子的电脑,就我没有,这件事最后就成为了我藏在内心深处的怨念。

我渴望住别墅,我买不起别墅,我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忍受楼下广场舞的噪音。

我渴望得到应有的尊敬,可偏偏谁都不拿我当回事,这些急切想获得的,却根本不可能获得的,最后都会变成怨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怨念是人临死前,对未完心愿的不甘和懊悔,是对这个世界不公的憎恨,我不明白郑青海为什么会选择修行这种阴邪气场,这可能和他悲惨的身世有关,这人的长相,也跟着被怨念永久地改变了,五官透着浓浓的衰相。

可是郑青海很厉害,青丘说他比白夜天要厉害的多,白夜天那小孩是幻术天才,但就连他在郑青海跟前,也不可能存活超过三秒。

青丘的意思很明确,他郑青海开挂,我也得跟着开挂,他学了四部封天的最后一部,封神,那我干脆就把四部全学了,只有这样,我在战力上才会和他形成对等。

好在我有个牛比上天的师父,青丘在观看了郑青海的封神之后,就很快破解出了手势和咒音,再根据林先生传我的前两部,自行推演出了遗失的第三部,封指。

这样一来,我等于是将来自外道的四部封天,一把收集全了。

怕各位搞混,我再讲一遍,四部封天分别是封眼,封口鼻耳,封指和抹除记忆用的封神。

青丘二话不说,当场就陪着我将四部封天完整地演练了一遍,我熟背下了手势,咒音和心法。

但由于我目前尚未开启手三阴经这三条大脉,所以暂时只能使用第三部,封指。

这就已经很逆天了,我们说手势,是斗法必不可缺的重要部分,假如敌人的无法行动,这人等于就废了,尽管封指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可这也让我具备了跨境击杀的可能。

接下来该拆招了,我光是会四部封天还不够,我还要找寻出破解之道,高层次的斗法,往往是数息之内就定胜负的,将来遭遇郑青海,我不能保证自己是先手,假如此人发动抢攻,那我必死无疑。

青丘模拟出郑青海的气场和我斗法,在野狐禅里把这件事琢磨明白了,将来遭遇郑青海,我才不至于死的糊里糊涂。

郑青海的背后是互助会,我曾答应过陈山火,要灭杀互助会,重新封印恶相罗红衣,所以我和郑青海撕巴是迟早的。

这里要强调下,封神只是郑青海掌握的众多幻术之一,他欺诈四姐的那个术,虽然原理和哭悲类似,但两者的高维能量有本质区别,此术名叫【山海蜃楼】,蜃楼无形无相,启动时间未知,我不好依靠八字真言来破解。

卢晓莹在一旁观看,青丘模仿郑青海,对着我急速比划出一套手势,他发动山海蜃楼的时候,我右手小指也跟着一抬,冲青丘施放了“它山有眼”。

这时候,青丘的本体看似还在原处,但其实已经去往别处了,我此时攻击他,攻击的也不过是一团空气,但在它山眼启动后,我获得了青丘的视角,立刻判断出了他本体的藏身处。

青丘现身后,满意地冲我微笑:“可以啊李狐狸,这个它山眼你学会后,好好就没怎么用过,这会你倒想起用它了。”

一旁的卢晓莹看的半懂不懂,举手提问道:“这第一轮李丑VS郑青海,是李丑赢了吗?”

青丘嗯了声:“再来!这次你不许用它山眼,我看你还如何分辨出我的位置!”

我心里犯了难,假如手三阴经通了,我还有手哭悲能用,哭悲一出,纵使我瞧不出他的真实位置,他也瞧不出我的,我俩互相拿假身对峙,至少还是个五五开的局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但哭悲被禁,连它山眼都被禁了,我这下彻底没辙了,眼瞅着青丘发动山海蜃楼,我只能一边将佛光调至双眼,口中一边默念破幻八字真言。

结果可想而知,第二轮我惨败,我始终没瞧出青丘的真实位置。

青丘恨铁不成钢地直叹气:“李狐狸,你眼力当真是差到家了,我这轮用的是虚招!我根本就没有发动幻术!”

我惭愧的面红耳赤,假如面对的是郑青海本人,我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

“幻术本就是虚虚实实,尔虞我诈,墨守成规?不懂灵活变通?那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再来!”青丘狠狠教训我一番后,再次比划出手势。

我前面已经讲过,郑青海的这套山海蜃楼,是配合封神发动的,先用蜃楼迷惑四姐,让四姐误以为成功击杀了他,郑青海和白衣蛊师的真实本体隐藏在四姐身旁,等白衣对四姐下完蛊后,再由郑青海用封神抹去四姐的记忆。

在四姐离去后,虚假的尸体还会在原地停留很久。

四姐被害那晚,我虽然靠闻花粉,瞧破了山海蜃楼,但那也不过是我运气好,瞎猫碰死耗子给碰上了,我现在的处境是,我既没办法一眼瞧破蜃楼,也无法破解后续的封神。

一次次失败,招来的是青丘一回回的大骂,但我这个师父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骂,却不厌其烦地陪着我一遍遍拆招。

这一拆就是整整七天。

而卢晓莹则是默默一个人待在远处,用小刻刀削了七天的木头,削木头是件慢工出细活的苦差事,也是非攻机关术,和节葬高维展开的基础。

七天后,我还是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我仰仗的破幻八字真言,到了这里竟然也彻底失效了,甚至到最后,青丘冲我使了套封神,我居然把这七天的经历,忘了个一干二净。

见我眼神迷瞪地楞在原地,青丘来到我跟前,冲我打了响指,我这才从封神影响中挣脱出来。

青丘摸着下巴反复踱步,思考片刻后说:“咱们这样拆下去,哪怕拆他个十年八年的,你也看不穿郑清海的术。”

“你干脆跟着我学三法印吧!”

诸位看官请切记,三法印是佛教的牢固根基,也是判别真佛法与假佛法的标准,而世间一切诸幻,也是以佛教为基础孕育而生的。

《大智度论》有记载:通达无碍者,得佛法印故,通达无碍;如得王印,则无所留难。问曰:何等是佛法印?答曰:佛法印有三种:一者、一切有为法,念念生灭皆无常;二者、一切法无我;三者、寂灭涅槃。

三法印分别是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和涅盘寂静,可以把它们理解为三种法则,或者三种思想境界。

先说第一个,诸行无常,无常是指混沌无序,我们的一生,都在被无常所影响,古人尝试用奇门遁甲,梅花易数和大小六壬等命理测算方法,来破解无常,但无常就是无常,君不见算命者,命越算越穷,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即使来自高维世界的数学计算公式,也拿无常无可奈何。

诸行无常这四个字,直指宇宙的热寂和熵增法则,简单讲就是说宇宙中的万物,都难免会走向最终的死亡,即使对于中子星,类星体那样的恐怖天体来说,死亡也是不可避免的,更何况凡人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不想用大篇幅来解释这些枯燥生涩的名词,我尽量把这事往老少皆宜,通俗易懂的层面去讲,我就这么说吧,幻术师只要洞悉了诸行无常法印,那么也就具备了看破幻灭的能力。

即使在双目失明的状态下,幻术师一样能分辨出身边的一切虚妄。

而诸法无我就更好理解了,无我,是忘记自我,如果连“我”都不存在,我又怎能被幻术所害呢?

至于第三法印,涅盘寂静,这个暂且略过不讲了,就连青丘都在苦心修行此法印,一旦修至涅槃寂静的境界,青丘将直接踏碎野狐禅,一步成佛,但涅盘寂静作为佛法的至高境界,不是那么好修的,以青丘的聪颖慧根,苦修了几万年都没修出此法印的皮毛,可想而知其难度有多恐怖。

他本来是打算等我进入修罗境之后,再将三法印传授与我,但此刻我的处境危机,各方势力已经相继进入雨林,准备为三座阴庙展开血腥厮杀了,阴庙是我能否成功渡劫的关键,青丘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提前将第一法印,诸行无常传授给了我。

顺道也传授给了卢晓莹。

这一传,一眨眼又过去了三个月。

诸位不必担心,野狐禅和现实位面是存在时间裂隙的,野狐禅的三个月,放在现实也不过三个小时。

好在我们这对“金童玉女”悟性逆天,一些僧人究其一生,也无法理解的东西,我们只用三个月就搞明白了。

至此,我和卢晓莹的眸子里,就多了一丝黯淡的灰光,在彻底洞悉此法印后,我能一眼瞧破郑青海的幻术,他的封神和山海蜃楼,再也对我无效了。

我和青丘经过多轮拆招后,终于也确信了这一点。

“好了,就到这吧,快滚快滚!”青丘不耐烦地赶我俩走,并且冲卢晓莹吹胡子瞪眼:

“李狐狸还好,这个小卢狐狸简直不像话,我这树林子是不可再生的知道吗?都让你削秃喽!”

这段时间以来,卢晓莹一有机会就跑去削木头,原本青丘打坐的那片小树林,硬是被她削出个木屑堆起的小山,寸草不生。

“小女狐狸,你还有脸笑?”

见卢晓莹捂着肚子咯咯直笑,青丘大怒,我俩灰头土脸地被追打一番后,狼狈地逃出野狐禅,回到了现实。

依旧是那个瀑布后的阴暗洞府,我们是早上去的野狐禅,这会快到上午了,洞府里弥漫着几分燥热。

卢晓莹睁开双眼,灵巧地跳下石床,活动着僵硬的身体:

“走,陪我去做机关人,有了机关人,我们就不用惧怕蛊虫了。”

人家女孩这几个月的木头,可不是白削的,她以前干有大修行人的道行,却无半点木工根基,在野狐禅的这段日子以来,她是半点都不敢放松,日以继夜地猛打基础,目前已经完全掌握了制作机关人的手艺。

制作机关人的关键物件,开花的雷击木,我们已经从四姐家拿到了,卢晓莹取出雷击木观看,就短短一小截黑木炭,上面居然开满了野花,很是奇异。

我揉着双眼答应着,女孩说:“等等,我穿双袜子。”

她收起雷击木,手在锦绣图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条未开封的透明肉色丝袜,拆开,当着我的面往洁白修长的腿上套。

我坐在石床边观看着,对此表示不解:“这么热的天,你穿丝袜?你不嫌捂啊?”

卢晓莹轻轻踩在我大腿上,边穿边道:“穿给你看啊,不然你以为呢?你们男生不就喜欢看这个吗?”

我皱了皱眉:“好好的,别闹,办正事要紧!”

我嘴上这么说,但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姑娘腿上瞅,这姑娘车开的刁钻又丝滑,说来就来,直接就给我整不会了。

李三坡呀李三坡,你就这点出息!

“不愧是二百多斤的宅男,一辈子没碰过姑娘的家伙。”卢晓莹看我的目光轻蔑又挑衅:“让你看,你就大方地看,眼神别躲闪!知道吗?”

“李三瘸子!”

我说你这整的是哪一出啊?

卢晓莹穿好一只丝袜,换了条腿,玉足轻轻踩在我大腿上,边穿边道:“在野狐禅,我边削木头就边在想,越想越觉得欠你太多,多到这辈子都还不完。”

我接过她的话头道:“所以你就寻思,你出来后要给我点小福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啊。”卢晓莹边穿着丝袜边对我道:“雨林里有大蚊子,穿丝袜可以防叮,所以我特意带了几双,但现在好像用不着了。”

穿好丝袜后,她在我面前空灵地转了个圈,展示自己好看的大长腿:“带都带了,好歹穿一回给你看啊。”

我坏笑起来,我说姑娘,你也太小气了吧?你口口声声说你欠我那么多,然后你当我面穿次丝袜就完事了?

我要是你,我横竖也得在恩师面前脱光了劈个叉,而且为了表示诚意,我最少要劈两个小时。

卢晓莹脸微微有些红,想发怒,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摇头冷笑道:“你瞧,简简单单一双丝袜,就把你的本性给勾出来了。”

她走到我跟前,手摸向热裤扣子,低头看着我:“嘿,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你敢说,我就敢脱,你说啊?”

“我的恩师?”

这回轮到我脸发烫了,我为我刚才的轻浮言行感到后悔,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尽量避免擦枪走火的好。

我咳嗽着,站起身要往外走,却被卢晓莹粗暴地推回原位,姑娘看我的眼神非常挑衅,还带着几分怜悯:

“原来只会耍嘴皮子,来真格的就泄了?真没劲。”

我立刻抬头看向她:“那你脱呗?”

卢晓莹狡黠的笑道:“迟了!刚怎么不说?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我算看明白了,这臭丫头就是闲得无聊没事找事,故意拿我消遣呢。

这姑娘聪明着呢,她知道我是修行人,心性在这摆着,不敢拿她怎么地,所以路子玩的才这么野。

青丘是什么人?她可是亲眼见识过了,我作为青丘的唯一弟子,我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卢晓莹坐到我身边,大方地伸出葱白纤细的胳膊,搂住我脖子开始埋汰我:

“李三坡?你怎么傻傻的啊?所以你真是个二百多斤的死肥宅啊?我以前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你现实中是不是在异性面前特别自卑,一见到漂亮女生就脸红流汗,话都说不出来的那种?”

我绕开她胳膊,起身往外走:“是啊,可怜吧,我是一切妙龄妇女的噩梦。”

卢晓莹紧跟在我身后:“太可怜了,就怎么说呢,雨林生活枯燥无味,这个江湖阴森血腥,修行更是件让人苦恼至极的事。”

“好在姑娘我可以时不时消遣你这死肥宅几下,这还真挺解压的。”

我顶着瀑布冲出洞府,没好气对她道:“你也就消遣我最后九个月,九个月后咱俩分道扬镳,你爱霍霍谁霍霍谁去。”

卢晓莹道:“那不行,我到时候肯定要去找你本人。”

我回头瞧向她,卢晓莹上身被瀑布浇透了,洁白的小背心变的半透明,紧紧贴着身子,那美景看的人想入非非。

在卢晓莹察觉前,我快速收回目光,叹气道:“不是,我都二百多斤了,你还找我干嘛?你是有多想不开啊?”

我为啥骗她?我就是故意吓她,不想让她完事了跑去找我,到时候我不好跟欧阳薇和姜幼初解释。

谁知卢晓莹死皮赖脸,非嚷嚷着要去找我本人,还说给我制定了个拯救肥宅计划,要带着我减肥。

而且从现在开始,她非管我叫胖狐狸不可。

她一说胖狐狸,我突然就想起了我初中的物理老师,男的,挺胖乎的一个人,姓安,安先生管我叫“卧龙”,因为我上他课总趴桌上睡觉,我反手也给安先生起了个外号,叫“安獾(huan)”,因为他长得像极了一只胖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说姑娘,随便你叫吧,但你这个行为属于欺师灭祖,回头我非把你裤子扒了,狠狠抽你回屁股不可。

“你敢?”卢晓莹冲我捏了捏拳头:“你别忘了我道行比你高!”

这大中午的,雨林成了大蒸笼,我们走了没一会,身上就开始冒汗了。

“胖狐狸,你等我先收集到制作机关人的材料,然后咱们就去干娘家。”卢晓莹蹦蹦跳跳地追到我跟前,将长发上的水珠甩掉。

我嗯着答应:“干娘家必须要去,咱们目前依旧急缺佛光,干娘能带我们进阴庙。”

“路很远啊,坐纸鸢去吧?”卢晓莹双手背后,边走边道。

我说这玩意还是尽量晚上飞,白天目标太大,关键它也飞不高,只能贴着树梢飞行,这就很容易被地面上的黑苗偷袭。

上次坠机的惨痛经历,你忘记了?

卢晓莹哦了声,情不自禁地抚摸自个脑袋:“狐耳没了,要是一直在就好了。”

“我的狐耳是粉色的,毛茸茸,很可爱啊。”

我是个不怎么喜欢说话,性格偏高冷的人,我以为卢晓莹也和我一样,谁知道这姑娘跟我熟悉之后,话匣子彻底打开了,跟只小鸟似的,在我身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我很乐意听她说话,我在劫里,劫给了我近乎残废的身躯,为我安排了一个个强大到无法战胜的敌人,同时又近乎病态地一遍遍压制着我的成长,但劫在狠狠扇了我十几个个大比兜子之后,又喂了我块糖吃,送给我了个漂亮女徒弟,有这么个养眼的大姑娘在我身边,陪我聊天解闷,这的确是苦中作乐的好事。

雨林虽然燥热到让人发疯,但好在稀有物产极为丰盛,卢晓莹的小鼻子是个精确的雷达,嗅一嗅,就能精准定位所找寻的物件,只用了一个来小时,她就把材料收集全了。

坐在灌木里的一块大石头上,她开始削木头,我站在远处撒尿,边好奇地回头张望,我对非攻一窍不通,只见卢晓莹抱着一大截百年沉香木,用锯子切割,用刨子削切,再用小刀精雕,她面前还放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木料,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怪异菌子。

木头的事好解决,雨林最不缺木头,那么问题来了,机关人身体内部的齿轮结构,需要用到金属,金属去哪找呢?

我甩动了几下,拽起拉链,只见卢晓莹从林先生的工具箱里,取出一块长方形的精钢,然后拿着一个花朵形状的小铁件,在精钢上那么一扣,往下一按,伴随着咔咔的机械旋转声,铁屑飞舞,精钢被硬生生旋出一个空洞,厚厚一叠型号不一的金属齿轮就做好了。

这的确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原谅我,我一直吹嘘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这世上的确有很多事,是连我都无法解释清楚的。

比如卢晓莹手中的刨子,那玩意也很不可理喻,她一下下对着木头刨着,刨下来的不是木片,而是一根根做工精细的木钉,长短不等。

这得托林先生的福,假如没有那个神奇的工具箱,制作机关人就成了几乎无法完成的苦差事,伴随着叮叮咚咚的敲打声,耗时两个多小时后,机关人终于做好了。

与其说是机关人,这更像是某种挂件——机关人只有上半身,手臂细长,脸呈板砖形状,没有口鼻,但有一张巨大的木嘴,嘴里还有舌头和锋利细密的金属牙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机关人的下半身由一些树皮编织成的皮带组成,卢晓莹抱起个机关人,放在我后背上,然后将皮带牢牢固定在我腹部,它真成了一个挂件,我背着它,它狭长的双臂无力地搭在我肩膀上,下巴也是。

好在机关人质地精巧,轻如羽毛,背起来毫不费劲,别把它想的太神奇,这玩意只是用来克制蛊虫的,平时当个背包来背,仅此而已。

卢晓莹用手背擦了擦玉颈上的汗珠,将用剩下的雷击木和工具箱收回锦绣图里,自己也背上机关人,看向我道:

“大功告成,走吧,咱们去干娘家。”

我帮她系好皮带,尽管内心对机关人有疑问,但我并没有开口询问,我相信卢晓莹,正如她始终深信着我。

下午的这段路终于起风了,天空阴沉沉的,随时要变天。

走出十几里远,我们停下来休息片刻,补充了些水分,又摘了些野生芭蕉充饥,四周都是碧绿色的树林,脚下是厚厚的腐烂苔藓,大风吹动林海波涛的声音好听又解压。

我问卢晓莹:“你对野狐禅和幻术,还有什么疑问吗?”

卢晓莹小嘴被芭蕉塞的鼓鼓的,连忙从中咬断,三两口吞下:“有啊,脑子里全是问号好吗?”

“首先是这个诸行无常,祖师爷给我教了,但我并没有把它学明白啊。”

我笑着说:“你学不明白就对了,你要是学明白了,那你反而还不明白了。”

“这话听着可能有点绕口,反正你记住,你这对招子已经被祖师爷点化过了,你现在不是肉眼了,是狐瞳!再加上诸行无常法印的加成,你和我一样,已经具备看破幻术的能力了。”

“但这个东西你刚接触,你还得一点点去练,多用心去感悟无常,你才能理解无常,最后成为无常。”

我讲的很细:“很多人不了解无常,什么是无常?就是我跟你有说有笑,突然朝你心窝狠狠扎了一刀,这就叫无常。”

“通俗点说,就是不可猜测,不可理喻,不可预估。”

卢晓莹揉了揉眼睛,还顺道往屁股后面摸了摸:“我有狐瞳了吗?我属于几尾?”

我没好气地瞪着她:“你是光腚!”

佛教的三法印,目前我们只接触到了第一法印,至于后续的两个法印,我俩目前是没资格接触的,可能将来到了黄泉境,地狱境之后再去考虑,但第一法印已经让我具备了看破幻灭的能力,有了这个前提,我才敢直面郑青海。

“另外。”我对卢晓莹道:“我已经传了你三生指劫的第一式,血歌,我看你在野狐禅的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勤修苦练。”

卢晓莹情不自禁地活动着手指:“是啊,反正在野狐禅里也感受不到困,我没事就练,现在我随便一指头下去,就能把活人脑袋点成烂西瓜!”

我说你这不行,你还得练,血歌的破坏力,是由内向外的,外表伤口越小,内部的损害就越大。

另外,你已经是大修行人了,可以跟着我学点幻术了。

卢晓莹刚接触修行不久,步子迈的很大,她对一切事物都抱着新鲜好学的态度,和当年我的一样。

一说要学幻术,给这姑娘兴奋的摩拳擦掌。

我将幻术·绞舌传给了她,这是最基本的幻术,是杨业的师父,兰青歌传给我的,我寻思以卢晓莹的天赋,肯定是一学就会的。

结果出乎我意料,卢晓莹把手势和口诀学会后,使出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对着我打出一套绞舌,我只是感到舌头微微一麻,并没有发挥出绞舌应有的效果,这很不对劲,她的手势我看过,做的相当完美,气场的运转也是正确的,那为什么产生不了效果呢?

卢晓莹又尝试了好几遍,还是不行,这时候青丘就看不下去了,同时冲我俩密语道:

“小女狐狸的体质非常特殊,她体内十四条大脉,和正常人的顺序是颠倒的,这就导致同样的幻术到她手里,可能发挥出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小女狐狸,你别着急,沉下心来,再试一次看?”

卢晓莹深吸一口气,对着我打出一道手势,奇异的高维能量迎面而来,我就感觉舌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不受控制地对她大声道:

“上次咱俩在瑶池游泳时,我眼睛根本没瞎,从水里到岸上,我把你从头到脚看了个通彻!”

这话说出来的瞬间,我拼了命捂着嘴,惊恐的连连后退!

这是?咋回事?这是我藏在心底的秘密,我本打算一辈子都瞒着卢晓莹的,这咋就突然不受控制地坦白出来了呢?

青丘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同样是攻击舌头,可绞舌到了小女狐狸手里,却变成了让人主动交待出内心秘密的幻术!”

当时给我那叫个臊啊,就感觉师父的尊严,在徒弟面前尽失,我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卢晓莹也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一出,这姑娘站在那,胸膛急促起伏着,脸上红白交替,过了会,她冷冷看向我,问:

“好看吗?”

幻术的效果还没过去,我的舌头依旧不停使唤,瞎说大实话道:“鹅鹅鹅,白兔浮碧水,赤足拨清波,那是相当好看啊!”

“下次还看!”

这话说完,我急的是满头大汗,给自个来了两巴掌,拿出吃奶的劲,好不容易捋直了舌头。

卢晓莹看了我半晌,重重叹了口气:“细细一想,换成我是男生,我可能也会这么做,这是天性,怪也只能怪我太傻……”

“我居然……还给你搓背?”

青丘忍不住插嘴道:“不怪你傻,要怪就怪李狐狸太奸滑,装瞎,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手艺!”

“师父,你过来。”

卢晓莹冲我勾了勾手指,我迟疑着走过去,她一膝盖顶到我胯下,红着脸怒骂道:“无耻的臭流氓!我真想杀了你!”

其实她没怎么舍得用力,女孩子嘛,都是要面子的,我也很给她台阶下,故意装出副痛苦的样子,倒地打滚喊疼。

这事就此揭过,好在卢晓莹知道了这个秘密后,心中对我的亏欠感,也不那么强烈了。

几分钟后我站起身,问青丘:“那是不是所有的幻术到了卢晓莹这,效果都会发生拐弯呢?”

“不一定。”青丘答道:“你再教她哭悲试试?”

相比绞舌这种最基础的小幻术,哭悲就难学多了,手势也更加繁杂非人。

我总是反复提及手势这个词,相信大家耳朵也都听出老茧来了,那么现在,我想邀请大家做一个实验:将你的右手握拳,然后将无名指向上竖直,其余四指继续保持握拳姿势,你看,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小手势,想做出来却很难,因为无论如何,你的无名指都无法完全竖直。

更不要说用无名指和小指反点手背这种妖魔操作了,我之所以讲这个,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手势是人类向高维表达意愿的通道,然而并不是谁都有这个对话资格,简单的手势,连接简单的高维,繁杂隐晦的手势,打通的则是更为深邃恐怖的高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绞舌到了卢晓莹手中,就成了让人吐露内心秘密的幻术,接下来我教她哭悲,卢晓莹起初脸蛋还带着些红晕,很快红晕褪去,开始跟着我认真学习。

哭悲的原理是制造幻境,来混淆敌人的感官,有点类似金蝉脱壳,他以为他杀了我,但他杀死的只是幻境中的假身。

很多幻术流派都有类似哭悲的术,郑青海所在的流派管这个叫山海蜃楼。

等卢晓莹熟练掌握手势后,我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惊喜,为了增加难度,我双手成爪,瞄准她饱满的胸口方向,恶狠狠道:

“检验成果的时刻到了,你躲,就是你输!”

卢晓莹挺直腰肢,冷冷看向我:“臭流氓!看我怎么杀你!”

我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她扑去,卢晓莹不躲不闪,面如寒霜,我双手眼瞅着快抓向她心窝了,女孩这才不急不缓地打出手势,下一秒,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我的双手像蜡烛般快速融化,然后是手腕,小臂,直至整个胳膊,顷刻间化成了两滩白泥!

我知道这是幻术引发的虚假效果,也就是说哭悲到了卢晓莹手中,再次发生了改变!它同样会向我投放幻境,但是效果却天差地别——哭悲不再具备真身假身,而是以更直接的形式来保护施法者,让一切接近她的物体急速融化!

“小妖女!我跟你拼啦!”

双臂融化后,我像疯狗般,不顾一切地朝卢晓莹脸上咬去,这次我的整张脸都融化了,眼前一黑,我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手臂,脸都还在,我却被这女孩吓的不轻。

“很好!”青丘观战后,满意地笑道:“从第三人称视角看,李狐狸始终在原地张牙舞爪,你以为你扑过去了,你不过是在原地踏步,也就是说不摆脱幻境,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女狐狸一下!”

青丘也不好判断原版的哭悲,和卢晓莹升级版的哭悲,哪个效果更好,但不管怎么说,相同的幻术,表达形式却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好事。

我擦着脸上的冷汗,耐心等待卢晓莹,直到她把绞舌和哭悲练纯熟了,练到随时随地能在一秒内发动时,我们这才继续赶路。

绞舌到了她这,可以成为逼迫敌人吐露内心秘密的审讯奇招,哭悲的形式虽然也变了,但核心原理未变,同样具备出色的防御自保能力。

我很期待,接下来的阴畜生,黄泉地狱转生,以及四部封天,到卢晓莹手中会发生怎样的变幻呢?

青丘说,他在卢晓莹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这姑娘属于万年难遇的“道种”体质,她这副玉体,就是为幻术而生的,她初学幻术,就能让封死的幻术框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一项非常逆天的天资,这说明了一件事:

这姑娘将来有一天,是一定可以自创幻术出来的。

卢晓莹难掩内心的兴奋和喜悦,边走边反复练习着手势,现在她的精神也连通了野狐禅世界,能够和我一样,随时得到青丘的指点。

下午那会,天变的更阴了,四周狂风大作,前方的道路愈发浑浊,很多树被风吹断了,歪斜着倒在路边。

多亏我们选择了步行,这种狂风天,可以轻易将脆弱的纸鸢吹毁。

距离桑千丝家,只剩下一半路程了。

“别走了!卧倒!一点点往前爬!”

前方出现异常的气场波动,青丘及时向我们发出预警,我和卢晓莹二话不说,急忙卧倒在地,顶着枯萎藤蔓的尖刺,向前匍匐了五十多米远后,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不怎么宽敞的空地,夹在两片树林中间,我和卢晓莹藏在高高的野草丛中,向前方的空地瞧去。

只见空地正中,站着个长发男子,男子身旁立着个木头棺材,他连人带棺材,被四名白衣蛊师团团包围,而在包围圈外,还守着八名红衣蛊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风越刮越大,却半天没有下雨的征兆,当时空地上被大风吹的飞沙走石,扬起大量的尘土,远处那几个红衣被吹的东摇西晃,其中一妙龄女子甚至已经站不稳了,不得不抓着树保持平衡。

天空阴沉沉的,黑云翻滚。

眼前的画面属实惊悚让人发指,要知道,白衣蛊师是苗疆的最高战力,给四姐下黄皮子蛊的副总寨主就是白衣,我是万万没想到,如此恐怖的战力,居然同时来了四个!

这四名白衣皆是女子,和副总寨主不同,四人脸上都没蒙布,四个都是老妇女了,最年轻的也四十好几,最老的七老八十,长的个个黑中带瘦,跟四块陈年老腊肉似的,五官阴毒且皱缩,头发乱糟糟拿草绳扎着,眼睛浑浊无光。

而被她们包围的这人,同样也穿着一身白袍,但不同的是,此人白衣的胸口处,绣着个大大的鲁字。

原来此人是公输门的高手,而且他衣服上的这个鲁字,跟湘西双鬼的还不同,他这个鲁字旁边,还绣着两颗血红色的小柳树。

这很可能是公输门组织内部身份的划分,类似蛊师的衣服颜色。

卢晓莹的密语也印证了我的猜测:

“公输门内部用树木刺绣来区分实力,男子一般绣柳树,苍松或柏树,女子则绣桃树或杏树,树越多,说明这个人的实力和身份越高。”

“湘西双鬼的白袍上,可是一颗树都没绣的。”

所以公输门这次是下了血本,派来了大高手,这个人比双鬼多了两棵树,也就是说此人的实力比双鬼高了两个级别。

难怪苗疆会启动这么大的阵仗,派出“四白八红”的顶级配置,来绞杀此人。

我和卢晓莹匍匐在野草深处,不敢乱动,睁大双眼看向前方。

为什么要匍匐呢?其实野草丛有半人多高,我们即使蹲起来也不会暴露,这是因为修行人在感知四周气场时,往往以他头顶为中心,向四周扩出去一个平面的圆,所以理论上你离地面越近,越不容易被发现。

再加上场面上这么大的风,彻底吹灭了我们身上的气场和气味,所以尽管我们距离这帮人很近,也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我视线透过草丛,在那四名女白衣身上略微一扫,将视线定格在正中那人身上。

那人的站姿很古怪,他始终耷拉着脑袋,灰白色的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具体面相。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这人跟我们一样,后背上居然也背着个类似机关人的物件,这并不奇怪,鲁班和墨子都是运用木材的大宗师,厌胜术和机关术的底层逻辑也是相同的。

所以此人后背上的机关人,应该也是用来克制蛊虫的,和我们的相比,他这个机关人同样没有下半身,手臂和躯干的做工极为粗糙,像是拿边角料胡乱赶工出来的。

但机关人的面部却做的很精细,脑袋上沾着假头发,脸上画着五官,眼洞里塞了玻璃眼珠,还特意涂了厚厚的胭脂和大口红子。

四名白衣将这人围成个正方形,朝着四个方位缓缓后退,将包围圈拉伸至十米开外,而后方的八名红衣则快速散开,在外侧围成了一个大圆。

然后这些人就再不动了,所有人都直勾勾站在原地,这一站就是十来分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看的直犯迷瞪,冲我暗语道:“不明觉厉啊,摆造型也没这样摆的吧?”

我没吱声,其实斗法前的对峙看似多余,实则很有必要,他们可不是干站着那么简单,蛊师们正以疯狂到令人发指的高频率,不断扫视着那男子的身体,而同样,男子也在用气场扫视她们,你可以说他们在互试对方的水深,也可以说这是斗法前的热身。

如果这时候一个活人,从气场碰撞的区间路过,那么此人立刻会被气场的高压,瞬间碾成一滩肉泥!

据我观察,这四白衣均已到达修罗境,八名红衣则和我巅峰时相仿,都是半步修罗,而公输门那男的我就看不太懂了,每当我狐瞳瞧向他,眼球总会传来阵阵刺痛。

十几分钟后,四名白衣再次后退数步,其中一人开口问那男的:

“一个人来的?”

那男的依旧耷拉着脑袋,伸手抚摸着身旁的竖棺:“是。”

他说话声音又轻又细,明显中气不足,感觉病殃殃的。

那白衣又问他:“怎么称呼?”

“悲从喜。”男人答道。

白衣:“在公输门中担任何职?”

悲从喜轻声答道:“节度使。”

我皱着眉,我从双鬼口中听过这个词,那些“竹姑娘”正是节度使送给她俩的结婚嫁妆,女鬼当时还舍不得用。

所以公输门内部的结构,还沿用唐代那一套,在唐代,节度使可是非常大的官,拥有极重的兵权,由此可反应出,悲从喜在门内的贵重身份。

那白衣嘿嘿一笑:“这么大的官,怎么就一个人来了啊?也没带些护卫么?”

悲从喜灰白的长发被风扯的老高,他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脚,冷冷道:“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一名白衣老妪厉声质问。

“湘西双鬼。”悲从喜答道:“此二人为夫妻,是我的同门,又是我多年的故交,七日前,二人来雨林办案,随后便失去了联系,至今下落不明。”

“所以双鬼,是死在你们苗人手中的吗?”

“另外,我要还找一名女子。”

那白衣老妪沉默片刻,问道:“什么女子?”

悲从喜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画像,丢给老妪观看:

“此女年约二旬,身段高挑,长相极美,身边还跟着个面相丑陋的男人,不知你们有没有见过?”

我不用想都知道,悲从喜要找的女子,正是紧挨在我身边的卢晓莹,那天我们进牛棚时,就已经被湘西双鬼窥视到了,并且提前将我俩的画像用木鸽传回了总部。

卢晓莹是墨家在人间最后的传承,公输门一定不可能放过她,之前双鬼前来诛杀林先生,失败后,它们又派来了更恐怖的节度使悲从喜,誓要置卢晓莹于死地。

卢晓莹潜伏在草丛里,一动不敢动,紧张的小脸胀红,我悄声安慰她:“别怕,笑看狗咬狗就完事了。”

“这两拨人最好是能同归于尽,皆大欢喜,我们顺便还能捡个尸。”

卢晓莹扭过头看了我眼,还觉得不安全,又往我身边挤了挤。

我瞧向前方,就见那老妪瞧完画像,手一抬,画像立刻被鬼火烧成灰烬,纸灰散的悲从喜满脸都是:

“不认识,没见过。”

悲从喜低着头又问:“那双鬼呢?是你们杀的吧?”

老妪面色有些愠怒:“版纳苗疆和你们公输门素来无仇,你们为何屡屡进犯我们的领地?湘西双鬼来这里后,滥杀我苗人无数,还割下苗人首级挂于腰间当战利品!这笔血债咱们可要算个清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悲从喜声线变得阴冷起来:“那个我不在乎,我最后再问一遍,双鬼,是你们杀的吗?”

这老妪八十多岁年纪,满头白发,嘴唇呈深黑色,两颗惨黄色的浑浊老眼里,瞳孔缩的像针眼那么小,恶狠狠注视着悲从喜。

双鬼是被林先生竖切成了生鱼片,死在了竹林,尸身早被野兽啃食一空了,这事其实和苗疆没半点关系,但老妪明显脾气火爆,你一个异族外人,独自跑我们的地头来,然后你口气还这么大?苗疆也不是善茬,还能惯着你不成?

那老妪脸色非常难看地来了句:“是我们杀的,又如何?”

我笑的非常满足,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就让公输门和苗疆狠狠的互掐!这片雨林越乱,参与角逐的势力越多,对我们就越有利。

悲从喜无视老妪的挑衅,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听闻此地有三座阴庙?”

“公输门对阴庙下面的东西,很感兴趣,诸位若是能带我去一趟,我就放诸位一条生路。”

好狂的口气!抛开那八名红衣不讲,这四名白衣妇女,代表的可是苗疆最顶级的战力!悲从喜孤身一人,竟敢如此托大?

此人对自己的手段这般自信吗?还是说?他也在周围埋伏了帮手?

想到这,我后背顿时感到凉飕飕的,我就回头去瞅,四面八方地瞅,还真让我瞅见了蹊跷!

就看距离我们后方百米开外的阴黑树林里,传来阵阵细碎的脚步声,我从声音判断,来的还不是一个!

是六个!

卢晓莹也察觉到了动静,小脸唰地一白,连忙密语着问我:“怎么办?开溜吗?”

我摇了摇头,此刻贸然行动,很容易将我们的坐标暴露在悲从喜的感知之内,最好的办法是原地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我将阴灯交给卢晓莹,手中紧紧捏着朱雀炉,脚步声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后背寒毛一阵阵炸着。

第二次回头瞧去,我总算是重重松了口气,来的并不是公输门的埋伏,而是之前的那个赶尸队伍。

攻打黑水洞的那个夜里,我们就曾撞过面,领头的依旧是那个瘦高个老者,用四条漆黑色的扁担架着后方的四具尸体,他的小徒弟走在队伍最后。

这支队伍一走过来,我就闻到一股滔天的尸臭,赶忙捂住口鼻,队伍来到我俩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

赶尸队伍距离我们的藏身处极近,我心中叫苦不已,尸臭可以忍受,关键是这帮人往跟前一站,这般显眼,会不会将我俩给暴露出去呢?

而远处的空地上,一众蛊师齐刷刷转过身来,瞧向这支突然出现的赶尸队伍,所有蛊师脸色都带着三分惊疑,七分忌惮,就连悲从喜也微微侧过头,用余光瞥了眼。

赶尸队伍和这两方势力并无瓜葛,人家和我们一样,也是过来观战的。

野外斗法,路过观战,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大家都是修行人,都渴望着通过解读他人的手势,来获取到一些高维信息。

见师徒二人摆出一副吃瓜看戏的样子,蛊师们纷纷松了口气,不再搭理他们,而是将注意力重新定格到了悲从喜身上。

面对目中无人的悲从喜,领头的白衣老妪怒极反笑:“阴庙是我们苗人的圣地,怎能被你这肮脏的汉人踏足和玷污?”

她们后来说的啥,我也没去听,我不停往身边看着,你说这赶尸队伍好巧不巧,站的离我们这么近,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身穿红色寿衣的女尸,距离我不到十公分,和那晚撞见时一样,女尸双眼紧闭,低头冲我一个劲地阴笑,眼珠在眼皮子底下混沌地乱转着。

我真是草了狗了,怕暴露位置,我偏偏又不敢乱动,卢晓莹也给吓的不轻,偷摸着对我道:

“我以为你是说着玩,没想到这女鬼还真好你这口啊?”

“她不冲别人笑,偏偏就盯着你笑,你说怪不怪?”

我当时脑子里的信息很多,你说这么热的雨林,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些尸体咋不腐烂呢?

赶尸,不是应该从地点A,赶往地点B么?他们这些天咋尽在雨林子里溜弯,不往外走呢?

这么大一片野草丛,赶尸队伍偏偏停在我们身边,又是个什么意思?

老者站在前面一动不动,凝神看戏,小徒弟也放下扁担,走上前来,路过我身边时,少年的脚有意避开了我。

是故意站过来的,师徒明知这里躲着两个大活人,却还是故意站过来了,不知是出于何种用意。

远处的空地上,突然传来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我抬头瞧去,只见悲从喜正捂着嘴,弓着背,咳的那叫个猛烈。

我之前就感觉这人说话中气不足,病殃殃的,还真是,他咳了一小会,竟然咳出血了,漆黑色的血水顺着他指头缝往外钻,卢晓莹看的非常解气,对我道:

“太好了,这还没动上手,先把自己咳死。”

领头的老妪和卢晓莹的想法相同,见悲从喜突然咳血,她起初还有点疑惑,但很快就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彻底放下心来,咧开黑黑的嘴唇子哼道:

“看你口气这般狂妄,我还以为你身怀惊天造诣,原来是个病痨鬼。”

老妪冲后方的红衣笑着:“孩子们开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公输门!当真是高手众多,人才济济啊。”

悲从喜越咳越厉害,单膝跪地后,他身体猛烈颤抖着,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抬起头,看向众蛊师。

我直到这时,才瞧清此人的长相,这人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脸白如纸,瘦,长的还行,但胡子留的有点不修边幅,瞳孔是灰褐色的,眼神里透着无尽的死气。

配合他嘴角边的鲜血,使他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将死之人,他很虚弱,嘴里不停往外吐着血沫子,颤抖着将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包药粉,试图往嘴里倒,却被狂风吹散。

悲从喜微微一怔,就在他发愣的功夫,白衣老妪暴起尖叫:“动手!”

斗法正式展开了,十二名蛊师个个面露杀机,同时出手,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证如此血腥的斗法,抛开道行不谈,直视这帮阴森篮子斗法,宛如直视地狱。

先是外围的八名红衣蛊师,齐刷刷坐地,然后解开红衣,从腰间抽出小刀,开始往自己肚皮上狠划!

和谐缘故,我不能详细描写,卢晓莹告诉我,这些红衣所用是阴蛇蛊,蛇在哪?蛇在他们肚子里,这些人动作高度统一,从伤口里抽出一条条白蛇,你不仔细看,你以为他们抽出来的是肥肠。

这些白蛇粗细长短不等,最粗的有碗口大,细的不过铅笔大点,个个身上沾着粘稠的体液和血点子,落地后,齐刷刷朝着悲从喜爬去。

这些还不算吊诡,吊诡的是,红衣们腹部出现这么深的伤口,血不断往外涌,我却在他们脸上瞧不出丝毫痛苦,相反,八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解脱的笑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用自己的肉身,养蛇蛊?平日里蛇蛊盘踞在肠器处,用时取出,取出后,也就意味着不用再承担被蛇咬食身体的痛苦了,所以也就解脱了?

我对非人到这种程度的邪术,感到震惊,然而我到目前为止,也只看到了苗蛊的冰山一角。

更非人的,还在后边。

这边蛇在爬,那四名白衣也出手了,相比低阶的红衣,四人的下蛊方式就显得文明了许多——四人从四个方位,朝着悲从喜连弹手指,弹出许多颗血淋淋的眼珠子。

是的,你没看错,弹出来的不是蛊虫,是人眼珠子,我以为会弹出跳蚤,飞虫或者剧毒花粉之类的玩意,我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千百颗眼珠子,带着我看不懂的高维能量,四面八方朝着悲从喜飞去。

空中有眼珠,地面有白蛇,悲从喜无路可退,被夹在中间的他,颤颤巍巍地伸手入怀,拿出一只墨斗出来。

墨斗,又叫黑驴蹄子,民间传言这东西辟邪,又是什么盗墓贼用来克制僵尸的法器,但其实墨斗就是古代木匠的家伙什,并没有克僵的功效。

墨斗是个鞋子那么大的长方形小木头盒子,一头开孔用来装墨,另一头安装有小轮子来拉扯墨线,跟现在的卷尺类似,古代没有卷尺,做木工要画直线,那怎么办呢?用墨斗固定住一头,扯出里面铁丝般细长的墨线,往外轻轻一拉,松手,沾满墨汁的墨线这么一弹,木板上就弹出一条笔直的黑线。

你要说墨斗是封建落后的产物,是历史的糟粕,也不完全正确,墨斗不止能用来画直线,手艺高深的木匠,在细长的墨线上轻轻一拽,松手,能在木板上弹出圆形,弧形等多种复杂的几何线条,这个违反物理常识的现象,至今无法解释。

但悲从喜的动作太慢,他刚取出墨斗,还来不及用它,那八条白蛇就迅捷地爬了过来,狠狠咬住他双腿不松。

悲从喜惨叫一声,面露痛苦之色,伸手去拽那些白蛇,眨眼的功夫,那上千颗眼珠子已经碰触到他的身体,纷纷炸开。

眼球的爆炸声非常细微,沉闷,一团团血烟粉尘般绽放开来,将悲从喜的身体彻底吞噬,场面上满是红烟,什么也看不见。

我正看的起劲呢,就听一旁的高个老者对徒弟道:“红烟有剧毒,把大喇叭取出来!”

少年面露迷茫,木讷道:“要大喇叭干什么?咱们尸毒护身,是无惧那些蛊毒的。”

老者瞥了眼后方的我和卢晓莹,语气变得焦躁起来:“快点拿!免得伤及到无辜!”

他说的无辜,指的正是我俩。

在狂风的拉扯下,有不少红烟朝着我们扩散而来,烟未到,我已经闻到刺鼻的甜腥气息,脑袋晕沉沉的。

少年这才恍然大悟,快速解下背上的木制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只铜质,雕满奇异花纹的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喇叭,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些红烟用力一吹,嘟地一声巨响传来,前方的红烟立刻急速褪去。

少年收回大喇叭,又从包里取出两只风干的壁虎,递到我和卢晓莹面前:“闻一闻,头就不晕了。”

我感激地冲那少年点头致谢,又看向身边的卢晓莹,女孩拿着壁虎检查片刻,密语道:“无毒,可以放心闻。”

我俩边闻着风干壁虎,边看向前方战场,所以这支赶尸队伍,是带着善意来的,人家之所以站的这么近,就是害怕战场上的蛊炸开后,波及到我们,人家在保护我们。

虽然我们携带着克制蛊虫的机关人,但很明显,这种程度的剧毒,不是机关人能处理的。

师徒二人站在我前方不远的位置,始终背对着我,手中这干巴的小壁虎,散发着浓郁的草本香气,我只闻了一小会,就觉得神清气爽,脑袋也不晕了。

很快,场面上的红烟散去,我抬头去瞧,只见悲从喜躺在一大片血泊里,他双臂被连根炸到粉碎,双腿也被阴蛇蛊毒成了两根黑炭,他气若游丝地呕着黑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死的好!”卢晓莹激动地捏着拳头。

那少年注视悲从喜的凄惨模样,也摇头道:“胜负已分。”

老者沙哑着嗓子:“是啊。”

少年:“可惜这十二个苗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公输门技高一筹,让人大开眼界!”

我紧锁眉头,瞳孔疯狂收缩着,死死盯着悲从喜残缺的身体,明明死的是他,那十二名蛊师完好无损,少年为何会这么说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天像一个迟暮之年的老男人,一脸虚汗地站在尿池子边,酝酿了许久的情绪,憋的脸都青了,这雨终究是没下出来。

风停了,乌云的色泽变得白嫩了许多,像一块块豆腐似的,太阳伸手这么一撕,撕出一道小口子,金光慵懒地撒了下来。

到了弥留之际的悲从喜,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他的瞳孔融化到浑浊不堪,他的双臂已经被炸成了碎渣,双腿毒成了焦炭,可他却在笑,边笑边咳血,嘴里含糊地唱着戏:

“我有一间房,”

“半间租与转轮王,”

“有时放出一线光,”

“天下邪魔不敢挡!”

他这个曲子唱的呀,那曲调像一把剖骨的圆月弯刀,剮的人肠子隐隐作疼,我看到这时候,就已经感到不对劲了。

这人没死,他不但没死,他残破不堪的身体中,反而爆发出一种极其猛烈的生机!

那生机中带着一股春雨过后的湿润泥土气息,四白衣闻到了,八红衣闻到了,我们所有人都闻到了。

悲从喜唱的这段戏文,是援引自鲁班厌胜术中的一段咒音,宋朝诗人秦少游从厌胜术中摘抄此句后,赠予了苏轼。

我少年时曾阅读过厌胜术原本,我不是木匠,这东西我自然没法学,但厌胜术的中的一些咒音,在风水破局中是有奇效的。

比如悲从喜唱的这段戏,就是专门用来克制“咒屋”的。

什么叫咒屋?就是说这屋子被诅咒了,被仇家请来高人,用手段引过鬼,或是被木匠藏过不洁的物件,厌胜术中有记载,任何人可拿小木槌敲木帮子,身穿木鞋,边大声念诵此咒,边大步走入房中,自可洁净房屋。

说那悲从喜第一遍唱完,那四白衣脸色都大变,四名妇女腊肉般的老脸吓的是煞白,有时候未知是这样的,你修成白衣了,修成阿修罗了,你就以为你就什么都懂了,什么都看穿了吗?

我告诉你,道行这东西你修的越深,你懂的反而越少,恐惧和未知,永远是人无法回避的暗面。

当悲从喜唱第二遍时,他身旁的竖棺里就传来砰,砰地敲钉子声音,还伴随着阵阵锯木头的声音。

竖棺里藏着个木匠?

我们都没瞧出这其中的门道,下一秒,离奇到邪门的一幕出现了,悲从喜那满是血污的残破身体里,生长出许多碧绿的嫩芽,这人就像一截腐朽的烂木头似的,在雨后焕发出生机,新生的树皮在他全身快速蔓延,猛烈生长。

更诡异的是,这人双臂的断裂处,竟也生长出一对全新的木臂!

引头的老妪见形势不对,脸色一狠,冲手下暴喝道:“用火,用火!死木匠最怕火!”

老妪话音一落,众蛊师们各取出一大把蛊虫,放在手心这么一吹,许多亮着火光的小虫飞出,这些虫子有胡峰大小,数量多到惊人,星星点点的火光组成了一道红色的银河,朝着悲从喜疯卷而来。

场面甚是壮观,宛如晚霞跌落人间。

卢晓莹告诉我,蛊师们用的是萤火蛊,每一只蛊虫都是活的燃烧弹,火中带毒,毒中有火,威力非常恐怖。

萤火蛊,是古代苗疆蛊师用来驱赶,恐吓厉鬼用的,因为此蛊制作繁琐,存活率低(数千只蛊虫养十年方能破茧,最后只能活三五只)所以很少对人使用。

场面上数十万只萤火蛊,齐刷刷降落在悲从喜身上,纷纷引爆,一道巨大的火浪直冲天际,我感觉一阵猛烈的热浪袭来,野草丛无法承受这恐怖的高温,成片成片地迅速枯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来不及细想,刚要拉着卢晓莹避让,那赶尸老者却头都不回道:“无妨!”

他这个无妨刚说完,那一直冲我笑的女尸,径直走到我跟前,抬脚,往地面上狠狠一踏,只见一道至阴至邪的极寒之气,以她的脚掌为圆心向四周散开。

寒气消解了剧毒的火浪,让容纳我们藏身的这一片草丛,侥幸存活了下来。

而除了这片草丛之外,四周的野草全部枯黄,蔫巴了。

女尸替我们挡下火毒之后,做出了一个奇怪的举动,她轻轻躺在了我身旁,歪着脖子,闭着眼冲我一个劲地笑。

而一只男尸,则躺在了卢晓莹身边,可给卢晓莹吓傻了,拼了命往我怀里钻。

男尸脸朝着卢晓莹扭过来,手指在嘴唇子上一按,示意她别声张。

男尸还保持着克制,和卢晓莹相隔十余公分,躺下后一动不动,女尸却一点都不老实,一个劲往我身边挤。

现在很多傻狗小说动不动起名尸香这,尸香那的来误导读者,我想说你特么闻过尸体是什么味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傻狗能想出这样的书名?

那女尸挤到最后,嘴都已经贴到我脸跟前了,那尸臭来的太过猛烈,熏的我眼睛火辣辣的疼,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可我偏偏不能躲,存活下来的野草就这么点,我稍微挪动一下,就要暴露出去。

前方的赶尸双人组知晓我这边的情况,可他俩也不阻止,就当没看到。

我知道双尸这么做,一定有我看不懂的高维含义,只是这尸臭实在熏的人发疯,我试着冲女尸密语:“姐,你能正常点不?”

人家也回应我,一个劲冲我阴笑。

我不再理睬她,抬头瞧向前方战场。

萤火蛊虽毒,却对悲从喜没造成任何杀伤。

他生长出了一对崭新的,木纹花色的双臂,他的腿,他身上的所有伤口,在被嫩绿的树皮包裹后,统统愈合如初了。

像倒带的老电影似的,悲从喜从火海中直挺挺地起立,他全身的衣服已经被烧光了,他的躯干和脸上布满了厚厚的树皮,胳膊腿也覆盖着深褐色的硬木花纹。

当火散去后,悲从喜身上的树皮和木纹才渐渐消失,恢复了本来面貌,在我们惊悚的注视下,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摘掉额头上的几支绿芽,晃动着脖子,仰天长叹道:

“感谢厌胜术,感谢鲁班老祖赐予了我全新的身体,让我硬吃蛊术而不死。”

“接下来我的余生,都将对蛊术免疫!”

卢晓莹美丽的眸子里金光闪闪,扭过头来看向我:“我有种感觉,这人身体里的肌肉,骨骼和内脏,已经全部木化了。”

“你看出什么了吗?”

我神色阴森,沉吟片刻道:“他的这个复活术,和那口竖棺有密不可分的联系,而且这个术的原理要比我想的深邃,复杂的多。”

“他吃蛊术而不死,接下来他就对蛊术免疫了?”我无比忌惮地注视远处的悲从喜:“所以他刚才,是故意硬吃了眼珠蛊和阴蛇蛊?”

我跟卢晓莹密语的时候,赶尸老者也在和少年对话,两人倒是一点都不忌讳,说话声非常洪亮。

老者问少年:“此人的弱点何在?”

少年思索一番后,朗声答道:“此人的命门在于竖棺,竖棺为其提供源源不断的磅礴生机,竖棺不毁,他就能无限复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竖棺的选材,是万年份的沉铁木,坚韧无比,水火皆不可摧毁其分毫。”

我闻言后,就顺势瞧向那竖棺,刚才的确有不少萤火蛊扑向了此棺,经受了那般猛烈的燃烧,此棺却依旧完好无损,棺盖表明散发着金属般的黑光。

是万年的沉铁木无疑了。

老者点头,又问少年:“所以,你打算用何对策?”

少年思考良久后,答道:“我先用五鬼搬运法,将竖棺挪移走,只要竖棺和悲从喜本体拉开距离,他就无法复活了。”

“没有了竖棺,我有把握一招之内杀了他!”

卢晓莹偷听两人的对话后,密语着问我:“赶尸老头是位阿修罗不假,可这少年不过是个大修行人,他好大的口气啊!”

我同样心生疑惑,我李三坡号称修罗之下第一人,可巅峰时的我,都未必能对付的了悲从喜,而且五鬼搬运法,又是个什么东西?我只听说过五鬼运财术。

老者听完少年的回答后,长长叹了口气,失望至极道:“你观看了这么久,又苦思了这么长时间,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破敌之策,要是换到实战,你哪有时间去思考?去观察?”

“你!不是此人的对手!”

少年一脸的不服气:“师父,我早在三年前,就得到了你的全部真传,你却一直当我是孩子。”

老者冷哼:“你的确是孩子。”

我不声不响地听着师徒俩的对话,心中突然出现了个奇异的想法——老者看似在教训徒弟,实际上,是在对我现场教学!

我们鬼鬼祟祟潜伏在草丛里的动机,已经被他瞧破了,老者知道我们惧怕悲从喜,所以他在教我战胜此人的法门!

他俩对话的功夫,场面上的四名白衣,已经向悲从喜发动了第二轮抢攻!

四白衣盘腿坐地,合力操控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朝着悲从喜飞去,这人头的脖子下边,还连着长长一截脊椎骨,人头吊死鬼般吐着长舌,双眼只剩眼白,眼,鼻口里不断往外涌着恶臭的尸血,很快就降临到了悲从喜头顶。

卢晓莹惊恐地告诉我,这玩意叫做飞头蛊,东南亚管这个叫飞头降,但其实原理类似,此降在泰国北部,老挝和越国非常盛行,比方说你跟一个人有过节,你去找黑阿赞,给他一大笔钱,黑阿赞就把这人的照片,姓名,头发和指甲扔进一个火盆里,点火烧着,然后就能发动飞头降,到夜里去找这人。

外网上有不少飞头降的视频,但我不建议大家去看,这玩意的确很阴邪。

悲从喜狠狠将那人头拽了下来,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我早说过,我已经对蛊术免疫了!”人头被踩碎后,化作满地死蛆,悲从喜厌恶地甩了甩脚。

这飞头蛊似乎是老妪的本命蛊,此蛊凝结了她毕生的心血,杀伤想必是惊人的,却被对方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破解,老妪哇地吐出口鲜血,受到了极大的反噬。

她捂着胸口后退着,边大声吩咐着手下:“这个人咱们对付不了!快!快去请副总寨主,让他带上新炼成的黄皮子蛊来!”

悲从喜自然不会放他们去请援兵,赤身裸体站在血泊中的他,捡起地上的墨斗,口中念咒:

“一木生,万木灭!祖师爷神通遥相借!天极地覆,否极泰来!”

念完咒,他随手一拉墨斗上的小转轮,墨线飞转,那场面像是墨盒打翻在了清水中,一大团黑森森的墨烟喷涌而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看的正惊心动魄呢,心纠成一团,女尸的手突然毫无征兆地探进我双腿间,轻轻拿捏住了我的要害。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感受,感官和肉体的顶级刺激,同时到来,我心中叫苦连连,却来不及分神去管她,前方战场风云突变,胜负即将分晓,我一帧也不想错过。

顷刻间,场面上被浓郁的墨烟笼罩,影影绰绰间,我看见墨烟化作一只只大手,朝着那些四散逃跑的蛊师抓去,管她红的白的,场面上十二名蛊师一个不少,当场倒地惨死,这些大手将她们的魂儿从身体里硬生生拽出,捏的砰砰炸开。

墨烟中,不断传来妇女和男子的惨哭声,宛如地狱边境。

墨烟来的快,去的更快,悲从喜手指在墨斗上轻轻一弹,墨烟一股脑地钻了回去,再瞧空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土地被血染成了深红色。

这场斗法结束的非常突然,正如赶尸人所言,1VS12,悲从喜以压倒性的优势,轻松获胜。

我鼻尖不停往下淌着冷汗,我严重低估了公输门的可怕,人家仅仅派出了一个节度使,就让苗疆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

也许副寨主的黄皮子蛊能对付他,也许对付不了,但从这件事你就能看出,公输门比苗疆的综合实力,要高出不少。

而且公输门此行的目的,除了派出节度使,诛杀墨门卢晓莹之外,更是奔着阴庙下面的东西而来,随着各方势力涌入,阴庙的抢夺日趋白热化,这对我来讲是有利的。

要是能利用这一点,让公输门和苗疆背后的互助会斗在一起,那可就有意思了。

我抬头瞧过去,获胜之后的悲从喜,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喜悦,他蹲在地上,痛苦地咳嗽着,指头缝里再次涌出黑血。

咳了好一会,他总算腾出手来,从行李中取出一个装满清水的玻璃瓶子,喝了几口,瓶中立刻涌入大量的血雾。

我们一声不响地躲在草中偷窥着他,喝完水,悲从喜又拿出几件干净衣裳,慢慢穿了起来。

那老者看了眼悲从喜,又问身旁少年:“假如没有五鬼搬运术呢?你又该如何取胜?”

这一回,少年思考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开口答道:“我可以用尸气对抗墨烟,但这个办法只能勉强维持不败,想要取胜,还得从竖棺下手。”

老者又问:“要是用幻术呢?”

他不问也倒罢了,他这一问,我更确信老者是故意通过提问的方式,来教授我击杀悲从喜的方法。

那天深夜偶遇,我和卢晓莹施展红狐步,快速绕开赶尸队伍,老者应该是从我的步法中,瞧出了我幻术师的身份。

我心生感激,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素不相识的善意,比黄金宝贵千倍,这么一想,感觉老者身上的尸臭味也变淡了许多。

少年沉思片刻后,答道:“幻术师想杀此人,就简单很多了,幻术师虽然不具备五鬼搬运术那样的空间挪移能力,但如果能隔绝悲从喜和竖棺之间的高维感应,同样能轻松取胜。”

老者轻咦一声,细问道:“那具体该如何隔绝和竖棺的感应呢?”

少年嘿嘿一笑:“两种办法,要么让竖棺隐形,不可见,要么让悲从喜变瞎,只要让他瞧不见竖棺,就等于中断了他和竖棺间的高维感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心中暗暗点头称是,四部封天完全可以做到这个程度。

这少年没什么心眼子,他不知道他在帮我,只是凭本能回答着师父的提问。

老者听完少年的回答后,就不再吱声了。

师徒俩像电线杆子似的站在原地,悲从喜穿好衣服后起身,回头看向这对师徒,他也不吱声,不问话,他就搁那看。

老者跟悲从喜隔空对峙着,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白衣老妪的尸体,突然动了下。

老妪没死,十二蛊师里,她的道行最深,她勉强活了下来,却也受伤极重,适才老妪也听到了师徒二人的对话,本能地以为这二人是悲从喜的死对头,于是就艰难地朝着二人爬来。

老妪爬的很慢,每一下都使出了全力,她表情狰狞,带着深深的求生本能看向师徒二人,急切渴望得到对方的救助。

悲从喜看都不看老妪一眼,他盯着赶尸二人组看了半晌,指着两人身后的野草丛道:

“草里藏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让她俩出来吧!”

我惊的裤裆立刻起了层冷汗,糟了!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而女尸拿捏我身体的手,更是趁火打劫地加了几分力。

我亲爱的家人们,我这一生经历过无数阴森血腥,怪异离奇的事件,但没有一次能和现在的处境相提并论,我下身传来隐隐的疼痛,我已经疯了。

那老者将斗笠微微往下压了压,反问悲从喜道:“你怎么知道?”

悲从喜摇头:“这不很明显吗,四周的草全枯萎发黄了,只有你俩身后的这一小片草丛,还完好无损?”

“你们在这纸上谈兵半天,我听的也烦了。”悲从喜半张脸被灰白的长发遮挡着,咳嗽道:

“让这对男女出来,我放你们一马,不然,我连人带尸绞杀成血泥!”

那老者并不打算和悲从喜硬碰硬,淡淡冲后方道:“听到了吗?出来吧!”

男女双尸直挺挺地坐起身,闭着眼睛看向远处的悲从喜。

悲从喜看了眼双尸身上的大红寿衣,皱眉,转身离去。

凝视此人离开的背影,我重重松了口气,我终于理解了双尸此举的高维含义,她俩为了替我和卢晓莹打掩护,故意提前躺在了我俩身边,从而达到混淆视听的作用。

而且双尸身上的尸臭,似乎也是刻意散发出来的,刚才悲从喜不止一次用气场探查过草丛,是这些浓郁强烈的尸臭,将他的气场硬生生隔绝在草丛之外。

后来卢晓莹问我,双尸是如何提前预知到危险的?

其实很多死物能提前感知到未来,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尸体和神秘的赶尸匠,为什么会选择帮助我们?

师徒俩通过对话的方式,让我洞悉了悲从喜的弱点不说,还让双尸提前为我俩打掩护?

这件事我越往深里想,越觉得不对劲,有时候没有因果的善意,往往是恐怖恶兆的开端。

悲从喜走后,赶尸队伍也整装上阵,离我们远去,那女尸走出好远,还转身冲我阴损地笑着。

白衣老妪爬过来时,赶尸队伍已经走远了,老妪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面色惨白如纸。

一只比他脸更白的手,毒蛇般从草丛中窜出,闪电般掐住老妪的脖子,将她拽进草里。

这老妪是阿修罗,正常情况下,她眨眨眼就能置我于死地,可此时老妪本命蛊被破,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哪还有力气反抗?

我死死掐着老妪的脖子,启动大坟墓轮转术,老妪体内磅礴到疯狂的气场,强横地闯入我身体,开始冲击我的手三阴经,以及足三阳经。

老妪脸色挣扎而痛苦,黄褐色的眼睛怨毒地注视着我,嘴里结结巴巴地不知在说什么。

我懒的去听,老妪是送上门的肥肉,岂有不吃的道理?这六条大脉,顷刻间就被气场冲开,我全身热气腾腾的,比蒸桑拿还舒服,至此,我全身十四条大脉,已经完全打通,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拦我了,只要道行上去,我就能使用过去掌握的一切术!

拧断了老妪的脖子后,我和卢晓莹并没敢急着起身,而是继续在草丛中潜伏着,确认悲从喜千真万确地离开后,我们这才起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赶尸队伍离去的方向,队伍已经彻底走远了,仿佛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一粒沙,连脚印都不曾留下。

我们来到空地前,卢晓莹正挨个搜刮着尸体,当我注视苗人蛊师们凄惨的死相时,落日的余晖也在注视着我,将我的脸照射成奇异的暗金色,我抬头瞧向落日,内心突然涌现出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助。

将来有天,我也会像他们这样凄惨的死去,这也许是每个修行人都难逃的宿命,你说道是什么?道是一条永远走不到头的路,不管你走到多远,前方永远有更可怖的敌人在等着你。

你永远别指望在黑苗身上搜出现金,版纳的苗寨,至今还沿用着人类最原始的交易系统:以物易物。

卢晓莹搜查一番后,拍着手,失望地回到我身边:“除了些不值钱的银饰,以及各种恶心的死虫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走吧。”我说:“还要去干娘家,计划阴庙的事。”

卢晓莹取出指南针,大概看了眼方向:“朝着太阳走,总没错。”

在她的带领下,在深红色晚霞的指引下,我们又钻入了雨林的怀抱。

我是个没什么方向感的人,我愈发地意识到,能有卢晓莹这样专业的向导陪伴,是件多么幸运的享受,如果没有她,这片雨林对于我来说,和弥漫大雾的阴间并无差别——无论走到哪,四周的景象永远是一样的,黑中带着绿,腐朽的苔藓和落叶,树干上成团生长的鲜艳菌子,以及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花朵。

女孩丝袜被灌木拉开个大口子,她气馁地跺了跺脚,索幸将丝袜扯了个稀碎,狠狠甩在灌木上,然后转身看向我:

“你说,那些赶尸人为啥要帮我们?”

我阴着脸摇头:“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我们和赶尸人之间,已经连接了因果线。”

因果这玩意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你以为他好心帮你,其实不是,他帮你,是为了将来在你身上获取更大的利益,这个社会很残酷,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永远不会有人去主动帮他。

而因果同时也是混沌无序的,你的善因,往往会招引至意想不到的恶果,我从少年时代开始研究因果,研究到现在,我已经完全不懂因果是个啥了。

“坏了!”卢晓莹边在前面带路,边用力拍了下光滑的大腿:“我忘了件大事!”

“刚才杀那白衣老太婆之前,我应该对她用一次绞舌,逼她说出内心的秘密才对!”

我微微笑着,这姑娘胆子已经慢慢练起来了,不再把杀人当回事了,这是件好事,想吃修行这口饭,心要狠,胆要大。

“无所谓。”我收起笑容道:“你忘记做一件事,可能恰恰说明这件事你本就不该做。”

卢晓莹想了想,道:“也对,那种人内心的秘密,怕是也与恶心的虫子有关,不知道更好。”

女孩说到这,突然对我狡黠一笑:“相比她,我倒更对你内心的秘密感兴趣!”

我眉头一皱,双手背后道:“我警告你,别瞎胡闹啊!你这种窥探他人隐私的习惯很不好!”

卢晓莹淘气劲上来了,后退一步,立刻冲我打出了绞舌的手势:“说吧!说出你过往的秘密!”

我措不及防,当场中招,舌头立刻就不听使唤了,大实话张嘴就来:

“我住过一段时间的精神病院。”

卢晓莹听完,不置可否道:“还有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口水顺着我嘴角往外流,我像个失魂的人偶般,被卢晓莹肆意拿捏着,我心中恐慌,愠怒地注视着她,试图用“诸行无常”法印来化解她的幻术,问题是卢晓莹道行比我高了一个大境界,诸行无常竟无法对她生效!

“住院期间,我跟一个医生好上了。”

这话说完,我脸火辣辣的烫,这个说实话的过程,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完全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真的让人羞耻又无助。

卢晓莹眸子露出奇异的光,上下打量着我:

“是男医生吗?”

她捂着嘴咯咯直笑,收回了术。

我用力活动着舌头,狂怒之下,我恶狠狠扑上去抽丫的屁股,被卢晓莹灵巧地躲开,葱白的手指透出佛光,在我胸前轻轻一点,一股毁灭的巨力传来,我整个人倒飞出去七八米,屁股重重落地。

卢晓莹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力量竟变得这般可怖,她愣了愣,很是愧疚地上前扶起我,拍打着我裤子上的土:

“是你说多练习的嘛。”

我被摔的七晕八素,见我一脸尴尬地伫在那,卢晓莹更不安了,咬了咬嘴唇,柔声道:“师父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要不你打我几下,我不躲就是了。”

我摆了摆手:“我还犯不着跟你斗气,你说的对,这玩意确实要多练,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再说了,我心里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你随便发掘好了。”

卢晓莹叹着气,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脸:“咱们都是苦命的人,谁也不比谁强。”

她拉着我的手,边走边问:“你为什么住精神病院呢?是抑郁症吗?”

我说:“是啊。”

卢晓莹:“是因为太胖太丑,所以抑郁的吗?”

我:“是啊。”

天黑透了,远处的森林深处,传来阵阵模糊的喇叭声,我看不见那个吹喇叭的少年,他在星光寥寥的夜空里低吟高唱,时而悲怆时而欢快,时而缠绵时而苍凉,我起初听的很迷茫,后来愈加清醒了,我清清醒醒地听出它响在过去,响在现在,响在未来,回旋飘转亘古不散。

是那个神秘的赶尸队伍,他们可能在朝着我们相反的方向行进,喇叭声越来越远,很快就听不到了。

因为胡闹耽误了点时间,等我们赶到桑千丝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桑千丝早算出我们会来,提前给我俩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我们都饿坏了,进屋坐下就狂炫起来。

大部分都是素菜,各种野菜,菌子,豆制品,桑千丝怕我们吃不惯,这回还特意炒了一大盆苦瓜煎鸡蛋,主食依旧是白粥,可给我俩吃美了。

桑楠楠早就睡熟了,桑千丝笑吟吟看着我俩狼吞虎咽:“两个好孩子真不错,几天不见,道行都有很大的精进,可喜可贺。”

我放下碗筷,抹了抹嘴,给桑千丝点上烟,自个也来了一根。

卢晓莹利索地收拾了碗筷,将餐桌擦干净,然后坐回到我身边:“干娘,锦绣图好用吗?”

“太好用了!”桑千丝喜道:“你别看小小一张纸,内部空间宽敞,携带灵活方便,用来存放贵重物件最好不过!”

她脸上的笑很快就僵住了,用鼻子在我俩身上不停嗅着:“有尸气!让我猜猜,你们遇上了赶尸人?”

卢晓莹点头,把路上的遭遇详细说给她听,桑千丝听完,神色阴晴不定,思索一番后道:

“悲从喜看似厉害,但也不过是个二流货色,无需担心此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倒是那个赶尸老头,来路很邪门,你们要多加警惕。”

我心生好奇,忙问她这话怎么讲?

桑千丝阴阴地笑着,狠吸了一大口烟:“这对师徒本是父子,而他们赶的那四具尸体,都是他们的家人!”

我听的全身恶寒,桑千丝冷哼道:“你细细寻思,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把自己过世的家人,用扁担绑起来,带着满世界溜达?”

她摆了摆手,正色道:“废话略过,孩子们,上次分别时,干娘曾答应过你们,要传授你们进入阴庙的法门。”

我点着头,这也是我来雨林的主要目的,我只要在一年之内吸够足够的佛光,恢复到之前的道行,我这劫就算渡完了,我就可以回归到以前的生活了。

问题是,多少佛光才算够呢?我们从阴庙抢走了四箱玉牌,可我现在还是个小修行人,我这副肉身就是个无底洞,想修成半步修罗,怕是要一整个太平洋的佛光来灌溉了。

桑千丝却笃定地说,阴庙下方存放的佛光,那数量不是我能想象的,别说半步修罗了,哪怕供我修到黄泉境,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包括这小姑娘在内,够你们这对金童玉女,一起修到黄泉境。”桑千丝又指了指卢晓莹。

她给出的这段信息,的确让人激动,但我咋就不信呢?于是我带着疑惑问她:

“干娘,庙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要说那里面除了佛光没别的,那我是不能信的。”

“佛光对于我和卢晓莹来说,自然是珍贵无比的稀缺资源,我俩修这个的,可公输门,互助会,苗疆这些势力呢?他们又不是修佛光的,佛光对他们没半点用,那这些人为何拼了命,也要来抢夺阴庙的所有权呢?”

桑千丝徒手掐灭烟头,盘起腿道:“在讲阴庙之前,我要先跟你们讲另一件事。”

“这件事跟畜生道有关。”

我和卢晓莹面面相觑,之前青丘曾说,阴庙和外道妖魔有关,这怎么又跟畜生道扯上关系了呢?

桑千丝定了定神,就开始讲了,这件事发生在很多年前,那一年,桑千丝修行遇到了巨大的困难,她一生中最大的雷劫,即将来临,桑千丝无力应劫,她也知道,这回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

刚好她当时在江西境内修行,距离龙虎山不远,她就寻思着,反正九死一生,那不如去龙虎山上拜一拜,碰碰运气啥的。

龙虎山是道教第一大山,香火极旺,但世人前往的龙虎山,真就只是个旅游景点,真正的主峰隐藏的极深,寻常人是上不去的。

说当时正是盛夏,上山的游客特别多,桑千丝早就修出了人形,混迹在队伍中倒也不显眼,结果在上山的路上,她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特奇怪,你说这四十度的大热天,热的人都快中暑了,这人身穿短袖,可右手小臂上却缠着一圈又一圈的黑布,捂的是密不透风。

这些黑布缠的有多厚呢?这人小臂啊,已经快赶上大腿粗了,桑千丝看这人满脸的虚汗,显然是热的很难受,就上前问他:

“大哥,你手是怎么回事啊?你这样捂着,你不怕生痱子吗?”

那中年人见桑千丝长的年轻漂亮,仪表不凡,身上隐隐透着仙气,犹豫片刻后,就说:“这里人多,我不方便讲,等上山了我再告诉你。”

桑千丝就跟随这人一路爬到山顶,这人带着她七拐八拐,选了个没人的僻静处,这才解开右手上的黑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不解不要紧,手臂解开的瞬间,饶是桑千丝这样的大散仙,都被吓出一身冷汗!

这人的右手臂上,长满了又黑又硬的鬃毛,最恶心的是手掌部位,那哪是人手啊,分明就是一只大黑猪蹄子!

那人情绪有些失控,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就跟桑千丝讲了:

“我生下来就这样,全国各大医院我都看过来了,各种检查,什么染色体,DNA的全查了,全正常的。”

“我就问医生,我说我是人,我怎么就长了只猪蹄子呢?”

医生也答不上来,医学帮不上他,他就去佛庙找僧人求助,一个在国内特别有名的高僧接待了他,给他看完后说,你是畜生道的,你上辈子在畜生道,这辈子还在,可你的执念太大,你不想在畜生道受苦了,非要来人间当人,问题就出在这了。

什么叫畜生道?我们总以为那些圈养起来的牲畜,猫狗,飞禽是畜生,实际上,人里面也有不少畜生,畜生道和人间是重合的,有些人生下来就是畜生,有些人活的连畜生都不如。

这人也是个苦命人,他在求教高僧无果后,就想着来龙虎山的道家碰碰运气。

但是他这个情况吧,道家同样也没什么好办法,这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也不知那人现在怎样了。

桑千丝告别那人后,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在龙虎山见到了一位朱姓大天师,全名叫朱飞越。

我听到这,忍不住眉头一挑,我和朱天师神交已久,只是一直无缘相见,想不到竟从桑千丝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朱飞越何等神仙,一眼就瞧出桑千丝是盘丝洞来的仙家,说你的大劫要到了,你是来求我助你渡劫的吗?

桑千丝二话不说,立刻跪倒在他面前,也不说话,一个劲死命磕头。

朱飞越沉吟片刻,说:“我是正统受禄的道士,你一个野外修行的精怪,咱俩对不上号,我按理是不能帮你的。”

“但现在有个差事急缺人,你要是愿意干,我不但帮你渡雷劫,还让你余生所遭的雷劫,都削弱三成。”

桑千丝听闻后,狂喜到近乎崩溃,雷劫削弱三成?那是多少仙家做梦都梦不出的场景?这相当于她以后每次渡劫,都凭空多了三成生机!

所以桑千丝当时想都没想,立马就答应了:“弟子愿听天师派遣!为天师瞻前马后,万死不辞!”

朱飞越满意地点头,说出了这个差事。

龙虎山有座天师府,里面镇压着许多恐怖大妖魔,但也有少数妖魔,被镇压在野外,在滇南西双版纳,靠近老挝边境的原始雨林中,有三座阴庙,三庙分别名为【镇妖】,【制邪】和【藏阴】。

朱飞越告诉桑千丝,说这三座阴庙下面,被封印着一只外道妖魔,桑千丝的这个差事,就是前往版纳,镇守雨林,防止坏人闯入阴庙,把下面的封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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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卢晓莹一声不响地听着干娘的讲述,越听越感到不可思议,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阴庙下面,的确封印着一只外道妖魔。

这里要值得注意的是,外道妖魔和恶相是有区别的,恶相是人间的恶相,七大恶相中的贪欲罗红衣,已经快苏醒了,而外道妖魔压根就不在六道的体系之内,甚至可以将它们粗俗地理解成遥远的外星物种。

外道妖魔强大,混沌而无序,每一只外道妖魔的出现,都会对人间秩序产生不可逆的影响。

而阴庙下的那只外道妖魔,正是由朱天师亲手击杀后,封印进去的。

我听的是瞠目结舌,朱飞越难道是神仙不成?连恐怖的外道妖魔,都不是此人的对手?这个人的道行横竖得和陈山火相仿,甚至比陈山火高出一筹也说不定。

那年,桑千丝从朱飞越手中接下差事后,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夜下山来到版纳,在雨林深处建造房屋,开启了她的守庙人生涯,而朱飞越也很守信用,给桑千丝传授了一套名叫“白骨观”的修行法门,帮助她化解了那场雷劫。

关于白骨观这个法门,后面还会讲到。

这里只说阴庙,说桑千丝这守庙人起初当的还很顺,那会黑苗子还不知道有阴庙这回事呢。

朱飞越就让她边守庙,修行也不能落下,还告诫她要吃素,畜生道来的人,最大的救赎就在于吃素,这是脱离畜生道的唯一法门。

还让她多行善事,积攒福报,因为福报越大,她日后承受的雷劫也就越小。

当福报无穷大时,那每次落下来的雷劫,只有头发丝那么一小根,挠痒痒都不够呢。

桑千丝谨遵朱飞跃的教诲,这也是她替我这个陌生人解蛊的初衷。

“这片雨林表面祥和,却是个血腥的修罗场,除了危险的苗疆,一些违法犯罪的组织也在此地常年出没,我只要有这心,就不愁找不到善事做。”

桑千丝笑着对我们道:“但我还有些不明白,我就问朱天师,杀人会不会破坏福报呢?”

“有些坏人,不杀是不行的呀,你猜朱天师说啥?”

“他只回了四个字。”

“杀他妈的!”

我们听完都笑,我对朱飞越这人本来就挺有好感的,给干娘这么一描述,我对龙虎山更加神往了,忍不住道:

“要是能见朱天师一面就好了。”

桑千丝甩了甩乌黑的长发,说:“快了,如今的雨林形势危机,各路畜生横行其中,剑指阴庙,其中的一些势力,连我都无法与之抗衡,我这个守庙人,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我前阵子给朱天师写了封信,讲述了这边的情况,朱天师已经回话了,等他忙完手头的工作,就会赶来此地,助我一臂之力!”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深深笼罩在我心头的阴霾和恐惧,瞬间一扫而过,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所以这人世间的血腥苦难,终于不用我一个人来承受了,终于特么有人来替我分担了。

而且来的还不是一般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神仙,朱飞越是龙虎山首屈一指的大天师!此人象征着道家的至高战力,此人一出,什么互助会,公输门?统统换上开裆裤,玩蛋去吧!

我面色变得潮红,兴奋,激动的同时,压力瞬间消散,整个人感到无比的轻松惬意,你家境本就破败,全家老小都要靠你养活,可你千辛万苦赚的那点小工资,连你自个都养活不了,就在这时,一个亿万富翁找到你,非说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你就说你爽不爽吧?

“上回我就跟你俩讲了。”桑千丝抽着烟喝着茶,慢条斯理道:“他们人多,可咱们也并非孤立无援。”

“咱们的后台,可是整个龙虎山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朱飞越要来,这是好事,但这也是坏事。

此人只要现身,我们这边的颓废劣势,会立刻反转,这是肯定的。

问题是,人家说来,却没说具体啥时候来,他别九个月之后再来,到那时我劫都渡完了,黄花菜都凉了。

对此桑千丝也没辙,朱飞越是个性情喜怒难测,行踪飘忽不定的人,平日里疯疯癫癫,多少也带着点精神病人的气质,他迟迟不来,桑千丝也不敢催问他。

所以朱飞越能不能靠的上?现在还打个问号,龙虎山那边的消息,目前也只是无边黑暗中的一道光罢了,能不能摸到着还是两说。

互助会,公输门,苗疆,赶尸人。

上述这些是已知进入雨林的势力,除了赶尸人之外,其余三股势力对我们而言都是致命的。

好在我这干娘也不是等闲之辈,她老早就派出了数万只小蜘蛛,这些蜘蛛行动非常隐蔽,在雨林布下了一个错综复杂的信息网,昼夜不停地为她收集情报。

桑千丝告诉我,这些日子,已经有更多的势力进入雨林了,包括闻名全国的养鬼人,张家的张之淼。

这个张之淼我以前从未和大伙提及过,此人很厉害,我少年时就听说过他,我只说一点,你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

这个人,当年参与过我们和越南在边境的斗法。

如今的张之淼,已到了迟暮之年,可当年的他,还是个像我这么大的毛头小伙。

同样的年纪,人家已经可以代表国家参战了。

涉及到和谐,关于当年的那场斗法,我无法提供太多信息,感兴趣的可以上网查。

只能说那场斗法的血腥惨烈程度,是远超常人认知的。

在军方的组织下,我们这边去了三十个人,每一个都是巅峰级别的人间大能,可最后却只活着回来了两个,其中一人正是张之淼。

张之淼和我没有因果,人家也不可能正眼瞧我这种小人物,此人的事先放一边。

接下来桑千丝的一番话,直接惊掉了我的下巴。

我是万万没想到啊,向来神秘低调的749局,这次居然也派来了一个小队。

我右眼一跳,连忙问桑千丝:“这支队伍里,有没有一个穿中山装,五十多岁的国字脸老男人?”

桑千丝摇头:“来的都是些小年轻,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三十来岁。”

我听完略感失望,749局的带头人,我的老朋友马义没来。

马义,749局和他的里世界,很久以前就被我扔进了记忆的墙角,早已落满了灰尘。

后来我寻思,马义不来反而是好消息,断离舍的规则制约着我,让我无法主动和过往的亲朋相认,假如马义真来雨林,那他大概率会成为李丑的敌人。

毕竟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749局来雨林,同样也是奔着阴庙来的。

我向桑千丝询问这支小队的更多信息,桑千丝半眯着眼,慢条斯理地抽着烟,说:

“这队人在雨林里搞了个小营地,离我家还挺远,不久前,我派出些小蜘蛛去营地溜达了两圈,听到了些模糊的信息。”

原来749局的这队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修行人,而是清一色的特异功能人士。

我对特异功能的了解甚少,也无法将特异功能者的实力,和修行人去做对比,但我想马义敢派这小队前来,说明他对这些人的能力是十分自信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越来越有意思了,我从容地喝着茶,心里冷笑,在养鬼人张之淼和749局介入后,这片方圆跨度超过五十公里的热带原始雨林,已然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蛊”,各路大能在其中惨烈厮杀,谁能笑到最后呢?

所有人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阴庙,那么问题来了,阴庙底下封印的外道妖魔,到底有何特别之处?竟接连引来各方势力的疯狂抢夺?

卢晓莹始终一声不吭地若有所思,这时她举手提问道:“干娘,如果贸然进入阴庙下层,会破坏封印,导致外道妖魔重新降临人世吗?”

桑千丝轻轻抚摸着女孩白玉做的小脸,说:“当然不会,那外道妖魔早已死去多年,化做一滩枯骨了,魂儿都不曾留下。”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的劲,用三座阴庙来封印它呢?”卢晓莹不解地眨着眼。

桑千丝笑道:“因为它的遗骨,比它本体更值钱啊!”

这只妖魔虽属外道,可此人一生修的却是正统的佛光,你别看它是假佛,其遗骨中却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辉煌佛光,这些佛光来自遥远的高维世界,比世间任意寺庙的佛光都要精纯,浓郁千亿倍。

如果仅仅是佛光,并不值得这般兴师动众地封印遗骨,毕竟世间修佛光的人,少之又少,并不具备什么市场价值。

我之前讲过,三座阴庙都有名字,分别是镇妖,制邪和藏阴。

外道妖魔的遗骨,被分成了三个部分,分别封印在了三座阴庙下方。

先前我和卢晓莹去过的那座阴庙,是镇妖庙,镇妖庙下,封印的是妖魔的手指骨。

有传言说,指骨中蕴含一式外道神通,接触者,可获得这式神通的完整传承。

制邪庙下,封印的则是妖魔的头盖骨,头盖骨中蕴含着一股非常奇异,恐怖的能量,凡人只要获得了这股能量,就能立刻获得万年阳寿!

各位切记,制邪庙才是互助会的主要图谋,他们试图抢夺这股能量,让恶相罗红衣提前苏醒。

而最后的藏阴庙下,则保存着妖魔的躯干和四肢,这些遗骨除了蕴含浓郁佛光外,并无其余价值,但藏阴庙下,除了遗骨之外,还保留着一件外道妖魔生前穿过的金缕佛衣。

谁要能穿上此衣,肉身将不死不灭,世间一切恶术,都无法伤其分毫。

而且这三座阴庙的地下空间,彼此是不连通的,你想获取上述的诸多好处,你三个庙都得下一趟,没有所谓的捷径可走。

我听前面的还好,当听到金缕佛衣时,就忍不住犯起嘀咕:“干娘,这件佛衣若是真有你说的那般霸道,那这外道妖魔不等于无敌了?”

“当年朱飞越又是怎么击败他的呢?”

桑千丝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指尖透出几道蛛丝,将窗帘拉上,然后答道:

“孩子们,我跟你们讲的这些,只是现阶段人间的传言,我虽然是守庙人,却也无权进入阴庙探查,我并不能保证这些传言的真实性。”

“而且当年参与诛杀此妖魔的,还有中阴界,并不全是朱天师的功劳。”

但传言也并不是空穴来风,那件金缕佛衣的价值,纵使没有传言的那般可怕,想必其防御能力也是顶天的。

头盖骨里的能量无法让人获得万年阳寿,但增加几十年阳寿总是可以的。

当然,指骨中蕴含的可能也不是所谓的神通,而是供小学生阅读的跳皮筋指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仅仅是这些不确定的传言,就已经值得人间顶尖的修行人,赌上性命去一探究竟了,要知道目前修行人的最高寿命记录,也不过130余年,神通和佛衣也倒罢了,主要是这阳寿,那可太香了,试问,谁不想多活他个百八十年呢?

好,阴庙下面的东西也讲明白了,从桑千丝提供的情报来看,制邪庙才是各方势力抢夺的重点,所有人都是奔着头盖骨里的长寿能量去的,如今的制邪庙前,可能已经厮杀到尸骸遍野了,其凶险程度,就连桑千丝都无法靠近。

相比之下,其余两庙就显得次要多了。

那么接下来我的计划,也就彻底清晰明确了,这帮阴森篮子都集中去了制邪庙,那么镇妖和藏阴庙就等于是空出来了,进入的难度要小的多,我可以暂时放弃制邪庙,主攻这两庙,等我吸收了下方遗骨的佛光,道行上去之后,最后再去制邪庙。

而且别忘了,三庙的封印机关,是极难开启的,互助会联合苗疆研究到现在,都打不开呢,我根本不担心他们会抢在我之前下庙。

那天我们进镇妖庙时,看到了一座陈旧的大门,此门正是进入地底世界的封印机关,黑苗子一直将心血放在了制作开门钥匙的无用功上,甚至还残忍杀害了黄四姐的闺女,试图用其骨骼来打磨钥匙。

黑苗子不知道的是,开启大门的不是钥匙,而是手势,大门上的钥匙孔只是虚假的摆设,也是机关陷阱的一部分。

桑千丝作为守庙人,自然是知晓手势的,她当场将开门手势传给了我,并且还说,朱天师禁止一切势力和个人进入阴庙下层,但修佛光的人例外。

我分析,可能是陈山火给朱飞越打了招呼,让他特别关照我,给我单独开了后门,这世上除了我和卢晓莹,以及少数深山大庙里的高僧之外,又有几人有资格修佛光呢?

三座阴庙,对应着三组开启手势,等我将这些手势全部记下来后,桑千丝站起身,说:“孩子们,随我来!”

我和卢晓莹跟着她上了二楼,桑千丝举着蜡烛在前带路,二楼布置的像个道场,位置非常宽敞,地上铺着厚厚的榻榻米,摆放着几个蒲团。

地面正中,堆着小山那么高的玉牌。

注视着如此海量的玉牌,我和卢晓莹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桑千丝转过身,冲我邪魅一笑:

“小金童,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去了其余两庙,将大厅中的玉牌洗劫一空,带回来供你修行用。”

“这些玉牌,由一种具备极大磁力的凡石制成,这些年,它们吸饱了外道遗骨中的佛光,在佛光的影响下,这些原本粗糙坚硬的石头,渐渐产生了质变,变得碧绿清脆,有了玉的外形。”

我喜不自禁,连连冲桑千丝道谢,阴庙对于弱小的我而言,无疑是夺命的禁区,上回进庙抢夺玉牌,我各种心机算尽,却差一点命丧黄泉。

我干娘这一手雪中送炭,来的太及时了,替我省却了大麻烦!

“可惜,黑苗不识玉牌的宝贵,将它们当成垃圾处理,许多玉牌都被他们损毁和丢弃了。”

桑千丝指着小山高的玉牌道:“这就是全部的了,希望够用。”

“那必须够了。”我抓着桑千丝的手不停感谢:“干娘,你给的这个人情给的可太大了,我怕后面不好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桑千丝抽出手,轻声道:“本就是一家人,说这些客套话,倒显得生分了。”

“这里是我平日闭关修行的场所,清净凉爽,就借给你们两个小家伙用了。”

她说着话,将蜡烛放在地上,转身往楼下走:“这些天也别瞎跑了,待在干娘家好好修行吧。”

“等修出正果来,就可以下阴庙抢宝贝了,到时候,干娘守在外边给你护法!”

榻榻米松软又干燥,桑千丝走后,我和卢晓莹并没有急着修行,而是躺在地上睡了一会,我睡的极不踏实,做一个又一个的怪梦,一会梦见马义,一会又梦见李富强和陈山火。

耳边还总能听到小女孩凄惨无比的哭声。

我俩睡到后半夜醒来,卢晓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想起些什么,就从锦绣图中取出一个宝盒,拿出里面那张奇怪的小黄纸:

“还记得这个吗?干娘说,这是不老泉的入场券,昨个忘了问她,这不老泉是个什么地方啊?它和阴庙有关联吗?”

我摇着头,狠狠伸了个懒腰,像这种光有因,没有果的信息,理解起来也非常简单——我们不知晓不老泉的信息,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没资格知晓它。

眼下最重要的是修行,其他冗余的信息统统抛开,道行上去了,才具备在雨林存活的资本,活下来,才是下阴庙,获取更精纯佛光的前提。

窗外隐约露出了鱼肚白,道场一角摆放着水缸和脸盆,我和卢晓莹简单洗了把脸,洗去困意后,就盘坐在玉牌前开始修行。

眼前玉牌的数量,远远不止四箱,所以也不存在分配的问题,我俩五五开,可劲造就完事了,修到它天荒地老,修到修不下去为止。

时间,是人世间最冷血的杀手,于是回首往昔,也成为了精神的自残,我们每一次回忆从前,都会感到无比的遗憾,如果当年那样,那样该多好啊?

可惜人生没有那样和那样,更没有如果可言,时间是一条单行道,我们全坐在同一辆车里,开往同样的终点。

我记得特别清楚,小时候有次我独自在家,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当时就在问镜子,我为什么是我?不是别人?我是特殊的吗?我比其他人更高级吗?

在我小时候,有个老头经常来我家做客,有次老头就跟我讲,说当年鬼子进村,所有人都跪在路边,不敢抬头,鬼子就觉得特别纳闷,派了个翻译官来问这些人,你们搁这跪啥呢?

这老头不想跪,就有大人劝他,说所有人都跪了,你不跪,你就显得很突出,很危险,就算皇军不动你,回头你的同胞也会往死了揍你。

老头不信邪,说这些下跪的都是卖国贼,没骨气,结果当天鬼子走后,他就被村里大人揍了,揍他的人,正是那些跪姿端正的人。

跪姿越端正,揍他揍的就越狠。

他还跟我讲了件事,说小鬼子离开村子之后,过了条河,然后坐在河对面的空地上吃盒饭,小铁饭盒的那种,吃完之后,他们把空饭盒和筷子整齐地摆放在地上,就走了。

这老头当年还是个孩子,他们这一大帮孩子就守在河对岸,等那些鬼子走后,他们去捡剩饭吃。

不止一次。

老头甚至能准确地告诉我鬼子们吃的是什么,有烤熟的小鱼,米饭还有大酱汤。

这是真实的历史,但真实历史永远会受到质疑,比如在那个年代,物资如此匮乏,鬼子为何会把吃空的铁饭盒丢弃在地上呢?洗一洗完全还能用啊,就算不能用了,拿去回收熔炼不好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修行的过程中,我无意识地回忆着自己的过往,童年的一点一滴在脑海中播放着,到后来竟有了种灵魂离体的错觉。

我嘴里含着两块玉牌,双手各抓着三块,卢晓莹的姿态和我相仿,吃相却比我好看许多。

十五天后。

我缓缓睁开双眼,眸子里迸发出淡淡的金光,早在三天前,我就成功突破,成为了大修行人,在肉身经历过反复洗髓之后,修行对我而言,已不再困难。

玉牌还剩下很多,我尝试着让修为再精进些,可是在成为大修行人之后,玉牌里的佛光就很是杯水车薪了。

玉牌里的佛光实在太稀薄,而我身体对佛光的渴求又这般巨大,在丹田扩充百倍之后,吸食玉牌就成为了一件很鸡肋的事。

十五天,我将道行定格在了大修行人初期,稳定下来之后,就再也上不去了。

卢晓莹的情况比我好的多,她起步本就高,一口气修到大修行人后期,快到九重天时才定格下来。

道行突破后,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喜悦,我很早前就经历过这些,现在不过是重复一遍罢了,我神色平静,吐出一口浊气,看向面前的小山。

场面上还剩下几十块玉牌,剩下的都被吸成了废玉,卢晓莹还不死心,将剩下的玉牌也用光之后,这才失落地叹了口气:

“修不上去了!”

我咔咔捏着手指,心念一起,掌心立刻出现一大团绵软的金光,我抓起这团金光,往地上轻轻一摔,金光四溅,将整个道场映射的金灿灿一片。

卢晓莹被金光刺的睁不开眼,错愕地问我:“这是什么术?好华丽!”

我淡淡道:“这是火焰轮止,是不动明王的十四根本印之一。”

话说完,我手掌朝上方轻轻一抹,一道金光闪闪的璀璨银河,立刻出现在了我们头顶,久久不肯消散。

卢晓莹仰着脖子,看的当场傻眼了,兴奋地嚷嚷道:“师父快教我,我也要学!”

我心念一动,右手食指和中指对着虚空轻轻一捏,捏出一朵纯金打造的玫瑰,将它轻轻插在女孩的发梢上:

“你先把幻术学明白了,学到和我同一级别,打好基础了,再来学火焰轮止,知道吗?”

卢晓莹取下金玫瑰,稀罕地拿在手里反复把玩,我注视着她掌心的金光,隐隐意识到一件事。

我对火焰轮止的领悟,明显比巅峰时期更深刻了,以前的我,是无法将佛光雕刻成玫瑰的,现在却心愿一动,信手拈来,所以说渡劫,又何尝不是一场修行呢?

我挑了挑眉头,金玫瑰立刻变成了一颗金色的骷髅头,长着锋利的尖牙,骷髅张嘴,在卢晓莹指尖轻轻一含,女孩手指立刻出现了两排牙印。

她啊地尖叫一声,将骷髅丢在地上。

落地后,骷髅又幻化成一个惟妙惟肖的妙龄女子,一支锋利的飞箭,一道闪电,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块滚烫炙热的流星。

我一遍遍尝试,将佛光变成我想要的任何形态,耳边传来青丘的密语:

“李狐狸,你对火焰轮止的掌控,目前还停留在初级阶段,还要多练习,此术炼到极致,你整个肉身都会化成流质的佛光,到那时,你能免疫一切物理层面的攻击。”

“金缕佛衣不在阴庙里,你身上正穿着它呢!用子弹打金水,金水会受到伤害吗?”

我默默领悟着青丘的这番话,很快陷入了禅的状态,对面的卢晓莹坐不住了,一个劲缠着我,让我教她幻术。

“师父,你别光顾着自己,管管我嘛!”女孩抓着我胳膊甩个不停。

我睁开眼看向她,柔声道:“你接下来该学阴畜生了,这套幻术太过血腥,我先教会你手势,回头你去野狐禅和青丘对练。”

卢晓莹欣喜地答应着,我将阴畜生的手势传给她,顺带着也将幻境投放的原理告知了她。

幻境投放没法教,只能让她自个去悟,等悟明白之后,她就可以将自个的真实经历,打包制作成幻境,斗法时一股脑丢给敌人,出不出的来,就看敌人的造化了。

但幻境投放的弊端也很明显,一旦使出,敌人的肉身连带灵魂都会立刻消失,进入到幻境世界中,所以你无法借助这个机会来偷袭它。

如果敌人的洞察力足够敏锐,能够快速分析出幻境的弱点,那就可以毫发无损地逃离出来。

所以我告诉卢晓莹,幻境投放更适用于以一敌多的场面,这时候,你先把难啃的硬骨头扔进幻境里去,你就能抽出手来掐软柿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盘坐在我面前,边认真听讲,边不时提问,然后开始闭目冥想。

趁她冥想的功夫,我口中念诵密音:“南无悉底,悉底,苏悉底,悉底伽罗,罗耶俱琰……”

在降魔咒启动的瞬间,我身体上立刻涌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一件金光耀眼的袈裟凭空出现,将我的肉身紧紧包裹。

我欣喜地笑着,解锁降魔咒之后,我是不是就不需要再背着机关人了呢?

降魔咒是一切邪咒污秽的克星,有了此术的加持,一切蛊术,降术,都无法伤害到我分毫。

由于目前的道行还处在大修行人初期,距离巅峰时期有很大的差距,导致降魔咒无法维持太长时间,所以机关人还得带。

接下来,我开始跟卢晓莹演练四部封天。

想不到由外道妖魔创立的这套顶级幻术,到了卢晓莹手中,竟然也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封眼,当我对着卢晓莹打出此幻术后,她双目立刻失明了,可当她对我打出封眼之后,我并没有出现失明症状,反而像误食毒菌子一样,眼前出现许多匪夷所思的幻觉。

我看到自己变成猪八戒,正在天宫摘仙桃吃,我就坐在那,双手比划出摘桃子的动作,一脸痴傻笑容,嘴角不断往外淌着哈喇子。

这相当于失明,或者在某种程度讲,它比失明来的要严重的多。

我们接着尝试封口术,我使出此术,让卢晓莹变成了哑巴,可这个术到了她手里,意思就完全变了。

我嘴里开始往外吐癞蛤蟆,这些拳头大小的,滑腻腻的恶心玩意,一只只从我嘴里往外蹦,不带停的。

封耳和封鼻的情况也类似,卢晓莹针对每一处感官的封印,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强化效果。

我的封鼻只是单纯的封鼻,让敌人丧失嗅觉,到了她这,干脆直接把敌人的呼吸资格给禁了,让对方窒息而死。

我的封耳让敌人丧失听力,卢晓莹的封耳是让敌人出现恐怖的幻听,比如过世亲人的呼唤等等。

所以四部封天,到了这姑娘手里,效果会改变,威力会增加,但核心原理不会变。

最后练习封神,我和她这才变得同步——我们的封神都可以短时间内抹除对方的技艺,卢晓莹道行高于我,所以封神的持续时间要比我长。

我们闭关的这段时间,每天都由桑楠楠准时准点送来两餐,虽然都是些素菜,但对于吃惯肉食的我来说,突然吃素,其实是件很美妙的事,伴随着道行的提升,我感觉身体变得更干净了。

吃过午饭后,我让卢晓莹独自修行,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冥想,几个小时之后,桑楠楠来到我身边,往我手里塞了两只小木头人。

我睁眼一瞧,这两只小人一男一女,衣着打扮和身材,分明就是按照我和卢晓莹的比例,刻意打造的。

两个小人的面部,都被小刀砍的稀巴烂。

我直勾勾注视着两只小人,内心涌现出猛烈的杀机,脸上却不显露出来,我就笑着问桑楠楠:

“楠楠乖,告诉哥哥,这是你从哪找来的?”

桑楠楠天真无邪地看着我:“刚才我在家门口玩耍时,在楼梯上发现的。”

我又问她:“你妈妈呢?”

桑楠楠抓着裙角,说:“妈妈每天都很忙的,要去挖野菜,采菌子,我家的米也是自己种的,稻田离这很远,妈妈每天都要去田里工作到好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打发走桑楠楠,站起身,活动着筋骨,身体关节发出一连串炒豆的爆响,回头看向远处的卢晓莹:

“公输门的节度使,悲从喜找到咱们了,并且发来了挑战书!”

我将小人丢给她看:“狗篮子早就知道咱们住这了,惧怕干娘,他没敢直接找上门,这是在叫我们出去跟他斗法呢。”

卢晓莹低头注视着木头小人,面如寒霜,眸子变的阴冷起来。

我俩背上机关人,来到一楼,卢晓莹冲桑楠楠叮嘱道:“我们出去后,你把门关死,任何人敲门你都别开!”

怕悲从喜玩阴的,把我俩骗出门后,他对桑楠楠下黑手,所以卢晓莹特意一遍遍叮嘱她,这才跟着我出门。

午后刺眼的阳光迎面照来,我眯着眼扫视四周,寻找悲从喜的藏身处。

卢晓莹起初还挺担心的,对我小声道:“悲从喜是公输门的核心骨干,咱们还是别太轻敌了,等干娘回来再做打算吧。”

我没吱声,前方传来一股木匠身上的臭木屑味,我就跟着那味走,卢晓莹的担忧,则由青丘解答:

“女狐狸,你太小瞧你师父了,李狐狸没什么大本事,当年却也上天入地,在阴阳两界横行,同时受到中阴的关注,明王菩萨的青睐,和修罗道的招揽。”

青丘笑着说:“巅峰时期的李狐狸,是能徒手撕阴物的,你说,这样的他,会把悲从喜这种级别的猫狗放在眼里吗?”

“跟着你师父好好看,好好学吧!”

听完青丘的这番话,卢晓莹一脸的难以置信,嘴里小声嘀咕道:“他?他一个二百多斤的瘸腿肥宅?他真有这么狠吗?”

“凭什么啊?”

我已经锁定到了悲从喜本体的方位,脚步开始加快,卢晓莹像个小迷妹似的,紧紧跟在我身后:

“师父,你打算怎么对付悲从喜?”

我越走越快,头都不回道:“一会我给你演示下幻境投放,你仔细看,尽量悟吧。”

十五天前,我和卢晓莹躲在高高的野草从里,惊心动魄地观看悲从喜装比,一招墨烟,连杀十二位苗蛊,当时可给我俩吓够呛,一动不动地躲在草里,生怕让悲从喜发现。

十五天后,我脱胎换骨,成了大修行人,解锁了一切幻术,虽然距离曾经的半步修罗,相差甚远,但对付个悲从喜,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闻着味走出两公里远,冲出树丛后,来到一小片空地上。

前方是条弯曲的小溪,地上满是碎石,一个身穿古代白袍的长发男子,正背对着我们,蹲在溪边捧水喝。

男子身旁立着口竖棺,棺体透黑,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层层阴光。

此人正是公输门的节度使,悲从喜。

而在悲从喜对面的草地上,站着五名年轻人,这五人有男有女,标准的城里人穿戴,一看就不是修行人。

要不是我听桑千丝提到,749局也介入雨林了,我还真以为这五人是来郊游徒步的普通游客呢。

所以这五位,应该就是所谓的特异功能人士了,五人站在草地上,齐刷刷地看向我和悲从喜,瞧这架势,是打算观战到底了。

我冷冷扫视着五人,五人身上并没有丝毫气场流动的迹象,表面看,五人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但我的狐瞳能瞧出,这五人背后都透着一股淡淡的黑光。

这些黑光是哪来的?是什么原理?我也解释不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扫视五人片刻之后,我走到距离悲从喜二十米开外的位置,停下,善良地冲他打了个招呼:

“我才在上游尿完,你就搁这喝,你要是喝出芦荟味,别奇怪,我午饭吃的是油焖芦荟。”

饶是卢晓莹矜持高冷,此刻也是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749局的五个小队里,一个穿紧身牛仔裤的女孩笑点过低,当场笑弯了腰。

悲从喜听完,倒是无动于衷,又捧着水喝了几口,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我俩。

凝视片刻后,此人脸上露出淡淡的惊疑之色,沉声道:“双鬼给出的情报显示,女子是凡人,男子也不过是个刚入行的小修行人。”

“奇怪了。”他擦着嘴上的水珠:“情报不该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你们明明是两名大修行人!”

“女子的道行甚至和我接近了!”

那天在牛棚初见林先生时,我和卢晓莹的情况,的确像他说的那样,但后续我们经历了进庙抢玉牌,被红衣追杀,和四姐攻打黑水洞,进入瀑布洞府修行等一系列境遇,我更是在借助大坟墓轮转术,打通全部大脉之后,只用十五天时间,就将道行拉伸至大修行人,这些境遇,他悲从喜又从何得知呢?

我问他:“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俩呢?”

悲从喜并不隐瞒,直爽地答道:“我接到的命令是,男的当场杀掉,女的带回门内,强行洗脑之后,套问出非攻和节葬的心法秘诀,然后再慢慢折磨致死。”

卢晓莹听到这,面露深深的厌恶和愤恨,我指着悲从喜对她道:“不想让他的话在你身上应验,就好好修行,加倍努力,知道吗?”

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实际上,卢晓莹作为墨家的最后传承,她接下来的余生,可能要面对公输门无止境的追杀。

我俩只剩最后九个月的因果,结束之后就永不再见面了,她总得成长,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守在她身边保护她。

“别怪我,我只是公事公办。”悲从喜站起身,直面我们道:“鲁班家和墨家,是远古时代的死对头,这个你们是知道的。”

我点头,想了想,道:“我给你条活路,你现在立刻在我面前自刎,我就不杀你。”

悲从喜摸着下巴想了想,一脸的不对劲:“你这个逻辑,似乎有问题。”

我不再搭理他,转身看向卢晓莹:“我现在教你它山右眼的手势,一会我把这篮子扔幻境里了,方便你观看。”

卢晓莹跟着我学了没一会,突然惊呼道:“师父,小心!”

我转身瞧去,只见悲从喜手里捏着个墨斗,冲我发动了偷袭:

“墨攻!墨非墨!”

他脸色平静,口中念动咒音,轻轻转动着墨斗上的小木轮,大量漆黑色的墨烟涌出,朝着我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十五天前,他凭借这一招,一口气杀死十二名蛊师,他又来了,方圆二十米宽的墨烟,像大王乌贼遇到了宿敌虎头鲸,墨汁将深海染的乌黑。

当墨烟来到我跟前时,里面幻化出一只只漆黑的大手,朝着我恶狠狠地抓来。

我始终不动声色,直到墨烟临近,这才摸出朱雀炉,口中轻念咒音,启动了朱雀炉的第二式神通,烟潮。

在我前方,出现了一道十余米高的,厚重的藏青色烟墙,潮水般迎着墨烟而去,当两种属性截然不同的烟,碰撞在一起时,发出阵阵让人牙酸的尖啸怪音。

墨烟快速被烟潮逼退,直至被吞噬到一丝不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啪嗒一声,悲从喜的墨斗摔落在地,他眉头微微皱着,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只是大修行人初期,我已经半路修罗了……”

“祖师爷?这怎么可能?”

我收回红到发烫的朱雀炉,双手合十,冲悲从喜急速比划出十余套手势,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完成,我伸出两指,分别指向悲从喜的本体,和他的竖棺。

本体被我送去了故事会,竖棺则被送进了藏尸胎。

卢晓莹已经提前学会了它山眼,当场面上涌起白雾,连人带棺消失后,她立刻调动它山眼去查看。

“看到什么了?”我问她。

卢晓莹盘腿坐地,神色迷茫中,又带着说不出的惊恐:“我看到了,一个阴暗暗的小房间,床上躺着个长相和蔼的老爷爷。”

“悲从喜出现在对面的沙发上,他要给老爷爷讲……黑段子。”

卢晓莹边观察着幻境里的情形,边缓缓对我道:“幻境的规则似乎是,无论他黑段子讲的多精彩,老爷爷最后都会杀死他?”

我说你仔细观察这个房间,试着找出这个幻境的破境点。

“第一次,慢慢来别着急,想破幻的八字真言,想诸行无常法印!”

卢晓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在我的指导下,她很快就找到了破境点,兴奋地对我道:

“找到了!破境点在……”

我连忙用手指按住她柔软的嘴唇:“找到就好,不用说出来,别给傻篮子听到了。”

卢晓莹嗯了声,我深吸口气,边恢复着损耗的佛光,边对她道:“现在,你去看另一场幻境,那边是个啥情景?”

女孩翻了翻长长的睫毛,沉默片刻后,小声答道:“那是?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大山深处,有一个小村子……”

我瞧向对岸草地上的五人,我们彼此相隔较远,他们听不到我们这边的对话,眼瞅着活人凭空消失,五人脸色都显得十分惊悚,边指点着地上的白雾,边小声议论着,似乎在探寻其中的高维原理。

“竖棺摆放在屋里,屋里没人,竖棺开启了……”

卢晓莹面露奇异,向我讲述所见的一切:“竖棺里,摆放着鲁班的神龛,鲁班的画像看起来好阴森,神龛下面,跪着一个木头小人,这小人长得和悲从喜一模一样。”

我不动声色,看来,竖棺这样的死物,并无法激活藏尸胎,母子双尸不会为了一口棺材而出现。

但通过棺材里面的布局,我大概猜出了悲从喜复活的原理,鲁班是他的精神图腾,他通过向鲁班借取高维能量,来尽可能地维持肉身的存活,在肉身吃下一个术之后,高维能量让他重获新生,并赋予他免疫此术的基因。

不得不说,悲从喜的确有真本事,他一会功夫不到,就破解了故事会的幻境,本体重新出现在了小溪边。

竖棺也跟着回来了。

悲从喜现身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蹲在地上剧烈咳嗽着,指头缝不断往外渗着黑血:

“你?你居然是幻术师?”他边咳,眼神边死气沉沉地看向我:“很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当我从你幻境里走出来的这一刻,我接下来,将免疫你的一切幻术!”

他站起身,擦着嘴上的鲜血:“从这一刻起,你的幻术统统对我无效了,你……”

“那我的幻术呢?”卢晓莹冷声打断他道,同时手指灵活地变换姿势,用四部封天封住了悲从喜的视觉。

悲从喜眼前立刻涌现出奇异的幻觉,面露呆滞,双手对着空中胡乱比划着。

我懒懒地抓起一把佛光,捏成尖刀形状,看都不看轻轻一甩,尖刀宛如一把金色闪电,径直扎穿了悲从喜的胸膛。

黑血,像喷泉般从伤口中涌出来,悲从喜立刻断绝了生机,双膝跪倒,当场倒地毙命。

说起精神图腾,其实很多流派都有,包括我,我的图腾就是青丘,而悲从喜的问题在于,他过于依赖精神图腾了,他以为我只会幻术,实际上我杀他的办法很多,我用幻术,只是在给徒弟教学而已。

悲从喜死后不久,竖棺的物理结构也发生了坍塌,棺材像骨灰般碎裂开来,木渣摔的满地都是。

很可惜,没能用上赶尸匠传授的法子,但我想,让人棺分离的原理,应该也对公输门的其余木匠适用,毕竟和公输门之间的因果,这也才刚刚开始,我若是能在余下的九个月里,将这个组织彻底铲除,也算是为卢晓莹了却了心头祸害。

我走到这人的尸体跟前,搜查一番后,搜出一个小惊喜。

那是一部非常昂贵的高端手机,具备卫星通信的功能,即使在移动基站覆盖不到的无人区,手机也能实现通话和发送图片等功能。

开启卫星通信功能之后,我按照提示,将手机对准卫星所在的方位,校准过后,就可以联网了。

我翻看此人的手机,找到一个叫做“木工找工作”的群,和我想的一样,这个群正是公输门内部用来交流用的,名称只是伪装。

我大致阅读群里的聊天记录之后,脑海中就有了个十分大胆的念想。

于是我脱去悲从喜的衣裤,握住一把锋利的剔骨刀,抬头,看向对面的749局小队:

“接下来的画面少儿不宜,你们可别搁那看了,快走吧!”

初次见面,我也不知晓这些人的善恶,所以话说的比较客气,这五人听完也没废话,转身进了树林、

之前那个捂着肚子笑的姑娘还回过头,冲我竖了竖大拇指。

等749局的人离开后,我开始用剔骨刀,给尸体开膛破腹。

这画面太过残忍,饶是卢晓莹都不敢直视,转过身背对着我,但这些天朝夕相处下来,卢晓莹对我已经很了解了,知道我为人缜密,这么做肯定有我原因,她也没过问。

处理完尸体,我在小溪边洗了下手,又从树林里劈下几根竹子,削尖后,将悲从喜的尸体像烤鱼一样平行展开,用竹竿穿起,竖着立在地上。

“会说苗语吗?”忙完这些后,我转身看向卢晓莹。

“会一点。”她答道。

我将高端手机塞到她怀里:“用苗语在群里骂几句脏话,骂的越脏,越恶毒越好!”

卢晓莹压低声线,用凶神恶煞的语气在木工群里发了段语音,我又嘱咐她道:“对着他拍几张照,一并发到群里。”

卢晓莹拿着手机来到悲从喜跟前,当她看到这人的脸,被竖着一切为二,脸皮向两侧拉开,用小竹签固定死,腹部也做了同样的处理后,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拍下几个特写,一并发到群里。

这样一来,公输门和苗疆之间的梁子,彻底被我做实了,在目睹了节度使遇害的现场后,公输门会狂怒到发疯,会派来更厉害的高手,到那时,卢晓莹就不再是他们的第一目标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拉着卢晓莹准备回桑家,却不料749局的那五人,又从原路返了回来。

我没有回头,我听脚步就知道他们回来了。

这些人的突然返回,是有原因的,是带着一个清晰的恶兆的。

这时,手机嗡嗡作响,我划开屏幕查看,当我上传了悲从喜的解剖照之后,群里所有成员都笑了。

血锥:“嘻嘻嘻……”

阴小人:“哈哈哈哈哈!”

十三尺:“我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了,哈哈哈哈!”

我一辈子只削木头:“呵。”

看完群成员们的嘲笑之后,我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塞进口袋,对卢晓莹小声道:

“对自己用哭悲,快!”

卢晓莹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快速比划出手势,我则是提前预读了降魔咒。

降魔咒的咒音尚未念完,我耳边就传来了一道男性的密语声:

“有一年你和朋友去酒吧,你遇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她是你朋友的朋友,她就坐在你对面,你从未见到这么好看的女孩,她美的像个画中人,这么美的姑娘,一定很高冷吧?如果我主动搭讪,她一定会冲我翻白眼吧?你暗想着。”

“可那女孩不但不高冷,反而还有意无意地冲你笑着,你心跳的很快,你连你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但是,你并没有主动和她搭话,你和其他屌丝一样,在本能的驱使下,刻意保持着高冷姿态,从始至终,你没有拿正眼去瞧过人家,很多年过去了,每当你回忆这件事时,你都感到无比的懊悔和失落,一段老天赐予你的好姻缘,就这样被你的懦弱,胆怯和自卑给错过了。”

是悲从喜的声音,他还没死,所以,他为什么没死呢?就在刚才,我明明亲手解剖了他?

如果这是幻术的话,在诸行无常法印的加持下,又岂能逃过我的狐瞳?

遁形术?也不对,我见识过骨灰遁,飞虫遁,如果是遁形术,在我解剖他之前,他的肉身就该化作细小的微粒分解开才对,可他并没有。

他的确是被火焰轮止杀死的,我真实感受到了他血液的温度,他的皮,肉,骨,他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再没有遇到过比她更好的女孩,人生就是这样,错过的就错过了,不会再来更好的了。”

悲从喜沧凉而无情的声音,继续在我耳边徘徊:“当你得知那女孩最后嫁给了一个各方面都不如你的男人后,这件事就成为了你心中的一道疤,直到你临死前的那一刻,你还对它念念不忘。”

“但这只是你遗憾的一道缩影,你不是一个好儿子,更不是一个好父亲和好丈夫,你的一生碌碌无为,毫无建树,当你死后,你会立刻被世界遗忘……每一条遗憾的缩影,都像一条涓涓细流,最后汇集在你的心头,形成了海潮,变质成了怨念,这一生就这样了,下辈子吧。”

他说的这些,并不曾在我身上发生过,我没去过所谓的酒吧,更不认为在那种地方,能遇到心仪的女孩。

但奇怪的是,这些话却深刻地影响了我,有那么一刻,我甚至笃定地以为,这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我缓缓回过头,看向后方,只见小溪边,悲从喜的尸体消失了,那里凭空出现了一颗奇怪的树,树干有三五米粗,但整体并不高,树皮和枝叶都是血色的。

在我注视到那颗树的时候,树皮开始向两侧剥离,悲从喜赤身裸体地从树干里走了出来,他的背部连接着许多暗红色的根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些根须早已生长到了他的皮肉里,甚至都成为了他血管的一部分,他用力挣脱开它们,每一次根须的断裂,都会喷出大量鲜血,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楚,当所有根须断裂之后,他终于恢复了自由,但脸色变得更白了,虚弱到几乎无法站立。

他又开始咳血了,边咳,嘴里边吐出沾满血的碎竹竿,我曾用这些竹竿,将他像烤鱼那样串了起来,现在竹竿们融入到了他的身体中,他不得不用牙齿将它们咬碎,再一点点吐出来。

悲从喜吐着血站了起来,他还是之前的他,身上没留下丝毫伤口,可他身上已经没什么人味了。

我这一生见过许多修行人,渐渐地我发现,这些人的道行越高,身上的人性也就越少,所有人都在朝着非人的路径进化。

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我直勾勾盯着全身布满粘稠树浆,虚弱无比的悲从喜,突然问他:

“这是?厌胜术中的枯木逢春?”

枯木逢春,是一种由鲁班独创的,能让死者复活的古代禁术,我以为此术只是一个虚无的传说,没想到它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在木匠将死的那一刻,会将一颗微小的种子扔到地上,种子会释放出一种吸力,赶在敌人之前,提前吸走死者余留的生机,并隐蔽死者的魂魄,同时吸收死者散落在土壤中的鲜血,直至成长成一颗树,到那时,死者会从树干中剥茧而出。

难怪,我刚才杀死悲从喜后,却一直没有等到他的魂儿出现,我还用勾魂索勾过他的尸身,勾出来的却只是一团空气。

悲从喜点了点头,用力擦着嘴角的血:“好眼力。”

我皱了皱眉,又道:“我听闻,枯木逢春只能使用一次,而且这种复活只是暂时的,即使我不杀你,三天之后,你也会迎来真正的死亡。”

悲从喜撕下一段树皮,裹住下体:“公输门里,有人能用枯木逢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复活,但我不行,我只能多为自己争取三天的生机。”

我一脸不屑地冷笑:“一个将死之人,复活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穿上树皮裙子后,悲从喜背靠在血树上,虚弱地大口喘息:“我承认,是我小瞧了你,你通过两种截然不同的幻境,将我的本体和竖棺投放至两个世界,这个手段非常巧妙。”

他血红色的眸子不甘地看向我:“你运气好,你不过是提前得到了赶尸匠的提醒,如果没有那两个恶臭的,碎嘴的家伙提醒,死的人会是你!”

他又开始咳血了,他告诉我,他的一生都在和木头打交道,他是一名伟大的艺术家,可他难免地吸入了太多木粉,早在很多年前,他的肺就已经被毁了。

他吐出的每一口黑血里,都掺杂了细微的木粉。

在展开第二轮斗法前,悲从喜认真地恳求我,如果最后赢的人是我,他希望我能将他体面地埋葬。

每一个艺术家,都值得体面地死去。

我说不:“但我会让你死出艺术的美感,勾走你的魂儿当阴灯的燃料,最后再将你的死相,第二次上传到群里。”

“我衷心地希望到那时,我可爱的群成员们还能笑的出来。”

悲从喜背靠着血树,坐倒在地,悲切地仰头唱了起来: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君不见,烧金炼石古帝王,鬼火荧荧白杨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君不见,封狐雄虺自成群,冯深负固结妖氛。”

“君不见,玉关尘色暗边亭,铜鞮杂虏寇长城。”

第一首词来自李白的《将近酒》,第三和第四首来自《杂曲歌辞·从军中行路难二首》,第二首来路不详,希望有懂诗词的朋友能告知我。

“唱完了吗?”我冷声问他。

悲从喜长叹了口气:“唱完了。”

下一秒,二十根根金光闪闪的箭矢,直接出现在他身后,径直扎穿了他的胸膛。

我在用火焰轮止抢攻之后,生怕悲从喜不死,我又冲他补了三记烟鞭。

悲从喜被我暴风骤雨般的抢攻,打到已经没有人形了,他是想躲的,但火焰轮止来的方位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他的前胸被金箭扎成了马蜂窝。

当烟鞭到来时,他本能地举起双臂去挡,烟鞭像削豆腐似的,削断了他的两条小臂,并切开了他一小层头盖骨。

可是那颗被他依靠的血树,却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血色的生机,当浓郁的血雾从枝叶中分泌出后,立刻疯涌入悲从喜的体内,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愈合了他的伤口,并反哺着他损失的气血。

一对全新的木纹双臂,从悲从喜的断肢中生长出来,这画面给我看的那叫个恶心,这只阴森畜生三天后一定会死,但现在的他,在血树的保护下,似乎是无法被杀死的。

是我糊涂了,我早该料到这一点的——悲从喜是公输门的节度使,是这个组织的核心骨干之一,他曾在一招之内,杀死四名白衣大蛊,他怎可能这般轻易被打败呢?

悲从喜神色显得非常痛楚,但是在伤口愈合之后,他白纸般的脸上,反而多出了几分血色。

轻轻捏着新生出的木制十指,悲从喜冲我俩比划四套手势:

每套手势,皆伴随着一声咒音:

“欜!欗!欔!欓!”

所以我和卢晓莹就眼睁睁看着他用术,而不去阻止吗?

这里有必要解释下,在斗法时,手势的发动往往是非常迅猛的,悲从喜的这个术,只用时不到四分之一秒就完成了,这种速度即使巅峰时的我,也很难做到,更别提去反应了。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恐怖的高维能量迎面而来,在我俩四周,凭空出现了许多错综复杂的白线,这些白线形成了四道天罗地网,从四个方向朝我们狠狠压来。

我瞳孔猛烈收缩着,很快就意识到,这些并不是所谓的白线,而是线锯——古代冶金技术落后,鲁班在无意间发现,只要将丝线编织的足够紧密,就能轻易锯开结实的木头。

场面上的线锯,至少有几千根之多,每一根都锋利无边,密度极高,根本不容你躲避,四张大网狠狠压过来,当场将卢晓莹活切成了碎片。

好在她提前使用了哭悲,在她虚假的身体被切割开后,她的本体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远处。

而由于悲从喜完全免疫我的幻术,所以我并没有使用哭悲,而是用提前预读好的降魔咒,破解了线锯。

当四道线锯网压过来时,我肉身爆发出猛烈的金光,身上出现了一件血色的袈裟,线锯尚未触碰到袈裟,就砰砰地断裂开来。

悲从喜比划手势的速度,当真是快如鬼魅,他眼瞅着一术不成,第二术立刻补上,双手合十,指节化作虚影,口中轻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禁术,飞鸟!”

场面上线锯尚未消散,降魔咒立刻向我发出示警!

攻击来自头顶!

我抬头瞧去,就看一只木制的隼,从天空中急速下坠,这只隼比鸽子略大,全身布满暗红色的木羽,双眼黯淡无光,喙生的利如弯刀。

这一式飞鸟,应该是悲从喜压箱底的大术,此术威力的恐怖,已经超越了我的认知,连降魔咒无法阻挡!

眼瞅着木隼如闪电般袭来,我情急之下,本能地将全部佛光调至双腿,在狐瞳的作用下,隼的飞行速度被削减了十倍,红狐步被我运转到了极致,身体化作一道血色残影,向后暴退。

一秒之内,木隼流星般坠入地面,火焰的巨浪如岩浆般翻滚,在这毁灭性的瞬间,土壤被高温溶成了锋利的玻璃渣,朝四周疯狂溅射,而一片片暗红色的鸟羽疯狂地向着四周扩散。

在恐怖气浪的席卷下,我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在飞行过程中,我四肢尽量蜷缩成一团,紧紧护住身体,飞鸟犹如一颗大号的破片炸弹,比刀片还锋利的鸟羽后发先至,迎面而来。

降魔咒阻挡了大量鸟羽的攻击,但我的双臂依然被划的鲜血淋漓,落地后,我被浓烟呛的剧烈咳嗽,顶着热浪,一步步朝着爆炸的中心点走去。

小溪已经被炸没了,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数米深的大土坑,土坑的中心点铺满了热熔后的玻璃渣。

就连血树本身,在爆炸的波及下都没能幸免,粗壮的树干被拦腰折断,悲从喜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上半身被焦土覆盖,只露出一张脸来,气若游丝。

四周浓烟滚滚,飞鸟引起的爆炸,比火雷弩要猛烈数十倍,这让我想起了当初在阴间,青丘用雷劫灭杀阴天娘娘的场景。

土坑的深度不及雷劫,但爆炸所引发的热量,似乎比雷劫还要猛烈几分。

我焦急地呼唤着卢晓莹,很快远处传来姑娘的回音:“我没事!只是膝盖擦破了点皮!”

我重重松了口气,一步步走到悲从喜跟前,这人直挺挺躺在土里,一脸的不甘,艰难地伸出双臂,还想冲我比划手势:

“禁术,海啸!”

单是一记飞鸟,就几乎要了他的命,后续的海啸,是不可能来了。

被我狠狠捏住十指,硬生生连根撇断。

“可惜了。”

断指后的悲从喜,并没有发出哀嚎,整个人反而变得平静了许多,脸上的不甘也渐渐消散,嘴角扬起奇异的笑容:

“我从儿时练习飞鸟,练了一辈子,还是没能把它练到家。”

我瞧了瞧满是刀口的手臂和大腿:“可以了,就这么一只小破木头鸟,别说人了,坦克都得被它炸成铁水。”

“不……”悲从喜笑着摇头:“飞鸟练到极致境界,是不会引发丝毫爆炸的。”

“爆炸越大,反而越说明我没练到家。”

血树断绝生机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悲从喜也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求生底牌,我将他从土堆里拽出来,骑到他身上,双手牢牢掐住他的脖子。

别觉得残忍,我早说过,这是一个血色的江湖,我在这江湖的所见所闻,皆是地狱,很幸运,死的不是我。

卢晓莹跑到我跟前,我扭头扫视着她,她的伤势全集中在右腿膝盖上,细微地擦破了些皮,可惜了这双极致美腿,千万别落下疤啊。

悲从喜嘴里往外涌着血沫,到了弥留之际的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奇异了:

“三岁接触木雕,十岁……满手的老茧,十五岁之前,我在长白山森林的每一颗树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摇着头,手劲开始加重:“老哥挺没素质的啊,你想过树的感受吗?”

“爷爷,你说……我是鲁班转世,你,你骗我!”

说出最后的遗言之后,悲从喜正式宣布离世,他双眼瞳孔快速缩小,很快变得浑浊起来。

我站起身,用一把大火,将血树的断根点燃,然后将悲从喜拖到火堆跟前,将他摆出下跪的造型后,我将手机扔给卢晓莹:

“等他喷血的时候,你再按下快门,尽量拍好看点,拍出艺术气息。”

卢晓莹嗯了声,镜头瞄准尸体。

我抓起一根粗壮的树枝,将一头用小刀削尖,然后走到悲从喜身后,木尖直接从他的后心,捅进了喉咙正中。

眼球承受不住这突入其来的高压,噗噗两声,直飞出去。

黑血如喷泉般,从悲从喜口中喷出,卢晓莹及时地按下快门,保存了这个艺术性的瞬间。

我答应过悲从喜,要让他死出艺术感,我做到了。

等卢晓莹将此人的遗相发到群里后,木工群陷入了一片死寂,半天没人吱声。

“笑!笑的越损越好!”我命令卢晓莹道,想了想,又将手机要过来:“你笑声太好听,达不到恐吓的效果。”

按开语音后,我就蹲着搁那笑,我尽量让自己笑的又尖又阴又坏,但我本身并不是阴损的人,终究是没笑出想要的效果。

可能是浓烟对卫星信号造成了干扰,我的笑声变的断断续续,夹杂着阵阵电流,反而将效果润色了不少。

“你没完啦?脸都快笑酸啦!”

十多分钟后,卢晓莹见我还搁那笑,不禁皱眉道。

我说你不懂,效果必须要达到,你知道吗?

卢晓莹拿过手机翻看,木工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青龙使:“快通知门主,节度使悲从喜,死于苗疆!”

血锥:“臭苗子,你们给我等着!我要把你们一个个串在火上烤熟了,撒上孜然面,当悲大哥的供品。”

阴小人@血锥:“悲大哥不会白死的,我要用整个雨林给他陪葬!”

我赶紧火上浇油,拿手机打字:“咱们苗疆的后台是互助会,你们区区公输门,一个民间讨饭的木匠组织,也配跟互助会斗?”

“三尸神已经放话了,要把你们公输门连根铲除!用你们这些臭木匠的骨灰,给阴师罗红衣当点心!”

十三尺:“X你XX!”

我一辈子只削木头:“呵。”

十三尺@我一辈子只削木头:“老怪物,你笑你妈呢?”

青龙使@我:“朋友好手段,敢不敢留下姓名,来日我必亲自上门向你讨教。”

我双手打字如飞:“我是版纳苗疆的副总寨主,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你来,我让你尝尝黄皮子蛊的厉害。”

字打完我丢下手机,一脚踩的粉碎,踢进土坑里。

这时,悲从喜的魂儿出来了,被我用勾魂索拽进来,塞进了阴灯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搜查悲从喜的随身行李,搜出些换洗衣物,一把做工精美的小木工刀,以及一只精雕细琢的木隼。

关于飞鸟木隼,它是鲁班家的独门禁术,战国末年,鲁班和自己的大弟子赵显斗法,两人各自制作了一只木鸢,这种木鸢靠内部结构复杂的机关和发条启动,能带人飞行千里,师徒俩从城墙出发,乘坐木鸢飞行,途中赵显就对师父鲁班讲:

“此物迅若飞电,若仿飞鸟衔天火,则众必大厄。”

翻译过来就是说,这玩意飞的又快又稳,但这还不够,要是它能像飞鸟口叼流星那样,引发巨大的爆炸,那敌军可就惨了。

鲁班一寻思,有道理,回去就把这木鸢进行了结构性的更改,在其内部添加了火药和引线,但鲁班直到死,也没能把飞鸟完整地制作出来。

这个残缺的术,落到了后世一个叫诸葛亮的男人手中,经过了诸葛亮一系列改良,飞鸟的雏形已成,可惜,这个玩意看似华丽,一炸一大堆烟花,却没什么实战威力,很快就被诸葛亮弃用了。

直到宋朝末年,经过一个叫黄道婆的巧匠开发后,才将飞鸟彻底完善,和诸葛亮苦心钻研内部结构相反,黄道婆反其道而行之,从外部开发,将每一片鸟羽都制成锋利的刀片,当内部引爆后,鸟羽会四散开来,造成区域性的恐怖杀伤。

不久之后黄道婆死去,此术几经辗转,最后落入了公输门手中,被进一步更新至今天的版本。

卢晓莹不是鲁班门人,无法使用此物,但她还是将木隼收下,准备回去拆开研究。

木工刀也被一并收下了。

处理完现场后,我让卢晓莹先回桑家,然后看向749局的五人。

这五人目睹了我处理尸体的血腥全过程,却并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恐和不适,五个人整整齐齐站一排,五张阴冷,麻木的面孔,透着无神的光。

就算在菜市场观看杀鸡,也不该是这个表情。

这些人表现出的姿态很不对劲,这引起了我深深的好奇,于是我捧起一把土,将手上的血迹擦洗干净后,就走到这五人跟前。

五人依旧不带丝毫悲喜地看着我,似乎都不怎么怕我。

我首先看向那个爱笑的女孩,冲她伸手问好:“同学你好。”

这女孩年龄和卢晓莹相仿,短发,长的挺乖巧甜美的,却一脸的青春痘,可能是嫌我手脏,女孩皱了皱眉,并没有跟我握手。

“你好!”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小伙子,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眼镜的皮肤很白,一副标准的学霸造型,瘦瘦的瓜子脸看起来很干净,嘴唇上长着淡淡的绒毛。

他的手又冷又硬,像一块干冰。

随着各方势力涌入,如今的雨林变的愈加混乱和凶险了,我是个独行独往惯了的人,但目前这种极端情况,已经和大逃杀没什么区别了,能多结交到一个朋友,也就等于少了个敌人。

当我自报姓名后,眼镜也自我介绍道:“李哥好,我叫XXX。”

他这个名字说出来,我下一秒就忘了,这里面肯定存在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能量,干扰了我的记忆,这很符合749局的做事风格,我也没太在意,笑着给他发烟道:

“你这名有点难记,我还是叫你眼镜好了。”

眼镜接过烟,生涩地抽了几口,连连咳嗽,问我:“李哥,我方便问下你的能力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方脸,寸头,穿迷彩服的小伙抢答道:“他的能力是幻术,和谁谁能力很像。”

青春痘女孩道:“比谁谁要厉害,但是应该不如谁谁谁。”

这些人但凡谈及到姓名,我居然没一个能记住的,统统是上一秒听到,下一秒就忘光。

有点意思,这个奇奇怪怪的小队,越来越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五个人顾不上管我,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张口闭口,用到最多的词就是“能力”。

我就插嘴道:“幻术谈不上,我只会点简单的小戏法。”

“你们的能力是什么?”

五人瞬间沉默,表情怪异地看向我。

气氛一度很尴尬,青春痘女孩转移开话题,指着我胳膊和大腿上的刀口,说:“你受伤很严重,我给你包扎下。”

她从背包中取出酒精喷雾和创可贴,仔细地帮我处理起伤口来。

其实在佛光的运转下,这些刀口已经迅速愈合,开始结疤了,但女孩却不接受我拒绝,硬是将每一处刀口都喷上酒精,贴上创可贴,这才重重松了口气,拍着手冲我笑道:

“不好意思,我有点强迫症,少贴一个地方我都会很难受。”

我冲她道谢后,迷彩服走上前,指着远处悲从喜的尸体,严肃地问我:“那个人是谁?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青春痘也皱眉道:“你杀人手法很娴熟,也很残忍,你一定没少杀人吧?”

女孩往我身边凑了凑,一脸神秘地问我:“杀人是什么滋味?能跟我讲讲吗?”

“就讲你第一次杀人时的滋味。”

迷彩服插嘴道:“他肯定吐了,第一次杀人总是会吐,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我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土:“我倒是没吐,除了开心和兴奋之外,没太多感觉。”

迷彩服抚摸着自己四方形的脑袋,一脸的骇然:“我看过德州电锯杀人狂,你和这部电影里的主角很像。”

我简单给他们讲述了和悲从喜之间的恩怨,从牛棚遭遇林先生,讲到鲁班家和墨家数千年以来的恩怨,最后再讲公输门这个由邪修木匠构成的组织。

青春痘听完显得很是诧异:“所以你刚才对着手机坏笑了十几分钟,就是故意在气这帮坏木匠吗?”

我说是他们先笑的啊,你对付坏人必须得这样,你得比坏人更坏,才有赢的可能,你相信我,几十年过后,这段笑声依旧会准时出现在他们每个人的噩梦中。

青春痘原本对我戒备又嫌弃,听完我这番发言后,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佩,第二次冲我竖起大拇指:“李哥,你真狠!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狠劲就好了。”

迷彩服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鲁班?木匠?这个能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话说完,众人对这段信息的真假不置可否,只见领头的眼镜走到一个少年跟前,问他:“他有没有撒谎?”

这少年留一头飘逸乌黑的长发,17,8岁的年纪,个头不高,穿着白T恤配牛仔裤,长的挺好看,眉宇间带着些许的凉薄和冷漠。

我看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但我猜测啊,这少年的“能力”,可能和测谎师类似,能准确分辨出他人的谎言。

少年眸子冷冷地看向我,小声回答道:“他没撒谎。”

眼镜还不放心,深吸口气,对我道:“李哥,我们对你的能力表示认可,刚才我们观看了你杀人的全过程,虽然杀的是坏人,但你这手法……未免也太熟练,太残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春痘对此表示认可:“杀人也倒罢了,关键是你刚才对着手机坏笑了十几分钟,那些木匠是什么反应我不知道,但你这个笑声吧,对我的精神的确造成了很严重的污染。”

“你的笑声,今晚一定会出现在我的噩梦里,而且你的长相……”

眼镜咳嗽着打断青春痘,对我道:“李哥,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如何评价你的人品?”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做人做事,只凭问心无愧,没什么可评价的。”

众人齐刷刷看向少年,见少年点头后,小队众人对我的态度急转直上,渐渐对我放下了戒备。

我嘴里叼着半截烟头,问众人:“你们谁有水,能借我喝点吗?”

五个人身上都没带水,面面相觑。

迷彩服提议道:“营地有的是水,我们带他回营地吧,反正他走出营地的那一刻,什么也不会记得。”

眼镜应该是这些人的领队,他低头寻思了下,对众人道:“咱们出发前,马总工特意交待过的,让我们在雨林中行事尽量低调,多结交可靠,强力的盟友,这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马总工?哦对了,马义是749局的首席总工程师,目前由他独揽大权,全面负责749的运作。

“走吧,回营地。”众人都没异议,眼镜当即拍板道。

我就跟着这五人走,边走边天南海北地瞎叽霸唠,聊了一会我就发现,这五人并没有丝毫的江湖经验,一股浓浓的尚未接触社会的大学生风,心智方面也比较单纯,很容易相信人。

比如,他们明知我是幻术师,却敢把我往营地带,虽说这五人中的某一人,具备记忆抹除的能力,但他们难道就不担心,我也具备特殊的反制手段吗?

诸行无常法印,是可以完美破解一切意识层面的攻击的。

而且即使有测谎师,正常人谁会把一个危险的陌生人,往自个营地里带呢?

这里又不是什么房车营地,这里是边境的无人区啊!

但我转念一想,我觉得人家心思单纯,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搞不好人家个个身怀惊天造诣,实力完全允许他们无视这些风险了。

在路上我就问:“你们是749局的吧,我听说749局,有很多特异功能人士。”

说这话之前,我已经把这五个人反反复复,里里外外看过来了,这五人一定不可能是修行人,身上完全不带丝毫气场,唯一让我疑惑的是,五人后背都笼罩着一层黑光。

每当我靠近这些黑光,我都能感到阵阵剧烈的恶寒。

听我点破他们的身份,五人并不感到意外,眼镜头都不回地答道:“是啊,你考虑加入我们吗,749局待遇很好的。”

“一旦签订合同,即使实习期,也会安排你不低于百万的出行车辆,专属司机,并赠送你一套京郊的独栋别墅。”

迷彩服回头看了我眼:“你要是不答应,上述对话将在你的记忆中永久遗失。”

我模棱两可地答道:“我考虑下吧。”

“对了,你们五人,分别是什么能力啊?方便说下吗?”

这五个人分别是眼镜男,青春痘女,迷彩男,以及那个好看又高冷的少年,这里面漏说了一个,那是个身材曼妙的妇女,妇女戴了副蓝色鬼脸面具,看不出具体长相,年龄也未知,妇女上身穿了件冲锋衣,下身是紧身牛仔裤,身体线条修长而柔美。

妇女长发飘飘,默默行走在队伍中间,从头到尾始终一言不发,也完全不曾拿正眼看过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我的提问,这妇女倒是抢先回答道:“说到能力,我想起东野圭吾的一个悬疑短篇,一个无论如何都没有女人缘的男人,被医生收集汗液,做成了防老公出轨的喷雾。”

声音很是空灵。

妇女在暗讽我的长相没女人缘,我摸着鼻子笑了笑,并不在意。

青春痘第二个回答:“我的能力很特殊,我总是能在随便一条街上,随机选出最难吃的一家饭店,然后点中他们家最难吃的菜。”

“现在,我和朋友们去外面吃饭时,我是被剥夺点菜权利的,如果去的是陌生饭店,就会让我先点菜,然后她们拿过菜单对服务员说,刚才她点的都不要……”

迷彩服晃动着粗壮的胳膊,也答道:“我的能力也和饭店有关,我去哪家饭店连吃三回饭,那饭店必会倒闭。”

眼镜也模仿着该风格编道:“我的能力是吃烧烤的时候,无论我坐在哪里,烟都会往我脸上飘,并熏我一身味,于是每次吃烧烤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坐我对面。”

最后才轮到少年回答,他边低头行走,边小声道:“我的能力是‘失败者’,我和任何人,进行任何形式的比赛,都一定会失败。”

我以为这五个人都是在跟我扯叽霸蛋,后来我才知道,五人中,只有少年没撒谎,他真的是“失败者”,他的能力和他描述的完全一样。

我佯装生气道:“你们这些人就挺没意思的,我真诚对待各位,有问必答,你们却处处藏着掖着,这可不是交朋友的态度。”

说完我转身就走,眼镜,迷彩服和青春痘三人连忙劝住我。

眼镜说:“李哥你别生气,不是我们不讲,主要是我们这个部门很特殊,我们的能力,属于国家级的绝密信息,不好跟外人透露。”

“还请你见谅。”

青春痘用力提了提背包,说:“告诉他也没事,反正他离开营地后,也不会记得什么。”

眼镜扶了扶厚厚的镜框:“营地已经不远了,等到地方了再说,你看可以吗李哥。”

我说行吧,但是速度能快点吗?这会是最热的时候,这么磨蹭下去很容易中暑。

小队速度开始加快,五人在雨林崎岖,潮热的环境中健步如飞,步伐个个矫健无比,我紧随其后,越看越觉得惊悚。

这五人看似只是普通人,体力却完全不在我之下,我以这个速度奔跑,跑久了脸上会出汗,这五人却从头到尾,愣是不带流一点汗的,呼吸始终保持着平稳。

我目测目前的奔跑速度,已经超过每小时三十公里了,可五人却像在自家院子里闲庭信步一般,个个轻松惬意。

跑出个把小时后,营地总算到了,749局的这个营地选址非常隐蔽,它处于一处小树林中,四周被细密高耸的带刺灌木环绕,树林正中是好大一片空地,长满了柔软的青草,不远处还有一座无名小湖。

眼镜剥开一团灌木,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走进营地一瞅,只见地面上堆放着成箱成箱的各种生活物资,发电机,电脑,“星链”卫星接收器等设备一应俱全,不远处还堆放着一大团降落伞。

749局当真是财大气粗,生怕这五个孩子饿着,竟然出动飞机,空投了多轮物资。

营地里还有几位技术和后勤人员,各自在忙碌着,我被带进一个类似蒙古包的大帐篷里,盘坐在地毯上,没一会,就有人端来一大杯满是冰块的无糖可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749局竟然夸张到,连制冰机都给空投下来了。

蒙古包的一角,摆放着一台大冰箱,里面各种冷饮齐全,甚至很多都是国内不曾上市的进口货。

我大口将可乐一饮而尽,身上的燥热立刻消失到无影无踪。

不一会又进来个戴口罩的女医生,详细检查了我身上的伤势,见伤口早已结疤,她就替我将创可贴都撕了下来,又帮我上了些云南白药。

我在蒙古包喝了两瓶进口冰啤酒,休息了半个多小时,那五人这才依次走了进来,五人都穿着浴袍和拖鞋,头发湿漉漉的,看来刚才是洗澡去了。

大伙围着圈坐在阴凉的蒙古包地毯上,眼镜热情地拉着我的手:“李先生,咱们749的条件你也看到了,我刚才跟马总工打去了电话,简单介绍了你的情况。”

“恭喜你,你获得了总工的认可,现在,我正式邀请你加入749局。”

我要是答应他,接下来等待我的,一定是小山那么高的保密文件,但这事并不存在商量的余地,马义本尊来求我也不好使。

我放下空啤酒瓶,跟眼镜讲:“我这辈子没给人打过工,现在更不可能开这个先例,咱们的关系只能是互利合作。”

“也别兜圈子,我就直说吧,我是奔着阴庙去的,我相信你们大老远来这,也不是来采集蚊子样本的,你看咱们能合作就来,合作不了趁早拉倒。”

眼镜没料到我会这般直爽,楞了半晌,站起身又要去打电话:“我得请教马总工。”

“你别总工总工的了。”我一把按死眼镜大腿:“这营地你说话最好使,对吧?别屁大点小事就去请示上级,成年人,拿出点成年人的担当。”

冗余的拉扯统统略过,眼镜征询了同伴的意见之后,下定决心,就开始跟我讲了。

首先,他们的确都是特异功能者,而且还都是这部分人群中的精英翘楚。

我们要明白特异功能这个名词的定义,它不单单只代表心灵遥视,隔空取物,透视眼之类的玩意,这个领域早在上世纪冷战时期,各大国就开始花费重金国力,暗中较劲了。

八十年代初期,507所的科学家经过了大量严格的科学实验,确认了张宝胜的突破空间障碍等功能确实存在,并获得了科工重大科技成果二等奖。

张宝胜是当年最有名的特异功能人士,也是这方面,唯一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人,说白了就是国家养他,养一辈子的那种,可想而知这人有多厉害了。

当时有多位身处最中心的,名字和职位无法被提及的“大老板”,亲自到场观看了这场实验,张宝胜当着所有老板的面,从一个完全封闭的小药瓶中,取出了放置于瓶内的红纸条。

纸条上有首席大老板的亲笔签字,做不了半点假,被大老板亲手放入后,科学家再将瓶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用特殊手段彻底封死,所以张宝胜是如何当着数百人的面,在完全不破坏瓶身的情况下,取出纸条的呢?

接下来数年间,张宝胜多次在电视直播中,展现过这个能力,但当时我们对特异功能了解有限,更不懂得如何开发它。

张宝胜老年后,该能力从他身上渐渐消失,随着多次表演失败,此人也渐渐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中。

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特异功能早已不再是秘密,各国对这个领域的发展,也非常高端和成熟了。

这次749局,派出这五名来自全国最顶尖的特异功能高手,其目的就是为了探寻阴庙下方的空间,并取走外道妖魔的遗骨。

749局对这五人的能力非常有信心,甚至固执地坚信,五人的战力,完全超越了一支现代化装备的小型军队,所以完全没有额外派遣部队的必要,只需保证他们的后勤和通信即可。

但是由于严重缺乏江湖经验,五人进入雨林后,连续遭受重大挫折,先是在两轮斗法中被阴,惨败给同一个来路不明的坏人,青春痘女孩更是在野外洗澡期间,被几个当地妇女骗去了苗寨,差点给黑苗子给侵犯了,所以眼镜经过请示上级后,决定改变策略,招揽一些厉害的修行人,在他们的帮助下,强化小队存活能力,进入阴庙下层。

接下来,眼镜郑重地向我介绍他的能力:

“我的能力,叫做禁言师,我可以禁止敌人说某一段特定词缀,或者做某一个举动,一旦禁言被触发,敌人身上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该能力对死物同样生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介绍完自己的能力之后,眼镜扶了扶镜框,刚好我们中间摆了张小桌子,桌上的果盘里丢着把水果刀,眼镜当着我的面,拿起水果刀,用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甲,将纯钢打造的锋利刀刃,撕成一根根头发粗细的金属丝。

这画面属实让人心惊,单凭指甲,就能将刀刃撕成这模样,纵使巅峰时期的我,也无法做到。

眼镜掐的并不怎么费劲,其余人观看那一根根金属丝从刀刃上剥离,落下桌上,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仿佛这是一件很正常,很自然的事。

很快,桌上就出现了一小堆金属丝,水果刀已经被他撕没了,只剩下木制手柄了,眼镜扔掉手柄,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对我道:

“我们每个人除了具备特异功能之外,肉身也都经过特殊的基因改造,力量,速度,爆发,防御,每一项数值都已经超越了人类目前已知的极限。”

“比如防御力这块,我们的肉身可以轻松防御14.5毫米口径以下子弹的攻击。”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诧异,要知道,14.5毫米口径的弹药,是重型狙击枪专用的贫铀穿甲弹标准,也就是说,这些特异功能者,是可以免疫狙击枪以下火器攻击的。

这种妖魔级别的防御力,即使在我加持不动明王降魔咒的情况下,都无法达到。

“当然了,防御力只集中于额头以上部位,四肢和躯干。”眼镜一脸认真道:“双眼和下体等柔软部位被击中的话,一样会死。”

青春痘女孩笑吟吟道:“跟我们组队,李先生可以放宽心,至少我们不会拖你的后腿。”

我嗯了声,好奇地询问问关于基因改造的问题,我很早以前就听马义讲过此事,我知道基因改造目前还处于实验阶段,是军方最高层的机密,我没想到的是,这玩意现在居然发展的这般迅猛。

五人对该话题闭口不谈,于是我换了话题,问他们:

“那你们的速度和耐力这块呢?”

“速度是我们的弱项,也就比普通人快三倍左右。”眼镜挠头道:“但耐力还好,跑一整天马拉松都不会觉得累。”

我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要知道,我在红狐步的加持下,在近乎无限体能的前提之下,也远远无法支撑一整天的狂奔,这种不顾一切的奔跑状态,我至多维持四个小时,就会疲惫到喘不过气,速度会大大下降。

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这帮人是在跟我俩吹牛比呢吧,但我一瞧桌上那堆金属丝,再看眼镜那傻中带憨的脸,感觉又不像。

所以基因改造的效果这般生猛变态,那么副作用应该也很明显吧?

青丘旁听到现在,忍不住冲我密语道:“要我看,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基因改造,这五人的身体变异,很可能跟马义发现的那个里世界有关。”

我微微颔首,青丘的这个思路,方向应该是正确的,当初马义用引魂幡,从阴间掠走两亿生魂,曾扬言要将里世界打造成第二个天神道,后来计划悲惨落空,这件事我就没再往下跟。

可能在失联的这段时间,里世界发生了某些异变?

接下来,轮到青春痘介绍自己了,这姑娘五官长的挺好的,也很爱笑,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一脸油汪汪的青春痘。

她指着自己介绍道:“我的能力是‘美食家’,我能制造一个可见的小幻境,在这个幻境中,我可以吃下无限量的食物,而每当我吃下多少,敌人也会被强迫着吃下多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反正最后,敌人一定会撑爆肚子而死。”

我冲青春痘笑着:“你这个能力相当牛比啊。”

青春痘有些难为情地脸红了:“目前美食家这个幻境,我使用的还不太稳定,咱们小队里,我的能力是最弱的。”

我又问她:“那谁是最强的呢?”

青春痘瞧了眼桌对面,那个高冷好看的少年,和戴怪物面具的妇女。

接下来轮到迷彩服自我介绍了,这小孩年龄和眼镜相仿,都是20出头的大学生造型,留着个四方形的毛寸,长的浓眉大眼,个头不高,却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一看就是个粗枝大叶的人。

“我的能力最简单,叫做【暴打老头】,就是说在和老头类型的敌人作战时,我总能获得莫大的优势,老头向我发动的攻击,也会被极大弱化。”

迷彩服这番话说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这特异功能,还真是特么的简单粗暴啊。

见大伙都在笑自己,迷彩服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补充道:”敌人必须是老头才能触发,老太婆都不行,具体的触发条件是,男性,真实年龄超过50周岁以上,80岁以下。”

我好奇地问他:“为啥80岁以上就不好使了呢?”

迷彩服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但你想啊,八十岁以上的老头,也基本没什么战斗力了吧?”

……

这一天,对我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上午,我亲手杀死了公输门节度使悲从喜,并且进一步加深了公输门和苗疆之间的矛盾,下午,我遇到了一批特异功能人士,并且通过了他们的测谎考核,被邀请至他们的营地中。

在这个阴凉宽敞的蒙古包里,我对特异功能这个概念,有了全新的认知,我以前总是跟各种阴森形态的死物,跟仙家,跟修行界的同行打交道,现在我知道了,即使是普通人这个下沉群体中,也存在着极其恐怖的异类。

我不得不感叹造物的伟大,在这个小小人间,就存在着许多未解之谜,我现在看到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我抽着烟问他们:“你们的这些能力,是生下来就有的吗?”

眼镜代表小队回答这个提问:“是的,生下来就有的,但起初并没有现在这么强,维持的也并不稳定,能力时有时无。”

“后来,我们被749局选中,在749局的培养之下,我们的能力才渐渐被稳固下来,最终形成了成熟的战力体系。”

眼镜告诉我,749局有一个“摘星”计划,他们从全国各地挑选了一千余位具备特异功能的儿童,从小集中军事化培养,这些儿童的父母家人,都得到了妥善的物质补偿。

但摘星计划内部的竞争,是无比激烈残酷的,这些少年如果在16岁之前,能力还没有得到稳固,就会被淘汰出局。

像那种本身就比较鸡肋的能力,即使稳固了也没什么用处,同样会被淘汰掉。

比如一种名叫【脱裤人】的能力,该能力者每次目视他人,都可以使对方的裤子(或裙子)以无法避免的形式自行脱落。

又比如一种名叫【对视之王】的能力,无论和任何人对视,都能最终获胜。

最夸张的是一个叫做【万花筒写轮眼】的阴森瞳术——只要不间断注视对方一百年,对方就会立刻死亡。

能力【银行家】,该能力的描述为,可以无限复制金钱,但复制出来的钱是隐形的,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述这些能力,就明显属于鸡肋的,无用的。

我听的是哭笑不得,看来,拥有一个屌用没有的特异功能,也是件悲催且无奈的事。

甚至749局还为这些特殊能力进行了细致的分级,最低为E级,往上是D级,C级,B级A级,最高为S级。

眼镜说,他的这个【禁言师】,属于B级能力,青春痘的【美食家】和迷彩服的【暴打老头】同属于C级。

别小看B级和C级,这在749认定的体系中,就已经属于相当高的级别了。

至于像遥视,透视眼,念力控物等传统意义上的特异功能,在这里是完全排不上号的,749局内部,基本上人人都会。

我听着听着,就开始思念马义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老家农村,马义开着辆路虎车,带着女助理,意气风发地来给宋老歪看风水。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我的婚礼上,马义神色阴郁至极,也比当场苍老了许多,他眼神里装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像个木头一样呆滞地坐在那,我觉得马义活的很累,比我累多了。

接下来,轮到那个美貌少年介绍了,他本在专心地剥一只橘子,眼镜喊他,少年这才抬起头,冷漠地看向我,像在看一只不相关的猫狗,轻声开口道:

“我之前已经讲过了,我的能力是【失败者】,顾名思义,我和任何人,进行任何形式的比赛,失败的总是我。”

“我的评级是A。”

话说完,少年又低下头去剥橘子了。

我听的很是纳闷,一脸不解地望着那少年,他这个能力如果真像他描述的这样,那可谓废物他妈给废物开门,废物到家了,简直是鸡肋中的战斗机。

这种没半点鸟用的能力,怎么配拿A的评级呢?

见我感到不解,眼镜给我解释道:“他不止这一项能力,他同时还是一位测谎师,这个你知道。”

“另外,记忆抹除的能力,也是来自于他。”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少年身上,同时具备三种特殊能力。

但即使这样也无法解释,他这个废物到家的【失败者】能力,是怎么被评级为A的?

最后轮到那妇女介绍了,妇女因为戴着面具,看不出具体年龄,但从她的声音来判断,她应该和卢晓莹年龄相仿,就是一20出头的女大学生。

妇女说:“我的能力是【因果律】,评级为S-,就这样。”

所以这五人里,这妇女是最厉害的,她这个能力已经快到顶了,只比S弱了一点点,但妇女话比少年还少,她不愿意解释,我自然也搞不懂,她这个因果律到底指的是什么。

我掐灭烟头,伸伸懒腰道:“我听你们介绍完,感觉你们都挺厉害的,各方面比我厉害多了,要是放在修行界,你们大差不差,也都算是阿修罗了。”

“可是就你们这么强悍的一支队伍,怎么就能轻易败给一个坏人呢?还特么连续败了两次?”

我越说,脸色越古怪:“你们五个人合起伙来,掐人家一个都掐不过吗?”

想起之前的两场惨败,众人皆面色羞愧,低头不语,眼镜长叹了口气,说:“李先生,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这五人里,年龄最大的也不过23岁,我们初入江湖,很缺乏相关经验,在此之前,我们也从未经历过实战的考验。”

他抬头看向我,厚厚镜片闪出亮光:“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急缺你这样的江湖老手加入,你不知道,目睹了你和悲从喜斗法的全过程后,我们五人就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邀请你加入我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春痘补充道:“斗法本身没太多值得惊艳的,主要是你后续的操作,实在是血腥了,简直卑鄙到家了,你那持续十多分钟的阴笑,成为了我们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当时就跟队长说了,要是能有你这样的人加入,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会败的那么惨。”

我细细询问后才得知,在见到我之前,749局的这支小队,接连两次遭遇到一名幻术师的袭击,这名幻术师的手段非常阴森,这五人本来还挺自信的,结果他们的这些能力,连用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基本上一打照面,五人直接就中招,当场歇菜。

要不是仗着少年强悍的精神力,连续两次勉强突围,并施展记忆抹除的能力,让对方放弃追杀,他们早成为人家幻术师的手下亡魂了。

听到幻术师这三个字,我心里直接泛起了白毛,我连忙对他们道:

“我知道一个名叫郑青海的幻术师,这个人手段远在我之上,我见到他,怕是也只有逃命的份。”

眼镜面露惊恐道:“这人说,他是郑青海的徒弟!”

我微微定了定神,寻思这还差不多,要是遇上郑青海本尊,这五人一定不可能逃的掉,不过郑青海那种级别人物,应该也不屑于和这些小年轻动手吧。

青春痘赶忙往我身边挤了挤,冲我告状道:

“李先生,这个人厉害的不光是他的手段,我最怕的是他那张脸,我活这么大,从未见过长相那么坏的人。”

“每次一见面,他就冲我们坏笑,笑的又贱又坏,你一定要帮我们报这个仇,出这口恶气!”

我没吱声,有些时候,牛比还是别吹太早的好,免得翻车下不来台,我虽然已经领悟了诸行无常,并系统学习了四部封天,但由于道行过低,我目前还不可能是半步修罗,郑青海的对手。

他的徒弟,我也未必就能稳赢。

“他怕了。”见我不吱声,那妇女出言讥讽我道:“他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幻术师,我早就说过,我不看好他。”

“他不配进入我们小队。”

说完,妇女站起身就走出了蒙古包。

眼镜干笑了两声,给我点烟道:“她这人是这样的,口无遮拦,李先生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摆了摆手,从我获得这副新身体开始,我遭受的冷嘲热讽和白眼还少了?我当初穷到没饭吃,在深城各大超市流窜作案时,多少人指着我的后脊梁骂我是臭要饭的?

我还是那句话,修行人要是活的这般小肚鸡肠,连这点小挫折都容不下,那也别修行了,趁早滚回老家种地去吧。

在妇女走后没多久,少年也起身离开了。

眼镜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说:“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咱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从三座阴庙里,带走外道妖魔的遗骨。”

“不知你的诉求,和这个有冲突吗?”

我告诉他:“我要遗骨中的能量和佛光。”

眼镜爽快地答应着:“我们带遗骨回去,是为了研究外道的身体结构,并尝试用DNA再生技术,来复活外道,至于遗骨之外的东西,我们并不感兴趣。”

也就是说,我们的利益并不冲突,这种情况下,没有理由不合作。

定下合作事宜后,眼镜走下地,在蒙古包里来回踱步,心事重重地对我道:

“李先生,这是我们为749局效力的第一个任务,我们都是749选出来的精英,虽然任务失败,我们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狠狠捏了捏拳头,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但即使这样,我们也无法接受失败!”

我平静地看向他:“我只能向你保证一件事。”

眼镜急忙问:“什么事?”

“接下来,会死很多很多人,流很多很多血,我和你们五位,谁也无法保证能存活下来。”

“你懂我的意思吗?”

眼镜正要说话,外边有人叫他,说总部来电话了。

五分多钟后,眼镜从外边回来,兴奋地对我道:“是马总工的电话,他任命你为这次行动的总领队,咱们五人接下来,全部听你指挥。”

我说:“你这孩子是彪还是傻啊?我夺了你的权,你怎么还怪开心的?”

眼镜挠了挠头:“我只要完成任务,别的我不在乎。”

后来我寻思这事,马义并不认识我,他为什么会将领队的职位,交给我这个陌生人呢?

只因为我和李三坡一样,都是幻术师?他马义就好这口?未必,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陈山火向马义泄露了我的身份,马义得知我换了副皮囊在此渡劫,那他这小破队伍,就必须交给我来带了。

不知不觉到了饭店,晚饭非常简单,就两盘菜,一盘是一整只烤全羊,另一盘则是堆成小山那么高的水煮大龙虾,配烤土豆和厚切新鲜柠檬。

这是核心小队才配享用的待遇,营地里剩余的工作人员,吃的饭菜都很普通。

我们坐在篝火旁的木桌边,享用着丰盛的晚餐,席间眼镜给我介绍小队成员:“我名叫……”

我说打住,名字只是代号,这么多人我也记不下来。

我抓着半截龙虾尾,分别指向他们五人:“你叫妇女,你叫少年。”

“你叫眼镜,你是青春痘,你是迷彩服。”

“我叫李丑,完事了。”

妇女听完有些不喜:“妇女?那不是对中年女人的称呼吗?”

我说你整天戴一破面具,搁这装神秘,谁知道你是不是中年妇女啊?

那妇女听完,当场赌气地将面具摘下,我一看,这小脸,美轮美奂,冰清玉洁,光彩照人,这女孩年龄和卢晓莹相仿,长的倒是没卢晓莹那般惊艳,却也是货真价实的大美人了。

我不能总说一姑娘这那好看,我得描述她的特点,这样读者才能记住她。

这姑娘怎么回事呢,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无情之色,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不抱有丝毫希望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所有人物,都和石头,和落叶一样,可有可无。

这种眼神只能说明,她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

我依旧叫她妇女。

“看什么看?”见我直勾勾盯着她,妇女神色恼怒起来:“滚回家看你女朋友去!”

经眼镜介绍我才得知,妇女和这少年还是一对姐弟。

眼镜问我接下来的行动安排,我目光依次扫视众人,寻思片刻后道:

“没必要全去,人太多反而不好,青春痘和迷彩服留守营地,眼镜和姐弟二人跟随我行动。”

“具体什么时候行动,三座庙,先下哪一座?我要回去先跟干娘商量,明天再回你们话。”

我点出来的这三人,代表749局的最强战力,特别是这名妇女,她的因果律被机构评为S-,说明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相比之下,青春痘的【美食家】,目前还很不稳定,而迷彩服的暴打老头,只在特定情况下才好使,但评级似乎也不高,我就把这两人舍弃了。

听到我点她,妇女很不乐意的嘀咕着:“完了,让这种人带队,这下怕是有去无回了。”

青春痘替我说话道:“你为什么看他这么不爽啊?各种挑刺,人家又没惹过你?”

“因为我是颜控。”妇女歪着脖子,手托腮,回怼道:“他长得丑,就这么简单。”

眼镜离开,不久后回来,塞给我两只对讲机:“这个型号的对讲机,能保证三十公里内通话无阻,太阳能充电,无需担心电量。”

“李先生,你那边安排妥当后,就赶紧通知我们,咱们汇合后一起下阴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营地出来后,我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往干娘家走,今晚无月,前路一片漆黑,完全没有能见度可言。

我摸着黑来到一个空旷地前,从锦绣图中取出纸鸢,默念口诀,纸鸢徐徐升起,在黑漆漆的夜空中寂静飞行着。

阴冷的晚风吹打着我的身体,我边飞边寻思,从我获得这副身体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四个月了,只用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我就将一个近乎无可救药的废物,硬生生拉扯成了一个大修行人。

我来的时候只有我自己,现在我有了个聪明漂亮的女徒弟,认了蜘蛛仙当干娘,又和749局的特异功能小队搭上了线,获得了强援,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离最后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小修行人,大修行人,阿修罗……

而我只要修至半步修罗,就满足了渡劫条件,我就能舍弃掉这副丑陋的躯壳,提前回归自己的生活了!

青丘从野狐禅向我投来复杂的目光:“据我估计,单单是一座阴庙下的佛光,就足够你到达半步修罗了。”

“但要说提前回去,那你是真想多了,断离舍的期限是一整年,少一天都不行。”

我疑惑地问青丘:“假设我提前完成了既定任务,那么接下来,我该干啥呢?”

“当然是接着往下修啊。”青丘没好气道:“把这半步跨过去,你就是阿修罗了,再往后等待你的是黄泉境。”

“你要尽可能利用这一年的每一分每一秒,把道行往高里修,一年之后,你新学的一切术,你的道行,都是能完整带回到李三坡身上的。”

青丘顿了顿,冲我正色道:“李狐狸你要记住,断离舍,不是让你换副身体接着修行那么简单的,断离舍的主旨,是要让你尝尽人世间的一切苦难和悲痛,从而让你的灵魂得到升华,这才是大头。”

“在这场大劫里,你开头的难度是地狱级别的,你身无分文,长相奇丑,腿有残疾地来到这个世上,你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点点好了起来,最终脱离了最底层的臭水沟,这个值得表扬,但是你千万不要以为,接下来会越来越好。”

“诸行无常法印不能白学,请保持对无常的敬畏。”

他独自坐在美丽的曼陀罗草原上,沉吟了许久,告知我了一个残酷的真相:

“起始于地狱,终结于地狱……李狐狸,你一年后的结局,一定是比开头更残忍的。”

结局?比开头更残忍?

青丘的这番话,该如何理解呢?

我不再去刻意操控纸鸢,任凭风带着我,在无边的夜空中随机飞行,今晚格外的冷,气温降至了十度以下,纸鸢的翅膀边缘,不断往下滴答着露水。

于是我让心也冷了下来,我所修行的气场,保证了我比其他人修行的都要快——只要有足够充裕,精纯的佛光,境界的突破对我来讲易如反掌。

但这也凸显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一切进行的都太快了,在成为大修行人,并轻松打败悲从喜后,我本能地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目前的自己,已经很接近巅峰时期了。

实际上恰恰相反,李丑与李三坡之间的差距之大,用一整个太平洋的水也填不满,后者的身体,天生就是为修行打造的,堪称万年难遇的圣体,各方面都是顶配。

相比之下,李丑简直是下水道的蛆。

你瞧,问题来了,我一直在用李三坡的惯用思维,来操控李丑的行动,在我的潜意识里,本能地将两者都当成了我自己,这种思维方式,放在如今这个凶险如地狱的环境中,无疑是致命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谨慎,再谨慎,要奸诈,再奸诈,同时时刻保持对未知的谦卑和敬畏,他李三坡能轻松应对的敌人,我李丑未必就能。

他李三坡只靠一张美到极致的脸,就能在陌生异性面前留下好印象,我李丑不能。

他李三坡命好,哪怕遇到再凶险的处境,都有贵人相助,我李丑可没他这么好的命。

在黑暗中飞行,是件非常安全又惬意的事,我可以独自一人,静静地享受孤独,每个人都需要孤独的,最孤独的时候,往往也是直面内心的最佳时机。

我想奶奶了,想老姨,想欧阳薇,姜幼初,她们现在还好吗?

我还想李富强,马义,杨业,白夜天,金炜,许兵仙,兰青歌,以及那个叫鹿岛的古怪阴阳师。

最后一个浮现在我记忆中的人,是一个叫做秦子曼的极美女子……

我边随风瞎飞,边回忆着过往,坏的,好的,已经得到的,不能如愿的,懊悔的,幸福的,滑稽可笑的,阴森恐怖的,所有的这些加在一起,就是人生。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下方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声。

我低头瞧去,只见距离我五百米外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大团火堆,火边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人正押解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少女,将她狠狠推到火堆边。

哭声是少女发出的。

我本不打算管这种闲事,可当我看到那两人的衣着时,改变了心思,我开始降低飞行高度,操控着纸鸢降落在火堆后方的一处小山崖上。

由于周围能见度极低,所以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悄无声息地落地后,我将纸鸢收叠好,塞进怀里,站起身,朝前方望去。

场面上的两人,是两位白衣蛊师,一男一女,而她俩所押解的那名少女,我凑巧还认识,此女正是四姐的小闺女。

四姐对我有恩,她闺女出事,我不能不管。

我跟苗疆是敌对关系,在野外撞见落单的白衣苗蛊,更没有不杀的道理。

尽管刻意低估了自身实力,但我依旧笃定地认为,现在的我,是有能力通过偷袭手段来猎杀白衣蛊师的。

我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站在原地观看,小闺女被五花大绑着,脸上有血,衣服被撕扯的稀碎,雪白的肩膀露在外边。

小闺女哭的很惨,可她只是哭,她并没有求饶,被推倒在地后,她无比怨毒地注视着那两名白蛊。

“妈的,为了抓这小妖精,害我费了这么大的劲,用掉了四朵情花蛊,这才好不容易骗她上了套!”

男蛊师擦着脸上的汗,狠狠一脚踢在了小闺女肚子上。

“呜!”

少女闷哼一声,痛苦地将身体弓成虾形,女蛊师皱了皱眉,对同伴道:

“素昂,你能不能别磨蹭了?你答应过请我吃成精的小黄皮子肉,我才同意大老远跟你来的。”

女蛊师说着话,蹲下身,用刀在小闺女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狰狞地笑道:“我听寨子里的老蛊婆说,成精的小黄皮子肉,是延绵益寿,永葆青春的秘药!”

“特别是像她这种,不但成精,还修炼出了人形,这般美貌的小母黄皮子,哎呀,这小细皮嫩肉的,这还没炖熟呢,我都已经闻到花朵般的肉香了,真是馋的我直流口水。”

男蛊师五十来岁年纪,女蛊年轻些,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两人皆面黑,瘦,五官具备黑苗的显著特点,丑,坏,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嘿嘿一笑,男蛊师用脚狠狠踩着小闺女的脸,开始解皮带:

“急什么?这么美的极品货色,不玩玩就杀,那实在太可惜了,最近几天我忙的不可开交,时间全部浪费在伺候互助会那几位爷身上了,妈的,可把我憋坏了!”

女蛊师听的有些厌恶:“可是你弄过的,我嫌脏,我怕肉不好吃。”

男蛊师解开皮带后,骑到小闺女娇弱的小身体上:“你昨晚上还不嫌我脏,怎么现在反倒嫌弃开了?”

说着,男蛊师故意用舌头,在自己腮帮上顶出个大包。

女蛊师顿时会意,朝男蛊轻轻踹了一脚,笑骂道:“去你妈的!”

我冷眼观看,小闺女被绑的很死,又被男蛊师死死骑着,根本挣脱不开,她索性也不费那劲了,美丽的眸子里带着血腥的杀机,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老男人,带着哭腔冷声道:

“老猪狗,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我家的长辈已经来了,它会剥你的皮,喝你的血!”

小闺女的这番话,给这俩臭篮子吓够呛,女蛊师一张马脸吓的煞白,戒备地注视着四周的黑暗。

男蛊师也急忙站起身,提好裤子,往远处张望着。

“嗨!自个吓自个。”张望了几分钟,没迎来动静,男蛊师重重松了口气,又在小闺女身上猛踢了几脚:

“小妖女,你家的长辈在哪呢?”

“她哪还有什么长辈啊?”女蛊师连续翻着白眼:“老黄皮子要是还在,咱们大老远见到你,自然是要绕着你走,如今世道变了,老黄皮子都被麻副寨主抓去,炼成黄皮子蛊了,如今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日夜夜被副寨主折磨调教。”

“老黄皮子死后,鸡爪山的这一窝子黄仙,早散的没影,各自逃难去了。”

“谁还顾得上管你这小贱婢啊?”

男蛊师笑着点头:“不错,但副寨主可没本事炼这么大一只黄皮子蛊,这件事,主要是沾了互助会郑青海的光。”

小闺女恨这两人,恨的牙都快咬碎了,躺在地上恶狠狠道:“我说我家长辈来了,就是来了,你不信是吧?”

男蛊师眯着眼低头瞅她:“还嘴硬是吧?那你说,你家的这位长辈,打算给我安排个什么死法啊?”

女蛊师玩弄着手中的小刀,笑道:“一般的死法可不行,一定要越精彩越好。”

小闺女眼珠子乱转着,可她还只是个孩子,在死亡恐惧的高压之下,她一时很难想出一个具体的死法,情急之下,她只得现场瞎编道:

“首先,你眼睛会瞎……”

她只是在做最后无意义的挣扎,她也知道,她早已经没有家了,没人会来救她了,她所做的一切徒劳,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可小闺女做梦都不会想到,她胡乱编造出的死法,居然在下一秒,诡异地应验了。

“啊……我的眼睛!”

几乎在小闺女话音落下的瞬间,男蛊师身体剧烈晃动了两下,突然用手狠狠揉着双眼:“我,我特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女蛊师脸色一白,五官抽搐起来,缓缓后退道:“这荒郊野外,大半夜的,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素昂?素昂?你真瞎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小闺女起初还感到很害怕,但恐惧很快就被复仇的兴奋所取代。

“然后,你耳朵会聋。”小闺女笑的小脸通红。

男蛊师身体又抖了几下,腾出一只手去揉耳朵,他真的瞎了,也真的聋了,他像一只无头苍蝇般,绕着火堆乱转,脸色恐惧到如临地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接下来,你的整根舌头,会从你嘴里吐出来!”

小闺女的阴森预言,再次应验了,只见男蛊师猛地张大嘴,哇地一声,一大团血箭喷吐而出,喷的女蛊师满脸都是。

“这是?舌头啊!”

一整截舌头,落在了女蛊师的脖根处,她摸着拿起来一瞅,当场吓到炸毛,后退两步,重重坐倒在地。

同样倒下的还有男蛊师,他捂着嘴,在草地上疯狂地打着滚,喉咙里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他的五官在非人痛苦的压迫下,已经彻底变形了,变成了一张皱巴巴的,散发着酸臭味的湿抹布。

“还没有结束。”小闺女挣扎着坐起来,幼稚的小胸脯急促起伏着,笑的开心极了:

“最后,你的脑袋,和你那根肮脏的秽物……会同时分家!”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两道淡金色的光,从上下两个方位一闪而过,男蛊师的脑袋和那个部位,同时被金光割离了身体。

两道血红色的喷泉,从伤口里大量喷涌而出,差点将一旁的火堆浇灭。

在亲眼目睹男蛊师以这种凄惨,阴间的方式死去后,女蛊师已经吓到心灵崩塌了,她跪坐在地上,哭着,笑着,指着男蛊的尸体,疯疯癫癫:

“啊哈哈哈!”

女蛊笑了没一会,站起身要逃,小闺女的一番话,却将她硬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跑?我让你跑了吗?”

“你的脚筋,给我连根断了吧!”

两道细微的金光,贴地飞行,电闪雷鸣间,轻描淡写地斩断了女蛊的脚后跟。

女蛊杀猪般的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像只待产的母猪似的,不停地哼哼着,呻吟着,满头满脸的汗。

小闺女看的是直乐呵,大胆地命令女蛊道:“爬过来,给我解开绳子。”

女蛊像条狗似地蠕动了过去,用小刀割开绳索,小闺女恢复自由后,站起身,活动了几下胳膊腿,然后用小脚丫狠狠踩住女蛊的脸:

“别动,别想反抗,知道吗?我家长辈就在不远处盯着呢,你敢乱动一下,我立刻要你的小命!”

女蛊杀猪般大哭着:“是,是,小祖宗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我不想来的,他非逼着我来,我看你怪可怜的,让他放了你,他也不听。”

小闺女压根没听,她在为对方设计死法,这回,她想出了一个绝的:

“接下来,你全身每一根骨头,都会融化成脓水!”

我皱了皱眉,跳下山崖,一步步走到火前。

刚才,我对男蛊师用出了四部封天里的封眼和封耳,然后用幻术绞舌,让此人舌头连根断掉,最后再用火焰轮止幻化出的佛光,送他去了地狱。

这是我第一次在实战中运用四部封天,整个意愿表达的过程非常丝滑,我对此术的威力深感满意。

在没接触白蛊之前,我错误高估了他们的实力,以为白蛊已经达到了修罗境,甚至更高,现在看,白蛊的道行并没有比红蛊,黄蛊高出多少,苗人的修行体系和我们有很大不同,他们将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炼蛊之上。

蛊,如果在暗中发动,其杀伤力是非常惊人的,我只是通过阴灯,间接地接触了金蝉蛊,手臂上就长出细密的虫卵,要不是桑楠楠帮助,我早就是一死人了。

所以由此推断,那些敢深入雨林的修行人,一定都是具备解蛊手段的,公输门不必说,有成套解蛊的木头人,其余的像赶尸家族,养鬼人张之淼,郑青海等人,应该也都具备了特殊的护身手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会解蛊,来雨林等于送死,蛊这东西,是至阴至邪之物,只仗着道行高,仗着肉身的强悍,是远远不够的。

我这么一寻思,就感觉749局那些小年轻还不够行,回头得让卢晓莹再做几套机关人给他们穿戴。

回到现场。

我并没有学过让骨骼融化的幻术,没法再陪小闺女往下玩了。

听到脚步声后,小闺女转过头来,认出是我后,她也显得很错愕:“是你?丑八怪?你怎么来了?”

“我家亲戚呢?躲在暗处帮我的那个?它怎么没出来啊?”

嫌弃我挡她视线,小闺女轻轻将我推开,直勾勾瞧向后方的黑暗。

我心中默数,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这倒不是她笨,她没见识过我的手段,自然无法将刚才的阴间画面,代入到我身上。

刚数到三,就见小闺女猛地转过身来,惊恐地注视着我,用力捂着小嘴,缓缓后退起来。

我没空搭理她,来到女蛊师跟前,我蹲下来问她:“刚才听你俩说,你们最近在忙着伺候互助会的人?”

“互助会一共来了几个人?除了郑青海,还来了谁?三座阴庙,目前都是由谁来镇守的?”

那女蛊脚筋被切断,疼到撕心裂肺,想不到嘴却很硬,汗流满面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我在寨主面前发过心魔大誓,我若是向外人泄露这些信息,我会立刻魂飞魄散,葬身火海而死!”

这位女蛊和我一样,同样是大修行人,道行比我略高些。

我点了点头:“我理解你。”

话说完,我手掌成刀,正要往她心窝子里插,小闺女急忙跑来阻止:“让我来!”

我让开身,小闺女骑到女蛊身上,用双手拇指狠狠抠她眼珠。

接下来的画面,残忍到已经无法描述了,只能说,女蛊死的比男蛊还要惨。

小闺女完事后,直愣愣盯着下方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哇地抱头痛哭起来。

我寻思完事了,我就走,走出没一会我回头瞧,不禁皱了皱眉,只见小闺女默默地跟着我,始终和我保持着十米距离。

“你干嘛?”我问她。

小闺女也不吱声,来到我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我一个劲磕头,磕的一脸是血。

我连忙将她扶起,替她擦着脸上的血,此时的小闺女,早就没了之前大小姐的傲娇劲,那凄惨可怜的模样,看的人很不是滋味。

“李哥,我瞎了狗眼,我真是坏透了。”小闺女往自个脸上狠狠扇着耳光:“我妈说你是小金童,我还不信,我之前那样嘲笑你,骂你,想不到最后救我的人,居然是你。”

我说我是看在四姐面上才救你的,我欠四姐人情。

我绕开她要走,小闺女又把我拦住,冲冲屈膝拜了几拜,说:“李哥,我求求你,想法子救救我妈吧,她肉身已经毁了,但魂魄还在,如今被一个叫麻阴波的白衣苗蛊囚禁着,日夜折磨,生不如死。”

“你只要答应救我妈,我愿意嫁给你当妻子。”

我惊了一大跳,赶忙拒绝道:“我先不说你是黄皮子,就算你是个活人,你才多大?毛都没长的小屁孩子,赶紧哪好哪凉快去吧。”

“这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做,那个什么叽霸副寨主,叫麻阴波是吧?我要先下一趟阴庙,提升下道行就去找他。”

小闺女感激的不行,紧紧拉着我的手,说:“我本名叫黄二丫,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亲哥哥。”

我细细询问她后才得知,那天黄四姐离奇惨死后,黄家几十号亲戚,全部跑没影了,黄皮子和人不同,就算修出人形来了,往往也不太懂人类情感,这倒不是因为坏,动物在七情六欲这块,本就没人复杂。

最后只剩下几个小姐妹,黄二丫就跟着她们一块,打算把四姐的尸体带回山上埋葬了,结果刚走到山脚下,就看山顶方向起了大火,不用想也知道,黑苗子已经放火,把她家烧成灰烬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黄二丫只得在山脚下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将四姐草草埋葬,跪在坟前大哭了一场。

母亲被坏人所害,家也被烧成了灰烬,黄二丫心中悲恨无比,奈何自己道行本就不高,复仇无望的她,接下来只能在雨林四处流浪,风餐露宿。

不久后,小姐妹们也一个个被黑苗下套抓走了,黑苗子有情花蛊,专门用来抓小母黄皮子,此蛊无色无味,形状如花粉,一把撒出去,能随风扩散数十里。

小黄皮子吸食了一定量的情花蛊后,就像被情郎呼唤了似的,自个主动往蛊师那走,根本控制不住。

最后连黄二丫也没能幸免,落入了白蛊手中,想起刚才的经历,黄二丫心有余悸,她宁愿被杀了吃肉,也不要被那恶心男人糟蹋了清白。

我看这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模样,也没地方可去,就把她带去了桑家。

以前我讲过,像四姐和黄二丫这样野生的散仙,是没资格起人名的,只能起一些类似谁家亲戚的昵称,同样是散仙,桑千丝和桑楠楠却有具体的人名,这是因为桑千丝是龙虎山大天师钦点的守庙人,有大天师罩着,桑家自然可以无视此规则。

对于动物仙家来说,有人名的好处可不是一般的大,有了人名,她就有了三分人间烟火气,老天降雷劫时也会稍稍照拂着点,不至于一下赶尽杀绝。

回去的路上,黄二丫跟只小鸟似的,缠着我说东说西,讲她这些日子在山中的各种奇遇,我神色阴晴不定,想着阴庙的事,实在没什么心情去听。

到家已经是凌晨了,桑千丝正坐在织布机前忙碌,见我领着黄二丫进屋,她怔了怔,笑道:

“嘿,瞧瞧谁来了?”

她伸手对着黄二丫隔空一抓,一道蛛丝闪过,黄二丫被她轻轻拽到怀里,桑千丝掐着小姑娘娇嫩嫩的脸蛋,笑个不停:

“叫小姨!”

黄二丫有点害怕地叫了声小姨,桑千丝大为满意,松开她道:

“小姨这些日子,天天进山寻你,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你来了,我家楠楠也总算能有个伴了。”

在二楼闭关的卢晓莹,听到动静后也走下楼来,我坐下来喝了口水,跟她们讲749局的事。

特异功能这个概念,是个很新颖的玩意,卢晓莹坐在我身旁,翘起大长腿,听的是一脸的好奇:

“师父,你说他们身上没有气场,我就纳闷了,那他们的这些能力,是通过什么来发动的呢?”

我拿湿毛巾擦了把脸,也表示不懂,这种意识层面的东西,迷迷幻幻,别说我了,就连青丘也看不太明白。

以前的旧体系中是没有这些东西,修行人,从来都是通过吸收天地间的各种气场,用气场来改造肉身,修行人的术,也是以气场为资源发动的。

你没有气场,你要发动这些特殊能力,那只有一种可能——意识矩阵和思维投放。

只要经过科学的开发,人脑产生的意识,可以成为一种非常恐怖的武器,我不懂这些,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欧阳薇在场的话,自然能把这些东西讲明白,辩证地看,催眠术又何尝不是特异功能的一种表现形式呢?

我在营地里,曾不止一次提出切磋请求,我想亲身证量这些小年轻的能力,试图将749局的能力体系,和修行人的境界做对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除了迷彩服的【暴打老头】无法证量之外,其余四人的能力都可以拿出来做比对。

但他们都以怕伤害到我为理由,拒绝了我的请求。

卢晓莹提出了一个不着边际的猜测:“也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特殊能力,他们从头到尾都在忽悠你。”

我说忽悠谈不上,但他们肯定对我隐瞒了一些关键信息。

我和青丘都瞧出,这五人身上的确存在着一种未知的强大能量,这些能量集中在他们背后,以黑光的形式展现出来,目前的猜测是,这很可能和749局发现的里世界有关。

总之厉不厉害,实战之后自然揭晓,废物,是不配当我队友的。

桑千丝带着黄二丫去洗了个澡,给她换了身干净衣裳,又给拿了些吃的出来,黄二丫早就饿惨了,水煮蛋连皮都顾不上剥,整颗吞进嘴里,小嘴被塞的鼓鼓的,边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我们开始讨论攻打阴庙的计划,庙有三座,先攻打哪一座呢?

桑千丝从里屋拿出一张布制的地图来,铺到桌上给我们看:

“自从我上回进庙抢夺玉牌之后,三庙守备变的森严了不少,现在别说活人了,就连我家小孩都进不去了!”

她说的小孩,指的是作为眼线的小蜘蛛们。

桑千丝继续道:“三庙分别为镇妖,制邪和藏阴,互成掎角之势,其中的制邪庙,是三庙中最大的一座,此庙下方的空间中,封印着外道妖魔的头骨,也是互助会和苗疆重兵把守之地,外人是极难靠近的。”

我点了点头,头骨中的高维能量,是互助会唤醒罗红衣的关键道具,互助会和苗疆的顶级主力,一定在日夜驻守此庙,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只能暂避锋芒。

桑千丝指着地图上的标记,声线阴沉道:“余下藏阴和镇妖二庙,守卫程度应该宽松很多。”

她对此也犯了难:“柿子总得挑软的捏,哪个更软呢?”

这时,黄二丫伸手道:“李哥,小姨,我知道点事,你们可能用的上。”

我目光一闪:“快讲!”

黄二丫三两口咽下嘴里的鸡蛋,怯生生道:“我被那两个狗男女用情花蛊抓走后,曾听他们议论起这件事。”

“好像有个叫郑什么海的人,很厉害,他们说这人是互助会的王牌护法,由此人联手麻阴波,共同坐镇制邪庙。”

“而藏阴庙,则由互助会的另外两名护法看守,这三个庙里,只有镇妖庙的守卫最宽松,不过狗男女也说了,镇妖庙下边只存了一截子指骨,也没什么可守的。”

我越往下听眉毛皱的也越紧,郑青海和麻阴波共同镇守制邪庙,此二人正是杀害四姐的真凶,黄皮子蛊就在麻阴波手里。

而且互助会这回来的还不止郑青海一人,余下的两名护法看守着藏阴庙,形势愈加凶险了,要知道,能当互助会护法的,横竖也得是灰奶奶那个级别的。

灰奶奶什么级别?将近万年道行,换算过来,已经接近黄泉境了。

所以制邪和藏阴都没法去,我们只剩下镇妖这一个选择了。

桑千丝抱着黄二丫,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给她梳着湿漉漉的长发:“好孩子,把你听到的都说出来。”

“镇妖庙里的守卫,是怎么个宽松法呢?”

黄二丫眨着眼回忆道:“我只记得他们提起过三大痋主,好像还有郑什么海的徒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痋主?那是什么?

桑千丝脸色更阴沉了,她轻轻将黄二丫推开,对我们道:“苗疆的战力体系错综复杂,远没有你们想的简单。

“白衣蛊师之上,还有痋主,痋主专修痋术,每一位痋主的出生,都是人间的大不幸,先将特殊命格的怀孕女尸,吊于山洞内,再放出特殊的蛊虫来啃食女尸,将尸身当成养蛊的容器。”

“七七四十九天后,女尸会产子,这个小婴儿就是痋主,痋主生来,体内就被植满了虫卵,可以讲,它们已经不是人了,它们的整个身体,已经被演化成了一个……无限趋于完美的蛊。”

“痋主生有三眼,眉心正中生长着一只虫眼,虫眼用来加强和蛊之间的联系,同时也是下蛊的法器。”

干娘的这番描述,给卢晓莹和黄二丫都听的有点想干呕,可桑千丝却说,这还不算什么,痋主之上,还有更恐怖的存在。

我轻声叹息,我以为白蛊已经到头了,原来白蛊之上还有痋主,痋主上面还有东西。

不过细细一想,这也合情合理,苗疆要是没点硬实力,又怎配和互助会那种全国性的庞大组织合作呢。

卢晓莹手托香腮,看向桑千丝道:“痋主再凶,也凶不过咱们干娘。”

我拍着大腿道:“决定了,先攻打镇妖庙!”

“郑青海的傻徒弟,交给我收拾就好了,三大痋主就劳烦干娘处理了。”

卢晓莹甜甜笑道:“干娘随便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这些狗屁痋主崩死!”

桑千丝冲我俩回笑着:“孩子们,干娘这回要让你们失望了,干娘不能陪你们下庙啦!”

我头皮一跳,连忙问她为啥,桑千丝看了眼窗外的黑夜,叹息道:

“我昨个晚上入梦,梦见我家盘丝老祖了,老祖说,我即将迎来皮囊劫,特意嘱咐我,让我最近切勿妄造杀孽,免得被骨肉劫所噬。”

所谓皮囊劫,可细分为白骨观和红粉观,此劫一般只出现在修行人身上,但之前我讲过,桑千丝给自个取了人名,沾染上了烟火气,雷劫因此一次次放过了她,代价是,她要经历修行人才经历的皮囊劫。

好在她的皮囊劫,只是一个轻微的表象,来的并不猛烈,只要能恪守规则,这期间不造杀戮,双眼不见鲜血,自可慢慢消解。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叫苦,桑千丝是我们这边绝对的王牌主力,也是我仰仗的最大资本,不然你说,就我这么个大修行人初期的小比崽子,我何德何能敢下阴庙呢?

这下,我的计划全被打乱了,桑千丝这一没,只剩下了我,生瓜蛋子卢晓莹,以及749局的那几个小年轻了。

这个组合叠加在一起,显得既突兀,又不协调,郑青海的徒弟还好说,主要是那三大痋主,我们能对付的了吗?

这还只是防守最薄弱的镇妖庙,就算侥幸通关,接下来呢?余下两庙怎么办?

思来想去,我脑海中突然电光一闪,连忙问桑千丝:“干娘,龙虎山那边有消息了吗?”

桑千丝嗯了声,说:“我问过了,山上的人说,朱天师今个一早就下山了,已经在赶往版纳的路上了,估计也快到了吧。”

“这样,再等他三天,三天后他要是还没现身,你们就不必再等了,立刻行动!”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我疲惫地伸了伸懒腰,随便洗了洗,就上二楼道场休息了。

睡到半夜,我模模糊糊感觉到,被窝里钻进来一个又软又滑的东西,鼻子也闻到阵阵浓郁的花朵香气,我起初以为是卢晓莹,但一想不对,我俩的关系可远没到这一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反应过来不对劲后,我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抓起被子一掀,就见黄二丫正一丝不挂地依偎在我怀里,抬头看着我。

“你干嘛?自个屋不睡,跑我这搞什么鬼!”

我朝她怒斥道,黄二丫邪魅一笑,手指在我嘴唇上按了按,悄声说:“李哥,你虽然长的丑,却是有本事的真男人,我一直想嫁给你这样的。”

“滚!快滚!”

我厌恶地去推她,这丫头滑的像条蛇,光溜溜的双腿夹着我胳膊,小脚丫一踩,身子就顺着我胳膊滑上来了。

她咯咯地笑着,在我耳垂上轻轻咬了两口,用甜丝丝的语气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记仔细了,你别问我为啥,你按我说的去做,准没错。”

“等你下了庙,见到那根指骨之后,你千万别跟它对指,而是用眉心去接!”

用眉心?去接?

我疑惑地看向黄二丫,这丫头话说完,大有深意地看了我眼,起身,光着身子下楼了。

给黄二丫一闹,后半夜我就再没睡着了,我翻来覆去地寻思,这件事是个因,那它一定也配套地有个果。

可它真的有果吗?这世上有因无果的事多的去了,也许我还没下到庙里,就给坏人害死了,也许小队连庙的影子都没见着,就在半道全军覆没了,也许庙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指骨,有的只是个阴惨惨,毛烘烘的怪东西。

有时候善因,引来的往往却是恶果,我应该相信黄二丫吗?

用我的眉心?去触碰外道妖魔遗骨的指尖?

怎么看,这都像是在作死。

……

这三天我连楼都没下,始终在道场打坐,其实道行已经停死了,没了佛光,打坐也失去了意义,我只是在冥想,在孤独黑暗的环境中,一遍遍审视着内心。

任何时候,都应该停下冥想,前路越是凶险难测,越该如此。

都说相由心生,我丑陋的外表,反应的是我的内心,照这个理论推断,我内心一定很龌龊,很阴暗很扭曲,但这件事印证到李三坡身上,却又完全说不通。

我们终于没等来朱天师的消息,三天后,我用对讲机和眼镜取得了联系,他们仨加我们俩,这三瓜两枣的队伍组合到一起,我这个带队的心里属实发虚。

卢晓莹已经为三瓜制作好了解蛊用的机关人,提前装进了锦绣图了。

这姑娘毕竟涉世不深,她的幻术修行之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卡壳,她始终无法洞悉出诸行无常法印的真谛,她不得不先放下幻术,专攻墨家的术,好消息是,她利用这些天的时间,掌握了些许非攻流派的高维展开。

现在,她可以使用一些陷阱机关术了。

这天一大早,我们师徒二人整装待发,准备出门跟三瓜汇合,这时候桑楠楠来到跟前,递上来两颗鸽子蛋大小的白玉珠子。

“我娘昨个半夜,去盘丝洞渡劫了,她临走前,嘱咐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桑楠楠奶声奶气道:“此物名叫隐魂珠,戴在身上,能改变你们的外貌,声线,并藏匿气场。”

“我娘说了,你俩在木匠群里说过话,那些臭木匠,已经锁定了你们的声线,有了隐魂珠,万一半道遇上木匠门的人,他们就认不出来你们了!”

我紧握着隐魂珠,心生感激,没猜错的话,公输门派出的第三拨高手已经进入雨林了,这回,公输门出动的,是真正的核心主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桑千丝提前得知了消息,怕我们半道遇害,所以特意为我们准备了此物。

要知道,卢晓莹是墨家的唯一传承,正被公输门所通缉,即使巧妙易容也无济于事,只要打照面,那些高手一眼就能瞧破她的底细。

而有了隐魂珠就不一样了,在桑楠楠的认真教授下,随着隐魂珠的开启,我的声音比之前粗沉了许多,外貌变成了一个眼角爬满皱纹的中年男人。

卢晓莹则变成了一个20来岁的帅气小伙,声音也变的爷们了不少。

重要的是,环绕在她身上的墨家能量,彻底消失不见了。

女孩错愕地注视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好奇又兴奋,她先是摸了摸结实平坦的胸膛,然后顺着腹肌往下摸,摸到牛仔裤拉链时,想想觉得不妥,脸唰地一红,急忙缩手回去。

告别桑楠楠后,我和卢晓莹恢复到本来姿态,离开家,前往约定的碰头地点。

走出好远,我回头瞧去,只见黄二丫正慵懒地靠在门框边,冲我一个劲地魅笑。

半个多小时后到达碰头点,我一眼瞅过去,只见三人正并排蹲在一个小土沟里,探出脑袋伸长脖子,警戒地扫视四周。

呆的像三只土拨鼠。

“出来吧。”我给三人喊出来,简单给卢晓莹介绍了下:“这是眼镜,能力是禁言师。”

“这两位分别是少年和妇女,少年的能力是失败者,妇女是因果律。”

三人都背着笨重的大登山包,身上同时冒出刺鼻的清凉油味,看样子这段日子以来,他们没少被蚊子蛰。

眼镜走上前,热情地跟卢晓莹握手,那对姐弟表现的则比较冷淡,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蹲在地上,给三人简单画了个地图:“这是镇妖庙,这里守备最松,以咱们目前的实力,只能去这里。”

“郑青海的徒弟,就在这庙里,另外里面还有三位痋主。”

卢晓莹从锦绣图里取出机关人,让三人穿上,顺带着给他们讲解了什么是痋主。

妇女看了眼地图,说:“对面四人,咱们五人,应该提前分配好战斗资源。”

“郑青海的徒弟,谁来对付?”

我指了指自个:“我。”

妇女点头,又问:“三位痋主呢?”

我又指了指自个:“还是我。”

想想觉得欠妥,我又补充道:“我败下阵来,你们再上。”

妇女开始皱眉了。

眼镜摸着下巴想了想,说:“这样吧李哥,我们三人联合小卢,来对付这些痋主,等你收拾完那个幻术师,你就来帮我们。”

我说行,到时候再看吧,起身就走到前面带路,同时开启了隐魂珠。

这三人的世界里,除了特殊能力以外,什么都不剩下了,见我和卢晓莹瞬间改变了模样,三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妇女轻声说:

“你们这个【变色龙】的能力很强,749里有不少类似的能力,但好像都不如你们。”

卢晓莹摸了摸凸起的喉结,显得很不适应,用爷们味十足的口音问那三人:

“所以三位同学,代表的是749的最高战力吗?”

“我们差远了。”眼镜笑着回道:“有比我们更厉害的,甚至一些特异功能者,由于太过危险,被749收容在特殊的房间内,只有最极端的情况下,才被允许外出。”

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突然开口道:“那些不是人,是怪物。”

“对了小丁,你跟李哥解释下你的能力,上次没说清楚。”眼镜拍了拍少年胳膊。

这个叫小丁少年头都不回道:“你解释吧,我懒得说话。”

眼镜尴尬地笑了笑,对我道:“小丁的能力是【失败者】,这个能力会确保他在和任何人的比赛中,一定会落败,看似很废物是吧?”

“然而事实是,比赛的内容由完全小丁来决定,当他提出比赛邀请时,对方是无法拒绝的,在这个过程中,他会以压倒性的劣势落败。”

我听懂了,【失败者】和【美食家】一样,也属于幻境的一种,少年可以充分利用幻境规则,向对方提出类似“谁先死”之类的比赛邀请,反正最后失败的一定是他。

有点意思。

但这种特殊能力,看似是幻境,却和幻境有着本质区别,我不确定八字真言和诸行无常法印能否破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么因果律呢?又是什么?”卢晓莹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的妇女。

妇女边走边答道:“简单理解,就是否定一个结果,用完全相反的另一个结果来取代它。”

我和卢晓莹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寒气,难怪这人的能力被749局评级为S-,位列五人之首。

谁能想到呢,因果律的效果竟然这般逆天!

清晨的阳光撒进树林时,被浓密的枝叶分解成了一道道金色光柱,从光柱中能看到灰尘活动的轨迹,天还早,但天已经燥热起来了。

卢晓莹轻巧地跳上一块三米多高的巨石,蹲下来,惊悚地注视下方的妇女:

“也就是说,如果有同伴死亡,你可以发动因果律,改变他的死亡结果?”

“不是改变,是用完全相反的结果来取代。”妇女抬头看向她,淡然道。

一旁的眼镜补充道:“简单讲,相反的结果就是同伴复活,敌人死亡。”

见卢晓莹往下伸手,少年以为是要拉他,就将手伸上去,谁知卢晓莹却冷冷将少年的手拍打,招呼我道:

“师父,来!”

我说我自个能上,不忍驳了她的面子,我只好抓住卢晓莹的手,被她轻轻一把拽上巨石。

那少年被拒绝后,小脸微微一红,后退几步助跑,用力跳了上来。

等大伙都爬上巨石后,我问妇女:“你这个能力,听起来太无敌了,它是不是存在某些弊端呢?”

妇女用嘴咬着皮筋,将长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有弊端,首先因果律对同一目标,每天只能使用一次。”

我点头,这合情合理。

“第二,因果律有可能触发时间悖论。”妇女甩了甩马尾道:“所以我的S后面带个减号。”

我们继续朝着阴庙前行,路上我又问她:“什么是时间悖论?”

妇女摇头:“很难解释清楚,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BUG,比如时空错位,又比如让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触发时间悖论的几率大约在十分之一。”

“另外,每次使用因果之后,我身体会脱力一段时间,需要人保护。”

我分析了妇女的能力后,对她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安排你直接参战,你是队伍里的奶妈,留在最后面复活人用。”

“你脱力的时候,我尽量护着你。”

妇女嗯了声。

那少年一直是高冷性子,不怎么主动说话,也不知脑子抽筋还是咋了,突然埋汰了她姐一句:

“她奶量不行,水蜜桃而已。”

妇女脸一红,瞬间暴怒,冲上来用胳膊夹住少年脑袋,猛猛地就是一顿爆锤。

少年被揍的满头包,委屈地揉着眼泪。

眼镜冲姐弟俩使了个眼色:“别胡闹了,把武器拿出来吧!”

这三人卸下登山包,一人从里面拿出一把崭新的冲锋枪,和挂满弹药的战术皮带。

我以前经常阅读军事杂志,他们的枪我凑巧认识,是国产CF05式轻型冲锋枪,使用9MM子弹,弹夹为25发装,此枪威力尚可,能轻松击穿普通钢板,射程中等。

不用想也知道,这批枪械是当地军区专门给他们空投下来的,三人似乎都经受过系统的枪械训练,装弹动作非常娴熟。

眼镜还特意给我和卢晓莹各准备了把冲锋枪。

我皱眉:“这种玩具,下次就别往出带了,你们的肉身能防御子弹,敌人又何尝不是呢?”

眼镜沉默片刻,还有些不死心,固执道:“远程偷袭的话,应该会有效果。”

“他说的没错,这种程度的破铜烂铁,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旁的灌木深处,突然传来一道阴冷的女声,眼镜和姐弟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举着枪连连后退。

不大一会功夫,从灌木里走出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

我直勾勾注视这女子,瞳孔猛烈收缩着,我没顾得上看女子的长相,而是将目光锁定在她前胸那个大大的“鲁”字上。

在鲁字下方,还用金线绣着些小桃树。

我们之前才从干娘那得到消息,公输门的第三拨高手,已经到达雨林了,结果就这么巧地给碰上了。

公输门内部,用树木刺绣来划分实力身份,男子绣柳,女子绣桃或绣杏。

我瞧这女子前胸的桃树刺绣共计五颗,比悲从喜整整多了三颗,也就是说这女子的实力,比悲从喜整整高了三个档次!

一股浓烈的死亡预兆,立刻席卷我全身!

见我直视她胸口,女子不但不生气,反而呵地笑了声:“看够了没有?要不要我脱光了给你看啊?”

我目光扫向女子面部,她看起来很年轻,大约和我同龄,长相非常美艳,肤白似雪,眸子里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和暴戾。

公输门是卢晓莹的死对头,在看到对方五颗桃树的身份象征后,可给这姑娘吓坏了,本能退到我身后。

女子轻甩着血色的长发,目光略微在我和卢晓莹身上一扫而过,看向后方的眼镜:

“小四眼,来拿枪打我!”

“打啊?”

见眼镜始终不动,女子瞬间暴怒起来,冲她疯狂地尖叫起来:“小奶狗,你是有多瞧不起我啊?”

“你再不开枪,我把你剁碎了喂树!”

女子的叫声太大,太突兀,音波中带着恐怖的高维气场,眼镜被吓的连连后退,小脸煞白。

这些孩子都是初入江湖,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也小,我大步走上前去,从眼镜手里抢过冲锋枪,朝女子抠动扳机。

枪却没响。

“那个,保险没开。”

眼镜哆嗦地帮我拨开保险,我端起枪,朝那女子打了一梭子子弹,枪响声惊的鸟雀乱飞。

那女子不躲不闪,站在原地,我和她相隔不足三米,25颗子弹全部命中她,女子被打的东摇西晃,却一点皮都没受。

连白衣都未曾破洞。

“疼,好疼!哈哈哈!”

她兴奋的抓耳挠腮,揉了揉胸脯,然后有恃无恐地走上前,朝我的冲锋枪抓去。

在隐魂珠的伪装下,我和卢晓莹的外观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我们的身份并没有暴露,女子虽然只有一人,却是货真价实的修罗境强者。

快速权衡利弊后,我没敢轻举妄动,事实证明,我做出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

下一秒,恐怖的一幕发生了,我的冲锋枪被女子手掌触碰之后,发生了诡异的木化,一秒之后,金属枪械竟然变成了纯木制的,就连重量也减轻了不少。

在场众人,看的无不惊悚交加。

女子从我手中抢走木枪,轻轻捏着碎木渣子,拍了拍手,笑着看向眼镜:

“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小奶狗?”

这时,树丛里再次传来了脚步声,我脖颈开始冒冷汗,我刻意将气场调到低频率,一直谨慎地扫视四周,公输门来了两个高手,我竟一点都没发现。

不对,是三个!

又一个身穿古代白袍的女子,钻出树丛,款款走到我们面前,这女子梳了两根小辫,也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同样是标准的美人胚子,身段亭亭玉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女子胸口上,同样绣着五颗桃树。

这对姐妹花打扮的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地站在我们跟前,眼神在我们每人身上来回扫视着。

空气已经紧张到凝滞了,场面肃杀至极。

对峙了一小会,梳小辫的女子噗嗤一笑,指着身旁女子道:“我这个妹妹性格有些乖张,你们被她吓着了吧。”

我微微踮起脚尖,瞧向二女身后的灌木,灌木里还躲着第三个人,但那人却不知出于怎样的原因,迟迟没有现身。

“呦?这位大哥?对气场的感知很敏锐啊?”

见我有意无意地看向后方,梳小辫女子笑着来到我面前。

她叫我大哥,是因为隐魂珠将我变成了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她打量了我几下,很轻浮地用鼻尖在我身上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

“大哥,你身上很浓的血腥味啊,杀过不少人吧?”

“彼此彼此。”我冷声道。

女子用手指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小辫,抬头看向我:“我叫十三尺,她叫血锥,我们是公输门的人。”

“听过公输门吗?”

这时候你如果说没听过,反而会让对方生疑,不如讲实话。

“听过。”我说。

女子满意地嗯了声,又指了指身后的灌木:“后面躲着的是老怪物,老怪物有些古怪,你不用理它。”

血锥,十三尺,老怪物。

我想起这三人是谁了,我曾在木匠群里见过她们,她们在群里的网名,也是她们在公输门中的代号。

我没记错的话,老怪物的网名应该是叫“我一辈子只削木头”?那天十三尺还在群里骂过它。

十三尺摸了摸我的脸,绕过我,边玩着小辫,边在每个人身边溜达。

“好美的小家伙。”十三尺饶有兴致地看向那少年:“高中生?”

见少年眼角还挂着泪珠,她伸手去抹,少年有些不适地扭开头去。

“你们是官家的人吧?”看了眼妇女和少年手中的冲锋枪,十三尺好奇地问道:“哪个部门的?”

姐弟俩属实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姐姐将弟弟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低下头去。

眼镜也吓的腿直打摆子。

这才是他们该有的反应,这三人虽然没接触过修行,但第六感已经清晰地告知了他们,敌人很强大,强大到致死。

“你们俩是修行人,你们三个却不是。”

十三尺对我们这个队伍,愈发感到好奇了:“但我却从你们三人后背处,看到了一团黑光,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是749局的人,是特异功能者!”

灌木里传出一道苍老的男声。

十三尺恍然大悟,瞬间来了兴趣,绕着那三人不停转圈:“说说看,你们都是个什么能力?”

我冷哼道:“姑娘真敢问,这个要是告诉你了,我们以后可没法混了。”

十三尺转身看向我,脸上笑容一收,很快又灿烂起来:

“大哥,我看你很面生,你是何门何派的,怎么能跟749局的人走到一块了呢?”

在这个江湖里,但凡和官家有染的,都是让人不齿的。

我说:“我无门无派,不过是碰巧遇上了,临时组个队罢了。”

十三尺站在我身后,对着我脖子不停吹香气:“组队要去哪啊?”

血锥阴阴地威胁我道:“你如果撒谎,老怪物会第一时间察觉,老怪物最讨厌别人撒谎了!”

灌木里的那对苍老眸子,散发出滔天的血腥杀机,死死锁定着我,我却不加理会,故作轻松道:

“每一个来版纳的人,都是奔着阴庙来的,我们也不例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怕被问及更多信息,我回答完,立刻反问她道:“你们呢?”

“我们也要去阴庙。”十三尺在我大腿上轻轻掐着,在我耳边吹气如兰道:“但不是现在。”

“大哥,你身上有股黄皮子味,很香,很好闻。”

血锥从白袍里取出三幅画像,递到我跟前:“有没有见过这三个人?”

我拿着画像一瞧,前两幅分别是我和卢晓莹的素描人像,第三幅则是悲从喜的生活照。

我面不改色道:“没见过。”

血锥来到卢晓莹跟前,仔细打量着她,皱了皱眉道:“你有点不对劲,具体哪不对劲,说不上,但我总感觉你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这女子好尖的鼻子!

在隐魂珠的影响下,卢晓莹已经彻底改头换面,从大姑娘变成了一个帅气的小伙,身上的墨家能量也都被完美地藏匿起来,可饶是如此,还是让血锥嗅出个端倪!

卢晓莹吓的脸色发白,不知所措。

十三尺也走过来闻了闻:“确实不对劲。”

“一股小姑娘味!”

二女放荡地捂嘴娇笑。

我重重松了口气,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我已经将体内的全部佛光,暗暗调集到了掌心,一旦卢晓莹的身份被识破,那说不得,我会立刻对二女发动幻术。

放过卢晓莹后,十三尺绕到我正面:“我们和本地的黑苗有些过节,照片上的男人,是我们的干爹,从小把我们养大,最后却惨死在这些苗狗手中。”

“是啊。”血锥冲我投来精神病人般的笑容:“这些苗人杀了他之后,还拿着他的手机,在我们木匠群里笑,笑了足足十几分钟。”

“笑的可坏可坏了。”

我指着自己的画像道:“他是你们的爹?”

十三尺没好气地抢走画像:“你搞错了,不是他,这对男女是墨家的人,公输门正在重金悬赏她俩。”

她将画像递给其他人看,大伙都摇头表示没见过。

我叹着气道:“老妹啊,这地方的黑苗真不是东西,你哥也被他们害惨了,哥中过一回金蝉蛊,差点小命就没了。”

十三尺眼睛一亮:“哥,我们组队吧。”

她转过身去,走到血锥跟前,在对方白皙美丽的脸庞上亲吻起来:

“我听说,这帮黑苗还寻了个叫做互助会的靠山,如今三座阴庙守备森严,极难攻打。”

“不过,这种情况下,苗寨会变得很空虚,这附近有五座大型苗寨,我们打算趁机血洗一番,顺便找到杀害悲大哥的元凶。”

血锥起初很享受十三尺的亲吻,脸色微微发红,樱嘴里不时发出娇喘声,但这满头红发的女子翻起脸来,却比翻书还快,突然猛地推开十三尺:

“小贱货,别当着外人的面搞这些啊!”

十三尺被推倒在地,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如桃花地对血锥道:“我是做给老妖怪看的,老妖怪最喜欢看我们亲热,我喜欢让他干着急,流口水,却又得不到,折磨死他!”

血锥想了想,轻轻扑过去,将十三尺按在草地上,二女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耳鬓撕磨起来。

灌木里传来野兽般的愤怒嘶吼。

我看的是直摇头,这三人的关系,有够扭曲的。

十三尺媚眼如丝,双手被血锥牢牢按住,扭头看向我:“哥,一起吗?”

“多个人,多个伴,说不定今晚夜深无人时,我和血锥妹妹,会来你帐篷找你哦。”

我笑了笑:“好提议,不过老妹你看,咱们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强行组队的话,咱们肯定要拖你后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十三尺:“别说拖后腿了,拖我裙子都没问题。”

上方的血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小浪蹄子,其实你只是嘴浪,玩真的,你反而不敢了。”

她俩继续在草地上翻滚,动作已经隐晦到无法描述了,灌木里的老怪物不停喘着粗气,看的欲罢不能。

我冲众人使了个眼色,缓缓后退,悄然离开。

走出好远了,听到十三尺媚笑道:“听说大名鼎鼎的养鬼人张之淼,今日要去攻打制邪庙,一会屠完苗寨,咱们去瞧瞧热闹呗。”

很快,说话声就被喘息声取代。

我一声不响,带着众人快步前行,一口气走出二十余里远,这才停下休息。

我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蹲在小溪边,捧起一把水洗脸,双手却抖的厉害。

刚才,好险!差点就没命了!

卢晓莹夹着腿蹲在我跟前,问我:“师父,刚才如果动起手来,我们真一点胜算都没有吗?”

我简单洗了把脸,站起身道:“两个女的都是阿修罗,老怪物道行未知,但比她俩只高不低。”

“和之前两次不同,公输门这次派出的是真正的大高手,是鲁班术的最顶尖传承,随便选个出来,749的人我不清楚,但咱俩不可能撑过一分钟。”

眼镜和姐弟也来到我跟前,惊悚地看向我。

我不止一次说过,道行,并不是决定斗法胜负的关键因素,关键在于向高维表达意愿的能力,也就是术。

我当初曾在巨大道行差距下,用幻术硬生生逼退了接近黄泉境的灰奶奶。

当血锥让冲锋枪木化的瞬间,我感到了一种很可怕的死亡压迫,这感觉和当年在阴间加油站,遇到阴天娘娘时一样,我可以很笃定地说,十个悲从喜也赶不上血锥的一根手指。

只能说差距太大。

“鲁班?所以他们的能力,都和木头有关吗?”想起木枪破碎的画面,眼镜心有余悸。

我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镇妖庙已经不远了,咱们运气不错,跟公输门的人完美错开了,等她们屠完五座苗寨,还要去制邪庙观看张之淼和郑青海斗法,至少这几天之内,应该不会见到她们了。”

走到中午那会,雨林里的热浪四面八方袭来,热的让人几乎无法呼吸了,我们找了个树荫坐下,简单吃了点压缩饼干,喝了些淡水。

卢晓莹不停拉扯着背心领口,拿出地图看了眼:“镇妖庙就在前方不远了!”

我点头:“一会到了跟前,找个制高点埋伏好,我先把庙里边的人引出来,郑的狗徒弟交给我对付,至于你们四人,想办法拖住那三位痋主,不要和他们硬拼,知道吗?”

“等我收拾完狗徒弟,咱们再合力啃这三根硬骨头。”

众人都点头,那少年想了想,问我:“万一你败给狗徒弟了呢?”

“比方说,你被他丢进幻境了,连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姐的因果律都救不了你?”

我说那就不用打了,你们四个赶紧丢下我逃命吧,跑的要多快有多快。

他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我,我立刻问他:“你们连续两次败在此人手下,这人的幻境是个什么样?你给描述下。”

少年唇红齿白地答道:“是一大片漆黑色的麦田……”

我摆手道:“可以了。”

一切幻术师的幻境,都是由自身真实经历打包的,我对此人的经历完全不感兴趣,我已经洞悉了诸行无常法印,寻常幻境根本困不住我分毫,我只需要有个大概念想就够了。

眼镜从包里取出一罐杀虫剂:“这是749局针对蛊虫,最新研制的,毒性非常大,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

我不置可否道:“试试吧,但别抱太大希望。”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前行,走了二十来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小悬崖。

这地方之前我们来过,同样是那个小悬崖,悬崖边种着高大的芭蕉树,当时我躲在树下,用阴灯偷袭了黄衣蛊师。

偷袭事件过后,苗疆学聪明了,在悬崖上也布置了岗哨。

此刻,悬崖边上搭了个布制凉亭,里面镇守着八名白衣蛊师,男男女女,环肥燕瘦。

凉亭正中摆着口大钟,一旦发现敌情,他们敲钟,阴庙里的高手能立刻听到。

我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端详着凉亭,示意众人原地等待,我一个健步窜出来,急速朝着凉亭走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八名白蛊大老远瞧见我,一个个都警觉的不行,齐刷刷站了起来。

“不用起来,坐,都坐。”

我边朝他们走去,边大度地摆手道:“我上次开会时就讲过,咱们互助会和苗疆是兄弟,兄弟之间,不搞这样的形式主义。”

见我说话拿腔拿调,走路行云带水,表情和蔼亲民之间,又带着一种鼻孔朝天的高高在上,八人当时都有些懵,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有个女蛊师抱起铜柱,就准备要敲钟示警了。

一个脸色焦黑的老头拦住女蛊师,然后疑惑地看向我:“阁下是谁?”

我双手背后,微笑着朝他颔首:“很好!很有精神!”

“你们要向这位老人家学习,时刻保持高度警觉,要发挥主人翁的精神,以饱满的热情,以坚强的斗志,以钢铁般的决心来誓死守护阴庙。”

老头楞的嘴张成O型,手里的半牙西瓜掉在了地上。

我要是27,8的小年轻,这种话就不适合我说,说出来也没人信,但在隐魂珠的影响下,我成为了一个五官严肃,一脸官相的中年人,身份这么一转变,那感觉立马就不一样的。

说话的功夫,我弯腰走进凉亭,先是赞许地看了眼怀抱铜柱的女蛊师,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张餐巾纸,擦掉她额头的汗珠,然后又看向凉亭里,圆桌上的那盘西瓜,不禁皱眉:

“我跟小郑特意交待过,要紧抓基层蛊师的待遇,这大热天的,小郑就给你们弄来这点西瓜吃?真不像话!”

一个年轻蛊师抱怨道:“郑青海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这些西瓜,还是我们自己摘的呢。”

我闻言后,眉头锁的更紧了,突然来了句:

“这个月的防暑费,你们收到了吗?”

“还有防暑费?”那老头一脸惊疑地看向我:“我们怎么不知道?”

我双手搭在老头肩膀上,按着他坐下,老头是这些人的首领,他一坐,其余人也就跟着坐下了。

老头问我:“恕老朽眼拙,阁下?是郑青海的上级吗?”

我微微笑着,拿出烟来,老头帮我点上,我吞云吐雾道:“我既是他上级,也是他的第四任继父。”

瞧我这五六十岁的年纪,众人也没半点怀疑,很快又有人举手问我:“咱们一个月有多少防暑费啊?”

我说:“红衣五万,白衣十五万,你们都没领过吗?”

“该不会是小郑这孩子,把这笔钱私吞了吧?”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怒骂起来,我趁乱走到老头身后,冲他连点了五指烟山。

每点一指,老头就苍老十岁,这五指点完,老头整体急速干瘪,皱巴起来,白发掉的一根不剩,一头栽在圆桌上,当场毙命。

口鼻里涌出大量黑血。

我烟山发动的相当隐蔽,抬指动作控制的很细微,可这些白蛊都是在我之上的大修行人,当场就瞧出了端倪。

七人脸色皆大变,唰地站起来,恶狠狠看向我,眼瞅着要对我发难,谁知下一秒,七人又同时诡异地坐了回去。

继续吃着手中的西瓜。

吃了不一会,有人指着老头的尸体惊呼:“怎么回事?古洞主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你是谁?”七人惊惧地看向我,齐刷刷站起身,下一秒,再次坐回原位。

我满意地笑了,这是我第一次在实战中运用四部封天中的封神,此幻术能反复抹除敌人的记忆,这些白蛊,是最佳的实验小白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实749局的那个少年也具备抹除记忆的能力,但封天是整体抹除,让对方彻底忘记我是谁,以及遭遇我后所发生的一切,而少年只针对姓名等细节抹除。

在他们重新坐下后,我用烟山又杀死了一人,六人目睹了我杀人的全过程,脸色皆大骇,刚想起身,又被我重新抹除了记忆。

我一遍遍进行着证道,在烟山和封神的交替使用下,凉亭里的活人越来越少。

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在短时间内,对同一目标连续使用封神,效果会快速衰减,这些蛊师一生钻研养蛊害人之术,严重欠缺精神层面的修行,衰减在他们身上体现的并不明显。

如果换成精神力量强大的人,封神至多只能生效一次。

几分钟功夫不到,凉亭里的八人无一幸免,全部死于极致的衰老之下,死相凄惨无比。

反复使用封神,对佛光的损耗很大,但我根本不在乎,和之前的阴气不同,佛光是能缓慢恢复的,即使用到见底,也能补满,相比这点微不足道的损耗,证道更为重要。

我深吸口气,盘坐在一具尸体之上,冲远处众人招手。

卢晓莹对我的阴森手段早就见怪不怪了,她倒没说啥,可给749局的三人全看傻眼了,三人围到我跟前,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太恐怖了!”妇女小脸惊的惨白,对我颤声道:

“从第三人称视角观看,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恐怖……这八个人起身,坐下,起身,坐下……每循环一次,就有一人快速衰老,死去!”

“你这……绝对不是幻术,是妖法!”

那高冷少年也一改往日的高冷模样,兴奋地指着我蹦跶:“他的能力可以被评级为S,不,至少也是S+!”

眼镜更是把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我的听力可覆盖百米范围,我清楚地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抛开幻术不讲,光是你这大忽悠的手段,我几辈子都学不来。”

妇女冲同伴道:“你们发现了吗?他忽悠起人来理直气壮,面不红心不跳,演的自然又真实,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差点把自己代入进去,以为他就是郑青海的上级了。”

卢晓莹无奈地冷笑:“这算什么,我跟他本不认识,这混蛋只用三个字,就让我心甘情愿地跟随着他,从深城一路来到滇南。”

“路上我就在想,这人别是人贩子,或者色狼什么的,不行,我得试试他,他如果对我不怀好意,我就一刀杀了他!”

妇女连忙好奇地问卢晓莹:“你试出来了吗?”

卢晓莹叹了口气:“我刀都买好了,来昆明的第一个夜里,我故意提出开标准间,他同意了,我把刀偷偷藏在枕头下面,紧张的一晚上没睡着。”

妇女又问:“那他呢?他有没有半夜上你床?”

卢晓莹哭笑不得:“他睡的像个死猪一样!一觉到天亮!”

大伙都笑。

等众人将尸体拖出凉亭之后,我睁开双眼,佛光恢复的差不多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山谷中的阴庙。

庙外空空荡荡,四周不见一个活物。

我转身看向妇女:“你的因果律,射程有多远?”

妇女答道:“以凉亭为圆心发射的话,到不了庙门跟前,一半是够的。”

我说行,你不用下去了,就待在凉亭里,我们一会往庙跟前走,快走到你射程的极限时,你对讲机吱一声。

妇女痛快地答应着。

我又看向眼镜:“你再跟我描述下你的能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镜摘下眼镜,用布擦拭着:“我是一名禁言师,我可以在对方不知晓的前提下,暗中圈定一个特定的词缀,对方如果说出这个词缀,就会立刻遭遇很大的不幸。”

“这些不幸包括但不限于癫痫,发疯,烈焰焚身,肢体或内脏消失,大面积骨折,强烈的自杀念头,无法控制的自残行为等等。”

我想了想,又问他:“那你怎么确定对方一定会中招呢?他如果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你怎么办?”

眼镜其实长的挺好看的,颜值并不输给少年,只是他这个近视度数实在太高了,镜片过厚,就导致他看起来比较呆。

他重新戴上眼镜后,说:“我会视情况,尽量挑选对方最可能触犯的词缀,如果对方不说话,我会改变策略,将禁言术扩大到禁止某一特定动作。”

“比如禁止笑和哭,禁止发怒,抖腿,禁止挖鼻孔。”

我突然问他:“可以禁止比划手势吗?”

眼镜摇头:“无法限制合理的本能动作,比如手指的运动,或者皱眉,眨眼,呼吸,行走,跑步,嘴唇下意识的开合,这些都是不能被禁止的。”

我听明白之后,就招呼众人下山,走之前,我特意对留守的妇女叮嘱道:

“如果发现外人靠近凉亭,你立刻对讲机告诉我!”

妇女之前并不太把我当回事,在亲眼见识到我的手段后,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拐弯,立刻认真地答应道:

“是,领队!我会尽量隐蔽自己,不拖队伍后腿!”

下山后,我领着卢晓莹,眼镜和少年朝着山谷中的阴庙缓缓前行。

山谷无风,阳光照不进这里,除了脚踩在落叶上的咯吱声外,什么也听不见,整个山谷的生机,似乎都被前方的漆黑阴庙所吞噬一空了。

我应该紧张吗?不应该,和我此前的经历相比,这并不算什么,我应该不紧张吗?更不应该,我和当年的李三坡相差甚远,同样是面对未知的敌人,李三坡能笑,我不能。

走到快一半路程时,对讲机里传来妇女的声音:“到达射程极限了!”

我停步,用脚在泥土上划出一道横线,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后退了三步——妇女是小队存活的最后王牌,我们必须时刻身处因果律覆盖到的范围之内,同时,妇女本身的安全也要得到保障,她必须藏身于斗法的范围之外。

我不用解释,众人也知晓我的意图,划好线后,我边快速扫视四周地形,边对众人密语道: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庙里藏了四个人,分别是郑的徒弟以及三个痋主,其余的猫狗可以无视。”

“三个痋主现身后,少年立刻用【失败者】控制一个,拉去幻境比赛,眼镜看情况,对剩余两人下达禁言术。”

“至于你。”我冷冷看向卢晓莹:“你道行在我之上,我会的一切幻术,也都传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了,我不限制你,自由发挥好了,记住,多用哭悲保命。”

“火雷弩就别用了,那玩意动静大,威力小,属实鸡肋。”

卢晓莹点着头:“知道。”

我还不放心,又将阴如意交给了她,这姑娘是我的第一个弟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头没法给青丘交待。

这只水晶狐狸造型的小阴如意,外表只出现过一道细微的划痕,是当初我在阴间假冒女管家时,被阴物欢喜佛捏手后留下的。

卢晓莹欢喜地把玩着阴如意,冲我甜甜一笑:“师父,你对我真好。”

在我的教授下,女孩轻轻咬破指尖,往阴如意上挤了一滴鲜血后,完成了认主仪式,这样一来,在她将死的那一刻,阴如意能通过损耗自身,替她抵挡死亡。

我有降魔咒在手,阴如意就显得鸡肋了,索性送给她用,人皮阴灯也在她手里,同时青丘也会在暗中指导她,我不用操心她的安危了。

我让卢晓莹躲到右侧的一块大石头后边,让眼镜和少年躲进左侧两颗大树后,人员布置妥当了,我通过对讲机向凉亭里的妇女下令:

“敲钟!”

咚!咚!咚!

三记悠扬的钟响,在整个山谷中回荡,当钟声响过后,前方的阴庙里却迟迟不来动静,在漫长的等待中,我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

首先是所谓的战术指定,有这个必要吗?我说过,越往后面,斗法的过程就越快,可能打照面三两分钟之内,胜负就分晓了,可能一旦动起手来,一切就不按计划走了,我突然又不自信了起来,万一我输给郑青海的徒弟呢?

等待的过程中,眼镜冲我们密语道:

“管它有用没用,拿杀虫剂在地上喷一个大圈,至少能阻挡一些爬虫……”

我们刚喷好圈,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从黑漆漆的阴庙深处,走出三个模糊的人影子。

这三人都身穿抹布颜色的麻衣,满头灰发,佝偻着背,手里拄着拐杖,都已是迟暮之年的老人了。

卢晓莹密语道:“如果迷彩服在,他的【暴打老头】能力会派上用场。”

少年摇头:“暴打老头不针对八十岁以上的老人,这三个老爷爷,看上去都一百好几了。”

这三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苗疆痋主了,我站在正中,和三人保持着五十米的距离,我眯着眼瞧过去,只见三老的眉心处,各生长着一只巨大的虫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相信大多数人没见过虫眼长啥样,我简单描述下,它和动物的眼睛完全不同,虫眼是由上千枚复眼所组成的,这些复眼生长的非常微小,每一只都能单独转动,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蜂巢结构复合体。

鸽子蛋大小。

三老本来的眼睛,瞳孔已经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浑浊的眼白,和干娘描述的一样,三人皮肤呈死灰色,脸上,胳膊腿上长满了黄褐色的细密虫卵,这些虫卵半透明,能清晰看见里面有东西在蠕动。

由于虫卵的密度太大,使他们的皮肤看起来像疙疙瘩瘩的蛤蟆皮,不断往外流淌着血脓,就连嘴唇上以及眼皮四周,也都长满了虫卵。

如果一个同时具备密集恐惧症,昆虫恐惧症,恐鬼症和尸臭恐惧症的人看到这画面,会当场吓到口吐白沫,休克在自己的尿中,我说这三老不是人,可他们比鬼还恐怖的多,我在他们身上,阅读不到半点生机,我相信在他们的躯壳内,除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虫子外,已不剩下半点内脏了。

可他们偏偏又散发出极其强大,锋利的气场,是的,这三位痋主都是真正意义上的阿修罗,也许比血锥和十三尺差点,但差的不是很多。

三老出现后,眼镜立刻向我传达了他的禁言信息:“我禁止了‘你’和‘死’两个词缀。”

眼镜的声音哆嗦的厉害,他很害怕,如果没有我的带领,他自己完全没有对抗这些非人物种的勇气,实际上,眼镜的牛仔裤已经开始湿了。

作为禁言师的他,按照经验设置了两个禁词,他设计的很巧妙,简单两个字,几乎囊括了斗法前一切形式的开场白,当然,他设置的这些禁词,对方是全然不知的,否则也就失去了禁言的意义。

三老走出阴庙后,并排坐在了庙门口的石台阶上,三老坐地后都没有说话,眉心的虫眼诡异地翻转着,蠕动着,看向山谷正中的我。

在三老入座后不久,阴庙里走出第四个人。

那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短发,中等个头,瘦,那张长条形的尖脸,像不久前被人当成剁肉的菜板使过似的,错综复杂地交织着暗红色的刀疤。

这人上身光着膀子,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纹身,下面穿了条黑布裤子,脚穿布鞋,腰间随意地扎了条白色布带。

眼镜和少年当场认出了他,同时冲我告状道:“李哥,就是他!”

“他就是那个打败过我们两次的幻术师,郑青海的徒弟!”

“要我也对他下禁言术吗?”眼镜紧张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看向对方,那人出来后,轻轻跃起,从三老头顶上跳过,朝着我一步步走来。

走到距离我十余米开外后,他停下脚步,用毒蛇般的倒三角眼上下扫视着我,开口道:

“我叫赖康,是互助会王牌护法,郑青海座下的首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弟子。”

由于隐魂珠每次变身,只能持续大约两个时辰,他刚自我介绍完,变身时效就到了。

我从中年人变回到了本来面目,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一幕,给赖康看的微微一惊,他沉默片刻,淡淡瞧向眼镜和少年藏身的大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让我猜猜,你是那五个倒霉孩子请来的援兵吗?”

“那五个穿开裆裤的小比崽子,真是弱到可怜啊,打不过,回家哭着找大人告状,呜呜呜……”

赖康做出揉眼睛的动作,突然收起笑,抬头,阴森森地看向我:

“所以大人没喊来,喊来你这么个破烂货做什么?”

眼镜他们说的对,赖康笑起来的确够坏,这是因为他长的足够坏,坏中又带着令人作呕的丑,即使除去刀疤,他的五官就已经扭曲到模糊了,如果有一个决定美丑的神,这个神在他出生前就抛弃了他,他一定有一个失败透顶的悲惨人生,从小到大,他一遍遍地让周边的人失望,人间和神同时抛弃了他,所以他只能用散发出霉味的坏,来掩饰自己的可怜与无助。

和他师父郑青海一样,赖康也是半步修罗。

我也冲赖康笑着,我的笑比他坏多了,实际上,和李三坡碰上过的敌人相比,他纯洁的向个孩子。

我什么都不说,我光笑,赖康就已经遭不住了,第六感向他传达了太多讯息,他嘴角猛烈地抽搐起来,目光中已经出现了惧意。

我看到这,我心里一下就踏实了,我就知道我吃定他了。

双手合十,冲我比划出一连串繁杂的手势:

“笑?我看你进了我的幻境,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幻境·麦田!”

当高维能量打过来时,我脚下立刻涌现出浓烈的白雾,赖康一击得手,笑的狂妄又得意。

但很快,他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白雾快速消散,我并没有去所谓的幻境,而是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你?你对幻境免疫?”赖康的五官因为剧烈的惊恐,变得更加扭曲了。

我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冲他阴阴地笑着:“幻境,一定是发生在你身上的真实遭遇。”

“这片麦田为什么对你这么重要?我很好奇,你在那里到底发生过哪些悲惨,恐怖的经历,这些经历一定让你终身难忘,对吧?”

我的话深深刺激到了他,他内心最黑暗,最不愿被提及的往事,浮现到了心头,赖康变得狂怒起来,恶狠狠地冲我连续比划手势:

“幻术,地狱变!”

我不知晓地狱变的效果,在洞悉诸行无常法印后,赖康这种级别的幻术师,已经很难对我造成任何实质的杀伤了。

“幻术,白骨黄泉!”

“幻术,密偶!”

“幻术,阴坟眼!”

他把他此生学过的所有幻术,一遍遍在我面前施展,我感受到了一层层恐怖的高维能量,他的技艺并不弱,单论幻术本身,他堪称为天才,如果没有诸行无常,我会和他拼到两败俱伤,直至同归于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幻术是什么?是一个简单的主观念想,这个念想可以真实地改变物理世界,在我修行诸行无常的那段日日,我一次次观看花开花灭,观看宇宙从奇点爆炸孕育出万物,再到热寂坍塌,收缩成奇点的无尽轮回后,让我对幻术有了全新的认识。

六道允许幻术这样的特殊手段存在,一定是有原因的,你看,世人作恶后,没有被现世报,次数多了,他就理所应当地觉得“恶”是被允许的,作恶,是不用承担任何代价的。

甚至很多修行人直到今日,还一直在笃定地否认六道,认为阴间和地狱是不存在的。

幻术是一面镜子,人们能从幻术的流光溢彩中,看到阴间和地狱的影子,看到六道的冷酷无常,这就足够了。

我作为一名阴差,有义务通过幻术,提前向世人展示来自阴间,畜生道和地狱的真实投影。

一道又一道恐怖的高维能量,以赖康的手势为通道迎面袭来,在诸行无常法印的加持下,这些幻术并无法对我造成影响。

所以幻术师之间的斗法,并不会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相反,它的表达方式会非常平和,两个幻术师看似水平相当,但仅仅是因为一些细小的差距,造成了局势的一边倒。

我从赖康的幻术中,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苦,就好像两个酒鬼相遇,能从对方的口气中闻出他喝了什么牌子的酒一样,赖康外表怨毒,一脸坏相,但我知道他的内心非常痛苦,压抑,他只是在用坏来掩饰他可怜的命运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幻术对你无效?”

赖康急的满身满脸的汗,十根手指扭的咔咔作响,他还不死心,还想往下比划,可我却已经不耐烦了,微微抬指,用血歌虚点他的眉心。

赖康前额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洞,他呆滞地站在那,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甘,下一秒,他整颗脑袋炸开,当场跪倒,惨死。

我却无视他的尸体,径直看向东南方位的虚无所在。

郑青海这一派的幻术,有一式和哭悲非常相似,叫做山海蜃楼,赖康在临死前,朝我打出此术,试图用虚假的死亡来蒙蔽我,在我放松时暗算我。

可狐瞳当场就瞧破了山海蜃楼,我冷哼一声,朝着东南方位打去一道阴畜生,赖康的本体现身后,痛苦地发出凄厉的哀嚎。

他的双腿和双臂互换了位置,这相当于一个医术精湛的手术师,在不打麻药前提下切开了他的四肢,再重新拼装缝合,这种疼痛,是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

正如我之前所说,幻术·阴畜生是来自地狱的真实投影。

身体失衡的赖康,像只畸形的牲畜般在地上蠕行着,嘴里凄厉地嚎哭着:“地狱,地狱是真实存在的……”

“我死后……要去那个地方……”

我摸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两口,走上前,踩住赖康的后背,他扭过头怨毒地看向我:

“这种程度的幻术,我也会,我用的比你更好……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输给你?”

“等你到地狱后,有的是时间琢磨这事。”我弹了弹烟灰,低头看向他:“本打算把你的魂儿勾了,当阴灯燃料,现在我又改主意了。”

“显然下地狱的这个结局,更适合你。”

他满脸的土,嘴里大口喷涌着鲜血,他脸上已经没有所谓的痛苦了,完全是在靠意志硬撑着最后一口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断断续续地告诉我,在他少年时期,被三个成年人拐去了一片麦田,在那里,他们对他做了难以启齿的事。

齐腰高的麦穗反复摇晃着。

完事后,他们还用刀将他的脸破了相,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单纯觉得好玩,既然作恶不用付出代价,那为什么不做的更彻底呢?

在少年赖康的眼中,那片麦田是漆黑色的,在长达数小时的漫长折磨中,在无尽的屈辱和绝望之中,他对生命的一切美好幻想,统统破灭了。

后来他拜师郑青海,成了幻术师,他依次找到那三个人,对他们做了同样的事之后,残忍地杀害了他们,他少年时的那段黑暗经历,被他打包制作成了幻境。

敌人在幻境麦田中,会遇到赖康少年时的相同遭遇,可以逃跑,却无法反抗,而且不管逃的有多快,最后都要被抓到。

我冷冷地摇头:“把你曾遭遇过的恶,千百倍地投放到他人身上,你,不配使用幻术!”

我弯腰抓起一把土,塞到他口鼻上,等赖康窒息死去后,我用刀砍下他的脑袋,用一段树枝插住,立放在阴庙门前。

赖康的魂出来了,我没有使用勾魂索,而是看着他的魂儿被一只只惨黄色的手臂拉扯着,一点点沉没,最后完全消失。

此人之前所展露的一切手势,已经全部被我默记下来了,回头有空了我会研究它们,也许其中有我能用的上的。

处理完赖康后,看向前方的三名痋主。

从始至终,三人稳坐原地,一动不动,他们亲眼看到了我的血腥手段,不但不感到害怕,脸色还始终保持平静。

刚才砍头时,我每砍下一刀,都会刻意看向他们,这三名痋主眼睁睁看着赖康被杀,却始终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三人就搁那坐着,用眉心的虫眼端详着我。

我久久凝视着三人,转身,呼唤同伴:

“出来吧。”

卢晓莹,眼镜和少年从藏身处走了过来。

由于痋主从始至终未曾言语,所以眼镜的禁言术也派不上用场,但奇怪的是,就连少年的失败者能力,同样无法激活。

刚才在我跟赖康斗法时,少年尝试过很多次,却都以失败告终。

三位痋主并排坐在阴庙入口的台阶上,想进庙,必须绕过它们。

我试着对它们打出几套幻术,也统统无效。

“这三个东西早就不是人了,它们体内除了密密麻麻的虫子,什么都不剩下了,它们没有意识,没有灵魂,完全就是三具空洞的躯壳。”

我说出自己的判断后,看向同伴:“这种纯粹的死物,和一块石头,一块破棺材板一样,自然是不会对幻术和特殊能力做出回应的。”

我们就站在它们跟前说话,痋主们只是用虫眼扫视着我们,并没有做出丝毫回应。

卢晓莹皱着眉质疑到:“既然是死物,那是什么在驱动它们的行动呢?”

“我刚才可是亲眼看见,它们是自个从庙里走出来的。”

我对此也很是不解,我此前从未遇到这种情况,正常来讲,幻术对一切具备神智的物种都能产生效果,哪怕厉鬼和阴物也不例外,而这三只痋主,简直就是三个自走人形孵虫器,那既然幻术无效,就只能硬杀了。

“我试试看能不能绕开他们。”

卢晓莹从锦绣图中取出几个简单小零件,拼凑出一个半人高的机关人,往地上一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机关人爬起身,关节发出难听的磨损声,歪歪斜斜地走到痋主跟前,绕开它们往庙里走。

刚走出一步,只见其中一名痋主后背的虫卵破开,飞出一只白色甲虫,这只甲虫有麻将牌大小,长着吸管似的锋利口器,它趴在机关人身上,口器扎进木头里,只轻轻一吸,机关人的躯干就快速发霉变黑,皱缩着坍塌了。

金属齿轮和发霉的木头散的满地都是。

“可以。”我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无意识,却又完全依靠本能行事。”

“它们的任务是镇守阴庙,阻止任何东西进庙,只要我们不进去,它们就不会主动发动攻击。”

眼镜恍然大悟:“怪不得,赖康当着他们的面被杀,它们却选择袖手旁观,赖康的死活,完全不在它们的本能之内。”

看向树枝上的血淋淋人头,眼镜捂着嘴,强忍着干呕问我:“李哥,为什么要把他的头割下来立在这?”

卢晓莹替我回答道:“这是一个恐吓用的图腾,一会我们进庙后,外人看到这个,会知道这座阴庙已经被手段阴森的人攻破,他们自然会知难而退。”

少年用崇拜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我,之前的高冷姿态完全荡然无存,彻底化身成了我的小迷弟,一脸崇拜道:

“哥,你真帅,我们惨败给赖康两回,两回死里逃生,你杀他却像杀鸡一样简单。”

我冷冷瞥了他眼:“没功夫扯这些废话了,先想想怎么把这三个玩意弄死!”

示意众人后退,我吩咐卢晓莹道:“你用阴灯照最右边那个!”

话音落下,我操控着朱雀炉,狠狠两记烟鞭朝着左中两只痋主抽去!

砰砰两声轻响,烟鞭撞击在痋主身体之后破碎,回荡出大量藏青色的烟雾,痋主面门上被抽出两道深深的血痕。

而卢晓莹也迅速点亮阴灯,白光射出,最右侧痋主的投影还原到灯罩上,卢晓莹使出吃奶的劲,狠狠掐着投影。

她道行比我高,力气自然也比我更大,可痋主的投影却比金刚石还坚硬,哪能掐动分毫?

三名痋主受到攻击后,立刻发动了反击,三人端坐在原地,脸上,脖子和手臂上的细密虫卵,一颗颗爆裂开来,阵阵让人作呕的尸臭涌来,从破裂的伤口中,飞出无数只造型阴森的蛊虫!

这些蛊虫形态不一,有地上爬的,天上飞的,地面的蛊虫主要以蜈蚣为主,每只蜈蚣都有婴儿手臂粗细,背部长着类似人脸的花纹。

相比之下,天上飞的更恶心,那些飞虫有的像蚊子,有的像蛾子,个个生的肥头大耳,最小的指甲盖大,最大的有拳头大了,肉翅上沾着血黄色的体液。

我细细一数,场面上的蛊虫至少有五七百只多,这些虫类有一个显著的特性——它们通体惨白,浑身散发着恶臭,甲壳上透射着金属的光泽,这些虫类早已经过多轮变异,毒性猛烈到无法想象。

密密麻麻的虫子,朝着我们劈头盖脸地攻来,卢晓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朝前方射去三只火雷弩,猛烈的爆炸声传来,场面上浓烟滚滚,炙热的土渣子雨点般落下。

这些蛊虫并不惧怕火焰,火雷弩只是减缓了它们的进攻速度,从火海中冲出后,它们继续朝着我们扑来。

有几只小蛾子,已经飞到少年和眼镜脸跟前了,两人吓的是哭爹喊娘,749局的这帮小比崽子,常年生活在封闭,安全的环境中,哪见过这阵势,这些人的胆量和见识,完全配不上他们的“能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人边拿着杀虫剂乱喷,边往后跑,你还别说,真给他们喷下来几只。

但蛊虫数量太多,这点杀虫剂哪够用啊?

眼瞅着两人就要被蛾子追上,这时,两人背上的机关人突然启动,机关人双手前伸,手掌像螺旋桨般急速旋转,掌心喷出大量绿色的烟雾,这可比火雷弩厉害多了,那些蛊虫碰触到烟雾后,瞬间化作焦炭跌落地面。

一些对烟雾免疫的特殊蛊虫,机关人会张开木嘴,嘴中伸出类似蛤蟆舌头的东西,一只只舔着吃进肚里。

我和卢晓莹身上的机关人也疯狂运转起来,替我们暂时阻挡下蛊虫的攻击。

但随着那三只痋主身上虫卵不断破裂,更多蛊虫窜出,机关人很快就忙不过来了——在连续吞下多只蛊虫后,我们背上的机关人相继“毒发身亡”,身体蜷缩成了焦炭。

这时候你也别想着跑,人肯定跑不过虫子,我一看场面失控,深吸口气,双手朝着虚空狠狠一抓!

两大团金灿灿的佛光,像两只小太阳似的出现在我掌心,我面露阴狠之色,抓着它们往地上狠狠一砸!

这次发动的火焰轮止,我再无任何保留,几乎一把掏空了丹田,两只小太阳坠地后,像玻璃球般清脆地炸裂开来,璀璨的佛光碎片,犹如千万流星陨落后爆发出的耀眼烟火般,将整个山谷覆盖。

场面上的所有蛊虫无一幸免,全部在金色碎片的撞击下,炸的稀碎!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金色,卢晓莹等人被刺的睁不开眼,当金光散去后,众人这才睁眼瞧去,只见地面上散落着密密麻麻的虫尸。

有些蛊虫虽已死去,触角和翅膀却还在神经作用下,无意义地抖动着。

我目光透过黑烟,看向阴庙正门,三只痋主依旧端坐在原地,三人全身的虫卵都已爆开,全身血淋淋的,神色却还和之前一样木然。

其中一人受到火焰轮止的波及,小半截脑壳被佛光切掉了,我只是简单瞧了一眼,就给我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

我从未看过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画面——这名痋主被切割开的头颅内部,蠕动着无数黑漆漆的线虫,这些线虫每一只都有数米长,彼此纠缠在一起,像一只来自混沌地狱的大毛线团子。

我来不及查看其他人的反应,在我看到痋主脑内的画面后,青丘立刻从野狐禅世界发来了一道讯息:

“这些线虫,应该是某种类似神经的组织,它们寄生在痋主的脑核中,操控着痋主的身体。”

“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李狐狸?你别发愣啊?”青丘不满地训斥着我。

“听懂了。”不是我在发愣,实在是眼前的画面,彻底唤醒了我沉睡多年的密集恐惧症,擦了把脸上的汗,我回复青丘道:

“也就是说,痋主并不完全是无意识的死物,至少这些线虫,是具备简单思维能力的。”

“幻术,完全可以作用于它们,之前不行,是因为投入的佛光不够!”

青丘叹气道:“早点看出来就好了,你佛光已经用完了,你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灵机一动,冲他伸手:“师父,借我点佛光。”

青丘一脸的古怪:“还能有这种操作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师父是学佛的妖狐,修的自然也是佛光,可他试着输送佛光过来,却失败了,尝试几次无果后,青丘摇头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来,至少在你成为阿修罗之后,才能实现这种操作。”

我俩对话的功夫,那只缺失半截头盖骨的痋主,在线虫们的快速编织下,头骨诡异地实现了再生。

第二拨进攻开始了,这次,痋主们发动了抢攻,三人同时仰头,张嘴,巨物在喉结下疯狂蠕动着。

哇!

三人同时从嘴里吐出一枚巨大的……蛋。

是的,蛋。

这三只蛋,比水桶要大一些,灰白色,蛋壳上布满了黄褐色的粘液,散发着滔天的恶臭。

我边示意众人后退,边继续用烟鞭抽打三只痋主,丹田里仅存的佛光,还够使用几次三生指劫,我刻意存着没用,让佛光慢慢恢复。

其实单论物理杀伤,烟鞭是要强过血歌不少的,而且几乎不会损耗佛光。

三痋主被烟鞭抽的东摇西晃,皮肤出现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但这些扭曲物种的恢复能力,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每道伤口都在快速愈合,结疤。

站在我身旁的卢晓莹,紧紧盯着那三只蛋,冲我们密语道:

“这是……血蝗蛊?节葬中有记载,血蝗蛊早在古代就已经失传了?”

“这?怎么可能?”

我连忙问她:“节葬里有记载破解方法吗?”

卢晓莹神色凝重,手伸进牛仔热裤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把沙子般的植物种子,撒在赖康的尸身上,同时口中念动咒音:

“木落多植藁,山枯见墨烟!”

她这边念着咒,对面那三只痋主居然也张嘴念咒了。

三人念的是:“蟬,蟣,蠅,蟦,蟜……”声音宛如虫鸣,听起来极度非人。

我头皮一阵阵跳着,扭头看向远处的眼镜。

眼镜反应还算快,不用我吩咐,他及时发动了【禁言师】能力,同时密语地告诉我们禁言内容:

“我禁止痋主说出虫字旁的字!”

在禁言师启动的瞬间,眼镜双眼冒出两道幽蓝色的寒光,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事关生死,他使出了看家的本领,禁言规则居然奇异地生效了。

最左侧的那只痋主,嘴里刚喊出一个“蝉”字,突然哇地吐出一大口尸血,紧接着身体里发出阵阵细密的骨裂声。

很快,这只阴森畜生的身体像蜡一般融化,坍塌了,他迅速融化成了一大滩墨绿色的油脂,油脂不断炸着泡泡,许多恶心的蛆虫和成团的线虫在油脂中剧烈翻滚着,挣扎着死去。

好样的,眼镜!

殊死一击之下,眼镜耗费了全部力气,虚弱地跪倒在地,而剩余两只痋主却没受到禁言影响,在念咒完毕后,它们成功发动了血蝗蛊。

两颗巨蛋碎裂开来,从里面跳出十来只蝗虫。

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蝗虫,它们通体血红,每只都有小孩脑袋大小,这些蝗虫生长着八对金灿灿的肉翅,头部各生长着八对缩微的人眼,蝗虫们麻木无神地注视着我们,朝着我们一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跳地奔袭而来。

隔着大老远,我就闻到蝗虫们散发出的甜腻香气,感到阵阵头晕目眩,看来,这些巨大蝗虫所爆发出的毒性,比之前那些小蛊虫要厉害好几个档次。

眼瞅着血蝗逼近,我颤抖地伸手摸向朱雀炉,却被卢晓莹拦住:

“不用,我已经在赖康尸体上种下了食蝗植物,等着看好戏吧!”

我摸了摸卢晓莹美丽粉嫩的小脸,她也转过头来朝我笑着,经历过一系列生死后,现在的我们无限信任彼此,这种友谊难能可贵。

当血蝗们跳到赖康的尸体上时,尸体诡异地蠕动起来,一根根血红色的植物藤蔓,从赖康的皮肉中窜出!

这些藤蔓生长着锋利的尖刺,它们犹如灵蛇般抽动着,准确捕捉到每一只经过的血蝗,在藤蔓的疯狂绞杀下,血蝗支离破碎,这些巨大蛊虫的血肉滋养着,反哺着藤蔓,藤蔓生长的更迅猛了,枝叶急速向四周扩散,开出一朵朵洁白的美丽花朵。

在场所有人,都被眼前凄美阴森的画面所深深震慑。

卢晓莹始终无法顿悟出诸行无常的奥义,是因为她所接触的生死无常还不够多,但墨家的术,她可一直没落下,这些日子刻苦修行的她,已经初步掌握了“高维展开”的奥义。

但你要以为血蝗蛊这么好破,你就想错了,此蛊来自古代苗疆传承,在一代代黑苗的培养下,早已超脱了它本来的姿态。

当血蝗们被食蛊植物绞杀后,虫身炸开,分裂成了许多只小型血蝗,卢晓莹耳畔的青丝流着香汗,女孩聚精会神地操控着藤蔓。

随着枝叶快速生长,更多藤蔓疯涌而出,将小血蝗也绞杀殆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蝗虫,又叫蚂蚱,我小时候在山里经常抓这玩意,有时候你轻轻捏着它,它嘴里会往外吐绿水。

我喜欢把蚂蚱的两条大腿扯掉,然后塞到蚂蚁洞里,等第二天早上去看,蚂蚱那肥胖的腹部被吃成了一个空壳,但蚂蚁从不吃蚂蚱的头部。

长大后,我就开始恶心这玩意了,宁愿杀了我,我也不会碰它一下。

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恐怖的蝗虫,它们的尸身每一次被藤蔓绞碎,都会分裂出数量更多的小蝗虫,这个过程不断重复,似乎永无止境。

所有人都惊恐地注视前方,食蛊植物吸饱了血蝗的虫汁,枝叶疯狂生长之下,已经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可就算如此,依旧有数量惊人的小血蝗透墙而过。

这些小血蝗每一只都只有尘埃大小,数万只密密麻麻的小红点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团数米见方的红雾。

红雾浓郁的像一张红绸布,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在场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心里都泛起了一层红毛,血蝗未到,我全身已经爬满了鸡皮疙瘩,在那个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了无数念头,我在寻思,什么样的幻术,能收拾掉数量如此惊人的血蝗呢?

没有。

幻境投放可带不走它们,就算带的走,老爷子不得连夜乘火车来滇南跟我拼命?

四部封天更不可能同时影响这么多目标。

除了火焰轮止和烟潮之外,别无他法。

仅存的那点小佛光,已经不足以支撑火焰轮止了,我手里紧紧捏着朱雀炉,暗暗憋住一口气。

血蝗们聚集在半空,却迟迟不发动进攻,巨大的肉翅拍击声反复冲击着我的耳膜,这是我一生中听到的最恐怖声音,没有之一,就算来自无间地狱的灵魂挽歌,也无法与之匹敌。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一并停滞的还有时间,我的魂几乎快吓出窍了,我深知,当这帮小血蝗扑过来的瞬间,会在一秒之内,把我们啃食到只剩白骨架子。

但我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我是领队,也是队伍的最强战力,我但凡表现出一丝半点的恐惧,那这帮小比崽子会彻底精神崩溃。

实际上,眼镜和少年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两人僵站在原地,微微屈膝的双腿疯狂打着摆子,来之前,他们还表现的很自信,很冷静,甚至还隐隐带着一种“让本地土狗们见识下我国最顶级战力”的高冷。

很明显这场斗法的恐怖程度,已经远远超乎了他们的心理预期,眼镜和少年边抖着腿,边尿着裤子,脸上的表情比潮湿的裤裆还要难看。

我不怪他们,毕竟强如十大悍匪,也没有一个是干着裤裆死在法场上的。

和这俩孩子相比,卢晓莹的表现倒是很让我满意,女孩狠狠咬了口嘴唇,从腰间取出一截木蛇。

作为林先生的遗物之一,这截名叫九转莲华的木蛇,连接着可怖的高维世界,是一件无比珍贵的秘宝。

木蛇活过来后,反口狠狠咬住了卢晓莹晶莹洁白的手臂,女孩娇哼一声,强忍着疼痛,等木蛇吸饱了血之后,松口,蛇头调转过来,直对着血蝗群,喷吐出十余只竹蝙蝠。

这些竹蝙蝠通体碧绿,飞行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关节摩擦声,它们边绕着血蝗群飞行,边大口吞噬这些粉尘般的虫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而诡异的是,血蝗群不躲不闪,依旧在半空中稳稳聚集,竹蝙蝠每一口下去,都能吞入三五十只小血蝗,但这种损耗对于数量惊人的血蛊大军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几秒钟过后,血蝗群开始蠕动了,它们化作一道狭长的红色丝绸,直冲天际,在我们头顶盘旋,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虫云。

我想到小时候淘气的自己,披着一块大塑料布捅马蜂窝的画面,可惜,再厚的塑料布也挡不住这些血蝗蛊,它们的蛊毒中带着极强的腐蚀性,就算让我们躲在一辆被贫铀装甲覆盖的重型坦克里,血蝗锈穿坦克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抬头仰视着天空,虫云卷着让人作呕的血腥气,开始朝着我们缓缓压来,我目光阴冷如冰,右手朝着朱雀炉狠狠一拍,朱雀炉发出一道凄惨的悲鸣,藏蓝色的香烟喷涌而出,形成一大片烟潮,自下而上地迎着虫云而去。

从远处俯瞰,红色和藏蓝色两种色彩,在半空中狠狠碰撞,交织在一起,那一刻就好似冰块被扔进了沸腾的油锅里,天空中噼里啪啦地炸着,小血蝗的尸体形成了虫雨,劈头盖脸地往下落。

山谷中的所有人都抬头张望着,就连镇守在庙前的两只痋主,也不约而同地仰起头,面无表情地注视这场厮杀。

我趁着这两畜生分神的功夫,调动体内全部佛光,身体化作一团红影,出现在两人身后,将鸡蛋大的两小团佛光,狠狠强塞入了两人后背。

“给我死!”

佛光太过稀薄,所以我不得不选择近距离发动,力求制造最大的杀伤。

在佛光入体后,两只痋主朝我伸手抓来,我轻松躲过,灵巧地退回到原处。

轰地两声!佛光在两人前胸炸出水缸那么宽的透明大窟窿,两只痋主口吐黑血,应声倒地。

我嘴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守庙痋主死了,接下来就简单了,我们完全可以钻进阴庙后,关门躲避虫群。

可是这个名叫绝望的贱人啊,每到关键时刻,她都会带着无常一同到来。

无数恶心的线虫,出现在痋主的伤口边缘,它们像一个个敬业的织工,精细地编织着伤口,两只痋主很快坐了起来,胸前的大窟窿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急速愈合着。

我朝着痋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心中叫苦连连,这与佛光多少无关,火焰轮止能对痋主造成杀伤,却无法影响那些线虫,线虫不死,痋主哪怕被炸成肉泥,也能快速复活。

而天空的形势同样不容乐观。

烟潮很快就消散了,虫云并没有小多少,剩余的虫群重新聚集,在空中形成一道周长超过三米的巨大红色虫柱,朝着地面狠狠砸来!

在我发动第二轮烟潮过后,朱雀炉已经红到烫手了,我已经山穷水尽了,丹田彻底被掏空,一丝佛光都不剩下了。

如果第二轮烟潮依旧阻挡不了虫云,那我们就只能死在这了。

我想起了在阴间加油站找到的日记本,如果有天我去阴间,我可能也会过上那样茹毛饮血的生活。

“不行!这些烟雾没法阻挡虫群!”

对讲机里传来妇女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她身处高高的悬崖上,视野比我们更好,也比我们提前瞧出了烟潮的败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镜和我弟已经废了,李哥,小卢,你俩还有别的招吗?”妇女焦急地询问。

我俩同时回道:“没有了。”

烟潮和虫柱的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血色的虫雨细密地下着,对讲机里沉默片刻,传来妇女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知道……这话说的没人情味,但是,你们谁能站出来死一下啊?这样我就能发动因果律来扭转败局了!”

她的这个提议看似荒唐,但是眼下的处境,说好听点,我们已经黔驴技穷了,说难听的,我们彻底给了痋主的血蝗蛊,简直一败涂地。

镇妖庙是最容易攻打的阴庙,互助会的主力不在此庙,我们五个人使出看家本领,依旧没能拿下它。

眼下,我们只剩下因果律这最后一张王炸了。

但这里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所谓的因果律,我们谁也没亲眼见证过,我不认为人间真实存在这种起死回生,化腐朽为神奇的术。

别说人间了,电影和小说里,又何曾出现过呢?

假如妇女撒谎,或者自大地夸大了自己的能力,那么牺牲者岂不就白死了?

听到妇女的提议后,我先看向远处的眼镜和少年。

我本以为妇女不会喊她亲弟弟去送死,谁知妇女第一个点名的就是少年:

“小丁,乖,听姐姐的话,你去死一下。”

少年崩溃地蹲倒在地,头摇的像拨浪鼓。

“眼镜,你去。”妇女又道。

眼镜像没听到似的,直勾勾盯着天空观看,嘴角流着口水,眼神呆滞的像个傻子。

“我去吧。”卢晓莹上前一步道。

我恶狠狠瞪了她眼,冲她单独密语道:“你傻还是彪?”

卢晓莹皱眉回道:“反正横竖都是死,那你说怎么着吧?”

我一脸的阴云密布,盘腿坐地,抬头看天,我依旧对妇女的能力存在质疑,当机立断地否定了她的提议,眼下,我只能希望烟潮能多拖延点时间,能让我恢复一星半点的佛光。

只要能发动一次降魔咒的量,就足够了,我打算用降魔咒所召唤出的血色袈裟,来灭除虫群。

烟潮在三分钟之后崩塌了,天空中的虫柱变细了些许,却还是雷劫般朝着地面狠狠劈来。

我站起身,径直走向虫群,我并不想打肿脸充胖子,硬装比当这个英雄,我已经吓到意识模糊了,眼前黑白交替,鼻腔里满是浓烈的血腥味。

虫群迅速锁定了我,朝着我直涌而下。

极乐净土,十四根本印,降魔咒……在将死的那一刻,我回忆起当初,我在不动明王的忿怒法相面前许下大誓,要杀尽六道一切恶人,恶鬼,恶相……

身死道消,誓言已破。

眼瞅着虫群犹如一道狂躁的血色风暴,就快要打下来了,眼镜突然疯吼一声,不顾一切地扑过来,狠狠将我推开!

“我来死!”

眼镜的恐惧阈值早已捅穿了,眼镜疯了,疯的很彻底。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双手快速比划,冲着眼镜打出一道降魔咒,一件泛着淡金的血色袈裟,立刻将他紧紧包裹。

下一秒,虫柱就劈到了他的头顶。

眼镜瞬间被虫海吞没,在降魔咒的保护下,成片成片的虫群大面积死亡,可血蝗的数量太疯狂了,更多的小血蝗,连绵不绝地朝他疯咬而来。

眼前这凄杀惨绝的画面,让我想起了一个叫做“蝗虫过境”的成语。

恍然间,我大概听到了天边传来了悠扬的佛音,也大概没听到,在我出现幻听后不久,降魔咒被彻底瓦解,血色袈裟破碎的瞬间,眼镜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叫声,是他留在人间的最终余音,眼镜死了,虫群化作一道红风,从他身体上吹过,他那强横到能防御子弹的肉身,呈现出粒子化的瓦解,眨眼的功夫,场面上只剩下了一副白骨架子。

卢晓莹哇地大叫一声,后退几步摔倒在地,饶是她这般坚强的女孩,也被眼前的阴间画面震慑到精神崩溃了。

我快步抢上前,不顾一切地将卢晓莹挡在身后。

虫群杀死眼镜后,快速升空后重新聚集,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时,远处悬崖上的妇女也发动了因果律,我亲眼看到,一道道白炽色的音波,以螺旋的形态奔涌而来,直直照射在不远处的白骨架子上。

在音波碰触白骨的瞬间,整个世界变成了惨白色,我什么都看不到了,失明还伴随着巨大的耳鸣,我痛苦地捂住双耳,好在这些不适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当我再次睁眼看去,眼镜真的就活了,他全身从头到脚,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呆的像只大土拨鼠。

我知道,这段描述显得极不真实,这里我经过了无数次的修改,我也试图把它写的尽量逼真点,可信点,但很快我就发现,即使我用再华丽的辞藻去堆叠,这也是件不真实,不可能发生的事。

这种不真实,将我所熟知的世界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口子后面是一个叫做虚无的混沌空间,我知道,人间不可能存在死而复生的事,正如道家的尸解成仙,终究是个美好的童话一样。

在鲁班厌胜术中,有一式叫做“枯木逢春”的神通,悲从喜曾使用过它,但那也不过是让施术者短暂复生三天而已。

但这个不真实,的确真实地发生了,但因果律的恐怖,还远不止这么简单——它不但让眼镜以一种不可思议,无法解释的姿态活过来了,它甚至还彻底逆转了我们战败的“果”。

天空中的虫云开始诡异地自燃起来,烧的劈啪作响,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白火,白的是那么明亮鲜艳,白到一尘不染,我被这种纯净的火焰所折服,看的如痴如醉。

白火沿着虫云燎原,顷刻间,就将虫云烧到连灰都不曾剩下。

无穷无尽的分裂,至此也终结了,血蝗蛊被破后,两只痋主受到了极强的反噬,开始大口吐起漆黑色的尸血。

尸血中夹带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虫尸。

“教我火焰轮止!”卢晓莹走到我面前,美丽的眸子里闪着阴光:“我有的是佛光,不能借给你,自己又用不上,干存着岂不是浪费?”

我有些迟疑:“可是,你并不是明王座下的弟子。”

一只痋主用锋利的指甲,恶狠狠地划开胳膊,从伤口里取出一团肉瘤形状的巨大虫卵,那虫卵像心脏般跳动着,痋主看都不看,将它塞进嘴里,贪婪地咀嚼起来。

下一秒,它胸口的皮肤变的透明起来,皮肉内部,高高撑出一个女人的脸!

不好!死畜生要出第二形态了!

我看到这画面,再也顾不上那些刻板的教条了,当即将火焰轮止的手势,口诀和心法全部传授给了卢晓莹。

女孩天资妖孽,只看一遍就会,自个又练了两遍后,她双手冲着虚空狠狠一抓,抓出两把金灿灿的火焰刀!

她提着刀大步走上前,双臂使出万斤的爆炸怪力,化作幻影,将两只痋主的脑袋乱刀砍成了肉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那些毛线团子般的线虫落地后,同样没能逃过死亡宿命,一根不剩,统统被锋利无边的火焰刀斩的灰飞烟灭。

我彻底看呆了,当场惊到合不拢嘴,卢晓莹道行比我高不少,这姑娘已经很接近阿修罗了,力量和佛光的精纯程度都远在我之上,我惊讶的不是这个,她一个初学者,对火焰轮止的掌控却远在我之上,这才是让我惊碎下巴的。

我虽然也能将佛光幻化成刀的形状,却无法像她这般,幻化的这般锋利,厚重,那两把宽大的火焰刀,宛如两扇大国重器,让我想起了《神雕侠侣》中独孤求败的屠龙宝刀。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我用烟鞭和火焰轮止都没能杀死的痋主,就这样被她给硬生生剁成饺子馅了。

当然,妇女的因果律起到了主因,如果不是血蝗蛊被破,给痋主带来了毁灭性的反噬,逼迫虚弱状态下的它们展开第二形态,卢晓莹也不能得手。

至此,三只痋主全部死亡,第一只死在眼镜的禁言术下,后两只死于妇女的因果律,以及卢晓莹的火焰轮止。

当赖康的尸身被吸光养分,彻底干瘪后,食蛊植物也快速枯黄,凋零了。

山谷的地面上,铺着厚厚一层猩红色的虫尸,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所有人都拼尽了全力,拼到油尽灯枯。

除了少年。

少年真的被吓破了胆,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不停颤抖着,他就好比一个习惯了校园轻松惬意生活的大学生,初入这人吃人的社会后,被狠狠打击到东倒西歪,彻底抑郁了。

所以实力再强,也要经受实战斗法的考验,只钻研理论的修行人,哪怕实力通天,也注定无法在江湖中生存。

胆子要足够疯,术要足够野,经验要足够深厚,手段要格外卑鄙,只有这些条件都满足了,才能勉强在江湖中立足。

你只管大步向前走,踩着同行的尸身往高处爬,至于哪天阴沟里翻船,身死道消,就交给老天去安排吧。

我从锦绣图里取出一套衣物,扔给眼镜,然后拍了拍他肩膀,赞许道:

“你,不错。”

妇女也很不错,卢晓莹更不错,至于少年,我并没有去责怪他什么,他本是青铜局的人,硬打这王者局,能撑到现在没被吓死,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扶起少年,他脸白如纸,冲我摆了摆手,冲到远处弯腰,哇哇干呕起来。

没一会,妇女跳下悬崖,赶到我们跟前,发动因果律之后的她,也显得格外虚弱,脸上全无血色,至少今天,不会再有第二个因果律了。

“进庙再休息,我可以在门外布下节奏陷阱,彻底封死庙门。”

卢晓莹收起火焰刀,轻巧地跳上台阶,站在阴庙门口冲我们招手。

我怕阴庙里还藏着坏人,担心卢晓莹受伤,就急忙冲进庙里。

漆黑寒冷的阴庙中,卢晓莹伸出葱白纤细的胳膊,狠狠搂住我脖子。

我说你干嘛?外人看着呢,别瞎胡闹!

卢晓莹搂着我不肯撒手,冲我甜甜地笑道:“师父,刚才虫云下来,你不顾一切挡在我面前的样子,真的帅到我了。”

“你咋对我这么好呢?”

“滚一边去!”我怒道:“撒手!”

她也不顾我的反对,用蜜糖般的柔软小嘴,大方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亲的非常使劲。

在749局的三人进庙前,卢晓莹及时松开了我,我脸微微发烫,伸手擦着湿漉漉,甜丝丝的脸颊。

阴庙里并没有活物,我们拿着手电照射着四周,径直来到通往地下空间的机关大门前。

“李哥。”

妇女从后面拍了拍我肩膀,一脸愧疚道:“我弟弟他年纪小,第一次出任务,所以紧张了些,没有发挥出本来实力。”

我摆着手笑了笑:“那都不是个事,他已经很不错了,我第一次和人斗法,比他怂到哪去了。”

我想起用画笔扎史细妹太阳穴的画面,宛如昨日。

卢晓莹在庙门口细细撒了许多植物种子,然后拍着手回到我跟前:“陷阱布好了,要是敢有外人闯入,会被节葬当场绞杀成骨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发生在童年的阴森往事。

我是个对死亡非常敏感的人,关于我为什么来,我啥时候会死,以及我死后去哪这一系列问题,从我三岁记事起,一直困扰我至今。

所以我去看莫言的《生死疲劳》,但这本书同样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其中倒是有段形容女性身体的句子,让我记忆犹新。

大致是说村里富户家的女儿,说她胸脯长的像对甜梨。

当然了,莫言先生在书中的用词是相当粗鄙直接的,我如果原文照抄,这章是一定不能过审的。

所以你看,我们对文化的封锁越来越猛烈,然而现实却在朝着无可挽回的荒淫深渊急速陨落。

回到这件阴森的往事上,我想起一个烧尸工,这人在我小时候经常来我家做客。

他烧过整整三千只尸体,不多不少,刚好三千。

以至于到后来,大街上行走的每个陌生人在他眼里,都是一具具烧焦的尸体。

烧尸工并不疯癫,和我接触过的那些同行相比,他除了长相丑陋些,性子内向一些之外,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只是烧尸烧的太久了,他已经麻木了。

烧尸工每个月都来我家至少一次,每次他都会从兜里抓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塞到我怀里,但是从他发疯后,他就再没来过我家。

他的疯和两件事有直接关联。

有一回,烧尸工将一个得重病而死的中年男人推进焚尸炉里,那人的脑袋已经进炉子了,手却忽然一把,死死捏着了烧尸工的手腕。

这事是烧尸工在电话里告诉我爷爷,我爷爷再转告给我的,说那人的手冷的像冰块,跟铁铸似的,掐住手腕就不撒了。

烧尸工铆足了劲,怎么甩都甩不掉,怎么办呢?让徒弟拿老虎钳子来,一根根手指给钳下来。

挣脱开之后,他看自己手腕,五道黑黑深深的淤青。

这不算什么,比这更吓人的事他也不是没遇到过,他继续把这人往焚尸炉里推,推进去之后就开始烧,起初没事,烧到一半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焚尸炉里传来凄厉的惨呼声:

“疼!疼死我了啊!”

给烧尸工吓的一激灵,急忙凑到观察孔去看,焚尸炉大门上有个四方形的小窗户,半个鞋盒子大,可以看到里面的画面。

他一看,只见那人正在烈火中一下下做着仰卧起坐,起来,躺下,起来,躺下……

里面烟太浓,火太大,具体情况瞧不清楚,烧尸工关火后,打开舱门查看,那人已经被烧成一段干瘪的焦炭了,一动不动地躺在里面。

烧尸工是个内向又木讷的人,胆子大,他也没理会那么多,关上舱门继续烧,边烧边看。

里面那截焦黑的“木炭”,始终在做着仰卧起坐,起来,躺下,起来,躺下……

直到腰部断成两截,这才停下。

烧完,再用铁钩勾住铁床,把床抽出来,用榔头砸骨头。

是的,骨灰不是烧出来的,人骨架子再烧,也不可能直接烧成灰,要用榔头砸碎了,取一小点出来,装进骨灰盒里,剩余的百分之九十五会被丢弃掩埋。

装错骨灰的事更是屡见不鲜,有的烧尸工懒,胡乱一装糊弄过去就完事了。

你从烧尸能看出,死亡,是一件非常恐怖,却又非常无奈的事。

这件事之后,烧尸工还好着,还没疯,实际上他跟我爷爷叙述这件事时,语气还是比较轻松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来说第二件事。

那是个农村老太太,穿黑衣黑裤,没人知道那老太太是哪的,她好像也没什么家人。

老太太被送来时,已经是傍晚了,阴暗的焚尸间里,头顶的灯泡乱晃着,老太太那张毫无血色的老脸,被画的浓妆艳抹,一道大口红子斜拉到下巴旁。

老太太静静地躺在铁皮床上,双眼紧闭,嘴张的老大,一动不动。

烧尸工就把老太太往炉子里推,刚推进去不一会,他就听到焚尸炉里传来说话声。

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人在里面说话,男男女女都有,起初烧尸工以为听错了,尽管为了防止尸爆,尸体已经被事先切开了腹部,但在焚烧过程中,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还是难以避免,经常会出现。

他好奇地趴在观察口那听,他听清楚了,的确是有人在说话,声音来自炙热的焚尸炉里,千真万确。

当他打开舱门后,说话声不但没消失,反而更吵闹了。

老太太一动不动地躺在炉火中,整颗脑袋已经被烧没影了。

这件事过后,烧尸工就疯了,他也不上班了,长期出没于荒郊野外,神色阴郁中,又带着一种吊诡的狂喜。

后来我爷爷见过他一次,我爷爷见到他时,他正匍匐在一片广阔无垠的荒草甸子上,他的头发已经及腰长了,上面沾满了枯草,他的瞳孔浑浊不堪,像两团被烈日烤化的红色软糖。

他嘴里叼着只血淋淋的死老鼠,他潦草又污浊地匍匐在那,紧张地注视前方的一团牛粪,仿佛牛粪中存在着宇宙的大秘密。

没人知道他那天从焚尸炉里听到了啥?总之他听完就疯了,这么好的一个人,每次都给我带大白兔奶糖,就这么地疯了。

接下来我的余生,每一次吃大白兔奶糖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这个人。

……

当我吃下卢晓莹递给我的大白兔奶糖时,儿时的阴暗记忆一下浮现心头,我朝着庙门外瞧去,心一下下抽着跳,我总感觉哪不对劲,具体又说不上。

青丘在我耳边密语:“我刚才仔细观察了妇女的因果律,包括眼镜的禁言术在内,749局的这些特殊能力,的确有其不同凡响之处。”

“另外,我对青春痘的【美食家】幻境,也格外感兴趣,这么好的能力,落在这些生瓜蛋子手里太可惜了,要是能将它们占为己有,开发成幻术的话……”

“好主意,但是具体该怎么实现呢?”

术多不压身,有些术可能一辈子用不到一次,但往往关键时候拿出来能救命。

我非常赞赏青丘的提议,可是想实现它,却有着不小的难度。

青丘沉默不语,陷入思索之中。

这些以后再说,先拿佛光要紧。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晃了晃丹田里的佛光,满的快溢出来了,于是我睁开眼看向众人:

“都休息好了吗?”

众人都点头,我瞧了眼妇女,见她惨白的脸上也有了些血色,少年嘴唇颤抖着,想对我说什么,却没勇气开口。

我站起身,直面身后两扇巨大的铜门。

铜门上横七竖八,布满了一道道深深的凹痕,显然在我们到来之前,苗疆不止一次试图通过暴力手段开启它,却都失败了。

门上还散落着大量黑褐色的血迹,那些通过暴力手段开门的人,都无一例外受到了机关的反噬,血溅当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庙底下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空间,你们要外道遗骨就存放在其中,下面的情况未知,每个人都警惕着点!”

我冲众人叮嘱一番后,对着铜门比划出桑千丝传授的手势。

轰地几声巨响传来,门缝里喷出大量灰尘,伴随着齿轮转动声,铜门艰难又迟缓地开启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苗疆联合互助会,两大势力耽误了这么久,却始终奈何不了这道机关门的原因了。

两扇铜门,各厚约三米,我记得漂亮国地下核弹指挥所的门,也不过2.8米厚。

这就导致两扇门开启的全过程,地动山摇,阴庙都快要塌了。

我心中的不安感愈发浓烈了,这般猛烈的动静是我始料不及的,苗疆和互助会也许会察觉到动静,派出高手来诛杀我们。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会下去之后,我要尽快吸收指骨中的佛光,今天无论如何,我势必要突破至修罗境,这是我们全身而退的唯一底牌。

铜门开启后还不算完,门背后还有一道巨大的火墙,彻底封死了通往下方的通道。

是惨绿色的鬼火,隔这么老远,我都能闻到浓烈的尸臭从火中涌来,任何活物都无法从这扇火墙中通过,死物更不可能。

火墙唰地熄灭了。

前方出现了一条螺旋向下的石质楼梯,楼梯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这里也不知多少年没人来过了。

楼梯非常狭窄,只容的下一人通过,我让眼镜走在最前面,妇女和少年紧随其后,接下来是卢晓莹,我在最后面压阵。

这个队形排列是有讲究的,其余人的生死我并不在意,我只关心卢晓莹一人,她是我第一个弟子,她走在我前面,我能照应着她。

对此,青丘和我的想法一致——再怎么样,小女狐狸无论如何不能出事。

尽管妇女能力的评级是S-,但她今天已经使用过一回因果律了,她基本上已经废了,少年胆小也指望不上,我只能派眼镜走在队伍最前面,来应对突然发生的危险。

大伙按我的要求排列好,就顺着楼梯往下走了,楼梯里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但好在通风条件非常好,下方的冷风不断往上吹,风中还带着潮湿的水气。

我们携带的照明工具非常奇怪,每个人都戴着头灯,手里拿着强光手电,这种手电的续航超过十个小时,口袋里还各装了把备用的。

由于楼梯是不断螺旋向下的,走了没一会我回头瞧,就已经看不到入口的亮光了,我边注视着脚下,边用手电照射两侧的墙壁,墙壁上雕刻着大量暗金色的符文,有些已经脱落了。

“这些是秦朝时的文字!”

眼镜边走边笃定道:“我大学是学考古的,不可能看错,秦始皇统一后,指定小篆为全国统一文字,这些古代文字放在今天看,形如蝌蚪,极难辨认。”

我听的一脸困惑,秦朝的文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阴庙,是镇压外道妖魔的所在,当年那个外道妖魔被人间大能联手诛杀后,遗骨被分割成了三个部分,封印在镇妖,制邪和藏阴庙下。

我们居然在镇妖庙的下方楼梯中,发现了秦朝的文字?

那么有没有可能,阴庙早在秦朝就已经被修建了呢?只是因为此地风水格局的特殊性,被利用成为了镇压外道的坟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越往下想,心中的疑云就越浓,关于阴庙的一切,我只是从桑千丝的讲述中得知一二,作为守庙人的她,对这里知晓的也并不多,更没有权利进入其中探寻究竟。

我就纳闷了,秦朝当年为何会在如此偏远的地点,修建这三座阴庙呢?

“但我们脚下的这段楼梯,一定是被后人重新修缮过的。”眼镜边走边道:“再坚固的石材,也不可能从秦朝完好无损地保存至今。”

螺旋楼梯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长,我看了眼时间,二十多分钟过去了,居然还没到底。

妇女声音有些颤抖道:“我感觉这楼梯通往的……是地狱!”

少年连忙抱怨她姐:“姐,你别吓唬人好吗?”

又走了几分钟,我也感觉到不对了,我们一共五个人,楼梯里不知何时,却传来了第六道脚步声。

多出来的这个脚步声,就在我身后不远,我不动声色,先是给自己打了道哭悲,然后冲众人密语传音:

“你们听到了吗?多了道脚步声。”

众人都摇头表示没听到,我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暗暗捏了道血歌后,用手电朝后方猛扫。

什么都没有。

这时,我口袋里突然多了个沉甸甸的东西,我手伸进去一摸,那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牌,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

我取出木牌,手电对上去观看,只见上面刻着一大段话:

【你死过吗?】

【你没有。】

【我来告诉你什么是死,当你咽下最后那口气之前,你会看到一些扭曲模糊的人影子,出现在你房间的角落里,它们可能是阴差,也可能是你的冤亲债主,你辜负过,欺骗过,粗暴对待过的每一个人,这时都来找你了。】

【如果有亲人在场,你一定不要让他们为你哭泣,我知道,这世上没有轻松的死亡,任何人的死都是沉重的,悲痛的,恐惧和不甘的,但亲人的哭泣,会成为你下一段旅程的绊脚石,请切记。】

【在我少年时期,曾有幸遇到过一位前辈,他是笑着面对亲人离世的,我无意路过一间病房时,发现了他,他笑的很幸福,很真诚,尽管在场所有人都在骂他冷血无情,可依旧改变不了他的笑容。】

【那时的我还很年幼,却已知晓了生死的奥秘,在遇到那个人的瞬间,我就知道他是我的贵人。】

【可惜,我的福报不够,没能和那个贵人建立起联系,我错过了他。】

【接下来,你将吐出最后一口浊气,你身上的所有孔洞都开始往外流淌体液,或者尸血,你的灵魂将离体,根据你罪孽的不同,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也不尽相同……】

后面的字迹太过模糊,已经无法辨认了。

我将木牌递给前方的卢晓莹,卢晓莹简单看完后,将它捏的粉碎,轻声提醒众人道:

“公输门的人来了!”

眼镜猛地停下脚步,惊恐万分地扭过头来:“公输门?”

“她们不是去苗寨趁火打劫了吗?为什么?”

妇女也皱着眉道:“就算来,镇妖庙也不应该是她们的目标啊?”

“我没记错的话,她们屠完苗寨后,是打算去制邪庙观看斗法的。”

我冷声催促眼镜:“先不管这些,继续走,走快点!”

这是劫,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事,劫都不可能让我轻松如愿,它总会在前方布置下一道道未知和无常来让我踩,早在下庙前的那段时间,第六感就已经提前向我发出了预警,我知道有厉害的东西要来,却不想来的是公输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甚至怀疑,公输门根本就没有去屠苗寨,那三个人像鬼一样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目睹了我们击败痋主的全过程后,守在庙外,等待着我们开启机关。

她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制邪,而是镇妖。

眼镜加快脚步,我们跟随着他在狭窄黑暗的螺旋楼梯急速下行,五分多钟后,终于到达了最底部。

奇怪的是,到达地下空间后,视野反而明亮了起来。

前方是一条地下暗河,河宽约五米,朝着远处直直延伸,水流并不怎么湍急,在河流两侧的潮湿石壁上,每隔几米的位置就挂着一盏长明灯。

我和你们一样,我也不知晓长明灯的具体含义,那玩意像极了旧社会时的油灯,被粗粗的铁钉固定在石壁上,火苗子很小,照出来的光却很明亮,将整条暗河照射的影影绰绰。

也不知烧的是哪种灯油。

“这些灯也是后人安装的。”

眼镜用力提了提登山包,鉴于没有其余的道路可供选择,我们只得沿着河边的道路前行。

公输门的人肯定也下来了,她们躲在暗处迟迟不肯现身,我没空,也无力去管她们,正如我之前所说,只要获取指骨中的佛光,我就能彻底脱胎换骨,成为阿修罗。

到那时,我就有实力和那三人掰掰手腕了,危机自可化解。

众人正要动身,卢晓莹却叫住我们:“等等。”

“你们没发现吗?队伍里多出来了一个人!”

我们停驻在暗河边,站成一排,每个人脸色都惊悚到了极致,场面上的照面环境还算不错,我们彼此注视着对方,仔细检查了半晌,楞是没瞧出队伍里多出来了哪个人?

卢晓莹开始点名:“我,眼镜,妇女,老怪物,少年,李丑。”

“对的呀?不多不少,刚好六个人?”

是的,站在上帝视角的你,一定一眼就瞧出问题所在了,队伍里多出来的那个人,正是公输门的“老怪物”。

我们都不是傻子,队伍里多出个活人,我们也应该立刻瞧破的。

但这件事,诡异就诡异到这了,当时大伙竟无一人瞧出不对,在我们潜意识的最深处,都理所应当地将老怪物当成了熟悉的队员之一,没有人为他的突然出现而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质疑。

我和卢晓莹反复清点着人数,其余三人更是一脸迷瞪,直到青丘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道:

“李狐狸,你简直是让我失望透顶!女狐狸好歹能瞧出点不对,你可倒好,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中幻境了!还傻站着干嘛?快用诸行无常法印啊!”

我被激出一身冷汗,现在回头看,我的一生之中,经历的阴森邪门事颇多,危机生命,九死一生的情况更是不计其数,然而真正把我吓到魂飞魄散的,只有这么一回。

我怕的并不是老怪物本人,我怕的是他的幻境,此幻境发动的悄无声息,让人措不及防,我居然连何时中招都全然无知,身处在幻境中,我却觉得一切的不合理,都是合理的。

如果没有青丘提醒,等我主观察觉到这是幻境时,怕是连黄花菜都凉了。

在我启动诸行无常的瞬间,立刻瓦解了老怪物的幻境,在幻境破碎的瞬间,我们五人立刻四散着退开,将老怪物团团围住。

我总算可以用主观去观测老怪物了,这是个面色阴郁的老人,年龄大概和马义相仿,五十来岁,身形消瘦,中等个头。

此人身穿黑色寿衣寿裤,浑身上下沾满了坟土,脚上却穿了双粉红色的塑料拖鞋,他满头白发,微微有点谢顶,面门上没有胡须,五官生长的看似寻常,可眼神中却透露着强烈的疯狂和腐朽。

他被我们包围后,却不管不顾,手里拿着截破木头,正低着头,用美工刀一点点削着。

我终于知道,公输门的人为啥要叫他老怪物了,首先,面前这个老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活人,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厉鬼。

我很早前就讲过,能在人间修炼出实体的厉鬼,其恐怖程度是非常咋舌的。

和阴间的厉鬼不同,阴间的鬼吸不到香火气,这对它们是一种极大的削弱。

而人间的鬼没这方面的担忧,所以进化的往往要更阴森,所引发的高维能量也更恐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怪物的白发细碎地垂于双肩,随风轻摆,他就低着头站在包围圈中间,低着头削他那根烂木头。

他削的那根木头也很不对劲,那玩意像是一小截被撇断的铁锹把子,随着木工刀的快速飞舞,木屑雪花般落地,可无论他怎么削,木头的长度却始终不曾改变过。

我用狐瞳死死盯着老怪物,分析着他的气场构成,我很快就否定了先前的判断,不,他不是厉鬼,而是一位“阴师”。

阴师,是对死去修行人的尊称,然而并不是每个修行人死后,都有资格当阴师。

只有生前道行在黄泉境以上的,才能被称为阴师。

互助会的精神图腾,人间七大恶相之一的罗红衣是阴师,老怪物也是。

我用眼神示意众人散开,退到我身后,然后我冲老怪物抱拳,微微鞠躬道:

“在下李丑,敢问阴师尊姓大名?”

老怪物头也不抬,继续削他的木头:“我姓王,公输门内部称我为老怪物。”

“我这人蠢笨至极,一辈子只会削木头,好在江湖上的朋友们看的起我,给我起了个木人王的外号。”

木人王说话的这几秒之内,我已经瞧出了他的底细,阴师,虽然能继承生前所学的术,但实力会大打折扣,老怪物生前是黄泉境还是地狱境都不重要,死后的他早已跌成了阿修罗。

其大致实力在修罗境七重天以上。

而我们五人中道行最高的卢晓莹,也不过是半步修罗而已,巨大的实力差距告诉了我们一个残酷的事实——即使我们五个人一起上,也不可能是木人王的对手。

此人比痋主,比赖康之流强了不知多少倍,甚至就连同是公输门高手的血锥和十三尺,也都比他差了一大截。

地下暗河边,气氛死寂到诡异,面对如此可怖的对手,每个人都吓到大气不敢喘,场面上只剩下水流声和削木头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叫苦,你就说这个劫渡的有多操性吧?这条暗河的尽头,就是外道指骨所在了,我和阿修罗之间,就差了这么短短一小截暗河,结果这关键时刻,却杀出来了一位阴师。

木人王在公输门,应该是能排进前三的,此人是我来雨林至今,遭遇的最可怖敌人,其可怖程度,绝不在幻术师郑青海之下。

“李丑,幻术师。”

木人王面色无悲无喜,继续低着头摆弄小刻刀:“你的那个改变容貌的小玩意,怎么不继续用了?”

我直言道:“那玩意有时效限制,每间隔两个小时才能使用一次。”

“就算能用,同样的把戏,又怎能连续蒙骗前辈两次呢?”

木人王点着头,声音沙哑又低沉:“很精妙的小玩具,不但能改变外貌性别,甚至还改变了气场,可惜,它骗的了血锥和十三尺,却骗不了我!”

“当时我躲在灌木里观察你们,虽然我肉眼没能瞧出什么端倪,却从你们身上嗅到点些东西。”

“我不确定这些东西是什么,再加上血锥和十三尺那两个小美丫头……”

我笑着打断他道:“她俩在草地上激情互动,看的你口水乱流,形势那般紧迫,你实在分不出神去管我们了。”

“是啊。”木人王承认道:“那两个小丫头美艳娇嫩,古灵精怪,知晓我生前是风雅之士,从不对女子用强,所以她们总是用这种方式来挑逗我,折磨我,玩弄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木人王叹着气,继续道:“等我看她们表演完,你们已经走远了,我心生疑惑,告别二女后,独自跟随你们来到这里。”

“我观看了你们在山谷中的斗法,非常精彩。”

“所以,刚才往我口袋里偷偷塞木牌的人,也是你吧?”我收起笑容问他。

木人王:“我看到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想到了生前的自己,我很想跟你们探讨死亡,因为即使黄泉境,地狱境的修行人,也注定是难逃一死的。”

卢晓莹用很厌恶的眼神看着木人王,问他:“你偷偷摸摸跟着我们下庙,只是为了和我们探讨死亡?”

木人王丢下手中的木头,微微抬头,昏黄的老眼自下而上地打量着卢晓莹,目光中隐隐透出几分爱慕之色:

“我奉命来此地缉拿你二人,我收到的命令是,男的当场诛杀,女的要留活口,带回门内细细拷问。”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木人王话音落下,又淡淡扫了眼剩余三人:“不要做无意义的抵抗,李丑,你自我了断,其余四人都能活命。”

“你若是飞蛾扑火,那说不得,我会让749局的三人也和你陪葬!”

“那就是没的谈了?”我冲木人王比划着中指,同时对其余人密语道:“这个人咱们弄不过,跟他拖延时间也没意义,一会我一动手,你们立刻顺着暗河逃跑!”

我正要比划手势,把木人王扔进故事会里,不想卢晓莹气不过,抢先发难,冲木人王比划出了绞舌。

因为体内十四条大脉倒生的缘故,卢晓莹的绞舌是变异过的,她这边手势一打出来,木人张立马中招,当场就开始瞎掏大实话了:

“我经常偷闻血锥和十三尺换下的贴身衣物和鞋袜,这件事,全世界只有我一人知道……”

“另外,我的鬼域原理是……”

可惜了,第二句话是关系生死存亡的关键信息,可他只说到一半,就硬生生刹住了车,挣脱出绞舌的木人王,死死地捂住嘴,指头缝开始往外渗血,他有些意外地看向卢晓莹:

“好狠的幻术!我这辈子,没见过你这么美的小姑娘,你的眼睛像夜空的银河,你的小嘴是含羞的玫瑰花蕊,你是月亮上的嫦娥,血锥和十三尺给你提鞋都不配。”

卢晓莹压根没去听,一招得手后,她已经和眼镜等人顺着暗河亡命狂奔了。

木人王依依不舍地注视她曼妙的背影:“姑娘,我愿意为了你背叛公输门!不知你……愿意同我浪迹天涯吗?”

他这个撩妹风格,是典型的五十岁老男人勾搭小姑娘的惯用调调,明显脱离了时代,这种人微信头像一般都是花花草草的风景,喜欢研究怎么买机票才能坐到空姐对面,早已到了硬不起来的年纪,欲望不降反升,喜欢背着家人偷腥,但凡遇到个姑娘,那势必死缠烂打到底,三五年都不带停的,每天嘘寒问暖,张口闭口就是:有没有男朋友呢?喜欢沧桑大叔吗?大叔很会疼人哦?

老毕登以为有些小姑娘就好这口发臭的老味儿,但老毕登永远不会理解,小姑娘爱的不是大叔,而是大叔兜里的钱,你要是有钱,你99岁都是温柔大叔,你要没钱,哪好哪叽霸凉快去吧。

木人王是真正的色中恶鬼,就连盯着卢晓莹背影的眼神都很不老实,目光依依不舍中,眸子却总是往小姑娘被天蓝色牛仔热裤紧紧包裹的极致翘挺处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能瞧出来,但凡卢晓莹点头,给他那么一点浪迹天涯的意思,那他真就敢立刻背叛公输门,化身成卢晓莹的忠实舔狗。

所以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利用下他这个弱点呢?

木人王踮着脚尖注视卢晓莹的背影,陶醉的猛舔嘴唇,完全忽略了我冲他打的手势。

真是个痴情又好色的老狗。

砰地一声,场面上涌出浓烈的白雾,木人王顺利被我投进了故事会,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我毫不犹豫地转身,沿着漆黑的地下暗河亡命狂奔。

这条暗河远比我想象的长,初段的水位并不深,在我跑出数百米后,水势开始变的深邃起来,水下涟漪涌动,似乎有某种巨型鱼类生活在其中。

我很快追赶上了众人,749局的这三人能力单一,可身体素质却个个非人,我和卢晓莹全力施展红狐步,才勉强能追的上他们。

“啊!”

暗河边的小路又湿又滑,少年惨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膝盖被石头磕出了血。

我像拽小鸡似的将他一把拽起,推着他跑:

“快!再快点!指骨就在前面不远了!等我吸了指骨的佛光,我就不惧那老怪物了!”

我知道,故事会拖延不了木人王多久,他这种程度的阴师,虽然远远比不上罗红衣,却也不是一般厉鬼能比拟的。

所以为什么是厉鬼,而不是阴物呢?木人王已经是修罗境后期的死物了,他完全有资格当阴物的。

因为人间的阴物,受制于生死规则,在人间的形态极不稳定,而且相比厉鬼,阴物更容易吃到雷劫,所以生前黄泉境的木人王死后,刻意将形态维持成厉鬼状态。

此人既是厉鬼,更是阴师,他同时具备了两者的优势,他既保留了生前的一切术,又能发动“鬼域”。

青丘从野狐禅向我传达了重要信息——我们刚才之所以被木人王混进队伍,而全然不知,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幻境,而是他所发动的鬼域。

鬼域,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能量场,只有混迹于人间,具备实体的厉鬼和阴物才能发动,每一只厉鬼都有着截然不同的鬼域。

鬼域看似像幻境,却和幻境有着本质区别,青丘在分析木人王气场之后,告诉我了一个结论:

“老东西的鬼域并非创造出一个虚无空间,而是一种对现实世界的扭曲。”

“他用鬼域扭曲了你们的思维和记忆,让你们误以为他是队伍中的一员,是你可以信赖的伙伴。”

青丘从远古时代生存至今,经历了无数次转世,他的眼睛何等毒辣,稍稍解读了木人王的鬼域后,当场就推演出了鬼域接下来的变化:

“接下来,鬼域会让你们在一个相同的时间段内,反复循环。”

我们五人沿着暗河跑了几公里远,卢晓莹回头看了看后方,冲我甜甜一笑:“让我猜猜,你用的是故事会吗?”

“看样子,他讲的故事不过关,老爷子生气了,不肯放他走了呢。”

我也瞧了眼后方的黑暗,过去这么久了,木人王还没从故事会脱困吗?这不应该啊?

要知道,故事会的运行原理,与故事的好坏并无关联,除非你能达到荒山老狗那个级别,否则不管你讲出的故事再精彩,也不会得到老爷子的认可。

走出故事会的关键,在于找到破境点,他木人王是修罗境七八重天的实力,故事会不可能困住他超过一分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且这条暗河又是个什么鬼?照这个方位看,我们都快要跑到老挝境内了,特么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跟在四人身后,边跑边不时回头看。

依旧没有木人王的影子。

这时候,少年突然啊地惨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膝盖磕出了血。

我像拽小鸡似的将他一把拽起,推着他跑:

“快!再快点!指骨就在前面不远了!等我吸了指骨的佛光,我就不惧那老怪物了!”

是的,你们一定看出来了,这段和刚才重复了,这是少年第二次摔倒了,更诡异的是,他摔倒的地点和第一次也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受到了鬼域的影响,五个人像一盘卡壳的老式录像带,在同一个时间段内反复循环着。

这件事我越往深处想,越感到不寒而栗,身处高维世界的青丘,已经提前推演出了这个结果,并且告知了我,那假如没有青丘呢?

我们五人哪怕跑到活活累死,可能也无法察觉到身处鬼域的真相。

在我用诸行无常法印破解鬼域的刹那,后方终于传来了木人王追赶的脚步声:

“好小子!有你的!就你这点微末小道行,居然连续两次瞧破了我的鬼域?”

“我要挖下来你的招子,给自个按上!”

我们是沿着地下暗河右侧的细长小路奔行,而木人王则踏水前行,脚踩着暗河硬生生追了上来。

他步子迈的并不快,像是在自家小院里闲庭信步,速度却快到诡异,以不可思议的瞬移形态,顷刻间出现在了我身后五米远的位置。

“那个死老头是阴物!阴物啊!”

木人王鼻青脸肿,白发更是被拽掉了不少,一看就是被老爷子狠狠毒打过。

我头都懒得回,双手平放于胸前,十根手指化作幻影,左手朝着他打出一记阴畜生,紧接着右手又打出了专门克制死物的【黄泉地狱转生】。

可是这两记威力无穷的大幻术,竟然同时对木人王无效,我没功夫回头去看,只从他追赶的脚步声中,听出他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我此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幻术不同于人皮阴灯,实力差距过大,阴灯会硬到掐不动,但幻术并没有这一说。

木人王纵使是阿修罗级别的阴师,也一定无法对我的幻术免疫,他无视阴畜生也倒罢了,黄泉地狱转生是中阴喊婆传授我的大幻术,其威力强过故事会不少,他怎可能丝毫不受其影响呢?

木人王摸着脸颊上的血踏水而行,尖声疯叫着,三两步窜了上来!

和我并排后,他伸出右掌,不顾一切地朝着我面门抓来。

好!

快!

我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怖的对手,此人肉身的强悍程度,甩了我不止十条街,电光火石之间,我本能地启动了狐瞳,双目剧烈收缩下,木人王的速度被无限放缓,可就算如此,我依旧只看到了一团模糊的虚影。

虚影中心,是他肉色的手掌,他的掌心并没有任何掌纹,而是生长着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这是我在那零点零几秒之间,解读出的全部信息,木人王速度太快,我勉强伸手去挡,同时启动降魔咒,我俩掌心碰触的刹那,爆发出大量的金色火星,我身体微微摇晃着,嘴里哇地吐出口鲜血。

刚刚保护住肉身的血色袈裟,瞬间瓦解崩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是修佛光的!你背后有菩萨!”

木人王一击不成,怪叫一声,第二掌朝我心口抓来,这一掌加了不少力道,如果被抓实了,我的心脏会被他活体取出!

我同时使出火焰轮止和降魔咒这两大最强神通,这才勉强和木人王对了一掌,我受了不少的内伤,体内佛光像岩浆般疯狂翻滚,狠狠拍打着丹田,这第二掌,我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了。

在我将死的那一刻,前方的卢晓莹头都不回来了句:“你敢伤他,我就不和你去浪迹天涯了。”

话说完,卢晓莹回过头,朝着木人王甜甜一笑。

就这么简单一笑,却犹如六道中最恐怖,最深奥的至高幻术,当场把木人王打的七荤八素,将他扭曲的内心世界,种了漫山遍野的鲜花。

老怪物将快要触碰到我心口的手掌,硬生生刹停,收了回来,脸上露出狂喜,连脚步都慢了下来: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伤他就是了。”

我擦着嘴角的鲜血,冷冷瞧了眼这只老舔狗,卢晓莹冲老舔狗竖了竖中指,拉着我加快脚步。

不一会功夫,暗河就到头了,前方出现一个瀑布,将暗河硬生生截开,瀑布高约二十余米,我们五人跳下后,坠入到下方一个深深的水潭中。

地下河的水全部聚集在了这里,水潭水质清澈,却冰寒刺骨,五颗湿漉漉的脑袋钻出水面后,连连打着喷嚏,惊恐交加地朝着岸边游去。

木人王也跟着跳了下来。

水潭旁边是一大片空地,爬上岸后,我朝前方瞧去,地面上生长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石笋,上方的钟乳石不断往下滴答着水,四周一片漆黑,在遥远的空地尽头,闪烁着夜明珠发出的璀璨阴光。

借助阴光看去,那里摆放着一张古代石桌,石桌上平放着一整截臂骨。

臂骨的一端被卡死在石桌里,已经和石桌生长成一体了,而另一段的手腕和五根指骨则高高抬起,食指伸直,点于虚空之上。

而在石桌后方,还有两扇紧闭的铜门,也不知通往何处。

外道遗骨!我可算找到你了!

难掩内心的喜悦,我在卢晓莹的搀扶下,不顾一切地朝着遗骨跑去,后方却传来木人王低沉的声音:

“此骨属于公输门!”

他上岸后,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朝着遗骨走去,路过我身边时,他的声音变得充满杀机,变得危险起来:

“孩子们,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和底限,我可以放过你们,但前提是,女孩和遗骨我必须带走!”

青丘看的都急眼了:“李狐狸,快发挥你的特长,无论如何,不能让老怪物拿到遗骨!”

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先是冲卢晓莹使了个眼色,卢晓莹心领神会,立刻大声质问木人王: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咱俩浪迹天涯的第一站是哪啊?”

木人王走到一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硬刹住脚步,回头看向卢晓莹:“先去泰国吧,我在泰国有很多朋友。”

卢晓莹摇头:“我不喜欢。”

他俩对话的功夫,我看向眼镜和姐弟三人,不用我密语,三人也知道此刻的处境,木人王嘴上说放过我们,这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他惧怕我们鱼死网破,故意毁坏遗骨,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

他取走遗骨后,会立刻毫不犹豫地杀我们灭口。

在场除了卢晓莹之外,不可能有第二个存活者。

眼镜保持着之前的勇敢,站出一步,密语道:“我来吧,我用禁言术杀他。”

“不。”始终沉默的少年,终于说话了:“李哥的幻术都杀不死他,你用禁言术以卵击石,只会激怒他。”

“我的能力评级是A,比你高,还是我来吧。”

我受了不小的伤,五脏六腑都位移了,难受的不行,眼下也只能让少年来试试了。

我说你不用杀他,你只需要拖住他就行,最多三分钟,我吸完遗骨里的佛光后,就能反杀他!

少年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发动能力,他很害怕,小脸吓到惨白,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大声冲木人王道:

“我要和你比赛!”

“比赛的内容是剪刀石头布,比赛时间为半小时。”

木人王正一脸兴奋地卢晓莹唠着旅游磕,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他一点点扭过脖子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少年。

“好。”

少年的能力成功发动,木人王像中了邪似的,答应着就走到他跟前,两人原地猜开拳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少年的能力成功启动了,木人王被迫加入到了这场无意义的比赛中,一下下和少年猜着拳。

“这?这是什么邪术?”

木人王惊悚又愤怒地看向面前的貌美少年,边机械地和他比划着石头剪刀布,边狰狞地抽动着嘴角:

“这不是幻术,我还在现实世界,可我的身体却不听使唤了……而且就连我的八仙棺,竟然也无法收纳此术?”

我正往石桌方向走着,听到“八仙棺”三个字时,我本能地回头瞧去,只见木人王右手正在和少年猜拳,而左手正紧捏着一只血红色的小木棺。

这木棺比手机大点,长方形,通体散发着刺骨的阴气,很是邪门。

听他的描述,这个名叫八仙棺的小棺材,能将外界攻击来的术收纳进其中?这世上竟有这般逆天的秘宝?

怪不得,我的幻术突然对他无效了,原来是给此宝收走了!

顾不上那么多了,少年好不容易为我争取了时间,不能浪费!

我大口干呕着鲜血,大步冲到石桌前,低头凝视桌上的那截外道臂骨。

整条臂骨通体晶莹,颜色透亮,整体形如温软的白玉,臂骨不但没有丝毫尸臭,反而弥漫着说不出的好闻香气。

在这白玉臂骨内部,流淌着精纯原始的能量,如丝绸,如云雾般在骨骼内部游动着。

是佛光!一定是佛光!这种佛光来自远古,来自六道之外,比我丹田里的要浓郁何止千百倍!

从深城到滇南,从电子厂到热带雨林,没钱,赚钱!没佛光,强接卢晓莹的因果线吸佛光,大脉封死,杀人通脉!我这一路耗费艰难曲折,踩着一具具扭曲尸骸厮杀至此,为的,就是它!

我的情绪已经激动到近乎失控,颤抖地伸出右手食指,朝着遗骨的指尖点去。

快了,就快了!只要我和外道的指尖碰触在一起,它遗骨内的佛光,就会一股脑地被我吸入身体!

而我,也将第一次……成为真正的阿修罗!

近了,很近了,碰触!

在我的指尖距离遗骨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时,突然从后方传来一道细微的轻风,风中带着奇异的女人体香。

接下来,最恐怖的画面出现了,深褐色的木制纹路,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从我指尖向后疯狂扩散,一秒不到的功夫,我的整条右胳膊,彻底木化!僵停在了半空。

身旁卢晓莹看到这吊诡的一幕后,不由得惊呼了声,赶忙看向后方。

“别动,敢再乱动一下,我让你左胳膊也变成木头!”

我阴冷的回头瞧去,只见从后方的瀑布方向,跳下来两个惨白色的人影子。

两人都是女子,胸前画着大大的鲁字,旁边还用金线绣着五颗桃树。

血锥,十三尺。

公输门的人到齐了,形势急转直下,光是一个老怪物就已经很不好对付了,现在又多了两名使用厌胜术的顶级高手……

这三人,象征着公输门的最顶级战力,比湘西双鬼和节度使悲从喜强了何止千百倍?三人,都是货真价实的阿修罗,其中的老怪物更是修罗境后期的阴师。

这是我今天的第二场惨败,第一场败给了三只痋主,最后靠着卢晓莹学会火焰轮止,血腥翻盘,这第二场惨败,靠什么来翻盘呢?

没有翻盘可言了。

“可惜,最后一刻功亏一篑。”目睹着血锥和十三尺游上岸,卢晓莹脸上浮现出浓烈的不甘和悲伤:“她们要是能再晚来个两三分钟,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她看到我整条右臂都已经彻底木化,无力地垂下来了,她愣了片刻,无声地哭了出来,哭的凄惨无比。

我却冲她坏坏地笑了笑,卢晓莹整个人怔住了,后退两步,用注视精神病人的眼神注视我:

“你?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啊?”

“你少了一条胳膊啊!”

她还是把我的教诲忘了,我曾不止一次告诫过她,事越大,反而越要笑。

当有一天,你连死都不怕时,你会发现这个猪狗不如的人间,不过如此。

少条胳膊又算的了什么?

我本想训斥她几句,但看到她为我哭成这样,我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缩了回去。

血锥和十三尺的到来,早在我预料之中,即使被逼到悬崖边缘,即使同时面对三名恐怖的阿修罗,我,李三坡,依旧保留着绝命翻盘的最后底牌。

好狠的厌胜术!我已经感知不到右臂的存在了,就连肌肉和关节的神经,都已经被木化给杀死了。

我最后看了眼身旁,石桌上的外道遗骨,抬起头,瞧向远方的二女。

二女上岸后,只轻轻甩动了几下身子,湿漉漉的外衣和长发就干燥到甩出尘埃来了。

二女径直朝着我们走来,眼镜脸上流露出巨大的惊恐,他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却不肯后退一步,他正要殊死一搏,向二女发动禁言术时,十三尺轻轻瞥了眼他,冷笑道:

“别乱动哦小四眼,不然第一个杀你!”

我冲眼镜摇头,示意他不可鲁莽,至少现在,还不是发动禁言术的时候。

血锥将猩红色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步伐轻盈地绕着少年和木人王转圈,边转,边忍不住捂嘴坏笑:

“十三妹你看,老怪物被一个小屁孩给拿捏了,哈哈,哈哈哈哈!”

十三尺也笑的直弯腰:“带手机了吗?快拍成视频发到群里去,这就是传说中,公输门战力排行前三的人物,老色狗,你也有今天啊?”

“两个小祖宗,快别笑话我了!”木人王急的抓耳挠腮:“这小孩的术可真不简单,他让我陪他猜半个小时的拳,我就来了,我根本控制不住!”

“看在我帮你们找到墨门女弟子的份上,快救我出来吧!”

三人说话的功夫,木人王依旧在跟少年一下下猜着拳。

血锥收起笑容,绕行到少年背后,对着他后脑勺阴声道:“小屁孩,还不快给解了?”

“解不了的。”远处的妇女轻声解释道:“猜拳比赛规定的是半小时,那就必须等待时间结束后才能停下。”

“就算能力主人的他,也无权提前终止比赛。”

“懂了。”

血锥点了点头,冲妇女礼貌地致谢道:“你解释的很仔细,谢谢你。”

妇女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血锥面露杀机,伸手在少年后脑狠狠一抓!

伴随着咔咔的骨裂声,少年整颗脑骨坍塌破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当场倒地毙命!

鲜血喷的满地都是。

“啊!!!”

和脑骨一并崩塌的,还有妇女的整个精神世界,亲眼目睹了弟弟惨死,妇女疯狂地尖叫着,不顾一切地朝着血锥扑去。

在妇女进攻的同时,我和卢晓莹也动了,我虽然一条手臂被废,打不出幻术,但还有朱雀炉可用,我左手抓起朱雀炉,口念密咒,一道电线杆子那么粗的烟鞭,电闪雷鸣般,哗地朝血锥抽去。

卢晓莹边绕着外场游走着,边舞动灵巧修长的手指,发动火焰轮止,朝血锥弹去雨点子般的佛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反抗似乎都是徒劳的,我们打出去的术,在接近血锥之前,就都被一丝不少地吸入了老怪物的八仙棺中,严丝合缝地封存了起来。

“有点意思。”青丘借助我双眼,看向老怪物手中的小红棺材:“李狐狸,在你击败老怪物之后,一定要将此物占为己有。”

卢晓莹气急败坏地质问青丘:“祖师爷,你讲经讲疯了吧?你没看到队伍已经出现减员了吗?李丑胳膊被废,对面三个阿修罗,又开了那么大的挂?”

“你让我们拿什么赢?”

青丘微微皱眉:“小女狐狸,你也太小瞧李狐狸的手段了,等着看他表演吧!”

卢晓莹原本美丽的长发,凌乱地被汗珠沾在耳畔,脖颈和白皙肩膀上,她迷惑了片刻,一脸错愕地看向我,显然并不相信青丘的说法。

这不怪她,事情发展到现在,怎么看我们都死定了,死到不能再死了,抛开这三个阿修罗不说,单是那个变态到让人发指的八仙棺,就已经远远超脱了我们的能力范畴了。

事态在不可避免地朝着失控,混沌的方向发展,除非有逆了天强援登场,否则卢晓莹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翻盘的点。

我们放弃了无意义的攻击,默默观看着这场无意义的厮杀。

眼瞅着妇女疯狗般扑来,血锥微微侧身躲开,妇女一扑不中,双掌前后翻飞,不顾一切地对血锥发动猛攻,她看似打的毫无章法,每一掌却蕴含着万斤雷霆之力,猛烈的掌风犹如飞机螺旋桨,卷起无数碎石,将血锥的白袍割的稀碎,白蝴蝶般的衣物碎片不断向后倒飞。

血锥身形化作一道美丽的幻影,在妇女不要命的凶猛攻势中进进出出,她不但躲的轻松惬意,甚至还有空出言嘲讽妇女:

“这小娘们的力气好大啊!”

“可惜,是个平胸!”

血锥很快就玩腻了,她抓到妇女的破绽,用左手大拇指在妇女眉心处轻轻一按,妇女眉心立刻出现了一个深深的血洞,她跟随了少年的后尘,带着浓烈的不甘和怨恨,身子向后栽倒,惨死当场。

“不!不啊!”

眼镜双手抱头,蹲下,痛苦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

卢晓莹的内心还没怎么被血腥洗涤,还很柔软,目睹姐弟接连惨死后的她,死命地用手捂着嘴,泪珠决堤般涌出,悲伤逆流成河。

木人王恢复自由后,简单活动了下脖子,转过身来。

“我没杀错人吧?”血锥拽着妇女的头发,将她轻轻提起,指着尸体问老怪物:“她不是墨门的小丫头,对吧?”

木人王摆了摆手,一声不吭地指向前方的卢晓莹。

血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松开妇女的头发,狠狠一脚将其尸身踢开。

然后她拍了拍手,缓缓卢晓莹走来,边走嘴里边不干不净地骂着:

“墨门小贱人,和你的祖先墨子一样贱,你在庙门口布置的节葬陷阱,可把我害惨了!”

血锥边走,边掀起破碎的白袍,向我们展示她平坦白皙的肚皮,只见在她的肚脐四周,密密麻麻地扎了上百根木针,这些木针几乎整根扎入了她的皮肉中,已经伤及到了她的内脏,可诡异的是,她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疼痛的样子。

血锥用指甲拽住一根木针,用力拽出,带出一串长长的血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看到针头是十字型的。

“我来处理。”木人王献殷勤地追上去,从兜里摸出一块类似吸铁石的圆盘,对着血锥腹部一吸,就听叮叮咚咚一阵乱响,木针全部被吸到了圆盘上。

“这陷阱的确非常阴毒,针头扎入皮肤后,十字花纹才会展开,旋转着绞杀进皮肉深处。”

吸出木针后,木人王又取出弥漫奇香的药粉,小心地拍打在血锥的肚脐四周,如果血锥是个男的,他才懒得去管这种闲事,此人当真是色中恶鬼,见女下跪,无女不舔,纯粹是借机揩血锥的油罢了。

“老怪物,你可真是个老舔狗啊。”站在眼镜身边的十三尺看不下去了,无奈吐槽道。

木人王皱巴巴的老手在血锥肚皮上转着圈摸:“这叫广泛撒网,重点培养,舔一个别人叫我舔狗,同时舔一百个,我特么就是战狼!”

血锥轻轻将木人王的手打开,无情的眸子依旧死死锁定在卢晓莹身上:“小贱人,看我如何炮制你!”

眼瞅着血锥步步逼近,卢晓莹背靠着墙,已经无路可退了,我大步迈出,用身体挡住女孩。

木人王也同时上前一步,拦住血锥道:“门主有令,抓活的!”

“我特么当然知道要抓活的。”血锥厌恶地将木人王推开:“我卸她条胳膊腿,再往她脸蛋上划五百刀,这总可以吧?”

木人王神色大骇,连忙道:“不可!她会失血过多死在半道上的!”

血锥想了想,道:“那我就把她的脸木化了,再钉上去一百根钉子!”

后方传来十三尺的笑声:“我亲爱的妹子,你怎么总针对人家的脸蛋不放呢?”

血锥头都不回道:“我向来憎恨比我美的女子,这你是知道的。”

木人王死死拽着血锥的胳膊:“她是墨门留在人间的唯一传承,我答应过门主,要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该死的老怪物,放开我!”血锥用力甩动胳膊,木人王却死死不撒手,她愣了愣,瞬间反应过来,笑着看向木人王:

“哦,我懂了,你这好色的老猪狗,你看上那小狐媚子了对吧?”

“十三妹,你干什么呢?快过来揍这老猪狗!”

十三尺已经脱去鞋袜,将洁白的玉足伸到眼镜脸跟前,挑衅地冲他笑着:“小四眼,想死想活?想活的话就亲姐姐的脚,姐保你活着回家。”

“小贱人!你又开始犯骚了是吧?”血锥看不下去了,开始怒骂十三尺。

十三尺脸有点红,吃痴地捂着嘴偷笑:“小四眼很帅的好吗,哪个豆蔻少女不喜欢帅哥呢?”

血锥:“我真的快被你搞吐了。”

这三只阿修罗之间的关系非常混乱,二女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叫骂,老怪物夹在中间当和事老,而我和卢晓莹则一言不发,默默注视着这场闹剧。

卢晓莹是彻底吓到没招了,就那个红头发的血锥,硬吃她的节葬陷阱不死不说,居然还有力气搁这吵架,这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我则是保持冷静的同时,大脑像陀螺般高速运转着。

观察!越是身处致死的绝境,越要仔细观察,妥善利用身边一切可能利用的元素,来完成绝境反杀!

我始终不动声色,用阴冷的眸子,隐晦地瞥了眼一旁石桌上的白玉指骨。

在十三尺的威逼利诱下,眼镜真的在她脚背上亲了起来。

我微微皱眉,我不能像要求自己那样去要求旁人,眼镜虽然是749局培养出的特异功能人士,但他终究不是修行人,对这个江湖一无所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目睹朝夕相处的同伴遇害后,眼镜的精神世界早已崩塌,他只想活下来,强大的求生欲逼迫着他,做出了屈辱的选择。

这时会有人跳出来,换成我,我就不!你相信我,换成你,你只会比眼镜舔的更专业。

十三尺被亲的咯咯直笑,粉腮浮现出红云,一脸的享受,血锥和木人王都被她那边的动静吸引了,好一阵过后,十三尺收回湿哒哒的粉白小脚丫,轻轻一脚将眼镜踹倒:

“不得不说,四眼技师服务的真好,我说话算话,不杀你就是了。”

她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用极其屈辱的方式丢在眼镜脸上。

我再看眼镜那张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血锥和木人王回过头来:“好,我不动那个小贱人就是了。”

“但是这个幻术师,我必须杀!”

血锥甩开木人王,来到我面前,直勾勾看向我,血腥色的眸子中带着滔天的恶意。

“当然。”木人王点头道:“此人,大概率是杀害湘西双鬼和悲从喜的真凶,该杀!”

“奇怪,你好像不怎么害怕啊?”血锥歪了歪脖子,疑惑地问我:“你一条胳膊都变成死木头了,怎么反而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们看!这人还在笑!他在笑!”

血锥有些惊恐地指着我,缓缓后退,木人王和远处的十三尺也都皱起眉头。

“孩子,你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了,看到你笑,我很欣慰……”木人王释怀地冲我点头:“看来,你已经将我木牌上的那些话,铭记于心了。”

我收起阴沉的笑容,缓缓摇头道:“我不会死。”

“为什么?”三人齐声问我。

我斩钉截铁道:“只有我知晓遗骨神通的方式,我死了,你们将错失这千百世难逢的大机缘!”

我话音落下后,血锥嘴角肌肉开始抽搐,她看向石桌上的遗骨,喃喃道:

“所以,传言是真的?这截指骨上,真的保存着外道妖魔的一式神通?”

十三尺眼珠子转了转,大喊道:“假的,不可能!他故意骗人的!”

她嘴上否认着我,却遮挡不住眸子里贪婪的光。

“万一是真的呢?”木人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门主曾不止一次讲过此事,虽说是传闻,但至少有五成几率是真的。”

“那可是外道妖魔啊!六道之外……外道的神通,无限接近于高维,甚至可以说,外道就是高维!”木人王兴奋到摩拳擦掌,老脸浮现出红晕:

“外道神通,每一式,都足以灭世!”

血锥冷静地深吸口气,走到石桌跟前,伸手抚摸着白玉色的遗骨:“此人死后,尸骨不腐不朽,反而如白玉般璀璨,还散发着如此浓郁的异香……”

“骨内,更是流转着星辰大海般的精纯高维能量!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外道遗骨!”

血锥越看越欣喜,试着用力去拽遗骨,可遗骨的一端早已和石桌融为了一体,哪里拽的动分毫?

“别用力过猛损坏遗骨!”木人王看的一脸心疼,连忙上前阻止。

她们围观遗骨的时候,我在跟青丘进行着高频率的对话。

我:“血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不用理会此女,十三尺也可以交给卢晓莹和眼镜暂时拖延。”

“主要是这个木人王手里的八仙棺,这件秘宝太过逆天,它能吸收,封存除了特殊能力以外的一切术,这个要是能解决,剩下那都不是事。”

“师父,能给木人王下一道雷劫吗?”

青丘端坐在佛堂正中的莲花上,不停眨动着可爱狐耳:“不行,雷劫需要满足两个前置条件,一是在野外,二是在阴间,现在,这两个条件都不能满足。”

“只能将全部赌注压在外道遗骨上了!在吸收的瞬间,你可以利用遗骨中精纯的原始佛光,来强行破开八仙棺的规则!将老怪物第二次投入幻境!”

卢晓莹听的满头雾水,带着哭腔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我默默点头,这时,血锥依依不舍地松开遗骨,转身看向我,阴嗖嗖道:“说吧,怎样才能获取遗骨中的神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缓缓摇头:“我要是告诉你,我就没有存活价值了。”

“小王八蛋,你有的选吗?”血锥冷笑,突然发疯,伸手狠狠掐住我左臂,恐怖的木纹伴随着木皮碎裂声,从她掌心向四周急速蔓延,一秒之后,我的整条左臂也被木化了。

从胳膊根到指尖,通体变成了木头。

我并不知晓这个术的原理,但不得不说,我小瞧了鲁班流派的阴森,能将鲜活的肉体变成冰冷的木头,这的确很让人不可思议。

但我深信,这种物理形态的转变只是暂时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停下,快停下!”我惊恐的满脸冷汗,五官恐惧到变形:“好,我说……用你的右手食指去碰触遗骨指尖,同时口中轻念: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木人王显然是咒音的行家,听闻后立刻道:“是道家的净天地咒?”

“此咒在道教传功灌顶时常用,应该错不了。”

在得到木人王的肯定后,血锥又和十三尺去对眼神。

十三尺耸了耸肩:“我们刚才进来时,这人的确是准备用食指去碰触遗骨的,要不是你及时将他右臂木化,外道神通还真就便宜这丑八怪了!”

血锥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她回过头来,沉吟片刻后看向我:“我不信,我总觉得这件事里有古怪。”

“你来做给我看!”

她在我右手手背上轻轻一拍,整条右臂的木化瞬间消失,我狂喜到满脸通红,来不及活动手臂,踉踉跄跄地大步冲到石桌跟前,用食指去碰触遗骨:

“天降的富贵摆在面前,你不敢接?我敢!”

“外道神通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我放肆地仰头大笑,眼瞅就要碰到边了,血锥一把将我狠狠推开:

“丑八怪,做尼玛的白日梦!滚一边去!”

至此,血锥对这件事已再无半点怀疑了,其实不光是她,老怪物和十三尺也对外道神通无比觊觎,这玩意对于修行人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当真是十辈子都等不到的大机缘。

之所以愿意把这个大机缘让给血锥,一方面验证了公输门内部的团结,另外,此二人可能也期盼着血锥获取神通后,能转授给他们。

然而,外道遗骨中除了数量惊人的佛光之外,并没有所谓的神通。

血锥妄图从遗骨中获取神通,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那天晚上黄二丫钻进我被窝,亲口告知了我一条重要线索,这条线索重要到致命,这也是我预言出血锥死亡的主因:

“用眉心去接收外道遗骨的能量,而不是用指尖!”

用眉心!

起初我并不打算相信黄二丫,但现在我愿意赌它一赌,黄二丫是四姐的小闺女,我对她有救命之恩,黄皮子是一种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动物,二丫没有坑我的理由。

青丘的观点和我一致,他起初也不信任黄二丫,但在亲眼目睹遗骨之后,他也改变了主意,青丘认为,和外道对指,是一件无论怎么看,都凶险到无以复加的事,对指这个动作,只有在最血腥的斗法中才会出现。

相比之下,用眉心去接要谦卑委婉的多,更有晚辈接受长辈传功的意思。

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我绝境翻盘的致胜王牌!

我之所以面对三名顶级阿修罗,双臂被毁也能笑的出来,就是因为这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木人王和十三尺羡慕的注视下,血锥伸直右手食指,用力碰触在遗骨指尖上,同时按我教的念咒:“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只念出前半句,她的整副皮囊,就全部脱骨了。

我尽量把这画面描述的通俗易懂一些:就好比你用筷子去夹一只被煮脱骨的大鸡腿子,你夹起它的瞬间,肉会迅速脱离到盘子里,你只夹住了一根鸡骨头。

血锥的皮,肉,内脏整体朝着后方脱落,她体内的血在遗骨中未知能量的影响下,呈现出一种可怖的离子态,朝着上方蒸发,在她头顶形成了一小团血云。

我这一生经历过太多血腥阴森,然而如此凄杀的死相,即使是我看了也感到深深的毛骨悚然,血锥的死亡过程只持续了三秒,当她的身体组织在后方聚集,堆叠成一个小山后,她的灵魂出现在了白骨架子旁边,

这种死亡方式太过痛苦,以至于灵魂状态下的血锥,发出震人心神的凄惨嚎哭声。

我不想公输门再出现第二个阴师,当血锥魂魄出现后不久,我用勾魂索将她勾过来,交给卢晓莹。

直到卢晓莹将这副扭曲的魂魄塞进阴灯里了,十三尺和木人王这才从巨大的惊恐中反应过来,这不怪她们反应迟钝,实在是血锥死的太出乎意料了,那么大的动静,总得给她们点反应时间。

“眼镜,十三尺交给你了,用禁言术拖住她!”

眼瞅着木人王和十三尺愤怒地向我冲来,我看向远处的眼镜,同时对身后的卢晓莹密语:“老怪物交给你,尽量拖住!”

我知道姐弟的惨死,给眼镜造成了巨大的心灵创伤,但我并不为他感到担心,眼镜是749小队里心理素质最好的。

就算眼镜不听使唤,我也有别的法子困住十三尺。

“丑八怪!你害死了血锥妹子!你知道公输门培养她,耗费了多少年的心血吗?”

怨毒悲愤交加的十三尺,不顾一切地朝我狂奔而来,原本美丽的小嘴,扭曲尽显丑态:

“你赔她的命!”

说时迟那时快,躺在地上的眼镜猛地抬起头,胀红着脸朝十三尺大吼一声:

“禁止光脚跑步!”

禁言术并不是只能禁言,还能禁止一些特定动作,眼镜曾说过,越是反常的动作,被禁止的成功率就越高。

十三尺那只刚被眼镜亲过的脚,还没来得及穿鞋袜,这是她咎由自取,她种下的因,活该她接这个果。

当禁言术生效的刹那,十三尺像被施加了定身术似的,整个人僵住了。

我顾不上观看禁言术的效果,而是将目光看向对面的木人王。

木人王面无表情,直勾勾注视着我,我看了他一眼,弯腰,将眉心贴在了遗骨的指尖上。

木人王手掌一翻,朝我扔出一大把木娃娃,这些木娃娃每个只有指甲盖大小,被刻画的栩栩如生,五官塑造的犹如恶咒。

木娃娃飞行到半空时,被一道白光拦截。

卢晓莹手提阴灯,面色凝重地挡在我面前,葱白的手指在灯罩上用力一掐,定格在半空的木娃娃们统统支离破碎。

“我看出来了,你根本不打算和我浪迹天涯。”木人王一击不成,神色变得萧索起来,哀伤地注视卢晓莹:

“你欺骗了我,你的心里只有这小子!我最讨厌女人骗我!”

木人王恼羞成怒地发出疯吼,后半句话吼出来,震的整个地下空间都颤抖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不顾一切地冲着我们扑来,卢晓莹尽管害怕,却不曾移动半步,她将藏在指甲缝里的植物种子弹在地上,口中轻喝咒音:

“墨子城无恙,公输械有穷!墨花,开!”

地面开始剧烈颤抖,三道浑厚沧桑的古代木墙,从泥土里钻出,呈三角之势将我们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

我来不及去看场面上的战况,在我眉心碰触到遗骨的瞬间,一股极度原始,混沌的佛光,不顾一切地顺着眉心奔腾入我体内。

我从未见过这种形态的佛光,它的颜色并不是我熟知的金色,而是一种炙热的白色,白的一尘不染,白的让人心生愧疚,不敢去直视。

佛光来自遥远混沌的上古,来自六道之外,宇宙的彼岸,将人间的所有佛光汇聚在一起,也不及它的一小丝,这哪是佛光?这是以杀止杀的不灭意志,这是高维世界的日出,是万物的寂灭,也是万物的起源。

一念花开,一念地狱。

我双眼忍不住流出两行热泪,随着遗骨中佛光的疯狂涌入,我眼前出现了一副奇异的幻境,那是一个漫山遍野盛开着曼陀罗花的世界,但那里和野狐禅有本质的区别,那些血色的曼陀罗花,都是从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中盛开出的。

那个世界的天空和地面,全是血色的,我看到一个白衣长发青年背对着我,站在一株菩提树下,仰望着血色的天际。

青年,可能正是遗骨的主人,血色的阴风吹拂着他的长发,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悲凉……

卢晓莹栽种出的古代木墙只为我拖延了三十多秒,就被木人王硬生生崩碎了,他大步闯入,卢晓莹死咬着银牙,双手朝着虚空狠狠一抓,抓出两把火焰刀,朝着木人王面门狠狠斩去!

刀未至,就熄灭在了半路,被收纳进了八仙棺,木人王伸出布满年轮的漆黑掌心,朝着卢晓莹脖子抓去:

“我从不杀女人的!是你逼我的!”

接下来,我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琉璃碎裂声。

我依旧无法回头,在佛光汹涌的灌注下,我的道行爆炸地疯长着,短短几十秒功夫,就一举冲击至半步修罗!

还没完!

我依旧注视着那个宇宙彼岸的血色幻境。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掌,那手掌大到无法想象,每一根手指都远比泰山庞大,手掌带着树木断裂的巨响,朝着青年压来。

青年抬头,看向那手掌,只简简单单抬起右臂,伸出右手食指。

当食指和巨掌碰触的瞬间,画面定格成了永恒。

而在我身旁,卢晓莹正联合眼镜恶斗木人王,这种近身肉搏形式的斗法,已经全无招数可言,比拼的只有爆炸力,速度,反应以及肉身的强悍。

眼镜节节败退,前胸被木人王点出一连串血洞,而卢晓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我刚才听到的琉璃碎裂声,来自她身上的阴如意,此宝已经替她挡下了多轮死亡一击,几乎快被毁了。

还差一点,就差最后一点了!

当血色幻境崩塌后,遗骨中的剩余佛光继续奔流入我体内,佛光始终不曾出现过枯竭,反而愈发汹涌了。

木人王急眼了,他知道,如果任凭这样下去,我将成为外道神通的继承者,到那时,他就没把握杀我了。

他不躲不闪,硬吃了卢晓莹几下抢攻后,使出全力狠狠一掌,掌缘透着森森鬼气,击中了卢晓莹柔软的侧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女孩痛苦地闷哼一声,口吐鲜血地倒飞出去。

阴如意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它用自身的粉碎,为卢晓莹扛下了这致命一击,她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倒在地上呻吟着,半天爬不起来。

眼镜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了。

十三尺也终于摆脱了禁言术的控制,此术给她的外表造成了无法逆转的损害,她柔顺的青丝长发全部连根脱落,头皮上满是鲜血,她的两个颧骨已经彻底粉碎了,深深凹陷了下去,牙齿也几乎全掉光了。

被毁容后的十三尺,彻底疯了,她尖叫着,不顾一切地向我扑来:

“丑八怪,你给我去死!”

没有了阻隔的二人,身体化作幻影,闪电般出现在我身后,两人施展全力,双手疾风骤雨般朝着我后背点去。

我口中不断喷吐着鲜血,不躲不闪地站在原地,这个过程是痛苦而惨烈的,后背那活体解剖般的疼痛,几度让我昏厥,我硬咬着牙,凭借意志力苦苦支撑。

随着佛光的不断涌入,我双臂上的木纹一点点消失,后背的伤势也急速愈合,身体透出奇异的白光。

木人王和十三尺停止了攻击,都愣住了。

“快拧断他的脖子,一切就结束了!”十三尺冲老怪物焦急地大喊:“等他获得神通,我们都得死!”

木人王脸色一狠,冲到我跟前用力掰我脖子,当他手掌碰触到我皮肤的那么刹那,附近的空间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坍缩!

在那个瞬间,亿万吨刺眼的白光,以我为中心爆炸开来,那是破晓砍向无边永夜的第一刀,是时间长河汇集出的第一粒沙,是结束,也是更好的开端。

当白光散去,木人王和十三尺变成了两只断线的风筝,被炸飞到远处的水潭中!

我抬起头,检查着自己的双手,木化已经彻底消失,后背的伤势也愈合如初,我身体依旧被淡淡的白光所包裹。

遗骨中的佛光一滴不剩地被我吸光,我,正式成为了一名阿修罗,这还没完,道行的提升依旧在继续,从修罗境一重天,一路提升至四重天,这才慢慢稳定下来。

我惊悚地发现,我的丹田已经成为了一片巨大的湖泊,整座湖泊由纯白色的流质液体组成,湖水清澈见底,湖面如一面镜子般平整,一尘不染。

我无需再像以前每每突破时那样,对着石头和钢铁证道,我清晰知晓我的力量,这一次,面对这种脱胎换骨的巨变,我的内心非常平静,这是我应得的,这一天早该来了。

我看向痛苦呻吟的卢晓莹,和躺在血泊中的眼镜,冲她俩各自弹去一指,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我的灵魂深处多了种神秘的力量,是它在驱使着我。

两团洁白的小光团,轻柔地从我指尖弹出,飞入二人体内,眼镜胸前的血洞快速结疤愈合,他依旧保持着昏迷,但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卢晓莹的痛苦也快速消失,眉头舒展开,脸上浮现出奇异和舒适,她错愕地抚摸着侧腰,爬起身欣喜地冲我道:

“断骨痊愈了!”

下一秒,她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她惊疑地指着我,下巴开始哆嗦:

“你?你不是李丑?你是谁?”

我迷茫地摇了摇头,石桌上有一块破碎的铜镜,我抓起它端详着,是的,我不再是李丑了,在成为阿修罗之后,我恢复到了本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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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模糊地浮现出一张美到极致的男子脸庞,我早已习惯了和丑陋共舞,当我看见这精雕玉琢,充满少年感的极美面容时,一种巨大的陌生感将我笼罩,我很久都不能适应。

镜中男子留着一头洁白的发,眸子璀璨的像夜空中的银河,男子已经快28了,看起来却和20出头无异。

更让人困惑的是,我的脑袋上,竟然生长出了两只尖尖的小狐耳。

难怪卢晓莹彻底认不出我了,我都认不出我自己了。

青丘却说,这个现象很正常,在成为阿修罗后,受真实本源规则的制约,我会短暂变成以前的模样,这个状态持续时间很短,最多半个小时就能恢复正常。

我更加不解了,眨着可爱的狐耳道:“那这狐耳又该如何解释?”

“我只有在野狐禅世界中,才会长出狐耳的。”

青丘沉吟片刻后,答道:“这只外道妖魔很可能和我一样,也是远古时代的大妖狐,李狐狸,你在吸食佛光的过程中,也顺带继承了这只妖狐的神通。”

“虽然神通早已残缺不堪,远不及当年威力的千分之一,但伴生的妖狐化,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即使在六道之外,宇宙彼岸的陌生星球上,也存在着妖狐。

而且有相当大的可能,这只妖狐也会幻术。

也就是说,我继承了这只外道妖狐的遗志,青丘告诉我,妖狐化的持续时间也非常短暂,但好消息是,我可以在这个期间内施展外道妖狐的术。

当然,并不是完整的术,只是残破到发霉的边角料。

这个机会对我而言却无比珍贵,比佛光灌体还要珍贵百倍,妖狐化不是白来的,我一定能从这些边角料中学到点东西。

没有理睬卢晓莹,我看向从水潭中爬出的木人王,径直向他走去。

木人王被我的样子吓到了,而且吓的不轻,他微微驼背,湿淋淋地站在原地,那张沧桑的老脸依旧不带任何表情,但瞳孔却已经收缩成了针眼大小。

“阿修罗!想不到遗骨中的能量竟这般浑厚!”他沙哑着嗓子开口道:“如果我能获得这股能量,我将重新回到黄泉境!”

“你不能。”我走到十米开外的位置,停下,轻声道:“你是死物,死物怎能吸收佛光呢?”

“快点开始吧,我赶时间。”

“好!”木人王面露浓烈杀机,伸出双掌,将满是年轮的掌心对向我:“就让我来领教下,所谓的外道神通有多厉害!”

“寂灭年轮!”

木人王发动的这个术,汇集了他一生所学的巅峰,他深知对手的可怕,哪敢托大?出手就是最强杀招!

当寂灭年轮启动的瞬间,地面上出现了六道年轮形状的沟壑,沟壑中生长出密密麻麻的血色柳树,将每一道年轮分割开来。

我站在最外侧的第六道年轮之中,在层层叠叠树木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遮挡下,木人王从六道年轮的中心点,向我发出沙哑的笑声:

“此术耗费了我毕生的心血,连鲁班祖师爷都无法做到的事,被我做到了!”

“见证这个伟大的神迹吧!我将杀死的每一个敌人,都塞进了寂灭年轮中,他们的道行,他们的术,都被完整保存了下来。”

“他们非人,非鬼,不具备神智,所以对幻术免疫,六道年轮,每深入一道,你遇到的敌人都将凶险十倍!当进入第二年轮后,你将遇到修罗境巅峰的敌人!”

“第一年轮里,还有三位黄泉境的大高手在等着你,就算你侥幸突破至第一年轮,你也无法直面我!

“在寂灭年轮中,我本体所受到的一切伤害,都会被这些柳树共同分担,而且你别忘了,我还有能封存一切术的八仙棺!”

“你告诉我,你怎么赢?我这个才配叫外道神通!哈哈,哈哈哈!”

等他哔哔赖赖地说完,我双手合十,立于胸前,在这一刻,我内心无悲无喜,整个人处于一种禅的境界,口中轻念佛音:

“结跏趺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乱坠天花,有四花,分别为: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摩诃曼珠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

“幻花虽灭,空性不坏,众生幻心,还依幻灭。诸幻尽灭。觉心不动。依幻说觉。亦名为幻。若说有觉。犹未离幻。说无觉者。亦复如是。是故。幻灭名为不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一刻我说出的话,并不受我本体控制,就感觉身体里好似多了个东西,在我耳边不断低喃,它念什么,我说什么。

这种感觉非常奇异,但它控制的并不霸道,只要我愿意可以随时脱离出来,是外道遗志接管了我的身体,我大可不必去干预它,而是成为一个静默的旁观者,在暗中记录,并学习这一切。

我全身暖洋洋的,仿佛泡在热水里一般,说不出的舒服。

第一段佛音来自法华经,第二段来自圆觉经,意思略过不讲,基本上都和佛花,

和幻术有关。

一只只形态扭曲的恶鬼,从柳树丛中闪出,朝着我缓缓逼近,但我却毫不惧怕,轻轻微笑着。

念完两段佛音后,我又随口起了句隐晦的揭语:

“愿生三千烦恼丝,换来彼岸花满枝。”

我姿态优雅地抬手,轻轻摘下一根白发,往地上随手一弹。

我必须再次强调,这不是我的本来意图,我并不知晓这个动作,这段揭语的具体含义,我顺从了外道遗志,任凭它操控我的身体。

当这根白发飘荡着落地后,恐怖的异象出现了,大地在颤抖,头顶碎石落下,无数血红色的花朵,从土壤中猛烈生长出。

佛教给这些花朵起了个美丽的名称: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之所以叫彼岸,是因为这些花朵只在冥湖彼岸开放,它们象征着灵魂与世界永远的告别。

到达彼岸,见到彼岸花之后,就意味着这一世已经结束了,来世会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当这种象征离别悲苦的美丽花朵,在整个地下空间盛开后,寂灭年轮彻底崩碎了。

柳树们燃起熊熊烈火,每一道年轮中的死物,也发出渗人的凄厉叫声,纷纷融化成了尸油。

滔天的红色火光,将木人王阴损的老脸照的红光满脸:

“原来,这就是外道妖魔的神通,佩服,佩服!”

惨败后的木人王,并没有尖叫,咒骂,他表现的很平静,静静地站在那注视着我。

柳树和恶鬼都消失了,脚下的这片彼岸花海,散发着妖异的红光,每一片花瓣下都流动着红彤彤的星光,这些星光将地下空间也照射的红彤彤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甜美的花香。

“不,那不是外道的神通。”

在卢晓莹惊悚的注视下,我面露柔和的微笑,脚踏红色花海,朝着木人王步步行来。

外道妖狐的遗志离去了,我恢复了身体的掌握,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幻境,那个背对着我的白衣青年,无畏地用食指点向天空巨手的画面。

我忍不住模仿它的动作,朝着木人王眉心点去一指,我的动作太迟缓了,一点力气都没用,木人王却骇然到眼珠凸起,急速暴退,同时将八仙棺横在面前一挡。

我这一指所引发的高维能量,远远超出了八仙棺的收纳上限,这只血红色的小棺材砰地爆开,木人王哇地惨叫一声,向后就倒。

我来到老怪物跟前,低头冲他笑了笑:“这才是。”

木人王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我这一指并没有对他的肉身造成任何杀伤,他却像个帕金森病人似的,双手蜷缩着不停哆嗦,他全身的皮肤在人肉和木皮之间快速切换。

他成了只被仙人掌扎过的气球,漆黑色的气场,疯狂地从他每一个毛孔中散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没有再碰他一下,目睹着他快速干瘪成了一张人皮,等他魂魄窜出来后,我伸手上去狠狠一捏。

砰!木人王的魂被我捏炸了,这位公输门排名第三的高手被彻底除名了。

可惜,八仙棺被毁,我很觊觎这件秘宝,这是个遗憾。

杀害木人王后,我抬头看向远处的十三尺,这女子经历过鬼剃头之后,竟然还没死,但显然,在目睹血锥和老怪物的接连惨死后,女子的胆彻底被吓破了,她蹲在水塘边的花丛中,双手抱头,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像极了先前眼镜。

我走过去,脱掉鞋袜,将脚伸到她脸跟前。

十三尺抬头看向我,那张已经没有人形的脸上,怨毒,不甘和恐惧交织。

许久过后,她终于收回了目光,也放下了尊严,抱着脚亲了起来。

眼镜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了,当他看到这画面,神色变得无比复杂。

“我们……是怎么输的?”十三尺边搅动着舌头,边失魂落魄地发问。

她自问自答道:“我们应该先杀光你们所有人,然后再触碰遗骨,至少这样,只会死一个血锥。”

我低头注视着她:“人都是贪婪的,但导致你们的死因,并不只是贪婪。”

“你们缺失了一个关键信息,我也是从一个不相关的人口中,无意得到了这个信息,我赌赢了。”

十三尺咯咯地笑了起来:“是啊,谁能想到,要用眉心去接呢?”

我收回脚,轻轻将她踹倒在地:“木人王在公输门排行第三?”

“是。”

“第二和第一是谁?他们的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十三尺躺在地上,平静地闭上了双眼:“公输门上下团结一心,我们从不做背叛自己人的事。”

“不用第二和第一出面,公输门有的是人能杀死你,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我朝着十三尺点出一指,这次没有八仙棺阻挡,她结结实实地吃了这一指,她立刻没了生机,她的肉身像纸灰般星星点点地向上消散,白骨也化成灰烬,消失在了土壤里。

连魂儿都不曾剩下。

我惊叹这一指的威力,十三尺跟我一样是阿修罗,她在这一指面前尽无半点反抗之力,木人王快到黄泉境了,使出全力,同样没能挡住它。

它并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没有爆炸的大场面,没有光怪陆离的幻境,就这么简简单单一指下去,敌人就死了。

我虽然没有看完整个幻境,但我相信,那只从天空落下的巨大手掌,同样无法在这一指之下存活。

青丘说,这一指聚集了那人毕生的修为,我能从中悟出多少,最后留下来多少,全凭机缘。

可惜,事事并不能随我心愿。

李三坡的外表和狐耳一并消失了,我又变回了李丑,在回归本我之后,关于那一指的一切,就被我快速遗忘了。

接下来我无论再怎么尝试,都只是拙劣且无意义的模仿。

在我反复回忆无果之后,的确难受了一小会,但很快就放下了,只能说机缘未到,本来就不曾有,又何必感到难过呢?

我和卢晓莹将眼镜扶起,卢晓莹惊疑不定地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我告诉她,我被外道附体了,所以短暂变成了外道妖魔的模样。

卢晓莹有点不相信:“外道不都是长相阴森,丑陋的怪物吗?有那么帅的外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避开这个话题,回到石桌边,这只臂骨内的佛光已经全被吸空了,它的底端和石桌断裂,散落下来。

我将遗骨一根根捡起,塞进眼镜的登山包里,749局这次出动三名特殊能力者,死亡两名,付出的代价过于惨烈,好在任务圆满完成了。

整根遗骨被取走后,石桌突然发出阵阵沉闷的响声,桌面翻转,原来下方还放置着另一截臂骨。

这是左臂,它和右臂几乎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只有食指是收回去的。

这个发现让我们感到万分欣喜,在我到达修罗境四重天之后,臂骨中佛光的纯度就已经不够用了,想达到黄泉境,只能寄希望于外道头骨中的佛光了。

我当然也可以把左臂也占为己有,但青丘已经帮我预估过,即使吸干左臂,也顶多到达五重天而已。

有人真会这样干,吃不下也要硬塞,假如没法打包,宁愿当场毁了也不能便宜徒弟,徒弟挨饿关我屁事?

我不行,我如果自私这份上,事事只想着我自个,我横竖是走不到今天的。

我把左臂让给了卢晓莹,女孩冲我再三感谢之后,将遗骨的食指轻轻抬起,用眉心顶上去,遗骨内的佛光立刻急速涌动着,流入她的身体。

我在一旁注视着,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悲凉,这个人在他所在的世界,在巨掌的攻击下存活了下来,来到人间后不久,却又遇到了朱天师为首的一众人间大能围攻。

我脑补着幻境缺失的内容,那只巨掌虽然被白衣青年所击碎,但他也因此受了不小的伤,他带着伤来到人间,否则最后败的未必是他。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最后却落到个尸骨分家的可怜下场。

所以你说修行来修行去,修行了一辈子,最后却难逃一死,那修行除了能让自己和家人过的稍微好点之外,似乎再无其他意义了。

青丘说:“那不一定,人间太低维,太劣等,人间修行者的阳寿被锁死了,最多不高于150年,远不如通灵后修行的动物。”

“但有的是比人间更好的地方,等你熬过这一年之后,去了修罗道,你的阳寿就不再被锁了,在那边,阿修罗的寿命是以万年起步计算的。”

我沉默片刻,突然问青丘:“有没有一种可能,在阿修罗眼中看来,我们这些人类也属于外道?”

“修行人去了那边,会得到公平的对待吗?”

青丘回忆片刻,答道:“阿修罗世界以武力为尊,你掌握的力量越大,你越受人尊敬,至于你的来路,身份,他们并不关心。”

青丘跟我提这事,是因为在修罗道还存在着一副画,他观想了那副画之后,才能逃离野狐禅世界,恢复自由。

他被困在野狐禅那么久,他早就对那里感到深深的厌恶了,他希望我去修罗道,我也答应过他要去,但是在接触外道妖魔之后,我也说不上为啥,心中突然就对阿修罗世界感到了深深的畏惧。

“你怕啥?你都是修罗境的大高手了,严格来讲,你已经算渡劫成功了,接下来你只需找寻到更多佛光,把道行再往上提一提。”

“能在这一年时间内,冲到黄泉境,那当然是最好的,你要是觉得太辛苦,找个地方摆烂,躺过这一年也不是不可以。”

“当这场断离舍结束后,你的血统将会被替换为最纯正的阿修罗血统,到那时你就不再是人了,而是一只真正的阿修罗!知道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丘越说越兴奋:“这样的你去了修罗道,谁还能鄙视你?谁还会不公平地对待你呢?”

“而且你别忘了,你通过人才楼和大小姐建立了关系,到了那,你可以直接去投奔她嘛。”

青丘讲完阿修罗,又开始给我讲三生指劫,指劫的前两式,血歌和烟山我已经学会,还剩下一式没学,青丘的意思是,他虽然也将外道的那一指神通忘了七七八八,但好歹记住了些许影子。

现在机缘正合适,青丘打算回头就将指劫的第三式传给我。

而且在这第三式中,他会融入进一些外道的影子,从而将第三式拉伸到一个恐怖的高度。

我边跟青丘说着话,边守在卢晓莹身旁,看她吸佛光,女孩本来皮肤就白皙紧滑,此刻全身更是透着洁白晶莹的佛光,看上去美轮美奂。

在我们后方的彼岸花海,依旧娇艳盛开着,姑娘和花比着美,此情此景,给我,眼镜和青丘都看迷瞪了。

不久之后,刺眼的白光从卢晓莹身体中绽放出来,当白光消散后,女孩直起腰,大方又甜美地冲我笑着:

“师父,我和你一样,也是阿修罗了!”

她欢喜地扑到我怀里,紧紧抱着我说个不停:“这就是阿修罗吗?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随时要爆炸,精力无穷,根本挥霍不完。”

“特别是丹田,变成了一座大湖,一眼望不到头,最关键的是佛光的纯度,以前是淡金色的,现在变成纯白色了,我不用试都知道,我的每个术都比之前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我感受着姑娘柔软胸脯的挤压,也为她感到高兴,这的确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卢晓莹的身体比我更适合修行,臂骨中的佛光她只吸走了一多半,还剩下不少,但接下来我俩轮番尝试,却再也吸不进去半点了。

接下来想继续替身,我们需要找寻到更精纯的佛光才行,我想到了郑青海把守的制邪庙,那里距此并不遥远,却已成为雨林众多势力争相角逐,抢占的核心要地。

据公输门的说法,人间鬼王张之淼,已经于今日出发,去攻打制邪庙了,也不知他打下来没有。

这场斗法我很想观看,可惜没那个时间,接下来,我将目光锁定在石桌背后,那两扇巨大铜门上。

铜门通往何处?

好奇之下,我对着铜门打出手势,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铜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个狭长的小房间,这里曾经是一个书房,但在岁月的洗礼下,书架早已碎裂坍塌,竹编的书卷也都腐朽到无法辨认了。

屋内漆黑一片,我打着手电进入查看,屋内所有的物件都已经腐朽成烂泥了,但两侧墙壁上,却清晰刻着一幅幅壁画。

我喊来眼镜一同观看,这些壁画来自古代,画风诡异奇特,带着很明显的外域风格,连考古专业出生的眼镜,都瞧不出它们是哪朝哪代的。

虽然细节有不少缺失,但壁画的大致内容还在,我们用手电不停照射着,石壁上被深深刻画出许多类似海洋的线条,海面上漂浮着一只只轮船那么大的巨龟,龟背上站着许多人。

上方还被点缀出了日月星辰,每幅壁画的风格都大致相同,不知具体是何含义。

卢晓莹在外边盘腿打坐,我和眼镜在屋中不断查看,很快眼镜就有了发现,指着其中一副壁画大声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哥你快来看,这是徐福!”

我上前一瞅,这副壁画大部分内容已经很模糊了,但主要角色却被刻到入石三分,那是个身穿蓑衣的男人,正跪坐在巨龟身上,抬头指着头顶的星辰。

古代的绘画技艺本就简陋粗鄙,光靠一件蓑衣,并不能确认这个人的身份,眼镜之所以认出此人是徐福,依靠的是下方的秦代文字。

“后之视古,其犹月夜望远耶;视其有物,不能审其形。以为人,则人矣;以为石,则石矣。”

眼镜说,这是徐福的墓志铭,当年,秦始皇一心想求长生不老药,曾多次派徐福前往东洋找寻,当然了,徐福也并没能找到不老药,怕空手而归被秦始皇处死,徐福最后定居在了东洋,凭借其强大的方术而受到当地人的爱戴,至今,仍有不少东洋人认为自己是徐福的后代。

根据东洋历史记载,徐福后来成为了某一任的天皇,但这段历史并没有被我国认可。

我知道这事,但我不知道的是,徐福在前往东洋前,曾不止一次地来过滇南,当时的滇南还是个蛮夷小国,当地的土著食人,来这里是有很大危险的。

但徐福还是来了,他是来为秦始皇找寻传说中的“不老泉”的。

随着眼镜对壁画下古文的解读,我惊的头皮一下下乱跳,我已经从黄四姐那拿到了不老泉的入场券,但关于不老泉的一切,我却一无所知。

“上面有没有说不老泉的位置?”我连忙问。

眼镜嘴里叼着手电筒,看了一圈下来,摇头道:“没有,但是这段文字中记载,他的确在这里找到了不老泉。”

“可是不老泉,和徐福想象的有很大出入,这地方似乎并不是字面意思上的,泡一泡就能长生不老的温泉,徐福来到现场考察之后,很快就失望的离开了。”

徐福给了不老泉八个字的评语:“泉美涤身,去欲归真。”

眼镜给翻译成了大白话:“这泉景色漂亮,但它不是给人泡澡用的,你要是进去泡了,你的人性会被洗去。”

人性?会被洗去?

那我就好奇了,这个传说中的不老泉,究竟用来是干什么的呢?

眼镜认为,这些壁画应该是当年徐福的随从,或者后人留下的,当年徐福带了三千人浩浩荡荡地杀向东洋,他路过滇国后,有一小部分随从不愿意继续跟随,就选择定居在了这里。

后人们专门为徐福修建了庙宇,还在庙中石壁上刻下了墓志铭,来缅怀他当年的壮举。

我觉得不对劲,一定有什么线索被遗漏了,我们强打起精神,继续在小屋中找寻着。

我拨开墙壁上的书架,用衣袖擦去腐朽的污秽后,看到了一幅古代地图。

地图中明确标记了三座阴庙的位置,在阴庙右下方,清晰刻画出了一个水池的图案。

地图上的信息非常庞杂,我不确定这个图案是否代表着不老泉,但是从地图比例来判断,如果位置是真实的,那么不老泉,有极大的可能已经处于老挝境内了。

我将这副地图壁画完整地拍摄下来,打算回去找桑千丝请教。

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老泉的重要性,就算像徐福后人描述的那样,它和长生不死无关,我相信它对我的渡劫之旅也有着巨大的帮助。

否则,四姐也不会把不老泉的入场券看的那么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屋除却那张地图之外,再无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了。

镇妖庙的地下空间已经全部探索完毕,从小屋出来后,眼镜神色悲苦,不停抹着眼泪对我道:

“李哥,我想把丁家姐弟的尸骨埋葬了,她们是苦命人,虽然性格古怪了些,但人不坏。”

“她们不该落得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我没意见,作为领队的我,内心也难免会愧疚,我如果再厉害点,也许她们就不会死了。

姐弟二人的魂就在我们跟前,眼镜没有狐瞳,看不到,我和卢晓莹却看的清清楚楚。

少年脸色比纸还白,他直接洞悉到了我的内心,说:“哥,不怪你,你尽力了。”

“是我们太弱。”

想了想,他很勉强地笑了下,又道:“好消息是,我和姐姐死后也能团聚在一起,有姐姐在,我就没那么怕了。”

妇女迷茫地注视着四周:“原来,人死后是这样的?我们接下来会去哪?”

我不假思索道:“最好能去天神道,那里是天堂,是六道中最好的地方。”

妇女又问我:“要是差一些呢?”

“在中阴转世投胎,下辈子继续当人,再差就是去畜生道,饿鬼道或者地狱受苦了。”

“我在中阴有关系,我不会让你们去下三道的。”

眼镜一脸不解:“你在跟谁说话?”

卢晓莹跟他解释着,眼镜恍然大悟,为了缓解悲伤的离别,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哥,替我转告小丁,那小子还欠我五百……”

他突然猛打了好几个喷嚏,将衣领收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了?”

我皱眉望向前方,暗红色的彼岸花海上,不知从何时浮现出一层阴寒的白雾,整个地下空间的气温骤降至零下。

温度还在下降,花瓣上开始出现冻霜,红光渐渐消散,地下空间重新回归了黑暗。

我意识到不对后,立刻招呼姐弟去小屋里躲避,她俩刚进屋,下一秒从远方的黑暗深处,传来一道尖细阴损的男声:

“我找的不是他们,我找的是你。”

从黑暗中走出一名老男人,五十来岁,头戴一顶鸭舌帽,个不高,普通小市民穿着。

男人带了条狗,没栓绳,那狗不太对劲,比狼还要大一圈,双眼猩红,锋利的獠牙反射着金属的光泽,不断往下滴着恶臭的血。

从老男人胸前佩戴的阎王令来看,此人是位阴差,阎王令我也有,渡劫时没带过来,我的阎王令是黑色的,他的却是红色的。

我曾听陈山火讲过,小阴差戴黑令牌,大阴差戴白令牌,只有最顶级的牛头马面,才会戴红色的阎王令。

所谓的牛头马面,并不是长着牛马的脑袋,这只是个称号,牛头马面身份远比阴差高贵,手段也要厉害的多。

牛头马面不会轻易现身人间,只有人间出现滥杀无辜的大厉鬼和阴物时,它们才会前往抓捕。

此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脸的不怀好意,处处对我透着杀气,显然不是陈山火那边的人。

我这人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要是对我来坏的,那我也不能惯着你。

我指着他身边的狗调侃他:“带你妈出来遛弯啊?怎么不栓绳呢?真没素质。”

“是你遛你妈,还是你妈遛你啊?”

那人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一个区区凡人,敢这样婶地跟他讲话,要知道牛头马面在中阴地位极高,连小阎王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呵。”老男人怒极反笑:“都死到临头了,嘴还这么硬?”

我一脸的不耐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爷爷忙着呢,没功夫听你哔哔赖赖。”

“你?”

老男人强忍着怒火,开口道:“这段时间以来,版纳雨林连续发生多起连环命案,人间的案子不归我们管,但奇怪的是,这些人死后,魂儿却都不见了踪影。”

“中阴经过一系列调查才得知,一个携带人皮阴灯的人,勾走了他们的魂魄。”

他抬了抬头,眼睛里冒出怨毒的杀机:“这个人,是你吧?”

我明白了,他是奔着这事来的,我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一脸不屑道:“是我,怎么地?就为了几个下三滥的魂魄,你要把我抓去中阴受审不成?”

老男人摇头:“我们无权审判活人,我今天来,是要给你点教训尝尝,顺便收走人皮阴灯。”

“另外,屋里的那两只生魂,我要带走。”

卢晓莹随口问了句:“你要带她们去哪?”

老男人笑的很贱:“把她们扔进无间地狱!”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怒交加,卢晓莹看向我,只要我发号施令,她会毫不犹豫地将此人当场抹杀。

我想了想,突然开口道:“社会上有很多你这样的老比灯,五十来岁,一年四季戴顶鸭舌帽,就算四十度的三伏天也不肯摘下。”

“为啥?秃!谢顶呗!”

“秃不可耻,可耻的是你非要戴顶帽子,向全世界宣布你秃,你就说你活的是有多可悲,多煞笔吧!”

我这番话,直击老男人最不愿被提及的软肋,他直接气炸了,招呼黑狗上来咬我。

“给我咬他!往死里咬!”

“愣着干啥?上啊!”

那狗一动不动,突然悲鸣数声,倒地毙命,狗尸里生长出许多血色的藤蔓,这些藤蔓疯狂瓜分着黑狗的血肉,顷刻间地面上就只剩下了一滩白骨和一地狗毛。

狗是卢晓莹杀的,在成为阿修罗之后,她已经完美掌握了节葬中的高维展开,比灰尘还细小的植物种子,悄然进入狗体,接下来狗的生死,全被她拿捏在掌心了。

这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他是身份尊高的牛头马面,一般的修行人看到他,都得给他下跪磕头,以求死后能有个好归宿。

可是这倒霉玩意,今天却踢到了铁板。

低头看了眼狗毛,老男人开始往后退,我笑了笑,轻轻动了下手指,四道白光呼啸而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人竟敢徒手去抓白光,我这是不动明王菩萨的火焰轮止,岂是他脏手能碰触的?

四道白光不受丝毫阻隔,径直扎穿了此人的手腕和脚踝,将他牢牢钉死在地面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男人疼的连声惨呼,我神色阴冷地走到他跟前,用脚踩在他脸上:

“你要教训我,还要放狗咬我,这些我都忍了,你特么还要把我同伴扔进无间地狱?”

“老畜生好大的官威啊!中阴要是都像你这样乱来,那中阴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脚上开始加劲,老男人颧骨被踩的吱吱乱响,他半张脸陷进土里,恐怖又痛苦: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阎王爷的人!”

我问他:“哪个阎王爷?”

老男人说出个名字,我没听过,中阴有两个阎王爷,一个是陈山火,另一个就是他说的那人了,两个阎王爷是死对头,互相水火不容,正处在激烈的权力斗争之中。

“不认识。”我脚上继续加劲,他颧骨很快就被我踩碎了,那张脸已经没有人形了,眼泪,口水,鼻涕和血四种液体混合在一起:

“疯子……我没见过你这样的疯子!我是阎王爷的亲信,得罪了阎王爷,你会后悔的!”

“是吗?”我低头注视着他,回头冲卢晓莹招手:

“给我阴灯!”

卢晓莹将阴灯扔向我,我看都不看,手伸进灯罩里,捏住龙骨灯芯狠狠一掐,同时口中大喝道:

“陈狗!出来见我!”

话音刚落,陈山火铁青着脸,从黑暗的虚无中走出。

“有能耐了啊小比崽子?刚当上阿修罗,就敢对我不敬了?”陈山火双手背后,皱眉瞪着我。

“陈老板好!”我点头哈腰地冲他敬了个礼:“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我渡劫遇到困难,中阴派人鼎力相助,可我有事喊你,你从来都是爱答不理。”

“我也是被逼没辙了,我要是不骂你两句,你怕是还不肯现身呢。”

“我忙,顾不上管你,你不还活着吗?境界也突破了。”陈山火淡淡道,眉头刚一舒展,看到我脚下的老男人时,又锁紧了。

我指着老男人问他:“这是你死对头手下的牛头马面,怎么处置,我听你的。”

老男人哭着向陈山火求助:“陈阎王爷,救我!”

陈山火没吱声,冲我点了下头,我会意后就开始抬脚踩,一脚接着一脚,踩的地动山摇,老男人连惨叫都来不及,脑袋被我踩成了稀泥,阴身破碎,消散了。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无需请示我,自己看着办。”陈山火看了我两眼:“还有事吗?”

我对着土蹭鞋子上的血:“两件事,我有两个朋友死了,你给安排下。”

陈山火眉头一挑:“怎么安排?”

我说你是中阴大拿,你问我?当然是往天神道安排了。

陈山火摇头:“这样有失公平,好吧,我破例一次。”

“但不能去天神道,我可以安排他们投胎人间,尽量往富贵人家安排。”

我早就习惯了中阴的小气劲,跟陈山火反复扯皮,他始终不肯松这个口,我只得妥协,把姐弟俩喊过来。

陈山火一手拉一个,面无表情地问我:“第二件事?”

我往土上蹭着鞋子上的血:“互助会渗透进苗疆了。”

陈山火:“我知道。”

我:“它们打算利用制邪庙下,外道妖魔头骨中的能量,让恶相罗红衣提前降世。”

陈山火眨了眨眼:“你必须阻止它们,这是你的份内工作。”

我叹了口气:“这工作我干不下去了,一分工资没有,活安排的比天还大,我跟你直说吧,现在有两个篮子,我没把握对付。”

“一个是叫麻阴波的黑苗子,这人道行也就那样,但手里捏着只黄皮子蛊。”

“另一个叫郑青海,是个幻术师。”

陈山火皱了皱鼻子:“郑青海是大修行人,你是阿修罗,你怕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实人是没法跟陈山火这样的人打交道的,他永远不会第一时间跟你说实话,任何时候都要藏着掖着,他一直在没完没了地试探你,有时还会故意给你提供错误的信息。

但凡脑袋正常点的人,都不会给中阴卖命,你的老板边给你画着大饼,边把最难最大的活安排给你,比如封印罗红衣,我怀疑陈山火同时把这项不可能完成的差事,同时安排给了一百个人,成不成他根本不在乎,这一百个人死了,他再另找一百个人来接着忽悠。

我也不吱声,我就盯着他瞅,时间我有的是,耗呗。

跟我对视片刻,陈山火终于放弃了试探,开始跟我讲实话了:

“郑青海虽然只是半步修罗,但这个人非常特殊,此人的幻术造诣惊天,就算你比他高一个大境界,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可是,我有诸行无常法印。”

陈山火一脸的不解:“什么是诸行无常?”

我大概给他说了原理,陈山火默不作声地听完,思考了许久后,摇头道:“郑青海最可怕的,是他的幻境。”

“此人幻境一旦启动,你的主观根本无法认知到你进入了幻境,你会将自己完美代入到幻境的角色中,并且坚定地认为,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你的认知里甚至都没有幻境这个词,你又如何用诸行无常去破解呢?”

我听的后背直起冷汗,如果你能听懂陈山火的话,你就知道这事有多恐怖了。

幻境不可怕,可怕的是身处幻境,却一无所知,这件事往深处想,更让人不寒而栗——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我们的一生,会不会都是一场虚无的幻境呢?

“他连阿修罗都不是,他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我满心质疑。

陈山火神情自若地答道:“郑青海和罗红衣之间,建立了深层次的精神联系,罗红衣赋予了他极大的高维能量,他在互助会中的身份极高,算是罗在人间的代言人了。”

“这个人的道行是虚假的,你不要把他看成大修行人,而是把他看出黄泉境,甚至地狱境的人。”

我忍不住开始抱怨:“你是明知我不敌郑青海,还要赶着我去送死呗?我死了,你能落着什么好?”

“另外,你每天绷着张扑克脸,不难受吗?”

陈山火没搭理我,无情冰冷的眸子看向我身后的眼镜和卢晓莹,森然道:

“你们可以滚了。”

我冲卢晓莹点了点头:“去749营地等我。”

桑千丝正在野外闭关渡劫,相比桑家,武装戒备的营地要更安全些。

卢晓莹不认识陈山火,却也知道此人是高高在上,无法得罪的大人物,女孩答应了声,跟眼镜快速离开了。

目送二人爬上瀑布,消失在暗河深处,陈山火这才回过头来,对我道:“给根烟。”

我朝他扔过去根烟,给他点上火,陈山火深吸了一口,舒服地吐出几个烟圈:

“我已经安排了张之淼老前辈,和龙虎山的大天师朱飞越来协助你。”

“目前,这二人都已经到达雨林了。”

我对张之淼非常神往,老前辈代表国家经历过边境斗法,并且是唯二幸存下来的人,我不管张之淼长什么样,道行高低,光是这件事,此人已值得我抬头仰望。

听说张之淼前辈跟我是一伙的,我就更高兴了,连忙向陈山火打听此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陈山火叼着烟狠吸了两口,拉着姐弟二人转过身去:“跟我来,到了中阴再跟你讲。”

黑暗中出现了一道门,我跟随陈山火进入门中,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小梦,你来一下。”

陈山火坐在老板椅上,背往后一靠,按动桌上的按钮。

不一会进来个身穿包臀短裙,黑丝配高跟鞋的漂亮小姑娘。

我往陈山火对面一坐,笑道:“换秘书了?上次可不是这个。”

陈山火指着姐弟二人,对小姑娘吩咐道:“带她俩去投胎。”

小姑娘答应了声,问道:“什么标准?”

陈山火指了指我,我随口答道:“家庭总资产不能低于一个亿,一辈子荣华富贵的那种。”

姐弟二人哭着扑上来跟我道别,让小姑娘领着出了办公室。

安顿好姐弟后,陈山火边倒茶,边给我讲张之淼。

那是发生在四十五年前的事,斗法那年,张之淼年过四旬,正值当打之年,如今的他,已经是九十岁的古稀老人了。

古稀之年的张之淼,虽说道行不减当年,身体却已大不如前,陈山火本不打算请他,是张之淼自己主动提出要来的。

老爷子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听闻了互助会搞的这些卑劣勾当后,老爷子暴跳如雷,发誓要跟互助会在西双版纳决一死战。

“三坡,我要告诉你个坏消息,张之淼老前辈已经到达制邪庙了。”

陈山火那张恒古不变的阴森面孔,终于出现了一丝悲伤。

我看着他,心脏咯噔一跳,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讲什么,这个结果,是我一定不能接受的。

“他为什么要自己去?为什么不等我和朱天师汇合之后……”

这一刻,我心中愤怒又难过,拍着桌子怒道。

陈山火脸上的悲伤稍纵即逝,他端起茶杯,淡淡喝了一口:“老前辈是参与过对越斗法的人,他素来心高气傲,一辈子独来独往惯了,三坡你也知道,人间的这些顶级强者,性子都比较怪。”

“另外,他也等不下去了,老爷子自己知道,他的阳寿即将结束,他不愿平凡地死去,他曾发过誓,死也要死在斗法中。”

“他做到了。”

陈山火拿起遥控,打开墙壁上的电视,画面的镜头对准了制邪庙前,我瞪大眼睛看,制邪庙的入口结构,和我去过的镇妖并无区别,但此庙四周的土壤,却是深红色的。

鬼知道这里经历过多少惊天动地的惨烈厮杀,无数修行人葬身此处,热血将土地都染红了。

在黑漆漆的庙门外,三十米开外的空地上,站着个人。

画面太模糊,瞧不出此人的具体样貌。

陈山火将镜头拉伸过去,我看清楚了,那是身材极其高大,雄壮的老人。

老人身穿白衣,黑裤,布鞋,他笔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头被割下来了,血淋淋地插在身旁的那杆旗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旗布被血染的透黑,依稀可见,上面用金线绣了个大大的鬼字。

张之淼死了,死在了幻术师郑青海的手中,画面里的老前辈,腰板挺的笔直,但我能从旗杆上的那颗人头看出,他怒目圆睁,死的很不甘。

在张之淼的尸身周围,散落着许多白色碎片,陈山火说,那是张之淼养的碟仙,老爷子死后,碟子也碎裂,碟仙也不知所踪了。

“45年前,张之淼就已经到达黄泉境了,这样的人物,人间非常罕见,堪称大能了。”陈山火关掉电视,转身看向我:“他老了,不比从前了,你可以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你也看到了,强如他,也败给了郑青海的幻境。”

我一脸的失落,低头不语。

陈山火继续道:“郑青海尚未开启制邪庙的机关门,此人目前依旧镇守于庙内大厅中。”

“目前朱天师和他的大弟子李富强,正藏匿于制邪庙附近,等待与你汇合,一同攻打制邪庙。”

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问他:“你说你是阎王爷,你不能过问人间的事,可是中阴这么大,你就不能派出个厉害点的阴森大篮子来,一把掐死郑青海那杂碎吗?”

“你非得把这件不可能完成的差事,交给我和朱天师?”

“有你和朱天师足够,没必要再派人。”陈山火砸吧着茶叶,顿了顿,又开始跟我画大饼了:

“三坡,我不是在刻意刁难你,之所以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做,是因为我看好你,想培养你,不经历惨烈的磨难,你怎么能成长呢?”

“郑青海,罗红衣都只是开端,接下来,我要将更伟大的事业,寄托在你身上。”

“但是你现在还不能和朱天师碰面,你要先去一个地方。”

“哪?”我问他。

陈山火死死盯着我,深邃的眸子里闪出两道阴光,硬生生挤出三个字:

“不老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回头瞧了眼我的肉身,他端坐在后方的一块波斯地毯上,他双眼微闭,呼吸平稳,这明明是具没有魂魄的空壳,但全身却透着仙气,嘴角甚至还带着奇异的微笑。

这里是存放肉身最安全的地点,没有之一,陈阎王的办公室除了陈阎王和他漂亮的女秘书之外,谁都无权进入。

“小梦每过一段时间,会来帮你擦洗全身,保持你身体的清洁。”

陈山火将双脚搭在老板桌上。

“脱光了擦?”

“那不然呢?”陈山火咧了咧嘴:“起初小梦很抗拒这份差事,后来也不知怎么了,她越擦越上瘾,以前是一个月擦洗一次,现在改成一天一次了。”

我极不舒适地咳嗽一声,聊回到不老泉:“我在镇妖庙发现了徐福后人留下的壁画,徐福说,不老泉是洗去人性的地方。”

“秦朝那个?”陈山火抓起桌上一根圆珠笔把玩着:“他说的对,但你没理解对。”

我皱眉:“所以我干嘛非得去不老泉?洗去人性,对我有什么好处?”

陈山火慢条斯理地答道:“我们说的人性,是七情六欲,是贪婪,恐惧,爱恨,徐福所说的人性,则特指人间烟火气。”

“你去不老泉,把烟火气洗掉,从此你就不再是人了,你就有了神性。”

我又给自个上了根烟,点着:“说实话,我一直挺讨厌你这人的,每次跟你打交道,都很让我头疼。”

“你说话能不能别曲里拐弯?直接点?”

“洗去烟火气,有了神性,又能怎么地?”

陈山火也不生气,依旧保持着冷漠:“有了神性,你才有资格跟郑青海交手。”

青丘对陈山火的话也表示认可,幻术和幻境是两套截然不同的体系,诸行无常法印,能帮助我瞧破类似四部封天那样的幻术,但如果郑的幻境真如陈山火说的那么恐怖,那么光靠法印显然是不够的。

还需要另外一种更高维的东西。

我不知你看出问题没有,我看出来了——为了对付郑青海,我先是从青丘那学了诸行无常,又从镇邪庙的外道臂骨中吸饱了佛光,成了阿修罗。

这些还远远不够,现在,我又要去不老泉洗去烟火气,获得所谓的神性。

那么有没有可能,即使我提前做完了所有准备,绕来绕去,到头来还是被郑青海一招秒杀,那就太特么幽默了。

我觉得不至于,他一个大修行人,我是阿修罗,我比他高一个大层次(还要多不少),他凭什么啊?

我沉默地思索着,突然问陈山火:“洗去烟火气,对我有什么害处?”

陈山火:“没任何害处。”

我眨着眼又问:“要入场卷才能进入的地方,一定很危险吧?”

我太了解陈山火了,很多东西你不问,他永远不会主动跟你说,所以我必须多浪费这个口舌,尽量从他这挖出关键信息。

现在浪费几个唾沫,总比浪费鲜血的好。

“是挺危险的。”陈山火伸了个懒腰:“那里不是活人该去的地方,有一群蛇仙盘踞着那里。”

“你想进入不老泉洗浴,光有所谓的入场券是不够的,还需要获得蛇仙们的认可。”

蛇仙?

我问他:“啥样的蛇仙?什么道行?”

“全说出来多没意思。”陈山火大有深意地看向我:“去了就知道了。”

“好了,言归正传。”他坐起身,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做工精美的小锦盒:

“你一直管我要工资,工资来了。”

我盯向锦盒,我不相信陈山火这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能给我发所谓的工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果然,我太了解他了。

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只红彤彤的小苹果,鸡蛋大点,散发着迷人的异香。

“三坡,我也曾在明王座下修行过,按辈分,我是你师兄。”

他将小苹果推到我面前:“明王当初曾承诺过,在你接下卢晓莹的因果之后,会赏赐你一善果,一福报。”

我懂了。

眼前这只小苹果,就是所谓的善果。

我抓起来看都不看,三两口吃了精光,冲他伸手:“福报呢?”

“福报不在我这领,后边才能给你送来。”

陈山火手伸进老板桌底下,摸出一张脏兮兮的,满是灰尘的长方形黑板。

黑板最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大字:“人间至凶至邪封印物列表”

我没见过这么难看的字,不得不怀疑作者的文化水平。

大字下面是一个表格,写满了各种封印物的名称。

陈山火指着画板,兴高采烈地对我道:“三坡,这回你可不能再说我小气了,我把中阴的家底都拿出来了!”

“你吃了善果,就有了积分,积分能兑换这些封印物,你的积分有八万!你想兑换哪个?”

我瞪大双眼瞧向列表,第一排的封印物为“死亡胭脂”,后面有作用描述:

“封印物等级1,取适量涂抹于面部,能极大获取陌生人好感,每隔三天要向封印物喂养十毫克尸油,否则使用者面部将出现不可逆转的腐烂。”

我大概明白所谓的封印物,是个啥玩意了,这是一种比阴间秘宝更深邃,更高级的宝贝,和秘宝显著的区别在于,封印物同时具备正负两面效果,你想使用它,你就要接受使用它所付出的代价。

中阴用积分代替工资,阴差们工作一段时间后,就可以用赚取的积分来兑换封印物。

我看向死亡胭脂的价格,两千积分。

瞧谁不起呢?

我可是有八万积分的!前面的便宜货全部被我无视,我直接一眼扫向列表的最下方:

“三叶枯花,封印物等级4,每一片花瓣,都可以为主人抵挡一次死亡,三片花瓣使用完,沉寂一个月后会重新生长出来。”

“花花恨你,可花花喜欢听鬼故事,讲给它听吧,好故事会让花花高兴,让它暂时遗忘对你的憎恨,坏故事则会加重这种憎恨。”

“别让花花恨你太久,不然将会有很不好的事发生。”

这不是翻版故事会吗?我看了三叶枯花的价格,七万八,算是这里面最贵的封印物了。

“我要这个。”我指着三叶枯花道。

陈山火眯了眯眼:“好选择!三叶枯花可不比老爷子,它对鬼故事的质量要求很低,瞎编都没问题,有了它,你相当于平白多了三条命。”

“可惜没货了,暂时售罄。”

我瞧向上一栏:暗塔,封印物评级5,暗塔会随机向敌人释放一式外道神通,神通有好有坏,谨慎使用。

价格:七万积分。

陈山火向我解释道:“尽管暗塔的评级高于三叶枯花,但保命的封印物,价格会比进攻性的更贵。”

我突然问他:“你从哪搞来的这些阴森玩意?”

陈山火:“世界各地,有一部分是从地狱和修罗道获取的。”

“那我要这个。”我指了指暗塔。

“也售罄了。”

我又指向第三贵的封印物:“这个。”

“遗失很久了。”

“这个呢?”

“自个跑了。”

“这个总有吧?”

“这个外出,参加表弟婚礼去了。”

我手指划拉整个列表:“你就说哪个有货吧?”

陈山火耸了耸肩:“都没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弹了弹烟灰,背往后靠:“有意思吗?”

陈山火收回黑板:“封印物是真实存在的,我给你看的这些,还只是毛毛雨,哪怕10级,甚至10级以上的封印物,中阴也有不少。”

“但是你现在还无法使用它们,你太年轻,这里面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我之所以给你看,是为了更好的激励你,好好给中阴工作,将来干到一定程度了,封印物统统放开随你挑!”

我给这人忽比悠悠的一顿说,脑袋七晕八素,想走吧,还走不掉,想翻脸又不太敢,这就好比你给一黑公司打工,你拼死拼活的干,狗比老板却一分工资不给你,突然有天,他指着杂志上的宝马告诉你,好好干,将来这车是你的。

我忍着气,心平气和地问他:“那我这八万积分咋整?就搁你这存着?这可不行,我不花掉,我难受到路都走不动。”

陈山火一拍大腿:“那必须立刻,现在就一把花光啊!”

“中阴有通往人间各地的传送门,你刚好要去不老泉,就走传送门过去吧。”

“我亏一点,八万积分抵门票好了。”

我气的嘴唇直哆嗦,刚想说什么,陈山火起身,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小李,我知道你有情绪。”

“可是你想想,不老泉在哪?它远在老挝境内啊,这么遥远的所在,路途中那么多的艰难危机,统统给你省掉了,一扇门直接送你过去。”

“这么好的服务,收点费,不是应该的吗?”

离开办公室前,我最后看了眼自己的肉身。

陈山火领着我在迷宫般的走廊中穿梭:“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那啥,你觉得组织对你苛刻,实际上,这是组织故意制造难度,是对你意识形态上的考验。”

“将来有一天,你是要接我位置的。”

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他边走边道:

“我对你不薄,你要不老泉,我送你去不老泉,你要阴森大篮子助阵,我给你派去人间最阴森,最大的篮子,朱飞越,没有比他更阴森的了。”

“对了,朱天师虽是我的至交好友,但此人性格极其古怪,你……”

陈山火回头,阴阴地瞥了我眼:“这个人……总之,你尽量小心点吧。”

他随机打开一扇门,门外黑黝黝一片,吹着凄厉厉的阴风。

风吹掉了他头上的纸帽子。

我站在门前,直勾勾看向陈山火:“你黑掉了我八万积分。”

“没黑,抹平了!”

他将我一把推进门里,我眼前一黑,双脚踉跄,等再次站稳时,前方出现了一道幽深曲折的小径。

此时是深夜,小径两旁布满了扭曲锋利的灌木,更远处的黑暗树丛里,隐约可见一座又一座的孤坟,所以这条小径被一片巨大的坟营子给包围了。

奇怪,都这个时间点了,坟营子里还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这里是老挝的地界,这条小径的尽头,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不老泉了。

深夜的气温并不怎么冷,但风很大,在小径上卷起一层层浮土。

说起不老泉,自然就让人联想到“老”这件事,二十岁以前我从未想过这件比事,那时我的看谁都是老灯,直到在哈市当风水师期间,一个小女孩叫我叔叔,我那时才意识到,我已进入了成年人的世界,我不再是从前的少年了。

人是怎样变老的呢?忽然有天有人管你叫叔叔了,忽然有天又有人管你叫大伯了,当有人管你叫爷爷的时候你作何感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幽闭的小径中,我问青丘:“师父,你怎么看陈山火对不老泉的描述?”

“神性?这世上真的有神性吗?”

野狐禅世界同步到了深夜,青丘躺在树下,嘴里叼着一根草,仰望头顶的璀璨银河:

“当然有,有了神性,你就能随心所欲地开发幻术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事,749局的那些特殊能力,你亲眼目睹过,你就说你馋不馋嘛。”

我微微一惊,赶紧找了块地坐下:“你是说,只要在不老泉泡个澡,我就能通过幻术,将那些能力模仿出来?”

青丘翘起二郎腿:“别的无所谓,有一个你必须要模仿。”

我和青丘齐身道:“妇女的因果律!”

是啊,这个能力实在太霸道了,S-这个评级名至实归,起死回生也倒罢了,关键它能顺带着颠倒阴阳,扭转胜负。

我如果能模仿出因果律,即使最后败于郑青海手中,我也能凭借此术翻盘。

这对我的实力,无疑是巨大的提升。

沉默打坐了片刻,我又问青丘:“可是即使有了神性,我好像也无法破解郑青海的幻境。”

两个幻术师斗法,最大的可能是两人同时出手,同时进入对方的幻境,但幻术师内斗的场面很少见,假如人间这十五亿都是修行人,那每一亿个修行人中,未必能出十个幻术师。

这十个幻术师中,理论上不可能有任何一个能活到修罗境。

有人把幻术的起源,归到古代藏区佛教密宗的分支,但学习幻术,的确是一件很容易让人失心发疯的事。

比如我,我总是找青丘说话,那有没有可能,青丘根本不存在,他只是我成为精神病人后,臆想出来的虚无角色呢?

青丘阅读了我的内心,笑道:“你能产生这种怀疑,就说明你已经失心疯了。”

“如果郑的幻境,真有陈山火描述的那般霸道,那么光有神性和诸行无常,依旧是不足以破解的。”

青丘收起笑容,皱眉:“我起初很质疑陈的描述,郑就算是人间最顶级的幻术师,可他终究不是阿修罗,他的幻境又能厉害到哪去呢?”

“直到陈说,郑青海是罗红衣在人间的代言人,由罗直接供给他高维能量,这样一来,就解释的通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也就是说,郑罗这对组合,是咱俩的加强版?”

青丘也很无奈:“是啊,我都不能给你传递高维能量呢。”

“先去不老泉瞧一眼吧,我能感觉到,那里隐藏着破解郑幻境的因果,不过李狐狸,我要提前警告你,不老泉本身,也是一场幻境。”

我站起身,稍稍拍打裤子上的土,继续前行,我已经是阿修罗了,我惧怕的应该比之前少很多了。

来到小路尽头,前方是一大团黑雾,黑雾前方守着两个老挝土人。

两人脖子上都长满了蛇鳞,其中一人朝我伸手,用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硬的汉语道:“入场卷!”

我将四姐家找来的入场卷递过来,那人接过来了眼,让开位置,我深吸口气,径直走进黑雾中。

至此,我正式进入了幻境·不老泉。

我以为阿修罗无所畏惧,我们这一族凶猛好战,武力为尊,从不知恐惧是何物。

必须承认,我小瞧不老泉了。

在进入幻境的瞬间,我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中,四周都是灰蒙蒙一片,楼房,街道,路人的脸,统统是灰色的。

天阴的快死了。

从建筑物的外表来分析,我无法分析出幻境所在的年代,这有点像民国年间的下海市,又有点像刚解放后不久的下海市,总之是下海市就对了。

空气中有一股柿子发霉的味。

需要说明的是,不老泉是可以通过诸行无常破解的,甚至不用诸行无常,八字真言都可以破解它,我不能这么做,我必须顺着线摸到头,才能找到真实的泉眼所在。

所有人都在朝着一个方向奔跑,我穿过铺着电车跪倒的街道,拦住一个人问他:

“你们这是急着去哪?”

那是个面黄肌瘦,旧时车夫打扮的男人,他面无表情打量着我,回答道:“去火葬场。”

我:“去那干嘛?”

车夫:“当然是火化啊,今天是火化的黄道吉日,错过今天,下次要等好久。”

我皱着眉:“可是,你明明是活人。”

车夫脸色古怪起来:“正因为是活人,才要趁早去,疼也只疼一次,死了再去?想的美!哪里的火葬场都是这样,只火葬活人!”

我后退一步,嘶地倒吸了口寒气。

车夫不再理睬我,跟随人群狂奔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看着人群从我身边穿过,心中满是木然。

青丘说,他从天空视角俯瞰这场幻境,这个世界,这些街道里奔跑的所有人都是灰色的,只有我一人是彩色的,我在人潮中显得特别突兀。

青丘认为这是一种隐喻,因为即使在现实世界里,也只有我是彩色的。

我不懂他的意思,站在街道正中,我迷茫地注视四周,不老泉是我接触到的最特殊幻境,我不能主动破解它,我必须跟着它的剧情往下走,让剧情引导我到达泉眼。

所有人都急匆匆地跑去火化,仿佛去晚一秒就要吃多大的亏似的,即使三五岁大的小孩子,跑的也是那么着急,就连天空的鸟,也在密密麻麻地朝着同一个方向飞。

一个拄拐杖的老头跌跌撞撞地迎面冲来,重重撞在我身上:

“小伙子,背我去火葬场,我给你钱!一万够不够?两万?五万?”

老头急的胡子直哆嗦,不断从怀里掏出厚厚的钱。

将老头推开后,我对青丘说:“这些人并不是虚构出的死物,他们是人!他们是真真实实的活人!”

如果是魑魅魍魉赶着去火葬场寻死,也倒罢了,但这么多有血有肉的活人,他们不顾一切地想火化自己,他们都疯了吗?

类似的群体自杀现象也会发生在动物身上,几千只鸟组成的鸟群,不顾一切地飞向地面,将自己活活摔死,最常见的是鸽子。

但这些人并不是去自杀的,我能看出每个人眼神中的焦急和兴奋,可能在他们看来,能活着被火化,是一场幸运的泼天富贵。

我当然不会跟风,我顺着人潮的反方向前行,边试图开启街边的店铺,也许破境点就在其中某间店里。

但所有的门都是关着的,从玻璃看去,里面空无一人,没有强行闯入的必要。

我甚至还走进了一栋居民楼里,楼里空无一人,人们都去火化了。

现在,我不得不跟风了,这个幻境太大,如果一栋栋建筑地去找,一辈子也找不完。

我开始跟随着人潮前行,街道上密密麻麻,好几万人像沙丁鱼似的挤在一起,连空气都粘稠了。

不一会功夫,人潮到达一个巨大的路口跟前,开始以小队的形式分散开,前往各自的街道——你别往火葬上想,你把他们想象成去看电影的人,你就明白这件事了。

“电影院”不止一家,而是有好几千,好几万家,这样一来,人潮就被分散开了。

我的猜想很快得到了印证,一男的主动跟我搭讪,问:“你是多少号?”

“号?”我摇着头:“我没号。”

“胡说,每个人都有号的。”男的舔了舔嘴唇:“你摸摸兜里,肯定有。”

我伸手一摸,还真摸出张皱巴巴的小纸条,上面印着“F2052”的字样。

见我什么都不懂,男的跟我解释:“数字代表火葬场,下海市有七万家火葬场,用数字来区分,F则是火葬级别。”

“你的级别最差。”

他嘴里有一股浓烈的纸灰味,内脏仿佛已经急不可耐地自燃起来了。

他拿出自己的纸条给我看,巧了,我俩居然是同一家,他的是“E2052”。

我说:“你比我高一级。”

男的听完很高兴,得意道:“我交的钱多,享受的服务也更好。”

“首先,我排队时间比你短,一会火化时,我的炉子比你要高级不少,烧出来之后,他们敲打的也更碎,更细。”

说话的功夫,我们跟随众人走进了2052火葬场,原来字母越高,“候烧室”的规格也越好,E和F开头的人,只配待在最穷最脏的候烧室里,D开头的就比我们强不少,人家那边有汽水喝,我们这边只配喝自来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和这男的席地而坐,侯烧室里坐了十几号人,轮到谁了,会有人来喊号。

等待是漫长的,我一会就坐不住了,起来乱溜达,想去隔壁的D房间看一眼,立刻就有人将我拦住,死活不让我进去。

我出门溜达了几圈,终于失望而归,我有理由相信,破境点并不在火葬场里,我当然不能傻呵呵地等着被火化,有人认为幻境是虚假的,但至少在死亡这件事上,它是真实的,死在幻境里,那就真死了。

“你坐啊,你急什么?会轮到你的。”那男的冲我招手,他的脸灰蒙蒙的,这里所有人的脸都是这样,没什么可描述的。

我蹲过去,听这些人议论骨灰盒跟墓地。

“骨灰盒必须买好的。”一个坐轮椅的糟老头兴致勃勃地冲众人炫耀道:“我买的是六万块的,紫檀木的,很宽敞,住起来会很舒服。”

众人听的一脸羡慕,一个年轻姑娘失落地叹气道:“我买的是两万块的,梨花木的。”

“不错了。”我身旁那男的道:“你的好歹是木头,我的三合板钉出来的,特奶奶的,住起来都漏风!”

众人都笑了起来,我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有了骨灰盒还不行,还得有墓地,如果说骨灰盒是死后的家,那墓地就是家的小院,灵魂在屋里待久了,可以在小院里散步。

我们这个候烧室都是底层穷人,最好的墓地也不过床头柜大小,这么点寒酸位置,正站住就已经不错了,遛弯是不可能的。

有钱人就不同了,轮椅老头说,A级候烧室里那些当官的,当大老板的,他们的墓地少说几百平。

人们甚至把这件事和相亲联系起来了,骨灰盒太寒酸,墓地太小,死后是找不到姑娘的,他们把这两件事,描绘成了真实社会中的房和车。

老头问姑娘:“小女娃,你死后要找啥样的?想好没?”

姑娘脸上露出红晕(其实是灰晕),沉吟后道:“我要求不高,但男方墓地至少有二十平,骨灰盒不能低于五万。”

男的点头:“那确实不高,这种条件的一抓一大把。”他突然扭头问我:“你的骨灰盒多少钱?”

我心不在焉地说:“我没骨灰盒。”

姑娘听完,狠狠给了我一个白眼。

男的也皱眉了:“那你麻烦了,他们烧完你,会随便找个旧鞋盒装你。”

“墓地呢?你也没墓地,对吧?”

我反问他:“活着不好吗,你们为什么一个个急着来送死?”

大伙愣了愣,同时笑了,那样子像是在说,即使三岁小孩也提不出这么幼稚可笑的问题,仿佛活体火化就和找工作赚钱一样,是件如果不做,就无法活下去的事。

对话进行到这里,暂停一下,我好像瞧出点东西了。

这些人,很可能是来自某个遥远的平行世界,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和人间正好相反,比如微笑在这里,是一种敌意的象征,比如人们用草尼玛代替谢谢,又比如杀人是行善,朝陌生人脸上吐浓痰,代表极大的尊敬。

只有这样,你才能解释眼前这灰到要死的画面,于是关于活人抢着把自己火化这件事,也被赋予了某种神圣的合理性。

青丘以前跟我讲过,在我们周围,有许多这样的平行世界,好的宛如天堂,坏的比地狱还恐怖。

这些平行世界,是处于六道之外的,那么眼前这些人,也属于外道妖魔的一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到这,我就开始紧张了,我意识到事情的恐怖了,谁能想到呢,不老泉,是外道妖魔世界的幻境,如果真是这样,这间候烧室里随便站个人出来,一根指头就能捅死我。

青丘说:“不至于,不是所有外道妖魔都有法力,这些人厉害不到哪去。”

我决定激一激他们,有时候线索出不来,只是因为场面还不够乱。

“笑完了吗?”我站起身看向众人:“笑完了我问你们件事。”

“活体火化很疼的,你们不怕疼吗?”

人们脸上的笑容在那一刻崩塌了,破碎了,就这么普普通通一句话,却好似揭露了宇宙中最黑暗,最扭曲混沌的秘密。

“你不说什么事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

老头,男的,姑娘,所有人跟疯了似的,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我随意地用血歌去点,用烟鞭去抽,后来干脆直接徒手。

整个火葬场都炸锅了,人们听到了我的提问后,从不同等级的候烧室冲来,将我团团包围。

我将这里变成了血色地狱,杀的轻松随意,青丘说的没错,没有法力的外道妖魔,比凡人强不了多少。

正杀的起劲呢,我背后突然传来一道阴阴的女声:

“不够粗暴,不够狠!娘娘喜欢粗狠的男人,你这样是讨不到娘娘欢心的。”

“娘娘欢心了,才会带你去不老泉。”

我回头瞧去,发现身后的世界不见了,被一片阴暗的,死气沉沉的观众席所取代。

我这一生,早已见惯了各种恐怖,血腥离奇的画面,已经很难有什么东西能吓到我了,所以当时看到这画面,我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而是边胡乱杀着人,边往观众席瞧去。

这里像极了过去的老式电影院,椅子上缝着红色的天鹅绒布,看上去很舒适,观众席座无虚席,一排排看过去,望不到边际。

观众们大致都是人形,脸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依稀能瞧见个别观众身上,有蛇鳞在反光。

我笑了,陈山火曾说,不老泉被一群蛇仙给霸占了,我进入幻境以来,一直没遇到过蛇,现在我遇到了。

所以杀戮,成了一场话剧。

整个电影院寂静如坟墓,蛇观众们一声不响地注视着舞台,欣赏这场话剧,我站在舞台上,灯光打在我身上,2052号火葬场,也理所应当地成为了话剧的一部分。

我懂了。

娘娘也在观众之中,讨娘娘的欢心很重要,娘娘高兴了,才肯放我进不老泉。

2052彻底失控了。

人们像疯狗般,像刚刚发情,又被打了兴奋剂的猪,马,牛羊般扑向我,每个人的面孔都宛如恶咒。

我发了狠,抓住一个姑娘,将她的脸皮从最中间撕开,左手伸上去一掏,将她整只牙床硬拽了出来,右手成刀,对准喉管再一掏,拽出了一截颈骨。

我拿牙床和颈骨当武器,双臂横挥,旋转一圈后,血泥飞溅,场面上尸骸成群。

舞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蛇们没见过这种杀人方式,都被惊艳到了。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也加入到混战中,一个谢顶的中年人手持烧红的火钳,朝我面门夹来。

我一把夺下火钳,反手夹住了中年人的篮子,中年杀猪般叫着,跪倒在地,台下发出惊呼声,杀人简单,杀人没什么好看的,好看的是用这种方式杀人。

火钳夹住一女子的前胸,冒出阵阵焦烟,台上又是惊呼阵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些都是小场面,当我将一个女人的脚,塞进一个男人的后眼里时,观众席开始炸锅了。

十分钟不到,2052就被我清场了,我不分男女贵贱,统统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直到场面上再没有活物了,站在尸山上的我,这才转过身,冲台下做了一个鞠躬礼。

台下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许久后才停息。

谢幕了,一名身穿黑色晚礼裙,脚穿金色高跟鞋的美丽女子走上台,轻轻牵住我的手。

女子年龄大致和我相仿,尖脸,眼如狐媚,透着秋波,嘴角长着颗小小的美人痣。

脖子以上和常人无异,脖子以下则布满了惨白色的蛇鳞。

女子全身的蛇鳞诡异蠕动着,冲我笑着,笑的非常满意:“好久没看过如此完美的杀戮了,堪称艺术!”

“走,我带你去不老泉。”

她领着我走下台,穿过观众席,来到一处入口前。

“你是娘娘?”我问她。

女子穿过入口,领着我行走在一条细长的甬道中:“我叫玉娘娘,是老挝这边的蛇仙。”

“你是活人,可你身上却有着蛇仙的气息,我喜欢你身上的味。”

玉娘娘声线如玉,清脆到一碰就碎。

我告诉她,我奶奶是供奉蛇仙的,可惜我家老仙化蛟失败,长眠于湖底了。

女子嗯了声:“怪不得。”

走出甬道后,我们就已经脱离了幻境,回到了现实。

终于看到传说中的不老泉了。

前方是一座被密林环绕的野外温泉,温泉四周堆满了火山岩,水面热腾腾的,散发着满是硫磺味的丝丝热气。

月亮出来了,借着洁白的月光看,温泉四周是整齐的芳草地,此地位置隐秘,风景优美,玉娘娘说,以她为首的这些蛇仙们,在此地盘踞至少千年了。

她还告诉我,不老泉散发着诡秘的高维能量,早在很久以前,这股能量将一个平行世界的碎片吸引而来。

在那个平行世界,一切都是混沌无序的,由于缺失因果本源,再加上维系世界的规则过于荒诞怪异,在熵增的影响下,最终导致了那方世界的崩碎,崩碎所引发的爆炸太过猛烈,将时空壁炸出了一个缺口,其中一块碎片通过缺口坠入人间,竟然阴差阳错地,和不老泉发生了重叠。

玉娘娘利用这个碎片充当幻境,将闯入者阻挡在不老泉之外,通过幻境的方式简单而粗暴——通过杀戮来取悦观众。

就算我不主动去激,那些人迟早也会发疯,会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杀死我,所以杀戮,是一定无法避免的,区别是杀戮的方式能否打动观众。

所以心不够狠,手段不够阴森的人,即使道行再高,也不可能通过此幻境。

我默不作声地听着,玉娘娘本人道行并不怎么高,应该是刚过五千年的坎,她拉着我来到泉眼前,丢下我后转身离去。

我冲她道谢,玉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娘头都不回道:“别急着谢我,接下来,不老泉将对你的内心进行考验。”

“考验的内容是白骨观,你是修行人,你对这个再清楚不过了。”

“祝你成功。”

玉娘娘扭着腰,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白骨观,是唯一一个,同时出现在道家和佛教中的观想法,道家管这个叫百骨观,意思大同小异。

我不建议大家去学白骨观,因为在学习的过程中,很容易发生意想不到的大凶险,怕写出来会害人,我甚至不愿意详细描写它,我只大概说两句。

视红粉,如视白骨,视白骨如视红粉,这是判断白骨观是否圆满的标准。

什么意思呢?看到漂亮小姑娘,跟看到一滩白骨似的恶心,而在看到扭曲阴森的死物时,心中无惧,反而像见到小姑娘那般欢喜,能修到这份上,白骨观才算修圆满。

所以大伙都知道,我李三坡是无论如何也修不了白骨观的,我热爱漂亮姑娘,我惧怕死物,我永远不可能把这两个概念给混淆了。

更别提白骨观修行初期要目视双脚,看到脚背皮肉向两侧外翻,直到看见脚骨……哎呦我草,那画面想想都恶心。

好在不老泉考验的白骨观,和真实的白骨观有区别,它只考验红粉这块。

我是个粗野的人,我就粗野地直说吧,一会我跳进泉里泡澡时,会有女的来捣乱,来的还不是一两个。

其实早在阴间的八仙饭店中,我也遇到过类似的考验,不老泉要比那个严格很多,我不但要对这些女的视而不见,甚至内心都不能起丝毫涟漪。

同时目光还不能有丝毫逃避,闭眼不看是不能成立的。

假如我对那些女的有一丝一毫的动心,就别说硬了,哪怕是:“嗯?这女的皮肤挺白”这样的想法出现,都会直接导致我肉身破灭,灵魂消散。

所以脱光衣物后,我并没有急着入水,我坐在温泉边,闭目了片刻,起初我觉得这事我做不到,我是个27岁的爷们,我的同龄人还日复一日地沉弥在传统手艺活中,你让我见到女的内心没有波澜,那现实吗?

但转念我又一想,这事其实跟女的没关系,它考验的是我的道心,这道坎过不去,将来我也走不了多远,那还不如干脆死在不老泉里,至少死的香艳。

想明白这件事之后,我就跳进泉水里了。

水温稍微有点热,但还能接受,我盘坐于清澈见底的热水中,只露小半截胸膛在外边,月光如织,恬静地撒落大地,我全身毛孔都舒展开了,舒服至极。

这一泡,彻底泡去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疲惫,我享受着温泉的滋养,舒服的忍不住哼起歌来。

我一哼歌,就有女的来捣乱了。

因为过审缘故,我无法详细描写当时的画面,大致的情况是,第一拨来了五个女的,都是18,9岁的小姑娘。

我放眼望去,长的一个个都很漂亮,她们像一条条白鱼似的钻进水池,将我团团包围。

有女的手不老实,在我腹部以下乱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千百年来,蛇仙们默默守护着不老泉,守护这片能给人带来神性的高维灵泉,她们观看过一场又一场的杀戮,也目睹了一个又一个经不住诱惑的灵,被无情的泉水化作白骨。

所以你说,这些年来,一共有多少老爷们葬身于此?最后活着出来的又有几人?

古代太监都要娶老婆呢,试问哪个爷们,能过的了这关?

我寻思这地方死过太多人,我嫌埋汰,可是低头看去,这泉水却如此的清澈,纯净,带着一点碧蓝,像婴儿的眼睛般一尘不染。

就在我低头的这一个刹那,我双眼直接流出两行血泪,不老泉早已通灵,它向我发出了警告,我必须直视这些女子,目光不能有丝毫躲闪。

在无尽的岁月中,可能有这么一号人物,他为了获取神性,不惜亲手挖去了自己的双眼,可是他的勇敢行径,并不能打动不老泉,这里容不下任何形式的作弊者,六道在用残酷的口吻告诉我们,不是谁都有资格获得神性。

用幻术封眼,或者将视角转移至野狐禅,都算作弊。

青丘神色有些难过,轻轻抹着眼泪:“李狐狸,我终于要和你永别了,这一关,你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

“你一见到漂亮小姑娘,你就不是你了,你忍不住,我知道你忍不住,男的都这样,其实女的也这样,甄嬛传,一群女的争抢一根瘦鸡脖啃,女的就爱看,就好这口你能咋办?

“世间男女,没有能过的了白骨观的。”

青丘抹眼泪是假,嘲笑我是真,我没空理睬他,生死攸关之际,我全身热汗腾腾,那张丑陋的脸庞紧张的变形,你让我死在这?死在这口破泉眼子里?我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你让我死在这?我怎能甘心?

身体不能有反应,身体不能有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平静地注视众女,我采取的方法很简单——我人在不老泉,魂儿却不在这,我的魂儿早已顺着时间长河飘走了,飘去了童年,飘到了东北漫天严寒的大山中。

我喜欢冬天,讨厌夏天,每到夏天,村子像剥了壳的馊粽子,黏糊糊臭烘烘,人总忙叨叨的,各路虫豸也不安生:苍蝇,蚊子,蟋蟀,萤火虫,壁虎和扑棱蛾子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寻死觅活扎进人群,搅则这本就燥热的生活。

而到了冬天,村子一下就封闭了,清冷了,安静了,尤其是下雪天,静到素雅,平日里四处游荡的长舌妇和腌臜闲脏老头们,统统没了踪影,积雪像木工房里的刨子,糕点铺里的模子,把各人各样的脚步声都刨成一个样,压成一个形,听上去只有一个声:

咯吱,咯吱。

一姑娘正对着我,岔开腿,坐在我大腿上,双臂勾着我脖子:“哥,你的心思不在这,你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小时候。

姑娘嗯了声,在我耳畔吹着香气:“是东北农村吗?”

一个虚幻的死物,竟直接看穿了我的内心。

“是啊。”我平静道:“我想到小时候在雪山中,遇见了两只野生白狐,我从未见过那么美的动物。”

“我也是白狐。”姑娘抓着我的手,顺着往下探:“或者说,白虎。”

我起初没吭声,后来有些恼怒了,抽出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怒骂道:

“你算哪门子白狐?红粉骷髅,恶臭可怖!我看到你就想吐!”

这一巴掌扇出去,我的右手小指和无名指,连根折断,我又一次触碰了禁忌,我不能攻击或者谩骂这些女的,她们对我做任何事,我都要无条件接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疼的几近昏厥,但疼痛反而让我更加冷静了,这些女的是纯捣乱的,每当我回忆过往,思绪总会被她们强拉回现实。

不行,得换个法子。

那姑娘被我一巴掌抽完,半张脸颊高高肿起,可她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的更甜了,水蛇般的胳膊缠我缠的更紧了:

“吐?是上面吐?还是下面吐?”

其余姑娘也都紧贴过来,在我耳边绵绵细语:“哥,看看我,哥,我好看吗?”

如果这时候我还一点反应没有,那是不真实的,在座的各位也都是手艺活的巅峰大师了,我若是有半点作假,一定是瞒不住各位的。

当细微的小反应出现后,不老泉第三次惩罚了我,我一个没忍住,呜地吐了出来,血水夹杂着内脏碎片,还有牙齿,水面一下就被染红了。

姑娘们得意地笑了,吃吃,呵呵,咯咯,对于女性来说,能用身体当武器,把老爷们搞的这般不堪,在她们看来是值得骄傲的。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眸子里透出阴冷的光,环视五女,既然回忆不管事,那就干脆念咒吧。

我念的是道家的《破地狱咒》,此咒威力惊人,念一遍可以使受苦的众生往生极乐世界。如果将这个咒语用梵书写下并贴在会出声音的钟、鼓、铃等物体上,受苦者听到这个声音,咒的力量就会传出去,消灭罪业,使其不堕入三恶道。

这个咒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是末路翻盘的老本,将来如果有天我生死道消,魂魄坠入地狱后,可用它来破除地狱。

眼前生死攸关,形势危机,我不敢再藏着掖着了。

诸位请随我轻念: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

“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幡。”

“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一遍念完,断指之疼立刻消减,身体的燥热也消退了许多,我脑海中浮现出八轮地狱的可怖景象。

这一刻,我看这些捣乱女子,心中平静如冻湖,再无半点涟漪了。

再教大家一个厉害的道家咒,此咒名叫《收邪咒》,被小人暗算,用此咒收之,若是无效,请立刻上门砍我:

“天苍苍,地茫茫,焚香拜请四金刚。东机魔兄法,西机魔兄奉。南机机魔兄狩(shou),小生沾北方,一人独门到,吾奉登机姜太公,手接法尺做横黄,打你妖邪魍(wang三声)以永无踪。神兵火急如律令。”

我是破地狱咒配合收邪咒,前后只念了两遍,全身说不出的舒畅,我再去看那些捣乱女子,她们依旧真实存在,但她们婀娜多姿的身线,身体的种种细节,她们沾满水珠的羊脂玉肌,那一张张鲜花盛开般的美丽脸庞,都已无法让我产生感觉了。

五女起初还不死心,不断对我上下其手,在我耳边说着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可我却脸不红心不跳,神色中反而透着厌恶之色,五女一楞,脸上的笑意消失,开始缓缓后退。

那个被扇巴掌的姑娘站起身,冲我冷冷看了眼,转身离开了温泉,我以为到这差不多就该结束了,谁知不一会,远处的树丛里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我放眼瞧去,一道凉意从小腹直钻心脏!

至少三十个年轻女子,全身不着一物地四面八方,径直朝我走来,女子们年龄不等,最大的27,8,最小的不过是情窦初开的豆蔻年华,清一色长相极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自视眼光奇高,我将寻常货色称呼为妇女,妇女是入不了我法眼的。

可在场无一人是妇女,即使用批判的眼光去看,我也无法从这些女子身上挑出丝毫缺陷,她们都是万中无一的极美女子,甚至有个别几位,美的已经越界了。

我相信这样的场景,如果换个地点,那将是所有男人梦不可及的天堂,别说凡人了,就算古代帝王,又有谁能享受这等待遇呢?

可惜这里是不老泉,我注视这些女子,宛如注视地狱恶种,她们的到来让我惊恐万分,一时竟不知所措了。

女子们个个笑如桃花,往温热的泉水里跳,往我身边挤,可不老泉满共就这么大点位置,哪能装下这么多女人?

一切都变得逼仄,潮热起来,我被她们左推右搡地挤在最中间,挤的密不透风,这哪里还是什么温泉,直接成了桑拿。

后面的女的挤不进去,干脆同类的脑袋冲过来,坐在我肩膀上。

我又开始念破地狱咒,嘴唇刚动,就被手给捂死了:

“别再念咒了,念咒多无聊,小施主,来陪我们玩耍啊。”

“这么美的月亮,不玩到尽兴,岂不是唐突这美景了。”

女子们在我耳边不停细语,我感觉身体又开始燥热了,这可不是好兆头,我相信换成任何正常小伙,此时此刻早已旗杆冲天了,我还没有,这更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被挤到呼吸都快停滞了,大脑却依旧在飞速运转,我精通道家的一切咒音,那么在这个场景下,该用哪个呢?

破心魔的《净心神咒》无疑是最好的: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

在很久后回忆这件事,我依旧对道家感激涕零,我并不信道教,在信仰缺失的情况下,按理说一切咒音都不该生效的,可它偏偏一次次地生效了。

默念完净心神咒,燥热再次消失,我只感觉一道清流,犹如雪山初化后流淌到林间的冷溪,它从我脑门正中直入胯下。

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我内心立刻平和,宁静了下来,我告诉我自己,这帮小娘们都是扭曲的死物,她们的虚假皮囊下,除了恶臭骸骨之外什么都没有,我喜欢漂亮娘们,我不会否认我喜欢漂亮娘们这一点,但不是现在,不是她们。

苗疆深处有个女人村,里面全是貌美如花,守身如玉的走婚女,我暗暗发誓,回头我一定要去那溜达一圈,狠狠地过一次夜。

于是,我和我的欲望最终达成了和解,欲望说行,但是你不能骗我,我说我要是连自己都骗,那活着可太没意思了。

于是水池瞬间冷清了下来,女子们见我神态端详,面无悲喜,都失望的连声幽叹。

离我最近的两个姑娘揉着酸疼的手臂,蛇一般退了出去,其他女的也跟着退,一会功夫不到,捣乱的全跑完了,水池里只剩下了我一人。

我以为考验到这里,也该结束了,可我却再一次低估了神性的获取难度。

我并不知道神性是什么,青丘说,神性可以让我模仿出749局的术,仅此而已,所以你们看,我在不要命地追求一件连我自己都捉摸不透的东西,仅仅因为它的名字好听。

女子们光着脚丫离开了,我端坐在温泉中等待神性,神性始终不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树丛中再次传来脚步,这次,只来了一名女子。

卢晓莹。

我看向自己的徒弟,内心惊疑不定,不老泉远在老挝境内,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师父。”

女孩款款走到水池边,冲我嫣然一笑。

她依旧穿着紧身白色小背心,肚脐露在外边,下边也依旧是那条紧身牛仔热裤,双腿在月光的照射下,柔美而修长。

我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她是虚假的,真实的卢晓莹正在十万里之外的749营地休息。

“是,我是虚假的。”卢晓莹冲我笑着,开始脱衣:“但你想过吗师父,为什么来的是我,不是别人?”

“因为在你心中,我是占第一位的,无可取代,不老泉看到了你的内心,所以我来了。”

我有些怒道:“少臭美!你不过是我徒弟,仅此而已。”

她怎么可能是第一?那欧阳薇和姜幼初又排在哪?

“是吗?”她一尘不沾地走进泉水里,跪坐在我身边:“那么你和不老泉之间,谁在撒谎呢?”

我隐约明白了,此刻坐在我身边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真实的内心。

在接受了这一点之后,卢晓莹冲我嫣然一笑,身体化作点点星光。

即使虚假的她,也不忍心伤害于我,在我承认的那一刻,她就满足了,她就走了。

若我是她的考验,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默默注视那些潇洒的星光,久久不语,突然间情绪崩溃,掩面痛哭起来。

我终究不是石头,我是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流不出眼泪的人,和尸体又有何区别?

不老泉的考验结束了,水面上透出一层层的亮光,照射进我的身体,断指之伤立刻痊愈,卢晓莹消散后所形成的星光,也并未离去,而是缓缓盘旋在我头顶,然后一股脑地进入了我的身体。

这就是所谓的神性,我依旧无法解释它具体是什么,只知道我有神性了,我升华了,我比之前更高级了,离高维世界也更近了。

盘坐在水池中,我心中起了个念想,面露微笑,伸手在空中轻轻一摘,摘出一朵粉嫩的小花。

夜风吹来,花朵消散,就在这花开花灭的刹那,我开发出了幻术,因果律。

手势,心法,咒音都已配套。

这明明是套新术,我却仿佛从娘胎时就已学会,我甚至不用去尝试就已经笃定地知晓,我因果律练的比妇女更好,妇女只能用它来复活别人,我可以提前预读来复活自己。

而且这也只是开始,随着我道行的精进,因果律会在我手中绽放出更璀璨的光芒。

此术对佛光的损耗是惊人的,它无视我丹田内的佛光余量,一次性抽干所有,而且一天至多只能发动一次。

依旧让我无比满意。

开发出因果律之后,我心中起了第二个念想,回忆起眼镜的禁言术,此术虽然评级低于少年的【失败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却一次次让我惊艳,我决定将它也开发成幻术。

于是我面露微笑,伸手朝着空中再一摘,摘出一朵深蓝色的小花。

和之前一样,夜风吹散了花瓣,吹走了它迷人的香气,而在这花开花灭的瞬间,我开发出了第二套全新的幻术。

没必要取新名字,我保留了它的旧称【禁言师】,和眼镜的区别在于,我无法像眼镜那样,捕捉到特定词缀后禁止敌人发言,我的禁言师只针对敌人的行为。

眼镜无法禁止人类本能的行为,我可以,我能通过发动禁言师,让敌人禁止呼吸,禁止眨眼,或者禁止对方某个特定的习惯性动作。

当然,通过验证我得知,禁止呼吸无法持续太久,指望用这种方式来让敌人窒息而死,是不现实的,但它可以频繁地用来干扰,打乱敌人呼吸。

这在斗法中会产生奇效。

有了神性,我就不再是我了,它可不是仅仅新学两套幻术那么简单,冥想片刻后,不老泉里的热水开始沸腾,枯竭,直到泉眼干燥的冒出灰尘为止。

“李狐狸,恭喜你。”青丘从野狐禅世界传来贺电:“你是千百年来,第一个从不老泉中获取神性的人。”

“不老泉完成了它的使命后,干涸了。”

“你别急着离开,一会从你脚下干涸的土壤中,会生长出一朵莲花,你将它采摘下来,妥善收好。”

我轻声答应着,注视脚下布满裂纹的泥土,果然看到一朵粉嫩的花骨朵,破土而出,对着月光绽放开来。

那是一朵桃红色的莲花,有手掌大小,它像极了青丘打坐用的莲花,花瓣细密,一圈圈层层叠叠,神圣的同时,又娇美可爱。

我弯腰,将红莲温柔地采摘下来,收进怀里。

青丘并没有告诉我此物的用途,只说让我妥善保管,必要时候会有奇用。

我走出水池,穿好衣裤后,端坐于一块青色巨石之上,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泉水干涸,这帮蛇仙不会继续停留于此,而是迁徙去它处了。

蛇仙们离开后,青丘将三生指劫的第三式,传授给了我。

第三式名为银狐。

如果说第一式血歌,是青丘在修罗道经历一世杀戮之后,用敌人鲜血谱写出的灵魂挽歌;第二式烟山,是一只懵懂无知的小狐狸,在山脚下的草原上烟山梦蝶,无忧无虑度过一生,那么第三式银狐,则是他第一次接受佛法,相信佛法的瞬间。

那一世的青丘,依旧是一只灵智未开的小野狐,有一天,他来到一颗菩提树下躲雨,突然间阴霾的天空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金灿灿的光照射下来,青丘被那道光照射的瞬间,原本火红色的毛发瞬间变成了耀眼的银白色。

他被金光灌顶后,开启了神智,盘坐于菩提树下,他变换出了人形,至此,妖狐正式皈依佛门,银狐,是他顿悟佛法的瞬间,也是野狐禅囚笼的开端。

血歌由内向外,造成直接杀伤,烟山引发衰老,而银狐则是对自己使用,在短时间内让自身“银狐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尽管我一再强调,术不是虚假的把戏,但是在学习银狐之前,我的幻术与“真实本源”之间,存在着较大的差距。

什么叫真实本源?是指真实发生的事,它未必是历史,历史可能是虚假的,真实本源却是被真正烙印在时间长河中的,是河底沉沙的一枚,是不容被否定,被篡改的。

而在银狐状态下,这种差距就不存在了,我的一切幻术,只要发动,就会产生真实的“果”,会对世界,对整个六道造成不可逆的蝴蝶效应。

说人话,在银狐状态下,我的一切术,包括火焰轮止和降魔咒,都将得到质的提升。

现在的我,只能让银狐持续五分钟,一天最多使用三次,但别小看这五分钟,它能做很多事,我们说越往高处修,斗法反而越简单,正所谓大道至简。

阿修罗间的斗法,三五分钟内分出胜负是再寻常不过的。

那么我想知道,银狐能让术的威力提升多少呢?

我刚要对着自己眉心打出银狐指决,远方突然出现了一扇门,咯吱一声打开,门里走出一个美丽姑娘。

“李先生,陈老板派我送你回版纳。”

是秘书小梦,我朝着她走过去,进门前,小梦将我拦住,绯红着脸蛋道:

“有时间吗,陪我聊会,我喜欢上了一个小男人,特别帅的那种,你说,我送他什么礼物好?”

“在送礼物前,我想先和他吃个嘴子,你说这会不会很唐突?”

我是不会搭理这种闲杂猫狗的,更不会在意她给怎样的篮子送怎样的礼物,她哪怕跟条狗吃嘴子,也与我无关。

一把推开小梦,我径直走进门。

后方传来姑娘银铃般的笑声:“果然高冷,但是越高冷,我反而越喜欢!”

眼前黑白交替间,我出现在了749营地中。

每次使用中阴的传送门,都会对我造成剧烈的头晕感,而且这玩意会加速人间时间的流逝,我进门前还是深夜,出门后却遇上了破晓。

当第一道火热的晨光撒到我脸上时,我被刺的睁不开眼,泪珠止不住地流。

此时才刚过六点,营地里寂静无声,我散出气场扫视四周,立刻锁定到卢晓莹所在的帐篷。

卢晓莹也锁定到了我,我进去后,女孩已经坐在床上伸懒腰了。

“师父,你去哪了?”

她将双臂举在头顶,用力拉伸着,青丝随意地散落在傲人的胸前。

“去了趟中阴,又去了趟不老泉。”

卢晓莹拉起滑落的背心肩带,这女孩真没拿我当外人,只穿着背心裤衩就下床了。

我脸有些红,连忙转过身去,我从不老泉出来了,欲望再无需压制了,于是旗杆直接就捅破了天。

“怎么还脸红上了呢?”卢晓莹冷笑着走到我身后:“当初装瞎揩油的时候,也没见你脸红啊?”

“转过来!”她用力拉我的手,迫使我面对她:“不老泉好玩吗?”

我本想说不好玩,但也不知怎么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玩,太好玩了,我一个人,同时和三十多个小娘们泡温泉。”

当时我不懂,后来我懂了,我就是想故意气她,让她讨厌我,瞧不起我,这样一年后,她就不会再来找我了。

这是一种懦弱,胆怯的表现,是的,我也会懦弱,我知道越美丽的东西,越容易逝去,我不确定我有足够的能力来守护,珍藏这件美丽的瑰宝。

阳光散进帐篷,连阳光本身,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卢晓莹显然生气了,听完后一个劲地冷笑:“当然,这才是师父你的风格。”

“她们好看,还是我好看?”她突然咬着嘴唇问我。

我毫不犹豫道:“她们。”

卢晓莹何等聪明,察言观色后,立刻笑了出来:“你撒谎的样子像个孩子。”

她的怒气一下就全消了,她伸手抚摸着我的脸,目光里满是温柔:

“你的黑眼圈没了。”

我注视着她,我突然后悔了,一开始,我就应该把她当成一爷们来对待,另外姑娘,我都丑碎了,要是这样你还能对我动心,那你的问题可就大了。

她摸了会我的脸,转过身去,弯腰,从桌上拿起一封信,丢给我:

“有你的来信。”

“谁写的?”我抓着信封随口问道。

“我哪知道,我又没打开看。”

卢晓莹拿来个粉色皮筋,将长发扎成个马尾,又拿来毛巾和牙缸准备洗漱,这时,眼镜冒失地闯进帐篷:

“李哥?你回来了!”

卢晓莹惊呼一声,小脸通红,赶紧抓起床单挡住小腹。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一只女孩运动鞋,正中眼镜面部,眼镜惨呼一声,狼狈地退了出去。

我注视着信封,上面只写了“李先生收”四个大字,而且信不是人送来的,而是鸽子给叼来的。

我起初以为是干娘来的信,也没怎么在意,撕开信封抽出信纸,读了第一句,就知道不是。

“尊敬的李先生,我和你并没有见过面,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姓李?”

信纸带着淡淡的墨香,字迹秀美,我接着往下读:

“其实我本不知道,我只是听说最近雨林来了一位很强大,很恐怖的幻术师。”

“实际上这段日子以来,雨林来了不少人,各方势力,各个流派,目前,鸡爪山周边千里之内,至少出现了二百多名修行人,这二百多人大多都是阿修罗,甚至我听说,有几位黄泉境的老妖魔,已经在来雨林的路上了。”

“我并不关注这些人的死活,他们的出现,对我没有半点价值可言,他们只是一具具行走的尸骨,如果我遇到他们,我愿意用最残忍,最血腥的方式将他们拽入地狱。”

“出生在这个世界,将成为他们最后悔的事,但是你不同,李先生,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出现,等了好久。”

我眉头紧皱,隐隐感到了一丝不详。

接着往下:

“我这人向来自大,且目中无人,起初,我对阁下的实力一无所知,我不认为这世上有比我更厉害的幻术师……”

当读到这段时,我就知道信是谁写来的了。

郑青海?雨林里除了我和他,不可能有第三个幻术师了,他是互助会的人,我马上就要去寻他的晦气了,他这个节骨眼给我写信?他想干嘛?

“谁来的信啊?”卢晓莹嘴里含着洁白泡沫问。

我没顾得上回她,继续往下读:

“但是当我得知,您硬接了赖康的所有幻术,然后毫发无损地杀害了他,这时我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了。”

“赖康是个苦命的孩子,也是我的首席大弟子,他只是大修行人,但一般的阿修罗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李先生,请原谅我通过特殊手段窥视了你,我在镇妖庙布置了眼线,那里发生的一切我全看到了,我知道您的全名叫李丑,您吸取了遗骨中的佛光,并且打败了公输门排名第三的老怪物,这些我都知道。”

“甚至我还知道,您和中阴界有着极深的牵绊,那个叫陈山火的男人,让我感到了灵魂深处的恐惧,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害怕过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陈山火的出现,让郑青海感到了恐惧,这并不让我意外,陈狗是地狱境的,人间怕是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了,郑只是半步修罗,他当然会怕。

可是郑青海不知道,陈山火无法直接干预人间因果,他的道行只是个摆设。

所以出于对陈山火的恐惧,郑给我写信求饶了?

可是来信后半部分的内容,却再次出乎我意料之外:

“尊敬的李先生,我是互助会的人,你为中阴卖命,我们代表着完全不同的两个立场,我们之间水火不容,这个我是知道的。”

“我深知,两个幻术师之间的斗法,往往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分出胜负,一方会对另一方形成全面的碾压,幻术,并不具备具体的实质,不受物理规则制约,即使互相进入对方幻境的情况,也不多见。”

“李先生,我不得不承认,在各方面我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所以这场斗法的失败者,一定是我。”

“但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你还是会被我的幻境所影响,进入其中。”

“接下来的内容很重要,请你务必仔细阅读。”

这个郑青海有点意思,前面的内容基本说的都是废话,我本不想再往下读了,可这句话却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

“首先请你理解,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敌意,相反,只要李先生一句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脱离互助会,加入你所在的阵营。”

“或者你们根本不需要我这样没用的废物,那么我将隐居度过余生,不再过问尘事。

“李先生若认为我是个隐患,我也愿意在您面前自刎谢罪。”

“六道作证,如果我有半句谎话,请让我以最残忍的方式死去。”

“正如我上述所言,这场幻境是我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对您发动的,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在您进入幻境后,我会向您解释这一切。”

“李先生,我真诚地恳求你,救救我,只有你才能救我……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形式的代价。”

“我在制邪庙等你——郑青海。”

我读完信,默不作声地将它交给卢晓莹观看,女孩看完,冷冷地将信纸撕的粉碎:

“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酒?”

我摇头:“他好歹是罗红衣在人间的代言人,他就算不是互助会的最强战力,排名也是很靠前的。”

“连张之淼前辈都惨死于此人手中,这样的阴森篮子,没理由在斗法前写信求饶。”

卢晓莹吐掉嘴里的牙膏,用湿毛巾擦着白皙妩媚脖颈:“是啊,假如他怕,他大可以直接跑路的,这样放低姿态是为何呢?”

我在帐篷里来回踱步,摸着下巴想了一会,抬头看向卢晓莹:

“你在营地待着,好好修行,把节葬和先攻都整明白了,我去去就来。”

我转身要走,却被卢晓莹喊住,她递给我一张全新的锦绣图:

“遗骨中还剩不少佛光,浪费太可惜了,我将它们存在这张锦绣图里,你随用随取。”

“另外,老怪物用过的八仙棺,我正在琢磨这个,我觉得我能仿制出来。”

男人的底层欲望只有三个:财富,地位,女人,我对前两个没有丝毫兴趣,第三个我也尽量避开,好在卢晓莹也是个干脆且不墨迹的人,只说了句“活着回来”就转身进帐篷了。

我在营地简单吃了点东西,早饭时眼镜跟我汇报,说这次行动损失了两名队员,749局对此大感不安,空投下来了一支全副武装的特种兵,由他们来负责营地安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外,马义决定派来更厉害的特异功能者,在对方到来前,马义下令不许任何人出营地。

“听你马叔的话。”

我将水煮蛋塞进嘴里,三两口咽下,抓起桌上一罐两升装的进口果汁,拍了拍眼镜的肩膀,起身离去。

是时候跟郑青海决一死战了,当然,我并不在意此人的死活,更是没把他的信往心里去,我要的是制邪庙下的外道头骨,我希望头骨中的佛光,足够将我拉升至黄泉境,果然真能如愿,我这场大劫也就圆满结束,可以回归本体,回到原来的生活中了。

走出营地后,我看了眼地图,锁定制邪庙的方位,快步前行。

成为阿修罗之后,我的红狐步快到更加诡异莫测了,两侧景物模糊地倒退着,我甚至连树都懒得去躲了,直接暴力撞断,直线前行。

二十多公里的距离,我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到达了。

在靠近制邪庙前,我放慢脚步,注视四周碧绿的树丛,陈山火说,朱天师正在制邪庙附近埋伏,我要先和他汇合。

前方的天空出现了一道黑烟,似乎有人在那边生火做饭。

我朝着黑烟前行,走到半路,突然从灌木深处窜出来两个人,将我拦下。

这两人一男一女,都是20出头的小年轻,两人皆身穿龙虎山道袍,男道士胖的像个球,嘟着个肉脸,手持一把画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堂弟李富强。

巧了,李富强后边那小姑娘我也认识,当年我在阴间救过这小娘们,我记得她因为没有准备衣物,下到阴间时一丝不挂,但我不记得她叫啥名了。

“站住!”李富强大喝一声,满脸敌意地用画笔指向我:

“你是哪来的野篮子?你来这干嘛?”

我双手背后,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着李富强,这小孩可以,我不在这段时间他可没闲着,竟然也到达了修罗境。

他后边的小娘们要弱很多,刚到大修行人不久,小娘们生很好看,但此时注视我的目光非常戒备。

另外,李富强比之前更胖了,身体没胖,主要是脸比之前圆了不少,配合那对小贼眼,给人一种非常喜庆的感觉。

“我特么问你话呢!你盯着我师妹瞅啥?”李富强跨步挡在小娘们跟前,回头道:

“师妹你别怕,早在来这鸟林子前,我的画魂术就已修至心神合一,无笔无画的境界,收拾他绰绰有余。”

小娘们躲在后边给李富强打气:“师兄,你好帅!”

“那不必须的必吗?”李富强嘿嘿笑着,斜眼看向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受断离舍制约,我不能和李富强主动相认,再说了,就我现在这样子,认了他也不能信。

“我在找朱天师,麻烦二位带我引荐下。”我轻声道。

李富强贼眼一转:“那是我师父,可不是猫猫狗狗想见就能见的。”

“想见也不是不行,先过我这关!”

胖子面露杀机,暴退几步,从怀里抽出画纸,就要准备跟我斗法了。

那小娘们也从腰间抽出把锋利无边的钢剑,甩出一个漂亮的剑花,稚嫩的小脸面露寒霜。

我说小娘们要是认出我,她非要丢下剑冲我下跪,狠磕三百个响头不可,但她不认识我,胖子想难为我,她自然是站胖子这边的。

我心中暗骂了句,两个小比崽子,脸上却不动声色,轻声问李富强:

“看来,你师父并没有教你江湖规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富强犹豫片刻,道:“师父只教本事,师父说,江湖上的事要自己去碰,碰的头破血流了才能记住。”

“但我哥教了我不少江湖上的东西。”

想了想,李富强又补充道:“我哥很帅!就长你这样婶的,给他当鞋垫子都不配!”

我失望地摇头叹息:“我双手背在后面,这时候我偷偷冲你比划手势,你是不知道的。”

李富强呲牙一笑:“少来这套,道爷不是被吓大的,你手势正对着我比划,才能发挥效果。”

“你背在后面试不出来,除非你的术能拐弯!”

话音落下,就看李富强痛苦地哀嚎一声,不停揉着眼睛:

“真会拐弯!我眼睛瞎了!这人会幻术!是个硬茬!师妹你快……喊师父来!”

我挺佩服这小娘们的,她不但不跑,反而提着剑朝我杀来。

不得不说,龙虎山的剑法高深莫测,狠厉中带着玄妙,眼瞅着剑光朝我脖颈斩来,我伸手去抓,谁知小娘们一咬牙,竟硬生生拧断了自己手腕,那本来斩向脖子的剑,突然吊诡地改变方位,朝着我胯下刺来。

我冷笑一声,手指后发先至,在剑身上轻轻一弹,钢剑的物质结构立刻粉碎,炸成细密的铁屑。

小娘们吓的花容失色,泪珠顿时流了出来:“你?我苦练了十年的无相无常剑法,竟让你?”

我抓起小娘们衣领,轻轻一甩,小娘们直接上了树,屁股稳坐在十来米高的树枝上,大呼小叫。

李富强瞎了没一会,恢复了视力,抬头看了眼树上的师妹,气的胖脸胀红:

“畜生!给我死!”

我并没有阻止他,我想看看这小孩画魂术练到啥层次了。

狂怒之下的李富强,画笔在纸上只一甩,高维能量顿时迎面而来,我先是感到身子一紧,只见三条漆黑色的巨蟒,将我躯干和双腿牢牢缠住。

这片树林子也消失不见了,我出现在了一条狭长阴暗的甬道中,两侧是布满锋利尖刺的铁墙,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巨响,齐齐朝我压来。

我笑了,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不见,胖子的画魂术就练到了这般地步。

我站在甬道中央,一动不动,当两面铁墙夹过来的瞬间,我启动了降魔咒,肉身透出耀眼的白色佛光。

巨蟒,尖刺,铁墙全部崩碎,坍塌,融化了。

见我完好无损地回到现实,李富强彻底傻眼了,胖脸一狠,画笔再次前甩!

这胖子有点意思,我以为他要画个大东西出来,谁知他画笔甩出的瞬间,我左手突然一滑,我低头瞧去,只见左手大活鲤鱼。

右手也不对劲,我又看过去,右手居然多了副血淋淋的猪腰子?

我正纳闷呢,李富强抓住我分神的功夫,压箱底的大招劈头盖脸地甩了过来:

“大罗金仙,助我镇妖!”

“山崩!”

动静来的太猛烈,天地间,地动山摇,我眼前一黑,抬头瞧去,只见一座巨大的山峰,朝着我迎面压来。

我没去过泰山,但我感觉它跟泰山一样大,我丢掉鲤鱼和猪腰,却发现半个身子早已陷入硬石中,被卡的死死的,动弹不了分毫。

山崩来的太猛烈,由不得我反应,整座泰山直压下来,当场将我砸成肉泥!

“哼!”

李富强轻飘飘跳到了山上,拍了拍手,得意地擦着脸上的汗:“你是第一个死于道爷山崩之下的恶鬼,这也算是一种荣幸了。”

他哪知道,我早提前用出了哭悲,此时我的本体,正站在李富强身后,口鼻距离他后脑勺不到一寸,他却对此毫无察觉。

“师兄?那人在你身后!”树上的小娘们立马向李富强发出示警。

李富强人没动,后脖子开始出冷汗了。

我轻轻一脚上去,将他踹下山,李富强摔了个狼狈,翻过身来灰头土脸地指着我叫骂:

“你别得意,你连我哥的一根毛都不如,我哥要是在,你早死八百回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富强说的没错,我还真不能反驳,我已经是阿修罗了,我经历过外道佛光灌顶,洞悉了诸行无常,解锁了银狐指劫,还从不老泉中获得了神性,但即使现在的我,也没把握打赢原来的我。

无它,李三坡的身体太过完美,用碗来形容的话,他是一尊流芳万世的七彩琉璃青花瓷碗,而我只是个粗劣的仿制品。

甚至我的碗底下面,还印了“义乌制造”四个小字。

我居高临下地站在山巅,李富强躺在地上冲我骂骂咧咧,这时,附近突然传来一道叹息声:

“你俩加起来,再给你们配个集团军,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我一听,知道是正主来了,连忙跳下山,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弯腰鞠躬:

“李丑久仰朱天师的神采,能见到朱天师的真身,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富强爬起来,不服气地瞪了我眼,跑到树下,朝上面吆喝着:“师妹,你跳,别怕,我接着你。”

那小娘们跳了下来,李富强稳稳地接住她,两人也跟着我望向树丛深处。

我挺直腰看过去,不一会,从碧绿的树海中探出了一颗毛烘烘的脑袋。

这是我和朱飞越的首次见面,此人是龙虎山,天师府首屈一指的大天师,代表的是当代道家的至高战力,这样的人物,我应该把他描绘的仙风鹤骨,高高在上,神采奕奕。

权衡再三,我还是实话实说吧,我亲爱的朋友们,我必须告诉你们,朱飞越是一位精神病人,他的行为是毫无逻辑的,他的思想是一团混沌的黑洞。

这是个外表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短发,三十来岁,瘦,这么热的天,他却穿了套笔挺的黑色西装,打着领带。

西装里面的白衬衣上有血,可能是不久前他从一具尸体上扒下来的。

朱飞越在冲我笑,那是典型的精神病人笑容,我曾看过一本叫《中国农村精神病人研究报告》的书,书里说,在我国的每个农村,都盘踞着一位野疯子,国人擅长把丑的说成美的,于是有人管他们叫“守村人。”

这些野疯子长期出没于深山老林,没人知道他们每天吃什么喝什么,在哪睡觉,他们武力惊人,疯劲爆发出来,八个壮汉都按压不住。

其中一些野疯子似乎已经通灵了,能跟猫狗鸟兽说上话。

我在精神病院居住过一段时间,有幸见过一些超重度精神病人,但是我想说,将这些精神病人集合起来乘以十,也不可能疯过朱飞越。

“你过来,过来!”

他边冲我笑,边神秘兮兮地招手。

我有些紧张地走过去,陈山火说,朱飞越这人很古怪,很不好打交道,我有点害怕。

这个人的道行吧,我也看不太准,在我眼里,他就是一再普通不过的凡人,身上除了带点疯劲,没展露出丝毫气场。

我走到跟前,恭敬地冲他笑着,朱飞越上下打量着我,显得很满意:

“好,你也姓李,我这辈子跟姓李的纠缠不清了,我最好的兄弟姓李,我徒弟姓李,你也姓李。”

“我兄弟叫李志文,你认识他吗?”朱飞越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李富强和小娘们跟在后边。

我摇头:“不认识。”

朱飞越恩了声,边走边问我们:“你们谁带纸了?我昨晚吃了几根野芭蕉,窜稀了。”

我赶忙从兜里摸出一包餐巾纸,递给他,我顺势扫了他的脚,龙虎山的朱天师,穿着一双小女孩款式的粉色塑料拖鞋,上面还印着卡通图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应该也是捡来的。

我认识个叫许兵线的家伙,也是道家的,也爱穿粉色塑料拖鞋,我也说不上为啥,在我们这个圈子,道行越高的人,越不对劲。

朱飞越接过纸巾,冲我一个劲道谢:“多谢,多谢。”

我赶忙回道:“客气,客气。”心里却在想,为什么很多精神病人都把粉色拖鞋当做标配?这里边有什么讲究吗?

李富强抱怨他师父道:“窜稀不算什么,关键是你一来到雨林,逮到蘑菇就吃,特么的普通颜色的你还不吃,专挑鲜艳的啃。”

“这里是滇南啊!大哥!每年多少人在这吃菌子被毒死的?”

“现在舒服了吧?起幻觉了吧?”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朱飞越本来不疯,是乱吃菌子吃疯的。

这事你往深里想你就忍不住要笑,朱飞越的性格应该是稳重严肃的,这才符合他的身份,可这人怎么就跟只兔子似的,见蘑菇就吃呢?

“我想吃,我忍不住。”朱飞越挠着头道:“最爱吃鹅膏系列的,口感像肉,又香又甜,但是总能吃出虫子。”

我听的心惊胆寒,鹅膏系的菌子带剧毒!生吃毒性更大,寻常人吃一口,是要当场魂飞魄散的。

所以我是幸运的,我有卢晓莹当向导,这一路只被蛇咬过一回,没遭受到菌毒之苦。

李富强一脸的无奈:“我每天好吃好喝的做着,你不吃,非要跑去吃野菌子,这也就是你了,一身通天的道行,你要是稍微弱一点,你早就毒发身亡七百回了。”

小娘们忍俊不禁地笑道:“朱师叔像个小孩,可能是在山上待久了,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李富强没好气道:“等菌子的疯劲上来,你就不这么想了,每天半夜唱戏,跟个鬼似的,还学着狗的样子尿尿,尿完抱着树就哭,非说树是他兄弟。”

我们说着话,来到三人的营地。

说是营地,其实就一堆篝火,三顶帐篷,火上架着口锅,里面似乎煮着肉粥。

朱飞越盘腿坐地,从竹篮里抓起一把毒菌子,塞进嘴里大嚼着:

“富强,这位李先生是前辈高人,是陈山火的部下,你刚才怎么可以骂他畜生呢?”

“还不道歉?”

李富强胖脸微微一红,一脸歉意对我道:“是我不好,我刚修成阿修罗,忍不住想找人交手,但骂人这招是我哥教的,我哥说斗法前,要尽量激怒敌人,还说孙子兵法里是这样写的。”

我点头,我的确这样教过他,如今的我长相大变,声音也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李富强认不出我很正常。

经过李富强介绍,我知道了这小娘们的名字,叫苏翠翠。

受陈山火委托,朱飞越来雨林绞杀互助会余孽,顺道带上俩徒弟来历练下。

见朱飞越捧着竹篮大吃特吃,苏翠翠吓的花容失色,赶忙上前阻止,朱飞越吃的口滑,只顾要吃,哪拦得住。

红的,绿的,蓝的,紫的,看都不看,抓起就往嘴里塞。

边吃,肚子里边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仿佛随时要窜稀。

众人盘坐在他身边,皆是一脸愁容,我刻意往朱天师身边蹭,想从他身上沾点仙气,可瞧他吃毒菌子的可怖模样,我又有点害怕。

苏翠翠小嘴叹着香风,双手托腮注视着远方,一脸的神往:

“我想李哥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他,要是李哥能在,该多好啊!”

李富强看向苏翠翠,嘲笑她道:“师妹,你瞧你那一脸花痴相,我哥是何等神仙人物?他怎能看上你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苏翠翠回头看向李富强:“师哥,你说过,李哥会来龙虎山看我,他怎么一直没来?”

“他去葬区渡劫了,大半年后才能回来。”

李富强站起身,给我们每人盛了碗肉粥,肉是他昨晚才捕杀的香獐子肉,米是正宗东北五常大米,入口丝滑,香气扑鼻。

胖子喝了两口粥,放下碗,一脸好奇地张望着我,嘀咕道:“我以为全世界,就我哥是幻术师,想不到遇到了第二个。”

我喝着粥,头都不抬道:“一会你会看到第三个。”

“是互助会的郑青海吗?”朱飞越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撒进粥里,厚嘴唇子怼在碗边吸溜了一大口,满脸的陶醉:

“我就说味不对,原来是缺了把胡椒面。”

我惊悚地看向他,李富强和苏翠翠早对此见怪不怪了,默默地喝着粥。

“是。”我答道:“但是在今早动身前,郑青海给我写了封信。”

我把信的内容说给朱天师听,他听完后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人没撒谎,他可能真的有求于你。”

“如果是诡计,这种程度的诡计有什么用呢?让你放松对他的警惕?”

我喝光碗里的肉粥,抹着嘴道:“郑青海交给我对付,但是互助会守卫森严,除了郑之外,可能还有互助会的高层镇守其中。”

话说完,我用余光瞄向一旁的朱飞越,我的言外之意是,剩下的人你能不能对付?

朱飞越放下碗,整了整领带,直勾勾看向我,眸子里透出阵阵疯光。

我给他看的心里发毛,此人身份特殊,我也不敢吱声,更不敢用眼神去刺激他。

盯着我看了两三分钟,朱飞越突然冲我愤怒地大喝:“你瞅啥?”

李富强不禁皱眉:“师父,是你在盯着人家瞅!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敢拿正眼瞧你。”

朱飞越恍然大悟,猛拍了下大腿:“他们人多是吧?不怕,我跟吕洞宾有过命的交情,何仙姑是我叔,曹国舅是我小姨子!”

“我现在就给她们打电话,让她们来助我降妖!”

我眼睛一亮,我以为八仙过海只是虚无的传说,但另一方面,八仙的确是道教的重要人物,朱天师若是能请来八仙助阵,那不得把罗红衣的骨灰给扬了?

朱飞越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只老式计算器,按了几个按钮,开始打电话。

计算器里传来机械的女声:“七加九加二,乘以三,除以十八,清零,清零!”

朱飞越满意地答应着,丢掉计算器,干净利索地站起身:

“八仙马上到,我们走!”

苏翠翠留下看守营地,我和李富强跟在他后边,快步走出树林,朝着制邪庙的方向前行。

所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八仙,一切都不过是朱飞越中毒后产生的臆想,我们三个人杀向了制邪庙。

我边走边观察朱的表情,他是那样的笃定,自信,他好像真的认为,他那只老式计算器能通灵,只要按下一串特殊代码,就会有八仙来助他。

但是你别忘了,张之淼前辈就是死在那的,在张之淼之前,更有无数修行人惨死于制邪庙前,他们的血,将庙前的土地都染成了深红色。

制邪庙,是三大阴庙的主庙,这地方防守的力量最凶猛,郑青海只是其中之一,互助会对此庙极度重视,它们指望庙里的外道头骨,来让三尸神提前苏醒。

江湖上到处充斥着阴庙的传言,但凡有点人形的,都来了,都指望从这里分点汤喝,我寻思,互助会肯定不只派来了郑青海,再加上苗疆大蛊坐镇,我们这边就三人,能打的下来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看向李富强,他脸很白,看上去很害怕,其实他的胆子比之前大多了,奈何有这么个不靠谱的操性师父,于是一切也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后来我一寻思,我好像也没给过这个堂弟太多帮助,我总是在忙,为这样那样的事到处瞎跑,想到这我心生愧疚,冲李富强笑了笑:

“别怕,小场面。”

“你害怕的时候,想想你哥,你就不怕了。”

李富强感激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他远在藏区的哥,其实就在他身边,哥还是那个哥,但哥比以前更疯了,更不要命了。

不一会,我们就来到制邪庙前,这地方没什么可描述的,一大块空地,漆黑的庙门潜伏在树丛中。

我见到了老前辈的尸身,他的头颅依旧插在尸身旁的旗杆上,已经高度腐烂了,可双目还是愤怒地圆睁着。

我看到这画面,心中突然涌现出巨大的悲凉,你说江湖是什么?我指着张之淼的脑袋说,这就是江湖,谁都不能全身而退,我可怜张之淼,下一个该被可怜的可能就是我了。

想到这,我盘腿坐地,调匀呼吸,尽管一夜未睡,但我的精力已经养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我精神高度集中,全身每个毛孔都猛烈收缩着。

接下来发生的这场斗法,将是我人生的重大转折点,我会死么?死就死了吧,还有下辈子,我这样想着,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但所有人临死前却又都不这样想。

朱飞越和李富强站在我两侧,朱那布满污垢的脸上云淡风轻,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制邪庙,而是制邪幼稚园。

“郑青海!给我死出来!”

我冲着庙门大吼,不一会,庙里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第一个出来的是郑青海,他依旧是之前那副模样,一脸的凄苦愁容,郑青海一步步走下台阶,他身后还跟了三个人。

其中两人我认识,一个是对四姐下蛊的苗疆副总寨主,麻阴波,麻身穿白衣,脸上依旧蒙着块脏兮兮的臭布,这人道行并没有多高,所谓的蛊术也就那么回事。

关键是麻阴波手里拿捏着四姐这只黄皮子蛊,这就一下把他的高度,拉伸的非常恐怖了。

麻阴波右手边,站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这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互助会的大护法,灰奶奶。

我在东北时,曾跟灰奶奶交过手,这位老鼠仙的道行远在四姐和干娘之上,很不好对付。

如今我换了副皮囊,我以为灰奶奶认不出我了,谁知这老太太睁开皱巴巴的惺忪眼皮子,隐晦地在我身上扫了一眼,突然倒吸了口凉气,练练后退:

“是你?你是菩萨座下的弟子,奶奶不能跟你斗!”

灰奶奶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她的同伙忌惮她的可怕,并没有出言阻拦,灰奶奶越跑越快,顷刻间消失在了树林里。

最后那个人我不认识,那是个男的,他站在麻阴波稍后的位置,整个人背对过去,拿后脑勺对着我们。

此人年龄不详,倒穿着一件花色连衣裙,赤足,这人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团潮湿的雾,散发出的气场却像烈酒般割喉。

这人至少是黄泉境,可能还得再往上。

在郑青海,麻阴波和裙子男出来后,庙中又走出二十四名痋主,显然,这些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三名不同,他们看起来更加古老,深邃,他们眉心的虫眼也更加的阴森和嗜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十四名痋主出场后,呈半圆形席地而坐。

所以这将近三十号人里,只有郑青海由我对付,剩余的全部交给龙虎山师徒二人。

确切地讲,是全部交给朱飞越,李富强的那点战力,在这种级别的斗法中并不够看。

我心生不安,抬头看了眼朱。

朱躺下了,是的,你没听错,我早就说过,朱飞越的行为是毫无逻辑的,不可揣测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躺在地上睡着了,边睡,四肢还边做出蛙泳的姿势。

我后背开始冒汗了,你可以说朱不争气,关键时刻菌毒发作了,但我后背的确冒汗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于是我冲李富强使了个眼色。

李富强心领神会,掉头就跑,但是不知怎么了,不管他怎么跑,却始终在原地踏步。

他脚下多了个看不到的跑步机。

这是这场斗法的开端,我说这场斗法是我人生的重大转折点,可这个开端就已经透露出死亡的不详了。

就连旗杆上张之淼那腐烂的脑袋,也不怀好意地冲我们笑了起来。

但人生,不就是如此吗?人生从来没有因为我特别,而放过我,反而因为我的特别,而处处针对我。

我的命数已尽,鼻子里闻到了浓浓的血味。

我也想跑了,但我寻思,我脚下一定也有一台看不见的跑步机,这是幻术吗?我不知道,我们都跑不掉了,我们都得死在这。

郑青海上前一步,冲我和朱飞越打了个招呼:“李先生,朱天师,我们终于见面了。”

那个穿连衣裙的,拿后脑勺对着我们的男人有些不喜,斥责郑青海道:

“你跟他们废什么话?快用幻术杀了他们!”

这人的声音很奇怪,像极了来自遥远彼岸的无线电波,模糊而失音。

“急什么?”听闻同伴的催促,郑青海头都不回道。

裙子男更着急了:“郑,你别忘了我是你的直接上级!我代表罗阴师向你下令!杀了他们!”

“不,我代表罗阴师,你代表你自己。”

郑青海依旧没有回头,他看向我,突然怨毒地笑了:“让人揍了?少了好几颗牙。”

牙是在不老泉掉的,但你们知道我,我这张嘴从没有饶过谁,于是我笑着说:

“是啊,昨晚夜闯你妈闺房未果,让你妈揍了。”

“奇怪,你妈当着我的面发毒誓,说她还是个雏儿,那你是怎么生下来的?”

郑青海眼睛一亮,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才是我要找的李先生。”

朱飞越依旧吐着泡泡酣睡,李富强依旧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裙子男有些恼怒了:“你不杀,我来杀!反正他们已经中了我的大幻灭自在术,跑不掉了!”

郑青海一点都不给那人面子,抬手道:“不,我来!”

他开始对着我和朱飞越比划手势了,和我想的一样,他在信中把自己描述的那么不堪,但实际上,他的路子比我野多了。

郑青海才是人间最强的幻术师,我不是。

这个人掐弄指诀的速度,至少是我的十倍,电光火石之间,他不知打出去了多少套手势。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念出降魔咒抵挡。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郑青海的幻术居然也能拐弯,他看似冲我们打手势,实际上,幻术影响的是他身后的麻阴波和裙子男。

麻阴波当场中招,两颗血淋淋的眼球从抹布后面崩了出来,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倒地不起。

裙子男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被郑青海下了四部封天中的封手,双臂立刻呈现出骇人的死灰色。

“郑?你竟敢背叛我!背叛互助会?”

裙子男低头注视双臂,愤怒地尖叫着:“你这卑鄙的贱人!我那么信任你……你将面对罗阴师的怒火!你和灰奶奶,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阴师也不能放过你们!”

我平静地看向郑青海,他在信中说过,为了获得我的帮助,他不惜背叛互助会,他没有食言,他做到了。

成功偷袭两名同伴之后,郑青海冲我点了点头,黯淡无神的眸子里散出两道奇异的光。

我没见过类似的光,它径直透穿了降魔咒的防护,透进了我的潜意识深处。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我再次睁眼时,四周一片阴黑。

我拼了命地揉眼,站起身,注视四周,我正身处于一座阴暗,潮湿的井底,井口如一轮圆月,距离我们大约二十余米。

向上的铁梯早已尽数断裂。

郑青海本人就在我身旁,我两一同进入了他的幻境中,此刻,他正跪在我面前,拼了命地冲我磕头。

这人曾在信中提及过,在我们初次见面后,我将不可避免地进入他的幻境。

他说的对,他很轻易地就让我进来了,而且我早就尝试过了,郑的幻境是无法用诸行无常来破解的。

当人们突然进入到一个新环境中,总会出现各种不适,比如出国的人会因为无法适应国外生活而想家,第一天上学的孩子总是恐惧的,等等。

我也不例外,之所以省略内心描写,是因为我早已习惯了各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我早已对恐惧这味药,产生了抗药性,我去过各种各样的阴森幻境,每次我都活着回来了,不是吗?

郑青海依旧在冲我磕头,我并没有搭理他,我专注地注视四周,这座枯井只能勉强容的下两个人,井壁上布满了深绿色的苔藓,很多苔藓已经腐烂发黑了。

井底铺着厚厚一层枯叶,以及一些死去动物的尸体,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怪异的酸梅气味,另外我想说的是,这里比现实中冷不少,气温已经接近零下了。

从头顶的井口看向外边,外边正是深夜,天空阴黑着,看不到丝毫星辰,倒是偶尔能看见紫色的闪电在乌云中游荡。

“李先生,求你救我!只有你才能救我!”郑青海磕着头大声道。

我冷冷地看向他:“站起来讲。”

他站了起来,擦拭着额头上的淤泥,他开始跟我讲这件事,他的语气是惊恐且绝望的,他的遭遇确实怪异且离奇:

“从我儿时记事起,我就被一个黑色的梦境所困扰,我梦见自己被困在一座深深的枯井下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起初我以为它是某种噩梦,但随着我慢慢长大,我开始发现,它不是噩梦那么简单。”

郑青海告诉我,他同时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中,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在现实世界中,他是一个顶级富豪家族的少爷,他的家族掌控着巨量的金钱和各种资源,他从小衣食无忧,过着所有人都梦想的极奢生活。

而在另一个世界中,陪伴他的只有这座枯井,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诡谲,绝望。

“等等。”我打断他道:“你是说,你可以自由地在这两个世界中切换?”

这让我想到了野狐禅,如果是这样,倒还好了。

郑青海悲苦地叹着气:“不,我同时生活在这两个世界中,没有所谓的切换,这么说你可能无法理解,想象下,将一个人的思维,或者灵魂剖成两半,放置于两个世界中……”

“两个我,活在同一条时间线上,我躺在海边豪宅的床上,享受着美丽女仆特殊服务的同时,我又同时身处在这座枯井中,绝望地注视着遥远的井口。”

我皱着眉:“这的确是一件让人疯狂的事。”

“有没有办法,将枯井世界屏蔽掉呢?”

郑青海绝望地摇头:“我很多年前就想到了这一点,少年时代,我去大漠徒步时,有幸认识了一个幻术师,他告诉我,枯井世界是一场幻境,他可以帮我破解,前提是他要进入幻境才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人教了我一个手势,我可以通过手势将任何人邀请至枯井幻境中。”

“我带着大漠的幻术师进来了,但他失败了,他无法破解这个幻境,很快,他就死在了其中。”

这些年,郑青海在世界各地旅行,拜访了一位又一位,知名的无名的大幻术师,他一个个带着他们进来,他们接连死在了这里,死相凄惨,血腥,无一生还。

但在这个过程中,郑青海也学习到了各种高深的幻术,他以为幻术是解除折磨的钥匙,后来开始修行,但修行同样无法带着他逃离这该死的枯井世界。

情况开始糟糕了,随着郑青海道行变高,枯井世界也变的愈发真实,强大起来,开始渐渐吞噬真实世界,郑青海知道,他必须停下了,否则很快有一天,枯井将彻底吞光现实,到那时,他将彻底被枯井所囚禁,永无超脱之日。

早在二十多年前,郑青海就已经到达半步修罗了,他不敢再往高修了,否则以他的妖异天资,现在的他至少也是黄泉境后期。

“我的前半生,一直在被这该死的枯井所折磨,我试过各种方法,催眠,幻术,修行,能用的我都用了,统统无效。”

“我无法专心做任何事,我在这里遭受的恐惧和绝望,在反复折磨着现实世界里的我,我无法关闭这里,眨眼间就是井,眨眼间就是井……我太痛苦了,我想到了死……”

郑青海情绪彻底失控了,他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哀嚎起来:

“但是我死不掉!每次当我产生自杀念头,就会立刻被拉到枯井中!”

“这座井,它不允许我死!它要折磨我一辈子!”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老天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

郑青海开始痛哭起来。

我默默注视着他,我理解他的痛苦,但我并不同情他,我们是两个阵营的人,他为了讨好我,偷袭了裙子男和麻阴波,但光是这些可远远换不来我的同情。

深吸了一口气,郑青海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继续讲述他的遭遇:

“有一回我去闽湾,遇到了一位高僧,高僧点化了我,他说,枯井世界并不是所谓的幻境,而是一方完全真实的世界,和人间一样真实。”

“他还说,我的问题出在了投胎上,上一世在饿鬼道的彼岸,我的魂儿不知怎么了,被一分为二,一半进入了人间,另一半进入了枯井世界。”

我对高僧的话感同身受,我曾无数次出入各种幻境,首先,并不存在“一眼假”的幻境,所有幻境都会刻意展现出某些真实性,否则其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

但这种真实,和现实中的真实是两个东西,三两句话很难讲的明白,我在这座枯井中,并没有嗅到幻境的味。

相反,我闻到了真实本源的气味。

别说你看不懂,你也闻过这种味,那是医院走廊里的药水味,那是公交车上,紧挨着你的民工身上的汗酸味,是邻居家的油烟味,也是你暗恋着的姑娘身上的香水味。

这些味道在一遍遍反复告诉你,你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中。

枯井不是幻境,枯井真真实实的世界,井外的虫鸣,空气中细小的尘埃,井壁上白色的菌丝,脚下腐烂的动物尸骸,一切复杂的气味,一切的一切,都印证了这一点。

幻境可模拟不出这么多的要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陈山火关于郑幻境的描述,是错误的,陈说,郑的幻境之所以无法被破解,是因为我进入幻境的瞬间,会自动带入到一个陌生角色中,到死也不会发现自己身处幻境。

事实上,郑的幻境并没有他描述的那么可怕,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幻境,而是真实世界。

那么问题来了,这是哪?

阴间?地狱?古代的人间?还是像不老泉那样,属于六道之外的某个混沌世界?

不管这些了,我并不打算接受郑青海的求助,我也不关心这是哪,我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怎么离开这里?”

我用阴冷的口吻问他,也在变相告诉他,我并不在乎他的遭遇。

郑青海直勾勾看向我,眸子里散出希望的光:“我知道出口在哪,只要能活着抵达出口,我们就能永远地逃离这里了!”

“我这半个魂逃离枯井世界后,和现实里的我汇合,两股魂合二为一,我就是完整的我了!”

“到那时,我的世界只有人间,我再也不会看到枯井了!”

他激动地死死拽住我衣领,唾沫星子在我脸上乱喷。

“是啊。”我点头,冲他阴阴地笑着:“到那时,我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你会立刻翻脸杀了我。”

郑青海愣了愣,死命地摇着头:“不,你不明白,为了获得你的信任,我已经背叛了互助会,背叛了罗红衣!”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罗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追杀我!他不会给我任何解释的空间,不会!”

“这还不够吗?”郑青海已经陷入到了某种疯狂中,他将我按到了井壁上,反复晃动着我的身体:

“你还要什么?让我发毒誓?还是要拿捏我的把柄?”

“我交出一魂一魄来,抵押在你这,这总可以了吧?”

我并没有推搡他,而是平静地看着他发疯。

郑青海被我的平静所震慑,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行过激了,松开我衣领,他缓缓后退着:

“对不起,李先生,我太激动了,你是唯一能救我出去的人。”

“从出口逃生,是唯一逃离这里的方法,抱歉,未经你的同意,害你来到这里,但我没别的选择……”

我想了想,好奇地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能救你?”

“我如果不能呢?”

郑青海死咬着牙,额头青筋乱窜:“你能,只有你能!”

“当我看到你在镇妖庙下,吸收了遗骨里的神通,头顶长出狐耳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闽湾的高僧曾揭示了一个预言,高僧说,多年后,有一只姓李的狐狸,将拯救他逃离苦海。

郑青海当年并没有听懂这句揭语的含义,姓李的狐狸?狐狸怎么可能有姓氏?

现在,揭语应验了。

我缓缓摇头:“姓李的狐狸多的去了,我未必就是你要等的。”

郑青海激动地捏着拳头:“是你!错不了!”

“在制邪庙前,我故意用言语激你,试探你,你做出了迅速而出色的反击,你的性格,你展露出的姿态,我深信你能在枯井世界中存活!并且活的很好!”

我试着跳了几跳,以我阿修罗的强悍肉身,逃离这座枯井并非难事,一步就能窜上去。

但这个世界的重力非常怪异,这里的重力至少是人间的十倍,不,应该比十倍还要多,我卯足全力,也只能跳半米多高。

但好在使用幻术不受影响。

见我对着虚空比划手势,郑青海欣慰道:“你能在这里使用幻术,我不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是你和我的最大区别,我在这里只是个凡人,没有你,我寸步难行。”

我回过头来,冲他笑了:“你不该告诉我这个。”

话说完,我冲着郑青海眉心点去一记血歌,郑青海避无可避,半个脑袋炸成了血雾,当场倒地毙命。

接下来,我看到了最诡异的画面,他的尸体缓缓下沉,消失在了井底深处,紧接着,一只全新的郑青海,从泥土中升起,出现在我面前。

在我惊悚的注视下,他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沉声对我道:

“你看到了吧,你和我一样不会死去,每一次死亡,我们都会从井底的泥土中复活,如此循环反复,永无止尽。”

“这才是这个世界真正恐怖的地方,我们死不掉!我们死不掉啊!”

他不知从哪找来把铁锹,扔到我怀里:“你挖!你从井底能挖出一百万具尸体,全是我的!”

他第二次奔溃,第二次哭了出来,在我到来之前,他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了,一次次爬出井口,一次次遭遇诡异,一次次死去,复活……

在无尽的死亡循环中,郑青海终于发现了一个恐怖的真相——出口就在井外不远,出口的坐标从未改变过,出口却离他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这就好比一个梦想出国进修的人,却永远凑不出机票钱一样。

“所以出口到底在哪?”

我不得不放弃了诛杀郑青海的念头,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只能先带着他逃离这里。

郑青海抹着眼泪,蹲在地上捡起个小树枝,在腐败的淤泥上画图:

“这是我们所在的枯井,这个方块是村子,逃离枯井后,我们必须活着离开村子。”

我皱眉问他:“所以活着离开村子,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吗?”

“几乎不可能完成。”郑青海面色阴沉道:“但是有你的话,成功几率会提高不少。”

我眉头皱的更紧了,突然狠狠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阴间?地狱?”

郑青海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井壁上,嘴角涌出一口血,接下来,他冲我说了三个字,当这三个字说出来时,阴阳反转,黄泉逆流。

“修罗道。”

修罗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修罗道?”我大声质疑道。

“从我一次次出井,一次次所见所闻中得知。”郑青海看着我:“我见到了真正的阿修罗,还有外道妖魔。”

“不是修罗道,它又能是哪?”

我不敢相信,我还在人间渡劫,却因为和郑青海之间的因果,而提前进入了阿修罗世界?

我对修罗道所知甚少,只知道它是上三道之一,排名在人间之上,我曾去过阴间的人才楼,白姑娘是那里管事的,她说如今的修罗道,前线战事格外吃紧,她们不得不在阴间开设酒楼,向修行人许诺重大利益,诱骗他们前去当炮灰。

白姑娘的主子,是个称号为“小姐”的人,小姐一定在修罗道位高权重,搞不好是一国之主。

但上述信息和我们目前的遭遇没半点干系,我们所在的位置,处于修罗道世界边荒的一个小村子里。

小姐在天的那一边。

那么眼下第一步,是要逃离这座枯井。

郑青海说,马上会有根绳子降下来,我们抓着绳子就能爬上去。

所以,绳子是谁降下来的呢?

这村里还有活物吗?

“有!”郑青海抬头注视着井底:“但是李先生,你要明白,你所在的世界并非人间,这里的很多东西,和人间是不一样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修罗道有鬼,人间也有鬼,人家的鬼很罕见,这里的鬼很多。”

“他们不管这个叫鬼,而是叫诡异,但两者的意思是一样的。”

我也往井口看去,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尸臭味,这股气味来自上方,来自井外。

“我不记得自己爬出去过多少次,但每次出去后待不了多久,我就会被诡异发现,被杀死!”

郑青海脸上露出深深的恐惧。

让我们梳理下已知线索:我们处于修罗道边荒的无名小村中,村子里闹鬼,同时村子里也居住着一些活人。

当然,这里的人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人类,而是阿修罗,也就是说,这里的活人可能比鬼更可怕。

好消息是,我们每次死去,都会在井底复活,这给予了我们无限的试错成本。

“但还是尽量少死。”郑青海警告我道:“死太多次,你的能力就会变弱,直至完全消失,像我,死了无数次,死成凡人了。”

“如果你也被削弱成凡人,那我们就永远到不了出口了。”

说话的功夫,绳子降下来了,这条绳子沾满了人血,不知从何而来。

郑青海抓着绳子开始往上爬:“来吧,它足够结实,承担两个人的重量是没问题的。”

我也抓着绳子,跟在他后面爬,井壁滑腻腻的,几乎找不到干燥的落脚处,好在我臂力爆炸,爬起来毫不费劲。

“井外……是义庄,这里是村子里闹鬼最凶的地方。”

“义庄?”我头皮一跳:“是我想的那个义庄吗?”

郑青海边艰难地往上爬着,边气喘吁吁对我道:“是,修罗道和人间不同,这里介于古代和现代之间,这里有电,也有一些简单电器,但人们依旧活的和古代差不多。”

“不过尸体还是会存放于义庄中,这个村子位于边荒,经历过多轮外道妖魔的洗劫,义庄里存放的……是死去村民的尸骸。”

“也有妖魔的。”

我身体垂在半空,看向上方的郑青海:“这里的鬼,能被杀死吗?”

“能,但是很难,难到几乎不可能。”郑青海吃力地回道:“而且动静太大,会引来村子里其他的鬼,所以最好别杀。”

“它们吃幻术,遇上了,尽量用幻术回避。”

郑青海爬到一半时,体力就出现了虚脱,和人间不可一世的他不同,这里,他只是个弱小的凡人。

我只得推着他往上爬。

终于出来了。

爬出枯井的我,戒备地注视四周,此刻是深夜(也许修罗道永远都是深夜)我们正身处在一片宽敞的空地中,空地四周搭建了许多凉棚,凉棚里的一张张床上,躺满了冰冷,扭曲的尸体。

古人管太平间叫义庄,古代没有存放尸体的冰柜,尸体会露天放置于义庄。

我顾不上管其他的,我先是看向绳子的尽头,我想知道,是谁救我们出来的?

可当我看过去时,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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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索的尽头是虚无,什么都没有,它就那样随意被丢弃在地上,什么都没有绑。

这完全不符合物理常识。

好在这里是修罗道,再怪异的事,也是可以被接受,被理解的。

夜风凄凉而阴寒,整个义庄一片死寂,风吹着头顶的灯泡乱闪。

郑青海拉着我蹲下,指着凉棚里的两张空床,惊悚地悄声道:

“义庄外边守着一只大诡异!不是你能对付的。”

“它就快进来了,我们除了装死,没别的法子。”

我不知道所谓的大诡异是什么,我觉得我一发火焰轮止打过去,能当场送它下地狱。

但从郑青海惊骇到扭曲的面容上,我读到些不一样的东西,我头皮开始跳了,死亡化作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掐住了我脖子。

这里不是人间,这里处处透着未知的诡秘,还是谨慎点吧。

我和郑青海猫着腰,溜进凉棚,顶着无边厚重的尸臭,我俩平躺在竹床上。

我扭过头看向郑青海,他也在看着我,悄咪咪地问我:“大话西游看过吧?”

“嗯。”我点头。

“里面有个黑山老妖还是什么的,能吸活人的阳气,给他吸到必死无疑。”

“那只大诡异和黑山老妖差不多,它一会进来后,会对着每具尸体吸那么一下,你别扭头躲闪,你就死死憋住气,不给他吸走。”

郑青海边说,边从一旁尸体的鼻孔里抽出两个小木塞,塞进自己鼻孔里:

“我有这个,你不需要,你就硬憋着气,跟它拔河,它吸不出东西来,自然会走的。”

话说完,他眼一闭,躺在那就开始装死了。

我冲郑青海密语道:“你装死的样子娴熟到叹为观止。”

“这个剧情我玩过八万多次了!八万多次!”

“小心!它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那个东西走进义庄时,我脑子里在想另一件事。

我想六道安排我来这里,是有原因的,当一年渡劫期满后,我的下一站就将是这,所以我得提前来这瞅一眼,至少能有个心理准备。

青丘已经替我确认了,郑青海没撒谎,这里的确是修罗道。

修罗道不是阴间,但外道妖魔铁蹄踏足过的地方,却比阴间还要可怕的多,这个小村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大诡异进来了,我听到了诡异沙沙的脚步声,我平躺在床上,眯着眼看过去,那是一个灰黄色的人形物质,身形枯瘦,皮包着骨头。

大诡异高约两米,佝偻着背,这玩意没有脑袋,它双臂前伸着,展开的掌心正中,各生长着一颗眼珠,它不停向四周挥舞着双掌,用这种方式观察周围环境。

它挥舞双臂的模样,像极了一种阴森的舞蹈,它的两个肘关节生长着细长的骨刺,全身不着一物,双腿间也没有明显的性特征,倒是脚掌出奇的大,脚趾间还生长着血红色的薄膜。

从双脚和细长的腿部结构来看,这玩意的奔跑速度一定是极快的,而从其躯干散发出的气场来看,大诡异是黄泉境级别的鬼物。

这么看,郑青海让我们躺在床上憋气装死,也就有了它的合理性,跑,跑不掉,打,更不可能打的过,从我们爬出井的那一刻,剧本就已经安排好了。

我眯着眼注视它,我并不觉得有多害怕,我就是好奇,它眼珠长在手掌上,那它的嘴又在哪?

没有嘴,它拿什么吸走我的阳气?

大诡异身体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像一只缺油的发条,更像小时候看过的剪纸戏,步伐僵硬而古怪。

它佝偻着背进了凉亭,它来到一只尸体跟前,掀开尸体脸上的白布,接下来,它做了一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

这玩意将手伸进自己脖颈里,用力拉拽着,伴随着阵阵内脏撕裂声,它竟然从脖颈里硬生生拽出了一颗脑袋!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婴儿脑袋,因为太过小巧而显得格格不入,婴儿的脸上没有眼鼻,只长了副血淋淋的嘴。

大诡异轻轻往上一跳,身体就悬空了,它以俯卧撑的形态飘到了尸体上方,微微下降,婴儿嘴对住尸体的鼻子,嘶地用力一吸!

就见一股漆黑色的气流,从尸鼻中涌入,被它一股脑地吸进了嘴里。

我看懂了,这玩意不是来吸阳气的,再傻的鬼也不至于来存放尸体的义庄吸阳气。

它是来吸尸气的,它很可能以这个东西为食,当然,如果能碰巧吸到口阳气,那一定也是不错的饭后甜点。

大诡异漂浮在半空,一只只尸体的吸,它尤其喜欢吸那些高度腐烂的尸身,对它而言更加美味,而每一只被它吸过的尸体,都会快速地干瘪,焦黑。

如果尸体鼻孔被木塞堵着,它会试图取掉木塞,可它的手指太过粗厚笨重,很难抓住木塞,所以很多时候,大诡异会掰开死人的嘴巴,嘴对着嘴吸。

这个夜,注定是寂静诡秘的,我所经历的画面,即使在阴间也极难出现,大诡异缓慢地纵向飘逸着,连虫鸣都被它吓哑火了。

眼瞅着快轮到郑青海了,这时,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戏子声:

“四郎!挨千刀的四郎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声音来的太过突然,像一把尖刀般扎穿了黑夜,我被吓出了心绞痛,甚至就连大诡异都被吓的不轻,那拳头大小的婴儿脑袋猛地仰起,双掌前伸出去,掌心的眼珠对准声音发出的方位。

从这件事能看出来,修罗道的鬼物之间,也存在着一条极其残酷的食物链。

大诡异灰黄,狭长,散发着浓烈恶臭的身体在颤抖,显然,它很惧怕黑暗中的戏子。

但戏子唱完那一声之后,就不再吱声了,大诡异张望了几分钟,觉得危险消除了,似乎是松了口气,终于漂浮到了郑青海面前。

我眼睛微闭着,透出去米粒那么点的余光观察着,郑青海死尸般躺在那,大诡异正用手指抠他的鼻塞,半天没抠出来,大诡异又去掰他嘴唇。

郑青海的嘴唇被掰开了,里面的牙死死咬着,毕竟是死过八万多回的人,他应对的颇有经验。

婴儿的脑袋贴上来吸,郑青海死守着阳气,像一只气球般,胸膛高高鼓起,大诡异吸了好半天,楞是没吸出半点东西。

我挺佩服郑青海的,婴儿嘴里流出的黄褐色口水,一直往他嘴里滴,要换我早吐出来了,他没事,躺在那一动不动。

大诡异终于放弃了,飘到我跟前。

它更别指望从我这吸到什么,我早用法术把阳气锁死了,这东西在我面前咯咯吸了半天,不死心,伸手去掰我嘴唇子。

我两片嘴唇像铁铸般紧贴在一起,哪里掰的动?

大诡异说话了,我听的很模糊,大概是说了句“新死?”,说完它往旁边一挪,轻飘飘落了地。

接下来,又是一阵沙沙的脚步声,这东西吸饱了尸气,总算是离开了义庄。

三五分钟后,郑青海轻轻碰了下我手背,我两坐起身,他窜到地上,蹲下,用手指在沙土上画着:

“出义庄后有两条路,右边那条通往大诡异的老巢,咱们只能走左边。”

他往左边勾了一笔,继续道:“出口在村外边,咱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活着出村。”

“但村子里到处都是鬼,一不留神就要阴沟里翻船,想出去,必须借助村民的帮助。”

他开始在地上画方格子:“这是孙广夏家,这是老沙家,这是杜少东家……”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画这么细干嘛?我是来查户口的吗?”

“搞这么麻烦,干脆让我用佛光开道,杀出一条血路!”

郑青海惊的吸了口气,连忙摆手:“不可,万万不可!你相信我,暴力手段我早就试过,行不通的!此地非阴非阳,非生非死,这里的鬼物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刚才那只大诡异,学名叫白骨童子,它有黄泉境了,而那只戏子叫女哭,十个白骨童子也打不过一只女哭!”

“比女哭更厉害的鬼物,村子里也有的是,你觉得光靠你一人,可能杀的出去吗?”

“除非你是地狱境!”

我沉默着,突然冲他笑了起来:“郑哥,我想明白了。”

“你搁这呆着吧,反正你是没用的废物,带着你只会拖我后腿。”

“我自个走,你把出口的位置画出来,你要是不配合,我有一百种法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郑青海面如死灰:“我出不去,你也出不去,你别忘了,你是被我带进来的。”

我冲他腰侧点去一指,点断了他一根肋骨,郑青海疼的满脸冷汗,死咬着嘴唇闷哼。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怨恨,甚至连一丝恼火都没有,他好像早料到了我会伤害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不但要带上我,还要全程保护我的安全,将我活着送到出口。”

“假如我死在半路,你不得不重新返回枯井接我,回来的路上,你可能会遭遇不测!”

“他没撒谎。”青丘冲我密语道:“他若是撒谎,他的眼神会出卖他。”

“而且我知道,修罗道的边荒地带,的确存在着通往人间的虫洞,受六道规则制约,阿修罗和外道妖魔都无法进入虫洞,但是人类可以。”

我冷冷看向郑青海,他强忍着疼痛,继续在地上画着,一会功夫不到,就将整个村子的地图画了出来。

村子本就不大,大多数房屋都空着,只剩下稀稀散散几户人家,名字都被他标记出来了。

想活着离开村子,必须借助此地村民的帮助,毕竟在村子里游荡的死物,生前,都曾是他们的至亲。

“先去这里,这是冯婆婆家。”郑青海指着距离义庄最近的一户人家:“冯婆婆人很好,她能带着我们沿着左侧道路前行二百多米,到达孙广夏家。”

在经过千万次的死亡尝试后,郑青海已经出村的正确路线,都计划好了——先到达村民A家,由村民A领着去村民B家……中间可能有几次曲折,但这条路线将带领我们逃出村子。

以最安全的方式。

我看完郑青海的计划路线后,疑惑地指着村子最北边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被他打了个大大的叉。

“这是谁家?”

“小寡妇家。”郑青海骇然地吞了下唾沫:“小寡妇最最恐怖!我在她家死了不下五十次,村子以北的区域,无论如何也不能靠近!”

我皱了皱鼻子,小寡妇家靠近外围,我们本来可以通过冯婆婆家,直接到达小寡妇家的,到了那,再走两步就是村外了。

可惜了,由于小寡妇的特殊性,我们不得不绕行了一大段路。

“走吧。”我站起身,将郑青海也提溜起来,往前一推。

冯婆婆家距离义庄不远,也就几十米的路,这段路是安全的。

我跟在郑青海身后,边走边注视着四周,眼前的景象让人心寒胆裂:

村子的地面上,铺着厚厚一层白骨,在白骨的间隙中,散落着马蹄印,各种破损生锈的古代兵器,被丢弃在路旁,就这么个不起眼的小破村子,千百年来,吞噬了数不尽的尸骨。

阴间都不曾出现的可怖画面,在这里出现了。

阿修罗们终于放弃了这里,这村子很久以前,就被外道妖魔攻陷了,但因为这里的土地太过贫瘠,就连妖魔们也嫌弃无比,最终也舍弃了这里。

在一次次的争夺与反争夺中,村子反而宁静地存活了下来,被两方势力同时遗忘,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尽管这里爆发过血腥的战斗,但村民们的房屋却大多完好无损,郑青海说,这并不代表外道妖魔是仁慈的,相反,它们像蝗虫一样,所过之地,寸草不生,外道喜食阿修罗,手段残忍至极。

这些房屋完好无损,恰恰说明了此地村民的可怖。

能活下来的,都是让外道都头疼胆寒的怪胎。

脚踩在白骨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不一会功夫,我们来到冯婆婆家跟前。

这种古代农村房屋,大多是土砖制成,外墙用黄泥和稻草加固,带个用竹片围成的小院子。

敲门前,郑青海叮嘱我道:“冯婆婆活了一万多年,快要寿终正寝了,脑子有点不太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之前讲过,阿修罗的寿命是以万年为单位计算的,但这只限于修罗道。

“你记住,她会把错你当成她家的孩子,你不要否认,剩下的交给我。”

我答应着,郑青海开始敲门,咯吱一声,门开了道缝,从无边的黑暗中,探出一张苍老的脸。

我从未见过这么丑陋的脸,如此深刻的衰老,让人触目惊森,冯婆婆的脸皮已经耷拉到脖子下边了,皱巴巴的老皮上千疮百孔,满是老人斑。

单从外表来看,阿修罗和人类并无区别,尽管有的阿修罗身高超过三米,但普通身高的也不少。

眼前这位老太太就是,她比我矮了一大截,可是她实在太老了,老的都狰狞了。

所以这样看,活一万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冯婆婆的五官都混沌了,牙齿早掉光了,就连眼睛里都长出了老茧。

老太太一看到郑青海,咧嘴就笑了:“我的大孙子,你回来啦!”

郑青海也笑着:“是啊奶奶,我又来看你了。”

冯婆婆拉开灯,招呼我们进屋,屋里就一张床,一个桌,桌上的碗筷布满了灰尘。

“这次又没成功,死在哪了?”冯婆婆坐下后问他。

郑青海叹气道:“还是一样,死在孙广夏家外边了。”

冯婆婆眯着眼又问:“让谁咬死的?”

郑青海:“让一只路过的红眼童子给发现了。”

冯婆婆嗯了声:“死的倒情有可原了,那红眼童子可不是一般的凶,别说你了,我遇上了也是死。”

郑青海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来拜访冯婆婆,每次他从枯井复活后,第一个总来婆婆家,所以婆婆对他的处境也是了如指掌。

正如郑青海所言,婆婆是这村子里性子最好的人,能容忍他一遍遍敲门,实际上,婆婆太孤独了,她也需要孙子每天来看望她。

“你是谁啊?”冯婆婆指着我问。

“奶奶你忘了吗?”郑青海替我回答道:“这是你的二孙子,他刚从战场回来,我带着他来看你了。”

冯婆婆抹着眼泪,哭了出来:“二孙子,我的二孙子啊!奶奶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来了!”

老太太边说着话,边拿昏黄的眼珠偷瞄着我。

后来郑青海说,当时他替我捏了把汗,他有点后悔,进屋前应该跟我讲清楚的。

我必须打心眼里,把自个当成冯婆婆的二孙子,才能过关,因为心眼小的人被这样叫,哪怕对方是长辈,都会本能地感到不舒服。

我要是不舒服,会立马给冯婆婆瞧出来,那可就完犊子了,她会立刻把我俩都轰出去。

这是郑青海在经历过上百次失败后,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可我不,这老太太孤单单一个人,住在这么恐怖的闹鬼村子里,我看到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我奶奶,于是我自然而然就心生怜悯了。

诸位切记,怜悯是一朵佛花,它每一次盛开,都能给你带来莫大的福报。

我喊了她声奶奶,喊的自然又真实,冯婆婆没从我这瞧出破绽,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我说:

“这孩子好,我没白疼他。”

打过招呼,就开始商量正事了,冯婆婆坐在桌边,用拐杖轻轻敲着地面:

“我把你们带到孙广夏家,小事一桩,可是大孙子,你每次都卡在他家门外边,连门都进不去,这也不是个事啊。”

路线是这么个路线,从冯婆婆家到孙广夏家,再由孙家到老沙家,最后由老沙领着到杜少东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每一段路,都必须由特定的人领着走,等到了杜少东家,也就差不多出村了。

当然,我如果是地狱境就不必这么麻烦了,直接杀出它一条血路来,但我不是,我离地狱境差了两个大境界,我们只能按计划路线来。

当冯婆婆指出问题的关键后,郑青海也面露难色:

“我倒是有几次,敲开了孙家大门,但孙光夏这个人很难缠,他非说我是外道妖魔,死活不肯帮我。”

冯婆婆沉默片刻,突然道:“我听说,孙家的风水出了问题,要找风水师?”

“你俩要是会看点风水就好了。”

郑青海闻言,死灰般的脸上露出狂喜,显然因为我的出现,此地的因果被干扰,这条全新的线索,是他之前从未获知过的。

“我只懂一点风水的皮毛,水平很业余。”他急切地看向我:

“李先生,你懂不懂风水?”

我说我懂,我本身就是风水师,但说到这,我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

“问题是这个村子,哪有什么风水可言啊?满地白骨,恶鬼横行,义庄那些高度腐烂的尸体,也无人掩埋焚烧。”

“这种情况除了搬家,完全不存在看风水的必要了。”

更何况这里是修罗道,人间的风水体系,强行套用到这里,能成吗?

“试试吧。”郑青海牙齿咬的咯吱响:“大不了彻底得罪孙家,咱们绕过它,再找别的路!”

商议完毕后,冯婆婆起身开门,带着我俩往孙家走。

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形形色色的扭曲诡异,我看到了传说中的女哭,那是个身穿红衣的长发女子,背对着我们,站在路中间不停比划着兰花指。

女哭生前,曾是冯婆婆家的晚辈,在修罗道,生与死之间的血亲纽带很难断裂,即使女哭变成了鬼,也对冯婆婆保持着尊敬。

我们三人安全地从她身边路过。

我好奇又害怕,边走边注视着女哭,很快我就发现一件很恐怖的事——她本人并没有转动身体,可无论我从任意角度观察,她始终背对着我。

和义庄的白骨童子一样,女哭也是黄泉境,但女哭比白骨童子凶的多。

因为我的刻意观察,她与我之间建立里量子纠缠,开始朝着我逼近了。

诸位请原谅我,不要因为我偶然一次的过失而埋怨我,这次提前进入修罗道的机会,对我万分宝贵,我必须利用一切机会,仔细观察这里的一草一木,我知道的越多,准备的就越充分,将来修罗之路才越好走。

“四郎!你好狠心啊!”

女哭唱着戏,倒退着朝我逼来,我快步逃到冯婆婆跟前,老太太回过头来,狠狠瞪了眼女哭:

“你敢?”

女哭非常惧怕冯婆婆,吓的原路退了回去,血红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重重松了口气,路上的的其余诡异,也大多都是冯婆婆家的亲戚,很知趣地选择了退让。

我们平安到达了孙广夏家,这里距离村口更近了。

“孩子们,祝你们好运,奶奶要回去了。”

冯婆婆给我们带到孙家大门跟前,转身刚要走,却被我叫住。

我说劳烦奶奶,能陪着我绕着孙家转一圈吗?

“行啊。”

冯婆婆痛快地答应着,拉着我的手,绕着孙家宅子转了一圈。

我这一圈看过来,心里差不多就有谱了,郑青海把自己的一生全部献给了幻术,风水懂的不多,孙家的门,只能由我来敲了。

我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一道粗沉的吼声,地动山摇:

“郑青海你个小比崽子,上次我就警告过你,你再敢来我家敲门,我就活撕了你!”

我咳嗽一声,回道:“孙大哥,我是你花重金请来的风水师。”

屋里瞬间陷入了死寂,过了一小会,门咔地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个两米多高的铁塔巨汉。

巨汉上身光着膀子,一身紫色的爆炸怪肉,胸前黑黑的毛,属于标准的阿修罗体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张刀斧削成的四方脸上露出疑惑:

“风水师?俺家风水是出了问题,可是俺也没有花重金请人来看啊?”

我冲他笑着:“一会我给你看完,你就该支付重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又要讲风水了。

我一直在刻意避免讲这个,因为我知道风水也好,命理也好,都是很枯燥的,大家未必愿意看。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么在讲风水之前,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

所谓的风水格局,究竟能做到何等程度?

风水,能让一个被全国通缉的杀人犯,免于牢狱之灾吗?

或者让一个垂死之人回光返照?

我已经猜到了诸位的答案,但请先别急着回答,因为我接下来遇到的情况,可能要比上述两个都要糟糕的多。

……

修罗道,边荒,无名鬼村。

我说我是风水师,那巨汉听完并不相信,他冷冷地上下打量着我,语气有些不详:

“风水师?风水师那般高贵的人,他们不都是城里有钱财主,当官家的座上宾吗?风水师怎可能来这种鬼地方?”

巨汉身后走出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边好奇地注视着我,边问巨汉:“爹,他真的是风水师吗?”

“不,他不是。”巨汉缓缓摇头:“至多是个靠坑蒙拐骗营生的江湖神棍。”

我并不生气,而是细细揣测着巨汉的这番话,看来,风水不但存在于修罗道,而且这里的风水师,似乎是极其高贵的职业,寻常百姓是接触不到的。

郑青海不安地扫视着四周,突然指着后方惊呼道:“又是这红眼童子!我上回就是死在它手里的!”

我后背唰地一凉,急忙回头瞧去,只见距离我们二十余米远的黑暗中,出现了两道猩红的光。

我瞳孔猛烈收缩着,用狐瞳观察,发现那竟然是刚满月的小婴儿,在地上快速爬着。

可你说它是婴儿,它却长了张中年老男人的脸,一脸的褶子皮,面相阴损,眼睛里透着红光。

其实白骨童子也好,女哭,包括眼前这只红眼童子,这些玩意都属于诡异的一种,而且都具备黄泉境中后期的实力。

在修罗道这边,诡异的形态千变万化,每种诡异都被单独命名(低于黄泉境的诡异,是不配拥有名字的),诡异之间会互相吞噬,残杀,但这些玩意和鬼的原理类似——死去的阿修罗灵魂发生变异,游荡于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那是我小儿子。”巨汉指着红眼童子道:“出生后不久,死于外道妖魔手中,它只听我的,我让它杀谁,它就杀谁。”

这只红眼童子比女哭还要厉害几分,遇上这种级别的死物,硬杀显然是不可能的,顶多用幻术麻痹后逃跑。

红眼童子爬到院子外边,等待着巨汉的指令。

我瞧童子那张没有表情的阴森脸庞,心中发毛,我就跟那巨汉讲了:“大哥,我不是什么神棍,我是货真价实的风水师。”

“这外边太危险,咱们能先进屋讲吗?”

我话说完,郑青海就急着往屋里冲,被巨汉一把推了回来。

他将我俩拦在门外,死活不放我们进去,他在犹豫,他要是真不相信我,他早放他儿子来咬我了。

沉吟片刻后,巨汉说:“你说是风水师,那你讲讲,我家遇到了啥问题?”

“那得进屋看了才知道啊。”郑青海脸色难看道。

我摆了摆手,刚才冯婆婆带着我绕了一圈,我心里已经有底了,巨汉故意刁难我,不过是想考考我。

于是我就直言道:“你家的事,肯定出在你媳妇身上。”

“具体讲,这事和生小孩有关。”

我之所以给出这个判断,理由如下:

敲门前,我已经用奇门遁甲起过局,甲申、辛未、辛丑、壬辰,阴遁二局,值符为天英,值使为景门,午未空,八门反吟主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此局死门落艮八宫,格局是癸加辛,为网盖天牢,又临马星,我由此断定,孙广夏媳妇前年三月刚流产,去年怀孕5个月,却又胎死腹中,现在是第三胎了。

因为种种原因,孙家目前极缺新丁,所以问题一定集中在老婆生孩子这件事上。

我说出自己的判断后,鼻尖就开始冒冷汗了,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这样婶的看风水,那童子就守在院子外边,缠的口水乱流,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把我俩生吞了。

这等于是被人拿枪顶在后脑勺上,一个字说不对,当场枪毙。

我倒不是对自己不自信,关键这里是修罗道,我头回来,我不确定人间的风水体系能在这里适用,所以心里特没底。

郑青海吞了下口水,紧张地看向那巨汉,他可能已经做好回枯井重开的打算了。

谁知那巨汉听我讲完,愣了片刻后,咧嘴一笑,抓着我的双肩剧烈摇晃:

“你是风水师,你是!孩他娘!咱村子来风水师了!你有救了!”

这人道行与我相仿,手上的力气却远超万斤,掐的我肩膀生疼。

我和郑青海像小鸡似的,被他一把扯进屋。

屋里亮着灯,我注视四周,这标准是古代农村人家的房屋,没什么可描述的,分内外两间,比冯婆婆家要大不少。

里屋放了面屏风,屏风后面透出两名女子的身影,其中一名女子躺在床上,正痛苦地呻吟着。

我和郑青海进屋后,巨汉关上门,让那小男孩倒了杯茶,递到我面前:

“先生贵姓?”

得知我是风水师之后,巨汉对我的态度大拐弯,变得恭敬无比。

我们互报了姓名,这巨汉正是孙广夏本人,他家这个事的确邪门,他媳妇三年期间,怀孕三次,可次次生出来的都是死婴。

这种事要放在人间,还何必那么执着,那就不生了呗?

这里不行,在修罗道,生小孩是件比天都要大的事,这里由一个个修罗国组成,各国律法不同,但在鼓励生孩子方面的政策,是高度一致的。

孙广夏的媳妇已经给他生了个男孩,若是再能生下一个孩子,无论男女,他们全家就有资格迁徙至最近的城镇里,国家在那里给他们分配大宅子,给配佣人,车马,并且每月支付孙家一大笔孩童赡养费。

这笔费用丰厚到根本花不完,而且一直持续到两个孩子都成年为止。

如今前线战事愈加吃紧,有这样的政策并不奇怪,毕竟这场仗不是打三五年就结束的,它可能持续数十年,甚至百年,所以新鲜血液的补充格外重要。

“李先生你也看到了,这破村子,被外道洗劫了多次,如今白骨遍野,诡异横行,哪还能住人啊?”

孙广夏难过地叹息道:“俺早就想带着家人搬走了,只要进了城,日子会好过很多,可是俺家只有一个男孩,还不够拿进城证,所以俺们全家的命,全指望俺媳妇肚里这孩子了。”

“以前俺们村有个算命的糟老头,他非说俺媳妇要连生九只死胎,还说这是什么狗屁九妖探月?九子连环?”

孙广夏想起算命老头那张乌鸦嘴,就直来气:“俺一怒之下,当场将那老畜生脑袋拧了下来,掏空做成了尿壶!”

“李先生,你是风水师,你要想个法子帮俺啊!”他收起怒容,冲我咧嘴笑着,他将希望全赌在了我身上,笑中带着滔天的杀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俺媳妇马上要生啦!”

这就回到开篇时,我提出的那个问题上了:

所谓的风水格局,究竟能做到何等程度?

假如孙家生下来的还是死婴,那我们就等于把孙家彻底得罪了,虽然可以在枯井重开,但以后就甭想着再以孙家为跳板,前往村外的出口了。

村里诡异分布的相当密集,没了孙家这个跳板,出村已然成了奢望。

危急关头,我突然产生了起卦的冲动,我要知道妇女肚中的胎儿是死是活,假如命中注定是只死婴,那就很棘手了。

我正想着机锋,机锋就来了,刚好一只黑色的雀鸟,从左侧飞到窗边啼哭,我立刻以此起卦,卦象为初九爻,天风姤,潜龙勿用。

变卦后又得上九爻,泽天夬,亢龙有悔。

九上有九,九后为十,十为阴水,阴水即女子……

快速解读卦象之后,我头皮嗡地一炸!算命老头说的对!胎儿虽已成型,却早已断绝了生机,是不折不扣的死女婴!

那么,让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

妇女临产在即,孩子马上要生,肚子里已经笃定是只死婴了,阳宅之外,放眼望去满是白骨,无数只扭曲,阴森的死物徘徊其中,我想人世间,已经没有这个更凶,更无法挽回的风水格局了。

那么我该如何利用风水知识,来起死回生,改命破局呢?

还改个叽霸啊?都已经是死婴了,这还怎么改?还有改的必要吗?

我起初和诸位想的一样,认为这是一件荒诞到不可理喻的事,事情已经糟糕到,完全不具备操作空间可言了。

但后来我又寻思,不对,这里是至阴至邪的大凶之地,我说不定可以利用这里的风水格局,来做一件事。

一件非常恐怖,阴邪到家的事,这件事本身做起来,并没有难度,但后续引发的结果,却不是我能掌控的。

死是小事,怕就怕整个村子的活人,都要跟着我们一起陪葬!

“李狐狸别怕,我相信你的水平,放开手脚干吧!”青丘给我打气道。

事情紧急,假如胎儿出世,再做局就迟了!

我一咬牙,立刻对孙广夏道:“你媳妇要给你生个女婴,这女婴大概率也是只死婴。”

但现在还有一线生机,想让女婴存活,你必须按我说的去做!”

“你说!俺照做就是。”孙广夏目光坚定道。

我说:“你去找八个物件,分别是暗镜,空像,尸衣,朽坛,悲丝,亡灰,阴骨,坏柳。”

孙广夏听的目瞪口呆,我一件件给他解释道:

“暗镜,是指长时间不见光的镜子,这种镜子通灵,易招来脏东西。”

“空像,是断绝了香火,抛弃不用的神像,尸衣是死人穿过的衣服,朽坛特指骨灰盒或者旧棺材。”

“悲丝是死人头发,亡灰是坟土,阴骨是死人骨头,这个外边有的是,坏柳则是枯死的柳树枝。”

孙广夏拿来纸笔,将我一口气说出来的这些东西,全部记在纸上,写完他看了眼,收起纸就往屋外冲:

“好找!给我五分钟时间,全给你收集来!”

等孙广夏出门后,我扒在窗户上注视他,这只巨汉身体化作一道虚影,恶狠狠冲破邻居家厚重的铁门,在里面疯狂地翻箱倒柜。

村里大部分房屋都是空置的,房主死的死,逃的逃,但很多细碎物件还留在房中,孙广夏一件件房地搜,他为了即将出世的女儿,彻底豁上了性命,他的动静太大,引来了附近的诡异,那只红眼童子紧随在父亲身后,诡异们被它双目的红光照射到,纷纷惨叫着化成骨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郑青海扒在窗外看了两眼,用极度惊悚的语气对我道:

“李先生?你疯了?你布的是八阴送子局吗?那可是人间被明令禁止的风水格局!”

我淡淡看向他:“可这里并不是人间。”

八阴送子,是指以阳宅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方位为中心,将八种至阴至邪的物件,环绕阳宅埋于土下,再配合手势,咒音发动,此格局的大致原理,是借调女子的阳气,来滋补婴尸,再配合极阴之地的煞气,万千横死者的怨气,尸气,让上述种种气场强灌入婴尸体内,让其回魂。

要说唯一的代价,就是这只婴儿的命运将多灾多难,大概率活不到成年,可一旦能过了十八岁那道坎,这孩子将成为颠覆人间格局的大妖孽!

郑青海嘴唇疯狂哆嗦着:“我听闻,八阴送子格局能逆转阴阳,让冥湖干涸,让黄泉逆流……”

“我以为它只是传说,我做梦都没想到,世间,竟真的存在这种逆天改命的风水格局?”

我冷声道:“是咱们运气好,人间可找不到符合此格局条件的地方,而这里,刚好合适!”

我依旧注视着窗外,孙广夏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我脑海中思绪万千,这个修罗道,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其中透着太多说不出的诡谲和异常。

比如这里明明是古代,我却在村子里看到了不少电线杆,那么电线呢?我没看到任何电线,这些木杆上方都是光秃秃的,只放置着几个怪异的陶瓷装置。

显然,这些装置为村子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电力,但我想修罗道的科技,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着,耳边再次传来青丘的声音:“李狐狸,你看墙上的挂历。”

我瞧向挂历,上面印刷着一串数字,3035/09/02。

怎么了?挂历有什么异常吗?

青丘沉声道:“现在修罗道的时间,是3052年9月2号。”

“也就是说,我们所在的这个修罗道,是十七年前的修罗道!”

所以时间出现了错位,我们正身处在过去的修罗道,这种错位,大概率和郑青海魂魄的双生有关,不过也无伤大雅,现在也好,十七年前也罢,对我而言并无区别。

我只想着尽快逃离这里。

孙广夏回来了,他只用了三分多钟,就收集到了所有物件,这些物件看似多,但其中大多都和死人相关,村里啥都缺,唯独不缺死人。

“只有柳树枝不好找,附近没有柳树,桃树可以吗?”孙广夏擦着汗问我。

桃树当然不行,但眼下火烧屁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挖着坑埋着,说不定能遇到啥替代品。

我招呼孙广夏出门,绕着屋子选了八个方位,我们三人一起干活,将前面七个物件依次埋入指定位置。

有红眼童子全程保护,我们完全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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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物件的时候,我就跟孙广夏说这事了,听我讲完八阴送子的格局后,孙广夏先是问我,他媳妇会不会出事?

我说不会,但阳气有损耗,回头要用人参之类的药材大补。

听说这婴儿大概率活不到成年,孙广夏倒是毫不在意,拍着胸脯豪言道:“俺就算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保她一世平安!”

父爱大多如此。

最后剩下个柳树枝没着落,屋里传来孙家媳妇的哀嚎声,眼看着孩子快生了,我急的双眼通红,老天可怜,我这时看到不远处的屋檐上,盘着一条黄褐色的响尾蛇,正冲我吐着信子。

我大喜过望,立刻用控蛇术驱赶它下来,杀死后埋入土中,蛇柳互通,都是极阴之物,东北五大仙家,胡黄白柳灰,其中的柳仙正是蛇仙。

虽然用于风水格局中,多少有些牵强附会,但谁还顾得了那些呢?先拿过来临时救救急。

埋好这八个物件后,我大步抢回主屋,盘腿坐地,双手握拳平放于胸前,拇指互抵,小指缠绕后往前用力一盘,口中大念咒音:

“此咒一出天地阴,黄泉颠倒鬼神惊。”

“逆转阴阳非正道,但求一息续血亲。”

“八阴送子,鬼门大开,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咒音念完,一时间天崩地裂,屋外狂风暴雨,就看八道黑灰色的气旋,从八个方位尖啸着奔袭而来,齐齐冲入里屋孕妇的肚中。

这画面给孙广夏和郑青海都看傻了,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里屋的妇女发出凄厉的惨叫。

当八道气旋消失后,屏风后边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伴随着产婆兴奋的尖叫声:

“生了!生了!是个女婴!”

孙广夏狂喜到发疯,双手拼命拽着头发,正要冲去里屋看他闺女,我却面色一寒,睁开双眼暴喝道:

“关门!关窗!准备迎八鬼!”

八阴送子的格局成功运转后,女婴会引来附近八只死物的觊觎,我忘了说这事,一是忙昏了头,二是因为我本能地把这里想成了人间,人间死物稀缺,大概率是不会来了。

但修罗道诡异横行,鬼知道会来什么玩意?

孙广夏武夫出生,并不惧怕诡异,只见他脸色一狠,从床铺下抽出一把锋利的铜环大刀,同时招呼妻儿进入地窖躲避。

我也是这会才知道,村里人人家中都挖有地窖,用来躲避外道妖魔,颇有点抗战时期地道战的色彩。

产婆一只手抱着婴儿,另一只手扶起妇女,三人进入地窖后,场面上只剩下了三个大老爷们。

四下一片死寂,郑青海脸色比尸体还难看,独自蜷缩在墙角,我和孙广夏都是修罗境,只有他是凡人,按说他也该进地窖的。

可他没去,他悄声问我:“李先生,你有专杀鬼物的幻术吗?”

我说:“我会黄泉地狱转生,但这个术我很少用,威力也马马虎虎。”

郑青海沉吟片刻,开始冲我比划手势:“我教你一术,此术名叫讨鬼咒,来自古代东洋,室町时代末期的大幻术师果心居士之手,你看好了。”

只要是幻术师,没有不知道果心居士的,此人的幻术非常可怕,传言织田信长扫平了松永弹正一派叛徒之后,听说果心居士手中有一幅佛教绘画《地狱变相图》,他眼红,但果心居士是当时非常有名的大能,信长不敢硬抢,就命令手下去偷。

然后还真给他偷来了。

织田信长的家臣们在鉴定过此画的真伪后,将它献给信长,谁知正当信长眉飞色舞地展开卷轴时,竟发现图案迅速化为一张白纸。

信长勃然大怒,耳畔传来果心居士的嘲弄声:

“你天下无敌,权力登顶了又能如何?对于你这种狂妄自大的人,希世之珍也等同废纸。”

郑青海手势只比划了两遍,我就看明白了,他将讨鬼咒的咒音一并告诉我:“我成了废人,用不上此术了,你拿它杀鬼正合适。”

话音刚落,屋里灯唰地就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在少年时代,曾玩过一款名叫《太阁立志传》的老游戏,当时我刚上初中,同学家有台电脑,我经常去他家玩。

这游戏类似三国,里面出场的都是真实的历史人物,自由度很高,其中有个叫果心居士的老头,满头白发,笑眯眯的,我每次遇上了,必将其狠狠毒打一顿,抢劫他的财物,然后看着果心居士冲我放狠话,阁下真卑鄙,这笔账我记住了之类的。

因为只有一张头像作为图片,所以果心居士每次也不得不笑着冲我放狠话,特别有意思。

我也不知道为啥只逮着果心居士揍,我就觉得这老头笑眯眯的样子很欠揍,而且老头行踪特诡异,总是满地图乱窜,从不搁家里待。

我隐约记得,果心居士为了一洗憋屈,还出高价请来忍者刺杀我。

然而当你点开果心居士的头像,你会发现他的所有资料都是问号,这个游戏很贴合历史,真实历史中的果心老头,也是满身的问号,没人知道他全名叫啥,哪年出生,哪年死的,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但此人的确是非常伟大的幻术师,代表东洋幻术的至高造诣,我以前讲过,幻术最早起源于我国,后传至东洋,并在那里发扬光大。

回到正题,当时屋里黑灯瞎火,每个人的弦都绷紧了,大气不敢喘一下,四下一片死寂。

我盘坐于黑暗之中,静待着八鬼抢婴,可八鬼却迟迟不来,窗外隐隐透进来两道红光,那是孙广夏的鬼儿子在帮我们护法。

气氛在无边的死寂中拉扯着,突然间,一道凄厉的女婴啼哭声,从地窖传来,我们被这声音吓的直接炸毛了!

孙广夏暗骂一声,摸着黑找到蜡烛点着,烛光将屋内照射的阴暗惨淡,我看到左前方的窗户纸,被人从外边捅破了一个洞,紧接着,一团墨汁般的流质,顺着洞一股脑钻进屋来。

这团流质在地面上不停翻涌着,散发着怪异的恶臭,很快,流质蠕动出一个模糊的人形,一点点站了起来。

这是来抢婴的第一鬼,我不知道这玩意叫什么,郑青海却认得它:

“这是水鬼,水鬼的阴身由液态构成,柔软无边,极难被杀死!”

孙广夏早等的按耐不住了,水鬼尚未成型,这只巨汉提起铜环砍刀,一刀狠狠砍了下来!

在我看来,他这一刀的威力,并不弱于时速四十公里的火车撞击,这种原始,浑厚的爆炸蛮力让人惊叹,一切法则,一切规矩在这一刀面前荡然无存。

所以你说道行这东西,在很多时候它并不能作为评判强弱的标准,孙广夏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我相信人间黄泉境的大能,怕是也不敢硬接的。

可水鬼却接住了,这一刀将水鬼竖切成了两半,但在那些黑色流质的蠕动下,它立马就藕断丝连地复原了。

我瞳孔猛烈收缩着,这里面有一些不合理的现象,比如孙广夏的砍刀,只是最寻常不过的铁器,铁器怎能伤到诡异呢?

再比如这只水鬼,它这种恐怖的复原力,又是从哪来的呢?

在这里,我要恳请家人们的原谅,这是我第一次来修罗道,很多事,我并不能准确说出个所以然来,也无法解释所遇到的一切不合理,请各位见谅。

孙广夏一刀砍下去,没能伤着水鬼,巨汉狂怒了,双眼透出暴戾的阴光,口中发出地动山摇的怒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二刀砍了下去,这一刀的风声太过迅猛,竟把蜡烛都吹灭了,我眼前一黑,耳边传来一阵巨响,借着狐瞳去看,只见地面炸出一个大土坑,巨汉用力过猛,手中的砍刀都崩碎成了铁粉。

再看那水鬼,被他用怪力硬生生砍成了一滩烂泥,躺在土坑里冒着泡泡,再也复原不起来了。

我忌惮地瞧向孙广夏,所以从这一点能看出,修罗道和人间,存在着巨大的力量落差,孙只是这里的一个普通农民,身份卑微,却能爆发出这般可怖的怪力。

人家什么术都不会,光靠一把寻常铁器,居然突破了阴阳法则,将能无限复原的水鬼杀成了一滩烂泥巴。

再看我和郑青海,这个幻术那个幻术的,名儿起的怪好听,却不如人家来的干脆利索。

孙广夏傻呵呵望着地上的土坑,兵器被毁,他只得从抽啼里摸出两把生锈的菜刀,紧握在手里。

水鬼死后,屋里又进来了三只女哭,本来要进来四只的,有一只被屋外的红眼童子缠住了。

屋外传来童子的惨哭声,显然,童子缠上了个狠角色,不是那么好对付。

而屋内却静如阴坟。

三只女哭打扮各不相同,统一特征是三女都始终背对着我们,长发里透出阵阵令人不安的血色波纹。

寻常人光是闻到她们头上的这股味,都得当场去世。

我扭头看向后方的郑青海,这人用手死死捂住口鼻,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喘。

“女婴在地窖!”

“下地窖抓女婴!”

“吃一口小女婴,相当于饱吸万年香火!”

三只女哭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身体就开始缓缓往地窖下沉了。

孙光夏面色狰狞,发出阵阵野兽的怒吼,一把撕住一只女哭的头发,这只女哭脚踝刚沉没进地面,就被孙广夏像捏小鸡似的捏起来,菜刀化作霹雳闪电,不要命地往她脖子上招呼。

我看向剩余两只女哭,双手急速比划,打出果心居士的讨鬼咒。

此术来自郑青海之手,事关郑青海的生死,他并没有在其中藏任何猫腻。

当手势打出后,两只女哭原本模糊的阴身里,透出星星点点的白光,二女的下沉动作都停下了,她们体内的阴气急速消散,竟然有了“还阳”的征兆。

我真的挺佩服郑青海的,此人的幻术造诣,的确在我之上,他这个讨鬼咒的原理,是让死物恢复到生前的模样,把鬼重新变成人。

这个还阳的过程并不长,对诡异来说却是致命的,生前的她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女修罗,死后她们的阴身发生变异,才渐渐进化成了女哭。

还阳之后的她们,脆弱如薄纸。

二女纷纷转过身来,惊恐地看向我,两人齐声冲我尖叫:

“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别杀我们!”

我对着她们轻弹了几记血歌,二女身上出现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血洞,凄惨地倒地毙命。

在她们死后,还阳现象才逐渐消失,尸体变成了两堆血红色的骨灰。

我和郑青海都被这画面惊到了,我小瞧了讨鬼咒的威力,做梦也没想到,此术对死物的杀伤竟这般直接且猛烈,和讨鬼咒相比,黄泉地狱转生简直是弟中之弟。

有了讨鬼咒,我们还何必这么麻烦地求助村民?直接杀出村子就完事了呗。

郑青海惊讶,是因为他没想到,此术到我手里,居然比在他手中发挥的力量还要恐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后方传来郑青海悲伤的叹息声:“李先生,我的幻术造诣比你高,但你对幻术的理解,却远在我之上。”

“我总是自负地以为,人世间,我是幻术第一人,见到李先生,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你身上,有许多我没有的东西,同样的幻术,在你手中能绽放出更深邃,更未知的高维光芒。”

我边用讨鬼咒杀死孙广夏手中的女哭,边不回头道:“那你多教我点呗,术多不压身。”

郑青海沉声道:“等会再说,只杀了四鬼,还有四鬼呢!”

确切地讲,还剩三鬼。

红眼童子帮我们杀掉了一鬼,此刻,这只男婴正趴在一只长满尖刺的尸骨上,大口啃食着。

我目光平视前方,纸窗早被阴风吹散,透过空洞的窗框我看向外面,在白骨铺成的街道深处,走来三个人影。

这三人隔的还很远,气温至少骤降了三十度,孙广夏络腮胡子上泛起了寒霜,这三人的出现,竟让这个铁骨铮铮,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感到了恐惧。

砰地一声,菜刀脱手落地,孙广夏布满血丝的双眼圆睁,死死盯着那三人,开始后退。

我说孙哥,这里交给我,你去地窖保护好妻女!

孙广夏感激地看了我眼,掀开里屋的地窖门,钻了进去。

郑青海也猫起腰,战战兢兢地躲到了里屋床下,探出个脑袋对我道:

“这三个玩意学名叫冻尸,冻尸生前是阿修罗部队里的百夫长,百夫长是勇猛无畏的阿修罗战士,死后的它们,反而不比生前了。”

我皱着眉:“所以对着它们用讨鬼咒,等于自寻死路。”

郑青海嗯了声:“和其他诡异不同,冻尸虽然只有黄泉境初期,可此物却远比女哭,红眼童子和水鬼厉害。”

“这些东西的肉身极度强悍,几乎是水火不进,幻术对它们的影响也很有限。”

“冻尸速度极快,力大无穷,身体部位若被此物触碰到,会立刻被冻结!”

等郑青海哔哔赖赖的说完,三人已经走到窗户跟前了,那红眼童子自知不敌,早赶在三人来之前就逃之夭夭了。

三人站在窗外,直勾勾注视着我,三人为两男一女,两个男的都是瘦高个,长着狭长的驴脸,女的普通个头,生了一脸的冻疮。

这三个玩意表面看,远不及其余诡异恐怖,冻尸,顾名思义,就是很普通的冷冻尸体造型,鼻眼都很正常,只是身上的寒气十分逼人。

三只冻尸在窗外和我对峙片刻,开始迈腿往屋里爬,强敌当前,我冷静地思索对策后,先是对着自己打了一道哭悲,一道银狐指决。

我头顶生长出两只可爱的狐耳,在银狐状态下,所有术的威力都会得到巨大提升。

三尸齐齐迈出一步,各朝我点来一指,速度看似迟缓,却快到诡异,我边念诵着降魔咒,边匆忙地还出去三指。

我们指尖触碰的瞬间,爆发出三道刺眼的白光,我稳坐正中,三尸快步后退,口中皆发出轻咦声。

第一轮交手过后,我表面不动声色,身体里却忽冷忽热,欲仙欲死,两只男尸的指尖透出猛烈的恶寒,而女尸的指头则带着地狱的炙热。

我头顶冒出丝丝白雾,脸颊上裹满了冰霜,碰触过三尸的指尖更是结了厚厚一层冰壳。

一口鲜血从嘴里涌入,我阴惨惨地看向三尸,我之所以还活着,完全是沾了银狐的光,没有银狐,我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逼退三尸后,我立刻发动抢攻,双手拇指急速虚点,一团团洁白的佛光飞出,像云朵般朝着三尸压去。

一时间,屋里亮如白昼,发动火焰轮止之后,我又启动了新学的禁言师,禁止三尸向我发动攻击。

佛云的面积太大,三尸无路躲避,只得用阴身硬接,我耳边传来阵阵巨响,三尸被佛光炸的血肉模糊。

三尸一声不吭,暗暗调转阴力恢复伤势,便朝着我快步扑来。

它们刚挪脚,禁言师立即启动,伴随着刺耳的咔嚓声,三尸胸骨猛地凹陷了一大块,嘴里喷出恶臭的尸血。

我取出朱雀炉,用烟鞭劈头盖脸地招呼它们,在银狐指劫的加持下,烟鞭也产生了质变,由本来的拇指粗细,变的像巨蟒那么粗了。

砰!砰!

九只烟气化成的巨蟒,狠狠劈到三尸身上,场面上血红色的冰渣子乱飞,那两只男尸被抽的皮开肉裂,却仍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和我近身厮杀。

那女尸则躲在远处观察四周,很快就被她找到了地窖的入口,这玩意半张脸都被烟鞭抽没了,血肉模糊的脸上不断散落着冰渣子,却还想着进地窖抢婴。

我双手不断变换着指决,血歌,烟山和火焰轮止交替使用,和两只男尸展开殊死搏杀。

一轮抢攻逼退双尸后,我操控着朱雀炉,对着女尸后背打去一道电线杆子那么粗的烟鞭,那女尸正蹲在那掀地窖门,这记烟鞭实打实正中她后心,女尸闷哼一声,当场倒地,后背几乎给打穿了,只在腰上连着些皮。

女尸倒地后,竟然还伸手去扒拉地窖门,躲在里面的孙广夏忍不住了,一把长刀,直直从土里扎出,正中女尸口中,将她脑袋扎成了个串糖葫芦。

地窖的危机解决后,我全神贯注地和双尸肉搏,男尸甲身形犹如鬼魅,闪到我面前,右手五指朝我天灵盖狠狠抓来。

我不躲不闪,在它五指到来的瞬间突然发难,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并拢,捅向它下巴,男尸甲大骇,想变招也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它猛的低头,用下巴尖将我双指卡在胸膛前。

哪里卡的住?

我冷哼一声,在银狐的加持下,双指爆发出雪白的佛光,径直穿透了男尸甲的下巴。

双指自下而上,直入脑核这才停下,男尸甲双眼上翻,身子软了下来,当场毙命。

几乎是同时,男尸乙趁机在我后背连拍了三掌,尽管有血色袈裟护体,我却依旧痛彻心扉,冻尸掌心散出的极阴恶寒入体,几度让我昏厥。

我狠狠咬了口舌尖,强行让自己清醒,转过身来,对着男尸乙打去一道封眼。

趁着它双眼失明的瞬间,我双掌成刀,左右交叉,手刀深深插进它两侧太阳穴。

男尸乙神态扭曲,哇地冲我吐出口恶臭尸寒,也当场死去。

那女尸被长刀钉在地上,还在挣扎,我一道佛光打过去,当场送女尸上了路。

连杀三尸之后,我再也坚持不住了,重重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接下来,我仿佛坠入了极寒地狱,又好似被投入了油锅中,身体忽冷忽热,痛苦不堪。

等睁开眼时,我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

八鬼尽除,女婴的性命总算保住了,孙广夏端着一碗温热的乳汁,喂着我喝下:

“喝吧,这是俺能找到的,最佳驱寒之物了,喝吧,喝了就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口干舌燥,喉咙像在着火,知晓了乳汁的来历后,我也没管那么多,直接一饮而尽。

体内的恶寒消退了些许。

母女等人也都走出地窖,此刻,孙广夏的媳妇正抱着女婴喂奶,边赤红着脸看向我。

郑青海用手指搭住我脉搏,摸了一会后,脸色骇然,连忙将我扶起,冲着我念诵了一段口诀:

“李先生,冻尸的阴寒气场进入你体内,在你丹田上方堆积,阴寒不除,你怕是要死在这。”

“你按我教你的口诀,将阴寒通过手三阴经,疏导出身体。”

我头疼欲裂,五脏六腑仿佛都位移了,强咽下一口鲜血,我念诵他教授的口诀,开始闭目打坐。

起初没什么感觉,大约五分钟之后,我两只小指传来阵阵寒冷潮湿。

我急忙伸直小指,指尖就开始往外滴水了,郑青海说,我滴出来的水珠还没落地,就在半空冻成了冰疙瘩。

半个多小时后,我总算排出了体内最后一丝阴寒,睁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郑青海脱去我外衣,指着我后背的三个漆黑手掌印道:

“真是险之又险,要不是你变成妖狐,又有袈裟护体,你早就没命了!”

众人都围上来观看,皆连连惊呼。

郑青海手伸进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白瓷瓶,瓶盖打开,透出一股奇异的草本香气。

他手指抹了些药膏,开始在我后背上涂抹,边抹边安慰我道:

“这种人间祛湿寒的药膏,怕是也没多大用,坚持坚持,等回到人间,所有伤势自然会立刻痊愈。”

我看向孙广夏,有些艰难地问他:“孙大哥,村子里还有比冻尸更厉害的诡异吗?”

三只冻尸,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我此前还幻想着依靠讨鬼咒,硬杀出村,现在我不敢这么想了。

孙广夏正用木板修补着窗户,回过头对我道:“有,而且还不少。”

“像女哭,冻尸这类的诡异,都是阿修罗死后变出来的。”

“外道妖魔死后所化出的诡异,要比这些厉害的多!”

我和郑青海皆满脸骇然,半天不吱声,沉默许久后,我面露疑惑道:

“我头回来修罗道,这边的情况我也不了解,但是……是我孤陋寡闻了吗?这么偏僻的一个小村子里,咋能冒出来这么多诡异呢?”

“这在修罗道,是普遍现象?还是只有你这最特殊?”

“我这最特殊。”孙广夏嘴角抽搐着:“寻常村子,哪怕死人再多,鬼毛也见不到几只,咱们村不一样,这地方就在阿难海边,很多诡异是从海里边跑过来的。”

阿难海?

村子附近有海吗?我咋就没感到丝毫潮气呢?

怪不得村里死物横行,原来都是从海里跑出来的。

我又瞥了眼墙上的日历,从孙广夏口中确定了,这里,的确是17年前的修罗道。

关于时间错乱这件事,我没有精力去深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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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广夏修补好门窗,又打扫了地上的骨灰和尸骸,洗了洗手,从媳妇怀里接过女婴,抱到我跟前,喜不自禁道:

“李先生,咱们全家的命是你给的,你不要担心出村的事,俺有办法带你出去。”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你看看俺这闺女,长得多美,多水灵啊!”

他将女婴塞到我怀里,让我抱,我盛情难却,抱过来看了眼,皱皱巴巴的一个哭闹孩子,跟好看没半点关联。

孙光夏和他媳妇来到我跟前,非说我是文化人,要我给这女婴起个名。

我脑子犯了秀逗,第一个想出来的居然是孙尚香,我使劲摇了摇头,思前想后,给了个名:

“叫孙十九吧!为啥呢?这孩子本来是死婴,硬是让八阴送子的格局回了魂,救活了过来,十八岁那年,将是她的大坎,取名孙十九不为别的,只为给她讨个喜头。”

说实话,我这名起的怪难听的,由此可见,我并不是什么文化人,完全就一大老粗。

可孙家两口子却稀罕的不行,一个劲的说这名好听,修罗道这边和人间不同,男女都极度好武,军中也并无男女之别。

孙广夏说,等闺女十岁后,就要把她送进兵营培养。

夫妻俩欢天喜地的冲我道谢,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全家连夜逃离村子,前往最近的城镇生活。

我怀抱孙十九,看向一旁的郑青海。

“郑哥。”我冲他笑着:“谢谢你传我果心居士的讨鬼咒。”

“术,不可轻传,就冲这一点,我会带你活着逃离修罗道。”

郑青海默不作声,他已经猜出我下一句要说什么了:

我直视他:“但是出去后,我还是不能放过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无它,只因为你是罗红衣在人间的代言人,你死了,我心才能踏实,不然我总感觉你会在背后捅我刀子。”

话音落下,我头顶的狐耳消失了,银狐消耗了我太多佛光,丹田里的湖泊几乎干涸,于是我取出卢晓莹为我特制的锦绣图,手伸进图里抓取佛光。

郑青海的面部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他看着我消失的狐耳,又看了眼锦绣图,眸子里透出一丝讶色。

沉默许久后,他黯然道:

“我理解,我代表互助会,你代表中阴,你我都是幻术师,你不相信我也在情理之中。”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透过门板的缝隙看向外边的黑暗:

“你知道我和罗红衣是怎么认识的吗?”

我抱着安睡中的孙十九,看向郑青海:“愿闻其详。”

郑青海就跟我讲这事了,很多年前,当时的他被修罗道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散尽家财,去世界各地拜访高人未果后,他彻底绝望了,他想到了死。

他连具体的死法都想好了——用一根领带,把自己吊死在衣柜里,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郑青海否定了。

他的灵魂被分成了完整的两半,一半在人间,一半在修罗道,他就算通过这种极端方法,从人间解脱了,可修罗道的那个他还活着,还要日复一日地困在枯井中,永无宁日。

就在郑青海被逼到绝境,无计可施时,有天晚上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他来到了民国年间,那地方好像是个租界,街道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郑青海疑惑又无助地站在街道正中,路人们纷纷用怪异的眼神注视着他,这时,过来一辆黄包车,停到他跟前,车里面下来个人。

那人三十来岁,面相和善,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身穿着民国年间的老洋式西装,里面带马甲的那种,手里还捏着块银怀表。

郑青海一看到那身洋西装,就知道此人身份不凡,那时候,腐朽无能的清朝刚灭亡不久,很多人的辫子都还没剪呢,就算富贵的八旗子弟,也没有穿洋西装的资格。

郑青海呆愣愣地看着那人,那人下车后,从皮夹子里拿出厚厚一沓钱,塞给车夫,车夫当时就给他跪下了,使劲搁那磕头。

那人不理睬车夫,径直来到郑青海跟前,拉住他的手,非常热情地嘘寒问暖。

郑青海在梦里迷迷瞪瞪的,那人问啥他就答啥,两人就像分别已久的老朋友,越聊越投机。

刚好当时到了饭点,那人就邀请郑青海去了西餐厅。

那时租界里的西餐厅,只服务洋人,国人是进不去的,再有钱也不可能,但那人不但进了,餐厅里的洋人见了他,居然也恭敬地起身摘帽,点头哈腰的鞠躬敬礼。

郑青海感到很不可思议。

两人入座后,那人轻车熟路地点菜:“俄式土豆泥,法式蛤蜊浓汤,德式酸菜配烤猪肘,烤土豆,罗勒碎配烤小羊肋排,再来两杯1903年的维也纳皇室白兰地。”

点完菜,那人优雅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两支雪茄,递给郑青海一支。

不一会菜上来了,两人边吃着东西边抽着雪茄,那人这才自我介绍道:

“我叫罗红衣,我呢,是人间掌管贪欲的神仙,我的法力无边无尽,你有什么麻烦和困难,你跟我讲,我能帮到你。”

郑青海就跟罗红衣说修罗道的事:“我投胎的时候,魂儿一分为二,一半去了人间,一半去了修罗道,我现在很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罗非常有耐心,认真地聆听,笑着说:“青海,你不用害怕,我可以去修罗道救你出来。”

“但我现在还在沉睡,我在人间成立了一个叫互助会的组织,这个组织专门服务于我。”

“你也加入进来吧,你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幻术师,我非常欣赏你,你帮助我苏醒,我醒来后就能去救你了。”

就这样式的,他俩认识了,往后,罗红衣动不动就给郑青海托梦,俩人关系越来越亲密,罗对他也愈加地信任,郑青海一步步进入了互助会的高层,直到担任了罗在人间的代言人。

罗红衣通过郑青海,向互助会下达一切命令,等于通过他这个人间傀儡,来控制互助会。

不仅如此,罗红衣还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他听,罗苏醒后,凡人将会被贪欲所彻底吞噬,等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口灭绝后,罗红衣会重新规划,打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听到这,忍不住发问:“那你就死心塌地跟着他,等着他醒来后救你呗?”

“你怎么又给我写信求助呢?咋地?等不了啦?”

郑青海摇头,脸色煞白道:“罗红衣是个疯子,互助会的那帮蠢货,全被他洗脑了,除了我!”

“我查询过史料,得知他并不是所谓的神仙,他是被封印于人间的七大恶相之首!”

“罗红衣正是利用了我急于摆脱修罗道的贪欲,而控制了我,他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改造人间,而是联合所有恶相一起,将人间推入地狱!”

我似笑非笑地嘲讽他:“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的。”

“正好相反。”郑青海无视我的嘲讽,直言道:“我是个极度自私,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自视甚高的人。”

“这个世界将来是什么样,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来世间跑龙套的猫猫狗狗们,就算都死光了,又与我何干?”

他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他上前一步,拳头捏的咔咔响,双眼布满血丝:

“我之所以急于摆脱互助会,是因为有一次我在无意间,从罗红衣口中听闻到了一个秘密。”

那是在不久前,互助会为罗红衣找寻到一具合适的肉身,作为罗苏醒后的容器,这具肉身不但长的和罗本人一模一样,而且根骨上佳,大脉天然开启,堪称完美。

在引导罗红衣灵魂进入肉身的那个刹那,罗控制不住地说了句梦话。

真实情况远比郑青海描述的恐怖,当时罗红衣七窍流血,身体抖成了筛子,体内不断发出骨骼断裂声,在场众人都大感不安,难道这具肉身太过脆弱,无法承载三尸神的伟大灵魂?

郑青海曾在西疆学过十年巫医,他知道这是借尸还魂后,正常的排异反应,当时场面上乱哄哄的,只有他察觉到罗红衣讲了句梦话,也只有他听清了梦话的内容。

内容大致是说,郑青海是他早在一百年前布下的棋子,郑之所以灵魂一分为二,同时身处两个世界,也是他亲手安排的杰作。

上一世的罗红衣,死于民国年间,死后他坠入阴间,有一年,他曾去过一次阴间彼岸,在彼岸茫茫众生中,他一眼就选中了即将投胎的郑青海。

他知道,这个人下辈子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幻术师,可以成为他布置在人间的暗棋。

于是他用最卑鄙的方法,在郑的心头留了道疤。

将来,他可以用这道疤来反复控制郑青海,让他乖乖听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罗红衣就算真的醒来了,他也不可能为你揭掉这道疤。”

我看向郑青海,孙媳妇从我怀里接过孙十九,奇怪的是,这女婴谁抱都哭,唯独我抱她不哭,反而一个劲冲我咯咯笑,还不停用小手摸我的脸。

孙媳妇无奈,只得又将孙十九塞回我怀里。

“到那时,我失去了利用价值,姓罗的不但不会去修罗道救我,反而会直接翻脸将我抹杀!”

郑青海越说越怒,牙齿咬的咔咔作响:“我失败又痛苦的一生,全是拜他所赐!我好不甘心!要不是他用阴招害我,凭我的资质,我早就到地狱境了!”

“又何必在这个鬼气阴森的鸟地方,和你这样的小角色勾心斗角?”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郑青海气过了头,把真心话都倒了出来,我不会生气,因为这才是真实的郑青海。

意识到自己失言,郑青海尴尬地咳嗽一声:“我失言了,李先生勿怪。”

“我们可以合作,我能帮你封印罗红衣!”

我收起笑意,脸上涌现出浓烈的杀机:“你害死了黄四姐,我答应过四姐的后人,要亲手帮她血刃仇人!”

“你要我食言不成?”

郑青海搬来个板凳,坐在我对面:“制邪庙前,那个穿裙子的恶心男人,还记得吗?”

我点头,他神色变的阴霾起来,身子往前探,在我耳边密语道:

“此人姓冷名文,是一只黄泉境后期的阴物。”

“我背叛罗红衣的事,只有冷文一人知晓,但这只阴物,绝对不可能是朱天师的对手。”

我说是,你个狗篮子把我拐进修罗道之前,封印了冷文的双手。

郑青海眯着眼道:“封印只是表态,持续不了多久,朱天师比冷文厉害太多,此时此刻,冷文早已被朱天师轰成一堆骨灰了。”

“这畜生死了,我就可以瞒天过海,继续利用自己的身份,带你接近罗红衣!”

他告诉我,互助会早在三天前,就已经成功开启了制邪庙的机关门,并且在地下空间找寻到了外道头骨。

它们从公输门绑架来一位能工巧匠,此人只用了三天时间,就破解了机关。

这帮人的想法我之前讲过,它们打算抽取头骨中的原始能量,用这股能量来让罗红衣提前苏醒,所以互助会来苗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大护法控制住制邪庙。

至于其余两庙,交给黑苗子看守就是,丢了就丢了,无伤大雅。

我一听制邪庙被破,头骨落在了互助会手里,心直接凉了半截,我本指望利用头骨中的佛光,修行至黄泉境呢,等一年结束,我变回到李三坡,等到了那时,地狱境以下,唯我独尊!

为了解救恩师青丘,我迟早要去修罗道,而有了这一身恐怖道行,我的修罗之路可就顺畅多了。

谁知郑青海的这一席话,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

“可问题就出在这了。”郑青海没察觉到我脸色的变化,继续对我道:

“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头骨带离地下空间,强行带走它,一定会招引来很可怕的事!”

郑青海说到这,本就难看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了:“灰奶奶抱着头骨只走了两步,就被炸成了一堆死耗子!老太太差一点就没命了。”

“冷文让我抱,我说你怎么不抱,冷文骂了我几句,抱起头骨走了不到五步,也出事了。”

互助会的人各种法子都用了,统统不好使,这下彻底没辙了,头骨拿不出去,头骨里面的能量也吸不出来,那咋办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它们不得不改变计划,在请示罗红衣之后,互助会决定将罗的肉身运至版纳雨林。

这个计划非常冒险,互助会知道,中阴正在派高手缉拿它们,而这件事,几乎不可能瞒得过中阴,实际上这段时间,陈山火已经派出一波又一波的高手,试图铲除互助会,但这些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罗的肉身很快就会到达雨林,我们打算将肉身抬到制邪庙下,抬到头骨前。”

郑青海双眼冒出仇恨的光:“冷文惨死于朱天师之手,灰奶奶逃跑,如今的互助会,已经没几个厉害角色了。”

“我们可以提前躲在庙中,伏击罗红衣!”

“他尚未苏醒,他的肉身很虚弱,一击就能得手!”

他话说完,就不再言语,静静等待着我的答复。

我微闭双眼,反复揣测这其中的种种细节,考虑一番后,我认为这个计划可行,但有两个前提。

第一,我要先一步接触到头骨,这是我晋升黄泉境的唯一可能,一定不能错过。

郑青海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这个简单,逃离这鬼地方后,我立刻带你下庙。”

“第二。”我阴阴地看向郑青海:“郑哥,劳烦你交一滴血出来。”

“血?你要我的血干嘛?”

“一魂一魄嘛,你懂的。”

刚才思索的时候,青丘教了我一个术,此术名叫血咒术,顾名思义,以人血为咒,郑青海如果敢在我背后捅刀子,血咒术将立即启动,到那时,他一定会后悔,父母当初千不该万不该生他出来。

“好。”

我郑哥是个痛快人,当即咬破指尖,往我掌心里挤了一滴血。

我默念口诀,看着那滴血在我掌心沸腾,消失。

捏紧手掌,我睁眼看向他:“现在,你的小命拿捏在我手里,但你要以为这就结束了,你可想的太简单了。”

“你已经对我下咒了,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郑青海有些恼怒了,换成谁,谁都会恼怒,但我说作恶,必承担业果,别想着自己特殊,万万年来,六道可曾饶过谁?

我对郑青海说:“罗红衣死后,我要你摘下一目,割下一耳,一手,一足,我拿去黄四姐的墓前祭拜。”

“别跟我讨价还价,这事没得商量。”

郑青海听的是满脸冷汗,五官扭曲成一团:“你别忘了,是我教会了你讨鬼咒!此咒是我掌握的最强幻术!连赖康都未曾传授!”

我说对啊,我念着你的好,所以留你一条命。

“我不懂。”郑青海狰狞地看着我:“一只破黄皮子罢了,你为何这般护着她?”

“因为我说过的话,必须做到。”我声线愈发地阴冷:“郑哥逼着我破誓,是想坏我道心吗?”

郑青海盯着我看了足足五分多钟,终于妥协了:

“好!这个我也答应你!”

“不过失去一手,一足,我会成废人,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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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耳一目,不能再多了。”他牙齿都快咬出血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你在信里说,你愿意于我面前自刎,郑哥,我以为你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是个唾沫星子甩出去,都能在地上砸出坑的人。”

郑青海嘴唇开始哆嗦:“我,我有活下去的理由,幻术是一座山,我才刚走到山脚下,还没来得及抬头看。”

瞧着郑青海痛苦又狰狞的脸,我也不想过分逼他,语气一软,道:

“看你表现吧。”

于是我们各自退让一步,达成了协议,但诸位请切记,我的真实想法,只有我自个知道。

血咒术,来源古代妖狐传承,根本没有破解的可能,在此术的加持下,郑青海完全被我拿捏,彻底失去了和我拉扯的资本。

于是在十七年前的修罗道,在这个位于阿难海边的闹鬼村子里,我怀抱着刚刚出生的孙十九,和郑青海待在一间阴暗的小屋里,一同等待着。

我满脑子想着外面的世界,想着制邪庙,想着罗红衣,想我管中阴的这件闲事,半点好处没落着不说,陈狗还反手黑掉了我八万积分。

那我还为何要去管呢?

贪欲醒不醒的,与我何干?

我觉得我应该在行动前,去和罗红衣谈谈,罗如果给的好处更大,那我干嘛不反水中阴,加入互助会呢?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思维变成了野马,在一片叫做怪诞的草原上肆意狂奔,我在想一只美丽的女狐狸,想白骨滩子精神病院的每一位病人,想马义和他的749局,想我的两个小娇妻,想杨业,想白夜天。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把该想不该想的,统统想了个遍,却唯独遗忘了此时此刻。

当时的我还没意识到,这个时刻对我有多么的重要。

孙广夏收拾好了行囊,她们全家现在就要动身,迁徙去最近的城镇了。

女修罗不像人类女子那般娇贵,孙家媳妇刚生完孩子,不但不疲惫,脸色反而红扑扑的,全身有使不完的劲。

“李先生。”

孙家媳妇拿来个小木牌,递到我手里,笑吟吟道:“你看孙十九跟你多亲,她知道,她的命是你给的。”

“劳烦你在木牌上写下你的名字,我制成护身符给孙十九戴。”

我接过毛笔,在木牌上写下李丑二字,想了想不妥,又在反面写了李三坡三字。

孙家媳妇感激地收走木牌,等字迹晾干后,才小心地将它放在一个红色的小锦囊中,串上绳,挂在了孙十九脖子上。

孙广夏说,他可以顺路带我们出村,但村外就是阿难海,想进入阿难海,每个人都需要一套名叫“铁肺”的呼吸装置。

他把装置取出来给我们看,那是一个造型怪异的金属面罩,像极了二战时期德军使用的防毒面具。

面具下方延伸出两根锈迹斑斑的铁管,连接到后面的一个小储气罐中,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储气罐,而是排放废气的进化装置。

我有些好奇,阿难海,不应该是坐船通过吗?带这种装置,难道是想潜水不成?

郑青海也对此不解。

当我们说出疑惑,孙广夏哑然一笑:“阿难海,跟你们想的可不太一样,一会到地方了,你们就知道了。”

孙家四口人,刚好也只有四套铁肺装置,孙广夏打算先带我们去老沙和杜少东家,管他们多借两套铁肺。

“老沙和杜少东都很抠门,肯定不愿意给借。”孙家媳妇忧心忡忡。

“不借就一刀宰了!硬抢!”孙广夏杀气腾腾道。

夫妻俩说话的时候,我将郑青海拉到一边,问他:“出口在阿难海里吗?”

郑青海点头,蹲在地上又开始画图了:“这是村子,出口在这,根据比例猜测,出口位于阿难海深处,距离岸边有两公里左右。”

他从没到达过海边,也不知道阿难海长啥样,他甚至连孙家都未曾攻略过,他的最好记录是有次绕过孙家,活着到达老沙家跟前,仅此而已。

地图是郑青海从枯井下发现的,也就是说,连他也不能确定出口的真伪。

也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出口,也许我们已经被困死在修罗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出口,也许这里压根就不是所谓的修罗道,而是地狱,我被郑青海拖入了独属于他的地狱中,我们在这里一遍遍生,一遍遍死,永无止境,永不停歇。

如果展开去想,人间又何尝不是地狱呢?我们一遍遍的出生,一遍遍的死亡,每一次重复时,我们都会一遍遍地问自己,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孙广夏最后看了眼这个破败不堪的屋子,他在这里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一次次躲过了战乱,现在,他不得不永远地离开这里,去追寻更美好的生活了。

前路凶险未知。

黑夜,众人朝着老沙家前行,我和郑青海走在最后面,脚咯吱咯吱地踩着白骨,我问他: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为什么是17年前的修罗道?”

郑青海:“我想过,起初我觉得这和重力有关,我的这半个魂晚来了十七年,但这似乎也解释不通。”

“还是把这里当成幻境来看待吧。”郑青海抓着头发,有些痛苦道:“有人在时间长河里随机撕下了一个小片段,投到了我们身上,仅此而已。”

通往老沙家的路上依然存在着诡异,但和冯婆婆的情况一样,这些诡异和孙家人都认识,碰上面了打个招呼,诡异们就都默默散开了。

不一会,众人来到老沙家门前,我们都没见过老沙,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郑青海的地图上,的确出现了老沙这个名字。

老沙,杜少东,小寡妇。

这些村民的名字,不会无故出现在地图上,于是离村的路,也被这些名字划分成了段,每一段,都必须由特定的村民来解锁,我们必须遵守游戏规则,否则一定会死于诡异之手。

老沙家,距离村口更近了,我终于能闻到海风的咸味了。

老沙家亮着灯,孙广夏走上前敲门,砰!砰!

屋里传来一道惊恐,苍老的男声:“谁?”

“是我啊,孙广夏。”

过了许久,门开了一道缝,开门的却不是老沙,而是杜少东。

“杜少东?怎么是你?”孙广夏注视面前这个脸上有刀疤,留光头的中年男人,眉头顿时皱紧了。

我注视着这个名叫杜少东的村民,这人四十来岁,长了一脸蛆虫般的恶相,这种人在人间很常见,没文化,没受过教育,更从未被人尊敬过,世界需要一些肮脏的油污来点缀,这是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

“嘘!进来说!”

杜少东让开身子,焦急地招呼我们进屋。

等众人都进了老沙家后,杜少东反锁上门,我看过去,屋里到处破破烂烂,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药味。

在屋子正中的地面上,铺着张油腻腻的脏毛毯,毛毯上躺着个人。

这人正是我们要找的老沙,老沙看上去也就五十来岁,并不是很老,却已到了弥留之际,一脸惨然地蜷缩在地毯上。

“老沙!”孙广夏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借你的铁肺用用。”

老沙吐出口浊气,指了指墙角,孙广夏大步过去,将丢弃在墙角的铁肺拿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顿时怒道:

“这是坏的!”

“是坏的。”老沙说话声虚弱至极:“早坏了,锈成一堆废铁了。”

杜少东凑上前,悄声问孙广夏:“你们这是?打算横渡阿难海?”

“关你叽霸事!”孙广夏似乎很厌恶杜少东,没好气地骂道。

杜少东尽管长的凶,却很惧怕面前这个几乎高他两倍的巨汉,他摸着自己的光头,谄媚地笑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家的铁肺也坏了,不然我就借你了。”

我和郑青海面面相觑,我皱着眉,刚才进屋前,我看到老沙家院子里停着一艘小船,成色还挺新。

非要铁肺不可吗?坐船不更快吗?

当我第二次提出这个疑问时,杜少东咧嘴笑了,这个人本来就丑,一咧嘴,满口大黑牙,更是丑恶到让人厌恶。

没人搭理杜少东,他干笑了两声,身影缩回到黑暗中。

“李先生,你来。”

孙广夏瞧了眼后窗,朝我招手。

老沙家的窗户,依稀能看到阿难海的一角,我目光透过木板的缝隙瞧向外边,乌云褪去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月亮,阿修罗世界的月亮,竟然有几十颗之多,它们大小不一,随机分布在夜空中,像一颗颗惨黄色的眼珠子般注视着地面。

这里的星河,也远比人间的更加茂密,璀璨,整个夜空都被星星塞满了,哪怕再挤进去一小颗,都会把夜空塞爆。

月光照射在阿难海上,那根本不是海,而是一片浓郁的黑雾。

我们惊悚地注视那黑雾,阴间也有雾,但阴间的白雾和它相比,稀薄到不值一提,眼前的黑雾比墨汁还浓稠,浓稠到实质化了,它们完全静止在那,一动不动。

雾的外表似乎生长了一层厚厚的壳,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的光。

所以阿难海,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海,而是雾海,孙广夏说,黑雾有剧毒,活物吸食到哪怕一丝,就会立刻身死魂灭。

这种毒无视道行,连地狱境的外道妖魔都不敢靠近。

铁肺,是进入阿难海的唯一通行证,这种装置能完美过滤掉黑雾的毒素。

孙广夏还说,最早的阿难海是有水的,很多年前,一位修罗王在这里恶战十只帝释天。

帝释天,是天神通级别的大妖魔,个个三头六臂,法力无边,这场恶战持续了七天七夜,天地都崩裂了,修罗王最终不敌,肉身陨落到阿难海底,导致海洋发生了毁灭性的爆炸,一部分海水被雾化,另一部分海水则被炸到空中,形成厚重的黑云。

此后,阿修罗世界连续下了十年暴雨,这才下完,可想而知爆炸发生的有多猛烈。

郑青海收回目光,脸色变的难看至极:“出口在海里,没有铁肺,我们就没法到达出口。”

“这可怎么办?”

孙广夏脸色一狠,转过身,从黑暗中拽出杜少东,一个大比兜子狠狠扇在杜少东脸上。

伴随着啪地一声巨响,杜少东至少一半牙齿齐飞出去,半张脸高高肿起,口鼻满是鲜血。

“别骗我,你的铁肺一定还在,带我去拿!不然我弄死你!”

杜少东哇地惨叫一声,嘴里吐着血,眼神怨毒地看向孙广夏:

“我……我没骗你,我的铁肺真的坏了。”

“但是我知道哪里有铁肺。”

“哪有?”孙广夏死死揪着他衣领子。

我想孙广夏这般粗暴地对待同村人,一定是有原因的,但不得不说,我非常喜欢这个人的行事风格,直接,简单,粗野。

杜少东惨笑起来:“小寡妇家,你敢去吗?”

听到小寡妇三个字,这个铁塔般的粗野汉子,竟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般,开始后退,雄伟的身躯似乎也干瘪了许多。

“小寡妇家有的是铁肺,至少十几套是有的。”

杜少东挣脱开孙广夏的手,嘿嘿坏笑道:“她汉子生前就是做铁肺的匠人,你有本事,你去她家拿啊?你不敢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且我还告诉你,小寡妇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今晚是她的忌日,她要来找我们寻仇!”

“我们都会死在她手里!谁也逃不掉!”

孙广夏的胸膛不停起伏着,面色铁青,孙家媳妇上前一步,大声指责杜少东道:

“是找你寻仇才对!害死小寡妇的人,是你啊!”

杜少东笑的更贱了:“是我,那又怎么样?你们不一样得和我陪葬?”

“小寡妇眼中,可是容不下任何活物的!”

他们争吵的时候,郑青海将我拉到一旁,小声道:“小寡妇是村里最凶的凶物,没有之一,这下完犊子了,搞不好咱们都得死!”

“小寡妇的学名叫幽鬓,是地狱境级别的诡异!”

我倒吸了口寒气,假如真像他们描述的那样,我们今天还真就得死在这了。

这里我的战力最强,可我也不过是修罗境四重天,在地狱境的死物面前,我是不可能有丝毫反抗之力的。

“因果!李狐狸!因果!”青丘暗暗提醒我道:“再凶的死物,也逃不开因果。”

我眸子一闪,冲上去捏住杜少东的左手,他也是修罗境,实力却和我天差地别,我还没怎么用劲,他的五根指头就被我捏的粉碎。

“啊哈哈哈……”

杜少东发出凄厉的杀猪叫声,软瘫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软绵绵的手打滚。

我蹲下,阴冷地注视他:“你为啥要杀害小寡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也许能让你死痛快点。”

“我说,我说!”

杜少东悲惨地哀嚎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他做的这件腌臜事。

小寡妇年轻貌美,有个勤劳能干的丈夫,夫妻俩靠卖铁肺,日子过的红红火火,还生了个儿子。

可厄运却没放过这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有一天,外道大军来了,它们洗劫了这里,小寡妇的丈夫死于战火中,被外道妖魔拖拽到街道上,斩成了肉泥。

不久后,杜少东就开始打小寡妇的主意了,有天夜里,他闯进了小寡妇家,他狠狠压在她身上,她哭,她叫,他发了疯地揍她,恶狠狠威胁她。

小儿子被吵醒了,小儿子才三岁,哭着喊妈妈,这桩惨案让人神共愤,我听的简直气炸了,甚至用笔墨去描述它,都成了一种罪。

小寡妇死了,圆睁着双眼死去,杜少东扎起裤带下床,看到小儿子还在哭,这畜生一不做二不休,竟将小儿子活活掐死了。

这时候别说我了,连性格阴冷的郑青海,此刻也气的是暴跳如雷,冲上去用脚狠狠踩住杜少东的脸:

“我草泥马的,你真是猪狗不如啊,你特么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我终于明白,为啥孙广夏进屋没说两句话,就把杜少东抽的满脸血,他们一个村的,他是知道这件事的。

小寡妇惨死后,化作了诡异,这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事,这十年间,每到她的忌日,她都会完成一次进化,她用了整整十年时间,从女哭进化成了幽鬓,今晚,她要来找杜少东寻仇了。

客死伊人香魂散,幽鬓尤挂阳世人。

幽鬓,是真正的地狱境诡异,由含冤死去的女修罗魂魄化成,幽鬓眼中容不下活物,这一点杜少东没有撒谎,幽鬓意识混沌,只凭本能行事,更不可能有沟通和讲道理的可能。

我们这帮人里,郑青海的反应最快,求生欲也最强,他猛地转过身,想往外跑,却发现大门已经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锁死了,根本出不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孙广夏惊悚地看向四周,冲到后窗户跟前,拼了命地扒木板。

哪里扒的动?

“没有的,哈哈,嘻嘻嘻嘻!”杜少东趴在地上贱笑:“她已经来了,她就站在门外!老沙家已经被她的怨气包围了!”

“逃不出去的!你们都得跟我一起下地狱!哈哈哈!”

这时候慌没用,人的命天注定,该死怎么都得死,如果六道要我死在17年前的修罗道中,那就说明我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挣扎,像一只蛾子,再怎么努力去飞,也命中注定会死在火里。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反而不害怕也不慌乱了,我问杜少东:

“这十年,你怎么不跑啊?”

“你以为我不想跑吗?”杜少东剧烈咳嗽着:“每次我要跑,都会在半道被她拦住,她不伤我,她就是拦着我,不让我走。”

“你怎么还不懂啊?”他冲我惨笑:“这娘们就是要跟我拖着,让我每一天都活在恐惧和不安中,提心吊胆,生不如死!”

“她折磨了我整整十年!她玩够了,现在,她要来取我的命了!”

孙家媳妇冷道:“你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杜少东一脸的怨毒:“我为什么要后悔呢?我玩也玩过了,享用也享用过了,重活一次,我还得这么来……”

孙家媳妇朝他狠狠啐了口:“你不配当人。”

在修罗道,“人”依旧是通用的泛称,所以这里也会出现“此人”,“那人”之类的称谓,不会说成此修罗,那修罗。

“我配不配当人的,临死了,我不还拉着你们给我陪葬吗?”杜少东得意洋洋:

“你们是人,死的却和我一样惨,你就说气不气吧。”

我蹲在杜少东跟前,阴冷地注视着他:“不,我们不会给你陪葬,没人会给你陪葬。”

我伸手掐住杜少东的脖子,想了想,松开了:“还是看着小寡妇杀你过瘾。”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空灵的歌声,声音来自小寡妇,没人知道她唱的是什么,歌声平淡无奇,曲调不但不阴森,反而带着种怪异的欢快。

可是听到这歌声后,屋里每个人心中都泛起了滔天的恶寒。

就连小人得意的杜少东,也彻底哑了火,裤裆里涌出尿来。

孙广夏想扑上去掐死杜少东,他认为杜少东死了,小寡妇怨气也就消了,会离开。

我拦住了他,我们本来还有一线生机,他要真这么做了,激怒了小寡妇,那我们就真的十死无生了。

杜少东必须死在小寡妇手里,换谁都不行。

所有人的神经都高度绷紧了,死死盯着大门,吓到大气都不敢喘。

全场只有孙十九不害怕,咯咯笑个不停。

我静静地分析完这里面的因果,用梅花易术随手起了一卦。

卦象显示,生机不但有,而且很大。

我松了口气,来到后窗前,伸手摸了摸木板,开始冲众人密语。

“小寡妇会先杀杜少东,而且一定会杀的很慢,她杀杜少东的这个过程中,门窗的封印会暂时解除,咱们可以趁乱从后窗逃生。”

“现在问题是,跳窗后,咱们该往哪逃?小寡妇凶性那么大,肯定会追来的。”

孙广夏听完我的疑问后,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带路,咱们去祠堂!”

“祠堂有仙人的遗志看守,小寡妇再凶也进不去!”

我反复确定了这句话的真实性后,点了点头,眼下没更好的法子,只能先这样了。

一会逃到了祠堂,边跟小寡妇周旋,我要边想法子抽出身,去她家偷铁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祠堂并没有开后窗,小寡妇就算进不来,也势必会死守着我们。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难度逆天,完全不可能完成,但我早就习惯了老天对我的恶意,哪次不是这样呢?

很快,门外的歌声就消失了,我们接下来所看到的画面,将成为困扰我们余生的心灵残响。

有东西进来了,进来的是头发丝,没进太多,就那么几小根,眼神不好的甚至都看不到。

这几根头发顺着门缝钻进来后,连接,生长到了杜少东的身上,接下来,杜少东就像一只提线木偶似的,被头发丝给操控了。

他以一种不被理解的方式,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跪在地上,开始冲着大门磕头。

这些都不恐怖,恐怖的是,他的磕头动作。

那不是活物能做出的动作,我凝视杜少东漆黑的背影,感觉他像极了某种毛烘烘的虫子,他压根不是在磕头,而是在用上身不停上下摆动着,疯狂尝试着破茧。

他真的破茧了,杜少东的后脊背,竖着从两侧分开,舒展开,形成了两只血淋淋的肉翅,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没有断气,他还活着,他脸上流露出幸福,温暖的笑容,带着深纬度的癫狂。

砰!砰!

他的脑袋已经在连续猛烈的撞击下,像西瓜般爆开了,可他嘴角依旧带着笑。

他终于不再磕头了,而是站起身,开始翩翩起舞,他一个老爷们,跳出来的舞却比娘们还娘们,姿态阴柔到诡谲。

我冲孙广夏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比牛腿还粗的双臂,爆发出恐怖怪力,一把将后窗的木板扯的粉碎!

我让孙家媳妇抱着孙十九先出去,孙家小少爷第二,孙广夏第三,郑青海第四。

我是最后一个出去的,我出去前,在身上打了降魔咒和哭悲,但是这两个术,在地狱境的死物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

我刚做出跳窗的动作,身体就僵在了半空,原路跳了回去。

回头看,一根细嫩的头发丝,径直扎穿了血色袈裟,扎进了我后背的肉里。

我身子顿时凉了半截,整个后背的神经都被切断了,变得阴冷,麻木。

这种麻木快速向全身扩散,在将死的那一刻,我硬提起一口气,反应神速地冲老沙打去一道绞舌。

我打的是卢晓莹版本的绞舌,在获得神性后,我的幻术已经完全挣脱了传统的束缚,可以自由任意挥洒。

奄奄一息的老沙,一直蜷缩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身中绞舌后,他回光返照般的坐起身,满面红光地冲门外喊道:

“那天杜少东走后,我去了你家,搜走了你丈夫留给你的钱财和米面。”

“埋葬你的人也是我,但是在埋你前,我忍不住……和你好了一次。”

老沙坦白出内心的秘密后,原本扎在我后背的头发丝,静悄悄抽了出来,扎向了老沙。

我活动着后背,窜出后窗。

在孙广夏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朝着祠堂狂奔,郑青海边跑边冲我竖大拇指:

“好手段!”

“你这个术,能让他人袒露内心的秘密,可以教我吗?”

“可以啊。”我不怀好意地看向他:“回头我冲你用几次,你差不多就能学会了。”

“你这个人太多疑。”郑青海叹着气:“到现在,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说我是狐狸,狐狸都多疑。

祠堂离这不远,那是个巨石垒成的大屋子,可能是因为神圣性的缘故,祠堂周围并没有诡异出现,我们冲进了其中。

前脚刚进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小寡妇就追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本源,是指宇宙混沌初开时,产生的天地规则,这些规则维持着一个个世界的运转,是最精纯,最原始的古代高维能量。

我曾在不老泉经历了一场六道之外幻境,那个遍布火葬场的世界,正是因为缺失本源,才出现了严重的混沌和墒增,最终导致了崩塌。

我掌心的珠子里,存放的正是六大本源之一的真实本源,不多,只有一丝,但是就这么小小的一丝,带给幻术师的提升,是恐怖到宏伟的。

我直接问郑青海:“我吸收真实本源后,能干过小寡妇吗?”

“不能。”郑青海缓缓摇头:“你依旧会被她秒杀。”

我皱眉:“那你搁这说个der呢?”

郑青海抬头看向我,哭的像个孩子:“幻术师一旦吸收了真实本源,其幻术也被赋予了绝对的真实性,合理性。”

“这种真实性,无法被任何思想所质疑。”

“醒醒吧李狐狸!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件事的可怕吗?”轮到他来掐我衣领了,郑青海抓着我衣领,奋力摇晃:

“有了真实本源,你所制造的一切幻境,都将成为一个个绝对真实的世界,敌人进入你幻境后,根本无法意识到这是幻境,他会本能地把自己带入到这个世界中,接受自己的角色。”

“也就是说你的幻境,将无法被破解!”

郑青海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你的封眼,将会对敌人造成永久性的失明,你的封手,会终身剥夺敌人施展手势的资格,你的讨鬼咒,会让死物永远维持在还阳状态。”

“你的那些个狐狸指劫,全部会得到恐怖的提升!”

我拍了拍郑青海的肩膀,将他一把推开:“懂了,多谢你的解答。”

半年以前,早在深捷电子厂时,明王就曾许诺过我,只要跟了卢晓莹这条因果线,我将收获一善果,一福报。

善果是小奖,福报才是大奖,我知道福报会来大的,没想到来的这么大。

真实本源?

我仰起头,一把捏碎珠子,里面的云雾呈流质,一滴不少的被我喝了个精光。

“给我留点,让我尝一点啊!”

“你?”

见我喝的一滴不剩,郑青海气的差点当场吐血,他神色凄楚地跪在地上,目光呆滞,双眼通红。

他是幻术师,他太清楚这玩意的宝贵了,获得真实本源,是每一个幻术师毕生追求的梦想,这东西你不可能自己去悟,混沌初开的产物,凡人若是能悟出来,那混沌岂不很没面子?

幻术师本就是个稀缺的物种,据说每一万年,只有一名幻术师能接触到这东西。

一旦获得真实本源,那这人可就了不得了,将来注定是要翻天的。

我咂巴着嘴,这玩意喝起来凉丝丝的,没什么味,喝下去后也没太大的动静,我就感觉全身发冷,不是发烧的那种冷,而是酷暑的正午,满身大汗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钻进空调房,特别舒坦。

郑青海醒悟过来,趴在地上收集珠子碎片,聚拢后,用舌头一片片地去舔。

哪能舔到东西?

我回头看向小寡妇,她依旧守在门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看了眼凸起的石砖,我强迫症犯了,顺手将它推回,这时,又传来巨大的机关运转声,石壁向两侧分开,前方出现了一道暗门。

孙广夏冲到门前,轻轻推开,往外边瞧了眼,欣喜地冲我比划着手语。

这是离开祠堂的后门。

我把众人叫过来,密语道:“你们想法子拖住小寡妇,尽量吸引她的注意,我从暗门出去,偷她家的铁肺。”

我看了眼疯狂舔食碎片的郑青海:“孙大哥,你给我标下小寡妇住址。”

孙广夏二话不说,立刻在墙上画出详细地图,我一眼扫过,暗记于心,又问他:

“路上的诡异多吗?”

郑青海低着头道:“你都有真实本源了,还怕诡异吗?用幻术狠狠地轰吧!”

孙广夏带着家人堵到大门前,不停跟小寡妇说着话,吸引她的关注,我走到暗门前,正要开启,被郑青海一把拦住:

“小寡妇万一追来,你务必原路退回,咱们再想法子,她比你高了两个大境界,即使在真是本源的加持下,这种差距也无法被弥补。”

我直勾勾盯着郑青海,若有所思,他被我看的有点毛:“你干嘛?”

我沉吟片刻,对他道:“你跟我一起。”

我俩偷摸着出了暗门,外面黑压压的一大片,满地白骨,咸湿的海风迎面吹来,吹的人满脸水。

郑青海在前边带路,我们快步前行,我提心吊胆,不时看向后方,很好,小寡妇并没有追来。

通往她家的路上,分布着大量的诡异,光是白骨童子就有十只之多,女哭,红眼,冻尸更是不计其数。

这些诡异正在彼此捕食着,残杀着,场面血腥,却又寂静无声。

当我俩靠近后,它们停止了厮杀,齐刷刷转头看过来。

刚好,让我试试真实本源的威力。

先动的是那十只白骨童子,它们伸直双臂,二十只手掌里,二十颗眼珠看向我,血淋淋的婴儿脑袋从断颈里钻出,尖叫着,啼哭着朝我冲来。

这些诡异的速度奇怪,但是在我红狐步启动的瞬间,它们变成了慢动作,这种慢动作真实发生于现实,与狐瞳无关。

“时间?迟缓了?”郑青海看向缓慢卡顿的白骨童子,心神震撼。

我欣喜地笑了,用血歌挨个点名,血歌也变了,我指尖红光连闪十下,窜出十只血红色的大狐狸,这些狐狸青面獠牙,生的凶神恶煞,体型比老虎都大。

十只大狐狸窜出去,扑倒白骨童子,三两下就咬成了骨灰。

我和郑青海像乡巴佬进了城,当场惊掉了下巴。

七只披头散发的女哭,后退着朝我袭来,我大手一挥,直接给这七娘们送进了故事会。

再没出来。

蹲在屋顶的红眼童子们,蹦蹦跳跳地扑向我,我一道套讨鬼咒打过去,当场将它们打成婴儿。

大狐狸们抢过去,将这些婴儿一个个咬死。

最后杀向我的,是十余名冻尸,我十指以拇指为依托,莲花般向前轻弹,弹出十余颗萤火虫大小的洁白佛光。

这些佛光碰触到冻尸后,如同太阳撞击了黑洞,那炸的叫个惨烈,好似十颗核弹同时引爆,整个村子被照的如同白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郑青海看的人都傻了,整个人拼命哆嗦,别说他,我都被这动静吓到灵魂出窍,呆在原地半天动弹不得。

用核弹来形容显然夸张了,但我想在刚才,至少整个村子都被点成了白昼,这么大的动静,势必会把小寡妇引来。

她最惦记的人是我,我用野蜂毁了她的玩具,与其在祠堂干守着孙家,不如来找我玩。

我回头瞧去,后方的街道空荡荡一片,并没有小寡妇的身影,但我知道她已经来了,她就在附近,躲在某一处黑暗中,用那满是污血的眸子注视着我。

我俩加快脚步往目的地赶,路上我就跟郑青海说:

“一会你死一次。”

郑青海若无其事地答应着:“可以啊,但我死完会在枯井复活,你回头还要去那边接我。”

我说不用,你当场死,我当场让你活。

“你在说什么疯话呢?”郑青海边跑边大口喘着粗气:“世上怎可能有这种幻术?”

世上当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幻术,这是我开启神性后,从749局特异功能者身上推演出的。

我懒得跟他解释,我带他来,就是要他替我死。

小寡妇的家距离阿难海边很近了,黑雾距离我们不过五十来米,雾中不断吹来阴冷湿咸的海风,一会功夫不到,我俩脸上就积满了水珠。

前方是一座孤零零的土房子,我大步上前,推开门的瞬间,一道金光瞬间席卷我全身,我看到屋里灯火通明,火炉上煮着鱼汤,香气扑鼻,一对年轻夫妻正坐在炕头,妻子怀里抱着个大胖小子,正温柔地哼着摇篮曲,丈夫的目光更加温柔:

“小雪,等我再卖出去几套铁肺,咱们就能换套大房子了!”

妻子柔声道:“我不要大房子,你去把今年的军役钱交了,交了钱,你今年就不用参军了,可以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了。”

丈夫并不认同妻子的说法,和她争论着,但很快就被妻子说服了,决定留下来陪伴家人:

“好,我今年留下来陪你,最好这一年,你能再给我生个大胖儿子,这样咱们全家就能搬去城里,过富贵日子了。”

妻子脸红了。

我一揉眼睛,镜头那么一切换,我回到了现实,眼前的小屋阴暗,破败,空气中满是浓烈的霉味。

我看到墙上挂着一副副铁肺,大多都已经腐烂生锈了,但还有三五套保存完好,郑青海欣喜地冲上去,挑了三套收进怀里。

我们正要转身出门,迎面遇上了小寡妇。

她终于还是现身了,她衣服上的血滴落的更快了,不停扭动着脖子。

我和郑青海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开始缓缓后退,后面就是墙,已经退无可退了。

我瞧见小寡妇手里捏着老沙和杜少东的魂儿,将这两只不断惨叫哀嚎脏东西,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咀嚼着,血水顺着嘴唇往外渗。

这两个篮子真是悲惨到家了,小寡妇跟吃馒头似的,细嚼慢咽,吃的格外的慢,他俩就搁那叫啊,叫声比杀猪还凄杀一千倍,我和郑青海看的是脸都绿了,后背贴着墙不敢乱动。

叫声太大,将村里剩余的诡异全吸引来了,可这些玩意一看到小寡妇,又乖乖地原路退了回去。

吃下最后一口馒头,小寡妇满意地擦了擦嘴,这两个倒霉玩意的魂儿,都被她嚼碎咽进肚子里了,惨叫声却还停留在阳间,停留在我们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寡妇吃饱后,抬头看向我俩,她对面前这两个闯入她家的活人,感到说不出的厌恶,她先是看了眼郑青海,这个人似乎并不怎么相关。

她又看向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毁了她的玩具。

杀了他!杀!

小寡妇像一道柔和的清风,吹到了我面前,在她靠近的这个刹那,我对她连续使出数种幻术,统统无效。

郑青海说的对,我和小寡妇之间的差距,是无法用真实本源来弥补的,我哪怕把六种本源都收集齐了,修罗境的我,也不可能在她面前活过三秒。

小寡妇锁定了我的心脏,近身后她伸出左手,朝着我心脏抓来。

屋内空间狭小,我无处躲避,而且受到她怨气的压制,我连红狐步都使不出来了。

电光火石的那个刹那,我大吼一声:“郑青海!”

郑青海牙齿都快咬碎了,疯叫一声,整个人扑过来,身躯挡在我面前。

小寡妇的手径直穿透他心脏,只是摸了那么一下,连捏都没来得及捏,郑青海直接翻起白眼,当场倒地毙命。

在他死亡的这个瞬间,我双手平放胸前,食指和拇指互对,捏出一个方形。

我不确定因果律是否能对她生效,所以在使用因果律前,我特意加了一道银狐指决,用来加大因果律的功率。

郑青海倒地后,小寡妇不停手地朝我心脏抓来,这时我已经完成了因果律的释放,但在看到效果前,有这么三两秒的延迟。

说时迟那时快,小寡妇五根手指如同云雾般,轻易透入了我的胸膛,下一秒,我就感觉心脏一抽,能明显感觉到有东西在摸我那。

我有道行,自然是比郑青海扛造的多,给摸一下还不至于死,但要被她捏一把,可就彻底完犊子了。

在电光火石的刹那,我冲小寡妇大喝一声:“小雪!看看我是谁!”

听到我喊出她生前的名字,小寡妇看上去困惑极了,她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十年过去了,她早想不起来了。

她迟疑地看向我,暂且没对我下死手,老天作证,我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因果律成功启动了。

因果律的核心不在于复活,而是彻底逆转因果,反败为胜。

在祠堂时,我就一直在考虑如何对付小寡妇,她这种程度的诡异,寻常幻术极难对她生效,只有因果律值得尝试。

此术本不在幻术体系中,被我用神性强行融入,想不到关键时刻,竟真起到了效果。

郑青海完好无损地活了过来,他睁开眼,站起身的同时,小寡妇的态,也出现了崩塌。

一阵风吹进屋,小寡妇像一只烧酥的纸人,快速风化,瓦解,顷刻间化作一滩纸灰,只剩下两个脚脖子还立在地面上。

郑青海一脸的迷瞪,没反应过来咋回事,我拽着他往外跑,将红狐步用到了极致。

这一趟,当真是绝境求生,必死的局,硬生生让我打出了王炸,任何一个细节没照顾到位,我俩都得死回枯井,一切重头再来。

小寡妇的长发像地毯似的铺在路上,从她家一路延伸到祠堂,我脚踩在头发上就寻思,这玩意当真是凶到没边了,就这样,她居然还没死。

她随时可能复活。

你说把这样的玩意丢到阴间,或者干脆丢到人间,那会是个啥画面?

青丘说,在整个六道中,修罗道是最接近高维的,甚至从某种意义讲,修罗道等于高维,所以这里的死物,才会比其他世界更加阴森凶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且这里的活物也比凡人进化的更高级,难怪是个人都有万年阳寿呢,你就看这位于边荒世界小破村子里的农民,都是修罗境的,那人间战场上的主力士兵,带队的武官,又得狠成什么样?

小寡妇也就在这里作威作福,出了村子,她啥也不是。

我一口气跑到祠堂边,带上孙广夏一家子,朝着海边亡命疾行。

路上碰到拦路的死鬼,被我用血歌各种招呼,此时的我今非昔比,在真实本源的加持下,寻常诡异已无法近我身了。

踩在洁白柔软的沙滩上,我看向前方反射着光壳的黑雾,心中产生巨大的畏惧。

人是这样的,在面对未知事物时,本能地会产生畏惧,我们所熟知的海洋,是由液体组成的,想通过,要么游泳要么坐船。

哪有像这样,直挺挺走进去的?

众人带好铁肺后,并排走进黑雾。

我进去前,最后看了眼后边的村子,一名浑身是血的长发女子,正站在村口,遥遥注视着我。

是小寡妇,我猜的没错,她并没有受到因果律的丝毫影响,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那目送着我。

阿难海是这般的深邃与广阔,狭长的海岸线前后望不到边,黑雾很本分地聚集在海岸线一侧,恬静地卧在那一动不动,可就是这种恬静,却带着致命的凶险,就连小寡妇这样的地狱境死物,都对此感到畏惧,不敢追上前来。

走进阿难海的瞬间,迎面推来一股浓烈的潮气,我们的衣服瞬间被打湿。

这明明是雾海,却几乎和真实的海水无异,四周漆黑一片,所有人手拉着手,缓慢前行,耳边不时传来呼噜噜的气泡声。

当我意识到,我正行走于海底,内心刚刚消失的恐惧,又如野草般四处蔓延起来,我天生对巨大的,没有边界的场所感到不适,在阴间冥湖也是如此——我总是以沉着,冷静的外表示人,但综合来看,我并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只是很多时候,我不得不强行让自己看上去冷静。

走了不知多久,黑雾悄然消失,视线变得清晰起来,我们正行走在一个大下坡上,脚下是湿润的泥沙,随处可见各种五颜六色的珊瑚,空气中甚至游走着一些我没见过的怪鱼。

原来黑雾只是一道厚实的窗帘,掀开窗帘后,我们才一睹了阿难海的真容。

海底到处灰蒙蒙的,但能见度还不错,抬头看,天空被海面彻底挡死了,月亮和星辰像带鱼般不停扭动着。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这一生经历过太多怪异的事,但我至少能把每件事叙述清楚,我却很难描述出现在的处境。

行走于阿难海底,一切的一切,都变得粘稠,迟缓了起来,周围明明没有水,我们却清楚感觉到了水的阻力,这里和真实的海底并无太多区别。

“可以摘掉铁肺了。”

孙广夏第一个摘掉面具,重重松了口气:“铁肺只是用来净化黑雾毒素的,这里没有雾,我们可以自由呼吸。”

我迟疑地摘掉铁肺,“水”立刻顺着我口鼻倾泻而入,起初极难适应,我数次感到窒息,好在很快就习惯了过来。

当我们一路下到坡底,水压顿时变大了不少,孙广夏要在这里和我们告别了,他要带着家人前往遥远的城镇生活。

夫妻俩轮番上前拥抱我,说着感激的话,并邀请我将来务必去他们的新家做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敷衍地答应着,心想此生怕是再无见面的可能了。

就在这时,我散出去的气场,突然捕捉到一股非常可怕的波动,有东西在向我们靠近,还不止一个!

我神色大变,赶忙领着众人躲到一处巨大的珊瑚后面,这才朝远方看去。

很快,远处的黑暗中就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不一会,走来了一支军队。

军队规模不大,也就百八十号人,孙广夏看到军队时,眉头顿时紧锁,冲我们道:

“是外道妖魔!”

我心神震慑,细细打量这些魔军,它们个个身穿漆黑色的金属铠甲,手持刀斧盾牌,组成一个方阵,整齐的前行着。

这是我头一回见到外道妖魔的真实模样,郑青海也是,我俩眼睛瞪的老圆,都以为外道妖魔三头六臂,比鬼还吓人,结果相反,它们长的跟活人并无区别。

这些魔军个个脸色惨白,面无表情,我说的面无表情,可能和各位想象的不同,我经常直勾勾盯着郑青海看,一看就是三五分钟,弄的郑青海很不自在。

我看他时,也不带任何表情。

至少他知道,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只是刻意在吓唬他,但这些魔军不一样,你从它们的脸上,完全解读不到任何情绪。

怜悯,愤怒,暴戾,疲惫,统统没有,这些东西甚至不如没有灵魂的行尸,至少你能从行尸扭曲的脸上解读出死亡,魔军什么都没有,但你要说它们是被操控的人偶,又不是那回事。

它们仿佛从生下来,就被训练成了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而且最恐怖的是,我完全分辨不出魔军的道行,只有第六感告诉我,它们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是危险且致命的。

魔军们路过珊瑚时,发现了我们,奇怪的是,它们并不打算攻击我们,而是冷漠地看了我们几眼,就继续赶路了。

孙广夏说,当年那只修罗王在阿难海陨落后,他的意志在保护着这里,魔军们可以从海底经过,但不能伤害路上的阿修罗,这是魔军无法触犯的规矩。

眼前这支部队,大概率是前线战败的溃军,也不知它们要去往何处。

魔军走远后,我跟孙家正式道别,朝着出口前进。

一路平安。

前方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流沙旋涡,我和郑青海交换了眼神,同时跳入,迅速淹没在其中。

接下来,又是一段漫长的漆黑和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我重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制邪庙前。

总算回到了现实。

郑青海躺在不远处,我俩起初都是头疼欲裂,人间此时依旧是正午,雨林的阳光毒辣到让人泪流满面。

我好不容易揉着眼睛站起来,面前突然窜出一胖子,给我吓了一大跳。

“李哥,我等了你好久,你总算回来了。”李富强笑呵呵地冲我打招呼:

“你消失后没多久,我师父就轻松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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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皮子灵魂解脱出来,跟我师父道了谢,已经去投胎啦。”

我瞧向前方,被鲜血染红的地面,那只叫冷文的阴物,尸骸就躺在庙跟前,它已经被朱天师降下雷劫,活生生打成了一滩尸血,西周的土地冒着焦烟,远处的树木成片折断,雷劫引发的大火刚熄灭不久。

此情此景,让人心生敬畏,冷文可是流窜于人间的阴物,我这点小道行,万万不能与之抗衡,朱天师杀他,却跟捏死只跳蚤般轻松。

我低头看了眼时间,我们在修罗道死去活来,折腾了这么久,人间也只过去了十多分钟。

刺鼻的烟味传来,我咳嗽了几声,问李富强:“朱天师人呢?”

“家师去看望桑千丝,然后就要回龙虎山了。”

李富强挠着圆滚滚的脑袋:“可惜,家师为了对付郑青海,白白吃了那么多毒菌子,发疯打滚折腾的够呛,他也没料到,郑青海会突然反水。”

我这才搞明白朱飞越吃毒菌子的动机,他对郑的幻术充满忌惮,没把握取胜,所以采用这种以毒攻毒的做法,试图利用菌子中毒后的幻觉,来对抗幻境。

按说郑青海连修罗境都没到,朱天师那么厉害的人,不必这般谨慎,但你要知道,在这个江湖,幻术师非常稀缺,犹如大海捞针,极难遇到,朱天师缺乏和幻术师的斗法经验,谨慎是正常的。

幻境这东西,很多时候和道行无关,谁都有中招的可能。

“另外他也是嘴馋,前些年炼丹养成的习惯,他一直爱吃奇奇怪怪的草本。”

李富强忌惮地看了眼后方的郑青海,显得有些害怕。

我说没事,他已经弃暗投明了。

李富强应了声,神色稍缓,拉动着手中的麻绳:“师父说,你跟麻阴波之间有因果,这个人要你来杀。”

麻阴波被五花大绑地拽了过来,我答应过四姐要亲手弄死他,如今可算如愿了。

这只丑陋如擦屁股纸的老男人,嘴里被李富强塞了臭袜子,他呜呜地叫着,黑洞洞的眼眶流着血泪,怨毒地对向我。

麻阴波被郑青海偷袭过,已经身受重伤,眼球爆出,我把他扛在肩上,走进树林,中间的过程略过,十分钟后我出来,手中多了张完整的人皮。

我把麻阴波的人皮卷好,收进锦绣图里,回头要带到四姐的墓前祭拜。

但不得不说,这老黑苗子够硬的,我剥皮的过程中,他从头到尾没吱一声,最后因失血过多而死。

李富强跟我道别,准备去找朱飞越汇合,我心想朱天师这就走了吗?罗红衣还没被封印呢。

我说出疑惑,胖子没说什么,而是塞给我一封朱天师的亲笔信。

“具体情况信里有写,李哥,我要回去了,你保重。”

和李富强分别后,我看向郑青海,我们返回人间后,身上的伤势全部清空,恢复如初,郑青海那张肿成猪头的脸,也回归了原来的模样。

我问他:“你还能看到修罗道吗?”

“看不到了。”他很有礼貌地答道:“托李先生的福,我彻底摆脱了宿命的诅咒,再也不用面对那个世界了。”

“这是好事啊,那你咋阴着张脸,一点都不高兴呢?”我好奇道。

郑青海的脸,比阿难海底还阴:“因为罗红衣并不好对付。”

“走,我先带你去庙里吸佛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信中明确讲述了吸收的法门,我按着法门来,左手捧着下巴,右手轻按在天灵盖上,头骨微微晃动,里面爆发出猛烈的佛光,顺着我四肢百骸直涌丹田!

太猛烈了!

十岁那年的夏天,我第一次阅读并念诵观世音菩萨的《大悲咒》,蝴蝶悄然扇动了翅膀,在28岁这年,引发了海啸。

我闭着眼,能清楚看到海啸,全世界的海水在这一刻都被抽干了,聚集在我面前,我抬头瞧去,海啸冲破天际,无边无界,个体在它面前是这般的渺小,无助,如沧海一粟。

轰!

海啸疯狂地冲我压来,将我淹没,这一刻,我整个人都迷失了,意识,灵魂,记忆,统统都不存在了。

这还仅仅是第一道海啸,第二道比它更猛烈,更狂野!

我不知道自己接受了多少道海啸,更未曾想到,头骨中的佛光竟这般恢弘庞大,我的身躯犹如被暴风雨席卷的大西洋中的一道孤舟,被海啸推搡着,不知飘往何处。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我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奇异又美妙的空灵状态,无法自拔。

这时,我耳边突然传来青丘的预警声:

“李狐狸!醒醒!”

青丘的声音焦急无比,显然是遇到了某种很可怕的事:

“公输门的高手攻占了749局营地,它们是奔着小女狐狸来的!”

我猛地睁开双眼,眸子里透出炙热的白光!

郑青海被我这模样吓了一跳,赶忙问道:“李先生?你这是?来心魔了?”

不,这不是心魔,这是来自野狐禅世界的真实预警,我还在冲击黄泉境,中途断开,前功尽弃不说,我还会受到海啸致命的反噬,不死也残。

而且营地距离制邪庙很远,就算我现在赶过去,也是来不及的。

“攻打营地的是谁?”我问青丘,我心中狂怒无比,这帮狗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卡这个时间点来,卢晓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敢往下想。

青丘沉声答道:“领头的是四个人,两个戴木头面具,看不到脸,另外两个是公输门排行前两名的高手,还是对兄妹,男的叫公输鹤,女的叫公输美。”

“其余门人来了四五十号,不过道行都不高。”

卢晓莹去过野狐禅,和青丘建立了精神联系,青丘能见她所见,营地刚被攻打,青丘就向我发出预警。

此刻,整个营地化作火海,特种兵尸体死的满地都是,四周枪声阵阵,哭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卢晓莹正全力施展红狐步,在雨林中夺命狂奔,眼镜,美食家和迷彩服紧随其后。

那兄妹二人死命追赶,这期间卢晓莹数次遇险,每次都是青丘现场教她幻术手势,险之又险地化解。

我强压住一口恶气,内心渐渐平静下来,首先,急没用,这时候,朱天师传授的那套心法,或许能派上用场。

我是真的佩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朱天师的手段,人家那跨越因果的眼力件,就够我学一辈子的。

一心二用对我这样的修行人而言,并非难事,我边吸收着头骨中的佛光,边跟郑青海大致说明情况,同时接受来自青丘的讯息。

先不急着用它地狱,尽量让卢晓莹自个应对,这姑娘又学幻术,又钻研墨门流派,战斗力并不如,缺的就是生死磨炼。

再说,有青丘全程指导,卢晓莹想遇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想起当年我跟史细妹斗法,那时的我还没接触修行,愣是在青丘的指导下,把小修行人史细妹斩于马下。

“要我去帮忙吗?”郑青海问我:“你把这女孩的姓名和八字告诉我,我会一套寻人术,十分钟之内,我必追上她。”

我摇头:“不用,你留在我身边。”

想了想,我决定将它山眼传授给郑青海,当它地狱启动,我上身卢晓莹后,郑青海也能共享到我的视野。

这样一来,等于是我俩联手,共同帮助卢晓莹。

我别的不敢说,但这姑娘上辈子一定是积攒了莫大的福报,试问人世间除了她,还有谁能同时享受到两位最顶尖,最专业幻术师的服务呢?

郑青海很快就学会了它山眼,刚对我用出此术,青丘那边就传来了坏消息:

“迷彩服死了!公输鹤杀的他!”

“不行啦李狐狸,你快上身吧!这兄妹俩可不是一般的凶!她们有专门吸收,存放幻术的法器!”

“叫什么来着?”

“八仙棺!”我答道。

“对,八仙棺!”青丘语气焦急如焚,卢晓莹是妖狐流派的弟子,青丘把她当自家孩子看待,眼看着孩子被坏人追杀,他这个当家长的哪能不着急?

我说再等等,我这边就快好了。

卢晓莹出的这档子事,并不影响我吸取佛光,海啸一层层地朝我涌来,道行更是一路疯长,我不确定一会上身时,我道行能不能带过去,但我还是打算到了黄泉境再去,这样把握更大。

八重天,九重天……

嗖地一下,我身体不受控制地疯狂颤抖,我成功突破到了黄泉境,这还没完,黄泉境一重天,二重天……

大量淤泥般的物质,从我全身毛孔中流出,此刻,我四肢百骸流淌着更高维,更原始精纯的佛光,我皮肤变的金灿灿的,金光照耀整个地下空间,给郑青海看的目瞪口呆。

“快啊!美食家要完蛋啦!”青丘急的抓耳挠腮,要不是被野狐禅囚笼所困,他早跳出来帮卢晓莹了。

我将头骨里的佛光吸的一丝不剩,猛地睁开双眼,道行定格到了黄泉境五重天。

我口中开始念咒,念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一直不承认对卢晓莹的爱慕,但这是事实,这件事在不老泉早就验证过,无需解释。

骂我粗俗好色,骂我贪得无厌,随便骂,我是有血有肉的爷们,我无法回避真实的内心。

那么问题是,她心里是否也有我呢?双方都喜爱对方,是它地狱启动的前提。

咒音启动的瞬间,我眼前顿时一闪,下一秒,自个就出现在了浓密的雨林中,意识占据了卢晓莹的身体。

我边发足狂奔,边低头注视自己的身体,性别的突然转变,让我很不适应。

我回头瞧去,先是看到了美食家,这个满脸青春痘的姑娘,此刻累到精疲力尽,嘴里不停往外吐着血:

“晓莹,救我……我被打的好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春痘的后背变成了刺猬,被扎了密密麻麻的木钉,每根木钉都有筷子长短,这种长度,即使三分之一入体,也是致命的。

青春痘背上的木钉至少被扎进去一半,有的连根扎入,青春痘受伤太重,越跑越慢,怕是不行了。

眼镜跑过来扶她,一根木钉夹杂着怪音,如炮弹般打过来,眼镜险之又险地侧头躲开,木钉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我停下脚步,放弃了逃跑。

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我散出去一波气场,反馈回来的信息是,一个圆形的包围圈将我们水泄不通地困死了。

包围圈至少由五十名修行人构成,这些人的道行并没有多高,多是些大修行人,但其中隐藏着两股非常恐怖的气场。

这两股气场,应该就是公输鹤跟公输美兄妹了,两人作为木匠流派排名一二的顶级高手,实力远在我之上。

我粗略估算,这两人即使没到地狱境,也至少是黄泉境大圆满。

另外别忘了,还有两个戴木头面具的阴森玩意,隐藏在暗处,这两人的气场我完全感知不到,从青丘提供的信息来看,两人的实力并不弱于公输兄妹,甚至可能更高。

青春痘趴在地上大口呕血,眼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彻底疯了,端起冲锋枪,朝着四周乱扫:

“死!妖魔鬼怪!都给我死啊!”

枪声震耳欲聋,响彻天空,惊起大量鸟类。

但吊诡的是,包围我们的这帮人,并没有后退,更没有做出躲闪或者匍匐等规避动作,他们耐心静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迎着子弹,整齐地迈出一大步,将包围圈缩小了一米。

能看出,公输门这回是把家底都掏空了,说什么也要弄死卢晓莹,倾巢出动不说,派出来的还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五十名修行人堪称死士,他们训练有素,行动高度统一,眼镜打空了两个弹夹,扫死了至少六个人,但很快就有六人补充进来,包围圈始终维持着五十人的规模。

这么看,公输门的规模似乎并不在互助会之下,甚至底蕴比互助会还要深厚,谁能想到呢,一个民间木匠流派,竟然能发展到这般程度。

我深吸口气,稍稍整理了下凌乱的长发,我不光是意识来了,道行也跟着来了,现在的卢晓莹,是黄泉境五重天的卢晓莹。

而卢晓莹的“本我”,则被暂时隐藏了起来,她对此感到十分错愕,悄声问我:

“师父?你?你怎么附到我身上了?”

我回道:“这是朱天师发明的心法,名叫它地狱,这个场面你处理不了,交给我好了。”

“你也别闲着,好好看,好好学,能学到多少是多少!”

卢晓莹嗯了声:“小心!公输门人人携带暗器,这种暗器能发射木钉,木箭和木头小人,威力十分恐怖。”

“迷彩服就是死在这些暗器之下的。”

按理说我都黄泉境了,就别说子弹了,一发炮弹炸过来,都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还怕它几根破木钉?而且749局的这几人,肉身也都强悍到可以防弹了,这种程度的暗器,是无法对他们造成有效杀伤的。

想到这,我瞅了眼青春痘刺猬般的后背,这些木钉并非寻常暗器,每一根都透着森森血光,明明是木头纹理,却反射着怪异的金属光泽。

又是该死的高维展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径直站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血的气味,四周鸦雀无声,五十人,五十把暗器直对着我,只等着他们的主子下令,要把我当场打成马蜂窝。

但主子却迟迟不下令,五十人按兵不动地隐藏在灌木中,连呼吸都静止了。

于是气氛在诡异和死寂中,反复拉扯着。

这里面有个烦人的点——此地的灌木格外茂密,植物的枝叶密成了墙,五十人潜藏于灌木中,无一人现身。

幻术讲究眼看,起念,咒音配合手势发动,首先看见具体的人,才是幻术启动的前提。

那么留给我的选择只剩下两个,要么用烟潮,要么用火焰轮止,我必须确保一式之内诛杀五十人,不然暗器打过来,我一粗老爷们不怕见血,卢晓莹可不行。

姑娘身上若是留下疤,我第一个不答应。

而且眼睛怎么办?青春痘眼看活不成了,特异功能小队全体葬身于此,是我不愿看到的。

(到这时我还没意识到,我并没有携带朱雀炉。)

“师父……”卢晓莹颤声呼唤我:“用哭悲吗?要不用降魔咒硬扛吧!”

这么小的包围圈,这般密集的投射物,哭悲已无用武之地,我不确定降魔咒能否防得住暗器,我心里也在犯难,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怕什么,有郑哥在呢,郑哥说了,你今个身上若是落下半点伤,郑哥就把自个篮子摘了,把脑袋割下来祭天!”

压力瞬间来到了郑青海这边,给他吓的脸色惨白,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今天卢晓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势必会迁怒于他。

在这个生死攸关之际,郑青海哪还敢藏着掖着?一发狠,当场掏出了压箱底的大招:

“我有一套幻术,现在用最合适!”

郑青海声线阴沉道:“此幻术名叫破军,是我在十七年前,于崆峒山以西的落魂洞里发现的。”

破军的原理非常玄妙有趣,它能将飞行物转化成和风细雨,即使在战场上以一敌千军,面对密集的箭矢也能毫发无伤。

故名为破军。

“你可别哔哔了,快教手势!”我不耐烦道。

郑青海刚准备教我手势,树丛里就传来一道阴损的女声:

“射死这小贱人!”

五十名死士同时发动暗器,漫山遍野的木钉,雨点子般朝我射来,我来不及多想,立刻启动红狐步,但奇怪的是,时间放缓居然无效了?

诸位知道,我从不老泉归来后,有了神性,神性允许我自创幻术,我知道了破军的效果,自然就能反推出它的手势和咒音。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的那个刹那,我本能地启动神性,双手急速比划,恐怖的高维能量顺着我指尖涌出,以我为圆心,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场”,这个场将我们三人包裹其中,所有射入场中的锋利木钉,全部变换成了……鲜花。

芍药,百合,栀子,蒲公英……千万枝鲜花,柔软无力地拍打在我们身上,香的人想打喷嚏。

暗器不断发出机关撞击声,填充弹药声,木钉,木箭,木头小人……各种细密致命的飞行物四面八方射来,不管射来的是什么,统统被破军场缓速,变成了花朵!

树丛里发出阵阵哗然,五十多人目睹了着不可思议的一幕,无不震惊,但最震惊的莫过于郑青海:

“神性,居然这般恐怖!你现编出的破军,比我的原版要厉害十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心生暴戾杀念,不等破军收手,我本能地摸向裤子口袋,谁知却摸了个空,一发狠,我临时变招,手心放在嘴巴跟前,轻轻一吹。

吹来了漫天风雪。

不,是冰雹。

在到达黄泉境后,我的一切术,都被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在真实本源的加持下,火焰轮止竟然以下冰雹的方式,从空中急速落下。

原本深蓝色的晴空,顷刻间乌云密布,冰雹夹杂着猛烈的寒风,落地后炸出的白光犹如夜空坠落的群星,刺的人睁不开眼。

当白光消失后,整个包围圈,五十名死士无一存活,全部命丧黄泉。

卢晓莹惊的人都傻了,小嘴张的老大:“火焰轮止?还能这样玩?”

我低头看向脚下的鲜花,随手捡起一朵,用鼻尖轻嗅。

方圆百米的树丛,灌木统统凝结出厚厚的冰霜,大片大片的植物急速枯萎,露出了后方死士血肉模糊的尸身。

远处传来掌声:“好,很好,我以为你只学了点墨家的糟粕,没想到,你还懂幻术?”

一名女子脚踏冰霜,朝着我缓缓走来,而在我后方的一颗大树里,钻出了一名男子。

男女皆身穿白绸长袍,头戴木制华冠,女子二十来岁,长发飘飘,青春貌美,腰肢细如柳蛇,眸子里透出深深的无情冷漠。

那男的也就三十出头,长相普通寻常,微胖,这人好像是个瞎子,眼眶里装着木制的眼珠,看起来分外诡谲。

而且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一个活人,是怎么从树里钻出来的?

不用说,这对男女正是公输兄妹,公输美是黄泉境大圆满,而公输鹤已经到达了地狱境。

两人身上,各自披着一件怪异的披风,披风薄如蝉翼,淡黄色,半透明,其内涌动着类似血管的纹路,散发出淡淡的尸臭。

“小心!”眼镜扶着奄奄一息的青春痘,向我发来密语警告:“她们的披风能吸收特异功能,我的禁言术和美食家的幻境都能被吸走!”

我淡淡扫了眼二人身上的披风,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叫苦,这般逆天的秘宝,我怎么就没搞一个来呢?

兄妹俩站在我左右两侧,与我间隔二十来米,公输美冷冷打量着我:“小贱人,就因为你从中挑拨,害的我们公输门,跟黑苗子恶战了那么多场。”

公输鹤补充道:“西双版纳的苗疆,已经被我们屠杀殆尽了。”

公输美越说越来气:“拜你所赐,连互助会都开始寻我们的麻烦了!”

公输鹤继续补充:“我们在你身上,折损了太多高手。”

公输美掰着指头数:“湘西双鬼,悲从喜,十三尺,血锥,连老怪物都搭进去了!”

公输鹤收紧披风:“她们都是门派花费无数时间,金钱和心血培养出来的。”

公输美往地上狠狠啐着:“却被你这小贱人给毁了。”

这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细数我的罪责,她们不是今天才来的,她们早就来了,我去不老泉的那段时间,公输门大军过境,将苗疆大小寨子夷为平地,割下的黑苗脑袋,能修好几个保龄球场。

处理完黑苗,她们又将目标锁定到了749营地。

关于鲁班和墨门之间的历史恩怨,这里就不再复述了,我是真被公输门搞烦了,反反复复,来来回回都是这帮阴森臭木匠,我没去找他们,他们反倒送上门了,刚好,今个就把公输二字,从人间除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公输美是黄泉境圆满,我作为幻术师,自然不会把同境界的人放在眼里。

倒是这个公输鹤,地狱境,不太好对付,我记得青丘曾说,越往后修,跨境击杀就越难实现,比如黄泉境和地狱境之间,差了整整一个珠穆朗玛峰,而地狱境和天神通之间,差的更是一片汪洋大海。

而且最特么让我难受的是,兄妹俩身上的披风,原理和老怪物的八仙棺类似,却比八仙棺要霸道的多。

其中散发出的高维能量,让我感到窒息。

试试水有多深!

“两个臭木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冲兄妹冷笑道:“看看你们身后是谁!”

趁着兄妹回头的功夫,我突然发难,左手对着公输鹤打出阿难村,右手冲公输美打出故事会。

我双手快速变幻手势,一术未停,一术又起,数秒之内,连续冲二人打出阴畜生,四部封天,血歌,烟山和绞舌。

统统不好使。

我指尖散出的高维能量,被披风一股脑地吸收一空,犹如石沉大海,画面都不曾有就结束了。

甚至连对自己释放的银狐指诀,都用不出来。

因果律没有去试,但应该也一样用不成。

“嘻嘻。”

公输美回过头来,爱惜地拍打着肩上的披风,冲我阴阴地笑着:“你可知这是什么?”

“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臭丫头,自然是不知道的,我告诉你吧,这是我们的本命法器,名叫青囊尸衣!”

“青囊尸衣,是鲁班老祖传承下来的精神图腾,是厌胜术的精粹,堪称人间瑰宝!”

公输鹤沙哑地补充道:“青囊尸衣能无限制地吸收一切形式的术,而且永不损毁。”

我说我不信,你脱下来试试?

公输鹤也不上当,缓缓摇头。

你不脱?你爹帮你脱!

我朝着公输鹤踏出一步,他以为我要攻击他,连忙摆出防御的姿态,谁知我声东击西,红狐步一启动,身体顿时化作一团红影,瞬移地出现在公输美面前。

“尸衣?我看是大棚塑料布!”

我伸手去扒她披风,公输美冷哼一声,侧身躲开,反手朝我脖子抓去,我右掌透出洁白佛光,在脖子前一挡,双掌碰触的瞬间,爆发出恐怖的音波,公输美后退数步,面露惊恐之色。

我心中一喜,青囊尸衣虽霸道,却奈何不了火焰轮止。

看到妹妹吃瘪,公输鹤闪了过来,我恶战兄妹二人,起初还从容不迫,但很快就感到了压力。

压力来自公输鹤,不愧是地狱境的大能,和陈山火一个级别,这人出招迟缓呆滞,双臂犹如两只笨重船桨,爆发出的能量却可怖至极——他朝我大比兜子挥来,巴掌未至,威压先到,我全身骨骼都被压的吱吱作响,竟无法做出闪避动作,只得被逼着和他对掌。

三掌对完,我连吐三口黑血,公输鹤的“木化”能力,比血锥强大百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为了阻止身体木化,我不得不将降魔咒运转到极致,这耗费了我大量的气场。

只一分钟不到,这场殊死的近战肉搏,就进入到了白热化,我尽量回避公输鹤,主攻公输美,眼瞅着我快速逼近,这贱货右手捏出剑绝,朝我太阳穴扎去,左手成鹰爪,朝我饱满的胸脯抓来。

我不管不顾,等她快碰触到我太阳穴时,我突然踮高脚尖,拉伸高度后,张嘴就咬住了她手指。

当公输美左手抓过来时,我微微含胸,将锦绣图挡在胸前。

我怪招频出,公输美防不胜防,当场中招,她的右手食指被我硬生生咬断,左手连根探入锦绣图,拽出来一只不锈钢野炊锅。

丢掉锅,公输美疼的嚎啕大哭:“哥!她咬断了我指头,疼死我啦!”

公输鹤怒吼一声,朝我后背抓来,我一不回头,二不躲闪,左腿猛地往后一勾!

卢晓莹小腿本就修长,这一勾过去,公输鹤若是不阻挡,命根子要当场报废,他不得不临时收招,双手抓向我脚后跟。

还真给他抓到了,可他还没来得及用劲,我猛地转过身,朝着他狠狠一吐!

断指从口中吐出,炮弹般打过去,当场将瘪犊子嘴唇打开了一道口子,门牙都崩出两颗来。

趁着公输鹤口喷鲜血,哇哇乱叫时,我抽出脚后跟,狠狠飞起一脚,脚背猛砸在他颧骨上,将他踢倒在地。

不得不说,卢晓莹不光腿长,韧带拉伸的也极好,能轻易做出一字马的她,抬腿踢人那叫个轻松愉快啊,我本体做不出来的高难度动作,人家做的行云流水。

但弊端也很明显,身体的柔韧度和灵敏上去了,力量就要大打折扣,同样一脚换我来踢,能把公输鹤脑袋踢爆,卢晓莹却连他颧骨都没踢碎。

而且兄妹俩的身法非常诡异,公输鹤身体刚接触地面,就立刻直挺挺地站起,双手前后交替,朝我一指指点来。

公输美强忍着剧痛,从怀里抽出一把木尺,泼妇般尖叫着夹击而来。

女人的攻击很好躲避,关键是这男的太可怕,我和他对了三指,每次指尖碰触,都爆发出猛烈的白光,火星子喷的像电焊似的。

每对一指,我就后退一步,三指对完,我指甲都被炸碎了,指尖血流如注。

我强忍着钻心的疼痛,暗暗怒吼:“郑青海!”

“我在。”

耳边传来郑青海阴沉之声:“我一直在观察你们斗法,你招数鬼怪难料,实战经验在兄妹之上,但综合实力你落下风,再这么斗下去,你怕是要遭殃。”

我叫苦不已:“你这不废话吗,说点我不知道的!”

公输美不给我喘息之机,挥动木尺朝我脖子打来,我伸手抢夺木尺,谁知这木尺诡异阴邪,也不知是何物打造,我刚摸到它,虎口就传来巨疼,手腕差点折断。

这兄妹俩也是虎,公输门那么多术,随便来一套就够我受的,她俩却非要搁这陪我猜拳。

边应对着二人的抢攻,我边听着郑青海的密语:

“问题出在青囊尸衣,此物逆天到无解,脱又不好脱,可以说没了青囊尸衣,她俩的死期也就到了。”

“我早年在马来西亚,曾学习到一套能逆反因果的术,它能将一件物品的功效,完全调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郑青海说,他认识马来那边的一位非常有名的红衣阿赞(法师),当地年轻人流行购买“骨灰牌”,过来旅游的国人也买,这玩意其实和养小鬼差不多,将一块阴牌里灌入横死者骨灰,如果供养得当,能够在短时间内发财暴富。

但出事的也比比皆是,谁出事了,就拿着骨灰牌找这位阿赞,这时阿赞会用这个反因果术,将至阴至邪的骨灰牌,变成温润至阳的佛牌。

那么,如果能作用在青囊尸衣上,原本弱化,吸收一切术的尸衣,将会倒反过来,成为一切术的放大器。

理论上。

此术名叫太阴黄泉,它既不属于幻术,也不属于任何术的一种,太阴黄泉本是南洋道教的一段密经,专门用来给沾染邪祟的物件驱邪,这玩意好不好使,谁也不知道,眼下形势危机,我被逼到死亡绝境,只能临时拿来当救命稻草了。

郑青海传授密经的功夫,我被兄妹逼的披头散发,连续口吐鲜血,在高强度的血腥缠斗中,我肋骨中了公输鹤一掌,多亏仗着降魔咒强悍的防护,才不至于骨折。

我强忍着巨疼,右手对着空气狠狠一捏,捏出一把金灿灿的火焰刀,朝着公输美头皮横削,公输美神色大骇,丢掉木尺低头躲闪。

我早料到她会躲,我左手就等在那呢,公输美一低头,我手指如刀,径直插入她一只眼窝里。

公输鹤怒吼着:“你敢伤我妹妹?”想上前阻止,被我甩出一大捧佛光,硬生生逼退。

我直接抠出公输美一只眼珠,脏娘们哇地惨叫一声,疼的坐倒在地,几欲昏死,捂着空洞的眼窝哭如杀猪:

“哥,这贱人毁了我招子,快用鲸吞杀了他!”

我一听鲸吞二字,立刻感觉到不祥,赶忙念出新学的太阴黄泉,刚念完,也不知来没来效果,我就感觉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颤抖,由不得我做出反应,就看漆黑色的巨物破土而出,将我整个人一口吞下。

那大概是一只木制的鲸鱼,光是它的嘴就有汽车大小,一并被吞下去的,还有青春痘。

四周一片漆黑,四周涌来浓烈的海洋腥臭味,等我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已经被吸入了木鲸巨大的胃里。

青春痘本就身受重伤,命悬一线了,给鲸鱼的胃酸这么一泡,当场窒息毙命。

我半截身子泡在酸液里,有降魔咒护身,酸液一时也伤不到我。

四下一片血红,身处险境的我,也不得不感叹造物的伟大,你说鲁班他就一木匠,咋就能造出这般精巧逼真的物件呢?

青丘摇头:“鲁班是战国人,那个时代的人,连海长啥样都没见过,更别提鲸鱼了。”

“厌胜术也是随着时代在发展,经过一辈辈木艺大师的改造创新,才有了今天的高度。”

我伸手抚摸鲸鱼的胃壁,连胃壁都是木头做的,两侧的胃壁朝着我急速收缩着,试图将我挤压致死。

我双手前伸,抱圆,捧出两个水缸那么粗的洁白光团,抱在怀里狠狠用力。

爆!

在我到达黄泉境后,佛光变得更加精纯和原始,火焰轮止的威力也被拉伸到一个恐怖的高度,这一刻宛如超新星碰撞到黑洞,连宇宙都白寂了!

木鲸无法承受爆炸,彻底碎裂开来。

木渣子满天乱飞,公输鹤正搁外边等我,在我双脚落地的瞬间,他面露杀机,手中抓持着一块拳头大小的老虎木雕,往地上狠狠一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只火车头那么大的黑色木虎,朝我恶狠狠扑来。

虎未至,怪风先到,刮的我皮肤生疼。

我这次有了准备,毫不犹豫地使出破军,木虎碰触到能量场后,变成了一朵金色的芍药,轻飘飘打在我脸上。

破军是幻术,破军能使用,说明青囊尸衣已被太阴黄泉瓦解!

冷笑一声,我对着公输鹤打出一记阿难村,当场将狗篮子原地送走。

太阴黄泉,彻底反转了青囊尸衣的功效,它不但没能吸收掉幻境,反而大大增强了幻境的杀伤。

地面上涌出白雾,公输鹤进阿难村不到十秒,尸体就被抬了出来,这位地狱境的大能,惨死于小寡妇之手,毛孔里生长出密密麻麻的女人头发,他的遗容痛苦而扭曲,他的尸身被横切为二,上半截出来了,下半截被永远留在了阿难村。

“鹤哥哥?我的鹤哥哥啊!”目睹兄长的惨死,公输美精神彻底崩溃,痛苦地捂面哀嚎起来。

公输美道行跟我平等,又被我摘了颗眼球,此刻早就吓破了胆,哪还有反抗之力。

眼瞅着我朝她步步逼近,脏娘们坐在地上疯狂猪叫:“青龙使,白虎使!快来救驾啊!”

远处的树梢传来异响,我抬头瞧去,只见两名戴面具的老头,像猿猴似的在高高的树稍上连续跳动,正不顾一切地疯狂逃窜,我发现他们时,两人已经在百米开外了。

其中一名老头还冲我喊了句:

“无意冒犯,打扰了!”

另一老头也扯着嗓子大喊:“我宣布,公输门立即解散!剩余木匠统统滚回老家种地,不服此令者,当场诛杀!”

喊声响彻天际。

这俩老头的道行和公输鹤相仿,都是地狱境初期,他俩没有青囊尸衣护身,就算参战也会被我幻术秒杀。

两人聪明而谨慎,一直躲在树梢上观战,如果形势对我不利,他们才会下来帮忙,可是当看到我用太阴黄泉破了尸衣,一招杀死公输鹤,两人吓破了胆,什么门派,什么团结?去特么的,逃命要紧。

跑掉一些不相干的猫狗也就罢了,这种程度的大能,我还能让你跑了?

冷眼注视二老逃窜的背影,我用银狐强化火焰轮止,朝着他们甩去两支佛光长矛,长矛脱手后,诡异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两人身后,径直扎透了他们后心。

两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从几十米的高空坠地,当场断绝了生息。

四周的树丛里,传来细碎急促的脚步声,剩余的小木匠们看到此景,哪还敢停留?纷纷掉头逃窜。

只怕爹娘少生两条腿。

我回到公输美跟前,蹲下来问她:“姐,公输门再没人了吧?”

“没了……”妇女吓的裤裆都湿了,快往后爬边冲我求饶:“好妹妹,我错了……我刚才是故意试探你……你留我条命,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我有上古密药两枚,服下可增加至少五十年阳寿!可永葆青春不老!”

我死死撕住妇女头发,往上拽,抓出一把火焰刀,手起刀落,削下了她的脑袋。

血喷的我满脸都是。

至此,人间再无公输门。

将妇女脑袋一脚踢开,我用勾魂索勾走她的魂儿,再取出块干净毛巾,擦干脸上的血迹,这才想起自己有几片手指甲,在和公输鹤斗法时崩碎了,战斗时爆发出的肾上腺素,此刻再也无法抑制指尖的巨疼。

我疼的直皱眉,更多的是心疼,附身卢晓莹后,我视她如一件完美无缺的艺术品,始终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任何动作都进行的无比小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哪怕她身上被敌人留下一丝疤痕,对我而言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江湖就是这样,江湖是血做的,修行人的死法无非四种:死于心魔,死于劫难,死于同行,死于鬼物。

这种级别的斗法,不受伤是不可能的,事实上,这已经是我能接受的最好结局了。

卢晓莹洞穿了我的心思,甜甜地冲我笑着:“你为我心疼的样子,真是可爱到不行。”

我调动出一部分佛光,聚拢在指尖,血很快止住了,伤口也结了疤,新指甲还要再等段时间才能长出来。

处理完伤口后,我脑子也不知是秀逗了还是咋了,干了件非常蠢的事。

我低下头,顺带着瞧了眼自己高高鼓起的胸部,就本能地用双手往上托了托。

“师父,你想死?”

卢晓莹花朵般的笑容僵在脸上,羞恼到要爆炸。

然后这时,我又做出了第二件秀逗的事,为了化解尴尬,我随口来了句:“这玩意确实不方便,奔跑起来上窜下跳,晃的人心慌。”

我说的是实话,刚才斗法时,公输鹤一个劲地盯着我胸看,弄的我又气又无奈。

卢晓莹已经要到爆炸的边缘了,冲我一个劲冷笑:“然后呢?还有哪里不方便?”

“还有就是你这热裤太紧,卡的裆难受,我真想拽下拉链一把脱掉!”我直率地脱口而出,很快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妥,脸一阵发烫。

卢晓莹沉默片刻,语气中加入了浓烈的杀机:“呵,你别光说,你倒是脱啊?”

“你敢吗?”

青丘看不下去,叹着气劝卢晓莹道:“他这人是这样的,脑子经常被门夹,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毕竟他住过一段时间的精神病院。”

卢晓莹闻言,怒气消了不少,冲我放狠话道:“李丑你等着,见面了我再揍你。”

我尴尬地擦了把脸,看向不远处青春痘的尸体,不由叹了口气,青春痘的死亡时间过久,已经不能用因果律复活了。

她的魂儿出现在尸身旁,委屈又难过地看着我。

我这人是这样,你有资格当我队友,哪怕只当一分钟,我都给你负责到底,于是我招呼青春痘过来,搂着她安抚了几句,用阴灯召来陈山火的助理,让她安排青春痘去投胎。

青囊尸衣被太阴黄泉永久改写,如今,此物成了术的放大镜,我将兄妹身上的尸衣脱下,卷好收进锦绣图,说不定以后用的上。

怕我再做出奇怪举动,卢晓莹羞耻地催促我:“你还要占我身子多久啊?可以走了吧。”

我应了声,收了它地狱后,我意识回归到制邪庙下的本体,站起身,吐出一口浊气。

还是当爷们舒服。

我活动着酸疼的身体,回想刚才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

和公输门的斗法并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精神上的喜悦,即使地狱境的公输鹤,在我跟前也不怎么耐掐,要是没有青囊尸衣,他不可能坚持那么久。

黄泉境和地狱境差了一座珠穆朗玛,但要知道,幻术师的特殊性,可以轻易补平这个差距。

当然,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来自郑青海,公输兄妹到死也不会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卢晓莹身后,竟站着两位幻术大师。

郑青海睁开眼,脸色十分难看,沙哑着嗓子道:“李先生,你又从我这骗走了两式大术。”

“破军,是幻术表达形式的巅峰,至少在人间,你找不得比它更厉害的幻术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阴黄泉,更是破除一切秘宝法器的无上密经,是我内心最大的秘密,也是我的最后杀手锏。”

“加上之前的讨鬼咒,一共三式,这应该足够赎回我一耳一目了吧?”

他说的对,是够了,但我并没有回答他,我要让郑青海知道,他的小命拿捏在我手里,他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另外,别看他连阿修罗都不是,我说这人是一座行走的幻术宝库,还真没说错,郑青海身上藏了太多秘密,我想一点点全给他挖出来。

见我直勾勾盯着他瞅,郑青海有些发毛:“你干嘛?”

我突然问他:“你是修啥气场的?”

郑青海犹豫片刻后,答道:“我修的是暗气。”

气场分明暗,像我们熟知的阴气阳气,杀气,死气,尸气,佛光,山河气,包括道家的天地灵气等等,都属于明气。

暗气与外界无关,暗气多指个人的思想和行为,比如静,禅,瑜伽,比如苦行,你去青海,藏区那边旅游,你看公路上有那种每走两步,就俯身跪拜的人,这就属于苦行的一种,是通过对肉身的鞭笞来净化灵魂。

我又问他:“你修哪种暗气?”

郑青海的回答让我惊讶:“我修枯荣法相。”

枯荣是一种深刻的哲学思想,每一年,郑青海的容貌都会发生一次改变,在丑和美这两个极端中反复切换,但枯荣并不仅仅代表皮囊,还反应出命运和内心。

通过枯荣变化,来感悟命运无常。

此时的郑青海正处于枯相之下,这一年的他,不但外表丑陋,命运也非常多艰,内心黯淡无光,对一切事物都不抱有希望。

他的处境和断离舍类似,区别是,断离舍一生只需经历一次。

郑青海闭目冥想片刻,身体里发出炒豆的爆音,逃离修罗道之后,他终于不用再刻意压制,一口气将修为冲至修罗境后期。

睁开眼,他吐出口浊气,对我道:“我刚才接收到了罗红衣的讯息,他告诉我,他的尸身三天后将运抵此地。”

“我们该制定一个封印他的计划。”

我看向展柜里失去光泽的头骨,久久不语。

“你在想什么?”郑青海好奇地问。

我说:“我没有足够的动机做这件事,罗红衣和我无冤无仇,我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他死活与否,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就算人间毁灭于贪欲,对我也没有丝毫影响。”

“以前我总觉得,啊!人间要完蛋了!我应该做点什么,但最近几天我突然想明白了,我干嘛要在乎世人的生死呢?”

我话音刚落,远处的黑暗中,就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你说的对。”

我转身瞧去,从黑暗中走出一个身穿民国洋服的中年男人,这人手中握着一块纯银怀表,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皮鞋锃亮,长相帅气,五官亲切和蔼,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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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红衣?

我死命揉着眼睛,一度怀疑自己进入了幻境。

郑青海更是当场炸了毛,骇然到无以复加,颤声指向罗红衣:“不对!你不是真的罗红衣,你明明还没醒!”

罗红衣微笑地看向郑青海:“我是还没醒,我的阴身依旧安放在那具新尸身中,你们目前看到的,只是我的一缕思想。”

“小郑,我知道你背叛了我,但是我并不怪你。”罗红衣走到郑青海面前,目光温柔似水,又带着阵阵惋惜:

“这些年,你受了很大的苦,你的另一半被困在修罗道,我却迟迟不能前来营救,该你怪我才对。”

我这一生,和各种坏,恶,脏的东西打交道,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反派,能表现出罗红衣这样的姿态,他的人,他所展露出的涵养和品质,根本就不像坏人。

当然,这更可能是罗红衣刻意展现出的虚假姿态,眼前的他,毕竟只是一缕思想,他本人可能是另一幅嘴脸。

拍了拍郑青海的肩膀,罗红衣又看向我:“李先生,我神往你已久,今日,我们终于见面了。”

他说话很有磁性,语速不缓不急,你说他是人间恶相,我看他更像是某个电影明星。

我没吭声,对他保持着深深的戒备。

罗红衣整了整领结,说:“你的观点我很赞同,你只是个凡人,不是电影里的救世英雄,你完全不用去在意世人的结局。”

“像贪欲这样的底层情绪,对你这样顶尖的修行人来说,完全可以无视,毕竟就连不老泉的白骨观,也无法撼动你分毫。”

我头皮微微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去过不老泉?”

“郑青海告诉你的?”

郑青海连忙摇头:“不,不是我!”

罗红衣微笑道:“我是人间七大恶相之首,我想观看一个人的命运轨迹,我直接去时间长河看就是了,何必问他人?”

我好奇地问他:“所以当你醒来后,人间具体会发生什么?”

罗红衣并不回避我的提问,回答的很干脆:“刚开始,人和人之间的戾气会越来越大,连环命案,恶性治安案件频发,贫富差距无限加大,不公变得更加巨大,并且不可避免的急速膨胀。”

“人们开始彼此厌恶,憎恨,变的更加暴力,阴森和嗜血,接下来,人性会进一步扭曲,如果李先生熟读历史,会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每朝每代都发生过漫长,且惨烈的食人景象。”

“这次也不例外。”

他开始跟我谈条件了:

“我一定会在人间给李先生留下一片净土,贪欲将避开你的家人和朋友,你将来若是无法适应修罗道的血腥,可以随时返回人间生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心生错愕,一脸戒备地看向他:“你还知道我要去修罗道?”

罗红衣眨着眼:“我在时间长河里看到了你的前半生,你所经历的一切苦难,恐惧,痛苦和欢愉,全被我所见证。”

罗红衣的出现,让郑青海感到分外的惶恐和愤怒,他拉着我缓缓后退,他曾是罗身边最信任之人,现在,他居然警告我要远离罗。

“李先生,你不能相信他,他是人间恶相!他的形态,是根据你的内心所变化出的。”

郑青海越说越激动,狂怒地指着罗红衣痛斥:“我的一生都被他害了!当初我在彼岸投胎时,这畜生袭击了我,将我的魂一分为二,又从时间长河中截取出17年前的修罗道片段,将我的一半魂魄囚禁其中!”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被困在那该死的,恶臭的枯井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时每刻与那些恶心的诡异作伴,一次次死在它们手中,一次次复活……”

“我的前半生,经历的是无间地狱!”

他气的额头青筋乱冒,嘴里唾沫横飞,激动到语无伦次,颤抖地指着罗红衣:“是你!是你毁了我!你让我活的像个精神病人,一半在现实,一半在修罗……你这猪狗不如的垃圾,我到死也不能原谅你!”

郑青海骂着骂着,突然猛扑上去,朝着罗红衣脸上挥出一拳,这一拳汇集了他的全部力气,威力惊人。

罗红衣不躲不闪,当场被他打倒在地,罗被揍惨了,一侧颧骨被打碎,深深凹陷下去,很快又高高肿起。

他沉默地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土,他并没有动怒,面对郑青海歇斯底里的谩骂和重拳,罗红衣表现的很平静,他似乎一贯如此,总是表现的温文尔雅,气质脱俗。

我这人没什么文化,绞尽脑汁,总算想出了一个相对贴切,却很老土的词汇——绅士,对,罗红衣像个绅士。

他看待郑青海的眼神,是这般的温婉,他的眸子好似星辰大海,能包容万物,等等?我干嘛要用这些形容好人的句子来形容他?他明明是坏人,是反派中的反派!他的苏醒将带来人间的毁灭!

“是的,青海,我是对你做过这些。”出乎我们的预料,罗红衣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责:

“但是你现在回想这一切,你真的认为我是在害你吗?正是那半个修罗道,激发了你的愤怒和血性,迫使你对命运做出猛烈的反抗!”

“正是那半个修罗道,迫使你环游世界,拜访那些隐世的幻术名家,不惜一切代价,从他们手中学来幻术,这些术,已然将你推至人间幻术巅峰!就连古代妖狐流派的李三坡,也不及你!”

“正是那半个修罗道,造就了你永不屈服,不向命运低头的性格。”

“正是那半个修罗道,迫使你修行枯荣法相,这种隐晦高深的气场,完全不依靠外物,它只来自你的真实内心,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修行枯荣法相之人,每一步都如临深渊,没有人能把它修至你这样的高度,他们都被法相反噬,凄惨的死去,你没有,你活到了现在,你证明了自己的不凡。”

“枯荣,代表了你的两面性,也代表你隐忍的前半生,可以说完美契合了你。”

话说完,罗红衣冲郑青海伸手,平和又欣喜地注视他:“青海,看到今天的你脱胎换骨,我由衷地替你感到高兴,在李三坡的帮助下,你已经彻底脱离了修罗道,接下来你的人生,将光芒万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深信,有枯荣法相的加持,有你具备的幻术知识,终有一日,你将登顶幻术巅峰,让六道所仰望!”

郑青海呆若木鸡,是罗红衣害了他,不假,可也正是17年前的修罗道,成就了他,罗红衣说的话句句在理,皆是真实之音,郑青海竟做不出任何反驳。

“该死!为什么会这样?我已经疯了!”他痛苦地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撕扯着头发,放声大哭。

罗红衣把郑青海说哭后,又看向我:“至于你,李三坡,我对你的未来也给一个预言:你将来,会达到比青海更恐怖,更未知的高度,到那时,别说区区七大恶相了,就连六道本身,都将在你面前颤抖!”

“编的真华丽。”我冷冷冲他笑着:“可惜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罗红衣点了点头,突然问我:“真实本源的滋味怎么样?那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馈礼。”

你特么的???

我越来越佩服罗红衣了,观看了郑青海懦弱无能的表现,我心里还在暗暗嘲笑他,一个大老爷们,让人轻描淡写,三两句话就给干崩溃?成何体统?

现在轮到我崩溃了。

“真实本源?是你给我准备的馈礼?”我上前一步,恼怒地指着他鼻子大骂:“你脸皮还能再厚点吗?这特么你也敢乱编?就硬往自己身上套是吧?”

“我通过了不老泉的考验,收获了白骨红莲,又用它开启了阿难村的祠堂机关,这一切都是我拿命赚来的,与你何干?”

罗红衣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丝绸手绢,擦拭着嘴角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用拼上性命换来的白骨红莲,开启机关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呢?”

“我在青海投胎前,曾在时间长河中截取了阿难村的往昔片段,在那时,我就在祠堂的石壁中放入了一颗真实本源。”

“我本来想将它赠与青海,最开始,我本没有在祠堂设置机关,我起初的估算是,当青海进入祠堂的那天,代表着他将成功脱离修罗道,他只要轻轻推动石壁,就可以取走这份馈礼。”

“后来你也看到了,青海并不擅长和诡异打交道,也没有与村民沟通的能力,他一直没能进入祠堂,我渐渐意识到,他注定与真实本源无缘。”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接着编?”

罗红衣继续道:“我顺着青海的因果线,找寻到了你,当我发现你的那一刻,我就深信,你会成为带领青海逃离苦难的人,于是我仿照着红莲的形状,在祠堂的石壁中雕刻出凹陷的机关。”

我愤怒地后退:“不,你说的不对,你在撒谎!”

我嘴上在否认,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驳,关于真实本源这件事,你细细想,你也能嗅出其中的不合理:

阿难村,位于修罗道的边荒地带,早于十七年前就沦为废土,村中诡异横行,连外道都不屑于靠近,宝贵的真实本源,怎么可能被存放于那种地方?

不老泉的白骨红莲,与祠堂机关所形成的完美契合,更说明了,这里面存在着极大的人为修改痕迹。

青丘的观点和我类似,按照他的说法,六个世界,六种本源,每一种本源的现世,都将引发剧烈的天地异变,引发各路大能疯狂抢夺,如此珍贵稀缺的资源,却被存放在小村子的祠堂里,这未免也太过随意了。

就算真在祠堂,也早在十七年前就被人抢走了,哪轮的到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恶相虽坏,但恶相有一个品质,是世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模仿的——恶相不会撒谎,永远也不会。

我不得不接受了罗红衣的说法,这让我变得更加痛苦和不安了,很久以前我就在寻思,罗红衣为何不像中阴那样,来跟我谈条件?来拉拢我?

中阴小气,小气到一毛不拔,恶相未必就小气。

结果呢,人家真来了,我却慌乱到无法应对了,我已经吸收了真实本源,提前接受了罗红衣的馈礼,那么接下来他要向我提要求了,我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要我放过他,要我允许贪欲在人间复活,将社会变成地狱。

“你,你想要什么?”我问他,我突然感到无比的虚弱,这么重要的事,关系到十五亿同胞存活的大事,难道不应该交给能改变历史的大人物去处理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一个注定被历史遗忘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手里?

“不,李先生,你的想法从最开始就是错的。”罗红衣眸子里透出深邃的光,直接洞穿了我的痛苦,他走到破碎的展柜前,抓起黯淡无光的头骨:

“你们以为我必须借助头骨中的能量才能苏醒,实际上,我的苏醒早在百年前就已成定局,任何人都无法阻挡。”

“你们能做的,只是拖延,这就好比死亡本身,每个人都试图拖延死亡,但死亡对每个人而言,都是注定不可避免的。”

他放下头骨,看向后方的黑暗:“陈山火也深知这一点,他正在注视着我,他应该快现身了。”

我更加迷茫了:“你不要我阻止你,那你要什么?”

“他要你的灵魂,他要你永生永世为奴,为他所代表的七大恶相效力。”

黑暗深处,涌现出阴冷的寒雾,头戴纸帽的陈山火从寒雾中走出,他一出现,立刻就伸手,狠狠朝罗红衣隔空抓去。

罗红衣的身体上出现了大量炙热的,通红的铁链,将他狠狠缠绕,锁紧,罗红衣身体被烫出丝丝焦烟,可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痛苦和慌乱,他转身看向陈山火,目光始终平静。

“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罗红衣瞥了眼陈山火,轻声对我们道:“青海,三坡,你们可千万别跟他学。”

“陈山火即将失去对中阴的掌控,在和另一个阎王爷的权力争斗中落败。”

“到那时,他将被中阴流放,成为一个无主的孤魂野鬼,六道虽大,却无他的容身之处。”

陈山火保持着往昔的阴冷,边朝着我们走,边对罗红衣点去一指:“话多死的快!闭嘴吧你!”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陈山火出手,我没瞧懂他引发的高维能量,但他这一指点过去,罗红衣嘴唇就被细密的黑线缝死了,血顺着针孔不断往外涌。

彻底让对方闭嘴后,陈山火来到我跟前,先是瞧了眼蹲在地上的郑青海,皱了皱眉,然后看向我:

“三天后,罗红衣的尸身将被运往制邪庙,我已经在很久前,就用手段封禁了他的思想,禁止他将这里的变化,告知互助会,我还会派出高手协助你,将他的肉身和灵魂封印于此。”

我来回踱步,心如乱麻:“恶相不能撒谎,对吗?封印也只是暂时的,他迟早会苏醒?”

陈山火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我嘴角不停抽搐,我说,既然人间的毁灭已成定局,那还何必要干预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拖延点时间出来,有什么意义?

而且最重要的,为什么完成封印的人,非得是我?你陈山火手下众多,厉害的多了去了,朱天师是你朋友对吧?他手段高我百倍,为何不派他来?

听完我的一系列提问,陈山火歪了歪脖子:“因为你注定要成为一个伟大的人,而一个伟大的人,必须要心怀救世的伟愿。”

我沉默了许久,抬头问他:“这个‘注定’,是被谁赋予的?”

陈山火:“六道。”

他顿了顿,又道:“你崛起于底层,你深知人性,你认为世人不配被救,但救世,是六道指定给你的宿命,你没法逃避。”

我脸色变的更难看了,声线沙哑道:“所以六道,不光指六个世界,它还是个具体的人?它具备主观思维,能指定所谓的救世者?”

“是啊。”陈山火坦白道:“六道是具体的……暂且称它为人吧,六道也是我的直接上级。”

我思考片刻后,答道:“好,我答应你封印罗红衣。”

“但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提问,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陈山火耸了耸肩:“为什么一定要有意义呢?这是六道的决定,何必去揣测六道的心思?”

“六道一直头疼于人间恶相,可能它除了拖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我早就跟你讲过,这些东西无法被杀死,只能封印。”

“谁知道呢,也许拖延下去,六道能想出更好的法子处理它们。”

我一直按照中阴的说辞,称呼罗红衣为恶相,但现在我仔细想,称呼他为“恶神”更加贴切,人家是能在时间长河里自由泳,并且随意截取时间碎片,制作成历史幻境的存在。

在时间长河中,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人生过往,在他面前,我没有秘密可言,人家甚至能直接干预生死,在遥远的彼岸拦截郑青海,将郑的灵魂一分为二,投入两个世界。

这样的存在不是神,又是什么?

说难听的,连陈山火这个阎王爷,象征中阴权力巅峰的人,都无权和罗红衣直接对话。

我颤抖的手摸向口袋,摸出一根几乎被折断的香烟,叼在嘴里,陈山火眼皮子一抬,烟头就被点着了。

深吸一口烟,我以为自己会变得冷静,可内心却更混乱了,我不是在刻意贬低自己,我只是个来自东北农村的风水先生,现在,我却被掌控生死的中阴,冠以伟大之人的名号,如果换成是你,你能冷静下来吗?

抽了几口烟,我瞧了眼不远处的罗红衣,他依旧被滚烫的铁链紧紧束缚着,嘴唇子被黑线勒的不停流血,颧骨更是肿的不像样子。

可他的眸子依旧保持着最原始,最神秘的纯粹,他平静地注视着我,似乎已经提前确认,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了。

然而我已经当着陈山火的面,背叛了他,按理说,我欠罗红衣真实本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不欠陈山火什么,我应该站队罗红衣才是,但人性向来如此,人总是会不自觉地站队正义一方。

然而所谓的正义,真的就正义吗?

“你刚才说,罗红衣要让我的灵魂,永生永世服务于他,是真的吗?”我掐灭烟头后,问陈山火。

陈山火双手背后,阴冷的眸子里散出阴光:“是真的,不信?你让他自己说。”

他一眨眼,罗红衣嘴上的黑线就脱落了,罗咧着嘴冲我笑了:“没有那么夸张,我们只是签订一个契约,将你的灵魂租借给我一百世。”

“这是好事,这一百世,你可以完美回避轮回法则,远离阴间,地狱和畜生道,百世为人。”

“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三坡,你只需要替我做一件事,这件事做完,我们的因果将永久关闭,你我再无瓜葛。”

“而且作为报答,我将赠予你剩余五道本源。”

我好奇地问他:“啥事?”

罗红衣不肯说:“现在还不可说,到时候我会托梦给你。”

“够了!”陈山火罕见地动了怒:“李三坡是我的人,你妄想蛊惑他?你在自找灭亡!”

他第二次朝着罗红衣隔空抓来,这一抓,直接要了罗红衣的老命,罗全身被业火吞噬,几秒功夫不到,就被烧成了一滩骨灰。

当然,烧死的也只是他的一缕思想而已,作为人间恶相之首,罗红衣无法被杀死,他思想的死亡,对他本体也不会构成什么影响。

我目睹了罗被火化的全过程,他从始至终一声不吭,在头颅被烧碎的瞬间,他向我传递了最后一道密音。

这道密音只有我能听到,内容如下:

“绣花鞋幻境的破解之道,在于镜子,而镜子只隐藏于窗帘后,隐藏于封星梅的真实内心中。”

我确信,这是我听到的全部内容,一字未错,但这段话无因无果,完全就是一道哑谜,听的人一头雾水。

首先,封星梅是谁?这个名字非常陌生,从未在我记忆中出现过。

绣花鞋幻境?那又是什么?

渐渐地,我从这道哑谜中,解读出一种阴森的恶寒。

让我们暂且把这道哑谜记下,相信我,我最亲爱的朋友,时间,是解开一切谜题的钥匙。

罗红衣的思想死后,陈山火微微松了口气,对我道:“计划继续,三天后,罗红衣的封印仪式将在此地进行。”

“至于你。”他看向一旁郑青海,后者还深陷于心魔的痛苦中:“从现在起,你将效力于中阴,你的罪,通过服务中阴来偿还。”

陈山火对我还算客气,对郑青海就没这么客气了,语气生硬到不可拒绝:“郑青海,我劝你不要搞花样,我和李三坡,都将是你的直接上级,我们说什么,你做什么。”

“弃暗投明,是你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选择,郑,你若是让我失望,你的存在将被中阴抹杀!”

话说完,他不再理睬我俩,转身朝黑暗走去:“为了确保此事万无一失,我将派出精锐,他们会在明天赶来支援。”

“三坡,这件事成后,你将迎来中阴的丰富奖励!”

他阴冷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了阴冷的黑暗中。

你看,现在你该明白陈山火是何为人了,他前半句看似在警告郑青海,实则是在警告我——背叛中阴,加入罗红衣的阵营,会成为我此生最错误的选择,我也会因此遭至中阴最猛烈的报复。

这一个大比兜子抽完,再反手给我一颗糖——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乖乖给中阴打工,中阴不会亏待你。

陈山火走后,我坐到郑青海身边,我俩都不说话,就这么干坐着,实际上,陈山火完全是多此一举,我们早已决定和罗红衣划清界限,我也接受了“救世伟人”的冠名。

这个冠名不真实到让我恶心。

可是罗红衣却表现的这般自信,他怎么能确定,当他向我提出要求的那天,我就一定会答应他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对讲机里传来卢晓莹的声音:“今晚八点,瑶池,不见不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抓着对讲机道:“好端端的,去瑶池干什么?”

“我不跟你说了吗?我附在你身上斗法的这段经历,对你非常宝贵,此生你不会再遇到第二回,这相当于两大人间最顶级的幻术师,手把手地给你教学。”

“你赶紧闭关冥想,给我悟!悟出多少是多少,机不可失……”

卢晓莹不耐烦地打断我:“李三坡,你这人真的好无聊啊!张口闭口全是修行,你的世界难道除了修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你这样活着,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就算你是一部冷血的修行机器,这样下去,迟早也要发疯。”

我皱眉道:“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以为你到达修罗境,你就可以自满了吗?我告诉你,你差的还远。”

“哪怕你到地狱境,到天神通,还是能遇到比你更厉害的,咱们这行,都是一条路走到黑,没有止步歇息的可能。”

卢晓莹幽叹一声:“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好师父,就这一次,好不好?”

我问她:“大晚上的,去瑶池干嘛?”

卢晓莹:“约会啊,还能干嘛?”

我没想到这姑娘这么爽直,沉默片刻,我冷道:“你算老几啊?我凭什么跟你约会?”

卢晓莹:“我带了套比基尼……”

我顿时口干舌燥:“我7点50到。”

卢晓莹咯咯笑着挂了。

关于卢晓莹,我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她应该利用好一切资源,刻苦修行,而不是一有机会就偷懒享乐,我寻思着,可能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放松自己,早把修行忘到脑后了。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被公输兄妹追杀的那般狼狈。

这么一想我就来气,不行,今晚见面我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但转念一想,我不能像要求自己这样来要求别人,卢晓莹20出头的年纪,正是青春大好年华,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贪玩好动是正常的。

我反而才是这个年龄段的怪胎。

“真有雅致啊,还有空泡妞?”

郑青海终于从罗红衣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他颓废地坐在地上,抓着一把脏兮兮的石子把玩着:

“你,我,我们马上要完蛋了!你知道吗?”

我问他:“怎么讲?”

郑青海抬头看向我:“三天后,罗红衣的尸身会被运来,这次,互助会的主力将倾巢出动。”

我瞧了眼被打碎的水晶展柜:“陈山火封禁了罗的思想,你依旧是罗的代言人,互助会目前还不知晓你的背叛。”

“你可以寻个借口,把他们打发走。”

郑青海直勾勾盯着我,突然捂着肚子疯声尖笑:“李先生,你在胡说什么啊?”

“是,罗红衣的思想被封禁了,他暂时没法给世人托梦,告知这里的一切,但互助会的这些主力,可不是能随意欺骗的蠢货,他们一定能感知到这里的异常。”

“三天后,这里势必将爆发致命的冲突!”

他将手中的石子捏的粉碎,脖子暴出青筋:“互助会主力众多,我们呢?就你我两个光杆司令?”

“外加你那个不成器的贪玩女徒弟?我们怎么跟他们斗?”

我说你别忘了,陈山火会为我们派来强援。

郑青海歪着脑袋问我:“你先问问你自己?陈山火是个怎样的人?他言出必践吗?他值得依靠和信任吗?”

我没吱声,他从我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笑的更绝望了:“和我想的一样,他不值得信任,他口中所谓的强援,只怕也是些无用的废物。”

怕被陈山火监听,郑青海对我密语道:“李先生,你听我句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跑吧,跑的越远越好,罗红衣谁叽霸能封谁封去,这事远超你我的能力范畴,咱们管不了。”

“而且这件事本身就没有意义,你觉得这次的封印,能拖延罗红衣几年?十年?五年还是三年?你就算把他肉身剁的稀巴烂,拿去喂猪,把他的阴身抽出来烧成灰,又有什么用呢?”

“人间的毁灭已成定局,罗的降世,只是时间问题。”

我觉得郑青海的心态,可以是被罗红衣玩崩了,我这人你们都知道,我遇到事,第一个想的从来不是退缩,这事如果有难度,我会寻思出办法来克服困难,实在克服不了的,我再去寻思有没有作弊,使诈,或者取巧的可能?

直到所有可能都被否定了,我才会知难而退。

但即使这样,我也会把这事当成一个仇来记在心里,等着吧,将来有一天,我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我冲郑青海微微地笑着:“郑哥,你不了解我,没有难度的事,我反而不会去做。”

“我这人没啥爱好,就是喜欢和别人斗法,我就乐意闻那股血味。”

郑青海站起身,瞳孔剧烈收缩着:“你要走以杀戮证量的修罗之道?可是你知道吗,修罗之道的结局,唯有毁灭!”

“终有一日,你会遇到一个强大到让你无法抬头的人,它会以最血腥的方式终结你。”

我说:“那就认命呗,多大的比事?”

郑青海神色阴郁地看向我:“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亡命徒!”

我伸着懒腰:“你现在见到了,别墨迹了,说吧,互助会的主力都有谁?”

“话说,你不应该也是主力之一吗?”

郑青海捡起块水晶碎片,在沙地上写下三个人名:

“其他主力很好对付,用幻术就能解决,唯独这三人,极难对付。”

我低头瞧去,三个人名分别是:

【落花洞女】

【王火化】

【东方冢】

我指着中间那个的人名,忍不住笑出猪叫:“这傻狗是个什么成分?他父母到底有多恨他啊?给他起这么损一名字?”

“他咋不叫王土葬呢?”

郑青海面如寒霜,额头直冒冷汗:“等你知晓这三人的可怕之处后,你就笑不出来了。”

“首先是这个落花洞女,你听说过这个吗?”

我嗯了声:“民间传闻,湘西有三邪,分别为赶尸,下蛊和落花洞女。”

前两个我都接触过,最后这个落花洞女是怎么回事呢?说以前在湘西,未出嫁的漂亮小姑娘路过山洞,中邪了,被洞神选去当新娘子了,那小姑娘就变成了这玩意。

湘西那边山多洞多,当地土人信奉山神,洞神,总之每一个地点都有神,其实哪来的神,所谓的落花洞女,不过是魂儿被山洞里脏东西勾走的行尸走肉罢了。

你要是在夜晚的野外,遇到一个背对着你哭泣的年轻女子,那八成就是落花洞女了,这时你千万不要上前和她搭讪,据说落花洞女每一滴眼泪落地,都会导致他人的死亡。

我说出我知道的这些,郑青海却说,实际情况要比传闻严重的多。

互助会的这只落花洞女,会扶乩,通灵,本身就是地狱境,其杀人手段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哭,这个和传闻描述的一致——当你看到她正脸时,你就和她建立了量子纠缠,你一定要想尽一切法子,让她的眼泪停留在脸庞上。

一旦眼泪顺着下巴落地,见者必死无疑,绝无生还的可能。

第二个是花葬,郑青海和落花洞女并不相熟,满共只见过两面,他说这女的会花葬,敌人身体里往往莫名其妙地生长出花朵,以肉身为养分,猛烈生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过程疼痛,血腥无比。

我点着头,墨门也有类似的术,梳理了关于落花洞女的已知细节后,我问郑青海:“这玩意吃幻术吗?”

郑青海:“吃。”

我一拍大腿:“吃幻术就好办,打照面,我先给她下幻境,让她待幻境里哭去好了。”

郑青海摇头:“落花洞女的可怕之处在于,从你和她建立起因果的那一刻起,无论她身处何地,她的眼泪都会致你于死地,这一点是无法通过幻境规避的。”

“除非你能在她眼泪落地前杀死她,否则失败是注定的。”

我想了想,又问:“她吃讨鬼咒吗?”

郑青海再次否认:“严格来讲,落花洞女不算鬼物。”

我摸着下巴思索,这玩意难对付,但不至于对付不了,如果我以青囊尸衣充当放大器,我的火焰轮止是可以秒杀地狱境死物的。

“落花洞女先放一旁,来郑哥,给我细细讲这个极品。”我用脚踩着王火化三个字道。

郑青海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了,他反问我道:“李先生,你有听过‘梦阴人’这个职业吗?”

“听过啊。”我说:“谁要是中邪做噩梦,梦阴人能进入这人的梦境中,给他驱邪解梦。”

当初我救姜氏母女时,就曾进入过她们的梦境中,大闹拜堂现场不说,还成就一段男上加男的美姻缘。

郑青海用手指在“王火化”三个字上画圈,说:“这不是一般的梦阴人,这个人在出生后,就一直处于沉睡状态,谁也叫不醒。”

“我们只知道这人姓王,王火化这个名字,是互助会内部给他起的绰号,意思是这人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啥也不会,跟植物人似的,活着也是浪费资源,还不如直接给他推去火化了。”

这只是个恶意的玩笑,王火化并非植物人,他在现实位面中沉睡,在噩梦位面中,他却是真实且清醒的,他本身就是梦阴人,他掌控着大部分世人的噩梦,能在无数噩梦位面中自由穿行。

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可以在噩梦位面,对现实中的敌人发起致命攻击,比如,王火化可以将噩梦中的恐怖梦魇,投放到现实中,或者从噩梦中扔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不洁能量。

王火化一直和罗红衣建立着极强的精神联系,两人经常到对方的梦境中串门,在陈山火封禁罗的思想后,王火化联系不上罗,自然会察觉出异常。

正因为此人的存在,三天后,当互助会主力携带罗红衣的尸身,到达制邪庙后,郑青海的遮掩和欺骗,也将失去意义。

我又问:“王火化吃幻术吗?”

“不吃。”郑青海答道:“他展现给人间的,只是一具空壳,他本体隐藏在噩梦世界中,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用幻术也不行。”

“另外,王火化是地狱境后期,其肉身强悍无比,坚不可破,你要是无法在一分钟之内杀死他,就等着被他拖入噩梦世界吧。”

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寒气,收起小觑之心,话说回来,互助会里都是些什么阴森畜生啊?我以为郑青海已经顶尖了,没想到又冒出来这些个扭曲玩意。

“你不要觉得地狱境有多稀有。”郑青海叹息道:“这种级别的修行人,人间有的是,这类人有的选择在无人区隐居,有的则躲藏在人流密集的大城市中。”

“你和它擦肩而过,你觉得它就一煞笔,你可能还冲它翻了个白眼,你可曾想过?对方只要心中起一个念头,就能让你灰飞烟灭?连轮回都没机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说到这,他无奈地苦笑:“你看我,我本来连修罗都不是,我之所以在会中地位这么高,能跟这些老怪物平起平坐,无非就是仗着幻术师这一特殊身份。”

我蹲在地上,死死盯着王火化三字,只会哭鼻子的落花洞女,并没有被我当回事,倒是这个王火化?地狱境后期的梦阴人?肉身坚不可摧?本体隐藏于噩梦位面?还能往现实投放梦魇和不洁能量?

而且还不吃幻术?

这畜生被设计的处处克制我,这种的该怎么处理啊?

我自认为斗法经验丰富,见多识广,此刻却也犯了难,傻了眼。

“最后这个呢?”我指着东方冢问。

郑青海面部涌现出巨大的惊恐,声音开始颤抖:“这个,比前两个还要难的多……”

我眼皮子开始跳了。

“东方冢,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催眠师,此人一直被催眠协会列为头号通缉犯,协会为此人开出的悬赏金额,已经突破了十亿!”

催眠师?我媳妇欧阳薇也是催眠师,在我看来,催眠和幻术有很多相通之处,两者比较不出强弱,催眠更倾向于心理暗示,顶级催眠师能通过心理暗示,创造出让人不敢置信的伟大奇观。

尽管媳妇是催眠师,但我对催眠的了解依旧有限,我只知道心理暗示和心理干预,欧阳薇在实战中,经常运用后者来干扰敌人的行动。

但欧阳薇由于道行受限,注定无法成为顶级催眠师,她也只处于摸索阶段,她只是协会中的普通会员,而这个东方冢,则是被协会悬赏十亿的头号通缉犯。

我并没有询问东方冢的具体手段,而是问郑青海:“你跟此人斗法,在你先手的情况下,你有几分胜算?”

“我的胜算为零。”

郑青海直言道:“这三人中,我和东方冢最熟,我经常和他打交道,我太了解他了。”

我皱眉:“他是人。”

郑青海:“是。”

“他吃幻术。”

“吃。”

我顿时惊疑起来:“一个吃幻术的活人,在你先手的情况下,你还弄不死他?你在逗我玩呢?”

“你那么多幻境,随便给他扔一个进去,他不死也得掉层皮吧?”

我打个比方,公输兄妹,我算她俩都是地狱境,加入没有青囊尸衣,你觉得她俩能在我面前坚持几秒?

所以我说幻术师稀缺,就稀缺在这了,同等境界下,幻术师不可能遇到敌手,就算高自己一个境界的,也能借助幻术所发动的高维能量来秒杀。

除非高出两个大境界,或者携带吸收幻术的秘宝,否则遇到幻术师,会成为一件让所有修行人都头疼胆寒的事。

郑青海愁容满面:“李先生,关于东方冢的能力,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你跟他交一次手,你就知道厉害了。”

“这三个人里,东方冢道行最低,和我差不多,还没到黄泉境,但他却是这里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最危险的,甚至他的实力,在整个互助会能排第一。”

“当年,罗红衣为了招揽此人入会,许诺出的条件丰厚到让人难以置信……”

我连忙打住郑青海:“来,你跟我讲讲,这狗篮子具体能干啥?”

郑青海说:“他能通过催眠干扰你的感官,让你对距离的判断出现重大失误,在这种误差的影响下,你的幻术,你的一切攻击都势必会落空。”

“这是我和他多次交手后得出的结论,我们是朋友,我没事就会找他切磋,每次东方冢都会故意谦让,并不愿意在我面前展露太多,关于他的催眠,我只知晓这些。”

我伸出脚,将三人的名字抹的稀巴烂,低头不语。

这些人的出现,不是没有原因的,我是来渡断离舍大劫的,这些人的出现,也是劫的一部分。

既然是大劫,那肯定不能惯着我,必须给我安排狠活,回看我渡劫到现在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没一个简单的,每件事都能维持在一个玄妙的度——我既完成不了,却又无路可退,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碰,每次都碰它个头破血流,欲仙欲死。

但我并不怪劫,我和劫之间早已达成了和解,从这些事件中,我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进化,我来时全无半点道行,现在我是黄泉境,早已远超了本体。

不仅如此,我还洞悉了诸行无常法印,收获了神性,不久前又获得了宝贵的真实本源。

劫并不亏欠我什么。

要是能一直这么保持下去,活过这一年,当我灵魂回归本体的那一刻……我都不敢想象,那时的我将达到怎样的高度。

在沉默中,我魂游野狐禅,和师父商讨这件事,青丘的观点是,首先落花洞女,对我们不会构成威胁,这玩意应该是最好对付的。

然后王火化跟这个东方冢,也不是无敌的,同样有办法处理。

在这三天之内,我若是能洞悉出第二法印:诸法无我,那么什么噩梦位面,什么催眠术,统统玩蛋去!

一眼看破,一式诛杀!

就算洞悉不出来也没关系,青丘还有别的法子助我。

不得不说,我这个狐狸师父的路子是真的野,不佩服不行,有他这句话,我当场就吃下定心丸。

这里面,只有一个变数是我没法把握的:这三个人,单打独斗或许能对付,但要三人联合起来抢攻我,那可就完犊子了,我再厉害,也万万不能以一敌三,需要郑青海和中阴强援来为我分担。

我瞧向郑青海,这人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似乎完全失去了斗志,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我给他打气道:“你知道吗郑哥,罗红衣说的对,你的苦难,造就了你的不凡,将来有一天,你会站在幻术巅峰,跟个大装比犯似的,无情地俯视下方的我。”

“你得支棱起来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说到梦阴人,就不得不提到一个很阴森的话题:清醒梦。

又叫清明梦。

好多年前,清醒梦在贴吧火爆一时,各路牛鬼蛇神都跑来开教学班,收割韭菜,学费在当时来看,是惊人的,六千,八千,甚至一万二。

但很快这玩意就被官方打击掉了,这是个什么原理呢?你首先要设置一个“扳机”,比如低头看表,每过十分钟你看一回表,问一遍自己,现在是清醒的还是在做梦?

等你把这个习惯养成了,睡着后你到了梦中,你启动这个扳机,咔!你意识到你在做梦了,一般人意识到这个之后,会本能地醒来,但你不会。这时,你就进入清醒梦了。

那进去后能干嘛呢?

我们知道,梦里的场景是不受咱们自个控制的,比方说你在梦中行走,你往哪走,你会碰到什么人,这些是你决定不了的。

清醒梦不同,你在梦中的行动,完全由你决定,而且你思维不是混沌模糊的,而是完全清醒的。

这种情况下,基本上就是想啥来啥,现实里高冷的女神,现在疯狂跪舔你,宁愿坐在你自行车上哭,也不要坐宝马车里笑。

你的仇人,被你的手下用满清十大酷刑,折磨到血肉模糊,你却瞧都懒得瞧他们一眼,权力,金钱,别墅,豪车,女人……梦里的所有人都谦卑地跪在你面前,你比皇帝还皇帝。

看出问题了吧?清醒梦的初衷,是给现实失败者提供的避风港,现实中受挫,梦里找回场子,现实里辱骂过你的领导,梦中跪着哭着管你叫父。

而且熟悉后,你能控制清醒梦的长短,哪怕睡一整天不醒来都没问题。

渐渐地,就有一小部分人,开始对清醒梦进行更深层次的开发,这些人能做到什么程度呢?梦里的医生,能治好他现实中的疾病,他犹豫不决的事,梦里有高人给他点醒。

该买哪支股票?孩子该上哪所学校?怎么给上级送礼?这些困扰,高人会在梦里一一解答,而且准确率奇高无比。

甚至有些在顶级投行工作的精英,每次在进行重大决策前,都会先征求梦中人的意见。

听着挺好的吧?想学吗?千万别!

我们说,当现实和噩梦位面重合,两者互相投影后,一定要出大事!

那会贴吧里有不少玩这个出事的,有个帖子特出名,一男的疯了,不敢去上厕所,说站在厕所里,能看到周围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这些人不停在跟他说话,说的东西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还有不敢上床睡觉的,说一躺在床上,就看天花板上倒立着许多人,头发上往下不停滴血。

至于在清醒梦里撞鬼的,那更是数不胜数,说那些玩意阴森的,根本形容不出来。

关于梦,还有个有趣的点——我们每晚都做梦,但年龄越大,我们越不容易记住梦。

修行人怎么看梦的?我认为梦是连接未来维度的通道,我们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某个场景,某个人或者某种现象,你感觉特别熟悉,好像经历过,其实你已经梦到过了,只不过你忘记了而已。

行,嗑先唠到这,讲正事。

我把郑青海一顿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目前的情况是这样,我身边属实找不到什么可用之人,目前,只能指望郑青海了。

我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晚上七点那会,我给他取出点淡水和压缩饼干的,我就离开了制邪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出了庙门,外边已经黑透了,凉风哗哗袭来,我先去了趟黄四姐的坟地,把麻阴波的人皮取出来,铺在地上,又捡来一些干树枝,一把火点着了。

我跪在坟前,给四姐磕了三个响头,上了炷香,我说姐,你的仇我只报了一半,本来要把郑青海的人皮也带过来烧的,但这个人还有点用,我暂时还不能杀他。

“谢谢你传我大坟墓轮转术。”

上香的时候,黄二丫就蹲在坟包上盯着我瞅,她还带来了几只小母黄皮子,都是屁大点的小姑娘,我也不知她们啥时候来的,我没去理会,上完香我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就走了。

黄二丫跟在我身后,跟了大概几公里,这期间她一口一个哥地叫,我始终没回头,她终于放弃,失落地转身离开了。

夜风像厉鬼的手,不断抚摸着我结实滚烫的胸膛,我孤独地行走在一条幽深的小径中,其实每个人走到最后,都是孤独的,你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但他们都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或早或晚都会离你而去,真正陪伴你的,唯有脚下的路。

这时,有一个声音对我说,回头看看吧孩子,你杀了太多的人,你的脚印是血色的。

我回头瞧去,我没看到血色的脚印,只看见一片血色的人间。

半个小时后,我拨开树丛,前方出现了一座广阔而恬静的湖泊,在夜色的照射下,湖水表面笼罩着一层蓝色极光,美的宛如仙境。

一个长发飘飘的美丽姑娘,正站在湖岸边的芳草地上等我,姑娘身边还放了一艘木舟。

我走过去一瞧:“说好的比基尼呢?”

卢晓莹没好气道:“服了你,连这个也信。”

原来她没比基尼,想想也是,这里又不是海南,谁会带比基尼来这种地方呢?

不过今天她穿了条小裙子,很短,大长腿在月光的照射下晶莹柔美。

“这么美的月色,我们划船吧!”

她轻盈地跳上船,我将船推进水里,也跳了上去,抓着船桨划拉了没一会,就划到了湖中央。

夜晚的瑶池,湖水静的像面镜子,沉稳的没有一丝涟漪,几只野鸭子呱呱叫着,从我们身边游过。

船小,对面的卢晓莹离我很近,女孩身上的好闻香味一个劲往我鼻尖涌,这孤男寡女的待在一条船上,气氛有些尴尬。

卢晓莹双肘顶在滑溜溜的大腿上,双手托腮,目光奇异地注视着我,我给她看的特不自在,就问她:

“你观看完我跟公输兄妹斗法,有没有学到点东西?”

“咱们今天不聊修行。”卢晓莹直起腰,撩动长发,撩来漫山遍野的花香。

卢晓莹想了想:“昆明挺不错,四季如春。”

“但是半年后,我要去东北找你,我偷摸着去,不让你媳妇发现。”

我说妹子,你可别来了,我要是能把罗红衣封印了,人间就再没我啥事了,到那时,我就该去修罗道发展了。

卢晓莹将湿漉漉的头发甩到背后,好奇地眨着长长的睫毛:“师父,你跟我说说呗,修罗道是什么样的?”

我说你叫我声爸爸,我就告诉你。

卢晓莹怒着挥拳揍我,被我反剪住双手,动弹不得,无奈下,她只得小声叫了句爸爸,叫完小脸胀的通红。

我松开她的手,半年前的她,身份刚从校花换成厂花,她目中无人,冰山高冷,半年后的今天,她穿着比基尼坐在我腿上,管我叫爸爸,对于男性来说,这征服感来的太猛烈,让人飘飘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跟她讲修罗道,讲阿难海和小寡妇,讲外道妖魔,听我说起修罗道那边的阳寿以万年为单位计算,卢晓莹很是神往,嚷嚷着她也想去。

“所以我才要你刻苦修行。”我抚摸着她湿漉漉的洁白后背:“相比人间,阴间,那边更高维,那边的鬼都是地狱境级别的。”

“别说你这小小修罗了,连我过去了,都未必混的开。”

我的想法很简单,这就好比移民,我先偷渡过去探路加打工,要是能在那站稳脚,我就把家人也接过去。

凡人去了修罗道,是可以直接享受那边漫长阳寿的。

卢晓莹认真地答应着:“我到昆明后,找一些香火旺的大庙修行,我的底子好,只要肯用功,上黄泉境不难。”

这天晚上,我们在船上过的夜,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眼一闭,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清晨六点,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瓦蓝的湖面上,反射出美丽的金光,我将小船摇到岸边,卢晓莹收起裙子,换上了一条干练的紧身牛仔裤。

离开瑶池后,我一路将她送出雨林,在一条僻静的公路边,拦了辆摩托车。

分别前,女孩紧紧抱着我不肯撒手,呜呜地大哭,我本想阻止,一寻思,哭吧,我未必能在两天后的恶战中存活,这番,可能就是生离死别了。

骑摩托的是一农民造型的中年男人,一脸古怪地看着我俩,我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我俩平日走在街上,路人看我们的眼神都特奇怪,都在疑惑,我这么丑的人,是怎么找到这么漂亮一女朋友的?

此时的卢晓莹今非昔比,修罗境的她,几乎传承了我的一切幻术,连火焰轮止都学了,有坏人敢打她的主意,等于找死。

擦掉女孩晶莹脸蛋上的泪珠,我看着她上了摩托车,消失在了视野中。

我原路返回制邪庙,喝了些水,盘坐在地上冥想。

下午那会,郑青海不知从哪找来工人,将存放头骨的水晶展柜原样修复,又将地面打扫干净。

当天晚上,我们苦苦等待的中阴强援,终于现身了。

当时我和郑青海正守在展柜旁,并排打坐,我听到异响,睁眼看去,只见从前方黑暗的虚无中,走出一个男人。

这人年龄和我相仿,二十七八的年龄,瘦,脸色煞白如雪,留长发,五官帅气,棱角分明,但眸子却透着浓烈的阴冷。

不光眸子冷,这人全身都是冷的,身体不断往外排出寒气,他穿的也很奇怪,棉质的白色秋衣,秋裤,光着脚,像是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我和郑青海打量着他,他也在打量我们,开口问了声:“谁是李三坡?”

我指了指自个鼻子,那人嗯了声,走上前来自我介绍道:“我的编号为封印物097,除此之外,我的一切资料都属于绝对机密,你们不用问,问了我也不会说。”

封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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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封印物是花花草草那样的物件,没想到还有人形的封印物?

我指了指地面,这人走过来坐下,我眯着眼打量他,这人非常奇怪,他和陈山火那种非人非鬼的玩意不一样,他是个活人,有实体,可实体又不怎么稳定,而且我从这个人身上,没看出一丝半点的道行。

也可能是他道行太高,超过了地狱境,我看不出来。

“就来了你一个?”我问他。

“是。”这人冷冰冰答道:“我一个就够了。”

郑青海摸着下巴想了想,说:“097叫的太拗口,你有人类名字吗?”

这人答道:“叫我陈奇好了。”

“陈奇,你好。”郑青海想跟他握手,陈奇却没接,弄的他有点尴尬,收回手问:“你是哪个流派的?”

“我无权告知。”陈奇机械地答道。

郑青海怒道:“我们现在是战友,事关生死,你必须告知。”

我也眨着眼道:“互助会的主力快来了,你一个人能对付他们全部吗?能的话,我们就不问了。”

陈奇犹豫了片刻,答道:“要说流派的话,我应该属于特异功能流派,我的能力和高压有关。”

说着,他伸手在空中一捏,捏过来一滴水,放在掌心:“我能在一个很小的区域内,制造一个无限大的高压场,处于场中的一切物质,将被高压改变形态。”

他开始给我们演示:“当压力值来到十万个标准大气压时,水的氢氧键会发生断裂,它会变成一个叫冰七的晶体结构。”

果然,他掌心的水珠快速气化,变成了一颗钻石般的结晶:“而当压力值到达四千万个标准大气压时,冰七会变成金属氢,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室温超导体。”

结晶变成了一滩反射金属光泽的铁水。

陈奇将铁水撒在地上,面无表情道:“我的极限是,将压力场的压强提高至一千亿个标准大气压,这时,原本的一滴水,内部的原子会发生剧烈的核聚变!”

我俩听的是一脸懵逼,陈奇继续道:“当然,只有压强到达两千亿个大气压时,核聚变才会引发爆炸,才会发生一滴水,毁灭一座城市的奇观。”

“但一千亿个大气压,已经足够碾压万物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谓的碾压万物,是有限制的。

目标越小,陈奇释放的压强就越大,如果目标是一颗小石子,他能对其释放极限压强,也就是一千亿个标准大气压,在这样的恐怖压强下,石子的分子结构会发生核聚变,那可不是灰飞烟灭那么简单的了。

那如果目标过大,比如一个人,那么压强就会被均摊,并极大削弱。

我问陈奇:“你可以对敌人的某个器官增压吗?比方说,压爆对方的眼球,或者手指,心脏?”

“篮子?”

陈奇眨着眼:“我的压力场,只能释放于一个完整的,独立的物体上,无法对该物体的某一个特定部位生效。”

“除非能让这个部位脱离它,成为一个单独的整体。”

郑青海喝了口水:“说那么复杂干嘛?我直接问你,你能把一个活人压成一滩肉泥吗?”

“普通人的话可以。”陈奇答道:“修行人要看道行,修罗境以上的,我无法做到。”

郑青海呵呵一笑,冲我密语道:“这个陈山火真是离谱到家了,关系人类生死存亡,这么大个事,他竟然给我们派来这么个废物?”

郑青海越说越怒:“你说这人有什么用?之前听他说一百亿,一千亿个大气压啥的,我听不太懂,还以为他挺牛比的,结果说来说去的,只能作用于物体上?”

“妈的,这有个毛用?”

陈奇的这个能力,也许能用来摧毁敌人的法器?但是我和郑青海都会太阴黄泉密经,咱们根本用不着操心法器的事。

而且互助会的这三大主力,好像也都不怎么依靠外物。

我细细寻思着,问陈奇:“兄弟,我这样问你好了,你爆发出全力,能不能弄死一个地狱境的高手?”

陈奇依旧摇头:“对不起,这涉及到保密条款的内容……”

我突然对陈奇打出一道绞舌,他当场中招,神色立刻大变,面色惊惧无比: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冲他笑着:“对不住了朋友,此事关系我们每个人的生死,中阴的那些迂腐保密条款,就统统滚一边去吧,出事我担着。”

“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陈奇铁青着脸,舌头在嘴里不受控制地蠕动着。

我突然想到749局,那边也有很多特异功能人士,他们甚至还搞了个评级体系,陈奇是封印物,据我所知,中阴也为封印物设置了类似的体系。

我就问陈奇:“你的评级是什么?”

这小子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涌,他不想回答,但在卢晓莹版绞舌的影响下,他不说也得说:

“我的评级是9。”

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如果十级是满分的话,那么九级,相当于中阴目前存放的最危险,且最具毁灭力的封印物了。

当初在办公室,陈山火给我看过一块黑板,黑板上等级最高的封印物,也不过才5级。

看来,陈山火的确非常重视此次行动,他本人无法直接参与,却派来了压箱底的大宝贝。

对于陈山火这么抠门的人来说,这已经很难得了。

我继续问他:“明天,这里会来三个地狱境级别的修行人,我把其中一个交给你对付,你的胜算有几成?”

陈奇脸上肌肉不断抽动,显得很不自在:“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一直被中阴所封印,今天,是我第一次外出。”

郑青海轻咦了声:“你是说?你一直被当做囚徒关押着?为什么?你一个活人,他们为何要这样对待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因为我过于危险。”

他告诉我们,他是陈山火的亲弟弟,陈家一共三兄弟,老大陈山火,如今掌控半个中阴,老二陈亮目前下落不明,但据说此人是一个道行通天的恐怖大能,实力还要远在陈山火之上。

陈奇是三兄弟里最小的。

“所以你是被你亲哥封印起来的?”郑青海揉了揉眼睛:“你哥心咋这么狠呢?”

“他要为人间负责,他不得不心狠。”陈奇解释道:“而我的存在,的确对于人间是个祸害。”

我久久注视着面前这个小伙,我说看人先看眼,这人的眼睛很干净,纯粹到一尘不染,话说回来,我的眼睛也很干净,但你能从我的眼神里看出妖狐的狡诈和阴狠。

我并不是什么善男子,我杀起人来鬼见了都害怕。

郑青海的眼睛同样干净,但他眼神深处却隐藏了许多的忧伤,阴郁和对恶相的狂怒。

可是我从陈奇的眼神里,完全解读不出任何情绪,仿佛两片未被人类涉足过的海,这很不对劲,这种眼神只可能出现在婴儿身上,成年人的眼睛里,怎可能不出现污浊?

但很快我就释然了,陈奇从小就被关押在中阴囚牢中,他是人,他却被“物化”了,作为封印物,他从未接触过人间,眼神像婴儿也就不奇怪了。

“你刚才说,你对人间是个祸害。”郑青海摸着下巴,一脸的狐疑:“如果仅仅是高压这一项能力,恐怕远不足以成为祸害吧?”

“毕竟你也说过,你的高压虽然能让物体的原子产生核聚变,却无法引发核爆。”

陈奇费劲地吐着舌头:“除了高压,我还有别的能力。”

“什么能力?”我们连忙问。

陈奇回答:“我的智商超过了700,这个数值是爱因斯坦的三倍,因为脑体的开发度过高,我总是能一眼就分析出敌人的弱点,并且迅速制定出有效策略。”

我和郑青海面面相觑,陈奇如果说的是实话,那么让这种人降世,的确会成为人间的祸害。

原因无它,这个人太聪明了。

他现在看似人畜无害,眼神清澈,你要把他丢进社会的大染缸里,泡上几泡,你就看吧,等他洞悉人性的那一刻,他势必会朝着邪道的方向发展,永无回头之路。

别误会,错不在陈奇,错在这个脏到恶臭,无药可治的社会。

绞舌到此失效,陈奇活动着舌头,对我道:“不管这是什么,请你下次别这样了,我舌头很不舒服。”

他没有动怒,他可能连动怒是啥都不知道。

我对陈奇身份的挖掘,也知道到这了,目前已知的是:第一,他很聪明,第二,他的压强能力看似恐怖,然而作用于人身上,效果会大打折扣。

第三,他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对人情世故也一无所知。

“抽烟吗?”我扔给陈奇一根烟。

“我不会。”他接过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我教你。”

我给陈奇点上烟,教他抽,等他学会抽烟后,我再教他喝酒,回头我还要带他去洗浴按摩,找漂亮妹妹消费,顺便再给他剪个社会小伙的头型,摇两式花手,陈山火要是知道,他弟被我调教的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估计要被气个半死。

陈奇抽了一口烟,呛的直流眼泪,我说刚开始都这样,习惯就好了。

陈奇不解地问我:“抽这个有什么用?”

我答:“没用,但是不抽还不行。”

没了绞舌,我再问陈奇点啥,他再不肯讲了,我和郑青海商量一番,决定把落花洞女交给陈奇对付,这娘们是三个人里最弱的,我相信陈奇作为九级封印物,不至于连这个都办不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落花洞女是地狱境高手,陈奇的高压无法将她碾成肉泥,但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碾成肉泥,也只是其中之一。

郑青海跟陈奇解释了落花洞女的能力,陈奇听完,显得不悲不喜,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闭目,不再言语了。

那个梦阴人王火化交给我来弄,没别的,我就烦这狗东西名儿取的晦气,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我倒要看看,他明天是梦阴还是梦遗。

最后那个催眠师东方冢,我让郑青海先尽量拖着,等我火化了王火化之后,腾出手来再处理他。

青囊尸衣有两件,我拿出一件扔给郑青海,这玩意如今是法术放大器,斗法前把它往敌人身上一罩,会产生奇效。

这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草率到不能再草率的战术制定,正因为没胜算,且缺失敌人的详细资料,所以不得不简单。

假如有朱天师坐镇,那索性连战术都不需要了,他一个人就能全对付了。

但我和朱天师都知道,互助会的因果,只连接着我和郑青海,外人强行参与,只会招惹来无常的关注,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和失控。

我们三人坐在地下空间中,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沉默不语。

我的意识进入了野狐禅世界,明天的决战关系生死,连野狐禅都提前嗅到了一丝不详,天空阴沉着,暴雨连绵。

佛堂中,青丘一改往日的形象,变成了一位身穿白裙的狐耳少女,仙气飘飘地端坐于莲花上,美的宛如天宫仙子,让人不敢直视。

“师尊。”我冲她微微鞠躬,手伸到后背一抓,抓出一束娇艳盛开的玫瑰,递到她面前。

青丘接过花,闻了闻,满意地笑着:“坐。”

我跪坐在蒲团之上。

佛堂的屋顶有点漏水,水珠滴滴答答撒在青石地板上。

青丘手捧玫瑰,星辰般美丽的眸子看向我,轻声道:

“我将意识投放到时间长河中,提前看到了你明日的敌人。”

她开始给我讲她看到的,首先明日之战,将以车轮战的形式展开,就是双方各派一人上台,一对一,分出胜负后,再换人上。

先说这个王火化,此人对噩梦的操控,已经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诸行无常法印,用来破解一般类型的幻境可行,可它却无法用来破解噩梦。

也就是说,明日之战,我将无法避免地坠入王火化的噩梦世界中,如果我掌握了“诸法无我”法印,自然能轻松破除。

但诸法无我远远凌驾于诸行无常之上,隐晦生涩无比,以我的资质,穷极一生也未必能领悟,大战在即,这条路肯定行不通了。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了。

青丘教了我一套名叫“菩提花开”的幻术,此幻术专门用来破除污秽噩梦,只要施展,我将立刻从噩梦世界中醒来,肉身和意识回归现实。

有个问题。

菩提花开的原理,是从诸天神佛那里借力,让【佛之国】强行降临于噩梦位面,从而崩碎,瓦解噩梦,我若是凡人,或可借用神力,青丘却笃定地说我是只古代妖狐。

妖狐,自然无权管神佛借力了。

人间佛法,用野狐禅的典故来嘲讽外道,在人间佛法看来,妖狐是外道,妖狐岂能使用佛力?

强行这样做,会为我招来“一衰”。

什么是一衰?

一衰,是腐蚀心灵的诅咒,它会导致我接下来和东方冢斗法时,负面情绪全面爆发,东方冢一定会敏锐地洞察到这一点,从而利用它,在我内心建立起一座座心理坟,当这些心理坟引爆后,我的意识和精神将陷入崩溃,如果处理的不妥善,我将因此死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丘从时间长河中,提前获知了明日的结局:

第一战,陈奇VS落花洞女,陈奇将轻松获胜。

第二战,我VS王火化,在我学会菩提花开幻术前,我的胜率不到百分之三,学会后,胜率能突破百分之四十。

第三战,郑青海VS东方冢,郑必败,所以到头来,东方冢也得由我来对付。

但郑的失败,并不是没有意义的,首先,我可以在台下观战期间,将诸行无常法印施加给郑,协助他减轻催眠术的影响。

“另外。”青丘伸手抚摸狐耳,摸出一颗小小的种子,扔到我手里:

“此物名叫道种,你将它转交给郑青海,让他明日和东方冢斗法时,将道种弹入对方眼睛中。”

“这件事必须由郑来做,他和东方冢是好友,彼此了解对方,催眠师做梦也不会想到,郑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偷袭他。”

我注视着掌心里的道种,这玩意颜色碧绿,比芝麻还小,散发着奇异的草本香气,青丘说,道种凝聚了她一世世对幻术的感悟,我和东方冢交上手,我内心只要起个念想,道种就会在他的内心世界绽放,到那时,东方冢的催眠术会被极大削弱。

我接下来要担心的,只剩下由一衰导致的负面情绪爆发了。

这个计划看似周全,其中却隐藏着不少BUG,首先,东方冢能混淆敌人对距离的判断,让幻术打不到他。

幻术都打不到,道种又如何能弹入他眼睛呢?

我说出疑惑,青丘耸了耸肩膀:“自个想办法去,什么都要我教啊?”

我陪笑称是,另外,关于一衰,这玩意到底有多可怕?我这小心灵,其实也挺脆弱的,平日里没事,动不动自个就陷入负面情绪中,好半天才缓过来。

一衰爆发后,全体负面情绪统统爆发,再加上东方冢的煽风点火,到那时,拿什么来压制?

青丘也被难到了,每个人的心理承受力不同,一衰的伤害也不尽相同,她赤着足跳下莲花,在佛堂中来回踱步,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

“我教你一招,将负面情绪暂时抽离出意识,那个叫陈奇的小孩,不是会高压吗?你让他把你的负面情绪压碎就完事了。”

这个操作简直脑洞大开,我不确定陈奇的高压,能否影响到负面情绪这样的虚无物质,眼下没更好的法子,只能暂时这样计划了。

青丘将菩提花开,和抽取负面情绪的术教给了我,另外,她还特意找来一只小蒲公英,递到我手里:

“回去后,对着头骨吹,别问为啥,照做就是了。”

我收下蒲公英,冲青丘再三致谢,告辞离去。

她做了她该做的,我能遇上青丘,是我的福气,至少在人间,我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师父了。

但就连青丘,也无法决定我的生死,让我们暂且把计划中的所有BUG抹去,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使按最好的情况去想,我对阵东方冢的胜算,也顶多刚过百分之五十。

简单讲,东方冢和王火化这样类型的敌人,不是我这个阶段该碰上的,换李三坡来,情况会好很多,可我毕竟是李丑,肉身的不足很难用后天的努力去平衡。

只能这样了,死与不死,全部交给老天。

我回想起和马义在阴间加油站读到的那本日记,我总觉得那是冥冥中老天给的暗示——或早或晚,我将不可避免地死于某人之手,灵魂坠入阴间,在那里过上日记中描述的生活。

希望是我想多了,希望那天永远不要到来。

意识返回人间后,我睁开眼,将道种交给郑青海:“郑哥,明儿个你跟东方冢斗法时,把这玩意弹进他眼睛里。”

郑青海接过道种,牢牢攥在手心,脸色阴沉道:“东方冢能混淆距离感,我一直在寻思这事,怎样才能让距离感不受影响呢?”

我取出卢晓莹制作的袖里乾坤:“我可以用诸行无常削弱他的催眠,还可以用此物来吸收,存放他的术。”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郑青海已经向陈奇讲述了三人的能力,这时,陈奇开口道:“或者,由我来制造一个高压场,将郑哥和东方冢隔绝开来,所有进入这个高压场中的术,都将被压缩成静止态。”

“这时,郑哥就能锁定到催眠师的真实方位了,在我收回高压场之后,郑哥立刻弹出道种,一定可以命中!”

东方冢的问题暂时解决了,我站起身,来到展示柜前,开启水晶罩后,对着头骨吹蒲公英,头骨在妖狐能量的影响下,立刻发生了异变。

原本黯淡无光的惨白头骨,重新散发出琉璃的耀眼光泽,内部的空心处,也重新爆发出恢弘可怕的高维能量!

当然,这一切只是虚假的表象,头骨早就废了,我只是暂时用它来迷惑互助会的主力。

会到陈奇跟前,我问他:“你能压制负面情绪吗?”

说着,我开始掐弄指诀,对着眉心虚抓一把,抓出一团灰暗色的小光团。

陈奇平静地注视着光团,歪了歪脖子,光团立刻在我手中破碎开来。

“优秀,相当优秀!”我满意地拍着陈奇肩膀,这小伙不错,有用,而且用处贼大,负面情绪消失后,我欢喜的不行,真想现在就带着陈奇去按摩。

我盘坐在地,和陈奇抽着烟,将野狐禅那边的信息传达给两人:

“明儿个车轮战,第一战,陈奇干死落花洞女,第二战我干死王火化。”

“第三战郑哥跟东方冢搞上一搞,你不用赢,你把道种弹他眼睛里,然后直接认输下台就完事了。”

“第四战我再上,干死东方冢,完事。”

郑青海听的脸上肌肉直跳:“等等。”

“李先生,你能预见未来吗?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呢?”

“万一明天的剧本,不按你讲的演,怎么办?”

他指着对面的陈奇道:“万一第一战,陈奇就被落花洞女秒杀?”

“落花洞女被称为湘西三邪,是有原因的,你凭什么觉得这小子能赢过她?”

我接过他的话道:“第二战,我又被王火化秒杀,到时候你直接下跪认错,重新皈依互助会,顺便替我俩收下尸。”

郑青海满脸冷汗:“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你的血咒术……它早已将我的性命和你深度绑定了!”

“我死你没事,你死我必死!”

我这才知道血咒术的恐怖,青丘传我此术时,只说郑的性命被我拿捏在手里,却没提性命绑定的事。

“支棱,懂了吗?”我大有深意地看了眼郑青海:“你赶紧琢磨点啥出来,确保我不死。”

“你仔细想想,你还藏着哪些厉害的幻术?你道行浅,用不出效果,教给我好了。”

“又想讹诈我?”郑青海擦着汗怒道:“上次假借小妮子之手,你从我这骗走了太阴黄泉和破军,还不满足?还要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一直在阴暗的地下空间中休息,等待。

等到第三天上午那会,楼梯口方向传来动静,先是下来一女的,应该是互助会派来探路的。

这女的下来后四下看了看,瞧向展柜里的头骨完好无损后,就跟郑青海打了声招呼:“郑哥,一切都还好吧?阴师的尸身已经到庙外边了,马上就下来。”

郑青海点了点头,那女的就回去了。

地下空间空旷而宽广,有的是地方躲藏,我和陈奇早就躲进了后方的黑暗中,我手心满是冷汗,心跳的像高速运转的打桩机,我曾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血腥斗法,面对过各式各样的扭曲敌人,每一次都关系生死,但我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紧张过。

我看到了野狐禅世界的狂风暴雨,整个狐狸村,整个曼陀罗草原都在为我悲鸣,可能命中已经注定了,今天就是我的死日——没人把死当回事,直到死前的那一刻,才知道死的可怕。

我和他们一样,我也以为死亡是一件离我非常遥远的事,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眼前黑白交替,总是出现阴间加油站的画面。

郑青海站在展柜前,目光看向前方,他看似平静,那是硬装出来的,他比我还怕,他的一只手在哆嗦,他如果强行不让它哆嗦,他的呼吸就要乱。

我又看向一旁的陈奇,我们三人中,只有陈奇一点都不怕,他根本就不知道怕为何物,毕竟他本就没有真正地活过。

我的呼吸几乎要停滞了,现在我开始后悔,这件比事我真不该去管,无论它的回报是什么,它已经远远超过我的能力范围了。

但我又想,这又何尝不是修行呢?我怕,是因为我不自信,是因为我和人交手的次数还不够多,血流的还太少,胆儿还不够肥,性子还不够野,缺什么,反而要练什么。

道行,不就是由血,伤口和死亡恐惧堆积出来的吗?

我正胡思乱想着,楼梯那边传来阵阵沉闷的脚步声,互助会的主力来了!

我的心立刻就悬到了嗓子眼,刚开始进来了八个精壮的汉子,八人赤着上身,抬着一顶血红色的大轿子。

这些人都是互助会请来的工人,而轿子里躺着的,应该就是罗红衣的尸身了。

八人累的满身热汗,将轿子抬进来后,放在地上,转身就离开了。

八人走后,第二拨人下来了,首先走进来了十个男女,这些男女道行从修罗到黄泉不等,应该都是会里的大护法,她们身穿红衣红裤,脸上也画着红扑扑的胭脂和大口红子。

有人手持鞭炮,有人手捧锦衣,玉食,毛巾,清水,鲜花……这些物件都是为苏醒后的罗红衣准备的,十位护法下来后一字排开,每人身后又跟了些弟子,虔诚信徒之类的人,场面上聚了至少四五十号人,乌泱泱的,阵仗不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将罗红衣的尸身从轿子里抬了出来,我放目瞧去,他本人和他的思想长的一模一样,他身穿寿衣,双目紧闭地躺在一副透明冰棺里。

那冰棺也不知是个什么原理,这么热的天,冰棺却散发着滔天的恶寒,没有要融化的迹象。

我和陈奇屏住呼吸,潜伏于黑暗中,小心地窥视着,场面上人虽多,却寂静无声,冰棺落地后,护法和信徒们盘腿坐地,目光虔诚又狂热地瞧向展柜中的头骨。

只要吸收了头骨中的能量,她们的精神图腾,罗红衣就能苏醒啦!

可她们哪知道,头骨早被我吸空,剩下的只是个妖狐幻术伪装的空壳。

终于,我们要等的第三拨人来了,首先下来的是一副轮椅,被两名汉子抬着,轮椅上坐着个老头,这老头差不多九十来岁,身穿农村老头常穿的灰蓝色中山装,老头跟死尸似的坐在轮椅上,双眼紧闭,那张老脸阴森,丑陋,五官皱缩成一团。

老头手上还在打着吊瓶,两汉子把轮椅抬下来后,吊瓶杆往旁边一放,就匆匆离开了。

信徒们似乎都很惧怕这老头,都远远避开他,让出一个大圈来。

这老头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梦阴人,王火化了,就这么个干瘪,恶臭,死气沉沉的农村植物人老头,土豆埋过天灵盖了,靠着输液维持生机的玩意,居然是特么的梦阴人?

接下来,又下来了一男一女,那女的身穿异族长裙,赤着足,头发高高盘起,扎满了金银饰物,看年龄也就十八九岁,长的还怪好看的,但全身却透着森森鬼气,眸子无神又灰暗,显得不人不鬼。

这就是湘西三邪之一,传说中的落花洞女。

洞女旁边,是个30来岁的男人,我寻思此人应该就是催眠师东方冢了,这人的长相很符合催眠师的定位,五官平平无奇,头发不长不短,长相不美不丑,没有任何值得人留意的地方,属于丢在茫茫人海里,就瞬间消失无影的类型。

越是厉害的催眠师,越该这样,他这张人畜无害,无聊至极的脸就是他最好的伪装,在任何情况下,这张脸都不会引起他人的警觉,东方冢个头不高,身材瘦小,穿的也非常屌丝,上身是件不黑不灰,洗的发白的旧体恤,圆形的领口已经有些变形了,下身是条同样灰不溜秋的运动裤,配一双脏兮兮的旅游鞋。

就这么个人站在你面前,就这造型,就这脸,谁会把他跟悬赏金高达十亿,人间最危险,最邪恶的催眠师相联系呢?

互助会的三大主力到齐了,落花洞女和王火化都是地狱境,离谱的是,东方冢的道行竟然还没郑青海高,这人只是个修罗境三重天的业余选手。

我知道,对某些特定流派来说,道行,并不能准确评判其实力,比如幻术师,催眠师,可尽管如此,我心中却泛起深深的狐疑,郑青海把他描述的过于厉害了,在我眼里,这个东方冢太弱了,我一指就能点死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也是我潜伏于黑暗中的目的,一会郑青海上去骗,能把这些人骗走最好,实在骗不走,我就在暗中发动火焰轮止偷袭,能坑杀一两个主力,那一定是极好的。

三大主力和众信徒聚集在出口前,和郑青海隔了约五十米远。

“青海,好久不见,你黑了,也瘦了。”

东方冢一脸微笑,冲郑青海招了招手,郑青海也笑着招手:“东方贤弟,运尸这种小事,怎么也劳烦到你了?”

“让手下办不就好啦。”

东方冢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不劳烦,应该的,今天可是咱们互助会的大喜之日,我怎能不亲眼见证罗仙复活这一伟大奇观呢?”

他留意到郑青海哆嗦的右手,有些疑惑道:“青海,你手怎么在抖?”

“别提了,前两天误食了毒菌子,犯了痢疾。”郑清海胡乱应付着,指了指冰棺里的罗红衣:

“阴师的尸身已经运抵,那我也不浪费时间了,开始复活仪式吧!”

“东方老弟,你带她们出去等着,别让这些闲杂人等的气场,惊扰了罗仙的魂魄。”

“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要是能把这些人骗出去,那接下来的事就很好办了,我们把罗红衣的尸身斩成肉泥,一把火烧毁,骨灰埋进土里,再将他的魂魄用勾魂索擒住,带去中阴封印。

我们也一道进入中阴,通过传送门逃离此地。

很遗憾,剧本并没有这么走。

面对郑青海的驱赶,东方冢眨了眨眼,长叹一声道:“青海,在互助会里,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也一直最欣赏你。”

“今天,我只想问你一句。”

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突然涌现出阴损的杀机:“罗仙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背叛他?”

东方冢声音洪亮,回音响彻整个地下空间。

“背叛?你在胡说什么?”郑青海佯装出惊讶和愤怒,试图狡辩。

他俩接下来对话我没去听,我已经意识到今天不见血是不行了,此前我一直刻意屏蔽了气场,解除屏蔽后,我深吸一口气,先是用出银狐指诀,进入妖狐状态后,我调动出丹田里全部佛光,双手变换指诀,朝着人群狠狠一指!

十四根本印,火焰轮止!

恐怖的高维能量,为地下空间招来一只只巨大的如来佛手!这些佛手散发着金色,白色的佛光,每一只都有水缸那么大,顷刻间,数百只佛手夹带着毁灭的暴怒,朝着人群狠狠拍去!

我为此酝酿了太久,这一手偷袭,直接抽干了我丹田里的全部佛光!这是我黄泉境五重天的巅峰一击,是我信仰和道心的见证,不可阻挡!

当佛手点亮世界后,人群惊慌失色,四散而逃,哪里逃的掉?佛手们沉重地拍打着地面,现场各种残肢断臂,破碎组织被毁灭的冲击波高高扬起,地下空间下起了凄杀的血雨!

轰!轰!

一时间地动山摇,上方的钟乳石被剧烈的地震纷纷震断,一根根掉落,场面血腥混乱,尘土卷着尸块乱飞。

我看到东方冢和落花洞女二人,推着轮椅上的王火化,不停左移右晃地躲避下坠的巨石,这时,三只佛手携带着猛烈的怪风,地冲三人狠狠拍来。

这三掌若是拍结实了,管你什么道行,统统拍成死苍蝇!

洞女和东方冢抬头,眼瞅着佛手临近,两人脸上却毫无惧怕之色,嘴角反而泛起阴笑。

我当时看到她俩笑,我就感到不对劲了,果然,两人各后退一步,躲到了轮椅后面,下一秒,三只佛手拍来,刚到跟前,就看王火化那老畜生突然张嘴,对着佛手狠狠一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亲爱的家人们,我必须要向你们坦白,这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恐怖,最撕心裂肺的画面,没有之一。

这老头不知用了什么妖法,那三只佛手僵在了半空,被老头硬生生吸出三缕白光,就跟开了线的线手套似的,三缕细细的白光汇集进老头口中,随着他大口的吸食,佛手越吸越小,越吸越淡,一会功夫就被吸的一丝不剩了。

整个过程中,老头始终闭着眼在睡觉,他在睡梦中完成了对火焰轮止的吞噬,他满意地舔了舔漆黑的嘴唇,脑袋一歪,继续沉睡。

我暗骂一声老不死的,拉着陈奇走出藏身处,站在郑青海两侧。

伴随着最后一声沉闷的巨响,佛光消失,地下空间恢复了之前的阴暗,尘烟落地,只见地面上出现了数百个深深的大手掌印,众护法和信徒无一人存活,现场鬼气森森,尸横遍野。

罗红衣的冰棺倒是完好无损地摆在原地,只有棺材盖被掀开了一些。

青丘不断为我输送着佛光,我空虚的丹田快速充盈起来,吹出口浊气,我看向对面三人,右手食指连弹三下,弹去三记血歌。

当三只被血光包裹的大狐狸,朝着三人恶狠狠咬去时,那老头第二次张开嘴,又是一吸!

这老畜生的嘴跟个小型黑洞似的,来什么吸什么,三只血狐狸被他吸进去,还吐回给我一大堆狐狸骨。

我和郑青海的脸色在比赛,比谁更难看,我俩都没闲着,各自施展独门幻术对三人展开抢攻,这回老头不吸了,可三人明明就站在五十米开外,我们的幻术却死活打不到她们。

郑青海的情报没错,这名催眠师,的确具备恐怖的距离干扰能力。

这种感觉真是怪异又吊诡,仿佛三人的真实位置不在五十米外,而是在五公里外似的,我们在接连尝试无果后,不得不接受这个可怕的现实——我们已经被东方冢催眠了,我知晓催眠术的底层逻辑,它需要先通过特定动作或眼神,预埋心理暗示,建立心理坟,然后再通过手势悄然启动。

钟摆,沙漏,一个特定的词汇,墙上奇怪的画……接受过催眠疗法的朋友,一定知道我在讲什么。

可东方冢从始至终没动过一下,甚至连瞅都没瞅我们一眼,那么,他具体是怎么催眠我们的呢?

“青海,这就是你新结交的朋友?”东方冢这时才抬头,看向我,嘴角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

“妖狐流派的幻术师?而且还是中阴的走狗?有点意思。”

点评完我,他又笑着点评陈奇:“至于这位,一个没有人性的空壳,同时,又是一件致命的武器。”

他不知用何种方式,竟然读出了陈奇的内心世界,和他阴暗的过往,用挖苦的语气嘲笑道:

“洁白的房间,五平米大,墙上贴满了厚厚的缓震棉,用来防止自杀……你居住在这个可悲的囚笼中,被中阴囚禁了20多年?”

“囚禁你的人,居然还是你的亲哥哥?我要是你,我就杀了你哥哥!”

陈奇不动声色,好奇地看着东方冢,我听不下去了,也开始评价东方冢:

“中专毕业的屌丝,农村户口,经济拮据,内心阴暗,扭曲,极度自卑,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阴森童年,从小被家人虐待和排挤……”

“最特么可悲的是,你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是个处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要是你,我就杀了你自己!”

你们知道我,我这张嘴的确是损,每次斗法前的口遁环节,我只要正常发挥,势必碾压对面。

我这一番评价下来,一般人哪有不生气的?可这东方冢还真不是一般人,他不但不气,反而有些惊讶地看向我:

“这么好的口才,真让人佩服。”

我不打算再废话,上前一步,提议道:“这里地方小,混战起来万一引发塌方,砸死你们三个狗比事小,砸坏了头骨,可就得不偿失了。”

“咱们刚好三对三,车轮战,敢不敢?”

东方冢看向我身后展柜里的琉璃头骨,面露些许忌惮,问我:“怎么个车轮法?”

我眉头一挑:“简单,我们双方各派出一人斗法,其余人观看,第一轮陈奇对落花小娘们,第二轮我手撕王火化,第三轮郑青海陪你玩。”

“三轮之后若是没分出个你死我活,之前的人可以继续上场挑战,一直循环到一方人死光为止。”

东方冢听完,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说:“可以,但是顺序得打乱下,青海不是我的对手,我想挑战你!”

我早料到他会来这一出,开玩笑,这个顺序是我和青丘苦心研究出来的,岂能被打乱?

他话音刚落,我就大步走到展柜前,抓起外道头骨:“事儿逼是吧?那就别玩了,我捏碎头骨,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在东方冢等人眼中,头骨是让罗红衣苏醒的关键,决不能出现半点差池,这时候,青丘的蒲公英起到了关键作用,东方冢不断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头骨,愣是没瞧出端倪。

“别。”他不得不服软:“就按你说的来吧。”

“但是孩子。”他眸子里的光是那般的阴损且自信:“你应该知道,这个车轮不管怎么转,死的一定是你们。”

我冲他竖了竖中指。

东方冢推着王火化的轮椅后退,我和郑青海也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中间的空地来。

车轮战正式开始,第一轮,陈奇VS落花洞女。

两人走到空地正中,相隔二十余米远时,停步,这女的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脸上的表情也特别怪异,嘴巴始终往上抿着,做出一副想笑又忍着不笑的贱相。

两人对峙了几分钟,这女的两颗眼珠子,怪异无序地疯狂转动着,那画面特渗人。

好在陈奇也不懂恐惧是什么,始终平静地注视对方。

女人眼珠子越转越快,身体里散发出阵阵黑气,突然往地上一蹲,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结束了。”

东方冢双手背后,冷哼道:“她的眼泪只要落地一颗,这个叫陈奇的孩子就必死无疑!”

我看向落花洞女,只见落花洞女的两颗眼泪已经划拉到下巴上,在往土上滴了。

我不由得替陈奇捏了把汗,事实证明,我多虑了。

眼泪在半空,被陈奇的高压直接气化,这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楞了楞,哭的更惨烈了,可任凭她怎么哭,泪珠始终碰不到地就化做白气。

陈奇的高压能力,不通过手势来发动,他双手插进兜里往那一站,只用心灵控制压强大小,看似懒散的站姿下,隐藏着对压力精确到艺术的完美掌控。

那落花洞女一看这不管用,发了狠,干脆伸手去抹脸上的眼泪,往地上甩。

没有用啊,眼泪只要流出眼眶,就属于单独的物件了,陈奇能轻松将每一滴眼泪气化,根本不给洞女空子钻。

如果一个路人经过此地,看到这场斗法,一定会荒谬到不解——女的蹲那只顾哭,男的双手插兜,跟个没事人似的往那一站,你跟我说这叫斗法?

斗法难道不是大火球子天崩地裂的乱甩吗?

东方冢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他何等聪明,一眼就瞧出陈奇的能力,完美克制了洞女,他眉头一皱,冲洞女喊道:

“别哭了!用花葬杀他!”

洞女站起身,手伸进裙子里一摸(确切讲是伸进胯下)摸出一把花粉,平放在掌心,朝着陈奇吹去。

那花粉在半空就被高压所静止了,落花洞女人都瞧傻了,尖叫着扑过来要跟陈奇贴身肉搏。

这女的是货真价实的地狱境,前面只是热身用的小把戏,她的优势在于近身搏杀!

洞女人未至,我就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她轻松突破了陈奇的压力场,裹挟着花粉朝着他恶狠狠扑来!

她身后居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扭曲男相!那是她的鬼丈夫,洞神!

“陈奇,快杀了她!”我冲陈奇焦急地吼道:“被她近身你就死定了!”

陈奇瞳孔微微收缩,朝着落花洞女伸手,微微一抓,口中轻哼道:

“结束了。”

就看那落花洞女身体僵在半空几秒,重重坠地,痛苦地七窍流血,不光是这样,她皮肤每一处毛孔,都在往外不停渗血,她凄惨地翻滚着,用苗语或土家语尖声咒骂着,很快就停止了挣扎,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陈奇冷冷注视着洞女的尸体,神色淡然道:“从你上场开始,你的肉身,就处于我的高压之中,这压力看似很轻微,对你几乎不受影响,你也没有去认真对待它。”

“可是,人类血管承受压力的极限是200千帕,地狱境的修行人,大约为5000千帕,我对你施加的场压,却高达9000千帕!”

“9000千帕,这个压力无法对你的皮肉,骨骼和内脏造成杀伤,却能一点点压破你的所有血管!”

“三分钟,足够让你死于高血压引发的全身大出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实我知道陈奇有东西,毕竟人家是中阴九级封印物,肯定比749局SSS级的特意功能者要厉害的多。

中阴九级封印物,面对湘西三邪之一的落花洞女,我本以为这是场势均力敌的死战,谁曾想,三分钟不到就结束了。

完全碾压!

洞女的死相凄惨无比,过量的失血,导致她尸体像泄了气的皮球,快速干瘪,原本还算美丽的少女,此刻的死相当真是难看,丑陋至极——她双目怒睁着,嘴巴张的老大,嘴角不断流出黄褐色的体液。

在她死后,她身后的黑影也崩碎瓦解了,空气中的血味呛的人作呕。

再看陈奇,若无其事的回到我身边,获胜并没有带给他丝毫喜悦,当然了,他可能也不知何为喜悦,这孩子好,干净的像块璞玉,等待着他人的雕琢。

郑青海惊的也是合不拢嘴,万万没想到第一轮斗法,就这么结束了,这事其实不难理解,我们根本不懂压强,把这件事理解的太简单了,固执地以为在物理意义上将一个人压成肉泥,才叫压强。

谁也没往高血压这块去想。

陈奇创造出的压强场本就无形,被整个人体分摊后,看似不痛不痒,难以引发敌人的警觉,可它对人体血液系统造成的影响,却是潜移默化的,等敌人察觉过来,早为时已晚。

“精彩。”

东方冢惋惜地看了眼洞女的尸身,神色木然地拍起手来:“不愧是中阴派来的精锐走狗,果然有两把刷子。”

他抬起头,阴阴地注视陈奇:“所以你的能力,与高压有关?”

“至少这个蠢女人的死,换来了你的资料,接下来我面对你时,会在身上扎几个小洞用来泄压,这样你的能力就废了。”

陈奇摇头:“我还有别的法子杀你,比如……”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边冲东方冢喝道:“废什么话?还不快把老东西推出来受死!”

第二轮斗法,开始!

我缓缓走到场地中央,盘腿坐地,东方冢推着王火化,将轮椅停放在我前方三十米开外。

这埋汰老头睡的像只死狗,脑袋耷拉着,哈喇子流的衣服上到处都是,其实人老了,生活质量难免会下降,但是下降到他这个地步,要靠轮椅和吊瓶来维持生机,那还真不如赶紧一死了之,省的要死不活地搁这受罪。

我看这老头,就想起了我爷爷,我爷爷并不比他年轻多少,但老爷子身体棒的很,腰杆子挺的笔直,走路如风,满面红光,一辈子去医院的次数没超三回。

我劝大家一定要多运动锻炼,远离烟酒,把身体搞的棒棒的,另外每天按时刷牙,至少每两年洗一次牙。

有人问,身体好和身体差有啥区别?老了不都难逃一死么?我说这区别可大了,身体差的人,死前那十年,生活质量会降到惨不忍睹,比如这个王火化,24小时轮椅上这么一坐,大小便都要人伺候着,可谁吃饱了撑的,愿意伺候他呢?

身体好的人,老年生活质量不会差到哪去,有些老头老太太,九十多岁生龙活虎,精神头比年轻人都大,哪天到时候了,眼一闭,一命呜呼,至少不受什么罪。

另外身体好,辛苦一辈子存的钱,好吃好喝自个花,不用送钱给医院,毕竟这片土地上的医院,用人间地狱来形容也不为过。

回到正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一年轻小伙,跟这么个要死不活的脏老头斗法,感觉埋汰又恶心,可东方冢却对王火化充满信心,回到原来位置后,他指着轮椅上的老头说:

“别看他现在这副模样,你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死定了!”

我懒得废话,伸手去拍朱雀炉,烟鞭好似巨蟒出洞,劈头盖脸地朝老头打过去。

在我到达黄泉境后,朱雀炉这件秘宝,已经承载不了我的气场了,这才打出去一记烟鞭,炉体就烧的炙热滚烫,将我口袋烧出个大洞。

这记烟鞭别说活人了,打到坦克上,都能将装甲打凹下去,如此猛烈暴躁的威压,我相信老头是不敢用嘴去吸的。

他果然没敢张嘴,眼瞅着烟鞭打过来,老头突然抬头,伸出右手小指,举在脸跟前这么一挡。

水泥墩子这么粗的烟鞭,在碰触到老头小指后,砰地一响,炸裂开来,化作烟丝消散一空。

我一招没使老,双手急速变换,左手血歌,右手烟山,一指接一指不带停的,还不时夹带几下火焰轮止。

王火化的灵魂躲在噩梦位面,在那里操控着肉身,他所展现给世界的只是一副空荡的躯壳,这导致他对大部分幻术和幻境免疫,所以我挑选的都是直攻类型的术。

把老畜生的肉身打碎!让他的魂儿永远困死在噩梦位面,永不超生!

面对我狂风骤雨的抢攻,王火化应对的不急不缓,他终于张开了他那张黑洞般的嘴,吸下一只又一只的血狐狸,佛光也对他没什么效果,被他一口口吸下。

他只应对这两式,对烟山却不管不顾,他似乎已经老到头了,老的不能再老了,烟山对他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我像个弹古琴的人,盘坐在地,双手柔和地往前拨拉着琴弦,对面轮椅上的王火化,双眼始终紧闭,眼皮下,两颗眼珠子高高凸起,诡异地急速闪动着。

我早已启动了银狐状态,我的一切术都被极大强化了,有青丘坐镇,我更不用担心佛光耗空,但我使出浑身解数,却始终无法奈何王火化分毫。

这些直攻类型的术,统统被他轻松破解了,这老头别看造型埋汰,却是个难啃的硬茬子,仗着地狱境的强悍肉身,毫不费力地与我周旋着。

我心中愈发烦躁,寻思着既然远程抢攻无效,不如近身厮杀,我倒要瞧瞧,老东西的肉身到底有多强悍?

而且瞧他那不断转动的眼珠,王火化依赖势力,那我干脆就给他熄灯!

我抓起被通红炙热的朱雀炉,狠狠一拍,一大股藏青色的烟潮涌出,瞬间弥漫整个地下空间。

我的视力丝毫不受影响,借助烟潮的掩护,我左手烟刀,右手火焰刀,快步闪身到王火化跟前,双刀如两道流星,朝着他面门狠狠斩去!

王火化视力被烟潮阻断,却敏感地捕捉到了风声,他下巴突然咔地脱臼,嘴巴扯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吐出一大团恶心的黑色线虫。

这些线虫死死缠住双刀,我铆足了疯劲,双刀却无法前进一分。

线虫们被刀光烧的滋滋作响,我一发狠,丢开双刀,左手小指,中指和无名指分别点向他印堂,攒竹和眉通三穴。

这叫“抢魂三指”,隶属于李家风水杀人术的体系,三穴若是被同时点中,王火化隐藏在噩梦位面的阴身,将会被我硬生生拽入现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火化神色大骇,他也知道,阴身进入现实后,他将立刻死在我的幻术之下,老头应对的倒是很高效,他竖起右掌,掌刀立于鼻梁前,同时左手食指伸出,朝我腰侧点来。

他掌刀立的位置恰到好处,我这三指若是点上去,指头根会被掌刀直接斩断!

我急忙收招,左手险之又险地绕开掌刀,大拇指猛点他太阳穴,同时右手闪电般横挡在腰前,准确抓捏到了老头攻来的食指!

狠狠一撇,咔!老头左手食指被我硬生生撇断,同时,他太阳穴硬吃了我一指,被点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洞。

一般人受到这种致命伤,早当场一命呜呼了,王火化却只是微微晃了下脑袋,他嘴巴里的那团线虫继续往外吐,我这会才瞧清,这哪是线虫?分明就是一团女人头发!

女人的脑袋已经从老头嘴里钻出来了,然后是脖子,身躯,哎呦我草,那画面我真的不想详细描述,实在太恶心了!

王火化吐出来的,应该就是所谓的梦魇了,那玩意通体黑漆漆的,像一只影子,全身却裹满了恶臭的鲜血和体液,我抓起团佛光,朝女人后脑勺上狠狠拍去,这一下拍上去,就跟拍到一盆血水里似的,女人后脑溅起大量的血水,闷哼了一声,继续往外爬。

我不再理睬女人,双臂前伸,朝着王火化双眼掐去,老头控制着轮椅快速后退,我压上去抢攻,这一轮,我爆发出全部实力,在银狐指诀的加持下,双手犹如蝴蝶翻飞,一指化作两指,三指,乃至十万指,王火化眼珠子都快转冒烟了,哪能看的过来?

一会功夫不到,他连续中招,身上,脸上被我点出十几个血洞,老头一声不响,对伤势满不在乎,干脆站起身来跟我缠斗。

我出招又快又狠,双臂形成两团暴风虚影,指节更是发出剧烈的爆炸声,我坚信,每一指点出去,都能将钛合金点成一滩铁水。

而王火化速度却慢到了极致,跟在公园打太极似的,一指指慢悠悠朝我点来,可他毕竟是地狱境大能,每一指都带着宏大磅礴的高维能量,这些能量形成了一道不可描述的恐怖规则,我整个人被这个规则笼罩,犹如置身于十万米下的海底,极难做出规避动作,只能被迫和他对指。

王火化的下巴已经被完全撕裂了,那黑洞般的巨嘴里,全身是血的黑女人,已经钻出了半个身子。

女人的脑袋低垂在老头的胸前,疯狂挥舞着细长的双臂,我以一敌二,虽不落下风,攻势却放缓了不少。

我一次次和王火化,和女人对指,每一次指尖的碰触,对我都是巨大的精神折磨,从刚才撇断王火化食指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了,每和他手指发生一次物理碰触,我的意识就会陷入噩梦位面一分。

我眼皮子渐渐发沉,感到剧烈的困意,青丘提醒我道:“李狐狸,你即将进入王火化的噩梦位面,不用怕,这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女人拽住了我衣领,我后退着挣脱开,朝着王火化打去两道佛光,老头不躲不闪,身体诡异地像波纹般扭曲起来,佛光打过去,犹如打在水面上。

波纹在我眼前快速蔓延,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波纹,一切的一切,都扭曲,融化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一秒,我就进入到了噩梦位面中,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阴森,寒冷,城市好像经历了核战,被崩成了一个个碎片,无序地漂浮在猩红色的混沌中。

我站在其中一块碎片上,它大概有两个足球场大,场景大约是“中山路”之类的市中心路段,街道是侧倾,歪斜的,汽车,行人和大量的城市垃圾在半空漂浮,两侧的商铺大门紧锁,上方楼房的窗户却都亮着灯。

每扇窗前,都站着一只黑漆漆的梦魇,它们或男或女,都低着头注视着我。

在我前方百米开外,站着一个枯瘦,驼背的老人,这老人正是王火化,噩梦位面的他,是清醒的,眼睛也是睁开的。

“老牲口,给我死!”

我正要对着王火化施放【菩提花开】,召唤佛之国降临噩梦位面,却惊恐地发现,我双臂像是被什么东西锁死了,重如千吨,动弹不了分毫!

双腿也是!

王火化黄裱纸颜色的苍老眸子,毫无生机地扫视着我,沙哑着开口道:“这是我的噩梦,我的世界!”

“这里的规则,由我制定,我让你动,你才能动。”

砰!砰!

两侧的楼房里,一只只梦魇跳窗而出,朝着我缓缓逼近。

老头笑的是又贱又得意:“每一个死在噩梦位面的人,都会成为这里的梦魇,你数数看,这里有多少只梦魇?嘻嘻……”

我深吸一口气,原来噩梦位面的空气,也是老人身上的恶臭味。

“你真可悲。”我的目光穿过一只只梦魇,平静地看向王火化:“这么老的岁数了,不敢死,更不敢活,像个懦夫般躲在噩梦世界里,连直面生死的勇气都没有。”

王火化被我说中要害,气的老脸疯狂蠕动:“和噩梦之主对话时!你应该注意你的口气!我!早已超脱了生死,超脱了六道,和噩梦融为了一体,我人间的肉身,不过是件摆设罢了,在这里,我永垂不朽!”

“那又怎么样?”我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苟活于此,还真不如一死了之。”

“你在这里有什么?权力?财富?女人?亲朋?不,不,你什么都没有,陪伴你的,只有这一个个破败的混沌碎片,和一只只没有神智的恶臭死物,你把噩梦位面当成永生的天堂,在我看来,这里不过是地狱的囚笼。”

王火化不如东方冢,至少心性这块,他比后者差远了,我随口嘲讽几句,直接给老头整急眼了,气的那叫个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杀了他!杀了这个小畜生!我要用他的人皮做国旗!拿他的骨灰涂抹全身!”

梦魇大军朝我越逼越近,在这个城市碎片上,梦魇的数量超过了万只,它们成扇形将我包围,五米,四米,三米……

我轻声念出不动明王降魔咒。

降魔咒无需手势,只用口诀发动,此神通克制一切邪秽恶法,恶咒,又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护身袈裟穿戴。

在黄泉境下,原本的袈裟变成了一件红色的法衣,法衣上印满了金光闪闪的卍字,金光打在这些梦魇身上,它们纷纷惨叫着化成黑烟。

我双臂脱困后,快速打出手势,刹那间,整个街道上盛开出菩提花海,香气扑鼻,下一秒,天空中出现了一朵巨大的云彩,一眼望不到头,云中闪烁着耀眼的佛光,云端之上,依稀可见一座座恢弘的建筑。

王火化绝望又恐惧地注视着天空的异象,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假的,都是假的!哪有什么佛?”

他抬指朝着白云点去,点出一道道黑光,白云不为所动,快速压下来,整个噩梦位面,被刺眼的白光笼罩,彻底崩塌瓦解。

我和王火化一起回到了现实,他在人间的肉身已经彻底死去,他的魂儿迷茫地站在轮椅边,抱头痛哭。

我用勾魂索把这老畜生的魂儿勾过来,用铁钩的刀锋,一点点宰杀他。

王火化杀猪的惨叫声,震耳欲聋,我为了震慑东方冢,动作刻意放慢,每一刀下去,东方冢的脸就会颤一下。

老头不怎么经折腾,十分钟不到,就让我割的魂飞魄散了。

东方冢像死了亲爹,脸色难看到骇人。

第二轮斗法,到此结束。

按理说三局两胜,我方大获全胜,没有再比的必要了,但规则是斗到一方全员阵亡为止,对面还剩下个东方冢。

我方压轴大将是郑青海,他慢步走到场地正中,我则退到后面观战,其实我方优势这么大,也不用再遵守所谓的规则了,我只等郑青海把道种弹进东方冢的眼睛里,破了他的催眠术,然后我们三个一起上,弄死他就完事了。

为了确保道种命中,需要先消除距离感的误差,等东方冢上场后,我暗暗取出袖里乾坤,小木盒在我掌心疯狂颤抖,这说明它已经开始了对催眠术的吸收!

东方冢和郑青海在说着什么,大概是一些旧日的往事,我没有去听,当木盒吸饱了催眠术之后,发出轻微的裂木之声。

我不确定误差是否消除了,就试着朝东方冢打去一道烟鞭,他冷眼瞧向烟鞭,起初不管不顾,直到烟鞭临近了,他这才意识到距离误差消失了!

东方冢神色大骇,险之又险地跳起躲避,烟鞭在地上炸出一个大土坑,趁着土星飞溅,东方冢人在半空之际,我冲郑青海密语道:

“道种!”

郑青海右手微弹,准确地将道种弹进了东方冢的眼睛里。

东方冢落地后,不停揉着眼睛:“青海?你?你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招数暗算我?”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一寻思,既然距离误差消失了,那还斗什么啊?我直接给这篮子送去幻境享福,不就完事了吗?

他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他又不免疫幻术。

郑青海和我想一块去了,他双手合十平放于胸前,快速变换手势,对着东方冢打出“恶井”。

不对!手势顺序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恶井是我们根据17年前修罗道的遭遇,共同琢磨出来的,我对恶井的手势无比熟悉,我皱着眉,一眼就瞧出郑青海手势有误。

起初我以为,这狗篮子是不是想反水?联合东方冢摆我一道?但一想,不可能,有血咒术,他没这个胆子。

郑青海一套手势打完,没起效果,他神色狐疑不定,又换了个幻术尝试。

他的那些个幻术我都会,什么山海蜃楼,四部封天啥的,我早研究透了,可我却惊恐地发现,他每个术的手势顺序,全部乱了!

这时候,我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我看向揉眼睛的东方冢,对着他比划阿难村的手势,谁知到了我这,手势竟然也错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让我们暂且把手势错乱的事放一边,重新回到清醒梦这个话题。

在哈市当风水师的那段时间,我通过马义接触到一个案子,那是个中年老板,非常有钱,他每天醒来两次,每次两小时,他用这四个小时的时间来给身体做基础清洁,以及一些生意上的安排,剩余的20小时全部处于深度睡眠中。

他家人为此感到担心,但这个老板非常固执,家人各种法子都用过,统统无效,最后找到我这,让我上门给看看。

我去他家时,看到这人躺在床上,睡的非常安详,神色看上去很开心,很幸福。

我满心疑惑,这个人每天20个小时睡在床上,那他吃饭,喝水和排泄该怎么解决呢?

他家人说,这些他全部在梦中解决,我又问,他这样持续多久了?回答是,已经十多年了。

我当然不相信,这彻底违背了现代医学,他不吃不喝在床上睡了十年,是什么在维持他机体的运转呢?

他肯定醒来时偷摸的吃喝了,可他妻子却坚决否认,说这十年来,他没有碰触过人间食物,一次没有。

半夜那会,这人醒来了,我看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好,我跟他聊起这事,我问他,为何这般痴迷于清醒梦?

这个老板告诉我,他在梦中,过着完全不同的另一段人生,在这段人生里,他有自己的家庭,有妻子,有儿女,有朋友,也有不少讨厌的人。

我:“你在梦中,一定比现实中更成功。”

“不。”老板笑着摇头:“我在这里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梦中的我却只是个很普通的工人,在一家造船厂上班,我的生活并不富裕,经常捉襟见肘,家庭也不怎么和睦,妻子最近在和我闹离婚。”

我大感不解:“那你图了个什么?”

他嘴巴凑到我耳朵跟前,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因为那边才是真实的世界,这里,是梦!”

我们判断现实和梦境的唯一依据,是连续性,我们每天早上起来,既要继承糟糕的过去,也要面对未知的将来,不是说我昨个杀人了,今天睡一觉起来,这事就既往不咎了。

梦没有连续性,比如我,我经常梦见自个在超市偷东西,我并不记得我具体偷了什么,反正我偷了。

醒来后我再去那个超市,也没见有人来抓我。

那万一有一天,梦也有连续性了呢?到那时,我们还能分辨出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吗?

这是个值得深度思考的问题。

也许正如那老板所说,现实是梦,梦才是现实。

这个老板在梦中吃喝拉撒,维持着现实身体的正常运转,这个现象已经跨越了平行宇宙和高维位面,根本无法解释,却真实地在他身上发生了。

甚至在造船厂高强度的工作中,练就了他一身结实的肌肉。

他很满意这种生活状态,他只担心一件事,如果他在一个世界中死去,会影响另一个世界的他吗?

好,唠嗑到此结束,回到制邪庙,地下空间。

我们都知道,手势的错序是由催眠术引发的,可是郑青海已经往催眠师眼睛里弹入了道种,过去这么久了,道种早就应该在东方冢的体内绽放了。

道种,就是用来压制催眠术的,在道种的影响下,催眠术的效果会被压制到最低。

可为何我们仍受到催眠术的影响呢?

我表面不动声色,却急的满后背冷汗,除了降魔咒以外,我的一切术都要靠手势来发动,我试着用降魔咒去破解催眠,却发现我念出的咒音也是完全颠倒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等,还有朱雀炉!

烟鞭不需要手势!

我瞧了眼脚下的朱雀炉,弯腰去拍它,却拍了个空,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到催眠师的恐怖——朱雀炉就在面前,并不曾改变过位置,可无论我怎么尝试,手掌每次都贴着炉边而过。

我像个喝到酩酊大醉的蠢汉,在弯腰捡一把根本就不存在的钥匙。

郑青海的情况更惨,他把他会的所有大招,一遍遍往出使,什么密偶,地狱变,白骨黄泉,阴坟眼……他的手势全错了,错到离谱,他指节撇的咔咔作响,脸上满是骇然和狂怒,甚至有几次错错得正,被他误打误撞地搞出了些效果未知的术。

我直起腰,阴冷的眸子扫向对面的东方冢,你看,车轮战是我提出的,但没人会蠢到严格遵守规则,在我进入噩梦位面,和王火化斗法时,他大可以趁我不在,用催眠术杀死郑青海和陈奇二人。

可他却没这么做,他老实地遵循着规则,直到他独自面对我们三人。

东方冢一眼就瞧破了我的内心,他平静地答道:“我没这么做,是因为没有意义。”

“我是一名顶尖的心理医生,在我从业这些年,王火化是我接触到的,最特殊的病人。”

他看了眼王火化的尸身,继续道:“起初,我认为王只是一个被梦游症折磨的可怜人,但是当我对他深度催眠后,我进入到了噩梦位面,也头回知晓了梦阴人的存在。”

“王的梦境,能揭示未来,我们早在很多天以前,就看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话说到这,东方冢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眼流出两行血泪:“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破解距离障碍的,更不知你们弹入我眼睛的是什么。”

“该死……那个东西开始在我潜意识里生长了!我看到了狐狸耳朵……密密麻麻的狐狸耳朵!我的催眠术,快要被它破坏了!”

东方冢痛苦地捂着头:“我们输了,那个梦……它揭露了一切,很多天前我就知道我们要输,当时我和王火化都不相信,现在我信了……”

我们终于等来了道种的全面绽放,催眠术的效果开始快速消散,我已经能抓起朱雀炉了,但奇怪的是,无论我们尝试任何进攻手段,依旧错漏百出。

青丘给予了东方冢极高的评价,说这个催眠师很厉害,首先,根本没有所谓的梦,东方冢的潜意识已经被道种深度腐蚀了,就这么个芝麻大点的小玩意,却汇集了青丘一世世对幻术的领悟,当道种全面绽放后,东方冢被幻境影响,陷入了一种今日必败的假象中。

为了做实这个假象,他甚至主动联想出“王火化梦境揭露未来”的虚无桥段,并且不停用潜意识修正这个桥段的合理性。

东方冢深信今日的失败已成定局,可他却忘了,就在不久前,他还深信我们会死在王火化手中,就算王败了又如何?还有他这个最强杀手锏呢,作为被催眠协会悬赏十亿通缉的人,他比那个废物老头不知要厉害多少倍。

这也是他没有趁我不在,而出手偷袭的主因,这个人实在太自傲了,他站在催眠的顶峰,俯视天下苍生,别说我们三个,就算陈山火本人来了,他也不会往心里去。

他到死也不会认为,我们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可就算如此,就算道种彻底击碎了他的必胜之心,让他几乎放弃了一切,悲观的跪在地上等待最后的处决,可他的催眠术,依旧深刻地影响着我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还是在道种压制的前提下,如果没有道种,我们可能早就成了被他操控的行尸走肉了。

我连续拍打朱雀炉,拍不出丝毫烟雾,于是我收回朱雀炉,缓缓走到东方冢面前。

他跪在地上,凄惨地冲我笑着,他的眸子像是被烈日烤化了,变得浑浊,污秽,血泪不断涌入眼眶,他沙哑着嗓子喃喃道

“不该这样啊?催眠,对决幻术?怎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以为,这场斗法,会是你和我在精神层面,在高维世界的对抗,在那里,我会一点点瓦解你的内心,而你的幻术,因为手势的错误和距离的误差,无法对我造成影响。”

我站在他跟前,低头注视着他:“你说的对,你的催眠凌驾于我的幻术之上,笑到最后的人,应该是你。”

“没办法,谁让我有个好师父呢?”

我抬起右手,朝着东方冢的天灵盖拍去,他一个阿修罗,没了催眠的干扰,我拍死他跟拍死只苍蝇一般简单。

我的手却僵在了半空,迟迟拍不下去。

东方冢容貌和身形都变了,变成了欧阳薇,这个人准确洞悉到了我记忆的最柔软处,这并不是某种粗劣的模仿,眼前的欧阳薇是这般的真实,真实到不容质疑。

而由于“菩提花开”导致的一衰,也不凑巧地在这时悄然上演,我坚硬如铁的手掌,软成了一团棉花,我轻轻抚摸着欧阳薇那花朵般绝美的脸庞,泪如雨下。

解释一下,我知道她是假的,是东方冢变出来的,我的主观清楚地明白这一点,可是在“一衰”的影响下,我一时竟无法做出应对。

“三坡,你对得起我吗?”欧阳薇跪在地上,嗔怒地问我:“你说你去藏区渡劫,我在你家照顾着你奶奶,日日夜夜盼着你,等着你,可你却背着我去了西双版纳,在那里收女徒弟?”

我一个劲地给她道歉,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欧阳薇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长刀,她不敢自个扎我,我的肉身太强横了,扎是扎不动的,她把刀交到我手里,娇滴滴说:

“你扎自己一刀,我就原谅你。”

我问她:“你要我扎哪?”

欧阳薇指了指心口:“扎这,你若真心道歉,就连根扎进去。”

“住手!”

见我犹豫不决,郑青海急眼了,大步冲过来,一把抢走我手中的刀:“这是催眠术!她不是真的!”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得陪着你死!”

郑青海抬起刀,朝着欧阳薇面门狠狠砍去,可他的刀也僵在了半空,再也下不去了。

欧阳薇变了,变成一个十来岁的陌生少女,少女身穿初中校服,泪眼婆娑地注视着郑青海,语气稚嫩而青涩:

“爸,你杀了我妈,现在,你连我也要杀吗?”

“珍珍?你是?珍珍?”郑青海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女,丢下刀,痛苦地后退:“不,我没杀你妈妈,她是死于心脏病……”

少女悲愤地怒视他:“要不是你整日躲在屋里,修行那些邪术,妈妈也不会躺在客厅那么久,都没有被发现。”

下一秒,少女又变成了一个妇人的模样:“青海,我的死的确怪你,我本来有抢救机会的。”

所以郑青海曾经有过一个家庭,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东方冢成功调动出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魔,并扮演到了极致。

从上帝视角看,这似乎很不符合逻辑——我和郑青海不是傻子,我俩都清楚这是虚无的假象,但催眠术对我们内心的影响,是非常深刻的,我不想讲什么意识矩阵,心灵暗哨之类的高深名词,简单讲,我们根本无法从这种影响中挣脱出来,给于东方冢致命一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想只有亲临现场,进入到东方冢的催眠场中,才能体会到这种恐怖。

陈奇也来到我俩跟前,他捡起地上的刀,朝着妇人的面门扎去,陈奇是个连人性都尚未建立的封印物,他并没有所谓的心魔,可供东方冢挖掘。

可是陈奇的刀,却在半空诡异地拐了个弯,朝着自个脖子扎去。

陈奇后退一步,面露古怪,他继续尝试,可不管他怎么进攻,刀最后都会拐向自己。

妇人变成了陈山火的样子,恶狠狠地嘲笑着陈奇:“我这不成器的弟弟啊,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结束吧,了结你的苦难,哥哥会为你而骄傲的。”

陈奇不为所动,眨了眨眼,将刀递给我:“李哥,还是得你来,抽取出你的负面情绪,由我来压碎,这样你就能杀他了!”

东方冢闻言,立刻变幻成秦子曼的模样,这个金发飘飘的美丽女子,跪在地上冷眼注视着我:

“你可以抽取负面情绪,但是你不能抽走你真实的内心。”

“我曾命令你留在我身边,你不听,现在你去死!去死啊!”秦子曼朝我疯狂地尖叫着。

不行,我已经快被内心的痛苦和绝望逼疯了!我伸手朝着眉心狠狠一掐,掐出一个篮球那么大的灰暗光团。

陈奇立刻用高压摧毁了光团,在负面情绪消失的瞬间,我终于摆脱了催眠场的影响,手中刀如流星,连根扎进了秦子曼,不,扎进了东方冢的心窝中。

一口鲜血,从东方冢口中喷出,在将死的那一刻,他回归了本来面目,他虚弱地告诉我,他很矛盾,他知道他输定了,但是他内心深处,对这个结果很不甘,所以他尝试调动我们的心魔,但最终也失败了。

“李三坡……”东方冢到了弥留之际,脸色煞白如纸,我轻轻扭动刀柄,他又吐出一口血,凄惨地冲我笑道:

“你以为这就是催眠术?你错了。”

“我,给了你们每个人,一个礼物……这个礼物,会让你们永远的……记住我……”

这是他留给人间的最后遗言,话音落下,东方冢脑袋耷拉下来,断绝了生机,他的魂儿出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去勾,就被一团黑雾裹着,拉拽到了地下。

地狱,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我一脚踹倒东方冢的尸身,我们都以为结束了,然而恐惧的帷幕,才刚刚拉开。

狂风暴雨的野狐禅世界,一道惊雷,恶狠狠劈在了曼陀罗草原上,在惊雷落地的瞬间,我看到郑青海像失了魂似的,脸上浮现出诡谲的笑容,接着伸手,摘出了自己的左眼。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兀,我们都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他眼球已经摘出来了,他整个人重重倒地,昏死过去。

脸上却依旧带着笑。

接下来是我,我也笑了,同样笑着摘出了自己的左眼。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正确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述出当时的感觉,那一刻,我不再是自己,一个未知的,阴嗖嗖,毛烘烘的东西,接管了我的身体,它下达的指令不可违背,别说一颗眼珠了,哪怕要我挖出心脏来献给它,我都会无条件照做。

用上述这段话,来描述人间最顶尖的催眠术,再合适不过。

东方冢死了,然而这场斗法,却以我们的失败而彻底告终,没必要为此争辩,是我们败了,简直一败涂地。

东方冢留给我们的礼物,真是残忍又无情。

菩提花开,道种,抽取负面情绪……挂开的这么大,最后还是败了,真是丢人啊。

我在虚无中沉睡着,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中审视着自己阴暗的过往,冥冥中,一个声音对我说,你死后,阎王爷都审不了你的案子,因为你的罪太大。

你将被流放到六道之外的一个无人世界中,孤独地在那里度过无尽岁月。

一道强光照射过来,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

陈山火站在床前,笑眯眯地看着我:“结束了,全部都结束了,三坡,你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罗红衣被我们成功封印了。”

“我一定要狠狠的奖赏你!”

我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左眼,摸到了厚厚的纱布。

原来这不是梦,我的确在与东方冢的斗法中,失去了一只眼睛。

“我们已经为你换上了义眼。”陈山火笑的比哭还难看:“但是你也知道,再精美的义眼,看上去也……不怎么对劲。”

“我强烈建议你戴眼罩。”

“还好,这不是你的本体,再怎么糟蹋也不心疼,三个月,只剩不到三个月就回归了,很快的。”

三个月?我在中阴昏迷了多久?

我扭头瞧向一旁的床位,郑青海比我先醒来,他已经戴好了眼罩,这大概是某个月的月初,在枯荣法相的影响下,郑青海改变了模样,由之前苍老的丑态,变成了一个帅气,阴郁的中年大叔。

我下床后,在女助理的帮助下,摘下纱布,也戴上了眼罩。

喝下一大壶凉茶,我向陈山火打听陈奇的下落,他说,陈奇因为缺失人性,催眠术对他的影响最小,陈奇没有摘下眼珠,只是朝着自己大腿上狠狠扎了一刀。

目前也在修养中。

我和郑青海都沉默着,这场惨败,在我们内心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疤,青丘说,现在你知道,野狐禅为什么下大暴雨了吧?狐狸世界都在为你的遭遇而哭泣。

“输不丢人,没人能永远保持不败,输是迟早的,关键是,你能从失败中得到些什么?”

陈山火拉着我俩的手,走出休息区,来到他的办公室。

“西双版纳的因果线,至此全部终结,托你们二位的福,世上再无公输门,也再无互助会了。”

陈山火坐在老板椅上,往烟斗里塞了些烟丝,慢条斯理地抽着:“也许几年后,互助会还将死灰复燃,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

“接下来,我们来聊聊二位的奖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首先,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中阴联系到了催眠协会,通知了东方冢的死讯,协会那边也很痛快,立刻打来了十亿悬赏金。

我四亿,郑青海和陈奇各三亿,协会在港城那边的势力很大,他们以李三坡的名义,在那边的一家外资银行开了户,但四亿毕竟不是小数目,协会需要时间准备,可能半年后才能入账。

不知咋的,我和郑青海都感受不到丝毫喜悦,修行到这个高度,钱不过是一串数字,豪宅,豪车,地位,美女,这些本就不是我们追求的。

协会还送来了一封感谢信,我拆开信,里面除了一些感激的废话之外,还列举出了东方冢的种种罪行:

催眠,控制他人,完成凶杀犯罪。

催眠女性,让其心甘情愿地成为自己的X奴隶。

催眠富商,逼迫其为自己的境外账户转账。

通过意识矩阵遥控他人,让其在公共场合突然做出无法解释的怪异行为,比如脱光全身等,以此来取悦自己病态的内心。

另外,最近全国发生多起自杀事件,协会怀疑,至少有十分之一的自杀案件,和东方冢有直接关联——他曾以心理辅导为名,开过一个直播间,并通过直播向观众传达群体潜意识投影,诱导观众自杀。

东方冢的罪行太多了,其中比较变态的包括但不限于:控制女性,让其和最讨厌的男性发生关系,他躲在暗中偷窥,从女性绝望耻辱的神情中获得满足。

或者干脆长时间跟踪,操控某个普通人,对其命运中的关键节点做出干预,并且给这些离奇的干预赋予合理性,这些干预会完全毁了这个人的一生,可悲的是,受害者从始至终全无察觉,只感叹自己命不好。

我心中涌出恶寒,太恶心了,我没再往下看。

青丘对催眠的理解有限,毕竟以前的时代是没这玩意的,我做出自残举动时,青丘拼了命的想阻止我,但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济于事,那时我的潜意识,已经被东方冢心理暗示所接管了,那种状态比中邪还可怕,外界根本无法干预。

好在我这颗眼睛没白丢,青丘在目睹我被催眠的全过程后,开发出了克制催眠术的手段,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败于此术之下了。

“另外三坡。”陈山火笑眯眯地看着我:“你还记得你那个盗门的朋友吗?”

我答道:“记得啊,文哥,怎么了?”

当时我在深城公园摆摊算命,差点原地饿死,多亏文哥救助,请我吃饭,给我买手机,买衣服,还借了我五百块钱。

文哥是我的大恩人。

陈山火往烟灰缸里磕着烟斗:“有一条因果线,这条因果线从这个人开始,你回深城找他,顺着线往下跟。”

“跟到最后,你将找寻到那件失窃的外道法器。”

我听到外道法器四个字,顿时精神大振,这件法器本来存放在藏阴庙下,我去不老泉的那段时间,有人攻下了藏阴庙,取走了本该属于我的法器。

关于这个人的一切,目前一无所知。

我连忙问他:“法器具体长什么样?在谁手里?”

陈山火答道:“我看不到那么远,你不用问,你就跟着因果线往下走,准能找得到。”

我想起罗红衣的遗言,他曾向我揭示了一个幻境,此幻境和“绣花鞋”有关,还说它是由一个叫封星梅的幻术师发动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封星梅,会不会就是攻打藏阴庙,抢走法器的人呢?

讲完我的因果线,陈山火再讲郑青海的:“青海,你这次的表现也非常优秀,作为奖赏,我也告知你一条因果线。”

“你的因果线在修罗道,你现在就可以去那边了,你的引路人也在深城,姓钱,住址在……”

解释一下因果线,这是一条由一系列人和事组成的完整线索,跟着线索往下走,能活到最后,一定会收获到莫大的好处。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由一条条因果线组成的,那些个当大官的,或者白手起家的富商,他怎么富的?因为他跟完了一条或多条完整的因果线,这里面除了主观判断,考验抓机会的能力外,还必须有贵人指引。

凡人看不到因果线,就算无意间接触到,也会因为错误的选择而失之交臂。

当初卢晓莹家的绝户案子,就是一条完整因果线的开端,至此,该线索已经走完,我收获了太多好处,黄泉境,神性,诸行无常,真实本源……

当然,也有和因果线截然相反的线,这个叫业报线,业报是熵增的过程,也就是无序,混沌,直到毁灭,如果一个人的处境越来越糟糕,这时就务必要停下脚步,做出重要改变来走出业报线。

我们剿灭了互助会,帮助封印了罗红衣,作为奖励,陈山火为我们各自勾勒出一条清晰的因果线,跟下去,自然好处无穷。

他作为阎王爷,洞若观火,是可以看到我们未来命运的。

这还没完,陈山火又给我俩胸前各盖了个章,这叫“阎王印”,这代表我和郑青海从此刻起,已经是中阴阎王了,受中阴保护。

阎王比阴差大好几个级别,以后江湖同行和我们起冲突,斗法前见到阎王印,他就得先掂量掂量这里边的厉害关系了。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中阴不会直接干预人间,但阎王这么大的官,可不是一般猫狗能得罪的,阎王在人间办案,若是有闲杂人等干扰,阎王是可以从中阴调集兵马来缉拿的。

我俩目前调不来太多兵马,充其量只能喊来后勤组,来帮助处理凶杀现场。

阎王令最大的好处在于,有了这玩意,我们就可以随时随地,自由出入中阴,利用这里的传送门,进入人间各地。

所谓人间,单指我国领土,境外有外国的中阴管辖,他们管那个叫冥界,意思大差不差。

还行,陈山火一改抠门本色,总算大方了一回,不但给我们各指了条明路,还给封了个官职,职位不大,总比没有强。

我低头瞧向胸前的阎王印,印章呈深红色,四四方方,深陷于皮肤之下,郑青海说,他看到这个就想起菜市场肉摊上的检疫章。

好了,该讲的都讲完了,陈山火拉着我俩的手,走出办公室,走廊两侧一扇又一扇的大门紧闭,密密麻麻,成千上万扇,这些门能直达人间各地。

路上我问他:“陈奇在哪?”

陈山火面无表情道:“暂时被封印了,如果你需要,我会派他来帮助你。”

我皱着眉说:“你怎么连你亲弟弟都封印呢?你给他放出来能怎么地?”

陈山火冷冷看了我眼:“封印陈奇,是六道的决定,陈奇的危险性,使得他注定只能成为一件致命武器,而武器,应该被妥善保管。”

“中阴为六道服务,我必须听从六道的安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在迷宫般的办公楼中穿行,好久后,这才停在其中一扇门前。

这么多门,长的全一样,他咋能分出哪个通往哪呢?

进门,出门,黑白交替间,我们返回到了人间,此刻是傍晚,我们出现在了深城郊外的一处大山上。

山顶有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庙中的香火已经断了多年,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

我一步步往山下走,回忆这场断离舍的全过程,我从起点出发,从电子厂,到鸡爪村,镇妖庙,制邪庙,从不老泉,到17年前的修罗道,从公输门到互助会,现在,我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我在下山途中,依稀看到了深城的天际线,劫是这般的深刻,隐晦,在花开花落间,悄然改变了我的一生。

人在渡劫,劫又何尝不在渡人呢?

一觉醒来再回人间,已是深秋,树叶黄的黄,红的红,山中景色在夕阳的映衬下,凄美至极。

“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

郑青海跟着我下了山,嘴里不停感叹着,如果这时有人看到我俩,一定会选择报警:两个男人,帅气貌美的是郑青海,丑到无法直视的是我,可疑的是,两人都戴黑色眼罩,像是索马里偷渡来的海盗。

我转过身,冷冷地看向郑青海:“你还跟着我干啥?滚!”

郑青海一脸的无奈:“我也想滚,可你得先把我的血咒术解了,此术将你我性命绑定,哪天你要是死了,我还得跟你陪葬。”

我上下打量着他,阴阴一笑:“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按照约定,你该取下一耳,一目交给我拜祭四姐!”

“你?你在开玩笑吧?”见我面露杀机,冲他步步紧逼,郑青海慌乱地后退着:“我帮你解决了互助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传了你三式大术……我现在没利用价值了,你就要翻脸杀我?”

“是啊。”我继续朝着他紧逼,一抬手,四道佛光打出,化作四只金锁,将他手腕脚腕锁死。

郑青海吓到满脸冷汗,拼了命地挣扎着:“李三坡!你真是个卑鄙的小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冲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郑青海狂怒和骇然交加,索性扭过头去闭目等死。

等了半天,没动静,他睁眼再看,我早已经收去佛光,走没影了。

我径直来到一条公路上,拦下一辆车,远方的山林中,传来郑青海的滔天的怒吼:

“李三坡!你这肮脏小人,你去哪?你给我站住!”

甩掉郑青海后,我趁车回到市区,我早就讲过,郑青海是一座行走的幻术宝库,我这会没空研究,先放他滚蛋,但血咒术必须给他留着,将来哪天再碰面了,方便我继续拿捏他。

万一哪天我真噶了,在下边也有个人作伴不是。

到达龙华区,已经是深夜了,我就知道个龙华区,当初在这当厂狗来着,除了这,我还能去哪?

下车后,我找了个大排档,吃了份干炒牛河,然后在深捷电子厂附近的旅馆开了个单间,进去洗了个澡,关灯,躺在床上。

卡里还剩一万来块,这三个月如果每天睡桥洞,一万足够花了,但我是个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的人,生来就不知道节俭为何物,能抽华子绝不沾塔山,能住酒店绝不睡外边,这点钱用不了一个月,就得被我造干净。

得给自己找点活干。

第二天早上,我退了房,给文哥打去电话,提示手机关机,可能这会还太早,他还在睡觉吧。

我买了根油条,边走边吃,在大街上无所事事地瞎溜达。

卢晓莹打来电话,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她联系不到我,可给这姑娘急坏了,电话一响,她就搁那使劲哭。

我没提海盗的事,大概给她讲了下最近的遭遇,听说我来深城,卢晓莹也嚷嚷着要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说你别来给我添乱了,我的劫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接下来遇上的敌人,那肯定是比互助会主力还要狠十倍的角色,你来了,我还要分心管你。

她告诉我,她已经在昆明定居了,她租了套不错的公寓,每天行走于各大庙宇中,修行佛光,这几个月,她的道行精进了不少,已经接近黄泉境了,而且在非攻和节葬方面,她也挖掘到了很多新鲜玩意。

只是一个人的生活,实在枯燥无趣,昆明时常下雨,卢晓莹喜欢雨天,经常一个人坐在茶馆中,看着雨景发呆。

老有男的找她搭讪,让她无比反感。

我沉默片刻,说:“你忘了我,找个人嫁了吧。”

我把电话挂了,所以你说,人可以无情到什么份上?我和这姑娘一同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我现在却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挂完电话我就就哭了。

可是她跟在我身边,她迟早要出事,我是个注定要杀穿地狱的人,她自个生活,要比跟在我身边安全的多。

我开始讨厌我自己了,是杀人杀太多,让内心变得愈发阴郁无情了吗?我在制邪庙下,一抬手,就连杀了五十多人。

后来我才知道,我讨厌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江湖,以及江湖上的人和事。

我对这样的人间,已经感到疲惫了,我想走,想去修罗道,这个念头早就有了,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强烈。

于是这天早上,在深城的大街上,就有了这样一个人,他的头发像鸡窝般乱炸着,他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破着大洞的旅游鞋上沾满了黑褐色的血迹,他的长相竟这般丑陋,简直丑到让人发指,任何人看到他,都会本能地心生厌恶。

没人愿意把他当同类看待,人们只想用最粗暴,最无理的方式来驱赶他,远离他,但更多的目光来自于好奇——怎么会有长成这样的人啊?好奇怪。

他还是个独眼,他左手拿着半截油条,右手夹着根烟,边走边哭,真是个可悲的家伙,没人在乎他遭遇了怎样的伤心事,他就算立刻死在路上,也不会有人在乎。

如果这时你跳出来辩解,你说这人是一位很了不起的风水大师,命理大师,一位大幻术师,一个黄泉境五重天的修行人,他摘下了自己的一颗眼睛,拯救了整个人间。

你疯了吧?

文哥的电话打来了,我站在路边接电话,人们看我的目光更奇怪了,这人居然还有手机?

文哥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试图联系我,可我电话死活打不通,他好久没见我了,挺想我的,我们就约了地方见面聊。

文哥还是从前那样,瘦巴巴,脸很白,穿戴的非常得体,戴一金丝眼镜,他倒是被我吓了一大跳:

“李丑?你这是刚从哈尔科夫打仗回来?”

我说差不多吧,我去了趟西双版纳,在那边遇到了些事。

文哥二话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说,拦了辆车,带我去商场添置了一套行头,从头到脚花了七千多,还是他买的单。

我没有跟他抢着买单,我知道,他肯定有求于我。

我穿上了和他一样式的高档皮鞋,黑西装,白衬衣,笔挺的西裤,名牌皮带,外加真丝袜子。

他还带我去理了个发,给我刨了个精干的圆寸。

这比我之前拾破烂的造型,好了不知多少倍,至少有了些人样。

走出理发店,我摸着还有些湿的脑壳,和文哥在商场里找了家咖啡店,文哥点了两杯冰美式,又要了几个刚烤出来的甜甜圈,我们坐下来开始聊。

他求我的这件事,和盗窃无关。

文哥有个远方亲戚,亲戚是港城人,还是个很有钱的商人,但那边和我们这边不一样,人家是很瞧不起大陆这帮穷亲戚的。

也不是说瞧不起,就你能感觉到,他言谈举止之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高高在上,他从不会说你没文化,没修养,没素质,可他的眼神却时时刻刻在告诉你,你就是没文化没修养没素质。

当年有个纪录片,讲成龙去内地的哥哥家,那是他亲哥哥,整个吃饭过程中,成龙没看过他哥哥一眼,吃完一秒都没多待,招呼都没打就跑了。

两个世界的人,即使有血缘,也存在着深深的阻隔。

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文哥和这个亲戚并不熟,总共也就见过三五回面,每次亲戚来深城,会包一个酒楼,把大陆的亲戚都叫上,吃顿饭,文哥头几回去,后来觉得这人太装比,没劲,就每次都找借口推掉。

就这样一个关系。

然后不久前,这个亲戚突然主动联系到文哥,拜托他在大陆帮着找一个厉害的风水师。

为什么让文哥去找呢?因为那亲戚知道文哥是干嘛的,行走江湖,刀尖上舔血,肯定认识这方面的人。

文哥立刻就想到了我,但是他没有急着答应亲戚,他先问对方,你找风水师干嘛?

亲戚的语气很焦急,有事,大事,只有风水师能处理,按说港城那边,厉害的风水师多的去了,很多都是海外华人,给大明星,或者华尔街顶级富豪当御用风水师的,钱只要给到位,没有请不来的神仙,不至于来内地找啊?

具体什么事,人家不讲,反正急,文哥就说,我给你问问吧,人家不一定有空,有空也未必肯来。

结果电话一挂,亲戚就转账过来一笔介绍费,具体数额文哥没讲,但肯定是超十万了,不然他也看不上。

事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我听完就问他:“你亲戚人在哪?”

他说在这,在深城,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你安排见面吧。”

文哥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报,另外他这条因果线的尽头,是外道法器,我虽然不知晓法器具体能干啥,但这个机缘错过了,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了,我势在必得。

文哥面露喜色,拍着我肩膀道:“有你出马,我就放心了,百分百拿下!”

他站起身给亲戚打电话:“喂?是我,小文,人我联系上了,就在我身边。”

“好,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文哥带着我离开商场,在外面拦了辆车:

“对方想先见你一面。”路上他跟我讲:“那边的人你知道的,事多,又精明,各方面都比较谨慎,相当于面试吧。”

我说行,随便他怎么面,我接着就是了。

文哥嘿嘿一笑:“等会你见到他,架子摆大点,脸色尽量阴沉,反正问啥就是有难度,不好办,压力上足!”

“替我狠狠敲这狗日的一大笔!”

我注视着车外的陌生街景:“放心,我心里有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问文哥,你这个亲戚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大概资产是多少?

文哥不置可否,摸着下巴答道:“做船舶业的,远没到李嘉诚那个级别,但几百亿的身家是有的。”

港城那边的房子,以英尺计价,例如港人说100英尺,就是9平方米,1000英尺就是90平方米,那边的销售动不动给你讲,千尺豪宅,说的就是90平方米的小户型。

是的,港城寸土寸金,九十平米已经堪称豪宅了。

那边普通人工作十来年,掏空几个钱包,能买来一套十几平米的房子,就已经算实力脱俗,牛比到家了。

然而文哥这位亲戚住的是山上的别墅,他家差不多有三百来个平方,在香港那种房价爆炸的地方,能住的起别墅,你就想这人有多有钱吧。

好多咱们叫的上名的大明星,都住不起别墅呢。

这人具体遇到了什么事,也不跟文哥讲,反正就说事急,需要大陆最顶级的风水师来处理,事只要能办成,佣金不是问题。

我一听就乐了,我算哪门子顶级风水师啊?风水师要是有排名,我能排进前一千就算不错了。

文哥嘿嘿笑着,说我谦虚,还说就我算命那两下子,全国我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那算命都这么狠了,风水不可能差。

车开到一个五星级酒店跟前,文哥付了车费,我俩下车走进大堂,七拐八拐,来到一个私人雪茄俱乐部跟前。

我一直觉得雪茄俱乐部这玩意,挺装逼的,国内正经抽雪茄的俱乐部极少,大多都是以这个为幌子的高端鸡店。

我俩不是会员,还进不去,文哥报了个名字,工作人员进屋询问片刻,这才很不情愿地放我俩进去。

里面光线很阴暗,空气中一股奢侈香水的味,脚下是厚厚的进口天鹅绒地毯,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俩走进一个私密性极佳的包房中。

包房面积不大,昏暗慵懒的灯光下,两个男的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前方的豪华水晶茶几上,摆放着半瓶洋酒,几块掰碎的巧克力,和刚开封的几盒古巴雪茄。

我看向这两人,其中一人四十来岁,瘦,戴眼镜,穿着白衬衣配黑裤子,典型的广东人长相,五官普普通通,但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富贵气,手腕上的那块表,我看不懂牌子,但价值一定不菲,这人,应该就是文哥的那位富商亲戚了。

而亲戚旁边坐的那人,我居然认识,那人正是深城本地的风水师,许四海。

当初我当厂狗时,曾在街上偶遇正在给小酒店看风水的许四海,我替他解围,并因此相识,而且这个人跟黄四姐的渊源极深,我正是通过他的介绍,敲开了四姐家的门。

我一眼就认出了许四海,可他却没认出我是谁,只是淡淡瞥了我眼,就收回了目光,神态非常倨傲。

我说四海,是我啊,李丑!

许四海愣了半晌,总算想起我是谁了,他收起冷漠,拍着大腿站前,热情地上前拥抱我:

“李老师!我的贵人啊,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他上下打量着我,一脸的欣喜,他告诉我,他已经获知了四姐的死讯,不久前,四姐给他托梦告别,梦中还提到了我,说我是个讲信用,重义气的人,不愧是佛菩萨座下的小金童。

那位港商有些错愕地看着我俩,我是文哥介绍来的,他本来就看不太上文哥,也没指望文哥能给他介绍来多厉害的风水师,在看到我跟许四海关系这般亲密,他顿时也高看了我几眼,走上前来,笑着跟我握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久仰久仰,鄙人文九贤。”

我跟这个文九贤握了个手,这边没文哥什么事了,他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们三人入座,文九贤拿来个杯子,往里面夹了些冰块,倒了点洋酒递给我,许四海满面红光地给我说,这是什么1974年的麦卡伦威士忌,单一麦芽发酵,光我手上的这点,就要值四千美金。

我抿了一口,头回喝这么贵的酒,我喝的很仔细,入口是一股烟熏味,带着点淡淡的雨后煤灰味,我这只山猪吃不惯细糠,没觉得有多好喝。

许四海递给我一小块德国进口的黑巧克力,让我就这个喝,我含着巧克力又喝了一口,似乎是好喝了不少。

那个叫文九贤的港商坐在我俩中间,笑眯眯的也不说话,给我倒完酒,又问我想抽哪支雪茄?古巴?多米尼加?洪都拉斯还是牙买加的?

这人普通话说的不怎么标准,一股港味。

我是每样都没抽过,也不知该选啥,许四海帮我选了支古巴的迷你茄,拿起雪茄剪在尾端咔地一剪,递给我。

说起来也挺丢人的,我居然不知道雪茄不能过肺,我像抽烟一样一口口吸着,没一会就感到头晕目眩,文九贤笑着说,你这样可不行,你吸一小口含在嘴里,品一品味道,然后吐出来就好了。

我吸不惯,拿出自己的华子吸,别笑我土,如果文九贤真有文哥说的那么有钱,那这就是我头一回接触到最顶尖的风水圈子,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从未涉足的全新领域。

这是好事,催眠协会许诺的重金,未必就能如约兑现,一穷二白的我,急缺一笔现金入账。

我抽着烟问许四海,你和文老板是咋认识的?

许四海翘着二郎腿说,他俩认识的时间早了,许四海经常受邀去港城给文九贤看风水,相当于他的御用风水师了,但这次文九贤遇到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这个事以他目前的能力,搞不定。

所以这次他来,是给文九贤当参谋,帮着面试大陆这边的风水师,我来之前,他俩已经面试过好几位了,都不怎么满意。

许四海指着我对文九贤道:“文总,这个人就是我之前给你提到的,他,我拿信誉给你保证,你在大陆找不到比他更厉害,更专业的风水师了。”

我连忙惶恐地摆手,没有没有,不敢不敢,你要说斗法,哪怕来几个地狱境的大篮子,我也未必会怕,但要说理论知识,这玩意水可就太深了,江湖里很多前辈,他对道行可能并不怎么在意,也不专攻这个,人家就钻研理论,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虽然大部分是糟粕,但值得深挖的也不少。

在理论这块,我可排不上号。

文九贤闻言,顿时又高看了我几分,对我更加热情了,但是港商你要知道,他可能对谁都热情,没什么架子,至于他心里在想啥,只有他自个知道。

“李老师,文尊也给了你很大的评价,说你命理方面的造诣,也堪称鬼神啊!”

文九贤笑着给我倒酒,我寻思行了,该让我给他算命了,谁知并没有,这人就跟我说着些客套话,陪我抽烟喝酒,始终不往正事上扯。

我直接问他,他也故意把话题带开,只说不急,不要辜负这好岁月,纵情享受美酒雪茄。

许四海对港商的态度比较恭敬,这不奇怪,毕竟这年头,金主是爹,他讨好地冲对方笑了笑,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文总,我看咱们可以走了,换个地方聊。”

文九贤没表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许四海笑的很干,很生硬,大有深意地看了我眼。

我一瞧这架势,懂了,就是说文尊和许四海把我捧到天上,没用,这个文九贤有自个的主意,他觉得我厉害,才叫厉害,别人说的不算。

所以面试还得继续。

我就听文九贤和许四海两人,搁那天南海北地扯,什么哪个国家值得移民啊,什么马谁,马谁谁,刘谁东和王谁聪都跑去八嘎国定居了,这其中的深层次原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什么国内叫的上名的明星,导演编剧,全特么拿上了洋护照,当着假洋鬼子,却丝毫不影响它们收割国内韭菜。

连征服里的刘华强,都全家定居澳洲了。

最好笑的是,这些人反过头来教训你,让你别学英语,还使劲呼吁国家取缔英语,说学这玩意纯浪费时间,没用,你就说这些人有多坏吧?

又聊起非律宾的绑架撕票案,三百万打过去,人直接弄死,说尸体找到时,身上光刀口子就好几百道,你猜怎么着?又是窝里斗的,主谋还是个内地孕妇。

我不急不缓,时间有的是,我就陪着他俩吞云吐雾,话题绕着全球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风水上。

文九贤摸着块巧克力,半天不往嘴里塞,突然问我:“李老师,你对风水中的‘水’,怎么看?”

我跟他讲,我经常在网上看豪宅的视频,国内的我不看,只看米国那边,造价动辄大几千万,乃至上亿美金的顶级豪宅。

比如洛城以西,马里布海滩的顶级豪宅,或者比佛利山的豪宅。

那我又买不起,买得起我也住不上,我看它干嘛?

我主要看这里边的水系,对风水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找这些视频来看,你会发现一个显著的共同点,就是每栋豪宅一进大门,你第一眼看到的必是水系。

或是奢华材质制成的恢弘喷泉,或是大面积的活水水池,做工往往精美无比,耗资占比极大。

有一套豪宅给我留下的印象极深,这家一入户,就有一整面高达十余米的黑色火山岩墙壁,光是这墙壁就造价七百多万美元,然后从墙壁顶端往下流水,底部有个池塘,整体形成了一个恬静的小型瀑布。

为啥?老外为啥这般痴迷于水系?那玩意每天哗哗流着,不吵吗?

其实老外对我国相当一部分的文化嗤之以鼻,百分之九十九的老外厌恶中餐,但是他们对风水却有着种深深的痴迷。

你找个老外聊天,他未必知道kongfu(功夫),未必知道JackieChan(成龙)但是他一定一定能说出fengshui。

风水在西方国家的地位,是高到超乎你想象的,事实上,这些顶级豪当初的设计,清一色都有华裔风水师的参与。

而水系,又是风水中最核心的要素,老话讲,山管人丁水管财,家里陈设莫乱来,水直接联系到一个家庭的财运和健康,当然是重中之重。

老外都明白的道理,我们却不明白,我有过多年的风水实战经验,却遗憾地发现,大多数国内家庭,并没有水系的概念。

水,必须是流动的活水,不能是死水,水系摆放妥当,对生财的影响是立竿见影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曾有人指着他家院子里的一口井,说那是水系,不啊朋友,那不是水系,那叫煞。

我话说完,文九贤不置可否,看了眼一旁的许四海。

许四海皮笑肉不笑地问我:“那李老师,像我这种住不起别墅豪宅的人,该怎么布置家中水系呢?”

我心想你也是风水师,这么简单的比事你来问我,这面试的味也太明显了。

我就说了,你要是居住小区楼房,你可以选择在家中摆放鱼缸,来营造水系,鱼缸是活水,因为它有过滤装置,能保持水的流转,你每过一段时间还要给它换水,来保证良好的水质。

鱼缸选四方形,不要圆形,每家情况不同,我只说一个大概的摆法:鱼缸不可正对厨房,更不可放置于厨房内,具体方位可选择正东方、东南方、正北方、正南方,但是要排除掉那些流年不利的方位。

风水中,坎卦位代表水,水不能当成靠山,因为水性无常,凶吉难测,啥意思?就是水不能在人背后,而是要在人前面,水系不可放置于一切座椅后方,这就是为啥顶级豪宅的水系,你一进门就能看到。

它要是把水系放到后院,那豪宅也将变得一文不值。

另外,鱼缸不可摆放于财位上,有个说法叫“见水化财”,也就是财位忌水。

许四海听完,又问我:“风水鱼又应该怎么养呢?”

我弹着烟灰,轻声回答:

一条鱼,一白水,可以旺财。

两条鱼,二黑土克水,不利财运。

三条鱼,三碧木泄水,不利财运。

四条鱼,四绿水,虽然泄水,但四绿为文曲星,为吉论。

五条鱼,五黄土克水,不利财运。

六条鱼,六白金生水,有利财运。

七条鱼,七赤金生水,虽为凶星,但有相生之情,出以吉论。

八条鱼,八白土克水,但八白为左辅星为吉星。

九条鱼,九紫火,但右弼星,为吉星,可以旺财。

十条鱼以上除去整数,如十二条,以二条论,十五条以五条论。

以上是九星养鱼法。

文九贤始终不吱声,默默听着,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得懂。

许四海放下酒杯,眨着眼又问我:“太麻烦了,我记不住,有没有简单点的办法呢?”

我说那就干脆按紫薇斗数来吧,取三的倍数,六条九条十二条,都是极好的。

许四海故意刁难我道:“能不能按照属相和五行来选择风水鱼呢?”

我淡然一笑,答道:“那必须能啊。”

鼠、猪五行属水,五行水喜金生,或喜用五行为土金的人,适合养1条或6条,颜色为黑色,灰色,或4条,9条,选白色。

牛、龙、羊、狗五行属土,五行土喜火生,或喜用五行为火土的人适合养两条,七条,颜色为红色,紫色,或5条,10条,白色和银色。

虎、兔五行属木,五行木喜水生,或喜用五行为水木的人,适合养1条,6条(黑色、灰色)3条,8条(绿色、青色)

蛇、马五行属火,或五行火喜木生的人,或喜用五行为木火的人,适合养3条8条(绿色、青色)2条7条(红色、紫色)

猴、鸡五行属金,或五行金喜土生的人,或喜用五行为土金的人,适合养4条9条(银色、白色)5条10条(黄色)

另外,黑色的鱼,除了一些特殊职业外,少碰。

我这一口气说完,嘴皮子都干裂了,文九贤听完,冲我满意地点头:

“李老师,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但是我感觉你说的很厉害,而且非常专业。”

他对着门一拍手,不一会功夫,走进来几个妙龄女子,穿吊带短裙,腿根子都露在外面的那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一瞧,好家伙,这几个女的可比抖音上那些臭妹妹漂亮多了,个个大长腿,高跟鞋,十八九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青涩的稚气。

以前马义给我讲过,说港城那边的老板,很喜欢玩这个的,以前东莞正当年时,这些人每周必来,甚至为了方便玩耍,还在当地买豪宅。

这几个女的一进屋,就轻车熟路地走过来,每人腿上坐了一个,我抓着一小娘们的腰,把她往前推,我说不行,我搞不了这个。

那小娘们回头看着我,她长的特像一个叫冯蘑菇的网红,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身材要比那网红好很多,她一脸的婊气,冲我撒着嗲嗲的娇:

“老板,你嫌人家不好看吗?”

她肯定对自己的颜值很自信。

我说我嫌你脏。

于是这个局也就玩不下去了,文九贤和许四海正抱着各自的姑娘乱啃,见我起身,他俩不得不提前黯然散场,文九贤买了单,又给这三个小娘们一人五百美金当小费,我们离开酒店,来到停车场,上了一辆奔驰车。

许四海开车,我和文九贤坐后排,路上他跟我讲,他对我各方面都比较满意,但是理论归理论,风水实战这块,他还想再考考我。

我皱着眉:“文总,咱们别兜圈子,你直接跟我讲,你遇上了个什么事?”

“我听再判断能不能帮你,能,咱们谈价格,不能,直接拉到,我现在下车。”

文九贤迟疑片刻,对我道:“我在港城的家宅,被人做了手脚,我要你去帮我破解。”

“这个做手脚的人,是我的邻居,我要你用风水杀了他!事成之后,我给你两百万酬金!”

我分析着他这两句话,其他都没问题,甚至看在文哥的面上,不给钱我都愿意干,唯独这个杀人。

不是我故意矫情,我这一生杀人如麻,却从不杀无因果之人,但转念一寻思,此人在我因果线之中,有什么不能杀的?如今的我,是中阴正式挂职的阎王,这世上还有我不能杀之人吗?

碰上我,只能算他倒了血霉。

我神色阴冷下来,问道:“让我猜猜,你邻居请来很厉害的风水师,你这边请的人玩不过人家,所以你没辙了,跑来内地找人。”

“是,是。”文九贤擦着额头的冷汗:“对方的手段很恐怖,我去求过情,他们不肯放过我,是要把我和家人往死路上逼啊!”

我说那还墨迹个啥?直接开路去港城吧!都说港城代表着华人世界风水之巅,我倒要看看,港城的风水师有几斤几两!

文九贤说不行,坚持要把面试流程走完,我并不生气,只是笑了笑,有钱人之所以有钱,是有原因的,首先个人原则这块,人家拿捏的非常死,特别是触碰到核心利益,绝对不可能撒手。

在外人看,这是固执,在我看,这是极好的品格。

他跟我讲,接下来他要带我去的地方,是最终面试环节,之前本没有这个环节,风水师过来,见面聊两句觉得不错,就带过去了,然后去的人一看他家那情况,全吓傻了,钱也不要,灰头土脸就跑了。

然后文九贤就觉得,这面试搞的不行,太简单了,这种根本选不出厉害的风水师,毕竟有些骗子,狗屁不通,一张嘴却极善忽悠,往那一座,狗脸一板,张口奇门遁甲,闭口紫微斗数,给这些老板忽悠的神魂颠倒,结果人带去现场,直接就漏了怯。

文九贤为了找到厉害的风水师,属实操碎了心,后来他就去请教许四海,这个面试难度该如何提升?

许四海也是个损人,他在深城当地经营多年,刚好知道郊外有一处宅子,算是百年难见的,至阴至邪的极品格局了,反正他自个想破了脑袋,也琢磨不出这个局该如何破解,就干脆把它加入到面试的最终环节了。

我们正在前往那宅子的路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是在往常,有人这般出题试我,我早去特么爱谁谁,转身走人了,但现在第一,这是因果线,我得往下跟,我是奔着外道法器去的。

第二,事情是文哥牵线搭的桥,我得还文哥这个人情。

第三,报酬丰富,二百万,不是小数目,在我去修罗道之前,我得先在人间生活着,生活,就离不开钱,哪怕天神通的人,没钱也得饿死。

所以我就没吱声,时间有的是,随你怎么试,我奉陪到底。

但是我提出,不管这最终面试是什么,完事后,你给我港城的户头打一百万定金,剩下一半完事再付。

文九贤在钱这块很痛快,立刻同意了。

车开出深城,驶入远郊的一个村镇中,路上文九贤一个劲地找我套话,想打听我的过往,我神态阴沉,他问十句,我顶多答半句。

谦虚是风水师惯有的品格,但凡香客问,你水平怎么样?我都答马马虎虎,不光我,大多风水师都会这么答,就好比律师,你问他这么案子有多大把握,他要跟你吹嘘他跟法院多熟多熟,百分百给你拿下,那这律师肯定不靠谱,赶紧换人吧。

这种谦虚,好像渐渐成了一种虚伪,我本来就是人间最厉害的,干嘛就不能痛快地承认呢?

有些香客你搞的太谦虚,他反而会当真,会觉得你真不行,好在这个文九贤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他从我的言谈举止中,瞧出我很厉害,和他面试过的那些风水师都不一样。

车子拐进村子深处,总算到地方了,前方是个带院子的农家大宅,院门紧锁。

我们下车后,许四海给我介绍道,说这就是要面试的凶宅了。

很多人对凶宅有误解,总感觉闹鬼的才叫凶宅,其实闹鬼不可怕,你跟鬼之间没建立因果,鬼是害不到你的,就顶多沾染鬼气多了,会影响气运。

那种无视因果的至邪之物,除非这个人真的坏事干太多了,到了老天不容的地步,否则一般人是遇不上的。

我们今天要说的凶宅,是另一种,这种的不闹鬼,但相比前者,这种要可怕的多。

这个宅子外表看,平平无奇,就是广东农村很常见的民房,文九贤用生硬的普通话告诉我:

“严格来讲,这里是我的祖屋,我爷爷奶奶曾在这里居住过,后来全家才搬去了港城。”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发生的事不能被提及,很多人也是在那时,偷渡逃往港城定居,他们也不想逃,但是不逃要被饿死。

我们知道的很多港城明星,就是那个时候从大陆逃过去的。

事情到了这,就很说得通了,怪不得文九贤坚持要走完面试环节,还把面试搞在这,他这个祖屋风水差,对他多少是有影响的。

不整真不行。

许四海上前敲门,不一会,一老汉开了门。

这老汉是文九贤的远房堂叔,当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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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急着进去,而是给自个点了根烟,先绕着宅子外围转了两圈,把四周景物看了个大概。

不远处有个庙,我进庙看了两眼。

两圈看完,我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之前已经来过好几拨人了,堂叔见怪不怪,热情地紧握文九贤的手,两人说的是粤语,我没听太明白,大概是责怪文九贤破费,又请风水师之类的。

我趁着他们唠嗑的功夫,就进了院子,进来后,我把每间房都看完,心中的念想更明确了。

文家的这套祖屋,是典型的【火烧天门,白虎对冲】格局,另外,还是个“悬尸房”。

容我细细讲来:

首先,此宅东北方向10米,有一个高压电塔,塔高二十米。犯艮砂。

第二,正北方向犯路冲,就是有路直接对向宅院。

第三,正东和东南方向低洼,有水坑,广东农村潮湿,多雨,有水坑不奇怪,但宅子内部正东还有一个水龙头,犯震水和巽水。

第四,正南有座小庙,庙中墙上所贴之人,涉及和谐,略过不讲,宅子内部正南方向有一组一人多高的破旧货柜,犯离砂。

第五,大门开在西南方向,西南为坤,坤为鬼,也就是鬼门大开。

第六,宅主人睡觉的床,西北方向摆放电视机,电视机上方有神像,全宅的西北方向有一个高大的衣柜和一个售货柜台,西北角的外面还有一个大柴堆,路的对过还有一个电线杆,为严重的火烧天门格局。

记住,厨房或者柴堆一定不能建在西北角,西北是后天八卦的乾位,乾为天,所以称天门,西北乾位五行属金,西北方如果阳性过重的话,就会出现火旺克金,也就是火烧天门。

破解方法后面会讲。

第七,这家人正西方向有一个厨房,正东方向又有个露天土灶,形成了二火对冲的格局,其中以正西方向的灶为最凶,犯白虎煞,也就是之前提到的白虎对冲。

而且宅院正西还堆放了货架,自行车之类的诸多杂物,更是加大了白虎煞的力量。

我站在院子中央,把众人喊过来,说出自己的分析,堂叔听完,双眼瞪的像个铜铃,一脸的不敢置信。

堂叔情绪十分激动,指着我哇哇啦啦地说着粤语,许四海给我翻译,首先老汉说我和一般的风水师不一样,他家来过不下十位风水师了,每个都带罗盘,还带放置罗盘的三角支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没有罗盘,我进屋随便瞅了几眼,前后不到一分钟,就把所有的厉害关系都讲出来了,那些风水师几个小时看完,连无人机都用上了,忙半天,却讲不出什么东西来,我讲的这么细,老汉由此判断,说我是高人。

我没工夫和他客套,神情凝重,此格局,的确是百年难遇,极品中的极品,我这一生,见过太多至凶至邪之局,每一个拿出来,都比这个凶,但此局的可怕之处在于,它每一个方位,每一个点竟然全部都犯了煞!

就连这院子里的一花一草,全部都长反了,住在这种房子里,不出事才见鬼了。

单拿出一个看,似乎并不十分严重,但要把所有的煞,全部集合在一起,这就非常恐怖了,可以说人间阳宅,几乎找不到第二个类似的格局了。

难怪来了那么多风水师,没一个能搞成的,这活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搞的。

分析完格局后,我直接说明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利害关系。

首先,堂叔前两年得了脑血栓,现在说话嘴还是歪的,这正是“火烧天门”所致,此煞专杀家中男性长者,在人体主心脑血管和头部,此为有阳煞,必有此病!有此病者,必有此煞!

我这番话直接说到堂叔心坎子里了,给老汉听的是直跺脚:

“是,就是这样!多亏及时送医,我才保下了一条命!”

我又道,你和你老伴,前一段时间做生意,结果生意没做起来,赔了钱不说,至今还有好多尾款结不回来。

堂叔连声称是,他们夫妻俩在院子里卖过一段时间种子。

我说第三,我刚才看了,你家大房后边,挨着墙壁建了一间柴房,这叫悬尸房,家中必出吊死之人。

堂叔整个人僵住了,呜地哭了出来,哽咽地告诉我,他儿子三年前,因为感情问题上吊自杀。

刚好吊死在了大房的房梁之上。

诗曰:主宅后升烟,前门出大棺。

这时他家闺女送来凉茶:“师傅喝茶。”

我摆手推辞,继续道:“主要问题就这三个,其他的都是些小事,比如你们老两口都有神经衰弱,睡眠质量差,入睡难,梦中老见鬼,这主要是因为开坤门,而且艮宫有砂造成的。”

“另外,你的桃花也会很差。”我看向堂叔闺女:“再住下去,一时倒不至于死人,但气运衰败是难免的。”

话说完,我管许四海要来纸笔,开始分析此宅的四个财位:

第一,正西兑宫,若有水,主进财,此宅正西非但无水,且有灶,货架子,自行车和诸多杂物,均为阳砂,此财路不开!对宫正东震宫,若有山,事业易成,此宅正东非但无山,且内有水龙头,外有大片低洼地,主阴,凶!

第二,正南离宫,若有水,主进财,此宅正南非但无水,且内有大货柜,外有小庙,均为阳砂,此财路亦不开!对宫正北坎宫,若有山,则为靠,财不外流,此宅正北内有两个高大衣柜,吉,但外面被路直冲,相当于人的后腰被插入一把匕首,大凶!

第三,西北乾宫若有水,旺官旺财,此宅西北无水,而且老人睡觉的床的西北方向有电视机、某人画像,全宅内部西北方有高大衣柜,售货柜台,外面有柴堆石砖等杂物,路对面有电线杆,均为阳砂,此财路亦不开!对宫东南巽宫,若高起,利事业,此宅东南非但没有高起,且低洼,有大水坑,约两三人深,有两三个篮球场那么大,这是他们家种子事业起不来的原因,也是赔钱的原因,同时也是老汉得脑栓塞的罪魁祸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四,东北艮宫若有水,主进财,此宅东北非但无水,且有一个高压电塔,为大阳砂,此财路亦不开!对宫西南坤宫若有山,利女主,利健康,此宅西南非但无山,且开门,大凶!

……

我知道,我知道,您消消气,您先别骂,我云里雾里的讲了这么大一堆,没有顾及到家人们的感受,这特么不是天书吗?谁能看的懂?

就硬显摆自个懂风水呗?

我讲的细,主要是讲给两人听,首先是许四海,当年四姐曾交待过我,要我照佛他,我课讲到这,他能听进去多少,全看他个人造化了。

许四海听的是满头满脸的冷汗,全神贯注,不停拿笔在小本上记着,不懂的还要向我提问,一口一个李老师的叫。

这一切,全被文九贤看在了眼里,至此,他对我的专业水平再无疑虑,他花二百万请这么个人来,这钱花的可一点都不亏。

堂叔家的闺女二十来岁,起初她听我操着一口东北口音,可能多少有些抵触,我以前不知道地域歧视这回事,出东北才知道,原来东北,中原和西疆,是受歧视的重灾区。

闺女见我言谈举止不凡,知道我是世外高人,赶忙收起小觑之心,为我搬来个折叠椅,恭恭敬敬道:

“老师,您请坐。”

我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站着听我说话。

按理这种格局的房子,已经没有调整的必要了,直接搬走就完事了,但现实是,不是谁都有搬家的条件,堂叔没这个经济实力,再说了,这里是文九贤的祖屋,这里的风水必须要狠狠整改。

我笑着说:“诸位,看我李某人怎么把这个死局,给你们盘活了!”

说完我就开始讲调整策略:

第一,封死西南门,改开东南门。

第二,西边的厨房和东边的炉灶合二为一,即只保留东灶。

第三,正东的水龙头移至正南。

第四,正西的大水缸里注满水,养几只龟,两只最好,因为二为金数,金生水旺。

第五,清理正西、正南和西北的杂物。

第六,正北被路冲的地方,安置“泰山石敢当”,字面冲路。

第七,将床移至卧室西南角,电视机移至卧室东南角,墙上和谐人物相取掉,大房后的柴火房立刻拆除!

第八,在卧室东北角摆放大鱼缸或饮水机,加强水财流转。

第九,也是重中之重,此宅因为外在环境导致巽,艮二煞,无法通过移动物件的方式来化解,我从锦绣图中取出一张符纸,用毛笔沾着朱砂,当场写下两副【八甲镇宅符】一副贴于正屋门槛正上方,另一副烧成灰,让堂叔兑水服下。

另外,还需要一些五帝钱,宝葫芦,八卦镜之类的外物辅助。

我说一句,堂叔应一声,他喝下符水,立刻喊来村民帮忙,按我说的一条条整改。

不一会村民前来,众人闹哄哄地忙活起来,有要用到钱的地方,文九贤更是毫不含糊,一切只挑最贵最好的买。

这边农村非常团结,一呼百应,我坐在院子正中喝着凉茶,不管不问,一直忙活到天黑那会,终于全部整改好了。

刚好,百十号村民在场,一起做个见证,当时漆黑的天空上方,突然出现了一道金光闪闪的彩虹。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都惊的合不拢嘴,纷纷拿出手机拍摄,那彩虹在夜空中寂静飘移着,一直飘到文家祖屋上方,缓缓下坠,沉默到泥土下方没了踪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不是彩虹,这是天宫赐福的七彩祥云!”许四海惊到毛骨悚然,双手用力扯着头发:

“只有九品以上的风水格局,才可能引来天宫的震惊,让天宫对其赐福嘉奖!”

“天宫赐福,万年难遇!”

我不知道天宫这一说是哪来的,我当时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对,拉着文九贤躲进了奔驰车里。

给许四海这么一咋呼,场面顿时炸开了锅,村民们彻底疯狂了,我早已锁紧了车门,他们将车围了个水泄不通,有求我看风水的,有出天价请我当上门女婿的,乌泱泱,乱七八糟。

车厢里,文九贤笑的满面春风,看我的眼神跟看神仙似的:

“李老师果然名不虚传!二百万,明天就到你户头!”

我们好不容易逃离村子,返回深城,文老板包下一个酒楼,大摆宴席款待我,还请来了不少深城当地的富甲名流。

众人轮番给我灌酒,我来者全拒,统统不喝,有人把七彩祥云的视频发到了抖音,立刻遭到了和谐下架,但还是引来了几个电视台的采访。

美丽的女子们手拿话筒,对我各种提问,我机械地答着,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事肯定上不了电视,势必要被和谐掉,主持人们可能只是想巴结我,认识我而已。

你要知道,风水这东西在底层无人问津,普通人家接触不到风水师,接触到的十有八九也是骗子,但是在金字塔顶端的阶层,人们对风水的痴迷和拥戴,是令人发指的。

如果我告诉你,只要简单挪动办公室的几个小摆件,就能让你官运亨通,只要挪动一些家具,就能让你停滞不前的事业迎来爆发,让你狠狠发几笔横财。

如果我告诉你,将一张特定符纸按要求叠好,藏在你枕头下,几天之内,你就会受到高冷女神的青睐。

你信吗?

你不信。

他们信。

因为上述几点,风水真的能做到。

在光影交织的欢声笑语中,我感到深深的迷茫和错愕,我麻木地跟每个人握手,以茶代酒地和她们碰杯,通过文九贤,我接触到了当地的高层集团,接下来李三坡这个名字,将震动整个广东。

但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想到了最近发生在铁西的事,所有人都在抖音上搜索着铁西二字,那可能是人间毁灭的前兆,但是我要是把这个讲出来,谁会信呢?

饭罢,我装醉逃离酒楼,有个女主持人指着我嚷嚷:“你全程喝茶,你怎么还醉了呢?”

我狠狠瞪了她眼,快步逃离。

文九贤给我在喜来登开了个豪华套房,我接下来的几天都待在酒店里,一天三顿自助餐,抽的烟也从软华子换成了黄鹤楼流金岁月。

我也是头回知道,去港城居然还要办通行证,更特么离谱的是,还要去哈市开无犯罪证明,好在文九贤在深城手眼通天,能量极大,他以公司派遣的名义帮我代办,三天功夫就弄好了。

在酒店的这几天,总有人登门拜访,统统被我拒之门外,我电话响个不停,全是卢晓莹打来了,青丘说,这段姻缘你逃不掉,接吧。

我犹豫再三,还是接了,女孩兴高采烈地给我汇报她这段时间的修行成果,以及她在昆明的生活琐事,我也说不上为啥,我一听她说话,心里就感到平静又舒畅。

我告诉她,我即将前方港城,处理一个风水凶局,卢晓莹鼻子一酸,哽咽道:“师父,我想你了,我现在就想飞过来找你。”

我说你乖乖的待着,等我大劫过完了,咱们再说见面的事。

卢晓莹高兴地答应着,我们又聊了很久,她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废话略过,三天后,我跟随文九贤通关到达港城,司机助理啥的全候在关外,我们上了车,直接杀向他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港城和深城一水之隔,却完全是两个世界,我注视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感到无比的陌生,行人们似乎都很着急,就连捡破烂的老太婆步伐都是急匆匆的,文九贤说,港城是个生活节奏超级快的城市,这里似乎并没有退休一说,开出租车的大多是些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我在港城居住了一段时间,这边的人都没什么人情味,服务业的态度极差,特别是茶餐厅,你说普通话,服务员会冲你翻白眼,你点菜他会装着听不懂,你干坐在那半个小时,他也不会给你上菜,哪怕是闽湾那边过来的,不会讲粤语的游客,也会被冷眼对待。

当然,如果你是土豪,去奢侈品店里疯狂消费,他们还是很欢迎的。

我对此很是不解,但我了解历史,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特殊时期,港城居民会自发组织起来,往被遣返回大陆的偷渡者卡车里扔食物,淡水和水果,经常是成袋成袋的大米和面粉往进扔,他们并不认识这些偷渡者,出手帮助,只是因为车里的人是同胞,他们担心同胞回去后没吃的被饿死。

现在真不一样了。

文九贤家位于九龙塘笔架山半山腰,这边是一个小型的别墅区,里面居住的大多是内地富商和大明星,据说许某印在这就有套豪宅。

车开进地库,我们乘坐电梯上到他家,别墅很大,装修奢华,风水被调整的比较好,找不出什么瑕疵。

文九贤要给我泡茶,我说不用,你先给我讲讲你和邻居之间的事。

他家的这个邻居,最早和他是好友,关系特别铁,同时两人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曾一起投资开了家珠宝公司,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

老话讲,朋友翻脸后,会成为你最坏的敌人,这话一点不假,文九贤和朋友二十多年的友谊,因为一笔借债闹翻了,很多年前,朋友从他这借走了一笔钱,钱不多,也就一千来万,后来却迟迟不还。

文九贤找他要,这人刚开始以周转不开为借口,拖延,后来干脆开始耍无赖了,就是不给你还,诶,咋地?不服你起诉我呗。

所以说这年头,能不借钱就尽量别借,不管是亲戚还是好友,你钱借出去那天起,你就做好当孙子的准备吧,你不管他要,他永远不给你还,你管他要吧,吵架,翻脸,弄的你里外不是人。

给文九贤弄的挺生气的,就找律师起诉对方,收到传票后,他那个狗比朋友跑来找他了,说文九贤你真不是个东西,为了这点小钱跟我打官司?你缺钱你管我要啊?

真是一点比脸都不要了。

饶是文九贤涵养这么好一人,也一下就怒了,说我特么问你要了三百多次,你给过我一分吗?

他朋友指着他鼻子威胁:“我欠钱不还这件事,现在弄的我境外的合伙人都知道了,我的声誉受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严重的损毁,你赶紧给我撤诉,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迟早要找人弄死你!”

关键是撤不撤诉,他都不打算还这笔钱,摊上这样的畜生,能怎么办呢?

文九贤就继续跟他打官司,结果折腾了一年多下来,他给败诉了,他朋友手段非常恶毒,伪造出了一份财报,说这一千多万,是当初他俩合伙开公司时,他的合法分红。

这中间的过程非常离奇曲折,略过不讲,我们只需知道,这人黑掉了文九贤的钱。

这下好了,经过官司之后,两人彻底反目成仇了,文九贤买下这栋别墅不久,他朋友得到消息,竟然也搬了过来。

就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实际情况也是如此,这人就是奔着文九贤来的,不把文家搞到家破人亡,对方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他这个朋友名叫樊迪,文老板带着我离开别墅,来到后院外边,往下一指:“你看,这就是樊迪家。”

这个别墅群半山而建,樊迪家就在他家下方的山坡上,和他家竖着对齐。

我目光越过樊家,看向更下方的远处,当年别墅区在设计时,效仿凯旋门的样子,用两根汉白玉的石柱做了个大门,文家,樊家和大门三者形成了一个自上而下的排列。

我一眼就瞧破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指着那个大门道:“此地周回聚气,宛如凹形,这个大门,就是一个米袋形的气口,大门后面紧挨着樊家,樊家的天面又刚好对着你家的明堂。”

“你当年买别墅时,身旁一定有高人指点,你买的位置非常好,装修时再按玄空六法来布局,八运离方空旷大吉,纳气口宜置正南零神方,大旺财利。”

说人话,那大门是一个吸纳福气的气口,文家经过高深手法布置得当,由远处维多利亚港传来的福气,财气,被气口直引至笔架山,略过樊家后,一股脑进了文家。

文九贤一脸佩服地点头:“李老师果然法眼通天,当初的确是这么设计的,那对汉白玉石柱,也是我出资修建的,就是为了给我家吸纳财气。”

但是樊家搬来后,情况变了,那个樊迪出巨资从马来西亚请来了一名风水师,这个人在风水方面的造诣非常厉害,名气也很大。

这人来了后,拿出无人机盘旋小区飞行一圈,看完后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风水师说:“你想搞死文家,不难,从维多利亚港过来的财气,全部被他家吸走了,那这时候,你可以在你家天面修筑一道高墙,阻隔南方气口的旺气,让文家吃绝户风。”

“修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有别的法子对付他,保管让文家从上到下,死的一个不剩!”

樊迪那个狗篮子听完,喜不自禁,又有些担心地问:“查不到我头上吧?”

风水师阴阴一笑:“你不过稍微改改你家格局,栽颗树,养盆花的事,他家死人与你何干?”

港城这边有点条件的家庭,都会请菲佣,和内地那种农村恶毒妇女类型的保姆不同,菲佣工资低,任劳任怨,从接小孩放学到买菜做饭,收拾家务,非常可靠。

这菲佣听完两人的对话,就偷摸地给文九贤讲了。

然后这墙就修起来了,文九贤眼睁睁看着这墙起来的,看的他是心惊肉跳,心中大感不安,果然也和马来风水师说的一样,自那以后,文家的运势开始一落千丈,事事不顺。

问题是,人家在自家院子里修墙,没碍着你的事,这个你还管不了。

我瞧向樊家新修的墙,它距离我大约五十来米,墙头上还安放了两只白色小石狮,狮眼被朱砂点过睛,狮口正对着文家。

我不禁冷笑,这是真的要赶尽杀绝,一点活路都不给啊?

国学讲究凡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见,风水也是,做局一般不会做绝,这两只石狮是干嘛的?这是马来那边的降头师惯用的邪术,狮嘴正对文家,可吸走文家人的阳寿。

先是修墙,隔绝文家的财运,再用内部填充死人骨灰的狮子来吸阳寿,好狠毒的手段!

在我了解这两家人的恩怨过往后,没急着吱声,首先墙不墙的,根本不是个事,包括那两只狮子在内,我有一百个法子化解它,问题的关键在于樊迪,我打算先把那个马来风水师引出来,我只要和这人见上面,用强横手段逼迫其屈服,那么樊迪的死期就不远了。

最行之有效的手段,莫过于太阴黄泉了,此术来自郑青海之手,可以将物件的效果完全倒反,但光这样似乎还不够,为了尽快引出马来风水师,我权衡再三,想出了一个狠招。

回到客厅后,我边喝着茶,边问文九贤:

“樊迪最近没在家住吧?”

文九贤恨恨道:“这个畜生很警觉,他料到我会请风水师反击,墙修好后他就躲起来了。”

我点点头,对文九贤吩咐道:

“你去找个画师,给他讲,你需要一副长两米,宽一米的画作,画中只出现三个人,分别是黄巢,白起和张巡。”

文九贤不明白,我给他解释:“这三人,都是历史中出名的食人恶魔。”

“黄巢就是那个写出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戴黄金甲的阴森篮子,此人于唐末发动起义,建立大齐国,期间杀人,食人无数。”

“然后是这个白起,好多小年轻不懂事,管这篮子称为杀神,还把他往后背上纹,这个白起是真的猪狗不如,坑杀过百万人,吃人更是不在话下。”

最后讲这个张巡,安史之乱时,睢阳城被敌军围攻,唐军守将张巡誓死守城,可是城里早就断粮了,好多士兵被饿死,存活的也都瘦弱无力,然后张巡这个篮子就把自个的妻妾推出去了,说:“诸君经年乏食,而忠义不少衰,吾恨不割肌以啖众,宁惜一妾而坐视士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啥意思呢?就是说我眼瞅着你们这些当兵的没吃的,被活活饿死,我心中不忍,我把妻妾献出来,送给你们果腹好了。

我伟大吧?

在守城过程中,张巡带头瓜分自己的妻妾,其次是城中的马匹,接下来波及到的是麻雀老鼠,最后是城中超过四万户的老弱妇孺,按每户两人计算,那也是八万多的活人。

然而即使张巡这么狠,也没半点卵用,睢阳城最后还是破了,破城时,城中只剩下不到400号人。

鲁迅在《狂人日记》中写道: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上述这三位,更是此项泯灭人性变态运动的杰出代表,这三人出现在同一副画中,此画将成为风水中臭名昭著的《地狱饕餮图》。

我给文九贤详细讲述地狱饕餮图的画法,首先,画布中间有一口熊熊燃烧的大锅,一个人坐在锅里被煮着,这个人自然就是樊迪,他的姓名八字被刀刻在额头上,三个恶魔流着口水蹲守在锅边,至于三人的长相,让画师自由发挥,尽量狰狞吊诡,三人衣服上写下各自的名字就行。

文九贤记下要求后,就安排手下找画师了,将樊迪的生日也一并告知手下。

我在他家吃了些东西,闭目养神。

当天夜里,画就送来了,具体细节我不描述,只能说画的入木三分,我要求的细节全部做到了。

文九贤看到画,给吓了一大跳:“我从未见过这般血腥,阴暗,变态的画。”

“李老师,你打算用这幅画来对付他吗?具体该怎么操作?”

我说你不用管,今夜过后,最多两天,马来的风水师就会现身来找我,我和此人斗法后,将他拿捏死,到那时,樊迪就是具尸体了。

文九贤神色惶恐地问:“那你要是斗不过对方呢?”

我笑了笑:“那你就赶紧收拾行李,逃离港城,去国外定居吧!”

我等到凌晨两点,卷起画布,独自一人走出别墅,走了没一会,我听到后边有脚步,回头瞧去,只见一个穿睡衣的小姑娘,正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后面。

这小姑娘是文九贤的女儿,他还有个儿子在国外留学,和妻子离婚后,他和女儿住在笔架山的别墅中。

白天时我俩见过面,这小姑娘也就20出头的年纪,长的肤白貌美,身段婀娜高挑,高挺的鼻梁上有小小一颗美人痣,属实很耐看,文九贤介绍我时,她一直拿好奇的目光瞄我,还偷偷冲我扮鬼脸。

我一看这姑娘的面相,就知道她不是啥省油的灯,果然,这大半夜的就跟着我出来了。

我站在小区阴暗的马路中央,回头瞅她,我俩目光这么一对,这姑娘直接给我蹦出一句洋文:

“Whatareyousneakingaroundfor?”

我眉头一皱:“别跟我俩放洋屁,听不懂!”

小姑娘快步跑到我跟前,轻声问我:“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回去睡你的觉!”

我不再理她,转身大步前行,这姑娘路子相当的野,上身穿了件睡衣,下边竟然连裤子都没穿,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赤着足就追上来了。

她跑到我跟前,好奇地问我:“我知道你是神棍,白天见面时,我一眼就瞧出你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我面色不善,她连忙摆手解释:“我没有要揭发你的意思,相反,我特别崇拜你,你的心理素质和演技一定是顶流的,不是谁都能从爹地那么精明的人手中骗到钱的。”

“说吧,你从爹地手中骗走了多少?”

我听到是哭笑不得,随口答道:“二百万。”

“才这么点,太少了。”小姑娘听的直叹气:“你知道我爹多有钱吗?他至少有一千个亿!你该多要点的。”

这种顶级富豪家的千金公主,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身边佣人助理保镖伺候着,纯粹是闲着无聊来找刺激的,可她偏偏又是香客的家人,我也不好得罪,干脆就不理她。

小姑娘如影随形地跟着我,好奇又俏皮地问:“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携款跑路吗?”

“回大陆后有什么打算?老家农村建房?娶妻生子?然后再养点鸡鸭牛羊?”

我随她哔哔,我反正当她不存在,走出一段路后,我突然拐进草坪,径直来到樊迪家的后院跟前。

恰好值夜班的保安路过,五道手电齐刷刷打到我脸上:“谁?”

小姑娘上前一步,冲保安怒斥道:“滚!”

保安看到她,就跟耗子遇到猫似的,连忙陪着笑脸:“是文小姐啊,打扰了。”

等保安走后,我盘腿坐在草坪上,展开画布。

小姑娘光着腿蹲在我身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文思雨。”

“李三坡,你在干嘛呢?”

我没吱声,抬头看向墙头的两只石狮,双手合十,开始变换指诀。

文思雨起初瞧的特兴奋,小脸胀红着直拍手,可能以为我在变戏法,可是当看到我小指指根“折断”,指尖反点手背的非人操作后,顿时捂着嘴直吸凉气:

“你?你这样不疼吗?”

我打出两股强横的高维能量,正中两只石狮,在太阴黄泉的影响下,它们现在不再吸文家的阳寿了,而是改吸樊家的阳寿,然后反吐给文家。

然后是这面新修的墙。

我指尖朝着墙体虚点,于是墙的功能也被完全反转了,当维多利亚港的财运和气运上来时,会被这面墙略微放大,再完全传递给文家。

做完这两件事后,我取出打火机,将地狱饕餮图点燃,等画被彻底烧透后,我抓起一团炙热的纸灰,看都不看,直接塞进嘴里。

文思雨惊恐又兴奋地睁大双眼:“邪法!原来你是邪法师!太恐怖了,我尿都给吓出几滴。”

我一口纸灰吐出,纸灰在半空化作一条银龙,轻巧地越过高墙,钻进樊家院子里。

将剩余纸灰也吐进去后,我站起身往回走。

文思雨像跟屁虫似的紧随其后,抓着我胳膊不停摇晃:“李哥,我求求你啦,你跟我讲讲好不好?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我被她缠的烦了,只好开口道:“这不是邪法,而是风水杀人术的一种,今晚,樊家每一口人,都将梦见那三个古代食人恶魔!”

“太好了!”

文思雨兴奋地嚷嚷着:“然后,樊家会请来那个马来风水师,李哥,你答应我,你和那风水师斗法时,一定要把我叫上!”

“我想看!”

我冷冷道:“你可别瞎胡闹了,斗法岂是儿戏?小屁孩子哪好哪凉快去。”

文思雨迟疑道:“你叫上我,回头我把我姐介绍给你,我姐也超有钱,没我爹那么夸张,但是也很厉害。”

“我姐那边也正缺风水师呢,她可比我爹大方多了。”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了,这个文思雨可能也是因果线的一部分,任何线索的遗漏,都可能导致我与外道法器失之交臂。

见我答应,这姑娘高兴坏了,她是个什么情况呢,她从小就喜欢鬼神,玄学这方面的东西,属于又菜瘾又大,捂着眼睛也要把鬼片看完的那种。

我被迫和她拉了个勾,再三保证一定会带上她,她这才心满意足,蹦跶地进了屋。

马来风水师来的比我想象的更快,第二天下午人就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天晚上烧完画,回到客房我就睡了,谁能想到呢,我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农村人,现在迈入了顶级风水圈子,给资产千亿的大老板看风水,我以前一直把这件事当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现在,梦想实现的这一刻,一切就显得格外不真实。

我知道,圈子越往上,阻力也就越大,遇到的敌人也将更加未知难测,好在我李三坡也不是吃素的,如今到了黄泉境,我能跟地狱境的掰掰手腕,已经很难再遇到让我害怕的人和事了。

我只希望这最后三个月能快点过去,等我回归本体,实力还将提升数倍!

第二天下午,我独自去外边溜达,在茶餐厅吃了点东西,去超市买了两包洋烟,回到别墅后,我就看文九贤正在打电话。

说的都是粤语,我听不懂。

挂了电话,文九贤脸色兴奋中又带着些许惊恐,电话是樊家的菲佣打来的,说是昨天夜里,樊家从小到老,每一口人都做了同一个噩梦。

梦中的场景和地狱饕餮图类似,樊家人一丝不挂,排队站在煮沸的铁锅前,依次等待下锅,周围黑漆漆一片,锅边蹲着那三个古代食人恶魔,流着哈喇子冲他们笑着。

她们明知这是梦,可是她们各种办法都试过来了,无论如何都醒不来,樊家人就像被勾了魂似的,一个个麻木地往锅里跳,一锅煮熟,吃完,换下一个……

樊迪媳妇早上醒来,哭的嗓子都哑了,说被子掀开,身上还在冒着热腾腾的水蒸气,皮肤像刚从热水里捞出来似的,皱巴巴的。

最邪门阴森的是,樊家这些人并不居住在一起,有的在内地,有的在海外,十几号人竟然全做了相同的梦,而且梦中每人说过的话,现实中也能对上号。

菲佣说,樊迪媳妇被吓到精神失常,已经住进青山疯人院了。

樊迪是又气又怕,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一家人,一晚上做同一个梦?他不傻,他知道这事肯定是文九贤请高人做的。

安顿好妻子之后,樊迪立刻就喊来了马来的风水师,菲佣打电话来,就是想警告文九贤,樊迪准备带着风水师来他家“理论理论”了!

所谓的理论,只是委婉的说法,人家其实是冲着我来的,想跟我见个面,探探我的深浅。

这种事在风水圈子很常见,邻居间起了纠纷,各自请风水师来斗法,你在家门口放一对麒麟,我家门外立一对貔貅,你家门上挂照妖镜,我家门上贴钟馗,类似的太多了。

你要说这种事你没遇到过,你现在站起身看眼窗外,你对面楼的住客,有没有在窗户上立一面小镜子?太阳照过来,镜子闪光贼刺眼,那镜子是干嘛的?挡煞的,你寻思寻思,它挡下来的煞,反弹去了哪?

当然了,这属于迷信,没半点卵用,但这也属于风水斗法的一种表现形式,风水是什么?它的底层逻辑,其实就是对优势资源的抢占,咱国家人多,什么都要抢,不抢就得饿死,没辙。

比如说明朝皇帝的葬址,十三陵,他是当上了皇帝才占据十三陵呢?还是说因为他占了十三陵,他才当上了皇帝?

那当然是当了皇帝,才占了这么好的风水,那皇帝来之前,十三陵那旮沓就已经居住了不少人,这些人为啥没能当上皇帝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既然是抢占资源,居住越密集的地方,对风水资源的抢占也就越白热化,城市小区是重灾区,谁都想占据更好的风水资源,可满共就那么大点位置,就那么一点资源,哪够抢啊?

既然说到这,我就再多讲两句,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只送给那些流年不利,事事不顺的朋友,你记住了,改变气运最猛烈,最直接的办法,不是调整风水,不是信教,也不是让自己变成牛马圣体,做那些无意义的努力。

而是搬家。

我常年堪舆城市风水,在我看来,城市高密度小区的风水,几乎都没有调整的必要,因为已经烂到根了,资源就那么一点,一个单元挤进去几百号人,再怎么操作也分不过来。

不如搬家来的立竿见影。

不是说买房,我不建议大家在这个时间点买房,更别贷款买房,但你可以租房,你往好的小区搬,往大城市搬,你在那边租一套好房子,住一段时间,你再看看你的气运,立马就不一样。

你所居住的城市,房子,对你的未来至关重要,环境,对人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我举个例子,藏区,那边是高海拔的山区,那边的人因为常年缺氧,都是大红脸蛋子,黑里透红。

然后在世界彼岸的另一个地方,南美洲,秘鲁,秘鲁也是大面积的高海拔山区,秘鲁人和藏人在外貌上,有着惊人的一致。

那么相比之下,常年在北上广这些一线城市居住的人,又是另一种不同的命运了。

老话讲,树挪死,人挪活,我有个初中同学,毕业后,他因为囊中羞涩,不得不租住在城乡结合部的民房里,他家里地上爬满了蟑螂,他的邻居全是各路底层民工,晚上那些民工喝酒,大喊大叫,吵的他睡不好觉。

那段时间,他简直倒霉透了,钱也没赚多少,女朋友还天天跟他闹分手,在我的劝说下,他硬咬着牙搬去了一个像样点的小区,几年后,他连续搬家,最后一次搬到了市中心的一个高端小区,那时,他已经是一个工厂的小老板了。

他如果一直住在民房里,一直不挪窝,不敢想象他现在的下场。

另外,如果在国内处处碰壁,不管怎么努力,也够不到梦想的朋友,不妨尝试出国发展,别去东南亚,东南亚除了新加坡,有一个算一个全特么是人间炼狱。

去东洋,去北欧北美,澳洲,在那边先从事一些洗碗,快递之类的体力工作,立稳脚跟。

如果我身边没有一百起真实案例,我是不敢说上述这番话的。

你发了狠心想让自个变好,那变好就是一只必然到来的果实。

聪明的朋友应该能看出来,我说搬家,其实说的是逃离底层。

这个道理很好理解,一个人如果长时间居住在那种人满为患的老破小,小区里面停满了车,连走路的地儿都没有,邻居也都是些穷酸恶臭的底层小市民,那么这个人的气场,他的思维方式,会潜移默化地被这些垃圾人,垃圾环境所影响。

这种地方出不了贵人。

话就讲到这。

我听说狗篮子要来,我就守在门口边抽烟边等,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来,我就招呼上文九贤,准备直接上门。

文九贤也不是吃素的,听说我要上门踢馆,他一个电话直接招呼来十余号西装保镖,我们一帮人就乌泱泱的过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文思雨早盼着这一出了,想跟去看热闹,文九贤厉声阻止,我说没事,一块去吧,女孩子见点世面是好的。

我百分百保证你们父女的安全。

文九贤对我言听计从,我都说话了,他只得点头,文思雨兴奋地跟在我身旁,滑溜溜的玉手不停往我掌心里塞,被我一把打开。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樊家做噩梦,和那副地狱饕餮图有直接关系,但谁都不提这事。

到了樊家跟前,文九贤按门铃,不一会管家开了门,见我们来了这么多人,管家脸色一变:“不行,你们不能进来!”

谁还跟他废话啊?一个精壮保镖上前,大手在管家面门上一按,直接给他按出去好几米远。

那管家摔倒在草坪上,哭爹喊娘:“少爷小心!文家的人来啦!”

我们一帮人杀气腾腾地冲进樊家,径直闯入客厅,我放目瞧去,客厅里面有七八号人,无关的猫狗统统略过,我只说两个重点人物。

一个是樊迪,这人四五十岁,梳了个油亮的汉奸头,长得是尖酸刻薄,一脸的算计,按说这种面相,这般为人,他怎么配做亿万富商呢?

我瞧出了一点端倪,这个樊迪后背上,往外冒着丝丝黑气,只有修行人能看的到,我一瞅那些黑气,一闻那尸臭,我就知道这篮子在养小鬼,养的还不止一只。

事后我也从文九贤那里得到了印证,以前,樊迪不是这种欠钱不还的臭无赖,后来不知经历了什么,整个人性格大变,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受泰国影响,港城这边也很盛行养小鬼,明星就是养鬼的重灾区,这玩意我劝大家一定别碰,养小鬼,的确可以让一个人短时间内暴富,但是代价也是相当惨烈的。

樊迪穿着件马甲西装,手中端着杯洋酒,正靠在吧台边扫视着我们,这篮子全身意大利高端定制,戴的表好像还是百达翡丽。

在樊迪前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老人,这老人大概六十来岁,长相威严强势,身穿白绸唐装配灯芯绒白裤,手中捏着一把手串,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们这么多人进屋,老人却连眼都没睁一下。

我端详这老头的道行,只扫了一眼,我就乐了。

一个大修行人,黄泉境的我,捏他就跟捏一根烧酥的木炭般简单。

但是风水这个流派,更多的是眼力,是经验,是知识理论,这些与道行高低无关,在风水这块,老头未必比我差。

“文九贤?你个死扑街!”樊迪看到文九贤,顿时气炸了,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摔,指着他怒骂:

“为了那区区一千万,你请人来暗算我家人是吧?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吗?”

文九贤很有涵养,没吱声,樊迪还要骂,就看沙发上那老头抬了抬手,闭目问道:

“风水师来了吗?可否露个面,让老朽见上一见?”

我上前一步,那老头微微睁开惺忪的眼皮,双目爆发出两道精光,对着我从头到尾这么一扫,站起身,沙哑地笑了:

“我本以为地狱饕餮图只是传说,谁知人间竟真有人会用此邪术?”

“阁下好手段,佩服,佩服!”

老头嘴上说佩服,神色却满是倨傲,他这点小境界,哪能瞧出我的道行,在他眼里,我只是个没有半点气场的凡人,他当然没把我当回事。

樊迪有老头撑腰,恶狠狠地冲我比划着中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没搭理他,我这张嘴是不饶人,但也要分情况,我是不喜欢跟死人多哔哔的。

于是我看向老头,我说老人家,咱俩各为其主,也别墨迹,你想怎么来,我奉陪到底就完事了。

老头笑了笑,当场提出一个非常狂妄的说法:“咱们通过风水斗法,太耗时,也太无趣,搞不好还伤了各自金主。”

“不如你跟我握个手,小孩,你若是能经受住我这一握,我立刻认输投降,今天就离开港城,永不再来!”

他冲我伸出手,掌心冒着淡蓝色的电弧,这电弧凡人是看不见的,老头应该是道家流派,修的是掌心雷之类的生物电,我若是没道行,和他这么一握,魂儿怕是要被电出肉身。

我上前一步,轻轻握住老头的手,刚开始他没啥感觉,依旧是一脸的高高在上,嘴里还在笑:“你个内地北方来的小蚂蚁,港城卧虎藏龙,岂是你能来的?”

“我今天就让我教教你,什么是……”

话说到一半,老头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掌心的电弧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说,他丹田里的气场,在这个刹那,更是直接清零!

“老人家好大的手劲,这是要把我骨头捏碎啊?”我转过身,冲文家众人笑着。

老头眼神露出疯狂的惊恐,当时额头就开始冒汗了,但不得不说,这人道心真的很稳,他脸上的恐惧只出现了一秒,就消失了。

下一秒,老东西眼珠一转,咳嗽着道:“小孩子不错,有点道行,敢不敢跟我去书房,斗个你死我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在不停乱转,疯狂冲我使眼色。

那意思很明确,他已经服软了,求我给他个台阶下,他回头必有重谢。

要换平时,我必不可能放过他,但这老头接下来还有用,权衡一番后,我说行。

老头狠狠松了口气,放开手,转身往书房走,我跟在后边,樊家和文家的人也想跟来,老头摆着手道:“闲杂人等在门外等候,离书房保持十米距离,免得被我发功误伤!”

“用不了多久的,对付这种小孩子,三两分钟的事。”

樊迪本来还挺担心的,怕老头搞不过我,听到这话他彻底踏实了,不怀好意地看向文九贤:“姓文的,你请来的人不行啊!”

“你大难临头了!”

文家父女一脸担忧地瞧向我,我也没吱声,径直跟着老头进了书房。

进去后,老头反锁上书房门,我立刻拿出手机对着他拍,老头呆了一下,脸色难看道:

“这个就不要拍了吧?我还要靠这张老脸讨生活的。”

“拍下来给金主看。”我拉来个凳子,坐下,镜头对准老头:“老人家,开始你的表演!”

老头迟疑再三,终于扑通一声,跪下冲我磕起头来,磕的那叫个响亮,边磕还边悄声冲我求饶:

“无意冒犯,无意冒犯……我有眼无珠,冲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大仙,求大仙看我一把老骨头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怪这老头过激,丹田气场在一秒之内被抽空?这几乎等于废掉了他道行,换成谁,谁不怕啊?

就这一手,老头就知道他和我之间的差距,用一个银河系都填不满,他为了保命,能不下跪?能不磕头吗?

我翘着二郎腿,点了点头:“刚才我用了大坟墓轮转术,抽走了你的气场。”

老头听到这六个字,神情顿时煞白:“大坟墓?轮转?原来大仙是黄家的人,得罪,得罪。”

我说别担心,我没下死手,你回去后慢慢修养,失去的气场是能养回来的。

话说完,我冲老头比划出一个手势,直接将他送进幻术世界,我没想伤他,收拾采用的是“自由表达”,让老头看到了我当年在阴间,血屠数万厉鬼的画面。

给老头吓的呀,双腿猛打摆子,脸上疯狂盗汗,我收回幻术,老头抖成了筛子,现在他知道,他的对手是谁了,给他借来十万天兵,他也不敢跟我斗啊。

“我刚才经历的是?幻境?”老头怔怔地看着我,双眼满是血丝。

我抬了抬手,让他起身,他也不敢起,我就说了:“你交出一滴血,我让你活着回老家。”

“但是接下来,你得按我说的做,知道吗?”

“知道,知道,老朽愿为大仙效犬马之劳!”老头拼了命地答应着,用牙齿狠狠咬破指尖,往我掌心挤了一滴血。

我给他安排了血咒术,此术来自古代妖狐流派,除非道行高我两个大境界,否则绝无破解可能,用来拿捏人再合适不过。

收了他这滴血,只要我心念一动,老头哪怕躲在千里之外,也将立刻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他成了我的血奴,我还可以隔着老远密音喊他,安排他做事。

这老头名叫庞大元,一生钻研风水,有两把刷子,在马来当地很有名,樊迪出价一百万港币,把他大老远请来对付文九贤。

我跟庞大元讲:“出去后,你就说你赢了,回头你听我指令,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明白吗?”

庞大元疯狂点头,我收起手机,跟着他走出书房,这人道行稀松,脸皮却厚到让人发指,出门后,他一改之前的诚惶诚恐,红光满面地大声冲众人宣布:

“这场斗法是老朽赢了,我瞧这孩子修行不易,留他条命。”

“他答应我,今天就会离开港城。”

听闻喜讯,樊家众人拼命拍手叫好,对着文家父女疯狂上嘴脸:

“东北风水师?就这?”

“内地佬也配来港城撒野?嘻嘻,大陆人真是可怜又可悲,井底之蛙。”

“滚回东北养猪去吧!”

哔哔赖赖的话略过不讲,只说那个樊迪,他的风水师斗法获胜,他那个乐啊,那叫个解气啊,不过他这个段位的人,倒是不会像手下那样掉价去嘲讽什么,他只是走到文九贤跟前,笑着伸出手来:

“文哥,咱们毕竟是朋友,干嘛闹的这么僵呢?”

“过去的就过去了,你搬走,把你住的这套别墅卖给我,我也就既往不咎了。”

“我出一千万!你考虑一下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BUG修正:前文提到,我要回哈市办理无犯罪证明,应该是回李丑在广东的老家办理,是我过糊涂了,总不自觉地把自个往李丑身上带,望大家原谅。)

港城寸土寸金,一千万想买笔架山的别墅?怕是连零头都不够。

樊迪这威胁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你请的人不中用,惨败给了我的人,我却不计前嫌,你别墅送我,拿着我施舍给你的一千万,全家搬走滚蛋,我留你条活路。

你要是不答应,那就别怪我赶尽杀绝了,风水布局斗法,讲究的是暗,阴,文家全家死于横祸,也查不到我头上。

文九贤脸色那叫个难看啊,他知道我的水平,他不肯相信我会败给对方,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看我的眼神失落无比。

我阴沉着脸,拉着父女俩走出别墅。

文九贤毕竟是船舶业的大亨,心性和气量在那摆着,区区一栋别墅,没了就没了,他根本不会往心里去,他只是无法接受这个失败的结局,路上他问我:

“李老师,你是大陆最顶尖的风水师,难道大陆风水,真的比不过马来西亚那种弹丸小地吗?”

我试探着问他:“要我退钱吗?”

文九贤摇头:“那倒不必,你尽力了,只是这口气我咽不下。”

文思雨就远远比不上她爹有城府了,这姑娘快人快语,路上就开始很不满地埋怨我:“李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太逊啦!那么个糟老头子都打不过。”

“诶,真气人!”

我瞧了眼文思雨,她那张美丽的小脸上满是失落,她对我的期待值过高,失落自然是难免的,她想象中的斗法,应该是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施展惊天神通,将庞大元狠狠踩在脚下摩擦,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然而现实的斗法,她这样的普通人往往是看不懂的,在外人眼中,我只是和庞大元握了个手而已,她们哪知道,在握手的那个瞬间,发生了很多事。

我也不解释什么,回到别墅后,我让文九贤支开保镖,然后拿出手机给父女二人观看。

看到庞大元下跪磕头求饶的画面,两人都是又惊又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抱着我尽情欢呼,文思雨更是喜不自禁,扑过来紧紧抱住我,香喷喷的小嘴在我脸上亲了又亲。

她亲我的时候,她爹文九贤在一旁看着,没吱声,但神色明显有一丝不自在,我知道,这些顶级的富商,对子女择偶这块非常重视,我就算是人间第一风水师,在文九贤眼里,我也是远远配不上他女儿的。

我轻轻将文思雨推开,伸手擦了擦脸,给父女二人解释,老头跟我握手那会,我俩就已经交过手了,他的气场在一秒之内被我用秘术吸空,当场就给他吓丢了半个魂儿,那他怕啊,他装比装的太大,为了保命,当然要磕头认怂圆回来了。

父女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夸赞我手段高深。

我对文九贤道:“这个樊迪是死是活,你来定。”

“法制社会,咱们玩的文明点,庞大元现在听命于我,我可以安排庞大元下手。”

“让他做一个阴局,玩死樊家,可以做到天衣无缝,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你头上。”

要知道,像樊迪这种凡人,我指头都不用抬一下,就能让他化作一滩骨灰,我要杀他,刚才见面时就不可能留活口,一道幻境打过去,直接让他人间消失就完事了,哪还用这么麻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是樊家和文家的矛盾,整个港城商界人人皆知,樊迪若是离奇失踪,人们立刻会怀疑到文家,这对他的声誉会造成严重影响。

通过风水布局杀人,让樊迪多活两天,至少文家不会被牵扯进去。

文九贤知道我的用心,他先是支走文思雨,然后倒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

“李老师,感谢你为我设身处地,运筹帷幄。”

“我要他死!”他神色狠厉道:“这个人存活于世,对我是个巨大的祸患!”

我说行,喝下酒,我立刻通过血咒术给庞大元发去密音:

“做个局,把樊迪弄死,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樊迪不死,你死!”

庞大元那边一直没回话,我也没催问,风水做局杀人的办法,那可就太多了,最阴损的绝户局,往往能做到润物细无声,数日之内就可让对方全家老小皆死于意外,无一生还。

夜里那会,庞大元回话了,他给樊迪安排的是“阴女遮棺”局,这个局太过恶毒,具体流程我略过不讲。

但樊迪这狗东西的确也够坏,他的品性,配的上他的死相。

我们走后没多久,他就让庞大元想法子把文家灭门,一个活口不留。

不是现在,而是等文九贤服软认怂,低价过户给他别墅之后,到那时再动手不迟。

庞大元性命被我拿捏在手,他哪敢多哔哔啊,只得顺水推舟,假意答应了下来,只说要先做一个巩固自宅气运的防守局,以防文家咽不下这口恶气,反咬一口。

樊迪对庞大元深信不疑,点头答应后,老头当即布置起来,在樊家院子里这边埋点东西,那边埋点东西,还画下一道符,让樊迪叠好贴身装着。

樊迪接过符瞧了眼,心生疑惑,说你这符上怎么尽是些尸字头,鬼字头的字啊?

庞大元说,驱邪的符都是这样,樊迪也就没再说啥。

阴女遮棺专杀男主人,此局一旦做实,两到三日就可生效,接到庞大元的消息后,我们耐心等待,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樊迪的死讯传来,他半夜一个人跑去外边吃打边炉(火锅),当时店里就他这一桌客人,樊迪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嘴角露出阴森怪异的笑容,一片片割……然后下到煮沸的锅里。

怕引起不适,我不能讲的太明白,这些是警方事后在火锅店监控中看到的画面,只能说樊迪的死相,隐隐暗合了地狱饕餮图的景象。

有个小细节,监控中曾出现一道模糊的黑影,试图阻拦樊迪自残,文九贤从警局找关系拷贝了监控,我看完可以确定,黑影是樊迪养的小鬼。

小鬼试图救主,可他那点芝麻道行,面对阴女遮棺的凶局,它怎么救?

樊迪死亡的当天,凶手庞大元连夜逃离港城,消失的无影无踪。

文家的风水案,到此告以段落,文九贤对我的表现相当满意,再三感激道谢,并强烈恳求我留在他身边做事。

他让我给他当御用风水师,开70万月薪,我的时间自由安排,每个月和他见两三面就行,并且他准备在附近新开盘的高层,给我买一套超过一百平的大房。

这个待遇已经非常丰厚了,可惜,有更重要的使命在等着我,我不得不婉拒了他的好意。

文哥的因果线跟到这里,悄然中断,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文家,每天自个到处瞎溜达,拦辆出租车,让他带我绕着港城转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觉得这边也许是生活节奏太快,人的压力太大,在这里,我很难感觉到人情味,再加上我不懂英语和粤语,讲普通话有时的确会引来他人的歧视。

没意思,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高楼大厦,冷到爆炸的空调,我起初能从一些街道中,找到港片的影子,我最喜欢的港片是《暗战》,华仔坐公交的那一幕,帅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但很快,连逛街都变的无聊起来,我想,我终究是港城的一个过客,我在这边一个熟人没有,我不懂这里的语言,更不知该去哪娱乐消遣,行走在人潮中,我总是被凶猛的孤独感所淹没。

我出门次数渐渐变少,文九贤出国谈生意,临走前给我留了别墅钥匙,以及二十万现金,文思雨也开始忙学业了,我每天独坐在泳池边抽烟,喝咖啡,偶尔去千金闺房打一会游戏,一日三餐也有菲佣伺候,不用操心。

我馋锅包肉和大拉皮了,我都多久没吃过东北菜了。

时光变得愈发粘稠了,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两个多月,时至冬日,我的断离舍大劫也终于迎来了尾声。

这两个多月我度日如年,时刻坐立不安,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想外出寻找外道法器的线索,可线索却迟迟不来。

到达黄泉境五重天后,人间寺庙的佛光对我来讲就太过稀薄了,完全没有吸食的必要,我的道行也彻底止步不前了。

欧阳薇和姜幼初咋样了?我奶奶身体可还好?老姨?我那两个岳父?周昆?欧阳劫?他们又在干嘛?

我偏偏不能主动联系家人,这让我感到分外的焦躁和苦恼。

等等吧,再有几天,大劫过去了,我就能回归原来的生活了。

越是岁月静好,越感觉如芒在背,头顶仿佛悬着一把看不见的利斧,随时要把我脑袋劈成两半。

等也是干等,来唠个五块钱的嗑,最近出了个油罐车事件,网络上彻底炸锅了,其实这事挺幽默的,幽默之处在于,早在2017年,德意志官方食品检测机构,就查出《捞赶抹》牌辣酱存在大量煤矿物质油。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还记得当年我们的自媒体们,无知网友们,新闻机构们,是怎么通篇怒喷德人卑鄙无耻造谣的吗?

这脸打的啪啪响啊,所以国人年平均看病九次,居全球之首,远超第二名三倍的原因,这回总算找到了!德人的锅啊!

朋友们听我的,用进口橄榄油,贵点,用就完事了,我国传统植物油,哪怕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也尽量少碰。

……

这天上午,我照例坐在泳池边的太阳伞下冥想,菲佣走过来,递给我个小包裹,包裹上写的是文家的住址,收件人为李先生,寄件人却没写。

菲佣走后,我好奇地拆开包裹,里面就一小U盘,没别的。

我跑去文思雨卧室,关上门,将U盘插在她电脑上,先是用杀毒软件扫一遍,没毒,干净的,我点开U盘,里面是一个未命名的视频文件。

我绞尽脑汁苦想,谁会给我发这种东西呢?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郑青海,那也不能啊,他怎么知道我在港城呢?

是哪个仇家,故意拍些血腥阴森的画面,来吓唬我?我细细寻思,我在人间好像也不剩什么仇家了吧?

带着浓烈的好奇,我点开视频观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刚开始,画面一片漆黑,不久后出现了类似富士山的场景,背景音乐则是标准的东洋雅乐。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上网搜索雅乐听听,人世间,找不到比雅乐更悲凉,更阴间的曲风了。

我一听这曲子,第一个想到了那个叫鹿岛的阴阳师,那小子当初在东北惨败给舅姥姥之后,心灰意冷,黯然回国,也不知现在咋样了。

U盘是鹿岛寄给我的么?

接下来屏幕上开始播放动画片,两个小人拿着类似天线的装置,安装在城市高楼屋顶上。

画面一转,无数个小人,将一部部天线安装在高矮不等的屋顶上。

这些天线能发出类似雷达的能量波,精准扫描城市中的人群,发现特定个体后,就会用红色将其轮廓标记出来。

我看到这,没看出半点头绪来,但我已经能确定,视频不是鹿岛发来的,鹿岛是个老实孩子,不会搞这种阴间东西。

画面再一转,来到一个别墅区,雷达扫描出这里有一个特定个体,这个人在动画片中呈深红色,黑夜中,他正坐在一户人家的院墙外边,用打火机烧一幅画。

我头皮一阵阵炸着,这个小红人,不就是我么?

视频到了这里,就变得很是阴森和诡谲了,目前解读出的剧情是,有一拨来历不明的人,它们在港城高楼安装天线,专门寻找隐藏在城市中的修行人。

一旦扫描出修行人,这个人就会被标记为红色,当画面中出现庞大元时,我发现他的红,要比我浅的多,浅到几乎不可见。

应该是道行越高,这红色就越深吧。

我面色阴沉,心中涌起深深的戒备,它们是谁?它们跟踪,扫描修行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抓我杀人作案的把柄,以此来要挟我?

那肯定不是749局或者中阴,至于公输门和互助会?这两个组织早就被我亲手铲除了,那更不能够。

画面继续跳转,眼前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头,这时,背景音传来一道生硬的女声:

“李先生,您现在看到的是秦岭。”

为啥说她生硬呢,首先,这不是电脑模拟出的声音,而是真实的人声,只是这女的普通话说的太磕碜,一股子东洋鬼子的调调。

平时听也就罢了,给这阴间到不能再阴间的雅乐一配,哎呦我草,真是渗的人头皮子要出血。

女声继续:“秦岭,位于陕西以南,秦岭又叫终南山,它是华国人类与古文化的重要发源地,秦岭见证了周,秦,汉,唐等十三个王朝的兴衰,在秦始皇统一前,秦岭又叫昆仑。”

“昆仑山是贵国龙脉的始源,华国现存的龙脉,都是以秦岭为源头,发展,延绵而来。”

我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紧,你一个东洋娘们,普通话都讲不利索,你搁这给我普及风水呢?

我不知道秦岭是龙脉的源头吗?我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用你个小鬼子来科普?

耐着性子,我继续往下观看,它们把整个秦岭的地貌,做成了精美的动画片,边播放,那女声边讲解道:

“贵国有三大龙脉,在风水中被称作‘三大干龙’,第一条龙为北龙,在黄河北面。北龙的发源地在昆仑山的祁曼塔格山,沿着阿尔金山,一路到了甘肃的祁连山、贺兰山,最后到大阴山、大青山,到了山西发出了太行山脉,太行山又生出了长梁山、吕梁山,发展为五台山与恒山,一路到了上京与燕山山脉相接,燕山山脉承接太行山的气,一路往东进了河北,到承德的雾灵山。”

“第二大干龙为中龙,处于长江与黄河的中间。中龙始于昆仑山脉的阿尼马卿山,随后生出秦岭,与大巴山相接,分为三支:往南生出二郎山、名山、峨眉山、乐山,最后止于岷江;往中则生出了湖北的武当山、桐柏山,最后气聚大别山,往北生出中原的伏牛山、熊耳山,以至嵩山、泰山,泰山又生发出徂徕山、沂山和鲁山。”

“第三大干龙是南龙。南龙的气发源于昆仑山脉的可可西里山,唐古拉山,到云南之后发出横断山脉。横断山脉之后分为二支,一支是玉龙雪山、大凉山、乌蒙山,到湖南境内生出武陵山,然后生出南岳衡山、江西的井冈山、庐山,最后是气贯安徽的黄山以及浙江的天目山;另外一支到广西大瑶山、广东云雾山,云雾山的气生发出佛山、罗浮山,三气最后汇到了九连山,再生出大庾岭、武夷山。”

她这边说着话,视频里也随之出现了我国地图,三条龙脉的走势被清晰标记出来。

以我这么多年风水师的眼力见,这会,已经隐约读出点不好的东西了,首先,背景音是小鬼子,然后开篇就给我讲秦岭,讲龙脉,什么成分那还用说吗?

当年抗战时期,鬼子就曾试图破坏我国龙脉,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成功,实际上的当时的秦岭,保持的相当完好,并不曾被东洋人踏入过。

很多盗墓,灵异小说里都写过类似的剧情,但由于那些作者知识受限,没一个能把“龙脉”这玩意讲清楚的,倒是让这么个外国鬼子给讲明白了。

龙脉,就是自西向东的三条山脉,把炎夏想象成一只巨龙,龙脉就是巨龙的血管,大动脉,不,比大动脉还要重要。

想要讲龙脉的发源地,我们得运用“龙随水走”的原理来寻找,也就是说,我们的水发源地在哪,那么龙脉的发源地就在哪,大家都知道,我国的大江大河,如长江黄河的发源地都在西北。那么我国龙脉的发源地也在西北,所以在风水中,我们把西北秦岭,称为龙脉的祖宗山。

事关国运,龙脉更关系到一个民族的生死存亡,如此重要,神圣的地带,绝不允许被外族碰触。

而东洋人一直在窥视着我国龙脉。

回到视频,介绍完秦岭龙脉,画面一转,屏幕上出现了奇怪的图案,每一个都类似花朵形状,当时看到这画面,给我惊的是心脏触电,当场窜起!

这九个图案,代表着一个阴森,怨毒,邪恶的组织!

九菊一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九菊一派,又称九局一流,这个门派将菊花作为教派的精神图腾,主修星象堪舆,她们行事乖张,等级森严,下设有四门九菊十二坛三十六社,凡入教者,都要在“天照大神”塑像前立下“血怨誓”,服用秘制九菊酒,成为死士。

天照,是东洋天皇的祖宗,也是东洋神道教的至高神,那个在我国风靡,被无数国人追捧的忍者动画里,好像也出现过这玩意。

视频里的女声继续道:“相信阁下看到这九个图案,应该已经猜出我们的身份了,没错,我们代表的正是东洋的九菊一派。”

“本流派最早起源于贵国,贵风的风水术开始于晋代,鼎盛于隋唐,隋唐时期,伟大的大和民族,曾多次派遣唐使前往长安,学习贵国文化,后形成九菊,九菊又以秘密方式渗透至南亚,1910年,某小国沦为大和的殖民地,该国整个龙脉被找出,在汉城北岳山,开城松岳山,平壤大城山,金刚山等,我们以贵国“厌胜之术”的方式,打入特制的龙钉,镇压龙脉,抑制兴旺之气,前后共计使用了365根龙钉,每一根均打入地下十八米深。”

当年九菊一派破坏小国龙脉的事,我是知道的,这招用的阴损又恶毒,具体方法是在皇宫的大殿四周及内部,敲入龙钉,以钉死小国皇族命脉,据说这些龙钉是由东洋武士曾经使用过的刀锻造而成,凝聚了东洋武士肮脏阴损的灵魂。

那时小国还没有被分割,东洋吞占它们后,又在李朝龙脉的山上灌下了十二颗铅柱,将李朝龙脉也彻底封死,使得小国官邸的建筑和周边山脉,形成了“恶鬼压身”之局。

时至今日,小国最顶尖的风水堪舆团队,依旧日夜不停地在找寻这些铅柱,试图拔除它们。

团队中至少有一半,是小国高层出高价邀请,移民过去的国人风水师。

所以那边变成今天这幅模样,和二战时期,九菊一派风水师的入侵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那边跟他们的仇恨,也延续到了今日,两国虽然表面一片太平,但毁灭国运的历史世仇,永远不会消除。

动画继续播放着,别的我都能忍,只有这该死的阴间雅乐,听的我全身直泛鸡皮,每当我听到这音乐,脑海中总能浮现出饿鬼道,那白雾弥漫,孤魂野鬼们在雾中哭喊,绝望留恋人世的画面。

她前面讲小国龙脉,我听着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最恶心的来了。

女声:“攻华战争期间,我们在正面战场上步步紧逼,势如破竹,同时暗中派遣九菊一派的风水高手,带领多支特别行动队,分头前往贵国各处险贵要址,将泰山、庐山的镇山石、中山陵的石墙、明孝陵墓的墓砖等等,拿回国内建成了一座塔。”

因为和谐原因,这个塔连名字都不能被提及,感兴趣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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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于在变相镇压我国国运了。

画面接着播放,女声发出阵阵叹息:“这还远远不够,我们本打算像对付小国一样,用相同的手法来镇压,封钉贵国的三大龙脉,可惜的是,当年我们派去贵国秦岭的阴阳师战斗队,被贵国的张作霖军阀,所秘密派遣的修行人高手所截杀。”

“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到四十年代,这十年期间,九菊一派曾多次派来特别战斗队,试图潜入贵国秦岭深处,封印龙脉,却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宣告失败。”

她提到张作霖,这段历史我恰好也知道,“九一八”事变后,鬼子攫取了东北,烧杀抢掠自是不在话下,而当时的张作霖大帅府也不可避免被洗劫一空,鬼子在大帅府,抢走奇珍异宝无数。

但是可疑之处是鬼子在包围大帅府之后,没有一兵一卒踏入大门一步,就这样按兵不动地围了大帅府三天。直到从东北军司令部火速开来的一辆军车上,下来一位神秘大能,指点一番后鬼子才进入大帅府,那位神秘大能,正是鬼子九菊一派的核心高手。

张作霖大帅府的风水为青龙白虎列两旁,以小搏大居正中,所以鬼子阴阳师首先破坏了府邸的青龙白虎阵,将七座红楼改成了六座,又将西院两栋楼合为一栋,以破坏府邸中间院落的“龙虎藏象”风水格局,而张学良的住所又恰好处于中线。

自此之后,张家运势日渐式微,在九菊一派这帮草狗东西这么一阴,张学良手握几十万大军却无大的作为,被蒋软禁几十年,也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连在张学良府中居住过的蒋,都深受此风水格局荼毒,在前后组织的几场超大型会战中,接连惨败。

更气人的还在后边:

接下来,视频画面一闪,开始播放现代城市影像:“接下来,我要向李先生介绍我国的一个重大招魂节日。”

这个节日名不能被提及,三个字,夏开头的,你一听这名字,哎?怪卡哇伊的,女孩子穿泳装,穿短裙在海边嬉戏,奔跑间波涛汹涌?可拉倒吧!

它是起源于东洋江户时代招魂祭祀的活动,相当于咱们这边的鬼节。

我本来不知道这件事,通过视频我才得知,在2022年,我国各地欢度此节日,炎黄民族,龙的传人,为什么要过外国节日呢?不知道,反正有好多无知牛马都参与了。

人们傻呵呵地晒在大热天底下,聚在那唱跳游玩。

最可气的是,在敌特的组织下,22年的那场外国节日,在我国数个城市热烈举办,参与的牛马人数超过千万。

通过视频我得知,把举行节日的所有城市,在地图上连接起来,你会发现,串起来的线与东洋地图完全一致,并暗合北斗七星的方位。

可惜这里没法截图,感兴趣的可以上网搜索下,如果能看到图片,大家也更好理解我的意思。

这个由城市连接起来的巨大北斗七星图,其斗柄刚好对准东北方向,也就是东洋本土的位置。

女声告诉我,这也是它们九菊一派的杰作,以牡丹江作为斗柄,七星图指向东洋本土,其目的是为当年的亡魂招魂。

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哎呦我草,当时给我气的呀,简直七窍生烟,浑身发抖,我本以为这是它们在瞎编,港城这边上外网没限制,后来我上外网一查吧,我草,还真有这事!

当年法兰西(不得不这样写,真实国名会被和谐)的某位要员曾直言,在我国的东洋人,目前正在居住的和即将要来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那边派来的间谍。

看看那些一线城市的东洋学校,门口有武警执勤,狗可以进,国人不许进。

就是在这些间谍的组织下,该节日成功举办,一些零星反对的声音,也被快速抹除了。

也许九菊一派确实没能涉足秦岭,我们的龙脉幸免一难,也许东洋人终究是迟了一步,也许早在当年清军入关时,大明的龙脉就已经被女真人毁了。

关于大清,有两件事,说出来博大家一笑,以缓解愤怒情绪:

清末,1876年,大不列颠为了运货方便,修了从下海闸北到吴淞口、全长14.5公里的吴淞铁路,慈禧认为这破坏了大清风水,又不敢惹恼“尊贵的友邦”,于是花费20万两银子的巨款赎回。

然后……拆了!拆了!拆了!!!

二十万两!那可相当于现在的二十个亿啊!而且按照购买力换算,还远不止20亿!

第二件事,1881年,李鸿章以修马路为由,偷偷修了中国第一条自建铁路——唐胥铁路,清朝廷以机车振动,打扰帝陵先祖安寝为由,下令铁路及其周边只准使用畜力,于是,铁路真的成了马路,马车在铁路上跑,马粪撒的满铁路都是,后来才解了此禁,风水保住了,异族的狗篮子先祖们清静了,可大清还是亡了!

让我们继续讲回这个九菊一派,那女声给我介绍完夏日祭的阴谋后,话锋一转,冷冰冰的生硬语气,突然变的柔和,动听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现如今,九菊一派已经改名为【血雨】。”

画面中出现一个个身穿黑衣,面部被黑雾蒙蔽着的阴森人影。

“血雨继承了九菊一派的精神,从东洋本土,甚至从整个南亚吸收各大高手加入,我们将跟随着先烈,完成当年英灵们未完成的使命——封印贵国位于秦岭的龙脉!”

“只要完成对龙脉的最后封印,贵国,以及贵民族,都将立刻成为历史的尘埃,彻底灰飞烟灭!这对于东洋,对于全世界人类来说,都是无上的福祉!”

“到那时,我们也顺理成章地接管贵国广阔的土地,将这里打造成天堂!李先生应该也清楚,我们是地震频发的樱花国,地质学家曾推论,在若干年后,我国的版图,将完全沉没于海洋之下。”

“为了本民族的兴衰存亡,我们必须要向你们发动侵略,破坏龙脉,是行动的开动。”

我目光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突然有点想笑,这个血雨组织所图谋的事,其实跟恶相罗红衣大差不差,罗想把人间变成炼狱,血雨则是为了东洋的未来,妄图物理清空国人,然后占领我们的土地,两大组织的立场恰好重合了。

血雨应该招魂那些被我残忍杀害的互助会恶鬼,和它们结盟才对。

所以咱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孼?这么多个牛鬼神蛇,都跑来惦记咱们?有完没完了?

我是做梦都没想到啊,血雨竟然向我发来了橄榄枝:

“尊敬的李先生。”女声柔和的在我耳边低吟:“当血雨对阁下发出加入邀请时,相信此时的阁下,一定是无比震惊,愤怒,乃至狂怒的。”

“我们很理解阁下的心情,更被阁下忠贞坚固的爱国情怀所感动,但是请阁下周知,我们在做这个决定前,是经过一系列痛苦的深思熟虑的。”

“首先,血雨内部,至少有一半成员来自贵国,它们都是贵国目前最顶尖的修行人,且全部为地狱境级别。”

我给这帮狗比气的啊,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特么的哔哔赖赖说了半天,这个狗篮子血雨内部,居然有一大帮卖国贼在为其效力。

这帮猪狗不如的畜生,真不怕死后下地狱么?

“李先生,你目前未曾到达地狱境,这是一个小小的遗憾,但血雨的眼线,遍布全国各地,我们已经收集到了您足够多的资料,从您进入港城开始,血雨在这里架设的高强度气场量子网,就立刻精确地锁定了您的准确位置。”

所谓的量子网,就是动画开头的那些个天线。

女声继续:“我们被您鬼神莫测的风水手段,所深深折服,当得知您是一位古代妖狐流派的幻术师后,我们更是为发现您这样的世界顶级大能,而感到无比的震惊和喜悦。”

“结合目前贵国内部,混沌无序的状态,我们有理由相信,阁下也一定为此迷茫,愤怒和苦恼,既然这样,阁下为何不加入血雨,成为我们大家庭的一员呢?”

女声变的更加谄媚和娇柔了:“让我们一同改写历史,共创光明的未来!”

“李先生只要同意加入血雨,血雨将为李先生提供丰富到不敢置信的物质报酬!”

画面中出现了东京银座顶级富人区的影像:“我们将在三天之内,为阁下特批东洋永久国民的身份,并为阁下准备了位于银座区高端塔楼,一套面积超过五百平的奢华豪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东洋那边的一户建(也就是别墅)是给普通打工者住的,那边的有钱人都会选择住高层塔楼,这和国内正好相反。

“阁下的家人亲朋也可前来定居,并获得永居身份,还有劳斯莱斯最新款的豪车,以及全天24小时专属司机提供给阁下,另外,我们给阁下提供的薪水,将以周薪的形式终身发放,大约是每周三百万美金。”

我冷眼注视着屏幕中生冷的豪宅,豪车影像,始终不为所动,这并不是说我要硬把自己描绘成伟大的民族英雄,不为金钱所动,跟个大篮子似的,只是它们给我开的这些物质条件,并不是我所追求的。

我在国内吃的差点,住的差点,同样能过上不错的生活,钱这东西,够花就行,我在港城户口上的钱,已经够我挥霍好一阵的,再说了,我将来是要去修罗道的,血雨开出的这些条件,对修行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谁知这还没完,女声温柔地笑道:“在我们得知阁下修行的是佛光气场后,我们请示高层,特意花天价,为阁下购置来一块释迦摩尼的舍利子。”

画面中出现了一块红布,红布上放置着一小根晶莹琉璃的古代骨骼,隔着屏幕,我都能感知到其中恢弘磅礴的佛光。

“相信这块舍利子,将足够供阁下修行至地狱境,乃至更高。”

“我们深知,目前人间的佛光储备,是不够为阁下提供修行条件的,这块释迦摩尼的舍利子,将是阁下最后进军地狱境的希望!”

“请阁下为了自身前途考虑,务必不要拒绝我们这份善意。”

画面消失,女声却还在继续:“另外,我们还为阁下准备了果心居士亲笔写下的全套幻术集,相信李先生也知道,果心居士代表着东洋幻术的至高巅峰,此幻术集中的内容之高深,连血雨内部最强大的幻术师都无法理解。”

“李先生天资妖异,且学习过果心局士的讨鬼咒,自然能领悟到其中的精髓。”

“我们为您提供了如此之多的丰厚条件,不过是想邀请您前往一趟秦岭,在那里联合我们的风水师,一同封印贵国在那里的龙脉。”

“只此而已,如果一切顺利,几天的时间就可完成,事成后,阁下和家人将立刻被我们接至东洋定居,血雨也将彻底淡出阁下的视野。”

“如果阁下同意,请明晚七点,独自前往港城油尖旺区1404号,沙朗大厦17层,我们将在那里为阁下举办入职典礼。”

视频内容到此结束,总结下,以前东洋那边,有个风水组织叫九菊一派,现已改名为血雨,它们早在很久以前,就获知了我的全部资料,这次在港城,更是通过量子能量定位的方式,锁定到了我的准确位置,并向我发出了招揽。

事就这么个事,血雨对我开出的条件可谓相当丰厚,只是处于民族原因,我不能答应。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恶相罗红衣苏醒事件时,我就已经表过态,人间的事我不插手,爱咋咋地,但这次不同,这件事上升到了历史仇恨,我李三坡再怎么无情冷酷,但骨子里终归流淌的是黄河血液,我不但拒绝血雨的招揽,反而还要跟它们对着干。

我打算阻止血雨入侵秦岭龙脉,这与人间结局无关,只是因为我不这么做,我的良心不会放过我。

相信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同族,都会和我做出相同的选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据说,你现在的气质里,藏着你曾读过的书,和爱过的人。”

我不记得具体什么时间,但是在往昔的某个岁月节点中,曾有人对我说过这样一番话。

可能是卢晓莹吧,我真的记不得了。

于是在关闭电脑后,我来到落地窗前,直勾勾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在做出任何重大决定之前,我们都应该认真审视自己的内心,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你是谁?你要什么?

我曾读过大量历史类文献,包括但不限于风水,命理,国运,阴阳五行,八门遁甲,相面,以及和生死论有关的哲学书籍。

我也曾深爱过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姑娘,不得不承认,我是个桃花很不错的人。

可能在某一个平行宇宙中,我是一名女子,我从事着类似公司前台的工作,看似体面,薪水却寒酸微薄到几乎不能度日,可我却无比卖力地让自己活的精致,哪怕是调味品,我都只用进口的,我健身,请私教,我打网球,我每天做各种精致的西餐,我去需要预约的高档咖啡店,在店外的榻榻米上看着雨躺一下午,我也去国外各种穷游,发照片到朋友圈炫耀,我有几个和我一样,婊里婊气的好姐妹,我们像行走在云朵中的鸟,随时可能坠回到我们不愿提及的底层,我把所有靠近我的男性都称为舔狗,我厌恶他们,尽管他们中的三两个,逢年过节就会给我发五百到一千不等的红包,对我各种虚寒问暖,可我一边理所当然地收着他们的钱,一边继续鄙夷着他们,然而我内心真正期盼的是,是让一个帅到爆炸的男人接近我,狠狠欺骗我,渣我,糟蹋我,再无情地甩掉我,到那时,我就能好好的伤感一番,感叹爱情是味难咽的苦药了。

甚至我看的那些女频霸总小说里,都是千篇一律的类似桥段。

我说我戒爱了,然而我没有,我依旧在期盼类似的男人进入我的生活。

他要是能再有点钱,那就更好了。

所以你看,这人又开始胡叽霸写了,又发疯了,但我想男女之间的这点事,统统只关系到四个字,繁衍后代。

我们来到世上,似乎就奔着这个目的来的,女的为啥只喜欢帅气好看的男的?因为远古遗留下来的DNA告诉她,和这样的男子结合,生出来的后代大概率也会很好看,而好看的人,在社会交往会占尽想象不到的绝对优势。

这样一来,后代就能以更小的阻力存活下去。

男性选择女性也一样,为什么只挑好看的呢?那种二百多斤,满脸青春痘的不也是女的吗?她们咋就没人要呢?底层逻辑其实是一样的,这女的腿长,她打猎时奔跑的速度就更快,这姑娘瘦一些,这说明她对食物的依赖更少,我狩猎的压力会减轻许多。

她脸蛋好看,她胸脯饱满,我们的后代会获得更多母乳,生长的更健康,更强壮,同时也会继承到她好看的脸蛋。

所有人都是奔着繁衍后代来的,完事后就等待着自然老去,死亡,这仿佛是六道给我们安排的硬性使命,我们对异性的一切原始欲望,其底层逻辑都离不开它。

那我如果反其道行之,我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将来我死后,六道会因为我没能完成使命,因为我白白浪费这一世的时光,碌碌无为,而怪罪于我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我为什么突然讲这些呢?这和剧情有丝毫关联吗?没有,但你是懂我的,我就这么个风格,所以权且把上述这段话,当成一个精神失常的风水师,在扭曲混沌面前做出的梦呓吧。

……

这里我要向大家道歉,由于过审的缘故,之前三章的内容遭到了毁灭性的和谐式删除,我不能跟大家详细讲述“八纮一宇”,连它的名字都不能被提及,我不能讲述当年所发生的一些真实事件,很多很多内容,都被迫进行了删减和修改。

这也可能也使得整个秦岭龙脉事件,让大家看的不痛不痒,甚至满头雾水,但作为特殊工种的从业者,我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受规则制约,我无法过多描述,只能很隐晦地告知诸位,目前社会上出现的诸多苦难和戾气,和龙脉之事有潜移默化的关联。

但咱们完全没必要把这件事强行拉升到民族存亡的高度,我李三坡什么也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我代表不了民族,所以让我们暂且将这件事,当成因果线的一个重要节点,让我们接地气一点,我就是奔着外道法器去的,我参与这件事,完全是出于自私的个人目的,与民族大义无半点关联。

在我看完视频不久,陈山火从中阴打来电话(来电号码为0944444444),说这事他知道了,并且早就开始关注了,按说,中阴向来不过问人间的事,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间毁灭,而坐视不管。

不光是中阴,连749局都在关注这件事,本来因为里世界的缘故,中阴和749局曾一度闹的很僵,但在这件关系到国运的大事上,两方暂时达成了和解,将共同开展雷霆手段,誓要捣毁血雨这个邪恶组织。

陈山火派来女助理送上了一份厚厚的绝密资料,这份资料来自于749局内部,我打开文件袋,取出资料一页页查看,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

根据资料显示,血雨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就开始在秦岭布置风水局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起一部名叫《高岛易断》的风水实战著作,当然还是那句话,你以为我在瞎编乱造,关于秦岭龙脉,我提到的一切名词你上网查,你查不到你回来骂我。

《高岛易断》是明治时期,一个名叫高岛吞象的风水大师所编写的,这本书在国内知道的人不多,在国际上却非常出名,传闻这本书里涉及到的风水理论,以及各种格局布置,无一不处处透着玄妙高深,堪称来自高维世界的仙人之作。

这倒不是说咱们的风水不如人家,只是因为封建王朝的历史原因,很多佳作遭到了毁灭性的损毁,无数曾经知名的风水流派也彻底断绝了传承,这才导致咱们的风水体系,目前远远落后于那边。

可惜目前市面上流通的《高岛易断》,统统都是后世之人模仿的赝品,此书的真本,只掌控在血雨手中。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开始,血雨的风水师,阴阳师就曾多次进入过秦岭深处,当时他们进去之后,只是初步堪舆了秦岭的地形地貌,并没有做出具体动作。

接下来骚操作就来了,有房地产开发商进驻大别山,游说当地山民,为其资助巨资,让他们把老房子推倒,新建别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接下来,开发商联系到全国各地的顶级富商,帮助他们在秦岭违规建造别墅,给出的理由是,此地三不管,又可开通水电,而且地处三大龙脉的发源地,在龙脉上修建阳宅,你的气运将被抬高和皇帝平起平坐,你的子孙后代也能享受到皇室般的无上福报。

当然,资料中描写的比较笼统简洁,实际上开发商当时的说词,自然是比这个要华丽百倍,反正把龙脉吹捧到天上去了。

九十年代末,国内巨富基本只有两种,一种是煤老板暴发户,另一种则是蛀虫,这两类人都没什么文化,很多连字都不识,除了钱啥也没有,这帮人在开发商的蛊惑下,开始陆续在秦岭深处违规修建别墅。

当然了,他们是不可能居住在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的,只是把阳宅修建在那,沾沾龙脉的光。

于是一栋栋占地上万平米,装修的晶壁辉煌,媲美皇宫的别墅,如雨后春笋般在秦岭深处出现,当时新闻里,当工作人员从某栋别墅的院子里,往外抬东西时,有人当场就看傻眼了,光是院子里一块不起眼的石头,都是造价不可估量的翡翠原石,你就想这些别墅内部有多奢华吧。

随便拿个物件出来,普通人几辈子都买不起。

然后您猜怎么着?749局通过调查发现,这个开发商,是一个叫益丰国际的公司,该公司07年在港城注册,老板是个华裔,娶了个东洋媳妇,而他岳父正是那边大名鼎鼎的松幸制药株式会社的骨干。

会长松幸仁兆,从小就深受易经,其父亲松幸加男更是知名的风水大师,还是高岛吞象的后人,就上述提到的这些名字,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血雨组织的核心成员。

也就是说,当年在秦岭布局,违规修建别墅的开发商不是别人,正是这个臭名昭著的血雨。

一定有人记得,很多年前,央视曾报道过这个事,无人机直接飞到秦岭上空,有一个算一个,把这些违规别墅群全曝光了。

然后在舆论的压力下,他们象征性地拆了几栋,再然后就到此为止,不了了之了。

749局当年有个行动组组长,叫张天翼,张站在群山之巅观察,发现秦岭上空乌云密布,之前那种奔腾磅礴的气势不复存在,这些别墅中,有1194栋是未经审批的违建,虽然03年事情首次纰漏,有关人员对秦岭北侧的进行整治,下令拆除违建,然而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因为一系列不能说的和谐原因,别墅群数量不降反升,目前真实数量已无法预估。

奇怪的是,全国从上到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可这事却成了所有人都不能碰触的禁忌,聪明人一定能猜到其中的真实原因。

当然,并不是所有别墅都是由血雨参与修建的,它们只修建了其中的少部分,在建造这些违规别墅时,血雨以别墅主体为掩护,在地基内布下“风雷七十二钉”绝脉大阵,这样一来,即使官方派出风水高人前来调查,也很难察觉到异常。

这个风雷七十二钉,正是来源于那本《高岛易断》,此阵专封龙脉,所谓“七十二钉”,其实是七十二对特殊命格的死婴,男女各选一只,为一对,共计144只死婴,深埋于一栋栋别墅下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和此前的武士刀封龙脉不同,死婴七十二钉一旦做实,再取出是根本不可能的,婴尸很快将化作婴灵,144只婴灵首尾相连,从天空俯瞰,刚好组成一个巨大的“封”字,到那时,再采取驱邪手段赶走婴灵,就已经迟了。

七十二栋别墅,每一栋的选址都恰到好处,完美无缺,在方圆十万里大山中,在超过两千栋违规别墅的包围和掩护下,即使当地气场出现混乱,寻常人又哪能瞧出端倪?

好在根据内部消息,血雨在这些年流窜作案期间,一直受到国内风水团队的追赶打压,爆发了大小百余场血腥斗法,双方互有死伤,在这些正派风水团队的拖延下,七十二钉迟迟没能做实,目前还差三钉。

我内心阴霾,接着往下翻阅:

18年初,749局有一个叫吴广民的特级调查员,接到组织委托,受命调查秦岭周边风水格局。

在飞越秦岭上空时,吴广民感觉龙脉能量流动明显受到阻滞,秦岭高空的气温冷到,连飞机窗户都结了一层冰霜,而且在整个飞行过程中,机舱内的所有人,包括空姐和机组人员在内,都出现了极其恐怖的鬼压床现象,甚至有人尖着嗓子大叫,称自己是江户时代的恶鬼转世,扬言要杀光全体国人。

直到飞机驶离秦岭上空后,鬼压床现象才渐渐消失。

抵达秦岭当地后,吴广民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深入山脉,来到某处开阔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愤怒:八栋造型各异的巨大别墅位于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构成了“困龙断血阵”。

是的,血雨觉得单单只靠风雷七十二钉,还不保险,于是又在七十二钉的基础上,加修了困龙断血阵,此阵原为明朝风水大师刘伯温所创,当年刘正是凭借此阵,帮助朱元璋困死了元朝气数,大军一发不可收拾,杀的元军尸横遍野,开创了大明王朝。

吴广民本身就是749局高薪特聘的顶尖风水师,道行更是达到恐怖的地狱级大后期,当时他一眼认出此阵后,惊怒交加,先是通过卫星电话将情况上报给上级,然后就打算施展雷霆手段,将困龙断血阵破解。

破没破解不知道,总之吴广民这个人,去了秦岭后就再没回来,至今音讯全无,749局有理由怀疑,他在破解阵法时,遇到了血雨高手的阻拦,并被对方残忍杀害。

这个猜测没多久也被中阴所证实。

地狱境后期的大高手,就这样?被残忍杀害了?我无法想象,血雨里面都是些什么样的狠人。

阅读完手中的绝密资料,已经到深夜了,我只讲出了资料中的一小部分,在总数占比也就百分之一,剩下的不能讲,讲了也发不出去,只能说内容太劲爆,太特么离谱了,资料中出现的那些个人名,我了个大草,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看的我脚底板直泛寒霜。

在资料最后页的末尾,出现了一句解释——它们之所以把名字改成【血雨】,是因为它们想让人间,想让我们的世界下起血雨,仅此而已。

相信到那时,人间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将比血雨惨烈恐怖万倍。

第二天凌晨两点左右,陈山火再次打来电话,我接通后对他道:“距离回归本体,只剩最后一天多的时间了,按照你给出的因果线走到现在,我还是没有瞧见外道法器的影子。”

陈山火阴冷的嗓音,夹杂着宇宙彼岸电波的干扰,恐怖到震人心神:“相比这个,你难道不更应该关心国内的同胞吗?”

我早习惯了此人的行事风格,有些东西你不主动要,永远不可能有,于是我冷笑道:“这次不同以往,不让我见到点实打实的好处,我是不会出手的。”

“这会才想到置身事外?已经迟了!”陈山火阴阴对我道:“你没去参加血雨为你举办的入职庆典,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是这个组织的一贯宗旨。”

“你,李三坡,已经上了血雨的猎杀名单!”

我没好气地笑道:“想从你这只铁公鸡手里要点好处,真比登天还难!”

陈山火迟疑片刻,对我道:“你的一位至交好友,也出现在了血雨的猎杀名单中,性命危在旦夕,血雨派出的杀手之一,正是外道法器的持有者。”

我连忙问他:“谁?”

“秦子曼。”

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我右眼皮一阵乱跳,秦子曼?秦氏财阀的掌权人,她?一个商人,为什么会跟血雨产生恩怨冲突呢?

上次见到秦子曼,还是在从包头出差归来的机场外,那个深深的吻,那诱惑的甜味,至今仍在我口齿间游荡。

“去吧,明天早上通过传送门,去找她吧。”陈山火声音变得愈发阴冷了:“只有你,才能救她。”

“但是我要提前警告你,这次,你一定会死!”

我挂了电话,猛地从床上窜起,快速穿好衣裤,启动阎王印,进入了中阴。

开玩笑,明早再去,黄花菜早凉了,秦子曼和我关系非同一般,我不能看着她出事不管,我做不到。

至于陈山火给出的死亡警告,我更是毫不在意,这场持续一整年的断离舍大劫,如今只剩最后一天多了,如果我能将死亡时间,准确卡在魂魄返回本体的刹那,那么死与不死,对我并无区别。

反正李丑只是一个重度昏迷的植物人,一个无用的空壳而已,舍弃就舍弃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心中挂念秦子曼的安危,火急火燎地赶到中阴,陈山火见到我也不废话,立马带着我前往传送门。

中阴这边,是随时监控人间一举一动的,除了被电磁环境屏蔽的749局地下实验场外,以及里世界之外,基本上人间的每个角落,都能被监控到。

我曾去过他们的监控室,那里面的情景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监控室非常巨大,四周全是纯白色,里面没有屏幕,只有一百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百个监控员,他们的大脑被复杂的线路连接,并始终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中。

在这个状态中,监控员每秒能接受到相当于一千部高清电影容量的信息,包罗人间万象。

在监控室中间,摆放着一台巨大的计算机,它负责接收监控员所看到的一切人间景象,并且自动屏蔽掉一切无用信息,只有异常现象出现时,才会记录下来并且上报。

监控室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血雨派出了两名高手,正在接近秦子曼,预计明天到达。

这两人一男一女,道行都在地狱境,很可惜,两人被中阴锁定的这段时间,并不曾展露过任何术,而且两人还都不是国人,中阴没她们的资料。

目前二人的具体手段,和所在流派,统统都是未知数。

我跟随陈山火行走在空旷的走廊中,不禁疑道:“我就纳闷了,秦子曼怎么可能会得罪血雨呢?”

“她只是个凡人,她和血雨完全身处两个世界,她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引来这种国际性的修行人组织追杀啊?”

图财?秦子曼是小富婆没错,但血雨应该还不至于龌龊到,要去讹诈富商钱财的程度吧?

该组织背靠东洋顶级财阀,钱这块人家肯定是不缺的,否则也给我开不出那么高的工资来。

陈山火回头看向我:“这件事,也和秦岭龙脉有关,具体情况你还是问她本人吧。”

“我知道,你心里有她,你无法坐视不管,否则这件事,你大可不必参与。”

“但是……”他面色变得古怪起来:“秦子曼身份尊贵,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不过以你的手段,这点困难应该不算什么吧。”

我急着救人,他不提醒我都忘了,我现在是李丑,秦子曼可不认识我是谁,而由于大劫规则的限制,我更不可能主动向她挑明身份,否则会遭受劫数的反噬,导致这一年的心血前功尽弃。

不管了,到地方了再研究对策吧。

陈山火领着我到达一扇门前,开门时,他很不放心地叮嘱我道:“血雨为了诛杀秦子曼,派出内部最顶级的两大高手,这次你的对手可不比往常。”

说到这,连阎王爷都变得有些紧张了:“这次你非死不可!”

我听得心拔凉拔凉的,问他:“我跟血雨的这两人,差距有这么大吗?”

“道行差距不大。”陈山火嘴角抽搐着,脸色难看到吓人:“她们只比你高一个境界,你们的差距,主要体现在手段上。”

“你也知道,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那场浩劫,让国内最强大的那批修行人,遭受到了惨痛的打压,导致目前国内的玄学水平,远远落后于东洋和南洋。”

“但以你的实力,应该能做到……和她们同归于尽吧?”

他不放心地握紧我的手,再三叮嘱道:“记住,务必要卡准时间死,在断离舍即将结束那个刹那,你内心是可以感知到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为了确保你能安全回归本体,我已派出封印物陈奇来协助你,这段时间,他的压强能力产生了新一轮的变异,实力有了巨大的提升。”

“陈奇先你一步过去了,他正在门外等你。”

我告别陈山火之后,径直走进了传送门。

所以目前的主要难点有三个:第一,以陌生人的身份,快速获取秦子曼的信任,那姑娘对待外人可不是一般的冷傲,这条也许是最难的。

第二,尽全力确保秦子曼的存活。

第三,卡着时间死,临死前还要拉上血雨的两大高手当垫背的。

无需质疑陈山火给出的死亡预言,作为高高在上的阎王爷,他对死亡和因果,都有着超脱的敏锐,他给出的预言,是一定会应验的。

我在这一年时间里,接连挫败了版纳苗疆,亲手撕碎了公输门,并且成功瓦解了互助会,以一颗眼睛的代价,阻止了罗红衣的提前苏醒。

但修行就是如此,过去成就的辉煌,并不代表什么,我想往上爬,我一定会遇到更恐怖,更扭曲未知的对手。

接下来即将遭遇的血雨二人组,将比催眠师东方冢更加致命。

经过短暂的黑暗后,我出现在了一条马路的路边,此刻是深夜,路灯将马路照射的一片惨黄,从周围的景色来判断,这里应该属于市郊的豪华住宅区,能看到一座座独栋别墅,寂静地隐藏在暗影中。

气温潮热无比,我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路牌,上面写着佐敦什么的,从路牌可以确定,这里依旧是港城的地界。

秦子曼为了躲避血雨的追杀,逃到了港城,还好她选择了这里,她要是去往国外,那可就没辙了,除了像老挝那种靠近边境的小国以外,中阴没有通往境外的传送门。

从前方的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此人正是陈奇,他来到我跟前,冲我打了声招呼:“李哥,我等你很久了。”

陈奇身穿白色睡衣睡裤,在黑暗中特别显眼,可他却告诉我,随着实力的增长,他已经能够将他的“态”进行高维压缩,这样一来,除了已经和他建立过量子纠缠的我以外,任何人都不可能发现到他的存在。

简单点说,陈奇目前正处于隐形状态之下,这种隐形,是在微观和宏观世界同时进行的,即使地狱境的敌人也无法发现到他的存在,或者闻到他的气味。

因为就连自身气味,也被他压缩了。

有陈奇这么个隐身人协助,在接下来的斗法中,我将占据很大的优势,他可以用压强来减缓,干扰敌人的行动,用压力瓦解飞行物,或者干脆像杀落花洞女那样,让敌人死于高血压。

很遗憾,态的压缩无法作用于我,我要是也能隐形该多好啊。

陈奇已经提前获知了秦子曼的藏身处,他带着我沿着马路前行,走了没一会,前方出现了一座大型别墅,隔着老远我看过去,只见别墅的院门前站着俩个黑衣保镖。

我停下脚步,摸着下巴寻思,我要是直接上去说,我是修行人,我自告奋勇来保护秦子曼,那人家肯定不能让我进去,我这副长相实在太显眼,太过可疑。

我瞧了眼身旁的陈奇,这小子长的倒是挺帅,可惜是个空心萝卜,没有人性,没有丝毫社会经验,这里是指望不上他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选了个高处观察,和我想的一样,院子里的保镖更多,半个足球场大的院子里,至少有二三十号保镖在巡逻,且各个荷枪实弹,杀气腾腾,这些还仅仅是肉眼看到的,用气场感知,我敢肯定,院子里的保镖人数至少在八十个以上。

这是你用金钱能买来的最高级别安保了,国家首脑的安保也不过如此,但对于血雨的高手而言,这种级别的防护,完全形同虚设,地狱境的修行人,眨眨眼,就可轻松杀死一百名世界最顶级的特种兵,且肉身根本无惧人间火器的攻击。

时间紧迫,血雨的高手可能提前到达,我深吸一口气,径直朝别墅走去。

陈奇紧随其后。

……

凌晨时分,在无边的黑暗中,一个面容极其丑陋,双眼下方有浓烈黑眼圈的男子,正朝着一处别墅快速逼近。

男子年纪也就二十七八,穿戴极其朴素,他这丑陋的长相,的确很容易让外人产生警觉。

凌晨两点多,港城最顶尖的富人区,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条马路,本不该出现任何活物的。

最先发现他的,是驻守在门外的两名保镖,两人边用通讯装置通知院内的同伴,边迅捷地掏出手枪,瞄准那名丑陋男子。

“谁?站在原地!”

“这里是私人领地,闲人止步!”

“再敢靠近一步,我们就开枪了!”

保镖们轮番厉声警告着男子,可男子却对警告不管不顾,甚至连瞧都没瞧那些保镖一眼。

不,这男子一定不是活物!他第一步迈出时,距离别墅尚有二十余米,第二步,他竟直接出现在了门前!

他要进去了!

保镖们脸色一狠,朝着男子扣动扳机,谁知两人手指刚触碰到扳机,手枪竟诡异地化作两滩细腻的铁粉,顺着指尖散落。

这两名保镖都来自国内最顶尖部队的特种兵,受过多年严苛训练,手枪化作铁粉后,两人面不改色,各自施展凶猛的MMA擒拿手段,怒吼着朝那名男子攻去。

下一秒,两人动作僵停,像是看到了某种恐怖幻象似的,两人双眼圆睁,眼白里布满了血丝,惊恐地注视着不远的某处虚无,仿佛那里存在着某种厉鬼似的。

男子没有理睬中邪的保镖,而是低头瞧向紧锁的别墅大门,他的眸子带着妖异的阴光,他只是简单看了一眼,这座最高级别的装甲安防大门,就这样给打开了。

在他进入院子的瞬间,至少四十把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他。

男子被保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可他一点都不慌乱,他抬起头,看向上方,他看到别墅二楼的某扇窗户亮着灯,窗帘后边,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的身影。

他本就是来找她的,看到她,他那颗阴冷无常的心,一下就踏实了。

这人好似会妖法,他看向二楼窗户时,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一笑,院子里所有保镖手中的火器,竟统统消失了!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早已彻底颠覆了科学和玄学的认知,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保镖们惊恐地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手掌,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喊叫,就和门外那两个可怜同伴一道,陷入了魔怔的中邪状态。

八十多号保镖,变成了八十多个塑料模特,他们僵直地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目光同时看向某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们仿佛看到了来自地狱的真实影像,有人哭,有人笑,更多的是面无表情的绝望,没人能打断他们,除非这名男子同意,否则他们此后的余生,都将保持这个状态,直到死去。

男子轻叹了口气,绕开保镖,推门进入别墅大厅。

大厅里等待他的,是九名老道,老道们皆身穿紫色的茅山天师服,个个满头白发,却面如红光,仙气飘飘。

“是血雨派来的东洋妖人!来伤害秦小姐的!”一名老道姑手持铁剑,指着闯入的男子厉声尖叫:

“咱们修行一世,盼的就是今天!别让东洋妖人小瞧了咱们!”

“师兄们一起上啊!将这畜生斩为肉泥!”

这九名老道,可不比院子里的凡人保镖,这九人皆是修罗境的强者,代表茅山的至高战力,九人一生藏于深山中隐修,极少过问凡尘,眼下大敌当前,九人深知不敌,却皆怀必死决心,誓要和强敌同归于尽!

随着老道姑的尖叫,九人身影快如闪电,顷刻间将这名丑陋男子包围。

九人的站位很是不凡,似乎采用的是茅山顶级秘法·九幽连环剑阵!

此剑阵一旦发动,首尾连环,犹如惊天骇浪,一浪高过一浪,九名修罗境强者,在剑阵神性的加持下,爆发出的战力将等同于九九八十一名黄泉境大能的全力一击!

九柄铁剑,犹如九条炼狱银蛇,剑风中夹杂着地狱怨魂的惨烈啼哭,剑尖猛刺男子头颅!

男子始终没用正眼去瞧他们,当铁剑攻来时,他的目光正注视着通往二楼的楼梯,他虽然面容丑陋到令人厌恶,但眸子却是那般清澈。

他所展现出的姿态,是那般的平静,他没有躲闪,没有采用任何防御手段,仿佛朝他刺来的不是杀人的铁剑,而是春日里柔和的清风似的。

于是杀人的铁剑,真就成了春日里的清风。

九柄剑,在触碰男子头颅的刹那,竟变成了九支鲜花!

而且是只在春天才盛开的鸢尾花。

这一刻,永远定格在了茅山道士的内心之中,成为了他们余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们的惊骇和恐惧,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了,当柔和的春风夹杂着花香,从四面八方吹进大厅时,男子身体中绽放出一道柔和的白光。

一念花开,一念灭世。

九名老道,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齐齐倒飞出去,大厅的家具被撞的粉碎,老道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虽然没受什么伤,他们的道心却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傻子都能看出,男子并没有起杀念,甚至连一成实力都没用出来,否则这九名老道,此刻早成九滩扭曲尸骨了!

男子捡起地上的一只鸢尾花,用鼻子闻了闻,然后缓步走向先前辱骂过他的道姑。

老道姑的裤子已经湿了,眼瞅着敌人逼近,她拼了命地想起身,可她真的被吓破胆了,她艰难地向后挪动着,边挪口中边大骂:

“畜生!东洋狗!快点杀了我!”

男子眉头微皱:“我不是东洋人,老前辈,起来吧。”

他一张口就是纯纯的东北话,老道姑抬头看向他,感到困惑极了,男子冲她伸出手,她不该去接的,可她却好似中邪了般,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被男子轻轻拉起。

“诸位前辈,多有得罪,我不是敌人,我是来帮助秦子曼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男子彬彬有礼地冲着众道士拱手,你若是了解他,你就知道他向来不是什么和善之人,他杀人如麻,走的是最血腥的夜修罗之道,他只是钦佩这些老道士们的爱国心肠,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节,仅此而已。

老道们互相搀扶着起身,再无人阻止他了。

男子沿着楼梯到达二楼,朝着亮灯的房间走去,刚走了两步,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后方狠狠抵住了他的脖颈。

匕首的主人名叫金玮,这些年,金玮始终保护着秦子曼的安全,以前还有个名叫段青的内功高手,不久前段青离世,秦子曼身边最信任的人,只剩下他一个了。

他本是个亡命赌徒,他这条命是秦总给的,他当然愿意为了秦总而死。

金玮在楼道的黑暗拐角里,潜伏了很久,刚才那个闯入者径直从他身边经过,却毫无察觉,他并不为自己的偷袭得手而感到窃喜,他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个恐怖的修行人。

连茅山九道都不是此人的对手,更何况他一个区区凡人?

于是金玮将匕首捏的更紧了,用阴冷至极的声音问那人:

“我只问你一遍,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男子并没有反抗,语气柔和道:“我是奉命来保护秦子曼的。”

这不符合他的风格,他这辈子没被人用匕首抵过脖子,要是换成别人,他早让对方魂飞魄散了,实际上,金玮确实已经打算扎他了,对于金玮这种涉黑的亡命徒来说,什么都怕,唯独不怕死。

对方的回答如果有半点停顿或迟疑,他真就扎了。

作为一名职业老千,金玮知道,对方没有撒谎,这就足够了。

他松开了对方,对方始终没有回头,径直走向秦子曼所在的卧室,推门进入。

金玮当场虚脱了,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全身冷汗如雨,他刚从鬼门关回来,他对此很清楚,可是为了秦子曼的安全,他不得不这么做。

来者非敌,否则以这人的手段,刚才一战,一楼九道早就死透了,金玮用力擦着脸上的冷汗,心情却感到无比的舒畅和踏实。

很显然,那名男子比他的好朋友李三坡,还要厉害的多,有此人坐镇,秦子曼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

好了,让我们把视线回到“我”,当我推开卧室门时,第一个看到的不是秦子曼,而是文思雨。

我俩一打照面,都给对方吓的不轻,我古怪地上下打量她:“你个小丫头不是在上学吗?咋大半夜的跑这来了?”

文思雨呆了几秒,冲过来紧紧抱住我:“李老师!我正跟秦姐说你呢,结果你就来了!”

我推开文思雨,瞧向四周,卧室很大,布置的也很奢华考究,在远处的窗台边,一名留着金发的女子,正背对着我在那抽烟。

我一瞅背影,就知道她正是我要保护的人,秦子曼。

这么晚了,她还没有睡,她上身随意穿了件宽松的T恤,极致修长的玉腿,被深蓝色紧身牛仔裤紧紧包裹,勾勒着,她回过头来看向我,她还是像从前那样美,这世上,只有两名女子能美到连我都不敢直视,一个是卢晓莹,另一个正是秦子曼。

连欧阳薇都做不到。

秦子曼脸上带着几丝愁容,只是轻描淡写地瞅了我眼,就冷冷地收回了目光。

文思雨快步跑到她跟前,拉着秦子曼的胳膊道:“秦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李老师,李老师会妖法,很厉害的!”

“多亏了李老师,欠我爸钱不还的樊迪总算死了,樊家也搬离了港城……”

之前文思雨给我讲过,她有个巨有钱的姐,身边正缺风水师,她打算把我介绍给人家,我是做梦都没想到,文思雨的这个姐,不是别人,正是秦子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走到窗边,朝下望去。

此时,院子里的众保镖可算是从中邪状态下清醒过来了,所有保镖齐刷刷抬起头,看向亮着灯的二楼。

秦子曼冷冰冰地鼓了几下掌,轻声道:“好手段。”

她转身,用美丽至极的眸子看向我:“我不会问你是谁,你为谁效命,为什么会来帮我。”

“我一直在等一个姓李的男人,可我要等的人,却不是你。”

她说,她到死都不会忘记那个人,说这番话的时候,她望向远处的月亮,神色显得落寞而悲凉,秦子曼告诉我,她在深深地思念着一个男人,在她心目中,那个男人总能给她带来莫大的安全感。

如果那个人在,眼下的困境压根不是问题,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难住他。

“他笑起来坏坏的,他是我见过最有本事的男人。”秦子曼说:

“我日夜思念着他,为了他,我愿意舍弃一切,可是……他却这般绝情冷酷,他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他从不接我电话,我派出去的手下告诉我,这个人,已经在人间消失整整一年了。”

“他们说,他大概率已经死了,我不信,他那么有本事的男人,怎么会说死就死呢?”

泪珠在秦子曼眼眶打转,她看起来难过极了,其实她此刻的性命已经危在旦夕了,那两个人已经在来杀她的路上了,但和那个她念念不忘的,失踪的人相比,血雨带给她的死亡威胁不值一提。

我不知道该说啥好,其实她口中的那个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不过是换了一副皮囊而已。

而且很显然,秦子曼把我过度神化了,女人永远是感性的,总会把自己深爱的男人想象成英雄,平日也就罢了,在她受到死亡威胁时,她一定会第一个想到他。

那个时代的我,道行低微,做事也很不成熟,远没秦子曼描述的那么厉害。

陈奇站在房间角落,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们。

文思雨有些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地劝秦子曼:“姐,都性命攸关了,你还想那些东西?”

“这个李老师很厉害的,无论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保证,李老师不比他差。”

秦子曼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来到我跟前:“回忆故人,难免伤感,是我失礼了。”

“李老师你请坐。”

我坐在一张圆桌边,秦子曼坐我对面,我问她:“秦总,你先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跟血雨产生瓜葛的?”

她没有回答,而是有些诧异地看向我:“真是巧了,你也是东北人?而且你的嗓音,也和那人很像。”

“我说不上为什么,总能在你身上,找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文思雨无奈的直摇头,用力敲了敲桌子。

秦子曼脸微微一红,开始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事情的起因,和一座桥有关。

秦子曼所在的秦氏财阀,主要经营的就是稀有矿产开发,秦氏在相关央企有着盘根错节的深广布局,也会高薪聘请一些退休的高官,充当“顾问”。

在秦子曼上位后,秦氏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国内稀有矿产的龙头不说,对国外市场的投资也从未停止。

大约半年前,秦氏在天水市以南五百多公里远的位置,发现了一处大型金矿,经过前期勘探发现,其内部金矿石储量相当惊人,一跃成为了我国目前已知的最大金矿。

在金矿投产后,秦氏决定在秦岭深处投资建造一座大型选矿厂,这样一来,从天水那边开采出的矿石,直接运送至选矿厂进行处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建造选矿厂,自然要先修路,秦岭那边的地形复杂,其中有一小截路段需要造桥。

那既然造桥,自然就涉及到打桩,我给不知道的朋友科普下,比如咱们城市里的高架桥,你看那些桥墩,桥墩支撑整座大桥的重量,所以必须足够稳定,不能偏更不能下沉,因此桥墩在修建时,会用钻头在地面打一个很深的大洞。

这个洞具体该有多深呢?理论上,要一路向下,直到完全突破柔软的土壤层,到达坚硬的地壳结构层上面时,才算合格,这样修出的桥墩才能保证结实稳固的同时,不会下沉。

这个垂直向下挖洞的过程,就叫做打桩。

说到打桩,可能有朋友在网上看过“水鬼”视频,一个身穿厚重金属潜水服,头戴类似宇航员头盔的人,嘴里含根管子,跳进满是泥浆的深洞里,一路潜入水底打捞钻头。

我把这事再讲细点,首先,打桩机的钻头在向下挖洞的过程中,需要不停地往洞中注入泥浆,为啥?因为一方面是通过泥浆,把土壤和碎石排出来,另一方面要用这些泥浆来稳固洞壁,泥浆是水嘛,洞里注满水,洞壁就不会塌方了。

等泥砂沉淀下去后,工人们会把钢筋笼投进洞里,然后往里浇筑混凝土,在浇筑的过程中,洞内始终有泥浆在保护洞壁,随着混凝土的注入,洞里的泥浆被一点点挤出,等洞内全部注满混凝土,再没半点泥浆了,这根桥桩的基础就算彻底打好了,可以往上修建桥墩了。

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最容易翻车出事的地方,就是钻头断在洞底,因为钻头是用钢丝绳绑着的,有时候由于各种原因,导致钢丝绳断裂,钻头上不来,这时候就要请水鬼带着钢丝绳下潜到泥浆深处,重新给钻头固定上,再用机器拉上来。

你不这么弄不行,钻头本身不值钱,一个钻头也就三万块左右,关键是那么大一铁疙瘩沉在底下,这桥洞就相当于废了,那所有桥洞的位置,都是提前设计好的,你现在临时改变位置,整个设计图就要全部推倒重来,之前打的洞也全部作废,这代价就惊人了。

所以无论如何,必须要请水鬼把钻头打捞上来。

水鬼是这世上最高危的职业,没有之一,为了抵抗水压,水鬼的潜水服是金属材质,非常沉重,他嘴里含着根管,用来吸氧,背后还连着根绳,因为潜水服很重,水鬼跳进泥浆里,几秒的功夫就能沉入水底。

等在水底捆绑好钻头后,上边的机器先把人拉上来,再拉钻头。

如果潜水服的绳断了,水鬼就彻底沉在水底,再也上不来了。

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细,因为早年间我曾去工地看过几回风水,那几回全跟水鬼有关,但和秦氏财阀摊上的这件事相比,它们简直不值一提。

秦氏财阀因为修建路桥,和血雨起了冲突,这里面也涉及到水鬼这个元素,这个后边再讲。

现在,我们把打桥桩这件事整明白了,再回到秦岭修公路桥这事上。

前面啥事没有,一切顺利,说桥洞打桩作业进行到五公里多远时,其中一个洞出现了问题,说当时卷扬机嗡嗡地带着钻头往下钻,工人边往洞内浇灌泥浆。

等打到三十余米深时,这才到底,钻头到达坚硬的岩石层了,这时候就应该撤出钻头,往泥浆里下钢筋笼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谁知就在这时,水洞深处,突然向上涌出一大团血水!

泥浆那玩意,其实就是泥巴汤,土黄色,没啥稀奇的,稀奇的是这血水,血是从哪来的?

说当时那土黄色的泥巴汤,直接给血染成了深红色,整个洞里全是血,更多的血还在不停往上冒着泡狂涌。

这画面,把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起初可能还有人在寻思,这不一定是血,也可能是钻头打到地下的某种高锰矿了,矿粉融进水里,同样是这效果。

可现场那血腥味啊,那叫个浓啊,方圆好几里都能闻到,这时候就不要去狡辩什么高锰矿了,谁家的高锰矿会是这操性?

现场那些个工人闻到血味,全忍不住弯腰干呕,这下活也没法干了,按理讲,项目该先叫停的,可这路桥公司的总工吧,也不知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着急要赶工期,反正那篮子到现场看了眼,当即拍板,说问题不大,接着干!

“甭管它血不血,打到底!浇筑混凝土夯实就完事了。”

于是卷扬机再次启动,又往下打了几米,然后最操性的事就来了:钻头断在水底了。

这下完犊子了,咋弄?花高价请水鬼来打捞吧,然后路桥公司开出十五万的价格,没人来,那么一汪血水,瞅着就怪吓人,谁敢啊?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价格开到一百万时,终于有人肯接活了。

水鬼来现场作业的那天,工地里还出现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秦岭深处完全是无人区,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来的,他们就围在水洞边,低头注视着血红的水面,面色阴沉无比。

水鬼的事咱们先放一边,说这事发生后不久,血雨就直接联系到了秦氏高层,来的是几个小鬼子,当然了,人家没蠢到说自己是血雨,它们自称是来自东洋松幸制药的,打算出高价,将公路桥这一段,整个买下来。

意思就是,这桥你想修,你绕个地儿重新修,桥洞冒血的这一整个地段,我们全部下来,你们先前挖的所有洞,我们也全部将其填平。

因为绕路造成的一切损失,由本制药公司全资承担,秦氏起初当然是不同意了,不想小鬼子直接给开出了天价!四百亿!

四百亿!只用来购买出事路段方圆四公路内的土地的十年使用权,绕路修桥的费用,以及因此对秦氏造成的一切经济损失,也全部由对方承担。

这个赔偿金额,由秦氏法务部计算下来,全部相加到一起,那可就成了天文数字了,谁想,对方看了眼金额,当场就痛快答应了。

上述这些条件还不算完,松幸制药更是提出,在完成事故路段的收购后,他们还打算向秦氏财阀无偿注入一笔巨量资金,帮助其在全球扩展矿产事业。

具体投资数额略过,当时秦氏高层看完,简单预估,这笔投资入账后,秦氏将直接挤身进入全球十大矿产行列!

事就这么个事。

只是秦子曼没答应。

我以前对这姑娘有误解,总感觉她开赌场,涉黑,搞一些权钱贿赂,品性可能不怎么好,其实我错了。

至少在这件事上,人家姑娘做的可没毛病,你别看这姑娘漂亮好看,就以为她是花瓶,金玮曾说,秦子曼心智如鬼神,她要是不聪明,没点手段,她哪有资格坐到今天的至高宝座上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时秦子曼就寻思,这些东洋人鬼鬼祟祟的,花高价买下路段,到底想干嘛?

这路段地下被钻出血水,如此邪性的地界,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人区,正常人谁吃饱了撑的,会跑这发展啊?

买下这路段干嘛?养鬼啊?

带着强烈的疑惑,秦子曼就问他们,你们这是图了个啥?这些东洋人给出的理由,是搞度假村,温泉和旅游开发,那不是睁着眼瞎扯淡吗?

那种荒山老林,谁会去那旮沓度假旅游啊?

秦子曼是商人,逐利是商人的本性,这不假,可她也知道,秦岭和一般地界不同,她的御用风水师告诉她,那地方是我国三大龙脉的源头,属于国家重点保护区域,这事她做不了主,她得请示上层。

和东洋人进行收购谈判的期间,现场又出事了。

他们派去打捞钻头的水鬼,潜水服的绳子断了,人已经确定死在水底了。

秦氏集团是甲方,是金主,在金主不知情的情况下,乙方路桥公司擅作主张,又派水鬼下去捞人,结果邪门的来了,第二个水鬼也死在下面了。

这时候乙方就有点害怕了,没敢再折腾,而是请高人来现场看风水,那高人过来瞧了一眼,说:

“你这个钻头打到哪了?你知道吗?你打到三十米下边的土地神了!”

“你伤到了土地神,给土地神打流血了,人家能放过你啊?”

乙方傻眼了,问高人,那这事该怎么解决呢?

高人掐指一算,说死的人还够,现在只死了两个,还得再死五个进去,土地神才能息怒,血才会褪去,你这钻头才能打捞出来。

那么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会颠覆一些朋友的认知,但是我亲爱的家人们,你们要知道,这个社会的黑暗,是远超咱们想象的。

在咱们往下讲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在这片土地上,最不缺的是啥?

好。

五个人是吧?那能是个事吗?安排!接下来,乙方干脆连请水鬼的钱都省下了,他们不知从哪搞来五个活人,给这些人身上绑了石头,丢进了血洞里。

其实这种事对于路桥公司来说,一点都不稀奇,以前修桥,经常遇到钻头打不进去,或者水里面往外冒妖蛾子的情形,咋办?工期必须要把握住啊,不能停产啊,那就往洞里丢活人,做成“活人桩”完事了。

活人桩,是路桥公司的终极解决方案,也就奇怪了,你甭管何种邪祟,活人只要献祭下去了,立马消停。

我是这个行当里的人,作为职业风水师,我接触过的,听过的案例太多太多了。

我们回到正题,那个所谓的高人,搜主意出完,拿了钱,拍着屁股就走了,乙方按高人说的,弄来五个活人,搞进洞里,最后又请来水鬼下去查看。

这回,水鬼总算活着上来了,但是人上来以后,就已经不行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躺在泥巴地上口吐白沫,说他在水底看到了七个人手拉着手,笑嘻嘻地绕着他跳舞,边跳,每个人嘴里还边往外吐白骨。

这水鬼说的很清楚,说那不是吃鸡腿吐出来的骨头,而是把自个身体里的骨骼,一根根往外吐。

这人胆子够大,属于路子野到没边的那种,他当了二十多年的水鬼,在水下,啥阴森画面没见过,唯独这次不同,当时给他在水底吓休克了。

另一方面,秦氏在和东洋人周旋期间,神秘的749局联系到了他们,是马义本人打来的电话,马义以前给秦子曼看过风水,两人本来就认识。

马义就说了:“小秦,你这个事做的很好,秦岭关系到龙脉,决不能被外族染指。”

“接下来事故现场由749全权接管,你替我转告那些东洋人,让他们滚蛋!”

电话里,马义把这件事的全过程,告诉了秦子曼,首先,东洋人已经在秦岭那边布局多年,明面上是在建造违规别墅,实则是以别墅为掩护,暗地里用风雷七十二针来封锁龙脉。

整个封脉计划,是由一个叫做“血雨”的境外组织,一手实施的。

那个和秦氏谈收购的松幸制药,其实就是血雨背后的金主,松幸制药的创始人,是东洋易学大师高岛吞象的后人,也就是那本风水神著《高岛易断》的作者。

那你说这么大个事,连749局都被惊动了,那官方为啥不出面阻止呢?这里面的原因要说起来,三天两夜都说不完,关系到派系冲突,自然涉及到和谐,写出来也没法过审。

总之秦岭事件的处理,可谓阻难重重,各方派系到现在还没分出个胜负,其中的利益瓜葛,错综复杂到让人瞠目结舌,任何一个可能改变现状的提议,都会受到各方的质疑和阻碍,这也给了血雨可乘之机。

和秦子曼取得联系之前,749局已经派出一批专员,去事故现场查看过,那个路桥公司的法人,总工等玩意,已经被抓进监狱了,血洞里的七具尸体和钻头,也先后被打捞出来。

泥浆抽空后,749先是对其中的血液成分进行了检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血,没错,但血液的构成却很奇特。

根据DNA数据比对,血液中的一半基因,来自于人类,确切地说,是来自于人类尸体。

另一半则来自于某种冷血动物,通过基因比对分析,大概率是蛇。

这个结果出来后,惊碎了749局全体人员的下巴,按说这些人是专门处理灵异神秘事件的,这些年,接触过各种阴森诡谲的非人事件,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这次不同,主要问题就出在这血上,首先,钻头对地下某个物种造成了伤害,导致其出血,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样的物种,能流出如此巨量的鲜血?

另外,人类的血,和蛇类的血有着天壤之别,两者无论如何也没法融为一体,可抽检的血液却真实地揭露了一个恐怖的事实:两者的血红蛋白和纤维蛋白,甚至底层基因链,都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边,秦子曼代表秦氏,拒绝了松幸制药的收购提议,虽然她以当局不允许为借口,但血雨依旧固执地认为,是秦子曼破坏了他们的伟大计划,并开始迁怒于她,派出杀手对她展开暗杀。

另一方面,当所有血液和泥浆都被抽空后,749局的专员进入到孔洞下方,一探究竟。

谁曾想,他们在地下看到的场面,已经恐怖,离奇到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是口三十多米深的竖井,秦子曼去现场看了,说井里面的血水早已经被泵抽干了,七具尸体连带钻头也都被打捞上来了,但是你站在井口边往地下瞅,那黑漆漆的地底深处,不断往上涌着又冷又潮的血腥味,当时秦子曼闻到那股味,就很自然地联想到了死亡。

害怕啊,不光秦子曼看了害怕,749局那帮搞神秘调查的专员,也都吓的脸色十分难看。

而且站在地面上,隐隐能听到竖井深处,断断续续地传来女性的啼哭声:

“救我,有人吗?救救我!”

你就听这声儿吧,你要是不在现场,不了解这件事,你会以为竖井下边是不是还困着个女人?但是你知道,这里是秦岭深处的无人区,是我国三大龙脉的发源地,眼前这口竖井,是路桥公司用钻头打出来的桥洞。

井底是坚硬如铁的硬土层,那下面的石头比钢盔还硬,那是用来支撑几十米高桥墩的基础,井底是完全封闭的,顶多也就三四平米大点,哪哪都不通,怎么可能有活人呢?

说当时在场的那帮人,给那女声吓的呀,全部喊叫着往后退,因为之前反复确认过,七具尸体确实被打捞出来了,井底已经干净的没任何东西了,但是那女人的求救声却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是井底传来的,错不了。

有个小愣头青还冲下面喊:“你等着啊,我们马上下来救你……”

刚喊完,被领队一把拽过来,两个大嘴巴子扇上去:“你傻啊?你用脑子想想,下面的可能是人吗?”

愣头青一脸懵逼,被赶回到车上。

为了安全起见,749那边弄来一台机器狗,这玩意是军方最新研发出的高科技,全身携带了七台高清夜视装置,防水防震,可在最复杂战场上自由行走。

当初探查新发现的里世界时,他们用的就是这种型号的机器狗。

人们拿绳把这机器狗拴着,慢慢往竖井里降,这玩意内部有一个高度感应装置,非常灵敏,操作员手持一部类似无人机遥控器的装置,在地面上观看,就看那屏幕上显示的深度在一点点变化:

五米,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七十五米……

等等?

不对啊?

竖井深度不是只有三十多米吗?这怎么一下给干到七十多米了?

地质报告上写的明明白白,此地地表三十米以下,是坚硬的岩石层,路桥公司所使用的廉价钻头,可钻不到那么深的高度。

当时场面上有地址学家,有钻井专家,有资深风水大师,以及一部分当初参与了打桩的工人,以及秦氏的高层,乌泱泱一大帮人,众人都面面相觑,那些工人们赌咒地发着誓,说当初钻头的确只打到三十多米深,碰到岩石层后,就再打不进去了。

现在深度为啥变了?他们也搞不懂。

此时屏幕显示,土质结构的洞壁,已经彻底消失了,机器狗此时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漆黑地下空间中。

749这次派来的领队,是个看上去挺年轻,头发却早已花白的军人,此人是少校军衔,曾处理过多起国内神秘事件,做事雷厉风行,性子火爆执着。

“他妈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领队怒骂一声:“今天无论如何,非把下边的情况搞明白了不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继续下潜!下到底为止!”

在领队的命令下,钢丝绳拖着机器狗继续下潜,七十五米,八十米,九十米……

屏幕上的数字,愈发惊人了,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一直下潜至一百一十四米深时,机器狗总算落了地。

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眼前的场景所深深震慑。

当时秦子曼也在场,她告诉我,那是她此生看到的最恐怖画面,没有之一。

大伙紧张地围着屏幕观看,起初,画面似乎受到了地下某种电磁辐射的干扰,不停闪着雪花,过了几分钟,图像终于清晰了。

说机器狗所在的地面上,怪石嶙峋,脚下布满了奇形怪状的锋利岩石,四周黑压压的,谁也说不上这地下空间到底有多大。

在这些岩石缝隙中,“生长”着许许多多,形态扭曲的尸骸,数量多到惊人。

这些尸骸的躯体,被死死卡在岩石中,看上去像是从石头里长出来的一样,有的脑袋露在外边,有的胳膊腿露在外边,岩石缝里还在不停往外冒着血,可能在这些岩石下方,还藏匿着更多尸骸。

所以之前打洞时泥浆里涌出的血,就是从这些岩石缝,以及这密密麻麻的尸骸中流出的。

而那诡异的求救声,是从其中一具女尸口中发出的,机器狗转身看向她,就见那女尸只有脑袋露出地面,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部卡在岩石中。

女尸双眼紧闭,一脸浓烈的死相,惨白如纸的嘴唇却在不停开合着,洪亮的求救声响彻四周:

“救我,救救我!我被卡在这出不来啦!”

749局的人,好歹是见过些大场面的,女尸开口说话这种事,并不会让他们感到多害怕,最吊诡的是,女尸,以及岩石层上面的所有尸体,都不曾腐烂,连尸斑都没生长,从尸体们的穿着打扮来看,它们应该是上世纪解放前的人,那么问题来了,将近百年前的尸体,就算在无菌无氧的真空环境下,也不可能保存的这么久,这般完好啊?

机器狗缓慢地在尸骸中行走着,屏幕显示,整个地下空间的地面,宛如一座巨大的尸体森林,到处都横七竖八地生长着各种死尸。

有的只露出胳膊腿,或者脑袋,有的除了双脚,整个身子径直站在那,密密麻麻,纵横交错。

两个共同点,首先,这些尸体的某些部位,都和岩石融为了一体,无一例外。

另外,大部分尸体都在讲着话,秦子曼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画面了,这些死物全部闭着眼,机器狗从它们身边经过,它们就对着狗说话。

说话内容五花八门,有求救的,有问路的,打听人的,还有向狗兜售东西的:

“茄子!新鲜的大茄子便宜卖啦!”

声音传到地面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下面有个菜市场。

因为机器狗被钢丝拴着,行动距离有限,领队就操控着它在这一百多米深的地下尸体森林中,小范围的溜达。

并且用体内探出的机械臂,抓取了一些岩石和尸体样本,准备带回去研究。

绕着直径五米的圆走了几圈,机器狗发现了更恐怖的东西。

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些被重物碾压过的碎石和血肉,在碎石的中心有一处微微凹陷下去的石坑,这个石坑正是钻头撞击后留下的。

这说明眼前这片尸体森林,正是路桥公司之前挖掘到的岩石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接下来,最致命的问题来了,钻头在挖掘到地下三十米深时,接触到了该岩石层,泥浆灌入井里,涌出血之后停下,钻头留下的痕迹就摆在眼前。

那么,原本应该出现在地下三十米处的岩石层,此刻为何却出现在了一百一十米的深处呢?

这中间可差了八十多米啊?

这种岩石层的整体下沉现象,在地质学的角度看,是根本不成立的。

机器狗开启强光照面后,继续探查四周,可是狗的行动受到钢丝绳的影响,根本走不了多远,这领队也是个狠人,寻思着好歹要把下面的具体情况搞清楚了,才敢派人下去啊。

你啥情况都没摸透,派人下去等于是送死。

机器狗身上的钢丝绳,连接着一个可伸缩的活动卡扣,这个卡扣只要解锁后,狗的活动范围会扩大。

领队在上边操控着解锁了卡扣,机器狗挣脱束缚后,开始沿着一个方向前行,脚下都是崎岖的怪石和阴森的尸骸,尸体们的各种说话声,争吵声交织着,宛如行走在地狱边境。

走了没一小会,到头了,前方是一处悬崖,机器狗站在悬崖边,朝底下观望。

悬崖下方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上堆着一座又一座,由无数尸体堆起来的小山,因为悬崖并不怎么深,灯光打下去,能清楚看见至少上百座尸山,整齐地坐落在广场上,连绵到黑暗深处。

高的三五十米,矮的十余米,和上面的情形一样,广场上的尸体也不曾出现腐烂迹象。

这时,从下方的广场深处,探出两只巨大的,黄澄澄的蛇眼!

因为瞳孔是竖状的,所以很容易判断。

说那蛇眼比寻常人家的客厅都要大,跟两轮圆月似的,直勾勾地望过来。

在看到蛇眼后不久,下方传来的视频信号中断了,但机器狗还是被完好无损地收了回来,749对它采集回的岩石样本分析,结果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岩石,而是一种极其坚硬的角质外壳,这种外壳的化学结构类似蛇鳞,其硬度是钢铁的数倍。

749的风水研究团队开会,结合从地底拍摄来的视频分析,给出了一个疯狂大胆的猜测:机器狗所到达的位置,根本就不是什么岩石层。

而是,一只应龙的脊背!

那两只巨大的蛇眼,正是应龙的双瞳!

秦岭,处于我国三大龙脉的源头,这个源头的下方,可能沉睡着一只应龙,可以把这只庞然大物理解为龙脉的化身,或者守护神。

而在下方发现的那些尸体,应该是人为投放给应龙的食物。

什么是应龙?

解释这个,首先要讲到蛇化龙的六个阶段:

第一阶段:蛇在经历500年的生长和变化后,会变成蟒。

第二阶段:蟒通过修行开启神智后,再经过漫长的岁月,会变成蚺。

第三阶段:在蚺会修出人形后,经历渡劫,蜕皮,会变成蛟,我家老仙就是卡死在了这个阶段,最终含恨坠死于长白山天池底。

蛟具有龙的头、爪子和身体,法力浑厚惊人,寿元更是接近无限,但还不具备龙的神性。

第四阶段:蛟龙再经过漫长的修行和演化,会变化成螭。

第五阶段——螭龙成虬,到最后的第六阶段,它由虬变成应龙,这才算完成了最终进化。

毋庸置疑,应龙属于最高阶的龙,是龙的最终形态,其在虬龙的基础上,背后又生了对翼,从蛇到应龙,这段漫长的进化可能持续百万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古书记载,应龙中,体型最大的可比肩昆仑山脉,最小的体长也远超万丈,749在地底找到的那只,明显属于小体型的应龙。

龙这物种在人间,是虚无的神话物种,但是在风水体系中,龙是被承认的,是真实存在的活物。

应龙的发现,也刚好解释了这一切,当时路桥公司打洞时,这只应龙大概率是处于起身状态,钻头打在它坚硬的后脊上,误以为打到了岩石层。

钻头在龙鳞上留下的那点小坑,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自然是毫无感知。

而当749局前来调查时,应龙恰巧爬卧了下去,这一起,一卧,八十多米的误差就出来了。

后来749的人下去现场勘察,所见所闻,也印证了这一观点。

距离误差的疑惑解开了,那么地底的那些尸体,又是哪来的呢?

刚好那段时间,749在秦岭截获了境外血雨势力的探子,探子供出的情报显示,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那里派出的风水团队,就已经踏入了秦岭深处,并且通过大山中某处天然地道,找寻到龙脉下方的应龙所在。

东洋人被眼前这只庞然大物,给彻底震慑到了,那时的应龙刚蜕皮不久,尚在沉睡,并没有察觉到外敌的闯入。

有人提出放置大量炸药,来炸死应龙。

这个提议立刻就被否决了,应龙是神物,人间火器根本无法对其造成杀伤,此物一旦被惊醒,后果将不堪设想。

东方的巨龙苏醒?开玩笑!对他们而言,那可是最糟糕的征兆。

当时有高岛流派的风水师,给出了个阴招,说抓些尸体来,按阵法的布置,有序地摆放于应龙四周。

这么做,不是说给应龙喂食,龙是有神性的,不可能吃尸体这样的污秽之物。

这样是为了将应龙的沉睡之处,变成一个天然的养尸地,利用龙气来保持尸体千年不腐,同时又通过尸气阴寒的侵袭,以及阵法对生机的疯狂吸取,让应龙变的虚弱,即使醒来,也无法逃离养尸地风水格局的封锁。

他们真就这么干了,他们将一车又一车的国人尸体,运至秦岭,在高岛流派风水师的指挥下,尸体被堆成一个又一个的山峰,数百座尸山,将沉睡的应龙困在其中。

这个阵法非常恶毒,名叫“锁龙杀山阵”,这就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对龙脉造成了杀伤。

这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发生的事,那时候他们就开始谋划这个了,为啥?为啥恶意这么大?

因为那边是一大片岛,那边的地质学家早在很久前,就给出了一个绝望的结论:在若干年后,“那里”会因为剧烈的地壳活动,而整体下沉至海底。

他们只能窥觊于这里广阔,肥沃的土地,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战争,可以达到这个目的,东方的巨龙正在沉睡,尚未具备反抗之力,可是战争耗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耗力,有没有一个更简单有效,而且几乎没有成本的方式,来达到这个目的呢?

有,断龙脉。

干脆两个办法一起来,于是三十年代,先有了锁龙杀山阵,到了两千年初,又有了风雷七十二钉,以及困龙断血阵。

所以这帮人在秦岭历经百年的图谋,又是修别墅,又是征购当地公司的土地,搞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其目标只有一个。

龙脉。

马义说,秦氏集团这回立了大功,749局早在成立之初,就多次深入秦岭,试图找寻象征着龙脉化身,应龙的沉睡所在,要不是路桥钻孔挖掘,无意打通了秦岭的地下空间,749可能永远都找不到应龙的真实位置。

至于龙背上,那些卡在龙鳞里的尸体,可能是应龙在蜕皮时,通过翻滚沾上的,新皮生长出来后,尸体也被长死在了龙鳞的缝隙中,这也解释了为何血液检测结果中,会出现半尸半蛇的原因。

目前749局已经派人,将地下空间的所有尸体挪除,焚烧殆尽,并且马义本人,和应龙建立了初步的精神联系。

那只应龙告诉马义,说它醒来后,感到非常痛苦和疲惫,它知道这里的风水被外人做了手脚,可是在锁龙杀山阵的封锁下,它只能通过不停地翻滚,来破坏那些尸山,可是它太虚弱了,反抗的效果微乎其微。

再拖延下去,最多再过二三十年,应龙真的会死于此阵。

以下仅代表马义的个人观点,马义说,人间目前秩序的坍塌,人性无底线的堕落,人间戾气和贪欲的觉醒,和应龙被阵法所困,有直接的联系。

理由是,应龙不只是龙脉的化身,它还是我们每个人的精神图腾——我们是龙的传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现在阵法被破除,应龙向马义致谢后,再次陷入沉睡,目前正在秦岭地下修养生息。

如果人间的秩序,能持续到下一次巨龙苏醒,那时,将是我国国运腾飞之日!

让我们把整件事的前因前因后果,大致梳理一遍:

上世纪三十年代,血雨第一次进入秦岭,在这里发现了沉睡的应龙,高岛流派发动了锁龙杀山阵,第一次对龙脉造成杀伤。

不久前,秦子曼所掌权的秦氏财阀,在修桥打洞过程中,钻头打通力地表土层,无意间发现了下方应龙的所在。

血雨之所以出巨资,来收购秦子曼的路桥项目,无非就是想占据此地后,重新加固地下阵法,再将洞孔(也就是竖井)重新填平,将衰弱中的应龙,永久地困于地下。

因为秦子曼的强势拒绝,导致血雨修复阵法的计划破产,他们能不恼羞成怒?能不怪罪于秦子曼?能不派顶级高手来诛杀她吗?

我听秦子曼亲口讲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我就冲她柔和地笑了,我说:

“秦总,你是好样的,你为人间立下了大功!”

我本来还想说,将来你死后,中阴一定为你安排最好的去处,一想不吉利,我就忍住没说。

顿了顿,我又道:

“我代表不了国人,我只代表我自个感谢你,这片土地上,多一点像你这样的商人,人间也许还有救。”

“你放一百个心,我势必不可能让血雨伤到你分毫。”

嘴上这样说,我心里却空荡荡的,没半点谱,血雨派出的二人组,明个白天就到了,目前我们只知道,这两人都是地狱境,但具体手段和流派统统未知。

陈山火阅读时间长河后断言,我将死于这二人之手,那么和她俩同归于尽,对我,对秦子曼而言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姑娘撩动着美丽的金发,礼貌性地冲我笑了笑,显然并不信任我有能力保她,她告诉我,她身边的风水师,基本都偏重于理论,并不具备实战能力。

一楼的那九个老道,是749局的大当家马义托关系请来的,九道本在茅山深处隐修,拒绝出面,马义说秦子曼是拯救国运的重要人物,把秦岭应龙的事说出来,九道这才答应出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因为秦氏下属的路桥公司在秦岭深处打桩作业,无意间打穿了通往地底世界的竖井,让人们第一次发现了龙这个神话中出现的生物,是真实存在的,这彻底颠覆了科学界的认知,有关部门经过研究决定,秦岭应龙事件,被归入国家绝密档案,永不对外公布。

《保密法》规定,国家秘密等级共分为绝密(特别严重的,涉及民族生死存亡的,永不对外公布的),机密(严重保密内容),以及秘密(一般性保密内容)三种。

我必须如实告知诸位,因为某些不可避免的原因,749局曾多次要求我,在这样或那样的保密文件上签字,并要求我严格遵守《保密法》之规定,永不对外泄密。

光是纸质文件的厚度的叠放,就超过了一米。

从强硬的自身实力出发,我拒绝在大多数文件上签字,包括秦岭应龙事件,里世界事件,以及血雨事件。

但是有个别几份特殊文件,其内容的诡谲程度,远远超脱了我对物质世界的认知,这些事件的恐怖度,远超上述三大事件的总和,其中所记载的阴森文字,让我至今仍不敢回忆。

我同样拒绝了在这些文件上签字。

但出于内心的良知,我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我口头向有关部门承诺,如果未来有一天,我打算将这些事件公布于众,那么我会对关键性人名,组织名以及地名做出大量的修改和删减,尽量不让无辜群众产生不必要的联想,不给社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以上,望诸位周知。

……

秦子曼作为应龙脱困事件的“罪魁祸首”,她被血雨列入必死黑名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早在今年六月,血雨就对秦子曼展开了第一次猎杀行动,当时血雨派出了组织内部的一名二流选手,此人是东洋本土的女性阴阳师,姓名不详。

749局通过特殊手段,提前接到该消息,并且派出一名双S级别的特异功能人员,来保护秦子曼。

这名双S人员的能力是【鬼语者】,此人已经具备了肉身自由进出阴间的能力,并且能和饿鬼道里的任意鬼物建立有效沟通,并邀请它们前来助战。

其实修行界也有类似的能力,我们管这种专门和死者沟通的修行人,称为“乩童”。

显然,鬼语者比人间的一切乩童更加强大,当时守护在秦子曼身边的,分别是段青,金玮和那名鬼语者。

秦子曼给我讲述这件事时,恐惧之色难以言表,说当时房间里除了她们四人之外,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每个人的脸都比纸还白,统统面无表情,全身散发着浓烈的寒气。

我通过她的讲述得知,这些所谓的人,其实是鬼语者从阴间请来的大厉鬼,其中更有一只强大的阴物,附身在鬼语者体内。

这里是地址高度保密的安全屋,是专门为重要人士提供保护的场所,屋里里至少出现了二十只大厉鬼,外加一只阴物,屋外荷枪实弹的保镖,更是多达百人。

按说这般豪华的阵容,足够让血雨的二流选手知难而退了吧?

可人家还是来了,秦子曼说到这,语气就开始颤抖了,眸子里透出滔天的惊恐:

“她是白天来的,当时金玮从耳麦里听到了外边保镖的惨呼,下一秒,门咔地一下就开了,门外站着个女的,那女的身穿一件深红色的和服,长发,脸上戴着怪异的面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血雨的二流选手站在门外,目光透过厉鬼群,一眼就锁定了秦子曼,朝目标快步逼近。

鬼语者皱了皱眉,指了指那女的,大厉鬼就鬼气森森地朝着她围了过去。

下面是秦子曼的原话:

“那和服女的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了一片类似花瓣的东西,粉色,指甲大小。”

“她对着花瓣轻轻一吹,天一下就黑了,整个屋子里刮起了浓烈的纸灰,夹带着大量的火星子,像龙卷风似的在屋子里盘旋着,除了纸灰,什么都看不到了。”

黑暗中,传来了鬼物凄厉的惨叫声,等纸灰散去,光线重新照进屋子后,秦子曼睁眼瞧去,那二十多只大厉鬼竟无一存活,统统魂飞魄散了,只留下几条被烧的满是大洞的纸裤子。

和服女轻声解决了场面上的厉鬼后,继续朝着秦子曼逼近,鬼语者拦在秦子曼跟前,面无表情地朝对方面具狠狠抓去。

和服女伸手在面具前这么一挡,两人掌心轻轻碰触在一起,也不知发生了啥,就看鬼语者哇地吐出口黑血,踉跄几步,当场倒地毙命!

他一死,附在他体内的阴物也受到了牵连,一股灰烟从鬼语者的尸身中涌出,尖叫着钻进墙角没了踪影。

和服女秒杀鬼语者之后,她自个一点事没有,径直来到秦子曼面前,这时,段青疯吼一声,双掌卷着浓郁的紫光,朝和服女前胸狠狠拍去。

之前我讲过,这个名叫段青的小老头,是秦子曼少女时代的武术教练,这老头可不简单,走的是内功流派,其内力早在三十多年前,就能做到“化形”和“外放”了,可谓是国内内功流派的泰斗。

段青在这手“紫云雷掌”上,倾注了毕生的心血,这对卷着紫光的肉掌,虽说无法对鬼物造成杀伤,但用来轰杀活人那是轻松加愉快,段青知道这番交手关系到秦小姐的生死,所以用出了毕生修为,这毁天灭地的两掌拍过去,别说和服女,就连十厘米厚的钛合金金属板,都得被拍成一滩铁水!

那和服女也是托大,可能是觉得咱们国内无人,起初是不以为意,等紫光袭到胸前时,她这才意识到不对,想躲?已经迟了!

内功流派的显著特点,就是吸力,当时段青这对紫色肉掌,就如同两块通了电的强磁铁,给和服女死死吸住了,老头出招虽然迟缓,却势大力沉,吸力饱满,和服女情急之下施展全力,又哪里的躲的开?

此女的前胸被段青拍了个正着,就听轰地一声巨响,她前胸顿时凹陷下去脸盆那么大的一个深坑,口中哇地喷出大量内脏碎片,整个人倒飞出去,给整面墙都砸塌了!

段青这一式紫云雷掌,来自古代崆峒派,当场就要了和服女的狗命,不过这位来自东洋本土的阴阳师,在临死前也做出了回应,她躺在水泥碎块的废墟中,艰难地抬起头,她本想在临死前杀掉秦子曼,但有金玮死命保护,她没辙,只得冲着段青比划出了一个手势。

我不在现场,我不知道这手势所代表的具体含义,秦子曼告诉我,段青在看到那手势之后,脸上露出了奇异诡谲的笑容,一代内功泰斗,当场断绝了生息。

我听完秦子曼的讲述,深深地发出悲叹,这是今年六月发生的事,六月,我还在版纳的雨林中,和多方势力纠缠的死去活来,我未曾想到,远在万里之外的秦子曼,日子也不好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和服女,不过是血雨内某个不知名的二流选手,可就是这样不入流的小角色,却在和鬼语者的较量中轻松取胜,要知道,鬼语者代表的是749局,此人通灵的能力,是在里世界得到强化的,其实力比会因果律的妇女强横至少十倍,可就连这种被评级为双S的人员,竟然这般轻易就败给了血雨的二流角色。

鬼语者的落败,也代表着749与血雨的第一次交锋,惨败收场。

看到这有人会问,这个血雨这般猖狂,国家为什么不出手呢?

这里边牵扯到的东西就太多了,抛开顶部愈发白热化的派系斗争不谈,咱们这边的神秘部门,目前只有单单一个749局,很多事,749做不了主。

你可能把这个问题汇报上去了,上边看完,没当回事,或者没引起足够的重视,或者压根连看都没去看,情况就这么个情况,目前关于血雨的全面入侵,只能由749联合中阴进行反制。

于是749和血雨,在这半年时间,围绕着秦子曼进行了多轮斗法。

敌攻我守。

这半年来,针对秦子曼的刺杀,从未停止,马义那边不断派人来保护她,好在秦氏财阀财大气粗,钱这块从来不带差的,也从江湖中花重金请来了一批高手,为秦家大小姐保驾护航。

血雨针对秦子曼发动的这一系列袭击,每一回都惨烈,凶险无比,好在秦子曼福大命大,在众多高手的拼死保护下,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这段时间以来,她为了逃避血雨的追杀,从最北边的哈市,一路逃到港城,中间过程的艰难曲折,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起初,血雨是铁了心要她死,到了后来,血雨也不再关注秦子曼的生死了,她成了双方势力交手的幌子,749局和血雨这两大组织,代表着各自的国家,互派人员展开多轮厮杀。

两大组织间的对抗,渐渐成了国家级的斗法,在围绕着秦子曼,进行多轮接触过后,749局全面落于下风,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血雨始终没有派出一流高手,人家一直在跟我们小打小闹,在一点点试我们的水深,派出的只是些外围的猫狗,就已经让749死伤惨重了。

目前,749局既要派人驻守秦岭,日夜防范血雨的入侵,阻止他们对秦岭龙脉完成最后的封印,一边又要派高手保护秦子曼,和血雨周旋,马义这段日子忙的焦头烂额,心力憔悴。

这场两大组织的冲突,中阴能提供的帮助并不多,749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不久前,马义那边传来了一个不详的消息,说血雨的负责人给他写了封信,对方表示玩够了,并在信中直言:

“尊敬的马义先生,我们通过多轮试探,已经知晓了贵国修行界的实力,总体来看,贵国落后我国至少四十年,这场游戏已经变的毫无意义,我们不打算和阁下再玩下去了。”

“这次,我们将派出两名一流高手,前来杀死秦子曼,请阁下谨记,秦的死,也代表着贵国国运之死,在秦死后,我们将全面进入并接管秦岭,期望在那里,我们能和阁下所率领的官方组织决一死战!”

信的末尾还留有一行俳句:“从花色渐褪尽,此生徒然过俗世,长雨下不停。”

此俳句出自小野小町,小野小町是东洋平安初期的女诗人,被列为平安时代六歌仙之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以前鹿岛也给我写过俳句,这玩意类似于他们那边的唐诗宋词,因为两国网络制式的限制,民间多以纸质书信往来,东洋人很喜欢在信的末尾,写下一些读着古古怪怪的俳句,以彰显自己的文雅。

我喝下杯中茶,起身看向窗外,此时已是后半夜,天边隐隐露白,文思雨扛不住瞌睡,已经在床上睡死了。

我长叹一口气,对着窗外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秦子曼有些不解地看向我,在她眼里,我们只是初回见面,这番话说的很不符合身份。

“李老师。”秦子曼咬着嘴唇迟疑片刻,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撒谎称,我也是受马义委托临时前来的。

这段日子以来,马义经常往她身边安排些奇形怪状之人,多我一个不算多。

秦子曼侧着头,美目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也说不上为什么,我总感觉你身上,有一种我很熟悉的气息。”

我连忙转开话题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关注眼下吧。”

她嗯了声,问我:“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你先把院子里的保镖撤走,一个不留,他们搁这一点作用起不到,留着也是白白送命。”

秦子曼立刻安排,不一会,别墅的保镖就全部撤走了。

我快步走出卧室,一间间房看去,安排秦子曼,文思雨,金玮和九名老道士躲进三楼最里屋的房间。

那房间是这座别墅的安全部,整个房间由银行金库级别的厚重金属通体打造,那九名茅山老道也都不是一般人,刚才交手之时,我用一手破军废了九道的铁剑阵,这九道虽说手段稀松平常,却有着满腔爱国热血,听闻秦子曼有难,他们不远万里从茅山赶来,单是这热心肠就值得钦佩。

有他们作为守护秦子曼的最后防线,我很放心。

我抱起熟睡中的文思雨,领着秦子曼和金玮上了三楼。

九道最后上来,见到我,九人神色都无比复杂和愧疚,我点着头冲九人行礼。

等所有人都进了安全屋,足足半米厚的全钢制屋门锁紧后,我返回别墅一楼,盘坐在大厅里,闭眼,将气场散出去,不断扫视着方圆数公里之内的风吹草动。

因为完全不知晓敌人的手段,我对接下来的这场斗法,心中没半点底,青丘也是如此,他同样提前知晓了我将死于此战,但这次的死亡,并不是真正意义的死亡,这场为期一年的断离舍大劫,即将结束,只要时间卡准,我损失的不过是一副空皮囊。

陈奇站在我身后的角落里,默默注视着我的背影,我问他怕不怕?陈奇说:“怕!”

我笑了笑:“你变了,你本是一台不具备情感的冰冷机器。”

陈奇:“可是我在制邪庙下,亲眼目睹了死亡,现在我知道,死亡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的悲惨终局,所以我懂得了害怕。”

他顿了顿,又问我:“你说,我们为何要来这个世界?既然无论如何都要死,当初我们又何必来呢?”

我闭着眼道:“每个人来这世上,都带着一种未知的使命,这些使命可大可小,大多数人的存在,都只是为了凸显极少数人的伟大。”

“有些人的使命,可能早就完成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当你死后,这个世界,也将随着你永久地死去,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如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陈奇沉默。

上午的阳光,照进阴冷的大厅,也照来了好消息。

我的内心已经清晰感知到了,大劫已过,构成我灵魂的每一个量子,都在欢呼雀跃,这意味着,我可以随时舍弃这幅下等的躯壳,让灵魂不受阻碍地返回本体。

这样一来,我最担心的事也就不复存在了,现在,我只需要保证自己和血雨二人组同归于尽,不让她们上三楼!不让她们接近秦子曼!

来了!

快到中午那会,我猛地睁开双眼,眸子里爆发出阵阵可怕的阴光!我的气场,在一公里多远的位置,锁定到了两个地狱境级别的强大存在!

血雨二人组来了!她们正在以一种非常诡异的速度,朝着别墅急速靠近!

我回头冲陈奇使了个眼色,在制邪庙一战过后,陈奇接触到生死后,能力产生了质变,我们的战术布置非常简单,由陈奇发动压强,深度拖延住一人的速度,给我制造一对一的局面。

敌人比我强大太多,以一敌二,等于是送死。

陈奇心领神会,随机锁定到一人的气场之后,对其实施了恐怖的压制。

他的这个压强,虽然无法直接杀死敌人,却可以给对方的行动造成致命的干扰,而且施放距离极远。

我调动气场观察,立刻感知到其中一人的行进速度,被硬生生降到了蜗牛爬,我欣喜的同时又充满担忧,这个计划的漏洞在于,假如它的同伴不愿丢下它,非要停下来等他,跟着它一块来,那我就没招了。

好在同伴并不打算这样做,看来,血雨的一流高手,是真的瞧不起国内的修行人,它那个同伴只是回头瞧了它一眼,脚步不停,独自一人朝着我们快速逼近。

我重点观察那个被压强减速的篮子,在陈奇能力的影响下,这人变成了卡壳的老式幻灯片,双腿像灌了铅,一分钟走不出一米,照这个速度,在它赶来前,它的同伴大概率会死在我手里!

一会功夫不到,人来了。

来的是个女人。

女人悄无声息地潜入院子后,起初躲在窗户下边一动不动,我说你别躲了,你进屋,我瞧瞧你长啥样?

那女人就顺着窗户窜进来了,我抬头朝她一瞅,那是个东洋忍者造型的妇女,身穿深红色的女士忍服,三十来岁,一张大众脸谈不上美丑,短发,显著特征是下巴上有一颗痣。

女人进屋后,解下口罩造型的红色面巾,我盯着她的脸端详了片刻,立马就认出了她:

“你是封星梅?”

当初攻打藏阴庙,抢夺外道法器的,正是此女,我为啥能一眼就认出她,这女的有一最显著的特点——双瞳,这种瞳孔天生异变的人,非常适合修行幻术。

“是我。”女人用生硬的汉语回答我:“封星梅是我的中文名字,我本名叫风间梅。”

“风间?这个姓氏很耳熟啊。”青丘喃喃地打量着封星梅:“李狐狸,你问问她,她和风魔忍者是什么关系?”

听到我的提问,封星梅很是诧异,歪了歪脖子:“不错,我来自东洋的风魔忍者部。”

“我的祖先,是侍奉北条氏的风间小太郎。”

东洋战国时代,各个忍者流派开始崛起,侍奉各自的大名,比较有名的有伊贺,甲贺,风魔忍者属于比较小众的一支,风魔本姓为风间,之后称为风魔,一直忠心侍奉着战国中的北条氏一族。

那边的战国,相当于咱们这边的三国,是个群雄逐鹿,遍地狼烟的战乱年代。

“想不到,你对我们的历史也有所了解?你叫什么?”封星梅好奇地问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等,我知道你是谁。”封星梅若有所思,汉语说的曲里拐弯,几乎让人听不懂:

“你是李,血雨曾为你开出丰厚的条件,甚至不惜献上释迦摩尼的舍利子,供你修行。”

“血雨对你真的是非常优待了,你只是区区黄泉境,你要知道,就算地狱境后期的顶尖人才,血雨也不会开出这等条件招揽。”

“可是,你却拒绝了。”

封星梅对此很是不解,皱眉问我:“为什么?”

“别跟我讲所谓的民族,血脉,你们的人间过去是什么样?现在是怎样的糟糕模样?以后的结局是什么?作为本国人的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

“李,你的眼光不该这般狭隘,就连你们的749局,也不过是一群可悲的土鸡瓦狗,你不一样,你……”

我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突然打断她道:“外道法器在你手中吧?交出法器,我饶你不死。”

封星梅怔了怔,咯咯地阴笑起来:“不错,法器在我手中,够胆你就来拿吧!”

“我也想知道,古代妖狐流派的幻术,和风魔忍者流派的幻术,谁更强!”

谈崩之后,杀念顿起,我和封星梅几乎同时冲对方比划手势,墙角的陈奇也出手了,他一边压制死一公里之外的另一人,又腾出手来压制封星梅的双臂。

陈奇释放出的压力,达到了最恐怖的阈值,在至少五千兆帕大气压的影响下,封星梅双臂所承载的气压,也超过了五十吨!

这已经是陈奇能力的极限了,常人遭受这种压力,双臂会立刻压成两团血雾!

封星梅是地狱境七重天的道行,这种程度的压强,无法对她的肉身造成杀伤,却能极大减缓她的结印速度。

我和她的道行有很大差距,即使在压强的影响下,我的手速也只能勉强和她持平,我们几乎在同时,冲对方打出一式幻术。

我给封星梅上的是幻境·阿难村,封星梅给我来了个啥,我不知道,她手势实在太快,她所表达的高维含义根本解读不出来。

在我出手之后,只见封星梅脚下涌出大量浓烈的白雾,她已经被我送去了十七年前的阿难村,在真实本源的影响下,这名女忍者除非死亡,否则将永生永世被困死在修罗道中。

可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下一秒,卢晓莹为我制作的袖里乾坤中,就传来阵阵胀裂的响声,墨门的木盒承载,吸收了封星梅的一小部分高维能量,却于事无补。

我也被对方送走了。

当时我眼前一黑,身体在无边深渊中快速下坠。

我曾经不止一次讲过,两个幻术师斗法,很难出现你来我往的僵持。

气场对轰或者近身厮杀,也都是不存在的,幻术师斗法最常见的方式,就是像我们这般,交手的瞬间,立刻坠入彼此投放出的幻境世界中,亲身感受对方经历过的真实阴暗过往,谁能活着出来,谁就是赢家。

在黑暗与死寂的包围中,我身体变得愈发阴冷,意识也开始渐渐混沌起来,那既然黑着也是黑着,我趁这段时间给大家讲段陈年旧事吧。

这件事和我目前的处境没什么关联,讲出来,纯粹当一个放松的消遣吧。

我们村有个叫高富贵的,我们在哈市打拼的那些年,有次高找我诉苦,说他费了好大劲,约了一个女神出来,她俩在一家炒菜馆见面,高富贵点了几个硬菜,可女神从头到尾没动过筷子,只是低头在那玩手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高说:你别客气,你夹菜吃啊。

女神:我不饿。

高想和她聊点啥,可女神从头到尾只是嗯,哦,呵,哈,始终冷着脸,低头搁那按手机,高富贵联想后感觉,女神可能大概率在和自己的姐妹诉苦:

“这个男的真下头,把我约到这么便宜的饭馆,点的菜真廉价,恶心的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你快给我打个电话,就说我家煤气忘关了……”

高正搁那联想呢,女神手机真就响了,她接起电话支吾了两声,起身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家煤气忘关了,我得赶紧回去,再联系吧。”

这件事,给高富贵弄的挺生气的,他就来找我诉苦,跟我讲这事,那时我俩关系还不错,高请求我帮他报仇,狠狠羞辱那女神一顿,给他找回这个场子,我就答应了。

我就加了女神的号,给她约出来了,见面一看,颜值中等偏上,算不上女神,不过有一说一,这小姑娘身材的确挺够劲的,腿长,胸鼓,腰细。

后面的剧情不用我说,大伙也能猜到,这女的一瞅见我,那张故作高冷的脸,瞬间炸开了花,双眼直冒金光,眼神粘到我身上就甩不开了,说啥都不好使,非要请我吃饭。

我说那就去炒菜馆吧,我们去的是上回高去过的那家,女的本不想去,我点名非这家不可,她只得同意了。

当时高在饭馆后厨潜伏着,他亲眼看到,他心中日思夜想,高冷到不可捉摸的女神,在我面前却化身成最卑微的舔狗,女的话那叫个多啊,从她三岁记事起,一路讲到现在,我都插不上嘴。

菜还没上来呢,这女的就提出要跟我处对象,还要给我买车。

她说她只处过20多个对象,在同龄人中,她已经算非常清纯的了。

我说不行,我最近不打算处对象,当场就给这女的听急眼了,哇地哭了出来,哭的那叫个委屈,反正非要跟我好,我不答应,她今晚就要跳桥寻短见。

饭馆里所有人都瞧过来,给我弄的那叫个尬啊。

所以女的其实和男的一样,大家都是人,想法是一致的,女的在你面前高冷,是因为她捕捉到了你的求爱信号,并本能采取的一种拒绝姿态。

遇到她喜欢的,她还能高冷的起来吗?

这事过去后,高富贵就开始恨上我了,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挺恨我的。

你说我好心帮他出气,他怎么就反而恨上我了呢?人性的东西,这里就略过不讲了,事就这么个事。

回到正题。

高富贵的扭曲影像在我脑海中只那么一闪,就破碎,消失了,我一路坠到了深渊的最低处,不久后,我感知到一丝淡淡的光,于是睁眼瞧去。

我出现在了一个日式风格的套房中,地上整齐地铺着榻榻米,我所处的位置似乎是客厅,前方墙壁上有几扇障子门,也就是东洋那边纸糊的推拉门。

我站起身看向四周,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梅子酒的酸味,墙角摆着一台老式唱片机,正播放着弗拉基米尔·阿什肯纳齐演奏的,柴可夫斯基的六月圆船曲:

《JuneBarcarolleOp.37No.6》

琴键的温文尔雅,被轮指表现的酣畅淋漓。

阴郁,凄美的钢琴曲透人心扉,杀人柔肠,莱蒙托夫有首诗这样写道:

“一只船孤独的航行在海上,它既不寻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它只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钢琴曲和我的内心产生了深深的共鸣,这里是封星梅投放给我的幻境,这里直通她的内心世界,这里,是她年少时的某一段真实过往,她一定在这个房间里,遭遇到了莫大的恐惧,或者不幸。

这些恐惧和不幸,甚至强大到连她本人都无法承受,所以她才会选择将这段经历,打包制作成幻境,用来杀敌。

显然,幻境的级别很高,远远凌驾在我的能力之上,而且,我在这里闻到了一丝真实本源的气息。

我并不是唯一获得真实本源的人,封星梅也有,在真实本源的作用下,即使诸行无常,也无法帮助我破除幻境。

在幻境中,我的道行和术,统统都被抹除了,这意味着,接下来所发生的任何危险,对我来讲都是致命的。

野狐禅的联系尚未中断,但青丘和往常一样,拒绝向我提供帮助,我必须像每一个来过这里的倒霉蛋一样,解读幻境规则,采用正当规则通关。

我仔细地观察四周。

客厅里除了唱片机以外,并没有摆放任何家具,客厅的另一端是通往院落的玄关,能看到院落里的水车,在缓缓转动着,更远处是假山,凉亭,植被,这里应该是四五十年前,东洋的某处富贵大户人家。

院落的天空一片漆黑,此时正是深夜,我信步朝着院落走去,却被一道无形的空气墙卡住,无法通过。

看来,破境点在屋内,外边的院落不过是虚无的造景。

我目光从院落收回,重新审视屋内,客厅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唱片机无法被关闭,一遍遍播放着那首钢琴曲。

我走到第一扇纸质的障子门前,正要伸手推动,耳边传来了封星梅的声音:

“欢迎阁下来到我的幻境世界中,我们风间家族,是东洋最古老的忍者流派,风间的每个忍者,都精通使用各种幻术,然而阁下所在的这场幻境,是整个风间家族的耻辱,更是我内心永远无法抹去的……恨!”

“我并不希望风间家族的这段耻辱,被外人得知,所以很遗憾的告知阁下,在您进入这里后,您就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这场幻境杀死过137人,您将是第138位死者,您大可不必尝试寻找破境点,因为破境点已经被隐藏了,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找的到。”

“虽然死亡是必然的,但我还是建议您别轻易放弃,请君按照幻境规则游玩,先开启左手边第一扇门。”

我已经试过,除了左手这扇门以外,其余门都是锁死的,并且无法通过暴力开解。

我拉开了这扇门,姑且叫它A房间吧,开门后,我看向里面,A房间不大,地上同样铺着榻榻米。

榻榻米上,散落着一些做工精美的红色绣花鞋。

看到这画面,我心中一惊,立刻想起罗红衣给我的预言:

【绣花鞋幻境的破解之道,在于镜子,而镜子只隐藏于窗帘后,隐藏于封星梅的真实内心中。】

早在版纳时,罗红衣就已经从时间长河中看到了这场幻境,他想拉拢我为他效力,所以把破境点提前揭露给了我。

罗的预言,在今天准确应验了。

可是这个预言,该如何理解呢?

窗帘?镜子?

我目前所能到达的区域,只有客厅和摆满绣花鞋的A房间,这两个区域并没有窗帘和镜子。

就在我迷茫之时,A房间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段提示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阁下有一分钟时间,在这些鞋子中,找出合脚的一双,并且穿上。”

“如果一分钟之后,阁下还没穿上合脚的鞋子,那么江户时代的恶鬼,将出现在门外。”

“相信我,以阁下的能力,是一定无法阻止恶鬼入侵的,所以请阁下务必在规定时间内,找到合脚的鞋子。”

“计时开始!”

我惊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上,冲进A房间就开始找鞋,地面上的鞋子不多,我每只都看过来了,它们都只是小女孩款式的童鞋,没有一只是我能穿的。

墙壁上的倒计时,已经过去了十秒。

我蹲在地上,满头满脸的冷汗,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一块榻榻米,突然往上翘了下,我急扑过去,一把掀开榻榻米,只见下面放着一把锋利的消防斧。

我抓起消防斧,顿时明白了封星梅所要传达的恶意:

所有童鞋都是不合脚的,这是无法回避的必然事实,想穿上它们的唯一方法,就是用斧子……把自己的脚掌砍短!

由于是肉身进入幻境,我如果真这么做了,伤势也会被完整隐射到现实,开玩笑,肢体切除到这种程度,就算没活活疼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计时已过去了大半,所谓的江户恶鬼,即将上门,我抓起消防斧,抬头看向计时,所以那137个可怜死者中,有多少人为了活命,真的砍掉了自己的脚掌呢?

当计时到最后10秒时,每一过秒,屋里都发出空袭警报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心性差的人,光这声音都能给他吓崩溃。

我正好相反,越是被逼急眼了,我反而越冷静,我不怕死,我死了我就回本体了,我只怕我死后,秦子曼没人保护。

血雨二人组只来了一个,还有一个在路上,我还不能死。

冷笑一声,我抓起消防斧,退回到客厅,一定有法子离开这里,破境点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被完全隐藏,老话讲,车到山前必有路,即使最阴森血腥,最恐怖无常的幻境,六道也会为其留下一道逃生的后门。

后门在哪?

当倒计时只剩最后三秒时,客厅出现了两个变化。

首先,紧挨着A房间的B房间,变成了一扇带猫眼的铁门,铁门紧锁,我透过猫眼往外看,外边是一条阴黑破旧的楼道,楼道里空无一人。

另外,在客厅右侧墙壁上,出现了一副巨大的油画。

这幅画之前未曾出现过,我心砰砰狂跳着,放目瞧去,那是一副长四米,宽五米的巨大画布,画布上只画着一对紧闭的红色窗帘,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窗帘上写着一段漆黑的大字:“只要触摸画布,恶鬼就会离去。”

所以之前残忍砍断自己脚掌的人,在看到这幅画后,会作何感想呢?

这时,倒计时结束,铁门后的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江户恶鬼!它快要上门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薄一扇铁门,是拦不住恶鬼的。

任何人,在这种凶险濒死的环境下,都会选择立刻触摸画布,这是人类“抓稻草”的求生本能,人们会用这样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愚行——当时形势紧迫,我来不及细想,我只能按着提示来……

我走到画布跟前,我就寻思吧,她封星梅不是傻子,她把如此重要的线索,主动公布出来,她可没安什么好心,如果真按提示去做,一定会发生某种可怕的变故。

我的猜想得到了青丘的印证,他告诉我,一旦触摸画布,画布就会立刻自燃,到时整个房间会陷入无尽的火海中,我就算不被活活烧死,也会死于入侵的恶鬼手中。

咚!咚!

江户恶鬼已经到达门外了,正在轻轻敲击着铁门,我没空去瞧猫眼,青丘帮我瞧了,他说,那是个男的,一米五几的个头,他后脑勺对着门,直挺挺地站在楼道里,他不是在用手敲门,而是从腹部取出自己的肝脏,用肝脏一下下摔打着铁门。

我凝神注视着画布,脑海中再次回忆罗红衣的预言。

镜子,在窗帘之后。

对啊!在窗帘之后!

我一拍大腿,猛地抓起画布最下方的木制卷轴,拉拽一旁的细绳,画布立刻被卷起,只见后方,突然多出来了一段向上的梯子。

我准备上去瞧瞧,这时,已经有大量白色的绸带,从门缝里钻了进来,青丘说,这些是古代东洋人处理尸体用的裹尸带,也是江户恶鬼破门而入的前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快步爬上梯子,上方是个木制的阴暗阁楼,距离地面约五米,我上去后,立刻将梯子也抽了上来,这样至少能再拖延恶鬼一段时间。

阁楼是长方形的,大约二十平米,阁楼正中,耸立着一个小小的坟包,坟前摆放着一只粉色的蝴蝶发卡。

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我死死盯着面前的坟包,直觉告诉我,要挖坟!

我抄起消防斧当工具,铆足全身力气,一下下猛挖了起来,挖到一半时,我就感觉后背传来了致命的恶寒!整个阁楼温度骤降,冷的我直打摆子,连手中的斧子都结了一层冰壳!

我回头这么一瞧,头皮子直接就炸出血了!只见一个谢顶的古代中年男人,出现在了阁楼中,他整个人背对着我,身上正在冒着熊熊烈焰,他双脚微微悬空,倒退着朝我缓缓逼近。

情急之下,我来不及细想,冲这玩意打出一道果心局士的讨鬼咒,我也知道,幻境封死了我的道行,我其实用不出讨鬼咒,我就是故意用手势吓它。

没想到这情急之下想出来的招,还真好使,我手势这么一比划,那恶鬼就停步了,往后边退了几步,又朝我逼过来。

我边用消防斧挖坟,边拿手势吓唬恶鬼,我脸上的冷汗都结成冰珠,也顾不上擦,在我手势的影响下,那恶鬼反反复复地前进后退,场面已经诡谲到能杀人了。

拉扯了十来分钟,我累到精疲力竭,总算把这份挖明白了,坟底下摆着口小红棺材,我用斧子三两下劈碎棺盖,就看里面躺着个小女孩,十来岁大点,活的,正悲伤又无声地哭着。

这应该是儿时的封星梅,我掰开小女孩眼皮子瞅了眼,双瞳,没错。

我给她从棺材里抱了出来,那恶鬼再次朝我逼近,我也是够损,抓着儿时的封星梅当盾牌,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这只恶鬼十分惧怕她,吓的退回到了阁楼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出于对小封星梅的惧怕,恶鬼飘下阁楼了,但那也只是暂时的,它迟早还会上来,目前状态下的我,如果跟恶鬼发生任何实质性的物理接触,我会立刻死去。

我的灵魂将直接返回中阴,回归本体后,我将在那里度过至少七天的虚弱期之后,才能重新返回人间。

到那时,秦子曼早被血雨的人害死了。

我心中一寒,戒备地瞧了眼阁楼下方,将小封星梅抱在地上,蹲下问她:

“你能认出我吗?”

在幻境规则的影响下,尽管是不同国家的人,但我们之间的沟通并无障碍。

小丫头迷茫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看来我挖出来的,的确是童年时代的封星梅,那时的她还没接触修行,只是个很普通的东洋小女孩。

我又问她:“谁把你埋坟里的?”

小封星梅擦着眼泪:“我自个埋的。”

我有些诧异的看向她,但我急着要出去,没功夫管她的事,我火急火燎地在她身上搜着,边搜边问:

“你身上装镜子了吗?”

小封星梅被我这个怪叔叔摸的很不自在,后退两步,摇了摇头。

我急的火烧眉毛,又问她:“家里呢?家里有镜子吗?”

小丫头再次摇头。

我深吸了一大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按照罗红衣预言中的描述,逃离此幻境的关键,在于“镜子”,那么根据目前的情况,再结合预言来分析,所谓的镜子,应该并非实体,大概率是小封星梅内心世界的投影。

我想逃离这鬼地方,必须走进她的内心世界,直面她所直面过的悲痛,并且给出合理的同情与安抚,在获得小丫头的信任之后,她点头了,我才能走。

“恭喜阁下,成为了所有幻境闯关者中,唯一开启隐藏剧情的人。”我和小丫头对视着,耳边传来成年封星梅的笑声:

“阁下果然不凡,那137个蠢货,没有一人能活着走上阁楼的。”

“直面儿时的我,使得阁下的存活率从0%提升到了1%,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阁下将如何进入我儿时的内心呢?”

“我的内心啊,从小就不对可疑的外人开放哦。”

我眯着眼聆听着,面前的小封星梅显然很害怕我,她戒备地快速后退,蜷缩在阁楼墙角,用双瞳不停打量着我,在她眼中,我是这般的丑陋,暴戾,我刚才的搜身行为,以及拿她当挡箭牌的无耻恶行,更让她深信,我不可能是什么好人,相比楼下的江户恶鬼,显然我对她构成的威胁更大。

从一楼方向传来阵阵尸体烧焦的恶臭,火苗子在缓缓移动,升高,阁楼下的恶鬼蠢蠢欲动,随时还会上来。

“它只服从于我。”小丫头指了指我身后的火苗子:“这一次它上来后,我会立刻让它杀了你!”

我笑了,都死到临头了,这种情况下只有精神病人才会笑,可我还是笑了,我说你这孩子,才多大啊?怎么就喊打喊杀的呢?

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叔叔是来救你的呀!

“救我?你认识我是谁吗?”小丫头冷冷地瞪着我,表示怀疑。

我朝着她一点点靠近:“当然认识了,你是小风间嘛。”

“我是你成年后的至交好友,我姓李,我来自遥远的未来,我是来帮你抹除这段童年阴影的。”

我已经拿出了全部演技,我刻意营造出的真诚嘴脸,虚伪到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小风间将信将疑,沉默片刻后道:“你是成年后的我,请来的心理科医生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童年时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一拍手,顺着她的话就往下编:“对啊!我是李医生!这是未来最先进的心理疗法,可以完全治愈你童年的创伤呢。”

我这张嘴啊,有时候连我自个都觉得可耻,撒起谎来行云流水,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我对成年的你实施了催眠,进入到了你潜意识的最深处,来修补你的心灵创伤。”

我指了指后侧被挖空的坟包:“小风间,我能看出,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你也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不合理的,你一个活人,被埋在棺材里那么久,你早该窒息了才对。”

“可你没有。”

小风间依旧保持着蜷缩姿势,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这里并非现实。”

我诱导着她问:“那这里是哪呢?”

“是我的……童年……阴影。”小风间说到这,显得痛苦极了,又埋下头哭了起来。

诸位知道,我在现实中没接触过所谓的心理医生,但我曾和精神科的一位女医生,进行过非常深入的“交流”。

我媳妇是催眠师,我在版纳同互助会作战时,曾亲手杀死了人间最顶尖的催眠师东方冢。

我了解这个,我知道什么是催眠,什么是潜意识投影,什么是心理坟和意识矩阵,所以你让我临时扮演个心理医生,那真的是手到擒来,全无半点难度。

我继续往小风间身边靠,声音温柔似水:“你看,叔叔是来帮你的,叔叔不是坏人。”

“刚才叔叔有些失态,那只是因为叔叔被楼下那东西给吓到了,换成任何人,看到那样的恶鬼都会害怕,都会做出同样的规避动作,叔叔只是被吓到了,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现在,你必须无条件的相信叔叔,完完全全地向叔叔敞开心扉,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帮助你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这些,你能做到吗?”

小风间哭着看向我,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

所以成年版的封星梅,有点太想当然了,她觉得她自个的童年时代,内心由于剧烈的创伤,而变得完全封闭,不容任何人进入,我就算见到小风间,我这个突然闯入她童年的陌生人,不可能获得她的信任。

可这中间有个重要环节,被她遗落了——我是成年人,而我面前的小风间,不过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我李三坡心如妖狐,一生所经历过的死尸鲜血,能汇集成一座湖泊,一张滑舌的油嘴,更是能把死人说活,我拿捏她这样的小丫头片子,那还不跟玩似的?

这样的我,要是没法在三两句话之内,获取小风间的信任,那我写出来你也不能信啊。

我靠到小风间身边,背靠着墙坐下,这时候,那只冒着熊熊烈火的江户恶鬼,从一楼慢慢升起,背对着我们漂浮在阁楼半空,慢慢朝我逼近。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小风间:“我对你的治疗环节,是不允许外人干扰的。”

小风间用袖子擦干泪珠,勇敢地起身,朝着恶鬼走去。

那恶鬼察觉到她靠近,嘴里发出不甘的怒吼,将手中用来敲门的肝脏狠狠捏出血水。

出于对小风间的惧怕,它不得不又一次退回到了一楼。

这玩意从始至终,始终背对着我,一直没露出正脸,因为这里是幻境,我不知晓恶鬼的具体实力,也说不上它身上的火苗子是哪来的?烧了那么久,咋还没把它烧死呢?

赶走恶鬼后,小风间默默回到我身边,坐下,我问她:“那只恶鬼是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我爸爸。”小风间小声答道。

我仔细观察她,我本就属于“高敏感型人格”,我能轻易瞧出,这小丫头在回答我这个问题时,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有恐惧,失落,悲伤和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恨!

一种对世界,对生死无常,对“本我”的憎恨!

我这时候,就已经隐约猜出点东西了,我就试探着问她:“你爸为啥会是这副模样呢?”

这问题提出的瞬间,我就本能地获知到了答案,这里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幻境,而是封星梅童年的创伤阴影,也就是说,她父亲目前的模样,完全是由小风间的内心所投影出的。

那么,这时我就要问我自己,什么样的小孩,会把自己父亲想象成全身着火的“江户恶鬼”呢?

对小女孩来说,父亲的形象,不应该是安全,伟大,并且坚不可摧的吗?

答案显而易见。

小风间接下来的讲述,也印证了我的猜想。

首先,那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是继父,母亲离婚后,带着她嫁给了这个男人,起初这个人还有所克制,也给了小风间一些父爱。

但是很快,父爱就变质了,他是个酒鬼,有次喝酒后,他没有忍住内心原始的欲望,对小风间做出了卑鄙又龌龊的行径。

不止一次。

那么也不难理解,为何继父在小风间心目中,会变成江户恶鬼的模样了。

所以小风间会把自己想象成埋在坟里的死人,阁楼里的坟包,代表着她对世界的憎恨,以及“本我”对现实的逃避。

而恶鬼对小风间的惧怕,则是出于恶鬼内心的愧疚

我听完小女孩哽咽的讲述后,内心涌现出深深的恶寒,所以你说人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要跟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生活在一个世界呢?

童年的苦难,对人的一生所造成的影响,是非常深刻的,你仔细观察国内那些叫的上名的成功人士,在这些人的整个生命线中,它们都被保护的很好,它们永远接触不到底层的恶,这就导致它们的内心,会始终保持着强大和自信,所以我一直强调逃离底层,如果你有孩子,你更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地让孩子逃离底层。

那像风间梅这种的,原生家庭不幸的孩子,她童年经历的这件操性事,会成为她一生的梦魇。

小风间讲述完自己的遭遇后,紧紧抱住我,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她实在太无助了,她问我,她究竟哪里做错了?老天是在惩罚她吗?让她遭受这种不幸?

每次,那个男人压在她身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她每次都想到了死。

继父的下场很惨烈,有次小风间把这事告诉了爷爷,那老头是风魔流派的大忍,狂怒之下,老头立刻采取特殊手段,将这个畜生一刀刀宰杀,并且用一万枚铁钉将他的尸身封印在富士山下,北条氏的墓前,让他的灵魂在北条氏的家主面前下跪忏悔。

可惜,继父的死,并无法抹去小风间内心的阴影。

这个小丫头还不知道,在若干年之后,她继承了爷爷的衣钵,成为了风魔流派的忍者,她学到了东洋最顶尖的幻术,并且加入到了赫赫有名的血雨之中。

我代表749局,代表中阴,封星梅代表血雨,我和她之间不共戴天,现在,我却为了活命,不得不给她进行心理辅导,带领她走出童年阴影,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并不是那种特别极端的人,我认为,在苦难面前,人类的情感是相通的,民族,仇恨都很可以暂时放一边,我对封星梅的童年悲惨遭遇,产生了深深的共情,不管未来如何,至少十岁时的她,是无辜的。

她不该遭受这样的苦难,任何人都不该。

我抱着小风间,柔声安慰她:“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长叹一口气,我又道:“这件事将成为你余生的梦魇,你要做好准备。”

小风间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向我:“可是你刚才说,你要使用未来最先进的心理疗法,来治愈我的创伤。”

我摇了摇头。

我用最真诚的态度,接纳了这个只有十多岁的孩子,正是我这份真诚,打动了小风间,她说,我和她接触过的所有心理医生都不同,他们只会像哄小孩那样哄骗她,说时间会治愈伤口。

我告诉她:“时间并不能治愈什么,所以将来,你一定要当一个坚强,勇敢的人,你已经经历过人世间最黑暗的事了,以后在面对人生中的大风大浪时,你要告诉自己,这些臭鱼烂虾和毛毛细雨,简直啥也不是。”

“它们只配跪在你脚下,被你高高藐视。”

有时候说真话,比欺骗来的效果更好。

我的学历不高,这些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我无法编造出更华丽的辞藻,来让小风间好受了。

小风间半懂不懂地点着头:“李医生,你是个好医生。”

我用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她又问我:“你来自未来,你说说,将来的我,是什么样的?”

我苦笑着道:“提前剧透就没意思了,只能说,成年后的你,是个很让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你在你所处的行业,是绝对的顶流。”

“真的吗?”小风间欣喜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定和李医生你的心理辅导有直接关系。”

我抱起小风间,整理着她凌乱的衣裳:“我还有下一个病人要辅导,我该走了。”

小风间站在我面前,眨着眼好奇地问我:“下一个病人,情况会比我严重吗?”

“严重的多!”我笑着答道:“他还在赶来的路上,因为心理上的天生缺陷,他的腿脚不太好,每分钟只能前进一米。”

小风间惊讶的合不拢嘴:“都严重到这程度了吗?”

“那必须的。”我说:“此人的具体病情目前未知,等见了面诊断后,我才能给出相应的治疗方案。”

我俩说话的功夫,江户恶鬼第三次升上阁楼,小风间指着它对我道:“离开这里的镜子,在它体内,李医生,你必须亲手打败它,拿到镜子后才能活着离开。”

这时,成年版封星梅愤怒的尖叫,响彻整个幻境:

“不!!!”

“你以为你凭借着花言巧语,获取了年幼无知小女孩的信任,你就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你是被幻境吞噬的第1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38名死者!这是既定的现实!不容更改!”

“我誓要让你死在这里!”

我!

恨!

你!!!

封星梅狂怒的尖叫,形成恐怖的音爆,在四周久久回荡,震的阁楼剧烈摇晃,封星梅存留在幻境中的意识,真的生气了,她引发了一场狂暴的高维能量,在这股能量的影响下,江户恶鬼也变得更加扭曲和致命了,它身上的熊熊烈焰,像被泼了一桶汽油似的,轰地燃出老高。

一眨眼,整个木制阁楼都被烈焰点燃!

“刚才是谁在尖叫?”身处火海的小风间,一脸茫然地问我。

炙热滚烫的高温,顷刻间将我一小撮头发烧的焦黑,四周浓烟滚滚,逃离阁楼的出口,已经被面前的恶鬼封死了,形势凶险万分。

这时候急没用,我早就说过,事越大,你反而越要冷静。

我将小风间抱在怀里,指着朝我们逼近的恐怖恶鬼,沉声道:

“此物,是你内心对继父的真实写照!它的形态,完全由你的主观念想来决定!”

“小风间,你打算一辈子活在这畜生的阴影中?软弱?颓废下去?还是把它狠狠的碾碎,将它扼杀在记忆深处,勇敢地直面未来?”

“怎么选,你来决定!”

小风间搂着我脖子,奇异又美丽的双瞳,看向前方的恶鬼,瞳孔中闪动着火苗的倒影。

在那个瞬间,在这个被地狱烈焰笼罩的阁楼中,当恶鬼闪到我跟前,裹着火苗子的手掌朝我面门狠狠抓来时,空间,时间,一切的一切,都变得粘稠,迟缓了。

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部严重卡带的黑白老电影,恶鬼手掌一格格地朝我逼近,指尖快碰到我鼻尖时,小风间稚嫩的眸子里,散出一道奇异的光泽。

这孩子显然下定了决心,她不愿一生都活在这个梦魇中,她下定决心,要结束这一切了。

可悲的生命之花啊!

我们的原生家庭,是老天赋予的,我们不能逃避那些不好的回忆,只有勇敢的直面它,接纳它,我们才能采摘到未来甜美的果实。

在小风间下定决心后,恶鬼的形态发生了不可逆的改变,从指尖开始,它快速坍塌成了一滩灼热的骨灰。

恶鬼死后,阁楼中的火势也熄灭了。

我伸脚拨弄着骨灰,从里面翻找出一面小镜子,我刚捡起镜子,整个幻境就崩碎了!

在短暂的黑暗过后,我回到了现实,而封星梅的本体,已经在现实世界中等我了。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逃离阿难村的,但她做到了,如果你细想,你就会发现一个可怕的漏洞——我们的幻境都是被真实本源加固过的,按理说,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该活着出来的,可我们却都出来了。

我出来,是因为我对封星梅儿时的悲惨经历,产生了深深的共情,因为我内心的良知,让我获得了小风间的信任,她帮助我击碎恶鬼,也是在击碎自己的心魔。

封星梅出来,就没那么复杂了,只是单单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小寡妇对她网开一面,没对她下死手。

可饶是如此,此刻的封星梅也已经奄奄一息,到了弥留之际,她身上沾染着,捆绑着大量小寡妇的头发丝,这些头发比钢丝还锋利,深深勒进她的血肉中,给她造成了一道道致命的伤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世间的大多幻境,对待敌人都是极其苛刻且阴冷的,幻境会对敌人的道行和术进行彻底的压制,让敌人以凡人的身份,在恐惧和绝望中挣扎。

幻境本身,并没有所谓的破境点,我们作为幻术师,不可能给敌人留后门,每个幻术师都希望自己的幻境能尽善尽美,无懈可击。

只是六道不允许赶尽杀绝,在每个幻境被创造之初,六道就强行在其中安放了一个破境点,供敌人逃生。

其实你纵观宇宙万物,皆是如此,没有任何一个物件是绝对完美的,即使看上去最完美的球体,其在微观世界也存在巨大的瑕疵。

幻境也是如此,真实本源能很好地掩盖住破境点,但并不代表它就没有。

我从阁楼幻境逃生,封星梅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痛苦地躺在地上,嘴里不断涌着血,她气若游丝地看向我,她冲我笑着: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当年那个抚平我创伤的心理医生,原来是你啊!”

那当然不是我了,我并不曾在她的世界出现过,年纪,国家都完全对不上,时间是一条不容更改的单行道,过去的因,现在的果,一切已是命中注定……到了弥留之际的封星梅,思维明显陷入了巨大的时空错乱中。

但是,那真不是我吗?

我站起身,先是看了眼墙角的陈奇:“她的同伴还多久到?”

“至少还得五分钟。”陈奇答道。

我点了点头,走到封星梅跟前,平静地注视着她,我同情的是儿时的小风间,不是眼前的这个中年妇女。

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每一个选择买单。

她脸上毫无血色,哆嗦地指了指衣服口袋,我手伸过去一掏,掏出来一只水晶小瓶,这小瓶也就巴掌大点,小巧可爱,抓在手中凉丝丝的,瓶塞像从夜空摘下的星星,金光闪闪。

“你要的……外道法器。”

这个小瓶除了造型好看之外,并没有让我感受到丝毫的外道气场,我心生疑惑,我把封星梅全身上下搜过来了,她身上除了这个小玩意之外,没别的物件。

瓶子里空荡荡的,啥都没有,我拔掉瓶塞闻了闻,没有气味,我就问她:

“这东西怎么个用法?”

封星梅摇头,说她也不知道,根据血雨提供给她的资料,这只外道法器内部,蕴含着无法想象的强大能量,她当初攻打下藏阴庙后,拿到法器才失望的发现,这只是一个空的容器,早有人先她一步,把瓶子里的宝贝取走了。

“是它!”青丘注视着我手中的小瓶子,笃定地道:“这正是外道妖狐的本命法器!错不了!”

“那只妖狐陨落后,这件法器陷入了沉睡,你需要一个特定外物来唤醒它。”

我将水晶瓶塞入怀中,这个冰冰凉凉的小玩意,贴在我滚烫的皮肤上,竟瞬间消失了,下一秒,它悬停在了我的丹田上方。

这件法器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也许是我身上流淌着它上任主人的佛光,法器很自然地就认我为主,我随时可以将它取出。

“求求你,摸摸我的脸。”封星梅吐着血,她的状态愈发虚弱了,可她的眼神却充满着强烈的渴望。

我迟疑片刻,伸手轻轻抚摸她脸,在我手掌和她面部接触的那个刹那,她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过去,变成了那个可怜无助,向心理医生倾诉柔肠的小风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笑了,她笑的很幸福,她和她悲惨的过去,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和解,她像个孩子那样,用脸轻轻蹭着我的掌心,蹭着蹭着就断气了。

出于对小风间的同情,我放过了她的魂儿。

封星梅死后,我对陈奇吩咐道:“放那人过来吧。”

我走出别墅,背负着双手站在院子中,不一会,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墙头。

我放目瞧去,那是个年龄和我相仿的男人,留着头脏辫,男人皮肤黝黑,有着类似国人的五官,细节处又有显著不同,感觉应该是印尼,或者菲律宾那边的人。

这人身穿黑衣黑裤,手持一把造型古怪的长剑,这把剑暴露了他的国籍,此剑是印尼那边有名的“克里斯剑”,又叫印尼蛇形剑。

所以这狗比是个印尼佬,这人的眼睛非常有特色,他两颗眸子是血红色的,眼白却和黄裱纸一个色,惨黄到吓人,我从他身上感知到了一股浓烈到作呕的血腥戾气,我敢肯定,他的双手一定沾满了国人的鲜血。

血雨为了封锁秦岭龙脉,不惜花费重金,在南洋诸国招揽最顶尖的修行大能,相比互助会和公输门这样的小组织,血雨可谓是国家级别的庞然大物了。

这帮人也不是光图钱,有的人加入血雨,只是单纯出于对这边的恨,这玩意关系到过审没法讲,很多国人一辈子不出国,出去一次感受下就知道了。

另外,血雨内部也充斥着大量内地的修行人,卖不卖国的就不说了,这个组织的最低入会门槛,是地狱境,可想而知它的庞大和可怕。

说回这狗篮子,此人的境界和封星梅差不太多,也是地狱境后期的选手,我几乎毫发未损地杀了封星梅,按理说,杀这篮子也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命运却提前向我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我将死于此人之手。

可笑。

我有真实本源,有神性,有诸行无常,有果心局士的讨鬼咒,有传承于国内最顶级幻术大师,郑青海之手的破军,太阴黄泉,有四部封天,有哭悲,三生指劫,红狐步,更有火焰轮止和降魔咒,他一个脏兮兮的卑贱猪狗,他要是不得肝炎,他眼白能那么黄吗?

他算老几?他拿什么杀我?

男的往墙头一蹲,用他那又阴又坏的黄褐色眼睛狠狠瞪我,我对此人深感厌恶,为了尽地主之谊,我起手就用最阴损的幻术款待他。

在到达黄泉境,获得真实本源之后,【阴畜生】也产生了质的变化,现在,胳膊腿位置的改变,将是永久的,绝对不可逆的。

先把这只脏狗弄成个痛苦的怪胎,废了他之后,我再一刀刀宰割他的血肉,我必须让这个印尼佬明白,我们的待客之道!

当第一手阴畜生打过去之后,我怕不保险,双手化作一团残影,又对此人接连打出四部封天中的封眼和封手,试图阻断他的神识。

在我打手势的时候,这人右手依旧提着剑,左手食指伸出,竖着贴在鼻梁上,我也不知道他干了个啥,我打出去的高维能量,竟然变成了一团团实质化的影子!

我不知道那画面该怎么形容,那就是我们走在阳光下,被光线照出来的影子,和人影不同,术的影子,是黑黜黜的一大团,根据术的不同,影子的轮廓也不尽相同——阴畜生是某种扭曲动物的影子,毛烘烘的,四部封天则是边缘不规则的乌云状黑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早在三五岁时,就开始阅读古书,接触风水玄学了,我活这么大,修行这么久,此情此景,阴森诡谲到简直闻所未闻,彻底刷新了我的认知!

高维能量向来无形,通过手势为通道向外界发送,此过程称之为术。

怎么可能?我的术?它们为什么会变成实质化的影子?

这只印尼猴子,莫非是【控影】流派的大宗师不成?

“是控影流派。”青丘端坐于佛堂之上,美丽的眸子扫向人间:“李狐狸,你这回算是遇上死敌了!”

“控影流派,专克幻术!”

关于控影,这里简单科普下,国内也有少量该流派的传人,但大多道行平平,翻不起什么大浪,此流派的起源来自印尼,那边民间有个叫做“哇扬戏”的玩意,有点类似国内的皮影戏,印尼语管这个叫“Wayang”,直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影子”。

和皮影戏最大的不同在于,印尼的哇扬戏,所表达的含义更为阴森,邪魅,一般当地谁家死人了,才会请来戏班子,搭台上演哇扬戏,有为死者招魂,帮助死者杀灭地狱厉鬼的含义,著名的剧目有《阿周那的姻缘》,《婆罗多大战记》等。

那边的皮影师被称为“德朗”(Dalang),由德朗一人手持纸片沾成的小人,在幕布后操控出场的各个皮影角色,有时候,德朗本人也会亲自上台表演,我在网上看过一次,一个头戴三角形白帽,身穿黑红相间戏服的男子,浓妆艳抹地站在台上,目光呆滞,表情宛如死尸,僵硬由机械地前伸着双臂,不停扭动着。

戏台四周摆满祭拜死人的花圈,现场画面阴暗恐怖,简直比特么鬼片还吓人。

墙头上蹲着的男人,显然是一位手段阴森的影子大师,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我的术化成了一团又一团的黑影。

当这些黑影急速向他逼近时,男人抽起右手的蛇形刀,朝着术影快刀斩去,如同菜刀切豆腐般,将“影化”后的高维能量斩成了碎片!

有点意思。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暗暗冷笑,这是我头回接触到控影流派的高人,我对这玩意也很好奇,我李三坡今天倒要瞧瞧,你能把控影玩到什么程度?

我心中涌现森然杀机,右手轻轻一抬,男人四周立刻涌现出淡淡的空间波动,无数颗拳头大小的佛光,如流星雨,如银河般将他团团包围。

我把这场斗法当成了国战,我总不要脸地感觉,自己的背后是国家,我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对方,所以我这一式火焰轮止,用上了毕生所学,当场掏空了一半丹田,场面上的佛光数量何止十万?

男人被这些细密的洁白光团包围,却不显慌乱,他猩红色的怨毒眸子越过光团,依旧死死盯着我,嘴角还露出了一丝挑衅的笑意。

我右手对着空气收紧,狠狠一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佛光们夹杂着忿怒的尖啸,导弹雨般四面八方朝着男人狠狠冲去!

这人蹲在墙头,不躲不闪,眼瞅着雨点子逼近,他又将左手食指竖在鼻子前,口中轻念密咒:

“阿哭,哭吐目!”

下一秒,场面上的十万佛光,清一色发生了由白到黑的质变,就连佛光也被影子化了!

直接给我看傻眼了。

这本是烈日当空的午后,黑光却将整座别墅照耀的宛如黑夜!当这些泛着黑光的影子雨,降临到他跟前时,男子手持蛇形剑,朝着影子雨依次斩去,他的速度太快!身体在刹那间化作数十道虚影,给我看的是眼花缭乱。

这些虚影像花朵般朝着西周猛烈绽放,又快速重叠,收回,就这么电光火石的一式,只用了不到半秒,十万颗影子雨,每一颗都没能幸免,统统被他斩成了碎片。

男子干净利落地抖了抖手中剑,肩膀上不小心沾到了一滴黑雨,他皱着眉伸手拍去,抬头看向我。

他在冲我炫技!

我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剑法,牛比牛比,佩服!”

我说话的时候就在寻思,此人手段的确阴森,他能将我的一切术,转化成影子形态,但这里边有个问题——即使影化后的术,也一样对他构成了不小的威胁,他不得不用剑来斩灭影子。

那么,影子的数量若是足够多,他终有忙中出错的时候,到那时,他就该下地狱了!

我对着自己打出银狐指劫,头顶生长出毛茸茸的可爱狐耳,男子蹲在墙头,面露惊奇之色,口中轻咦了声。

银狐状态下,我第二次向他发动火焰轮止,这一次,佛光的数量提升了至少十倍,就看男子头顶,出现了一大片亮白色的佛云,千万颗光点子像冰雹般朝着他猛下!

四下白光闪闪,刺的人睁不开眼,有青丘在野狐禅向我源源不断地供给,我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尽情挥霍佛光,在打出火焰轮止的瞬间,我双手连续轻弹,又接连向他补上血歌,烟山,烟鞭,以及大小幻术。

眨眼的功夫,场面上的术密密麻麻,眼花缭乱,齐刷刷朝着男子涌来。

然后这人干了个啥?他人蹲在墙头,一把丢掉蛇形剑,双手抱于胸前,左右掌交替画圆,摆出一个揉面团的古怪姿势。

他抱圆的双掌之间,出现了一团黑漆漆的物质,这玩意像个小型黑洞,夹着红色电弧急速旋转着,在我惊悚的注视下,场面上的一切术,包括头顶的细密冰雹和那片白云,全部化成了细长的丝状,像吸尘器似的统统被吸入黑洞,消失不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这一生,各种流派,各种奇形怪状的阴森敌人,屡见不鲜,一路腥风血雨的走来,我以为至少在人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吓到我了。

我错了。

墙头上的这名男子,显然比我更接近于未知的高维,此人的整体实力,远在我之上,他的控影术更是对我形成了全面压制,我凝视此人掌心的黑洞,心中涌现出一丝惧意。

单单是这个黑洞,就使得我的一切远程术,都无法对他造成有效杀伤。

那就只能近身厮杀了。

男子跳下墙头,弯腰去捡地上的剑,我趁他弯腰的功夫,再次发难,我运转红狐步,身影瞬移到他身后,右手对着空气狠狠一捏,捏出一把金灿灿的火焰刀,朝着他天灵盖横削过去。

“给我死!”

我这一刀所使出的力,至少在一千吨以上,由于用力过猛,我右手手腕差点骨折!

男子不回头,察觉到背后的猛烈风水,下意识地微微低头,我的火焰刀堪堪擦着他的脑尖过去,削下了他薄薄一小层头皮。

男子身形暴退,转过身来,摸了把头顶的血,眉头微皱,提着剑朝我冲来。

这一番近身恶斗,惨烈到惊心动魄,此人剑法浑然天成,剑招诡秘无边,让人防不胜防,速度,力量更是远在我之上,交手不到三秒,我就险象环生,即使在红狐步的作用下,此人的动作得到了极大的减缓,我却依旧直落下风。

陈奇冲出别墅,见我遇险,他连忙调动出巨大的压强,将男子的蛇形宝剑压成了铁粉!

在铁屑纷飞之间,时间被放缓到了极致,我看到此人不慌不乱,一双肉掌上下翻飞,一掌化十掌,十掌化百掌,直至千万掌,每一掌都爆发出开山碎石的恐怖怪力,朝着我劈头盖脸拍来!

掌未至,怪风就给我脸颊刮出了血!我此生头回遇见这般强横的敌人,此人的实力超我何止十倍?稍有不慎,我必将生死道消!

我不得不抖擞起精神,专心应战。

关键是我被东方冢毁掉了一只招子,视力受损的同时,我的反应也下降了不少,再加上这副皮囊本就是他人之物,起初,在红狐步的支持下,我还能勉强防守,突然一刹那,丹田气场出现短暂断层,在红狐步关闭的瞬间,一千只手掌,齐刷刷拍至我前胸!

连续的爆音传来,我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十余米,重重栽倒在地。

我艰难地起身,眼前一团模糊,突然喉中一甜,哇地吐出一大口血,血中夹杂着内脏碎片。

真是丢人啊!陈奇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利用压强极大地减缓了男子的速度,我又有降魔咒发动的宝衣护体,有袖里乾坤替我吸收敌人的气场,可饶是如此,我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内伤。

所以我这样的小人物,还是不要代表国家了,我不配。

男子轻蔑地看了我眼,往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啐了口唾沫,又看向不远处的陈奇,冲他哇啦啦说着什么。

意思可能是,就是你小子,用邪法拖延了我的路程吗?

陈奇阴冷地注视着他,没有吱声。

男子不再理睬陈奇,手腕一翻,翻出一把漆黑色的影剑,朝我快步走来。

我来不及起身,坐在地上拿火焰刀跟他拆招,红狐步再次启动后,男子的速度急速衰减,可在我眼中,他的剑法依旧诡异无常,极难防御。

此人身体斜侧过去,横剑朝我前肩抽来,我将火焰刀竖在肩前,这一明一暗,两种正负相反的物质碰触在一起,双方的刀刃爆发出毁灭的冲击波,我给这冲击波打的连连吐血,男子却毫发无损,影剑一斜,自下向上,朝我大腿狠狠撩来!

我再用火焰刀去挡,男子急速变招,手腕突然咔嚓一声脱了臼,手中影剑在空中划了个半圆,以一种非人的诡秘角度,朝着我喉结点去!

剑出如龙!

剑未至,锋利的漆黑剑光,就已经在我喉结处开了道浅浅的口子!

我心中大骇,怒吼一声,赶忙挥动火焰刀,去斩他的影剑,兵器碰撞后,火星子乱飞,这人的力量真的可怖,我一刀砍上去,给我虎口震的直冒血。

我并没有系统地修行过传统武术,受制于传统兵器技艺的缺失,我和此人交手不到几分钟,就接连受伤遇险,此人剑法连绵不绝,一剑快过一剑,你就说这影子化成的虚无长剑,竟锋利到这般地步,刹那间千剑万剑,犹如流星蝴蝶,在我面前绽放开来,我极力格挡,哪里挡的住?一眨眼的功夫,右肩,腹中和两侧大腿连续中剑!

虽然在法衣变态的防护下,影剑只对我造成了浅浅的皮肉伤,可我依旧痛彻心扉,伤口血流如注,已然变成一个血人!

男子后退半步,冷笑一声,接好脱臼的手腕,耍了个剑花,再次朝我左臂斩来。

我正要下意识用火焰刀去挡,突然一想,去特么的吧!这篮子剑法这般阴森,交手以来,我一直被他抢占先手,这样被动防守下去,败阵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一咬牙,干脆不挡了,右手火焰刀后发先至,也如法炮制,朝着男子右臂狠狠斩去!

这一刀所用的技法,是我现场跟他学的,当刀锋贴近他胳膊时,男子本能地侧身躲闪,谁知我手腕突然咔地脱臼,火焰刀硬生生长了两寸!

男子避无可避,右边半拉子胳膊,被我直接斩断!

而几乎在同时,他的影刀也将我的左臂连根切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影剑实在太锋利了,以至于在整条手臂被切断后,我起初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延迟了三五秒之后,疼痛这才到来。

我这辈子,没经历过这种程度的疼痛,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它,这么说吧,这是我人生中头回这般渴望死亡,我期望着自己能快点死去,这样就不用再承受这疯狂到扭曲的疼痛了。

疼痛让我心脏出现了短暂的休克,断臂处的血雾像喷泉般止不住,这时候我就在想,造物主为何要为我们设计出痛觉神经这样个多余的累赘?对疼痛的清晰感知,对人类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它只能让你更加急切地渴望,以死亡来终结这撕心裂肺的折磨。

另一边,印尼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被我切除了右边半条胳膊,他捂着伤口后退着,非人的疼痛,将他的五官深深扭曲,他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

但我们都没有喊叫,至少在我看来,喊叫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我捧出一把佛光,按在伤口上,血立刻止住了。

印尼佬则是从裤腿子上撕下一些布条,试图勒死断臂处的血管来止血,他扯裤子的时候,我冲他打烟鞭,印尼佬不得不挥舞着影剑,格挡并击碎抽来的烟鞭。

但他持剑的手是右手,右手没了,改用左手,他动作就显得生疏又笨拙,我专盯着他断臂的伤口抽,烟鞭一道快似一道,印尼佬凝神应战,将一部分烟鞭转化成缓慢的黑影,然后用剑斩断,但烟鞭数量实在太多,此人措不及防,连吃了数记烟鞭,伤口被抽的血肉模糊!

他愤怒了,他像一只狂怒的食人野兽,恨的牙齿都快咬碎了,他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我,我一瞧这架势,脏篮子是要跟我拼命了,烟鞭甩的更快了。

印尼佬边急速躲闪着,边用力咬破舌尖,将嘴巴里涌出的黑血往眼皮子上抹,口中还在不停念咒,念了一小会,这人的身体竟直接变化出一个又一个的重影出来。

我起初还以为自己流血过多,出现了幻觉,我揉着眼睛再去看,那的确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重影,它们足足有十个之多,包括断臂之内的所有细节,每一只重影都和印尼佬的本体完全一致。

十个印尼佬,以我为圆心将我团团包围,十柄漆黑的影剑齐齐朝我刺来,这种程度的斗法,陈奇已经完全参与不进来了,我失去了左臂,只能用仅存的右手握紧火焰刀,和这十人进行殊死厮杀。

这第二轮斗法,惨烈程度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这十个重影,力量,速度,剑招的诡秘,出手的狠辣都与印尼佬完全一致,我打一个都打不过,你现在让我打十个,那下场可想而知。

交手不过数秒,我身上就连中数剑,每一道伤口都血流如注。

“此人的本体隐藏在重影之中,找出本体,给他致命一击!一切就结束了!”

青丘焦急地呼唤着我,我也知道要找本体,而且我已经找出本体的真实位置了,印尼佬非常机警,他本体站在靠后的位置,被重影保护着,不清除掉这些重影,想接近本体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现在,留给我的选择只有一个了……

当十柄影剑,从十个角度朝我刺来时,我不躲不闪,在影剑抵进我皮肤的瞬间,十只重影脸上同时洋溢出恶毒的笑,它们得手了,它们知道,我身上的法衣无法抵挡影剑的攻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的死,已成定局!

在临死前,我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手中的火焰刀宛如一道流星,准确切开了印尼佬本体的喉管。

下一秒,十柄影剑深深刺入了我的前胸后背!

重影们消失了,印尼佬的本体后退着,摸了摸脖子上深深的刀口,他惊悚地注视着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丢下手中的影剑,软绵绵地跪倒在地,他在用眼神质问我,我是如何发现本体的?

我指了指他一侧肩膀,笑着说:“在第一轮斗法中,有一滴佛光,被影化后溅射到了你肩上,你这些重影模仿的很逼真,却唯独错漏了这个细节……”

“我……遇到过很多不怕死的敌人,你是……最不怕……”

原来印尼佬会说普通话,他用生硬的语气夸赞着我,话只说到一半,他身体侧栽过去,当场饮恨西北。

我也到了最后的弥留之际,这时,我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了,我的灵魂即将脱离这副孱弱的躯壳,回归中阴,回归到李三坡身上了。

我做到了,尽管方式过于惨烈,但我还是成功和印尼佬同归于尽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了,让秦子曼活下来,这就够了。

在大劫即将结束的这一刻,李丑的形态开始发生幻灭,坍塌,我暂时回归了本来的样子,我坐在地上,先是看到了被风扬起的白发,这才意识到这一点。

陈奇来到我身边,一脸敬佩地看向我:“李哥,你真厉害,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你这样的人?”

秦子曼和金玮等人,也从楼上冲了下来,当秦子曼看到我,认出我的刹那,整个人的情绪当场失控,瞬间泪如雨下。

她不顾金玮等人的阻拦,冲上来紧紧抱住我:“是你!我早该认出是你的……”

秦子曼后面说了啥,我没听太清,我冲她笑着,我说傻丫头,这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哭什么?

这具躯壳已经彻底死去了,我眼前黑白交替,下一秒,出现在了中阴。

一年的大劫,至此结束,这一年间,我吃了些苦头,但相比收获,苦难不值一提。

在这一年期间,我先后获得了诸行无常法印,在不老泉收获神性,又在十七年前的阿难村获得了宝贵的真实本源。

我从幻术天才郑青海那里,学到了破军,此术能将敌人的一切投掷物,以及冷兵器变成花朵,可惜在和印尼佬的作战中,我的幻术被对方的控影术全面封锁,没能用的上。

我还从郑的手中学到了太阴黄泉和讨鬼咒,前者能让敌人法器的功效完全逆转,后者则能让死物变成生前的模样。

我更是拿到了一直心心念的外道法器,目前我还不知道此物的具体用途,但我也深信时间,是解锁一切谜团的钥匙。

据陈山火说,我的名字,如今已经响彻了整个港城,不止是风水,秦子曼的某个邻居,将我和印尼佬斗法的全过程拍了下来,尽管视频讯号受到高维能量的干扰而模糊不清,但该视频流出之后,立刻轰动了南洋的整个华人修行界!

现在,李三坡这三个字,响彻海外。

以上种种好处,全部被我带回到了本体,这些倒还是其次,我想,最难能可贵的是,我从这次大劫中,亲身体验到了死亡的滋味,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以后的修行路上,我也将具备直面死亡的勇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通过大劫,我也发现了自身很多的不足,我的一切攻击手段,都仰仗幻术,如果敌人对幻术免疫,那么我只能试着通过近身缠斗来杀死他,这偏偏是我的弱项。

回想我和印尼佬的这场斗法,我从头被压到尾,印尼佬不光免疫幻术,其阴邪诡谲的剑法更是让我难以应对,最后更是使出重影的大招,将我逼入绝路,此人最后的决策出现了重大失误,他本体应该躲在远处,仅靠重影慢慢磨死我。

我是幸运的,假如再让我们交手一次,最后输的一定是我。

回归本体后,我盘坐在陈山火的办公室中,修养了整整七天,在最后一天,我还特意去了趟野狐禅,青丘传授我了一套刀法。

刀法是青丘在修罗道的那一世,从某处古代遗迹中寻来的,此刀法名叫“夜修罗”。

夜修罗讲究一刀杀敌,此刀法的核心在于,其出刀角度以及攻击部位,连使用者自身都无法做出预估,这样一来,敌人更加难以防范,一刀出,其速快如光年,敌人往往来不及做出反应,脑袋就已经分家了。

我在野狐禅学习了一年时间,和青丘反复拆招,也只粗略学到夜修罗的皮毛,这套刀法实在太过深奥,仅仅是“自身无法预估出刀角度”的这个环节,就已经难住了我。

有些东西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强求也只是徒劳,先这样吧。

野狐禅一年,人间不过十多分钟。

七天之后,当我睁开眼时,神性,真实本源,对死亡的理解……所有这一年大劫中的收获和感悟,齐齐涌上心头,同样的东西,在李丑手中只能发挥出一成效果,到了我这……那就不一样了!

李三坡这具肉身,堪称千年难遇的人间至宝,我体内每一条脉络,每一寸皮肤都是为修行量身打造的,同样的东西到了我这,效果直接提升十倍!

在苏醒之后,我丹田里的佛光湖泊彻底沸腾了,道行再次松动,由黄泉境五重天一路飙升,直接一路突破到了地狱境二重天,这才停下!

地狱境之后,我迎来了一次“换骨”,我身体里发出阵阵可怖的爆音,伴随着骨骼摩擦,拧动的声音。

简单理解,换骨是将体内的每一根骨骼都打碎,重新组合,将其打造的如同钢铁般强韧,坚不可摧,到了这时,骨骼将彻底脱离钙的本质,形成更高维的物质结构。

而据说,到了天神通境界,我还将迎来“换血”,到那时,血液也将经过高维改造,天神通之人,其血液和佛光一样,是淡金色的。

换骨的过程漫长而痛苦,可是在经历过死亡之后,这种程度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数个小时之后,换骨结束,我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

陈山火背靠着墙,冷冷注视着我,拍手鼓掌道:“恭喜你重回本体,接下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在等待着你。”

“首先是秦岭,在那里,749局和血雨组织,为了争夺龙脉,已经斗到了白热化,每一天,两边都有人死去。”

“接下来,你将前往秦岭,在那里和血雨做一了断。”

我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陈老板,我有件事一直搞不懂,你说749局的那帮特意功能人士,水平低微,斗不过血雨也倒罢了。”

“你中阴家大业大,掌管着整个六道,这么高高在上的一个部门,说难听点,天庭也不过如此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们除了我,难道就派不出第二个人了吗?”

我始终是个小人物,关系到民族存亡,这么大的宿命,背负到我这芝麻大点的小人物身上,压力是一方面,比起压力,我更想知道,那人间,比我厉害的修行人多的去了,为什么非得是我?

陈山火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我目前的主要精力,全放在中阴内部的权力斗争之中,能腾出的人手实在有限。”

“这次我看情况,也许会派一到两名亲信帮助你。”

我眨着眼问他:“是你和另一个阎王爷之间的争斗吗?”

他抬头看向我:“你暂时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刚经历过大劫,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秦岭决战之事,我会提前通知你。”

告别陈山火后,我通过传送门回到了人间。

哈市郊区,我站在熟悉的小别墅前,街道上还有些积雪,呼吸着人间的新鲜空气,我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身体,回归本体的感觉真好。

我推门进屋,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人,欧阳薇,姜幼初,老姨,奶奶,欧阳劫……

她们看到我回来,都高兴的不行,两个姑娘紧紧抱着我不肯撒手,在我脸上亲了又亲,分别一年,奶奶看上去比之前更苍老了,老姨还是之前疯疯癫癫的样子,姜幼初和周昆父女同修,父女俩的实力进展神速,小姜姑娘已经到达了黄泉境初期。

周昆再跟随闺女修行下去,他也将成为比阴天娘娘更恐怖的尸魅,到那时,他将丧失全部人性,也将彻底断绝重新为人的可能。

所以在自己成为尸魅前,周昆主动放弃了一切,在陈山火的带领下,转世投胎了。

父女二人在永别前,聚在一起狠狠大哭了一场。

我听的心中伤感,遥想当年在阴间鬼楼,我带着王宝玉和周大哥头回见面的场景,宛如昨日。

欧阳薇也已到达修罗境后期,对女孩子来说,道行上来之后最明显的好处,皮肤变得更白皙,细腻紧滑了,身段更加修长婀娜,人也更美了。

我跟她们讲述我这一年来的经历,对卢晓莹之事也没有隐瞒,姑娘们听的是瞠目结舌,都对我的遭遇感到不可思议。

岳父欧阳劫亲自下厨,为我做了一大桌菜,晚上我洗完澡,带着三分醉意进了卧室,欧阳薇和姜幼初都把自个打扮的美美的,穿着黑丝和JK裙子,久别一年终于重逢,我们三人聚在一起,尽情热舞,尽情探索着对方身体的秘密,期间反复变换舞姿,更换服装和道具,一直舞到天明时分方才尽兴。

当初结婚时,我们只洞房过一次就匆匆分别,这次回来,当然是要狠狠补偿,所以这些日子我哪都没去,一直待在家里和姑娘们尽情玩耍,有一些慕名前来找我看风水的人,也被我统统拒之门外。

去他的秦岭,去他的人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去他的修罗道吧,我只想永远待在姑娘们香喷喷的温柔乡中,永不离开。

有一天半夜,我脸贴在姜幼初光溜溜的白皙美背上,正在睡熟,突然就开始做梦了,我梦见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伙,这小伙长的挺好看,但脸很陌生,他身穿一件金黄色的长袍,坐在类似古代皇帝的龙椅上,注视着我。

小伙一脸的疲惫和死相,脸色惨白如纸,冲我重复说着同一句话:“来见我,来见我。”

我醒来后,把这个梦告诉给青丘,青丘说那小伙不是别人,正是秦岭龙脉的那只应龙。

应龙为啥那么想见我,我不知道,但这事后续也得到了马义那边的证实,马义很早以前就和那只应龙建立了精神联系,我们在电话中简单寒暄了两句,刚好马义在哈市开了家咨询公司,这么久没见,他也挺想我的,就喊我去他公司喝茶叙旧。

我就去了,欧阳薇和姜幼初在家闲的慌,非要跟我一块去,我们三人收拾妥当出了小区,拦了辆车到达马义公司。

马义看上去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头发全白了,他的眼神以前就很阴郁,显得心事重重,在接管749局之后,整个人的气场更是阴沉,内敛了许多。

我俩见面握了个手,马义修行本就刻苦,在里世界能量的影响下,他也已经到达黄泉境后期,距离地狱境不远了。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哈市笼罩在灰蒙蒙的雾霾下,我们坐下喝茶闲聊,马义早已从陈山火那里得知了我的渡劫经过,简单向我祝贺之后,他忧心忡忡地对我道:

“目前,749在和血雨的斗争中,已经全面落于下风,三坡,这次秦岭之战,你务必要出手啊,就算不看在我的面上,也得看在民族的面上。”

我抿了口茶,摸着下巴道:“马叔,你最早去749局当差,是为了发掘那个所谓的里世界,你本是要下地狱的人,所以你打算将里世界改造成天堂。”

“现在你不追求里世界的改造了,开始往民族大义那方面靠了?要我说,这很不符合你的个性。”

我很是好奇地看向他:“这不是我认识的马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里世界……”马义苍老的眸子里露出复杂的光,有些疲惫地对我道:

“我加入749局的初衷,是那边在搞一个名叫地狱边境的绝密项目。”

关于地狱边境项目,我已经在前文中提到过,该项目最早的起源,可追溯到大洋彼岸著名的【费城实验】,地狱边境项目的基本原理,是通过深埋于地下的大型粒子对撞机所制造出的微型黑洞,来开辟出一道通往真实地狱的大门。

该对撞机地址位于京城郊区的石景山下,数百米深的地下,其管道总长度超过30公里,光是启动一次所消耗的电量,就需要四座火电厂来满负载运转。

在这段三十多公里的地下环形管道中,粒子被加速到无限接近于光速,在其发生碰撞的瞬间,会被完整记下,用来分析微观物理世界,而在碰撞过程中,一些能量会被转化为质量,而产生微型黑洞。

这些微型黑洞不会持续存在,因为它们会以霍金辐射的形式失去能量。

但有一个特殊黑洞,其形态诡异地维持住了稳定,这颗黑洞仅有指甲盖大小,可被收纳于绝对真空的容器中,最终,此黑洞被749局的科研人员保存了下来,通过特殊手段将其扩展成了地狱之门。

749怎能笃定,那就是地狱之门呢?

起初,科研人员听到,从门后一直传出男女老幼的哭喊声,被各种残忍刑罚折磨的尖叫声,通过专业声学仪器分析,其声源总数高达数万亿之多。

这是什么概念?从人类文明诞生到现在,把所有死亡人类的总数相加,也不过一千亿多点,这远远达不到声源的零头。

749在这些声源的基础上,认定此门直通地狱,并且通过分析认为,地狱所收纳的死者,可能并不只是来自于地球,也许其他平行宇宙的人类,或者类人体,死后也坠入了这个地狱。

起初749局的人还在担心,怕地狱里的恶鬼通过大门降临人间,但当时749的高层,包括马义在内,都无比痴迷,热衷于揭露地狱的真实影像,当时高层集团已经通过某些渠道获知,人死后将前往两个世界,分别是饿鬼道和地狱,只有极少数的例外,才可能越过这两个世界,获得更好的往生归宿。

上述这个理论,完全颠覆了国人的认知,国人只崇拜和信仰权力,从古至今,从来没有改变过,读书读书,不就是为了将来能当官吗?

真当上了,成了基本盘的一份子,也就不用再像平头小百姓那样被随意拿捏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大多数人会认为,人死后,一切回归虚无,什么都没了,更不存在所谓阴间地狱。

轮回和投胎这个观点,最早是咱们先发明的,如今的人们管这个叫“封建迷信”,在这片土地上,信仰的缺失,导致了人们为了自身利益,可以无限制,无底线地作恶,为什么人们总说,出国最该防范的是自己同胞呢?

反正死后一切清零,我不活的坏一点,损一点,不自私一点,我真对不起我自己。

地狱理论的出现,彻底颠覆了高层集团的价值观,马义说,当时他们几十个人搁那开会,参会者皆为戴最大帽子之人,具体身份全部要被和谐,说当时这帮人接受到地狱理论之后,每个人都吓的脸色煞白,满头满身的冷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人当场就口吐白沫休克了。

马义冷眼观看,他当时就寻思,在场的这帮篮子,心里可能都在想一件事——早知道是这操性,我当初真应该少害些人,少干点丧尽天良的缺德事就好了。

谁特么会想到,地狱是真实存在的?当初大伙不是说好的?死后归于虚无,没有地狱的么?

我叽霸一生在官场勾心斗角,整天阴谋阳谋,一辈子坏事做绝,踩着无数人的尸骨上位,如今的钱多到我孙子的孙子都挥霍不完,我在西方诸国,有四十多套大别墅,大西洋上有几座岛都是我的,你现在跟我讲?有地狱?

你早咋不吱这声呢?

鉴于“大部分人死后会下地狱”的残酷真相,高层这才急切于提前观看到地狱影像,既然死后无可避免地要下地狱,不如趁现在还活着,抓紧时间了解下那边的情况,毕竟有些恶,虽是自己亲手酿造的,却还没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去庙里烧烧香,捐捐款,做几件所谓的人事,说不定死后就不用下地狱了呢?

结果进门一瞧,全傻眼了,原来门背后的世界,根本就不是地狱,而是名叫一个里世界的独立空间。

那么,之前人们在门外听到的,地狱惨叫的声源又是哪来的呢?

马义认为,里世界和地狱之间,一定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空间就算没有连接到地狱,其真实坐标可能紧挨着地狱,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门内为何会传来地狱死者的叫声。

里世界内部的地形,是类似月球表面的黑色沙漠,749通过多轮勘探得知,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死去了,其内部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过的迹象。

但奇怪的是,里世界却蕴含着一种非常原始纯粹的“轮回法则”,科研人员在靠近入口的实验室中,杀死了一只兔子,不久之后,这只兔子以不可想象的方式,活蹦乱跳地转世到了大门后方的里世界中。

人们再次捕获这只兔子后,对其DNA进行了比对分析,发现复活后的兔子与被杀死的那只,其DNA相似度超过了95%。

科研人员在经过大量活物实验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死于大门附近的生命体,在死后会在里世界中转世重生。

不久前,一名高层成员在临终时,被抬到那扇黑漆漆的大门前,在此人生命终结后,他也在里世界完成了转世,虽然他的性别由男变成了女,但这也完美印证了,里世界完全可以替代阴间和地狱,成为人类转世轮回的永恒乐园!

投胎到里世界之后的人们,将继承生前的所有记忆,其寿命也会得到近似无限的提升,只是投胎重生后,人们将永远生活在里世界中,无法返回人间。

这个发现,可以说深深震惊了整个高层,当时血雨在秦岭龙脉做的那些勾当,高层就已经获知了,但那些都不重要了,龙脉就算被毁,死的也只是那些底层牛马,他们才不会在乎那些人的死活呢,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捞钱捞了一辈子,到老了,没来得及享福,又要担心下地狱?

这些掌控国家未来的顶级权贵们拍着桌子叫嚣,什么血雨,什么龙脉,统统给老子去特么的吧!

高层为里世界的发现,而欣喜到疯狂!甚至有人激动到心脏病发作,被抬去医院抢救,他们终于找到了逃离地狱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只要确保自己将来死于大门附近,到那时,高层们将不必再为生前所犯下的一切肮脏罪孽而头疼,他们将直接绕开中阴的无情判决,径直前往里世界,并在那里迎来完美的新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以下内容,来自高层某成员之口:

【可以继续作恶了,让我们无忧无虑地狠狠作恶吧!让我们痛快地将那些钱财占为己有!哪怕双手再沾满无辜同胞的鲜血,哪怕死后遭到世人万年的唾骂,也无叽霸所谓!因为我们是人间最富有,最华贵的阶层,那些可悲的牛马们死后还要下地狱,哈哈,哈哈哈!我们,和我们的子孙家人们死后,却能绕开地狱的审判,投胎前往里世界,获得无限的永生!】

于是,里世界的发现者马义,被直接提拔为749局首席负责人,而改造里世界计划的雏形,也就孕育而生了。

在设计之初,里世界只为总人口占比不到0.0001%的特定人群提供服务,即使人间最顶级的富商,也不配进入这个名单之中,介于这个人群的尊贵度,里世界必须被打造成最穷尽奢华,最仙气富贵的天堂!

每一天,都有人间无穷无尽的美食,美酒被运抵那里,在食物上,基本要求世界各国菜系完全覆盖,并且主厨必须是米其林三星以上的水准。

里世界还应该有蓝天,阳光和碧蓝的海岸线,以方便【我们】在洁白柔软的沙滩上,和来自各国的顶级嫩模少女无限制地“跳舞”。

对于住房,豪车,私人飞机,日常体育活动和购物等消遣,也计划的无比细致,你想到想不到的,人家全部都安排到了,他们打算将人间的版图,以真实比例复刻到里世界中,甚至为了里世界的绝对稳定,一些高层成员亲自会晤了血雨的负责人,并且获得了血雨的官方承诺——将来人间不管被屠戮到什么样,749局位于地下的里世界,将会得以保全。

里世界资源的供给,永不中断。

这事听着的确气人,但事就这么个事,没法展开细说。

作为计划总负责人的马义,也被加入到了名单之中,老头当年的初衷,就是想逃避死后下地狱的结局,这下,里世界计划完美契合了他的愿景。

马义从全国各地,请来数名修行界的泰斗,来商量里世界的改造计划,这些老人道行也许不怎么高,但理论水平一定是一等一的,众泰斗商议后决定,通过“种树”的方法,来让里世界焕发生机。

首先,在里世界中栽种修罗树,用死者的怨恨和尸血为养分,培育它们,马义又在我的帮助下,从阴间的黄泉大道上抽取了一亿生魂,投放至里世界中,希望通过献祭这些生魂,为里世界带来蓝天,阳光和一年四季。

这件事,我当年也就是听到这,没了后续,经历一年大劫之后,里世界的因果,总算是续上了。

你还别说,还真让他们搞出了点名堂。

里世界活过来了,原本的死气沉沉的黑暗世界,真的爆发出了生机,在修罗树的影响下,四季,天空,海洋和大陆被先后孕育出来,在那里,与在人间全无区别,由于里世界天然的无菌环境,在那里生活的人们将远离一切疾病的困扰,获得近乎无尽的漫长阳寿。

随着大批工人的涌入,一套套穷尽奢华的别墅,在海岸线不远的高地上被建造出来,那里遍布着丰富的野草,景色优美,前方的洁白沙滩带着淡淡的天然粉色,就在眼前。

高层们彻底疯狂了,有人甚至在安排了人间后事,处理完财产分割后,在里世界大门前执行了安乐死,成为了那里的首批原住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每一天,数不尽的美食,美女从人间送至那里,供他们享乐,即使古代帝王,对里世界人的生活也感到无比的嫉恨。

但是狂喜之后,伴随的往往是极悲。

里世界的第一次崩塌,发生在数个月之前,整个海岸线像镜子一样破碎,消失了,人们看见了一座巨大的火山,橘红色的熔岩从火山口直喷天际,蓝天变成了深黑色,在空中冷却的岩浆,以火灰的形式洒落地面,一只只惨黄色皮肤,头顶生尖角的扭曲恶鬼,从熔岩深处窜出,恶笑着抓捕里世界的原住民。

这些人真的惨,刚从人间安乐死投胎过来,福没享几天,就被这些突然冒出的恶鬼们抓住,他们在原地被恶鬼安排了刑罚,这些刑罚太过血腥残忍,无法具体描述,只能说,上刀山下油锅,在它们面前都是小儿科。

高层们目睹了行刑的全过程,画面里那些原住民的惨叫啊,那面部特写……有人看完忍不住大声干呕,有人当场吓的晕厥过去,人们惊悚地发现,所谓的天堂计划,不过是愚蠢者一厢情愿的虚无幻影。

里世界,其实是地狱边境的一部分,这里由于位置太过偏远,在数万年前就被地狱分割出来,舍弃掉了,成为了六道中的一个独立空间。

在大型粒子对撞机的运行下,人们发现了一个保持稳定的微型黑洞,用能量放大技术,给这个黑洞注入巨量辐射,使它形成了一扇门,愚蠢的高层,以为可以通过门后空间的轮回法则,来逃避地狱,可他们哪知道,里世界虽然被地狱分割出来,却还和那里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里世界充满了修罗树的生机之后,这里立刻被地狱锁定,它们派出尖角恶鬼来捉拿这些已出现在地狱名单之上,却逃过地狱服刑的漏网之鱼。

画面中播放的刑罚,只不过是开胃小菜,马义试着联系到了恶鬼头领,对方告诉他,地狱已经对里世界进行了召回。

我曾在不动明王的忿怒法相面前,接受过八狱之力,我知道地狱原本有八层。

这下,又多了个第九层出来,地狱受到天堂计划的启发,决定将里世界这个第九层地狱,命名为【极乐】,并且还原修复了749开发出的海岸线。

进入极乐地狱的死者,将在天堂般的场景中,享受地狱酷刑的折磨,简单描述,就是看着他人在天堂世界中纵享奢华极乐生活,美食美女环绕,自己却要忍饥挨饿,承受肉体的剥皮宰割,以及精神层面的疯狂折磨,可谓酸爽至极了。

极乐地狱的刑期为四兆零七千万亿“劫”,之后被打入铁树狱中继续服刑。

我听到这,忍不住笑了出来:“所以你说,那些为了尽早享受天堂待遇,而提前安乐死的下贱篮子们,得有多惨啊?”

“本来还能在人间苟活几年,趁这段时间,拼了命地行善,说不定有一丝可能逃脱地狱宿命,这下好了,直接给安排进极乐地狱了。”

马义也嘿嘿笑道:“活叽霸该了属于是,这些人平日里贪赃枉法,无恶不做,这是它们本就该有的报应。”

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篇幅,来介绍这个前身是里世界的极乐地狱呢?这和我接下来的行程有关。

恶鬼头领通过安装在里世界的高清摄像装置,和人间的马义进行了直接沟通,头领表示,极乐地狱的大门不会关闭,继续保持开启,人间也可以对极乐地狱进行全方位的监控,甚至世人想进入其中参观,都是被完全允许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地狱,最早归中阴掌管,但由于中阴自身的腐朽无能,地狱和阴间一样,渐渐摆脱了中阴掌控,成为了一个独立运转的世界,地狱那边也有负责人,人家的意思很明确:

“你们来参观吧,随便看,你们这些还有阳寿的活人,被允许自由进出第九狱,我就是要警醒你们,让你们知道,地狱是真实存在的,你们中的绝大部分人,死后会来这里,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自个看着办。”

要知道,地狱的酷刑可不止身体和精神这两种,在那里,时间以劫为单位计算,可以直接认为,每一狱的服刑时间都是无限的,在这漫长的,无止境的血腥折磨中,死者的意识会被彻底扭曲,会进入到一种比发疯更恐怖的观感中。

甚至有些时候,刑罚会以另一种方式展现——地狱给某个死者模拟出一段完整且漫长的人生,在这段人生中,从它记事起,每时每秒都要承担巨大的不幸和苦难。

它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地狱,它甚至没有自我了断的权利,它必须承受所有的人间苦难,熬到最后一秒才被允许死去。

于是那可笑的天堂计划,也被彻底终止,马义跟我描述那些高层的嘴脸,说这辈子干啥也别戴帽子,真的,说那一个个吓的那样子啊,一大半人当场吓到小便失禁,一个个捶胸痛哭,只恨爹娘当初不该生下它们。

这时候,有人就想到捐款保平安了,其实这时候捐款已经迟了,没半点用,但马义是精于此道的高手,他就是专门靠黑这些贪官的钱发家的。

马义联系到几个同伙,开始给这些高层做【破地狱】法事,一场法事要价三个亿,有时候一场不够还得再加场,理由全靠同伙衬托:这位是华尔街扎克伯的御用风水师,那位是马斯克的贴身命理师……你别看这些人身居高位,其实都是些没文化没修养的土鳖,随便忽悠就完事了。

破地狱也没卵用,但不做不行啊,没人愿意死后下地狱,比起短暂的人间时光,地狱的漫长刑期近乎永恒,为了死后不下地狱,所有高层都做了,这导致马义目前在境外财产数额,已经突破十亿美金了。

我听的是哭笑不得。

安抚高层之后,马义就开始派749内部的特意功能人员,进入极乐地狱修行,那边除了轮回法则之外,还存在着一种极其磅礴,强大的未知能量,这种能量可供活人吸收,能使这些人员的实力被极大加强,从而具备实战能力。

不止这些,极乐地狱还有着更多的秘密,马义进入其中修行过,说在那地方待一天,相当于人间闭关十年。

我一听,这么狠的吗?我就寻思,我要不要去?

我的夜修罗刀法练的还很不纯熟,由于自身天赋所限,即使在野狐禅修行,刀法也难有所进展。

你像刀法,掌法,擒拿手这样的东西,直接关系到近身搏杀的胜负生死,这方面是我目前最薄弱,也是最急缺的。

少女形态下的青丘,跪坐在树下,闻着手中鲜花道:“在地狱修行,其速度的确远超任何一界,这是因为地狱的那种绝望环境,那种永无止境的血腥折磨,能激发修行人脱离地狱道的求生念想,从而加速修行速度,这种取巧的手段,在远古时代被广为应用。”

“只要你在地狱有关系,你能进的去,你就该尝试。”

她还告诉我,地狱境地狱境,为啥取这个名呢?因为对于我们这样的修行人而言,肉身进入地狱,是必不可缺的过程。

只有去了地狱,才算完整感受了整个生死轮回的体系,到了那时,灵魂才具备超脱生死的可能。

如果不用肉身感受地狱,那么此生境界将就此止步,与天神通无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义说,托了极乐地狱的福,他本人只用了一年多时间,就从大修行人跨越至黄泉境后期,距离地狱境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我其实挺讨厌谈修行这个话题的,我是个习惯东奔西走的人,我在一个地方最多坐七天,我就得挪窝,不然我屁股上会长出蘑菇。

而修行的本质,就是静下心来打坐,修仙小说里面那种,主角搁那一坐,四周灵气往他体内猛钻,而现实里的修行,气场吸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打坐,来审视自己的内心,很多时候,你一个念头突然想明白了,你咔地一下,整个人就升华了。

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脱离底层,当你下决心要这么做时,你会列一个时间表出来,并严格执行,几点睡几点起,几点锻炼几点学习,你戒掉烟酒和祖传手艺活,拒绝掉一切无意义的社交,非必要不接触身边的底层人员,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当你真的这么做了,并且切身感受进步的喜悦了,这一刻你就升华了,你的境界就上去了。

或者干脆去特么的,你决定躺平了,你找个远离尘世的海边小城,花五百租套房,你同样列个时间表出来,你让自己的身体时刻保持着充沛的精力和健康,你躺的时候找几本书看看,你骑着小电动四处溜达,喝茶钓鱼,自个买菜做饭,你时刻告诫自己,不要因为枯燥简单的生活,而让自己停止思考,时间久了,你的境界一样会迎来巨大的提升。

修行,不过如此。

这么一琢磨你就会发现,我并不是个适合修行的人,即使在版纳渡劫期间,我也没怎么安稳地静坐过,我总是被这样那样的事拉扯着,在一场场斗法中直面死亡。

像我这样式的,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人间奇迹了,我不但活下来了,我甚至到达了地狱境,我这样的人,即使到了残酷的修罗道,也可称之为强者了。

我想,这一切的一切,和黑相术,和青丘脱不开干系,当年,我爷爷拿自个的命,换来了这个叫黑相术的玩意,我通过它拜师青丘,我这个师父真的厉害,把整个六道的所有高手加起来,也比不过她一根脚指头,她一次次救我于危难水火之中,没有她,我一定走不到今天。

明亮的办公室里,落地窗外的城市景色尽收眼底,马义喝着茶唏嘘:“托极乐地狱的福,我这把老骨头,也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到达了黄泉境大后期。”

马义走的是轮回业火流派,欧阳薇小嘴抿着茶,好奇地问他:“马叔,在地狱修行是个什么感觉?”

马义答道:“很恐怖,你打坐的时候,四面八方的业报向你涌来,你必须全力抵挡,在肉身和精神的双重痛苦下,让灵魂得到升华。”

在马义的盛情邀请下,我决定前往749局总部,在那里进入极乐地狱,修行一段时间以巩固自身道行。

接下来的话题涉及到血雨,就有些沉重了。

当天堂计划因为地狱的突然介入,而搁浅后,陈山火联系到马义,随着血雨的出现,人间社会岌岌可危,大厦将倾,鉴于人间形势的危急,陈山火提议,中阴和749之间的矛盾一笔勾销,并承诺在马义死后,将保证他跳过地狱宿命,投胎人间西方富贵家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作为交换,马义需要说服高层,发动国力来对抗血雨。

说这帮狗草的高层,在亲眼目睹地狱的真实景象后,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巴不得做几件好事为自个洗脱罪行呢,他们一听说要保护龙脉,立刻就答应了,给马义调拨来一大笔巨款,让他组织民间修行人士对抗血雨。

简单介绍完背景,咱们直入正题。

血雨VS749,这场围绕秦岭展开的恶战,已经持续快一年了,在这一年时间以来,749局在和该组织的对抗中,损失了七十余名特意功能人员,另外,至少九十名修罗境以上的修行人,在秦岭之战中含恨陨落,这对于我国修行界,是不可挽回的惨痛损失。

而对面只损失了十余人。

这片土地上,共经历了两次国家级别的斗法,上一次发生在越边境,很可惜,两次皆以全面惨败告终。

咱们修行界,本来整体就落后人家三十年,如今,749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局里除了少数几位SSS级别的危险人员之外,已经派不出什么人手了。

他一说危险人员,我就来了兴趣,连忙问他:“怎么个危险法?”

马义神色一寒:“这几人的性格,都是非常阴损,怨毒和嗜血的,他们的能力发生过多轮进化,已经到了完全不可控的地步。”

“我们不得不对这几人采取最高等级的封禁措施,将它们关押在由纯铅打造,六面厚度超过五米,隔绝一切辐射源的长方体囚笼中。”

“不到最后关头,一定不能放它们出来,这几人的降世,将会对人间造成毁灭性的威胁!”

我深知马义的为人,他从不会故意夸大什么,上述这些人员抛开能力不讲,也都是些最危险的超重度精神病人,所以不到最后时刻,马义不打算释放出这些致命凶器。

“三坡,我给你看个东西。”

马义拉上办公室的窗帘,打开投影仪,向我播放了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来自血雨内部,是马义通过特殊手段获取来的,我们注视屏幕,画面是由无人机在空中俯视拍摄的,我看到了一栋别墅,四周绿绿葱葱,两个男人,正在别墅的院子中对峙着。

其中一人是我,另一人则是印尼佬。

我皱着眉,画面边播放,还有女声在讲解,说的是日语,下边有英文字幕,所以大致也能看懂。

看来,血雨把这段视频,当成了内部参考资料,女声用机械的语气讲解着: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李丑,隶属于749局,根据我方间谍传来的资料显示,此人的真实姓名为李三坡,是大陆这边最引以为傲的幻术师,风水师,也代表着749目前的最强战力,没有之一。”

“我们曾许诺出一枚释迦摩尼的舍利子,对其进行策反,可惜失败了。”

我起初不以为意,越往下听,越感到心惊肉跳!这帮小鬼子对情报的收集,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她们不但准确说出了我的师承流派,还把我所掌控的一切幻术,一个不落地列举了出来!

画面播放到印尼佬放出重影围攻我时,女声讲解道:“李三坡曾在西双版纳的不老泉中,学习到了两种特意功能,分别是禁言和因果律。”

“但他在对抗影子大师苏比达时,却没能使用这两种能力,这是因为此人被苏比达的【影子领域】全面压制,在该领域的影响下,他的一切术,都会成为无用的影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和苏比达的实力差距悬殊,死的应该是李,可是他最后却用火焰刀,精准切开了苏比达的喉管,这是不该出现的情况,血雨内部对这次意外的原因进行评估后,认为苏的肩膀落下过一滴影化后的佛光,导致了他本体的暴露。”

接下来是血雨对我的打分:

“综合来看,李的实力存在着致命短板,他几乎不具备近身拼杀的能力,在遇到对幻术免疫的敌人时,他往往会表现的束手无策。”

“目前,李已经突破至地狱境,但这个短板尚未被弥补,经过考量,我们对李的技法评分为61分。”

“观察力评分为75分。”

“应变能力为72分。”

“此人的综合评分:69分,目前来看,这个分数在大陆落后无能的修行体系中,算百年一遇的高分了。”

“可在我们看来,李无法对血雨构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属于路人级别的业余选手,尚无资格入选山本榜单。”

“此人被控影流派完美克制,下次再遇上,派更厉害的影子大师杀他就是了。”

画面到此中断,我嘴角扬起冷笑,满分一百分,血雨给我开了个69分,还把我评价为“路人级别的业余选手”,我并没有为此动怒,血雨是我目前遇到的最恐怖组织,相比之下,公输门和互助会简直就是幼儿园过家家。

血雨给我这么低的评分,恰恰说明了该组织内部,人员实力的深厚,其内部九十多分,甚至满分也大有人在,这很好,我相信终有一日,血雨会对它高高在上的傲慢和轻视,而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这一天,不远了。

我点上根烟,沉默地吸了几口,问马义:“那个山本榜单,又是个什么鬼?”

马义沉声道:“是血雨内部搞的玩意,山本,是战犯山本五十六的缩写,该榜单收录了人间最顶尖的五十六名高手,并对其实力高低做了排名,这五十六人中的大部分,都是血雨的走狗。”

我又问:“那个叫苏比达的印尼佬,在榜单上吗?”

马义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接过来阅读,纸上记录了密密麻麻的人名,这就是所谓的山本榜单了,我从最底下往上瞅,基本都是些外国名,一个都不认识,等看到第九名时,总算出现了一个熟人:朱飞越。

榜单排名第一的是陈亮,第二是阴险峰,这两个人我都听说过,陈亮是陈山火的弟弟,此人精通一手【通灵百解】其术法的可怖,足以笑傲人间。

另外就是这个阴险峰,这人是画魂术的老祖,也是朱飞越的师父,当年杨业的师父,兰青歌曾和此人有过一段短暂的孽缘。

两人的名字旁边都有个括号,都被标记为了失踪人员。

排名第八,刘能,我瞅这名字就想笑,赵四儿也在榜单上吗?

结果一看后面的括号,笑不出来了。

南洋排名第一的【鬼王】?

我将榜单递给姑娘们阅读,我内心多少有些失落,我?李三坡?我都狠成这样了,居然没资格进入榜单?

人都是虚伪的,比如我,我说我除了漂亮姑娘,人间的一切我都不漠不关心,但一讲到榜单,怎么就破防了呢?

马义又播放了一段血雨的宣传片:

“我们是谁?”

“我们是由各国顶尖修行人联合成立的组织。”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破坏秦岭龙脉,为世界的美好未来而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西方对抗大陆的主要手段,是经济上的脱钩,我们认为这实施起来太过缓慢,根据高岛风水流派的理论,只要破坏龙脉,大陆将在三到五天之内,快速灭亡。”

“目前对龙脉的第一轮破坏工作,已经到达尾声……”

中午,我们一行人下楼吃饭,走在人潮熙攘的大街上,呼吸着新鲜空气,压抑的我得到了片刻放松,是的,我回来了,回归本体的感觉,真好!

我是李丑时,走在路上人们总会盯着我瞅,他们对我的丑陋感到厌恶,现在,盯着我瞅的尽是些年轻妇女,她们看我的目光,好奇中带着羞涩,和不切实际的幻想,欧阳薇和姜幼初对此很是气恼,又很无奈,纷纷表示当我媳妇,压力很大。

必须把我看严实了,不然哪天搞不好我就要被陌生妇女给拐走。

我们找了家人少的东北菜馆,随意点了几个菜,马义在席间再次向我发出官方邀请,血雨那边已经下达最后的决战书了,一个月后,血雨将全员出动,在秦岭和749局展开最终血战,获胜方,将获得龙脉的控制权。

不用想也知道,749必败无疑,就算把那几个最危险的试验品也派出去,也无法改变败局。

于是我,就成为了749的最后王牌,是啊,一个评分只有69,刚刚及格的家伙,一个连山本榜单都上不去的业余选手,竟然成了决定人间最后命运的王牌,这听起来也太过讽刺了。

马义本人,并不在乎人间结局,他只希望自己死后别下地狱,如果秦岭失守,陈山火给予他的投胎承诺也将一笔勾销,所以老头此刻非常着急,先是跟我讲交情,讲完交情直接谈钱:

“只要一个月后的大战能取胜,龙脉能保下来,你要几个零你自个填。”

我笑着摆手:“马叔,你我之间不谈钱,此事关系到民族存亡,你不说我也会出手。”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诸位也看到了,血雨压根不把我当回事,这次大战,血雨全员倾巢出动,参战的实际人数,可能突破百人了。

我们这边,算上我,算上中阴的增援,能凑出三五个人就烧高香了。

差距如此之大,这场仗该怎么打?

我和马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出苦笑,这老头坏的很,早在半年前,他就把他的家人全部转移到境外了,并且强烈建议我也这么做。

我一寻思,也对,时间紧迫,这会办签证已经来不及了,马义分析一番后说:“一旦龙脉失守,港城在数年之内,不会受到波及,去那边很方便,我现在就可以安排。”

他打了两个电话,等到下午那会,我们全家的通行证就出来了,由专人给送上,我在港城多少有点人脉,秦子曼和文老板都在那边,749在港城也有多座安全屋,住所不是问题。

等家人过去后,749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协助办理永居身份。

家人安排妥当后,现在只差最后一件事了,我说这只剩最后一个月了,我得抓点紧,接下来我将前往749位于上京的总部,在极乐地狱中闭关苦修。

告别马义后,我带着两个小姑娘去了趟游乐场,我好好就没带她们出去玩过,今天可算玩爽了,从游乐场出来,我们三人又看了场电影,去商场疯狂购物。

包包,化妆品,衣物鞋,内衣裤,各种进口零食,一趟直接干掉我二十多万,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拼死拼活赚钱干嘛,那不就是给喜欢的人花的吗?

三天后,我的家人全部乘飞机前往港城避难,姜幼初的妈妈姜容也跟着过去,我在那边开过户,加上催眠协会打进去的首笔款项,目前户头有两千多万,足够家人的日常用度了。

姑娘们依依不舍地跟我告别,一个个哭成了泪人,奶奶临行前紧紧握住我的手,用激动的语气说:

“三坡,别给咱们国人丢脸,狠狠教训那些小鬼子!”

欧阳劫笑着说:“放心吧,我姑爷可不是一般人,我闺女还没出生时,算命的就总跟我讲,我注定跟着我姑爷吃香喝辣!”

送别家人后,我也搭乘飞机前往了上京。

陈奇留在秦子曼身边,负责她的安全,再加上茅山九道和金玮坐镇,她那边目前是安全的。

卢晓莹独自居住在昆明,她和血雨之间没有因果,有青丘全程跟随指导,小卢姑娘那边也不用我担心。

至此,人间的一切事宜,已经全部梳理完毕,接下来的时间,我将全身心地投入到苦修中,不为别的,只接下来有力气跟血雨互掐。

假如真掐不过,假如人间的沦陷已成定局,我希望我到时候能活下来,逃往港城和家人团聚,并通过中阴进入修罗道。

废话少说,到达上京后,我在专人的护送下,到达了749总部。

在那里,我亲眼见到了世界第二大的高能粒子对撞机,一位国内资深的物理学家告诉我,对微观粒子世界的挖掘,是目前人类科技突破的唯一途径。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探索‘超对称’超额维度的存在,开发出新材料,新技术。

我在这里见到了培养特意功能者的大型基地,眼镜带着我参观,我看到一些几岁大的孩子,正坐在课堂上,每人面前放着张白纸,这些孩子能用念力操控白纸自由飞行,并将纸的锋利边缘当成刀刃,来杀伤同伴,或者当成盾牌来防御自身。

有被单独关押在密室中的孩子,这些小孩的眼神,干净,清澈无比,静静地坐在密室中,眼镜说,这些孩子都可以做到只用一个简单的念头杀人,极度危险,所以必须被单独收纳。

在带领我去往地狱之门前,穿着白大褂的马义走过来说:“三坡,你从那几个最顶级的危险人员中挑一个出来,一个月之后,此人将代表我们出战。”

我们乘坐电梯,来到了最底层的封印区,尽管封印区的房间,走廊全部为可吸收辐射的纯铅材质,可封印区内部依旧弥漫着极高的辐射,不得不穿戴厚重的防辐射服方可进去。

电梯开启后,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狭长,阴暗的金属长廊,长廊两侧,是一间间铅金属打造的囚室。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白骨滩子精神病院的三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记得儿时的梦想吗?

班主任问大家将来想做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有人想当科学家,有人想当运动员,当啥的都有。

轮到我时,我理直气壮地答道,我长大要当特么的大老板,包养一百多号嫩模,然后狠狠抽她们屁股!我这话说出来,全班哄堂大笑,班主任脸色铁青,大骂我是小流氓,把我赶出教室罚站,还要我请家长。

班主任不会想到,当年那个被罚站顽劣孩童,如今正站在全国最神秘的机构中,接下来,这个孩童所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将改写人间的未来。

十五亿人的生死存亡,在这一刻,掌握在这个孩童的手中。

但我想说的是,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我的所作所为,那十五亿人永远不会知道,除了我的家人之外,没人会在乎我的死活,前一秒我还在西双版纳渡劫,下一秒我就被强行推到了这个位置,你们要派我来拯救国运?

你们不应该把这样的压力,给到我一个人身上。

马义说是,你说的都对,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你有749,有中阴,甚至国内每一个有良知的修行人,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我们穿着防辐射服,在阴暗的金属走廊中前行,我突然问马义:“你要是死后不会下地狱,你还会管这事吗?”

马义回头看向我,直言不讳道:“现在的人都很现实,能把自个和家人照顾好就不错了,民族命运那样的玄幻玩意,谁会在意呢?”

“我不就是在为死后的归宿,提前铺路吗?要是真不用下地狱,我早逃到境外退休享福了,我还搁这霍霍啥啊?”

我说你这老头实诚的简直不像话。

说话功夫我们来到一号囚笼前,这里关押的是全国最危险,最残暴的特异功能者,这几位和我之前接触过的眼镜,妇女和少年都不同,它们的能力经过了连续的变异进化,它们的能力,早已远超过SSS这个评判特殊能力的最高标准了,即使地狱境的修行人在直面它们时,也无法保证自身安全。

它们,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为了安全起见,囚笼门上没有物理开辟孔洞,而是通过门外安装的8K显示屏,来观察囚室内部。

一号囚笼的住客,名叫【教授】。

教授是个30来岁的中年人,我通过显示屏看到,囚室内部光线很明亮,四周墙壁上都布置着厚厚的防自杀海绵,马桶,写字台,电视等日常设施也一应俱全。

教授正静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双目紧闭,这个人的皮肤很白,戴着副金丝眼镜,长的文质彬彬,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我们都知道,越是这种外表无害的人,反而越致命!

一些血雾化作的人影,笼罩在教授身体四周,每一道人影都扭曲,阴损无比,除了人影之外,还有一些由血雾凝结出的物件,包括但不限于血淋淋的手术床,太平间储尸用的冰柜,沾满坟土的棺材,以及火葬场的焚尸炉。

我端详这些人影和物件,看的我头皮子都凉飕飕的,这些血影不是别的,而是教授内心的真实念想!

这个人!已经恐怖到……能将思维实质化了!

思维实质化,又叫思维投影,这是最近几年高端心理学所孕育出的名字,这是什么概念?就是说他只靠想,就能想出“东西”来杀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义告诉我,目前,教授正处于病情的稳定期,他的思维还算比较善良……

我立刻打断马义,指着屏幕上那些血淋淋的死人物件:“你管这个叫善良?”

马义无奈地摊了摊手:“他发怒时的样子你没看,有一次,教授嫌隔壁住客太过吵闹,于是,他想象出一面长方形的,细密而锋利的金属网。”

“这面网直接穿透了厚度五米的铅墙,从隔壁住客的身体经过,将对方切割成了一滩碎肉!”

“这还没完,接下来他又想象出一台自动化包饺子机,油辣椒,醋,以及一锅煮沸的开水……”

我连忙摆手:“打住,可以了。”

有工作人员向我递来教授的资料:【绝密文件,第10934号】教授,原名仇攻,是人间最顶级的催眠师,没有之一,也是东方冢早年,在米国普林斯顿大学心理系进修时的心灵导师,仇攻最早隶属于一个叫做寒武纪的邪恶组织(中间有一大段内容被黑色水彩笔涂抹)……在重伤昏迷状态下,仇攻被749捕获,并被关押于一号囚室。

【关于思维引发的核辐射】

仇攻本身患有非常严重的心理疾病,他会本能地毁灭目光所见的一切活物,在病情稳定期,仇攻思维所放射出的辐射值,就已经接近爆炸当量5000吨以下TNT小型核弹的十分之一了,在仇攻病情恶化时,其思维爆发出的辐射值,相当于小型核弹的6.3-16.9倍,足以一次性杀死一百万人。

【收容规则】

为了妥善收容,在一号囚室的四壁内部放置了巨量的氨基硫醇类化合物,包括但不限于盐酸胱胺,和软脂酸胱胺,这些物质再配合密度高,原子序数大的铅元素,能极大抑制,吸收仇攻思维产生的核辐射。

【危险度评估】

在关押期间,仇攻制造了多起骇人听闻的血案,前后有十一名工作人员,在与他发生过目光接触后,而离奇惨死,更有多达四十五名工作人员,在隔着金属门听到仇攻的说话声后,进入了不可逆的精神癫狂状态,并频频实施切割自身器官,并进行烹饪的自残行径……

我看的直皱眉,合上资料看向马义:“所以,你指望用这样的货色,去对付血雨?”

马义面露难色:“如果仇攻可控,他将对血雨造成极大的杀伤!”

可是,仇攻不可控,我看到这人,就想起一部名叫《沉默的羔羊》的电影,那里面有个叫汉尼拔的食人心理学恶魔,和他完全就是一路货色。

作为东方冢的心灵导师,仇攻比前者危险百倍,这种人的内心,是极其阴暗扭曲的,其思想除了无尽的毁灭和杀戮外,什么都不剩下了,也完全不存在改过的可能。

此人降临人间,所造成的影响可能比血雨来的更加猛烈。

在版纳,仇攻的弟子东方冢,收走了我一只招子,同样的错误,我不可能再犯第二回了。

我把资料交还给马义:“这人你先给我留着,有用。”

“一个月后,我要用这只篮子,来印证我的修行成果!”

二号囚室的住客被仇攻杀害后,空了下来,我们穿过二号囚室,来到三号跟前。

我打开屏幕一瞅,这屋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一团,我打开屏幕的夜视装置,只见囚室地板上扔满了卫生纸团,到处都乱哄哄的,床被掀翻,水龙头没关,室内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远处的墙角,背对着我们站着个人。

从背影看,这是个男的,医生造型,脖戴听诊器,穿着件沾满黑血的白大褂,他就面对着墙角站在那,一动不动。

我盯着屏幕仔细看,能看到许多黄褐色的液体,正顺着此人裤腿往外流。

“这个人危险度不如仇攻,但是也差不太多。”马义用阴沉的语气,指了指屏幕,工作人员立刻将此人的资料递过来。

【绝密文件,第10985号】

【手术师】

此人真实姓名不详,曾用名XX,XXX,能徒手切割,并获取肉眼所见的,一切活物的内脏器官,在国内多家大型医院工作期间,此人杀害的病人,及病人家属,护士数量多达三百七十九名,在被抓捕归案后,先后对其实施了十七次死刑,因为其肉身具备极强的防弹,防切割能力,以及对一切毒素类,麻醉类药剂的免疫,死刑全部宣告失败,后被转运,收容于749局,供科学研究。

【山羊实验报告】

给实验用的活山羊,穿戴三件防弹衣,并关入70mm厚的钛合金封闭箱体内,将箱体放置于距离手术师五百米外,并且在箱体前方设置十面四十公分厚的透明防弹玻璃,并且将手术师的双手反绑,在这些条件下,他依旧轻松取出了山羊的完整肝脏。

山羊表体未见任何伤口,防弹玻璃和钛合金箱体上也未出现任何破损,且取肝过程中,辐射值维持在正常水平。

手术师要求吞服下山羊的肝脏,被拒绝后狂怒,杀死了在场除一女子之外的所有工作人员,放过女子的原因,也仅仅是因为“她打过胎,她的X宫是不洁的,不可食用的。”

【收容规则】

正常收容,但必须由机械投喂食物,禁止与其直接接触。

【危险度评估】

按最高防范标准收容,禁止其食用一切肉类,特别是内脏,避免激发其食人欲望。

手术师的能力有可能穿透铅墙,目前并没有人员间接接触后,引发死亡的案例,但是有身患慢性阑尾炎的人员,隔墙与其对话后,第二天去医院检查发现,其阑尾刚被切除……后通过伽马射线扫描,在手术师的胃内发现该人员的阑尾残骸……

手术师的精神世界可能受到了仇攻思维的侵袭,在过去三个月以来,表现的愈加不稳定了。

给我看的啊,那脑袋瓜是嗡嗡的疼,749收容的都是些什么阴森物种啊?

但是不得不说,这人的能力的确变态,首先,接受十七回死刑而不死,就已经说明点问题了,然后他这手远程切除并获取他人器官的手段,也的确是简单高效的杀人技。

从山羊实验能看出,即使地狱境的修行人,大概率也要中招。

这个不错,还有没有更狠的?

马义嘿嘿阴笑:“有啊,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因为手术室的危险性,隔壁的四号囚室也是空置着的。

我们径直来到五号囚室前,走廊里所有囚室的大门都安装了监控屏,唯独五号没有。

五号囚室内关押的,是一个被称为【告密者】的女人。

确切地讲,是个小女孩。

因为告密者的特殊性,我无法看到其真身,只能通过资料获取到关于她的信息。

【绝密文件,第10911号】

【告密者】

告密者最早由中阴封印,由于其不具备任何有益的战略价值,被中阴遗弃,转交于749封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告密者会诅咒一切所见到的人类,能准确说出对方的弱点,并将该弱点无限放大,让受害者饱受内心的折磨,而痛苦地死去。

对告密者进行一切形式的主动观测,也会引发强烈的精神污染,从而产生强烈的自杀欲望。

【收容规则】

不在五号囚室设置任何监控设备,以及观察孔,让告密者始终处于不可见的状态下,并且在囚室内墙安装大量吸音,隔音材料,防止声音传播。

和手术师,仇攻一样,采用最安全的机械装置投喂食物。

【死亡案例】

X年7月16日,某工作人员经过五号囚室时,听闻到了告密者的声音:“你是个恋X癖!”

“你对你的女儿产生了很坏的想法!”

之后,该工作人员立刻死于内心的愧疚之中。

在一次向五号囚室机械传递食物的过程中,由于工作人员的操作失误,导致其听到了告密者的咒骂声:

“一个无用的废物,活着还不如死了!”

该工作人员当天下班后,跳桥自杀身亡。

【危险度评估】

永久收容,并禁止一切形式的接触。

【动物活体实验】

将一只兔子和一条狗,与告密者同关一室,狗咬死并吃掉了兔子,实验失败。

经过一系列实验证明,告密者的能力,无法对动物生效。

【与教授的交手】

出于科学实验的目的,经过双方同意后,将仇攻转移至告密者囚室隔壁,打开双方的通话装置。

在两者交谈大约五分钟后,仇攻宣布认输,并咬下了自己的右手小指。

……

我直勾勾盯着告密者的资料,我和青丘都一致认为,这小孩可以用。

“这个我要了。”我拍了拍资料袋,马义一脸不解地看向我:“我不懂,你怎么敢选她呢?她是告密者,任何人看到她,都要被她诅咒。”

“除了我。”我笑道,我有太阴黄泉,刚才我从青丘那得到了明确的答复,此术可消除,甚至完全逆反告密者对我的影响。

如果控制妥当,告密者将成为一件无上的法器,她这张抹了蜜的小嘴,能给我带来无尽的祝福,给敌人带去未知的灾厄。

这小孩跟仇攻隔空对掐过一次,连催眠之王仇攻都掐不过她,损失了一根小指,这更能说明告密者价值的宝贵。

目前还没到时候,先让她在里面关着吧。

接下来的几间囚室都是空的,我们一路前行到走廊尽头,刚走过来,我就闻到一股猛烈的血腥味。

血中夹杂着刺鼻的药味。

马义有些惊恐地指着前方,十号囚室锈迹斑斑的金属门:“这里收容的,是咱们749局最后一位,也是这里最神秘,最危险的病人。”

说着,他打开监控屏蔽,我瞧去,只见十号囚室里白茫茫一片,空无一物,没有摆放任何物件。

在天花板上,倒立着坐着个人。

那人头下腿上,倒悬着盘坐在上面,此人背对着我,上身赤裸,身形消瘦,皮肤呈现怪异的黝黑,全身贴满了一道道血红色的符纸。

在这些符纸的空隙间,我看到了一幅幅恶鬼脸谱的刺青。

我主要观察此人身上的符纸,我对道家的符箓体系是有所认知的,在我的印象里,世间只有一种禁符,会以这种不详的颜色来展示:

引鬼符!

我凝视此人贴满符纸的后背,他整个后背,散发出浓郁至极的黑气,隔着屏幕,我都能感知到其中致命的地狱阴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在仇攻,手术师和告密者门前,都未曾感受到丝毫压力,可是在此人的囚室前,我却真实地感到剧烈的死亡危机!

青丘感我所感,立刻向我发出预警:“李狐狸,这个人杀你,只需三秒。”

我紧紧盯着屏幕,白色的鬓角被冷汗打湿,我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怕之人,从没有任何人,能带给我这般真实的死亡压迫感,就算印尼佬的祖师爷来了,也达不到这种效果。

这还是隔着五米的厚重铅门,我能肯定,我若是直面此人,对方只需抬一抬眼皮子,我就会魂飞魄散!

“他是谁?”我牙齿微微打架,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马义关掉屏幕,拉着我返回到电梯前:“这个人没有资料,他是一个多月前,主动联系到我们,并要求我们收容的。”

“此人名叫刘能,是整个南洋的最强鬼王,没有之一。”

我想起来他是谁了!这人在山本榜单中排行第八,其排名还在朱天师之上,电梯门关闭后,我不解地问马义:

“刘能是外国人吗?”

马义按下通往最底层的按钮,回道:“我起初也以为他是外国佬,结果人家是国人,说的一口标准东北话!”

我又问:“他为啥主动提出被收容呢?”

马义:“他只告诉我,他是受人之托,前来助战的,至于其真实动机,目前还未知。”

“我问他受谁委托?他也不告诉我。”

电梯到达底层,大门迟缓地开启,前方的走廊直达749的最深处——地狱之门。

我们离开电梯,沿着走廊前行,身边不时经过一些身穿厚重防护服的科研人员,透过走廊两侧的落地玻璃,能看到大量的技术人员,正紧张地敲击键盘,边观测着屏幕上一系列复杂的指数。

“有了刘能,有了告密者。”我边走边沉吟:“我还打算把手术师也收编进来,赢不赢的先不说,总之,在一个月后的大战中,尽可能地给血雨制造惊喜吧。”

“另外,那个仇攻也不能浪费。”我目露杀机:“一个月后,我将亲手杀死此人!”

“仇攻死后,人间的一切催眠流派,都将跪在我面前颤抖!”

马义双手背负,沉声问我:“刘能主动参战,这个先不谈,你有太阴黄泉对付告密者,这个我也不担心。”

“手术师?你打算怎么收编?此人和仇攻是一路货色,都是心灵扭曲,阴森嗜血的人间怪形!”

我寻思了一下,回道:“谈得拢就谈,谈不拢直接弄死,这种货色,留着也是隐患。”

“总之,咱们这边能出的人才都出,尽一切可能,举全国之力,让血雨难受就完事了。”

马义咧着嘴笑:“我同意你的观点,妈的,就算干不过那些小鬼子,也要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让他们知道,咱也有人!”

749比我想象的更庞大,我这一路走来,光是我见到的工作人员,就有一两千号了,这还只是这一层的人数,每个人都有分工,有负责安防的,荷枪实弹的特警,有设备工程师,有大量的理论物理学家,天体物理学家,这里汇集了国内最顶尖的黑客,以及来自军方的神秘现象研究团队。

每个人都很忙碌,头顶一幅幅巨形显示器上,不断播放着来自地狱的真实影像。

穿越过十余条长廊,我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地狱之门,那是一道长越七米,宽五米的,被浓郁黑雾和灰烬,电弧包裹的巨门,走到跟前,一股热浪迎面而来。

为了压制地狱之门的高温,科学家不得不将整扇门放置在一个椭圆形的巨大容器中,容器内部灌满了用于给核反应堆降温的轻水。

接下来,我将在门后的世界中,度过一个月的特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站在透明的巨大水罐前,凝视水中的地狱之门。

马义拍了拍脑门:“对了,有三个老熟人,已经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我侧过头瞧去,只见从远处走来两个人,分别是杨业和李富强。

自从当年杨业独自前往藏区修密宗,我俩已经一年多没见了,久别重逢,杨业整个人让高原暴晒到黑里透红,我都有点认不出了。

“李兄弟!”杨业哈哈大笑地走上前,紧紧抱住我,我也很是欣喜,上下打量他,除了肤色以外这人没啥大变化,还是和从前一样傻。

我说杨大哥,你不在藏区待着,怎么跑这来了?

杨业憨憨道:“我听说国家有难,有个叫血雨的小鬼子团体,要来咱们这干坏事,我就立刻赶过来了。”

我摇头:“国家的事有国家管,轮不到你操这心。”

“还有你。”我又看向表弟李富强,眉头顿时皱成川型:“不是,就你这点微末小道行,也敢跑来凑这热闹?赶紧收拾行李滚回龙虎山去!”

血雨可不比公输门那样的民间组织,血雨的背后,隐藏着多国的顶级势力和财阀,该组织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妄图毁灭我国龙脉,以达到灭我民族的目的。

东洋迟早有天会沉没于海底,这是它们对未来国运的战略布局,并且该布局早已得到西方世界的点头认可。

到时候,这片土地上将不会留下任何活物,它们就可以赶在本土沉没前,占有这里,是这么个事。

而那个五十六人组成的山本榜单,可以说代表的是整个人间最强战力了,榜单之上,除了少数几个我能叫上名的前辈之外,其余基本全是血雨的成员。

一个月之后的国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势必会有大批国内修行人陨落,连我都不能保证自身存活,我当然不希望杨业和李富强也参与其中,白白丢掉性命。

可这俩傻子明显是被749的人员洗脑了,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说啥都不肯走,特别是李富强,这小子经历了多轮减肥失败,比之前又胖了一圈,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冲我嚷嚷:

“我不走!我师父说了,为国而战,是我辈道士的职责!”

胖子这话倒不假,当年抗战时期,全真,茅山,龙虎山,闾山等道家大派所组织的参战人数,是相当惊人的,可惜那时,我国早已全面进入末法时代,道士们参战前,往自个身上贴满各种金光神符,手提打鬼棒,大刀利剑冲锋杀敌,却接连倒在枪林弹雨之下,很是惨烈。

“再说了哥,这一年多以来,我师父带着我进行了死亡特训,你瞧瞧我现在的道行,我可不是来拖你后腿的。”

我细细打量着李富强,不禁轻咦,我上回在版纳撞见他,他还只是个小修罗,现在居然也冲入黄泉境了。

再看杨业,好家伙,我这个背尸工出身的傻大哥,在藏区的纳木错湖岸边的修行成果,是非常喜人的,如今的杨业,已经踏入到了地狱境的阵列中,道行和我旗鼓相当。

就在不久前,杨业被藏区密宗协会选为“小活佛”,该称号是对密宗苦修者的一种认可,并在几名红衣大喇嘛的引荐下,用秘法加持其神魂进入阴间,在修罗古国,成功观想了不动明王的忿怒法相。

杨业是个心中无任何杂念的老实人,自可轻松过关八狱之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阴间归来后,杨业也和我一样,也成为了明王座下的弟子,并被明王赐予一道神通:狮子奋迅。

作为十四根本印之一,狮子奋迅代表勇猛无上的菩提心,也是密宗刚猛外功的至高代表。

我死死盯着杨业,心神大震,此时的杨业光着个脑袋,膀大腰圆,胸前佩戴佛珠,手持二百多公斤的精钢禅杖,整个就一加强版的鲁智深,如今,此人代表着人间密宗的最强战力,其掌握的神通,远不止狮子奋迅这一种。

杨业,无疑会成为我方的一员强大战力!

沉吟一番后,我对二人道:“杨大哥留下,没问题,至于你这胖子,也随我进入地狱修行,一个月后,达不到地狱境,你就老老实实退出吧。”

李富强刚突破到黄泉境,道行尚未巩固,修行讲究一步一个脚印,强行追求速度,很容易走火入魔。

我给李富强出了天大的难题,目的不过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别来硬趟这浑水。

李富强面露难色,却不服输地拍着胸口,痛快地答应下来:“好,咱们一个月后见,这次,我师父特意为我炼制了三颗天宝丹,专门用来提升道行,你别说区区地狱境,天神通我能搞上去。”

我跟杨业说着过往,从给王老板的爹招魂,到手撕蛇相,这段路是杨业陪我走过的,回忆过往,我们都一脸唏嘘,李富强插不上话,急的在一旁抓耳挠腮。

我回头看向马义:“不是三个熟人吗?还有个怎么没来?”

马义指了指远方的员工休息区,我放目瞧去,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曼妙的身影。

是卢晓莹!

我看到这姑娘,顿时惊了一大跳,卢晓莹上身穿着件白色小吊带,下身是极紧且修行的深蓝色牛仔裤,多日不见,姑娘道行有所提升,人也比之前更美了,那凝脂般的白皙少女肌肤,紧滑到吹弹可破,整个人美的连天宫仙子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在青丘的指引下,这姑娘一路从昆明赶来上京寻我,刚下飞机就被749的专员接过来了。

但她并没见过我的本体,此时,卢晓莹款款走到众人跟前,美目扫视一圈,迟疑道:

“李三坡?哪个是李三坡?”

我偷偷冲李富强使了个眼色,胖子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道:“小爷我就是,你哪位?”

卢晓莹冷冷白了眼李富强,又看向我:“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当初在镇妖庙下,吸收佛骨之时,我就已经看到了你的本来面目。”

“还记得吗?当时你骗我,说那是外道妖魔的相貌。”

我咬了咬嘴唇,拉着卢晓莹径直走进休息区,进去后我说小卢姑娘,你跑来添什么乱啊?

卢晓莹玉臂托着酥胸,上下打量着我,冷笑道:“行啊,李三坡,当初你骗我,说你本体是个瘸腿的胖肥宅,长相丑陋,结果你长这样。”

“你这种长相的男人,身边一定不缺美女吧?”

我扭过头去,沉默不语,卢晓莹直勾勾地看着我,走上前来,伸手抚摸我的脸颊:“长这么好看,不过是个花心大萝卜,有什么用呢?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之前的李丑。”

我沉声道:“李丑已经死了。”

卢晓莹步步紧逼地贴上来,用热辣的目光注视着我,突然道:“亲我!”

我紧张的满手冷汗:“你可别胡闹了,那么多人看着呢。”

卢晓莹非常强势:“我不管,我要你亲我,现在就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没辙,只好在她香喷喷的美丽小脸上亲了一口,她脸微微一红,扑过来紧紧抱住我,她说她在昆明的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想我。

我闻着女孩身上好闻的花朵香气,我说你不该这个时候来找我,一个月后,我就该出征上路了。

卢晓莹闭月羞花的小脸紧紧埋在我怀里,轻声哭着鼻子,她说,她已经知晓了血雨的因果,想跟随我和血雨决战。

这件事我寻思了很久,人家女孩大老远跑来找我,那既然来都来了,就顺道去地狱提升一下吧,但是我肯定不能让她去秦岭,别跟我扯什么民族国运,我是个很自私的人,这姑娘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带她去送死。

等卢晓莹收拾好情绪后,我们回到大厅,我跟马义说好了,一个月后,安排卢晓莹去港城避难。

众人都准备好了,依次顺着轻水罐外的铁梯往上爬,每一个进入极乐地狱的活人,都应该穿戴防护服,佩戴护目镜以及吸氧装置,那边的氧气浓度较低,空气中充斥着大量灼热的甲烷和硫磺,会严重刺激皮肤和呼吸道。

鉴于在场众人的道行,不需要任何防护也能直接进入。

“还有件事,关于应龙对你的呼唤。”

我爬到罐顶,一条腿迈进了轻水里,回头看向下方的马义,老头咳嗽一声,道:“在路桥公司事件后,我率领了一支由神秘人员组成的部队,进入秦岭地下,拆毁了小鬼子布下的死尸阵,救了应龙脱困,并且在那时,和它建立了精神联系。”

“三大龙脉,对应三只应龙,有两只已经被小鬼子用阵法害死了,我国目前仅存的龙,就只剩这一只了,它要是死了,咱们的龙脉也就完了。”

“应龙有事求你,这事不急,等一个月后再说不迟。”

我答应了声,跳进水里,冲众人使了个眼色,一起下潜,游入了地狱之门。

进门的刹那,潮湿的衣服立刻被灼热的空气烤干,我抖擞起精神,瞧向前方,心脏顿时悬到了嗓子眼!

这个世界的景象,由黑色和红色两种主色调组成,在我们脚下,是漆黑色的干裂土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火山灰,不远处,一条条赤红色的岩浆纵横交错,气温炎热异常。

天空呈现出墨汁般的深黑色,由上层地狱渗下来的尸油和死者血液,如瀑布般从天而降,这些混合了油脂的血液,在半空就被炙热的高温所蒸发,最后落入地面的是厚重的血雾,这些血雾堆积在地面,久久不散,刺鼻,令人作呕。

四下响彻着千亿亡魂的惨叫声,哭喊声,杀人心肠。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透过浓烈的血雾看向远方,我们看到了洁白的沙滩,和碧蓝的大海,海边的草原上耸立着一栋栋奢华的别墅,那里是高层修建的“天堂”,地狱将天堂的一小部分保留了下来,用这些虚幻的希望,来挫杀死者的精神世界。

我,杨业,卢晓莹和李富强,众人注视着眼前场景,无不感到毛骨悚然。

这里,是第九层地狱,是人间绝大多数人死后,灵魂的终点站。

把死者按一个简单的比例划分,至少七成死者,死后将直接坠入地狱,在这里接受无量劫的刑罚后,方可转世投胎。

余下三成死者,则会坠入饿鬼道,那边的情况也许比地狱好,但饥饿的痛苦是永恒的,一旦落入死物之手,其下场将比地狱更加绝望和惨烈,至少在地狱熬上万万亿年,还有出头之日,在阴间被死物吞食,这个人在六道就被除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一旦从猎物进化成猎手,那也意味着灵魂的人性被彻底磨灭,永世被困在阴间,完全失去投胎资格。

这么看,地狱和阴间没所谓谁好谁差,本质都是致死量惊人的折磨,只不过方式有所不同。

“不,相比阴间,还是这里的情况更糟糕。”

一只黄皮肤的恶鬼,从前方的滚滚岩浆中探出脑袋,这玩意长着人脸,秃顶,脑门上生长着两根锋利的尖角,身形佝偻,瘦小,双眼被抠去,只剩下两个血糊糊的眼洞,黄褐色的皮肉下,疯狂蠕动着类似蛆虫般的物质。

恶鬼竟然直接洞穿了我的心思,舔着嘴唇冲我尖笑,爬出岩浆,甩动着身上的火苗。

卢晓莹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玩意,吓的惊呼一声,躲到我身后。

“诸位,是来此地修行的吧?”

恶鬼全身不着一物,双腿间没有明显的性特征,它蹒跚着脚步,径直从我们身边经过,沙哑着嗓子道:

“随我来。”

我们跟随在恶鬼身后,朝着远方前行,路上它告诉我们,它是极乐地狱的狱长,名叫“剮眼”。

剮眼带着我们走到海边,在沙滩和岩浆的交界处,十余位经历过安乐死的高层,正一丝不挂地跪在地上,小鬼们用烧红的铁鞭,狠狠抽打着他们,用锋利的铁钩摘取他们的舌头,肝脏等器官。

这些小鬼通体血红,身高不到一米,个个头长尖角,面相怨毒,它们相当于这里的狱卒,它们的唯一工作,就是让这些死者品尝到最极致的痛苦。

有小鬼拿着一盘盘烧红的铁针,逼着他们吞下,还有往他们伤口里塞各种恶心虫子的。

这画面太恐怖了,我没法细讲,这些篮子被折磨的不停发出凄厉的杀猪叫声,每个人的双眼都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瞳孔里满是深深的绝望。

剮眼向我们介绍道:“极乐地狱刚创立,还没来得及设立特色刑罚,目前全由这帮小兔崽子们自由发挥,等后续设备到位了,痛苦程度会极大增强。”

李富强指着那些人问:“这样下去,他们不会被玩死?”

“死?那可太便宜他们了。”剮眼伸出细长的舌头,舔着嘴唇坏笑:“每过一天,他们的伤势就会刷新,痊愈,在地狱,万物不死不灭,痛苦在无限叠加,永无止境。”

卢晓莹脸色惨白道:“所以,你们做的是替天行道,惩治奸恶的义举,可你们长的比鬼还可怕。”

“我尊贵,美丽的小姐。”剮眼冲卢晓莹微微鞠躬:“我们的长相,是由死者的内心决定的,我们只会长成他们最害怕的模样。”

“但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伟大的义举,不是吗?”剮眼笑的更阴损了:“地狱存在的意义,就是要警告世人,人们在人间犯下的恶行,在死后是要加倍偿还的。”

它用锋利如刀片的指甲,割开一人的脖子,手伸进去,一把拽出对方的喉管:“诸位是修行人,一定想过这样一个问题。”

“我们一世世,在六道中反复生死,反复轮回,这一切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想诸位在亲临地狱后,心中已经有答案了:我们要成为更好的人,我们的灵魂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升华,最终走向极善的终点,到那时,我们的内心只剩下无限的平和,包容万物的宁静与爱,我们将永远地脱离六道,前往更美好的高维彼岸。”

无法想象,一个双眼被剮去的地狱恶鬼,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剮眼告诉我们,在地狱修行,一旦开始打坐,四周无穷尽的炙热气息,会顺着修行人的毛孔进入四肢百骸,那感觉与烈焰焚身并无差别,修行人不得不咬着牙,拼上命,来抵抗这疯狂毁灭的炙热。

所以在这里修行的成果,是比人间强百倍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你得保证自个不被烧死,前段时间749局在全国招兵买马,邀请了一大批修行人进入地狱修行,结果大部分人被烈焰烤成了人干,骨头都烧成酥灰了。

所以打坐的位置很重要,剮眼建议,在两地的交界处打坐最好,忍受不了炙热,可以立刻对面的海水中降温。

而边界处,这些死者体内爆发出的痛苦,绝望和怨恨,也能形成一股强大的高维能量,成为修行的助燃剂,帮助升华我们的灵魂。

我们四人,听从了剮眼的建议,在水与火的边界之地盘腿打坐。

修行正式开始。

别人的情况我不知道,我只坐了两个钟头,就得起身换地方了,这点小温度,完全不够看的。

我站起身,朝着岩浆腹地走去,深入五公里之后,我坐在一条流速湍急的火河边,这时,空气的温度早已过百,我坐在河边的巨石上,开始吸收四周的热浪。

在我前胸,出现了一面急速流转的气旋,方圆十几里的滚烫热浪,被疯狂吸入气旋,进入我的四肢百骸。

全身衣裤,顷刻间被烧成了灰烬,我像被塞入了焚尸炉,全身直冒黑烟,灼热的疼痛席卷全身。

还不够!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这点小火苗子,跟挠痒痒的似的,还远远不配我用尽全力去抵抗!

我睁开眼,双目喷出火光,看向更黑暗的远方。

起身,继续前行。

越往深走,气压就越大,迎面而来的火浪,如硫酸般泼洒在我全身,在剧烈疼痛的同时,我却感到无比的舒坦,所有毛孔都彻底舒展开了,在恐怖高温的作用下,我感到筋骨,皮肉都得到了淬火的锤炼。

不,这还远远不够。

我用了半天时间,独自来到了地狱的腹地,回头瞧去,后方的海岸线早已消失在了视野中,此地的气压已经突破到了一万吨,温度更是高到无法估算。

就从这里开始吧。

我一丝不挂的席地而坐,闭目,疯狂吸收着此地的高温,用地狱的毁灭烈焰,净化这脆弱的身体。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剮眼瞬移地出现在我面前,它手中拿着个类似怀表的装置,看的直摇头:

“温度,7703度,压强,一万零二百个标准大气压,你知道你在哪吗?把一个密封的高压锅丢进熔岩深处,锅里的人就是你。”

我终于能够调动全力,来抵抗体内的烈焰了,我清晰地看到,丹田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五脏六腑仿佛都成了烧烤,只差一点孜然了。

如果没有地狱境的恐怖修为支撑,我早被烧成一滩骨灰了。

疼痛,剧烈的疼痛,疼的是如此的精彩绚烂。

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我不得不全力对抗烈焰的折磨,只用了半个多钟头,道行就有了松动,这时,青丘的声音传入耳中:

“李狐狸,你修行到今日,是时候压缩道行,让修为原地止步了。”

“这么做有万般好处,力量,速度,爆炸力,肉身强度增长的同时,却把修为压死在地狱境二重天,将来可以随心所欲,随时解开桎梏,一飞冲天!”

“用这种方法来冲击天神通!最好不过!”

我咬着牙点头,按照师父传授的窍门,开始压制道行。

三天之后,我迎来了数次突破,我将道行卡死在了地狱二重天,可理论道行早已经突破到了五重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全身的皮肤,因为此地恐怖的高温,而变得皱缩,干瘪起来,很好,我满意地笑着,这里的高温,是完全足够杀死我的,我也将利用这片岩浆湖,将道行一口气拉升至地狱级九重天!

正要赤着足下湖,我目光无意间瞧见,湖对岸有几处低矮的民房,有一户人家窗户上还亮着灯。

“那里是?”我预感到一丝不详,指了指湖对岸。

剮眼顺着我目光瞧去,嘿嘿一笑:“在地狱,这种伫立于荒野中的房屋并不罕见,那里是地狱种的家。”

“它们起初都是普通的死者,因为承受的刑罚太狠毒,太漫长,在无尽的血腥折磨中,它们的意识,记忆和仅存的人性,被黑暗所吞噬一空,它们渐渐朝着黑暗进化,演变成了这种非人,非鬼的可怕物种。”

“失去折磨价值后,地狱将它们放归野外,让它们自生自灭,就这样。”

我回头看向剮眼,从它的神情中我读到了深深的恐惧,于是我笑了:“原来你们,也有害怕的东西。”

“你不了解地狱种的可怕!它们会吞噬,吸收它们所见的一切!”剮眼五官开始扭曲,低头看了眼怀表:

“空气压力:四百万个标准大气压,温度:九万七千多度!”

“天哪,这种温度,这种气压!哪怕是最坚硬的钻石,也会在数秒之内被压成液态!”

剮眼冲上前拽我胳膊:“这位阎王爷,你听我句劝,快点跟我回去吧,别一会惊动了湖对岸的那些地狱种,到那时,想跑都跑不掉了,咱们都得死在这……”

我一把推开它,赤着足走进岩浆湖。

如果没有诸行无常法印,在这种恐怖的高温之下,任何物种都注定无法存活,天神通来了也不能好使,可是我亲爱的朋友们,诸行无常向我们揭露了一个残酷的高维真相——我们的一切所见,我们产生的一切行为,都是无常混沌的。

此法印,直接指向六大本源之一的【熵增本源】,即你若是无法最终脱离六道轮回,那么你的一切行为,一切果,都没有任何意义。

在诸行无常看来,我进不进入岩浆湖里泡澡,会不会死在里边?地狱种出不出来?这些问题都不重要,甚至就连这片地狱本身存在的“态”,都是被该法印所完全否定的。

所以火焰,熔岩和高气压,都伤害不到我分毫了,连地狱本身都不存在了,这些虚无的表象,又算的了什么呢?

在这一刻,我进入了一种禅的境界,这是我与自身灵魂之间进行的一场证量,证过去了,我将直接冲至地狱九重天。

证不过,后续的血雨决战,修罗道也就统统不存在了,我的故事,也将在这里迎来终结。

我进去了,橘红色的熔岩快速淹没我的身体,我悬浮在熔岩之中,一点点朝着湖心飘去。

“疯狗!我没见过你这样的疯狗!”

剮眼站在湖岸边,颤抖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六道之中,无人能在这种高温中存活!”

“就连地狱的主宰也不能!”

“你这是在自杀!你若是死了,中阴势必会迁怒于我!”

剮眼急眼了,我如果是个无名小卒,它才不会在乎我的死活,我是阎王,我背后是中阴,这就不一样了。

它试着用脚掌触碰岩浆,疼的连声哀嚎,这种程度的恶鬼,普通岩浆对它如同温泉,可这片火湖,是整个第九狱最热之地,这其中蕴含的死者憎恨,是它无法承受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朝着湖心缓慢漂移着,法印如同黑洞般在我丹田之中运转,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这方岩浆,和人世间的冷水湖并无差异,唯一折磨我的,唯有死者们荡气回肠的憎恨。

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在我脑海中,我被迫接受,并读取它们可悲又罪恶的一生,它们就在我头顶,在那个被冠以【无间】之名的第八狱服刑。

至少九千亿死者的哀嚎声,咒骂声在我耳边徘徊,它们正试图将自身的巨大痛苦倾倒给我,希望借助我这个容器,能让它们好受点。

我接纳了这些痛苦,于是,阻碍我灵魂飞升的桎梏,也像爆竹般一层层破开!

我按照青丘传授的法门,将境界锁死在二重天,可真实境界却从五重天,一口气冲到了八重天!

“不行了!”青丘见状不对,立刻向我发来预警:“李狐狸,你照这个程度发展下去,怕是要在地狱突破至天神通了!”

“地狱是最底层的下界,是无法承载天神通这种存在的,你一旦突破,会导致地狱的崩塌!”

“到那时,你会被雷劫当场抹杀!”

我连忙问她:“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继续往下压!压到地狱境一重天!不!还不够!压回黄泉境吧!”

我为了不给自己招来雷劫,不得不将道行强行压回到黄泉境七重天,可我还没到达湖中心呢,我的真实道行就已经到达地狱境九重天了。

距离天神通,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种高强度的高维压缩,只是暂时的,其实不止地狱,人间虽然存在极少量的天神通,但目前的人间规则,同样不允许再出现新的天神通,阴间也是如此。

强行突破,只会遭致雷劫抹杀。

整个六道,目前只有修罗道和天神道这两大世界,会接纳这种至高战力的存在,等我将来去往修罗道,落地的一瞬间,我会释放压缩,在那里完成天神突破!

事就这么个事,你们知道就行。

飘到湖心后,我这个容器已经彻底满了,我再也接受不到第八狱死者的憎恨了。

我在岩浆上仰泳,目光透过湖面上的血雾,看向湖两岸。

在我右侧的远岸上,从那几座民房里走出几个人影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地狱种的真容,这些玩意和阴畜生有点类似,它们的手脚位置全反了,以至于它们不得不像蜘蛛一样爬行,它们的头发垂在地上,无数张扭曲,可憎的小人脸,在它们面部剧烈浮现着,蠕动着。

地狱种没有具体的五官,它们的脸有脸盆子那么大,上面浮现出上百个拳头大的人脸,这些人脸挤在一起,互相撕咬,咒骂着。

地狱种的脸,是心理医生们的终极梦魇。

它们出现后,快速爬到湖岸边,直勾勾注视着我,它们的身体皮肤呈现出病态的死灰,它们的内脏生长在皮肤之外,这导致它们像刚从血里捞出来似的。

而在湖岸的另一边,狱长剮眼已经逃没影了,这时,岸边出现了三个活人,分别是杨业,李富强和卢晓莹。

三人一路寻我,寻到了此地,由于高温导致衣物全部被焚化,三人全身皆不着一物,介于此,胖子和杨业走在最前面,卢晓莹位置靠后。

我让三人在湖岸边打坐,感悟诸行无常的奥义,啥时候悟出来,啥时候也能像我这样下湖游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一边,四只地狱种踏“浆”而行,径直冲我扑来。

我手一抬,随意点出四道血歌,四只地狱种身体僵在湖面,身爆而死。

开玩笑,你地狱种再牛比,能牛过我?就这地狱境九重天的实力,连地狱都快容不下我了,杀你这几只小臭虫,那还不手到擒来?

处理完这些臭虫后,我看向湖对面,三人盘坐在湖边,按我传授的心法艰难修行,每人皆面露浓烈痛苦,全身大汗淋漓。

卢晓莹本是青丘的爱徒,在版纳就接触过诸行无常,当时没能学会,这回在高温高压的地狱之中,没一会就领悟出来了。

她睁开眼,站起身,咬了咬嘴唇,一步步朝着湖中走来。

“别怕!这些岩浆看似炙热,却只是死者憎恨形成的虚无之物。”

我边朝着卢晓莹游去,边点醒她道:“运转诸行无常!化解痛苦,利用这些憎恨来提升道行!”

卢晓莹有惊无险地游到我身边,脸上的痛苦渐渐消失,女孩笑着看向我:“就像瑶池。”

“对,就像瑶池。”我抚摸她美丽的小脸。

我们一丝不挂地在岩浆湖中畅游,李富强和杨业二人,依旧在岸边专心领悟着,卢晓莹本就是万年难遇的修行圣体,在我的陪伴下,姑娘道行不断突破,没多久也到达了地狱境。

“可以了。”我指了指对岸的民房:“去那边休息会吧。”

姑娘低头看了眼胸前:“可是,我没穿衣服。”

我说大家都是修行人,没人在意那个的。

卢晓莹迟疑着,点了点头。

我们游到对岸,上岸,走到其中一栋民房之中。

这里是地狱种按照生前的本能,所建造的房屋,内部家具齐全,收拾的还挺干净。

我俩进屋后,找了个沙发坐下。

“你不是说不在意吗?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小卢姑娘粉腮羞的通红,纤细洁白的玉臂死死护着要害。

我笑了笑:“不在意那种话,鬼才会信啊!”

“你?臭流氓!”小卢姑娘脸更红了,挥舞着双臂扇我,被我一把捏住两只手腕,反剪过去。

于是,在那天,在极乐地狱的边荒民房中,我和小卢姑娘好上了。

好了还不止一次。

有北宋词人周邦彦写词道: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忒颠犯,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又有诗言道:

灯光影里,锦帐之中,一个玉臂忙摇,一个金莲高举。一个莺声呖呖,一个燕语喃喃。好似君瑞遇莺娘,犹若宋玉偷神女。山盟海誓,依希耳中,喋恋蜂溶,未能即罢。正是:被翻红浪,灵犀一点透玉胸;帐挽银钩,眉黛两弯垂玉脸。

正所谓:

两情浓,销金帐里鏖战,一霎时魂灵儿不见,我和你波翻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滚,香汗交流,泪滴一似珍珠串,枕头儿不知坠在那边。乌云髻散了乱挽一霎时雨收云散,舌尖儿一似冰冷。双手搂抱心肝来也,哎,似睡不着,朦胧磕眼。心肝,哎,一个昏昏,一个气喘。心肝,嗏,哥哥,腰痛,小妹子酸。

又好似: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宋代,李清照)。

这件事,被古代这帮搞艺术的文人们来来回回反复描绘,古人都知道,这是一笔人间最美好的勾当,最值得被最华丽的辞藻来重点描写。

很多老爷们活在这世上,脑袋里想的也只有这一件事,所以你看像这种按摩,妹子陪玩,妹子陪看电影之类的擦边产业,只要关系打点到位了,在任何年代都能赚钱,为啥,男的就乐意花这个钱。

这一刻,花开,花灭,花又开,反反复复开了灭,灭了又开,你说我这人俗,可我早就讲过,我们评判异性美丑的一切标准,都是奔着繁衍后代这个主题去的。

咱们来人间的使命,就是这个。

而征服小卢姑娘这样的人间最美女神,无疑给这个使命,增添了巨大的成就感。

这事到此为止,后续部分略过,只说大战五个小时之后,小卢姑娘早已哭成泪人,休息片刻后,我从衣柜里翻找出一些干净的旧衣裳,让她穿上。

我又在屋里找来半包香烟,点着抽了几口:“人间快完蛋了,你一会直接回去,马义已经给你办好了手续,你今天就去港城。”

“我家人也在那边,你过去以后联系欧阳薇,她知道你的事。”

卢晓莹潮红的小脸依偎在我胸前,胸膛急促起伏着,擦着泪问我:“师父,你都是地狱境九重天了,你还斗不过血雨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伸手一摸,女孩甜美的脖颈上全是汗,而极致饱满的胸脯紧贴在我身上,香的人直犯迷糊。

我拿着本旧杂志给她扇着:“山本榜单上的人全是人间妖魔,天神通之辈大有人在,我目前这个状态,怕是依旧上不了榜。”

现在不比从前了,上世纪三十年代抗战期间,那时的人真的一呼百应,为国而死眼都不眨一下,这样的人在今天怕是不能存在的。

我想象着一个月后的那场决定人间生死的血战,心顿时冷了下来。

和卢晓莹又缠绵了片刻,我把她送回了人间,分别前我们依依不舍,这可能是我们师徒二人最后一回见面了,我是个极讨厌儿女情长的人,面对美如花开,深情款款的姑娘,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憋半天来了句,好好修行!

给卢晓莹送出去后,我返回到岩浆湖边,此时杨业和李富强也总算领悟出了诸行无常,两人已进入湖中修行。

我站在湖边,转身瞧去,见剮眼躲在远处一块石头后边偷窥我,我伸手朝它隔空一抓,直接就给吸过来了。

剮眼被我掐着脖子,身体悬空,惊恐地问我:“你?你要干嘛?”

我松开它,指了指头顶的漆黑天空:“你把我送到上一层去。”

“上一层?”剮眼半躺在地上,惊恐地连连后退:“我就知道……你果然疯了!”

“上一层,那里可是第八狱,无间地狱!整个地狱里最恐怖的地方!”

我跟青丘商量过这事,境界这块,我已经提升到极限了,我目前将修为强压至黄泉境八重天,实际境界已经是地狱级九重天了,再要往上蹦跶,那就要吃雷劫了。

接下来,还有两个方面要提升,首先是【夜修罗】刀法,此刀法本就是六道之外的外道刀法,最早出现在修罗道,夜修罗,可细分为入门,精通,完美,至臻四境界,以我目前的身体条件,已经具备了让夜修罗的入门条件。

夜修罗这三个字,在修罗道人人皆知,千百年来,却无一人能将此刀法练至入门,据说曾经最伟大的修罗王,其境界已然远远超越天神通,达到无限圆满的大境界,可连这样的人,苦练此刀法千年,都未曾入门,其难度可想而知。

但是此刀法一旦入门,那爆发出来的威力是相当恐怖的,夜修罗的最大特点就在于【隐瞒杀机】,其出刀角度和攻击部位完全无法预估,速度更是快如鬼魅,导致敌人根本无法做出防守,甚至连刀光的残影都没瞧见,就人头落地,身死道消。

我若是能将夜修罗练入门,我近身斗法的弱点将被完美弥补。

鉴于夜修罗逆了天的入门难度,青丘提议我去无间地狱练刀。

这个提议大胆又冒险,可谓疯狂至极。

在无间地狱,关押着人世间,乃至无数平行宇宙中最阴损,最怨毒的亡魂,数量何止千亿,这些亡魂在漫长到永恒的残酷折磨中,人性早已被彻底磨灭,变成了比地狱种更恐怖,更危险的物种。

地狱将这些物种,称之为“大怖”,大怖只存在于无间地狱,每一只大怖,都是地狱境级别的鬼物。

将一个活人送入无间地狱,就好比将冰块扔进沸滚的油锅里,这个人会在0.1秒内,被大怖们分食一空,连骨头渣子都不会留下来。

夜修罗凌驾于六道之上,连最伟大的修罗王,都把这玩意学不明白呢,所以我必须去无间地狱,在和亿万大怖的血腥厮杀中练刀,这是让刀法入门的唯一途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青丘的提议下,我将携带一把寻常铁刀进入,在无间地狱,我会用大怖的血来养刀,等我出来时,这把刀将成为让血雨胆寒的无上兵器。

另外,三宝印的第二法印:诸法无我,也必须在无间地狱中领悟。

当领悟了第二法印后,催眠,控影这样的邪法,在我面前的威力将极大削弱。

其实这事一点都不难理解——无间地狱确实可怕,但如果我在那里都无法存活,那接下来和血雨的国运之战,也就没我啥事了,大可不必去给国家添堵。

目前唯一的问题是,无间地狱,有进无出,这是永恒不变的地狱铁律,哪怕地狱的最大老板也无权从中捞人,我进去了,我最后该怎么出来呢?

我低头瞧向胸前的阎王印,这玩意可以让我从无间传送到中阴吗?

道家的破地狱咒呢?

“这些都不行。”青丘坐在一颗树下,边吃着胡萝卜炖鸡,边摇头:“我有一法,能助你逃离无间地狱,你放心地去,你只需要确保你能在亿万大怖的围攻下,活到最后。”

我轻声答应着,面露杀机,朝着剮眼步步靠近:“我要一把刀,还要你送我去无间地狱。”

我没有说什么威胁它的话,这只恶鬼能当上极乐地狱的狱长,就说明它不是傻子,它亲眼见证了我在岩浆湖的修行,也深知拒绝我的下场,虽说地狱的规则是除却地狱种之外,万物不死不灭,但我完全可以把它拖到人间宰杀。

“刀简单……”剮眼慌乱地爬起身,踉跄地向后跑去:“但是去无间地狱之事,我要请示上级。”

“你等我下。”

等剮眼逃开后,我端坐在湖边,目视湖中苦修的杨业和李富强,这两人身份特殊,一个是我表弟,一个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友,血雨之战,我本不希望这两人参与,也好,两人经过这一个月的地狱苦修之后,一定会成为我的强力伙伴。

只是,你俩可一定别死啊!

再加上那个刘能,以及告密者,这就是我们这边的小队雏形。

半个多小时后,剮眼回来了,双手费劲地拖着一把沉重的大铁刀,它居然把用来切除死者肢体用的虎头铡给拆了下来,此刀一米多长,整体浑厚无边,刀背上镶嵌着金色的龙纹,有点屠龙刀的造型了。

我接过刀耍了几下,刀重约半吨,我抓着轻如一团棉花,用起来相当趁手。

剮眼请示上级之后,对我的态度大变,恭敬无比地冲我弯腰鞠躬:“照理说,地狱没有送活人去第八狱的先例,但我的上级得知,贵客是中阴阎王,身份尊贵,又是明王座下弟子,故决定特意为贵客开一次先例。”

“但是咱们只负责送您进去,您要是在里面……发生意外,咱们地狱是不担责任的。”

剮眼拿出一纸文件,要我签字画押,完事后它将文件叠好,塞进嘴里,咀嚼了片刻,哇地吐出一个红色的卷轴。

它展开卷轴,开始念诵其中内容,卷轴由繁杂的地狱文字书写,念诵完毕后,霎那间天摇地动,四周的岩浆剧烈翻腾,天空中裂开一道口子,一根血红色的光柱径直打下来。

我手提铁刀,深深吸了口气,走进光柱中。

……

【声明】

我大可不必受此苦难。

那个所谓的夜修罗刀法,我即使不学也无关紧要,从阴间归来后,我一直将我的人生目标,定位于修罗道,我做出如此疯狂的寻死行径,只是为了对抗血雨,为了保全人间龙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件事本没有我的因果,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自找的。

以上,望诸位周知。

无间地狱,位于地狱的第八层,是整个六道最恐怖,最凶险之地,没有之一,这里只收容罪孽最深重,最怨毒,最扭曲,最无可救药的灵魂。

电影《无间道》正是取名于此,无间二字指佛教中的“阿鼻地狱”(梵语:AvīciNaraka),所谓阿鼻,是指空间,时间,痛苦都没有停止,要无休无止地从死而复生、生而再复死,没有间断,因此也被称为是无间地狱。

《涅盘经》第十九卷有记载:“佛曰:受身无间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什么意思呢,我们之前讲,地狱万物不死不灭,这个规则在无间地狱,会以另一种方式展现:这里没有具体的刑罚,一切痛苦皆来自于同胞的互害,以及永恒时间的折磨。

坠入无间地狱的死者,会不断重复从生到死的过程,每一次被同胞杀死后,它灵魂和阴身的痛苦就放大十倍,以此叠加,人们在这里反复被杀害,反复死去,直至人性磨灭,成为大怖。

说那光柱在我身上一照,我当场就断片了,晕乎乎啥都不知道了,只隐约地感觉自己在向上方飞升,进入到了天空的裂隙之中。

在灾厄的幻觉中沉睡了许久,我终于醒来了,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封闭的房间之中。

这里,和我想象中的无间地狱有很大差距,这个房间有二十来平米大,正中摆放着一张大桌子,桌上放满了各种冷兵器。

房间里加上我,一共有十来个男女,这些人和我的处境相同,也是刚醒来不久,大多数人脸上都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之类的问号,有个别几人的脸色却很是冷静淡定,显得不慌不乱。

铁刀依旧在我手里,我抓着刀站起身,好消息是,在无间地狱,我的道行没有受到任何压制,我依旧是地狱境大圆满的大能。

只要境界在,剩下的就好办了,这样的我,想出事其实也挺困难的。

房间光线阴暗,在我后方有一扇窗,拉着黑色窗帘,我掀开窗帘瞧向外面,玻璃上沾满了干涸的血,我只模糊看到,外边是城市景象。

我微微感到诧异,这样的场景出现在无间地狱,显得很突兀。

青丘在野狐禅津津有味地观看着:“一点都不突兀,这种场景,会让死者想起生前,等于是变相加重死者的痛苦。”

“如果是岩浆,血海之类不贴近现实的场景,反而才无感呢。”

我转过身,看向房间里的男女,这些篮子大部分都是刚坠入此地的生魂,它们还没搞清楚状况,一个妇女惊恐地后退着,尖叫着大喊道:

“我们被人绑架了!绑匪想要什么?赎金吗?”

“绑架个叽霸啊。”一个脸带刀疤的丑陋青年恶笑道:“你们这帮新人真的是蠢!你们已经死了!这里是地狱!”

“而且是最臭名昭著的无间地狱!”

刀疤青年狠狠吐了口痰,大步走到桌前,抄起一把铁锤把玩起来。

“他说什么?地狱?他疯了吧?”众人纷纷表示怀疑,但很快,它们就从断片状态下清醒过来了,当生前的种种过往涌上心头,人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接连发出懊悔又凄厉的哭喊声。

一光头愤怒地捶打着墙面,指着天花板怒吼:“我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我死后会坠入无间地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六道真不公平!”

刀柄青年回头,看向那个发出抱怨的光头,嘿嘿怪笑:“你特么的还有脸质问六道?我告诉你,六道是最公平的,在场的各位,生前是什么下贱猪狗德行,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坠入此地之人,没有一个是叽霸无辜的!”

众人沉默,低头不语,回忆起生前往事,每人心里都藏着鬼,青年见众人都乖巧下来,满意地点了点头,指向大门上方的计时器:

“好好享受这最后的五分钟吧,五分钟后,大门开启,诸位在无间地狱的旅途,也将正式展开!”

我静静潜伏在墙角的黑影中,没吱声,这些连名字都不配有的人间猫狗,没资格做我的刀下亡魂。

我要找的是大怖,大怖在哪?

房间里闹哄哄的,有人哭闹,有人出神地回忆往事,有人害怕的尿湿了裤子,一个油腻的中年男来到桌前,问刀柄青年:

“兄弟方便说下么?咱们要在这无间地狱,服刑多久?”

青年用懒散的腔调地答道:“这里的时间,以劫为单位计算,虽然有具体的数字,但还是把刑期理解为永恒吧。”

“一千万年前,第一个被无间地狱收容的死者,目前也只度过了刑期的亿亿亿亿……万分之一。”

青年口中的每一个亿,都犹如一把杀人的尖刀,狠狠剮着在场众人的心肠。

那中年男脸上肥肉一抖,想了想,又问:“这些武器?是?”

一个大学生造型的小伙抢答道:“我知道了!这里类似末世僵尸游戏,这些是我们的起始武器,一会大门开启后,我们要躲避尸潮,寻找食物求生……”

小伙话没说完,被刀疤青年拽住衣领,一顿疯狂的大比兜子,抽的这小伙眼镜破碎,一张脸肿成了猪头:

“游戏是吧?游戏是吧?啊?我草你吗的,你把无间地狱当成游戏?老子这么多年,在这饱受折磨摧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把这当游戏?”

青年边抽边大骂,众人上前将他俩拉开,这时有人就问那青年了:“你消消气,我们刚来,啥都不懂,麻烦你给咱们说说,这些武器是用来防身的吗?”

“对啊,还有什么注意事项,麻烦你给咱们讲讲。”

有个年轻姑娘来到桌前,选了一把消防斧,抓在手里挥舞了几下,冷声道:“我来给你们讲吧。”

这姑娘23,4岁,长发漂亮,长得还挺漂亮,牛仔裤勾勒的玉腿修长撩人,众人都瞧向她,姑娘就开始讲了:

“首先在无间地狱,每个人死后都会立刻复活,每死一次,痛苦提升十倍。”

“这些武器,是用来杀害对方的,当大门开启后,每个人的肉体,都会品尝到前七狱相加总和的幻痛!包括上刀山,裹着面粉下油锅,凌迟,五马分尸,无麻醉活体解剖,碎尸万段等等。”

“想要减缓痛苦,唯有杀人!”

姑娘双眼阴冷,无情地扫视众人:“杀人杀的越多,痛苦就越小!”

刀疤青年补充道:“她说的这些,还只是开胃小菜,一会出去之后,在外边有几个东西你们要小心。”

“一个叫做食霾,生前贪得无厌之人,死后会降生于无间地狱,成为食霾,食霾永远饥饿,会吃掉所见的任何死者。”

“还有一个叫大怖,大怖浮在空中,如果你们的杀人数量过少,大怖就会降下来处决你。”

姑娘也补充道:“可如果杀人数量过多,则会引来【魔】,魔是什么,你们无需知道,希望你们永远也别遇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多数人都在认真倾听,远处有一对小情侣,嘻嘻哈哈有说有笑,据说智商过于低下的人,死后很难回忆出生前过往,两人可能把这当场某种剧本杀了,觉得无叽霸所谓。

有人问:“那我们出门后,具体该往哪走呢?”

姑娘面无表情地答道:“随便,去哪都一样,你可以留在原地,或者找个安全场所躲避,但在痛苦的驱使下,你无论如何都要杀人,而所有人最后的下场,唯有被杀,死后你们会复活在这个房间中,继续重复这段死亡之旅,如此反复,永无止境。”

“但是要记住,每死一次,七狱刑罚叠加后的痛苦,就会提升十倍!所以尽量少死吧,死亡次数太多,你会疼的寸步难行,直至最后意识消散,成为悲惨的大怖。”

“我们至少熬个几万亿年,还能出去,大怖成为了无间地狱的一部分,永生沉沦,再无出头之日。”

姑娘指了指身旁的刀疤青年:“我们都死过很多次了,作为老手,我们把规矩说给你们,我们也可以适当减轻一些痛苦。”

人群中再次传出哭声,有人止不住地哀嚎:“可是……可是这一切,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姑娘单手叉腰,冷笑起来:“蠢货,能让你舒服,能让你片刻安静,这里还能叫无间地狱吗?”

“你们来到这,就是来受苦受罪,承受无尽折磨的!折磨只要启动,就永远不会停下!只会越来越疼!越来越绝望!悲惨!”

众人沉默片刻,一窝蜂地涌到桌前,开始争抢武器。

“很好,很好。”刀疤青年阴损地笑着:“一会开门后,你们可千万不要死在我手里啊。”

“我杀人讲究慢,喜欢一刀刀细细宰割……”

姑娘想了想,突然道:“哦对了,女的,要特别小心,在这里,虽然奸杀事件的受害者中,也有不少是男性,但女性,特别是有姿色的女性还是占大多数。”

我没必要听这些人哔哔,我听,只是大概想了解下无间地狱的真实,免得回去了别人问我,我啥都讲不出来。

五分钟的倒计时结束,大门开启,众人各个手持武器往外走。

那个漂亮姑娘起初没留意到我,我从她身边经过时,她无意间瞥向我,姑娘冰山冷漠的眼神,在看到我这张脸的瞬间,立刻被打入凡间,眼珠子都看直了。

当瞧见我手中的厚重铁刀后,姑娘倒吸了口凉气,连忙追上来道:“普通人拿不动这么重的刀,你是修行人吧?”

“我们可以合作,共渡难关。”

我当然不可能理她,甚至连多瞧她一眼,对我而言都是精神玷污。

这姑娘平日里可能早习惯了被各种男人跪舔,觉得女孩长的漂亮,被男的跪舔是天经地义的,这好不容易碰上个不舔她的男人,长得还这般好看,姑娘对我更来兴趣了,紧跟在我身后,在我耳边悄声道:

“我活着的时候,也修行过几年,我知道一个地方,只要到了那里,就可以摆脱一切苦难,那里,算是这方世界的一个小BUG……”

“你如果肯保护我过去,我愿意,和你发生任何事。”

她脸可能红了,可能没红,我不知道,出门后是个巨大的长廊,长廊两侧有无数像我们这样的房间,新来者和被杀死后复活的老人,源源不断地走出房间,十米宽的走廊被挤的水泄不通。

出了屋,上方七狱叠加的刑罚之痛,就找上了这里的每个人,整个走廊里响彻着人们剧烈的哀嚎声,痛哭声和咒骂声。

我有个同学割痔疮,我去医院看他,你站在走廊里,你听病房里那些人发出的叫声,那根本不是人发出来的,那完全是被屠宰的,类似驴马的畜生叫声,抱歉,我想不到更合适的词汇来描述这些声音了。

我并不属于无间地狱,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苦,我就是觉得这帮煞笔挡路,烦,于是我提刀就砍,四周一片血红,残肢断臂和破损的器官乱飞,三两刀下去,砍死了百八十号人,立马就好使了,人们自觉地朝两侧猛挤,给我让出一条道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写给未出世的孩子】

我从未当过父亲,也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在我30岁之前的岁月中,我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对抗着最阴森,扭曲的敌人,我从一次次斗法中吸取经验,在静坐中反省内心,提升道行,空闲的时候,我也和几个人间最美丽的姑娘发生过关系。

其中一个,是你妈。

我承认,我是一个懒惰,鲁钝,没什么大本事的人,可我是幸运的,我有一个很棒的师父,在她的指引下,我不但活到了现在,也在这座山峰上越爬越高,上面的寒风阴冷,暴虐和刺骨,它们随时会将我拽入深渊。

熵增本源告诉我们,宇宙万物都将不可避免地走向寂灭,我也知道,终有一天,我将迎接我的命数,迎来最后的陨落。

我亲爱的孩子,我在你妈妈的银行卡里存入了一笔巨款,它足够你们母子一生衣食无忧了,但除了钱之外,我留给你的只有这封信了,你要知道,人世间最阴暗,最扭曲的东西,莫过于人心,我们是个非常擅长内斗和互害的民族,在这片土地上,他人即地狱。

你更要知道,你这一生所见的那些陌生人,死后都将坠入一个叫做无间地狱的地方,你是我的孩子,你当然和他们不同,将来的你,一定是一个正直,勇敢的人,你无惧人生中的任何挫折和不幸,并能运用你的力量和智慧,冷静,妥善地处理任何危机。

无论你是男是女,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李家强大的基因,确保了你对待敌人时,一定是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你会让你的敌人畏惧和胆寒,你的阴森手段,一次次出乎它们的意料,让它们深深地懊悔当初,不该选择和你作对。

孩子,你需向我保证,无论你将来从事何种行业,你一定要处在这个行业的最顶峰,我要求你活的勇敢,自信,多谋且内敛,即使目前的困境让你产生挫败感,也无需担心,你一定会克服困境,收获巨大的成功。

这样的你,即使有一天身处地狱,地狱也会颤抖地拜服于你脚下。

因为你是我李三坡的孩子,你生来,注定伟大。

……

在走廊众人敬畏,恐惧的目光注视下,我踩着残尸断臂直行,那姑娘一直跟在我身后,高昂着头,神色得意中带着无尽高冷,似乎是在向众人炫耀,我这尊神仙是她新找的靠山。

走出建筑,外边是城市的街道,我大概描述下无间地狱的场景,其实这里单论造型,是完全比不上阴间的,阴间漫天大雾,天空落纸灰雨,落死尸,行走在大雾中,每前进一步都如临深渊。

无间地狱的天空是灰白色的,这里光线非常强烈,城市的街道十分整齐,道路两侧的建筑物也干净敞亮。

有几个不对劲的地方:我一走出去,双脚就踩进了血水里,地上到处都是血,浅的盖过脚踝,深的及膝。

密密麻麻的人潮,像沙丁鱼罐头般挤在街道上,挤的密不透风,我粗略估算,光是眼前这条街道上的人数,就超过了一百万人。

其他街道上的人数,只会比这里更多。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巨大的痛苦和绝望,这里没有刀山油锅,可人们承载的肉体痛苦,却是上方七狱叠加的总和,这一定是远超刀山油锅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减缓疼痛的方法只有一个:杀戮。

人潮挤在一起,每个人都疯狂地挥动着刀具,砍杀着身旁之人,原来脚下的血水,是这么来的。

这盛世,即使最铁石心肠之人见了,也会心生骇然,这里没有敌我之分,人们都在随机砍杀离自己最近的同胞,不断有人被杀死,倒地,然后街道两侧的建筑物里,新入地狱之人源源不断地加入进来,人潮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了一片一望无际的人海。

无数人海连接在一起,形成了无间地狱。

也有人的心思不在杀人上,我看到几个男的,强行拖拽着一个女孩,进了一个空屋子,很快,里面就传来撕衣服声和女孩的哭喊声。

在这里,在规则的作用下,人性的恶被放大到了极限,人们在杀戮中愈加的疯狂,嗜血,有人在血水中捞起断肢,贪婪地啃食着,有不少女的已经彻底崩溃了,跪在血水里仰天疯叫,她们的脑袋很快就被同类用铁锤敲的稀碎。

于是整个城市上空,响彻着厚重,低沉的惨叫声,痛哭声以及畜生被宰杀时发出的叫喊声,亿万个声音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杀人心肠的灵魂挽歌。

我皱了皱眉,这些猪狗不如的男女,对我而言只是无用的累赘,我就算杀十亿男女,也无法让刀法入门。

我站在路边,随意削砍着靠近我的人,目光越过地面上的人潮,瞧向天空。

在城市空中,同样漂浮着密密麻麻的人,这些人全身包裹着红光,双眼紧闭,每个人的耳边都长着副鱼鳃,它们在空中不停做出游泳的姿态,动作空灵,迟缓而吊诡。

“这些就是大怖。”见我注视天空,身旁的姑娘很有眼色地解释道:“一个人被杀死的次数太多,最后就会变成大怖,它们之所以闭着眼,是因为它们在做梦,大怖永生永世,被困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中,每一个梦都是一段完整的人生。”

“当然,每一段人生都是从头悲催到尾,尝尽人间一切悲苦无情后,再以最残忍的方式离世,一个梦接着一个梦,一段又一段的人生,永无止境。”

姑娘长叹一声:“我们每个人,最后都会变成大怖,这只是时间问题,比起地面上的人,大怖的痛苦更加撕心裂肺。”

我注视这些在天空游泳的大怖,每一只脸色都痛苦到扭曲,她这段话说的非常恐怖,按她的说法,每一个命运悲惨的人,其实都是无间地狱中的大怖,一段又一段灰暗的人生,永无止境。

我抬了抬手指,用血歌点向一只女性大怖,一道红光射出,在那玩意眉心正中打出个血洞。

大怖疼的连连哀嚎,可就算这种疼痛,都无法让它从梦境人生中醒来,它眉心的血洞迅速愈合,消失,它闭着双眼看向我,快速朝我游来。

“哥?你干什么?”姑娘见我引来大怖,吓的花容失色,连忙后退:“这玩意杀不死的!而且会为你招引来所有大怖!”

我冷冷看向她:“我要的就是这效果,不想死滚一边去!”

每一只大怖,都是地狱境级别的死物,这只也不例外,当它接近到我身边时,它身体里爆发出阴冷到致命的死气!死气弥漫在街道上,顷刻杀死了数百人!

我握紧刀柄,迎着死气上前一步,按照青丘所传授的夜修罗心法,铁刀自下而上甩出,这把寻常的铁器,在火焰轮止的加持下锋利无边,将面前的大怖一刀两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干净利索!

大怖尸身朝着两侧倒去,尸血飞溅。

由于我是活人,大怖是变异后的死者,我们之间的血腥因果,引发了【正反物质湮灭】,大怖的死,造成了剧烈的爆炸,一百万人的街道,被炸的血肉横飞,建筑物更是成片倒塌。

当血色的烟雾和火光消散,整条街道被炸的碎尸遍野,竟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我踩着尸体的残骸前行,来到街道正中,直视上方,天空中的所有大怖都被爆炸所惊动,它们发出尖锐悲鸣声,在空中不断聚集,压缩,汇集成一条河流,然后一股脑地向我冲来。

阴风吹来,撩起我如丝的白发,我平静地目视这条由大怖组成的河流,面色无悲无喜,当河流出现在我一米之内时,我动了!

在这个电光火石的刹那,我手中铁刀宛如死亡的流星,斜着前挥出去,一刀化十刀,十刀化百万,千刀,乃至无穷刀,在这一刻,我眼前的世界被铁寒色的刀光所笼罩,一只只大怖死于铁刀之下,死亡后所引发的连环爆炸轰鸣,不绝于耳。

血,火,刀,烟。

世界,只剩下这四种元素了,正反物质湮灭所形成的爆炸,虽然无法波及,伤害到我的肉身,但连环爆炸所形成的巨大音波,对我的意识构成了不小的高维震动。

随着更多的大怖死于刀下,爆炸愈发猛烈,我的思维开始涣散,隐藏在眸子最深处的狐瞳却在猛烈收缩,时间被减缓了一百倍,我能清楚地看见面前出现的每一个花朵。

花朵是火红色的,它们从拳头大点的花骨朵开始绽放,每一片深红色的花瓣都由毁灭的烈焰构成,它们一层层盛开着,原来最扭曲的死物,也能绽放出这样的高维美景。

花瓣所波及到的地方,残肢,内脏和白骨迅速烧为灰烬,灰烬落地后,洒在脚下的血水中,快速沉淀下去。

刀柄在我双手之间来回交换,夜修罗的刀法讲究快,讲究出其不意,攻击部位和刀锋流转的轨迹完全未知,下面这段话读着很不对劲——在时间放缓后,我终于看见了我所使用的这套刀法。

雪白色的刀锋,闪烁着刺眼的白光,每一刀都是这般凄美,热烈,刀身一个最简单的前探,就连续切开了五只大怖的头皮,收刀时,又割开了另外七只大怖的气管。

刀柄从右手扔向左手,刀背反转,上抬,十几只人手卷着尸血,乱飞着,爆炸着,刀身回收,斜掠上去,又切开了九只大怖的腹腔。

如果以他人视角观看,这画面像极了《骇客帝国》中,机械章鱼攻打人类主城锡安的画面:大怖们从各地赶来,聚集在空中,形成数个足球场那么大的肉球,然后在空中如瀑布般向我袭来。

我的刀,化作了一部高速运转的螺旋桨,将它们切割成碎片。

而即使指甲盖那么大点的碎片,都能引发毁灭性的爆炸。

让我们略过爆炸,回到我的视角,我一边快速后退着,一边拿大怖练刀,一桶又一桶的鲜血,朝我劈头盖脸地泼来,残破的内脏,阴冷的刀锋,绽放的火焰之花……下一秒,鲜血又被爆炸的热浪蒸发成血雾。

相比当下,在阴间的那场战斗简直是小儿科。

我凝聚全部心神,目光透过血与火,认真观察这套刀法,这种感觉当真是奇妙到诡谲,这一刻,我的双手,手臂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一个未知的存在,接管了我的行动,但就连这个存在本身,都完全无法预估刀势的走向,就连它都被一个更强大的高维物种所控制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修罗运转的高效,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它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追求以最简单质朴的方式杀敌,每一刀都直落敌人要害,一刀出,必有数只大怖死于刀下。

由于出刀轨迹过于阴森,我两只手腕的关节反复脱臼,接合,咔咔摩擦的骨骼爆音不绝于耳,我起初还感到惧怕,担心自己一人无法对付这么多大怖,夜修罗给予了我莫大的信心,我还远远没入门,却产生了一人一刀,杀穿整个无间地狱的错觉。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时间过去了很久,我粗略估算,死于我刀下的大怖人数,至少破亿了,可这些地狱境的死物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聚越多,它们从世界各地奔涌而来,汇聚在空中,起初的一条瀑布,如今变成了十条。

十股大怖,从十个方向朝我冲来,我不得不拿出全部力气,沉着应战,大怖的肉身坚不可摧,寻常铁器砍在它们皮肤上,刀刃会立刻化作灰烬,我只能不断用火焰轮止来加强铁刀,由于夜修罗刀法尚未入门,还存在着很多瑕疵,我的肉身,不可避免地和大怖发生了物理接触,尽管有降魔咒护体,可每一次触碰,都是一场正反物质的惨烈湮灭,在我皮肉上留下焦糊的爆炸伤口。

这种接触对大怖同样造成残酷的杀伤,它们每一次触碰到我,手指都会被炸成血雾,它们没有武器,没有术法,它们不顾一切地想从刀光的间隙中钻入,和我发生接触后同归于尽。

这番修行,比岩浆湖惨烈千亿倍,我四面八方都被大怖笼罩,至此,整个城市都被炸成了平地,万万亿死者受到波及,被炸成了骨灰,远看,还以为这里下大雪了,而此刻,地面上的骨灰已经及腰深了。

比死者数量更多的大怖,将我团团包围,一张张闭着眼的人脸,在我面前乱闪,它们在梦境中过着悲惨的人生,它们在现实的无间地狱中,向我发出潮水般的攻击。

身处险地,我不但不感到恐惧,心绪反而格外沉静,有青丘在野狐禅向我源源不断输送佛光,练刀数个月来,我没感到丝毫疲惫,反而玩刀玩的精神抖擞,肉身伤势的疼痛,更是让我的精神高度紧绷,时刻保持着高度清醒。

在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下,夜修罗的娴熟度水涨船高,坚持下去,入门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要活下来,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来,虽然在无间地狱,任何物种死后,都能立刻复活,但如果我死于大怖之手,我之前的练刀成果就全废了,还要推倒重来。

不,我没那个时间,我一定不能死!

我身体急速转动,铁刀被我舞成了银色的巨大圆盘,接触到圆盘的大怖纷纷炸的粉身碎骨,已经三个月过去了,大怖的包围圈继续扩大,外围的大怖踩着同伴的肩,雨点子般朝我扑来。

练刀已经到了白热化,现在,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沉闷的呐喊,灵魂也在不甘地尖啸,在强烈求生欲的驱使下,我身上的汗珠,竟然都成了一颗颗白玉色的佛珠!

随着佛珠落地,道行在这一个刹那,又迎来了突破!

等等?

我已经是地狱境九重天了,再突破?那就是天神通了!

“快压住!你若是在此地突破,雷劫会当场让你身死道消!”正在树下打盹的青丘,察觉到异常后,吓的猛地起身,圆睁着双目朝我大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只能在修罗道成就天神通!”

我死咬着牙,脸上的佛珠不停往下流,此时,无间地狱的天空黑云密布,云层深处,赤色的雷电交加!

我面色狰狞,铁刀狠狠一甩,上百只大怖爆炸着死去。

……

四个月过去了,在四月的最后一天,我的夜修罗刀法,突破到了入门。

在这四个月中,我迎来了一轮又一轮的突破,在我的连续压制下,道行从黄泉境,一路退回到了修罗境后期。

青丘重重松了口气,面露欣喜道:“压的越狠,将来反弹的就越猛!”

“李狐狸,当你进入修罗道的那天,你势必一飞冲天!”

在我刀法入门的这个瞬间,时间似乎静止了那么一下,下一秒,我全身的伤势愈合如初,我面露奇异微笑,心中佛莲绽放,手中铁刀往前一甩。

我这一刀甩的随意,慵懒无比,刀速迟缓至极,可这一刀甩出的刹那,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洁白,我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收刀后,就看崩塌的城市重新崛地而起,血水重新聚集在地面,新生的死者们也重新挤满街道,彼此互害着。

而那些包围我的大怖们,也在这白光的影响下,对我彻底失去了兴趣,纷纷游回了空中。

那个漂亮姑娘经历过数次死亡后,也重新跑回到我身边,激动地拉着我胳膊,泣不成声:

“我看到了!我全看到了!你是我家人派来,救我脱离无间地狱的!你一定是!”

我阴冷又厌恶地看向她,这时,手中的铁刀传来阵阵蜂鸣,我低头瞧去,此刀经历过亿亿万大怖血液,和一轮轮湮灭爆炸的千锤百炼,刀体在反复溶解,重组中产生了质变。

它的形态发生了改变,原本粗重的鬼头铡,被收缩到一指多宽,像大马士革刀似的,整个刀身遍布着一层又一层细密的金属花纹。

刀刃更是闪烁着阴森的血光。

原本木制的刀柄,变成了皮革包裹的黄金材质,抓起来和掌纹完美契合,而我的腰侧,更是多了一只金灿灿的刀鞘,刀身入鞘时,能清楚感受到刀鞘内的滚珠运转。

在这些滚珠的加速下,我的出刀速度将被提高到一个非常恐怖的高度。

青丘让我给这把刀起名,我寻思,此刀只用来剁狗篮子,干脆就叫狗篮子刀吧。

青丘皱眉摇头:“你这个文化修养,也是没谁了,你抬头看,天上的雷云散了,天亮了,那就叫它【惊鸿】好了。”

我将惊鸿刀收入鞘中,反复抽出把玩着,越玩越是喜欢。

少女形态的青丘,起身,坐到树下的秋千上,短裙下,葱白修长的玉腿并拢,对我柔声道:

“你找个不被打扰的无人之地,我用术法化出印尼佬,你再和他斗上一斗!”

我点头称是,看向一旁的姑娘:“你之前说,你知道个清净的无人所在,离这远吗?”

见我主动跟她搭话,这姑娘受宠若惊,拼了命的点头:“不远的男神,我可以带你去。”

我们沿着街道前行,一路我都无需出手,密集的人潮未等我靠近,就主动朝两边散开,乖乖让出路了,甚至那些比大怖更加恐怖的“食霾”,在见到我之后也都选择了回避。

这姑娘为了缓解七狱叠加的痛苦,不得不一路找人砍杀,我们行走过几条街道后,进入了一座摩天大楼。

“类似这样的大楼有很多。”我们走在空无一人的大厅中,姑娘热情地向我介绍着:

“起初,总有人喜欢往这里边跑,因为里面没人,安静,房间又多嘛,它们以为躲在这里就没事了。”

“后来,大怖就寻上门了……”

她脸色一白,拉着我走进电梯,按下了十七楼的按钮:“我在这里死过多少回,我自个都忘了,你不知道,为了逃脱这永无止境的杀戮和痛苦,我做出了多么惨烈的尝试。”

“城里的所有无人大楼,我基本都试过来了,这栋大楼,我一间间房的试,每次都能被大怖寻到,直到我试到1707室,这才发现了一个逃脱苦难的【后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2024过半,【九子离火运】已正式开启,各位务必要守护自身能量,防止被他人借运,如果你本身气运就差,流年不利,那你更应该避免人多嘈杂之地,像火车站,地铁,闲杂人等密集的劳务市场,广场,你都应该远离。

上述这类牛马拥挤的场所,完全就是一个个高浓度的负能量聚集区,你在这里面待着,你哪怕是路过,你的磁场都会被这些人员所污染,你身上好的东西,被他们抢夺走,他们身上的污秽气场,会传染给你,这个过程就叫借运。

你应当尽可能地和这些底层牛马保持距离,选择静谧之地,守护好自身能量。

我一直希望大家读书的同时,能学到点明哲保身之术,我曾传授过大家由“雨,渐,耳”三字构成的紫薇讳,也教过大家打坐的姿势,现在给大家讲件小事。

我在南方认识一个风水师,说当地有一个非常奢华的高端别墅区,里面的房子一平都是大几十万,小区防卫森严,闲杂人等甭想进入,我这位朋友每天跑到那小区门口,给保安塞华子,一来二去混熟了,保安就放他进去溜达,后来他每天都准时准点去那小区遛弯,吸里面的富贵气,一个月功夫不到,他就被小区里一个跑步的富家姑娘看上了,被人家纳了婿。

什么是风水,这就是风水,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而深远的。

回到正题。

阴暗的电梯中,耳边响起沉闷的机械轰鸣声,那姑娘告诉我,整个无间地狱,只有她一人知道这个名叫后室的所在。

她每一次死亡复活后,就会不顾一切地到达这里,只要进入其中,她的七狱叠加之苦就会立刻消失,大怖也不会靠近那里。

我阴冷地注视她:“后室肯定没你说的那么好,否则你大可躲在里面,永不出来。”

姑娘惶恐的低下头去,整理着粉嫩耳畔凌乱的青丝:“每一个进入后室的人,至多只能在其中存活一日。”

“一日之后,后室中会出现……极度骇人的东西,对闯入者进行无情的清除,但是就算这样,这里也很值得来,在无间地狱,能轻轻松松的放一天假,逃离痛苦和杀戮,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就算一天后要被清除出去,我也很满足了。”

我听的直摇头,为了这一天假期,这女孩一次次复活,一次次从人潮中杀出血路,来到这里,据她所说,活着到达此地的成功率,还不到两成。

姑娘蹲在电梯角落,抬头看向我:“后室中出现的东西,都是你生前所深恶痛绝的仇敌,这些仇敌和你有着浓烈的血腥因果,它们会在后室规则的影响下,变得比你更加强大。”

“在后室规则的影响下,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打败它们,最终会惨死于这些仇敌之手,重新回到出生点复活。”

我好奇地问:“那我万一赢下它们呢?”

“不可能!”姑娘笃定地回答道:“我看过你和大怖的战斗,我知道你是一个修行大能,或许在人间你没有敌手,但你要知道,后室会综合评估,准确计算出你的实力,以这个基准为你设计仇敌。”

“后室的计算非常细密繁杂,绝不会出现任何误差,它为你设计出的仇敌,一定是在各方面都完美压制你的。”

顿了顿,她眼睛里冒出些光彩:“你能在亿亿万大怖的攻击下不死不灭,谁知道呢?也许你真的能创造奇迹,打破规则反杀仇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样一来,会引发后室的崩塌,也会为你招引来最终的【魔】。”

我之前听姑娘提起过魔这个概念,我不明白这玩意具体是什么,姑娘听闻我的疑惑后,答道:

“魔,是无间地狱的终极主宰,是恐怖,绝望和折磨的总和,魔有很多个,我只见过其中一个。”

“你若是能杀死魔,你就能逃离无间地狱,可你若是不敌魔,被魔所杀,你复活后,会成为比大怖更悲惨的物种,相信我,那一定是你最不愿接受的结局。”

电梯上升的相当迟缓,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电梯门是透明的,每到达一层,我都能看到被大怖追杀,疯狂逃命的死者。

无间地狱的开发,是非常完美的,这里的死者不但要时时刻刻承担七狱叠加之苦,姑娘向我描述过这种痛苦,她的原话是——类似于用一桶桶的浓硫酸,泼洒五脏六腑,然后整个人再被万吨重的石碾碾碎。

作为老手,这姑娘早已习惯了这种痛苦,她可以强忍着巨疼和我讲话,能做到面不改色,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仅仅承受肉体苦难也倒罢了,这里的人不得不积极参与到血腥的杀戮之中,一遍遍被乱刀砍死,一遍遍复活,永无止境。

听姑娘讲述完后室,我说:“想不到,你一个寻常死者,懂的东西还挺多。”

“我不是什么寻常死者。”姑娘皱了皱眉:“我是有来历的人,我和它们不一样……”

我不愿沾染不相干的因果,就冷冷地威胁她道:“你若是敢跟我讲你生前的经历,我会立刻送你回复活点。”

姑娘双眼通红,直勾勾看着我,她以为她抱上了大腿,对我略施美人计,就能指望我救她逃离此地呢,我一句冷喝,击碎了她幼稚的念想,她眼睛里的刚刚浮现出的光,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姑娘情绪失控,蹲在电梯里放声痛哭:“我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我不该来这里的……”

“所有人都这么说。”我用厌恶的眼神打量着她:“你活着时是个什么玩意,你自个心里没点比数吗?”

“你觉得六道会冤枉你?地狱一共八层,你哪都不去,偏偏坠入这第八狱了,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姑娘哭的更难受了:“我发誓,我真的是无辜的,我被坏人所害,他们用术法将我的肉身囚禁,灵魂打入到了此地……”

我缓缓摇头:“编都不会编,人间怎可能有这等术法?”

17层到了,我拽着女孩葱白的胳膊,粗暴地将她推出电梯,我也跟出来左右一瞅,整个17楼,除了一条细窄的长廊外,什么都没有,长廊地上铺着柔软的红毯,头顶的白炽灯发出阵阵噪音,白墙两侧是一个个敞着门的空房间,而在走廊尽头,有一扇惨白色的,紧闭的门,门上挂着个金属牌子,上面写着房号“1707”。

我站在走廊正中,瞧向尽头,1707的房间突然自动开启了,里面一团漆黑,我听到了水声,只见巨量的血水从黑暗中疯涌而入,在走廊中极速盘旋着,山洪般朝我奔袭而来!

我不躲不闪,眸子平静的如冬日的贝加尔湖,当血水到达我面前时,突然消失,我揉眼再看,1707室门紧闭,原来刚才所见,只是幻境。

这个1707有点意思,它在用这种方式警告我,它不想让我进入,希望我知难而退。

可这里是无间地狱,我为了练刀,和大怖血战了四个多月,我不相信地狱体系中,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吓住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青丘对1707也充满了期待:“李狐狸,后室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那可太适合你悟道了,我也不用给你安排印尼佬了,到时候他自然会出现。”

“你已经入门了夜修罗,下一步,该领悟出第二法印,诸法无我了。”

我柔声答应着青丘,拉着姑娘来到1707跟前,推门而入。

关于【后室】

那是国外一些爱好scp基金会,和克苏鲁体系的神秘人士所虚构出的,后室,是类似地下停车场的诡异空间,该空间无穷大,又分出了无穷多的层级,每个层级中都隐藏着不可名状的恐怖物种。

对后室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搜索,这里不多赘述。

而隐藏在无间地狱中的后室,相比前者明显更加压抑,绝望,我走进房间后,门就瞬间消失了,前方是一片无限大的白色空间,这里不存在任何建筑结构,天,地,一切都是惨白色的。

在这里,时间,维度,乃至对方位的感知,统统消失了,相比于外面,这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间阿鼻。

在我进入后不久,头顶出现了一股未知的能量,扫视着我的全身,读取我的记忆,后室在疯狂计算,评估我的实力,方便接下来为我设计仇敌。

那姑娘进入空间后,肉体的痛苦瞬间消失,她如释重负地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放松一下吧,我们有一整天的休息时间……”

姑娘话音刚落,就看从远处的无边惨白中,出现了两团黑漆漆的人影。

这两个人影出现后,空间中立刻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尸臭。

姑娘瞧向远处的两个人影,面露惊恐:“你生前的杀孽一定很大,你一进入后室,仇敌就现身了!”

我手握刀柄,放眼瞧去,猜猜它俩是谁?

刘纲和他妈史细妹。

这对母子早在多年前,就已惨死于我手,魂飞魄散了,后室将此二人复活,并且进行了令人发指的强化。

此时的母子二人,皆被提升至天神通初段,我一瞧这两人道行,忍不住想笑,所以,这就是后室对我做出的评估吗?

我,李三坡?不及天神通初段?

根据姑娘描述,后室对仇敌的设计严丝合缝,它不会把仇敌打造的过于强大,它会精确卡好一个度,让对方刚好压我一头,让我使出全身解数浴血奋战,无论如何也无法取胜的程度。

好!且让我拿这两只猪狗证量,我倒要看看,我李三坡和天神通初段之间,存在多大的差距?

母子快步朝我逼近,远在百米之外,两人身上的尸臭就让我作呕。

“小比崽子,我可算等到你了!”

刘纲用分叉的舌头,反复舔着漆黑嘴唇,朝我怨毒地笑着:“感谢老天,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又把我打造的这般强大。”

他抬起手掌,掌心燃起一团黑色的蛇焰:“这一回,我要让你尝尽人间……”

刘纲话只说到一半,我直接启动红狐步,瞬移到他跟前,刀出鞘,带出片片香气扑鼻的粉色花瓣,收刀。

前后只用了半秒不到,刘纲的脑袋就被我斜切掉了一半,我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也正是夜修罗的玄妙之处,只见刘纲上半张脸缓缓下移,落地后,下半张脸喷出三尺高的血柱,可怜的狗篮子出场不到一分钟,当场跪地不起,含恨丧命。

史细妹后退半步,从袖子里摸出一只死蛇,朝我劈头盖脸抽来:“你赔我儿子的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和当年可不一样了,妇女手中之蛇,泛着滔天的地狱恶寒,蛇头不断喷吐着漆黑的毒瘴。

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一刀横切过去,史细妹连人带蛇,被我斩成了七段,连蛇头的毒瘴都识趣地避开锋芒,逃的无影无踪了。

这对母子死的那叫个惨啊,犹如打碎了两大盆红油爆肥肠,场面血腥无比。

我刚弄死他俩,远方又走来三人,为首的是无量山镜子洞的苏秀芬,左侧是她的相好,小兴安岭养尸人吕俑,右侧的女子一身沾满血的白衣,不是别人,正是阴间最臭名昭著的阴天娘娘。

我不等三人靠近,快速比划手势,用阿难村的幻境招呼它们。

如今的三人已是天神通,实力远超当初,苏秀芬反应迅猛,手掌一翻,翻出一面古朴的铜镜,试图用此物来抵挡高维能量。

结果无需多言,铜镜轰地崩碎,地面上涌出白雾,三人前往阿难村报道。

诸位也知道,进入阿难村幻境的一切物种,道行全部清零,哪怕这三人是天神通,也于事无补,此幻境一旦成功释放,除非对方长着一对钛合金法眼,能一眼看穿破境点,否则十死无生。

三人竖着进去不到十秒,就横着出来了,三人被小寡妇碎尸后,缝合成了一堆血淋淋的“尸包”,死相惨烈到让人作呕。

后室不给我任何喘息之机,三人组死后不久,空间周围出现了一只只扭曲,怨毒的死物。

这些死物有些是我在阴间杀害的,有些则来自版纳雨林,大多都叫不出名字,这回,后室把这些玩意的道行,统统拉升到了天神通中段。

其实到了这个程度,我就已经对付不了了,天神通不比地狱境,每一个小重天的差距都宛如汪洋大海,我能秒杀天神通初段,是因为我本身也是这个境界的,你再往高拉升,来一两个,吃点力我也许能对付,你搞五十号中段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我可对付不了。

要知道,大怖也只是地狱境呢。

死物们呈扇形朝我缓缓逼近,恐怖的气场压的我皮肤隐隐作疼,青丘见状后,在我耳畔密语:

“你寻思寻思,这整个无间地狱,能出几个天神通呢?”

“我敢说,后室模拟出的这些天神通中段,不过是些徒有其表的草包,天神通中段具体是啥样的?连后室自个都没见过呢。”

我心领神会,双手合十于胸前,用被火焰轮止强化过的讨鬼咒,当场给这五十只死物超度成骨灰了。

“妙,李先生的术,当真是妙不可言啊!”

后方传来阵阵掌声,我回头瞧去,催眠师东方冢从虚无中走出,微笑地注视着我:“能死于李先生之手,是我的荣幸。”

我打量此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了杀死我,后室的算力已经运转到了极限,这一次,居然设计出了天神通大圆满的东方冢!

这是一只用数值粗暴叠加上去的怪物,就算在术法层面,不比真正的天神通大圆满,但也至少模仿出了三分神韵。

就这只篮子,我一辈子不会忘记,是他害的李丑瞎了只眼,东方冢最难对付的地方在于,他能用催眠制造出距离误差,让我的术落空。

这畜生当初是咋死的?是我,郑青海和陈奇三人联手,再加上青丘的菩提道种,这才好不容易弄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咬了咬牙,运转红狐步,瞬移到他身后,惊鸿刀自下而上,朝着东方冢的下体撩去。

夜修罗的出刀速度其实并不是有多快,关键在于出刀角度和攻击部位完全未知,让敌人无法做出预判,我这一刀出去,惊鸿化作一扇银色的月光,当场切除了东方冢的要害。

得手后我身形急速暴退,我知道,他没这么容易死。

只见中刀后的东方冢,身体化作一团焦炭,坍塌,下一秒,他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右侧,轻声叹息道:

“很多人都好奇,催眠师除了控人心智,逼人自残之外,还有什么杀人手段吗?”

“有,有很多啊,比如你手中的这把惊鸿,你看,它现在还是惊鸿吗?”

我手中的惊鸿,融化成了一滩血水,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催眠术引发的幻象,可我却无法从中摆脱。

我来不及思索,立刻丢刀,用四部封天和阴畜生招呼他。

该死的距离误差!

我打出去的每一套幻术,都不出意外地落空了,形势危机,青丘现场向我传授机锋:

“此人出现的恰到好处,老天都在帮你!你刚好可以利用此人的催眠术,不抵抗地进入他制造的幻象中,借此机会,看破幻象,领悟出诸法无我的无上真理!”

“一旦你悟透该法印,催眠,控影,都将对你失效!”

我深吸一口气,放弃了精神层面的抵抗,东方冢有些奇异地看着我:“嗯?这么快就放弃反抗,认输投降了吗?”

“那就,死吧!像你的刀一样,融化吧!”

我的身体开始融化,坍塌,就连那姑娘都知道,这是虚无的假象,见状后朝我惊呼呐喊:“假的,一切都是催眠制造的假象!”

我的肉身化成了一滩血水,只有一张脸皮浮在血液表面,我的精神世界,彻底被东方冢所控制,我必须把握好分寸,在有限的时间内悟出,悟透诸法无我,否则催眠照进现实,我融化的假象会成真!

东方冢脸上浮现出令人作呕的微笑,他走上前来,低头注视我漂浮的脸皮:“李先生,感谢你毫无保留地向我敞开心扉,我知道你一路走来,已经很疲惫了。”

“你不用害怕,什么都不用管,闭上眼吧,只要闭上眼,你的一切苦难都将彻底解脱!”

我平静地注视着他,脑海中回忆青丘对于【诸法无我】的定义:无我,是对自我,本我和超我的全盘否定,佛教认为,存在的表象是虚妄的,我,不存在于世间一切诸法之中,甚至就连诸法本身,都是不存在的。

这个道理我以前总想不明白,在我被东方冢深度催眠以后,我也接触到了催眠术的底层逻辑,透过底层向上看,我立刻就琢磨明白了!

连“我”都是不存在的,你的催眠术,又怎能作用于我呢?

当这个念头通达后,我立刻顿悟出了第二法印的奥义,我融化的身体在刹那间复原,催眠被破解,东方冢收到了致命反噬,哇地吐出口黑血,脸如白纸,连连后退。

我活动着身体,在这一刻,我的灵魂得到了二次升华,这就好比给深度近视眼配上了老花镜,以前看不清的东西,现在全看明白了,眨眼间,就连这后室的规则之力,也以网格形式清楚展现在我面前。

我全身说不出的舒畅,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吐出一口浊气,我走到东方冢跟前,拍了拍他肩膀:

“你怕什么啊?别紧张!站好了,把你的距离误差用出来。”

我后退几步,冲此人比划出封眼的手势,东方冢双眼流出两行血泪,眼睛立刻就瞎了。

“不愧是李先生,第二次让我惨败。”东方冢抹了抹眼睛,呕着血惨笑:“但你一定不是我导师仇攻的对手。”

果然,在悟出第二法印后,催眠术已经彻底对我失效了。

我将东方冢一脚踹倒在地,挖出他两颗眼珠,血糊糊地塞进他嘴里,然后一刀切下了他脑袋。

从始至终,这畜生一声不吱,脸上始终浮现着阴森的笑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姑娘亲眼目睹了我杀人的全过程,抱头蜷缩在远处,吓的全身颤抖。

在我宰杀了东方冢后,惊鸿刀也恢复了原貌,我立刻坐地闭眼,巩固诸法无我的核心奥义。

不久后,白色空间中传来一声轻咦,紧接着,一股阴寒,低沉的声音响彻四周。

“我……观察你很久了。”

我睁眼瞧去,四周白茫茫一片,耳畔的声音继续:“我反复分析,深挖了你的记忆,你一生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我也同样经历了。”

声音深吸了口气:“嘶!真是一段精彩又危险的人生旅程啊!”

“虽然你记忆中的7%,被一个更强大的物种所隐藏了,但有剩下的93%,就足够了。”

我眨着眼沉思,它所说的7%,应该是和野狐禅世界,以及部分中阴关联的记忆。

声音在白茫茫的空间中回响:“这些记忆,足够我设计出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打败的敌人了。”

“可你,却一遍遍拆解了我精密的计算,一遍遍亵渎我堪称艺术的作品。”

它的声音由平和转向愤怒:“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后室已经因为你的出现,而摇摇欲坠了!”

我冷笑着回应:“你那些算个叽霸的艺术啊?一个个跟纸糊的似的,一点不经掐,也就最后那个东方冢有点意思。”

那声音沉默片刻,声线回归平和:“很好……如此干净,纯粹的灵魂,竟然降生在了最黑暗,最扭曲的无间地狱?”

“你的出现,与此地格格不入,你的记忆告诉我,你是来这里练刀的?”

“就算是修罗道最至高的刀法,也不值得来无间地狱修炼吧?”

和我对话的这玩意,就是所谓的魔,它告诉我,后室,其实是魔居住的房间,魔允许任何人进入它的房间,在这里,闯入者无论怎样抵抗,最后都将惨死于生前的血腥因果中,魔解读这些可怜虫生前的记忆,每个人的记忆,对魔都是一本精彩的长篇小说。

魔很热衷于欣赏这些人拼死抗争,最后悲惨死去的过程,并把这个当成了娱乐的消遣。

在这人死后,他将回到重生点复活,而他遗留在后室的遗憾和憎恨,将成为魔的食物。

魔依靠这些食物,来实现自身的进化,这些扭曲的东西深信,当完成规定此术的进化之后,它们能脱离无间地狱的痛苦,前往天神道往生。

听完魔的讲述,我不禁厉声冷笑:“多么可悲的造物啊,竟妄想逃离无间?”

“从人类诞生之初,无间就存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有谁真的从这里出去过么?”

魔反问我:“那么你呢?你又如何离开这里?”

“别告诉我,你会相信那个可怜姑娘的说法,即使你杀死魔,你也无法离开无间!”

我摸着下巴笑着:“我出不去也没所谓,我本就不属于此地,七狱之苦,无论如何也落不到我身上,我就搁这玩呗?哎,就溜达,没事杀杀人,跳跳舞,再来这屋里住一住,多敞亮啊,顺便选几百个漂亮妹妹进来侍寝。”

“这小日子过的,狗皇帝见了也羡慕。”

我不知道魔是不是又被我说生气了,接下来,是许久的沉默,我有我那宝贝师父当底牌,也没啥可担心的,只管安心打坐。

过了好一阵,魔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这里终归是无间地狱,哪怕我是此地的最高主宰,也比你这局外之人要悲惨的多。”

“但是李三坡,你是人,你有天也会死,你怎能确定,将来你死后,不入无间地狱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且别忘了,你手中可是沾染了千万死者的血腥因果啊!”

魔的话语中带着轻佻的嘲笑,它以为它拿捏到我了,我却不急不缓,指了指胸口的纹身:

“看到这个了吗?这叫阎王印,我是中阴的阎王,我死后接着去中阴当差,哪天退休了,我就去天神道享福了。”

“这是我的最坏结局。”

“不!”魔笑着:“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最坏结局。”

“接下来,你将死在后室,死在我设计出的造物手中,虽然我无法真正的杀死你,但是在你死后,你的【高维坐标】会被永久地烙印在这里……我希望你能成功逃生回人间,等你在人间死去后,你的灵魂将直接瞬移到坐标的所在,也就是坠入无间地狱!”

魔的声音变得疯狂和奸诈起来:“到那时,你将落在我手中,成为我发泄痛苦的工具!”

“永生永世,永不停止!”

我眼神变得阴冷起来,我必须要把这只魔弄死,宰杀它之后,我还要收集它的血,青丘说,这玩意的血是唤醒外道法器的要素之一。

唠嗑到此结束,空间中突然涌出猛烈的寒风,刹那间,气温降低到零下五六十度,四周弥漫出大量的雾霾。

我眸子透过雾霾看去,在我前方五十米开外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类似面团的物质。

起初,这个面团被捏出了舅姥姥的造型,很快又换成了郑青海,白夜天,鹿岛……最后又变成了印尼佬。

“让我看看。”魔用无形的大手不断掐弄着面团:“印尼佬,苏比达,控影流派的顶级大师,和你同归于尽的血腥强敌……”

刚好,我也想再和印尼佬正面对决一次,这次和之前不同,这次我回归了本体,我的灵魂和肉身达到了最完美的统一,在经过地狱修行后,我入门了夜修罗刀法,领悟了诸法无我,实力暴增到了极致。

而印尼佬的数值,也被魔拉伸到了极限,它也知道,单单是肉体数值的提升,并不是真正模仿出天神通的可怕,所以魔还给印尼佬添加了大量的元素。

它读取了我一生所经历,所见过一切斗法,并且把这些场斗法中的所有术,全部硬塞到了印尼佬手中,当然,魔也把这些术强行拉伸到了无法想象的高度。

为了确保我的死亡,它甚至将它的“魔气”,毫无保留地灌注给了印尼佬。

这是魔满怀恶意为我创造的“惊喜”,它不吱声,我起初还没意识到这事,当印尼佬被塑造出来后,这个皮肤黝黑消瘦,留着满头脏辫,长着鹰钩鼻,眼神怨毒凶狠的男人,抬头头,出手的第一招,直接惊碎了我的三观!

只见印尼佬下巴张的老大,漆黑的嘴唇被咧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伴随着嘴角的撕裂声,和下颌骨咯吱吱的摩擦声,他竟从嘴里吐出了一只只……死婴?

他印尼佬是印尼控影流派的人,他哪会这个啊?我一看到这些死婴,沉睡多年的阴暗记忆瞬间被唤醒,头皮一下就炸了!

这特么的!是阴女子的术!

当年在阴间,我爷爷联合欧阳劫,舅姥姥三人,在阴楼二层围攻阴女子时,对方用的就是这套东西!

这时我才意识到,魔为了杀死我,为了让我在此地留下高维坐标,它已经丧心病狂到,把我此生所见的一切术,全部硬塞给了印尼佬!

但我的家人们要切记,这里上演的,并不是真实世界的斗法,这是我和魔之间的证量,也是检验我修行成果的期末考试,所以我并没有打断印尼佬,我盘腿坐地,认真地观看此人嘴吐死婴,心中若有所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些死婴个个都有拳头大小,身上红红绿绿的小衣裳,被血水湿透,它们口中长满了金属尖牙,落地后哇哇哭着,朝着我逼近。

速度快如闪电!

我起初用血歌去点,点一个爆一个,血喷的到处都是,这些玩意再邪门,怨气再大,也不过是些小婴儿,收拾起来倒是不难。

点了没几下,青丘那边开始给我上难度了:

“既然是证量,你就该用往昔的真实场景去证量,而不是拿现在的你,和过往去做对比,这样没有任何意义,也不会带给你丝毫提升,明白吗?”

我思索片刻,点头道:“明白了,师父。”

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面对成群逼近的死婴,我双手合十,十指快速掐诀,口中轻念咒音:

“六甲密祝,临斗兵者,皆阵列在前!”

咒音一起,在我面前立刻出现了一只盛满黄豆的小碗,当年我岳父欧阳劫,就是用这招撒豆成兵,来对抗阴女子的。

这招在当年,其实并没有什么威力,我岳父用此苦撑片刻,就拉着我爷爷匆忙跑路了。

可是同样的术,到了我手里,效果可就天壤之别了,就看碗中一颗颗黄豆飞出,朝着婴群射去,豆在半空,幻化成古代的千军万马,霎那间耳边战鼓震天,号角响起时,数十万大军喊打喊杀的直冲过去,卷起漫漫尘土。

当尘土和兵马消散后,哪还有死婴的影子?

印尼佬更是像断线的纸鸢般倒飞出百米,重重落地。

他起身后,擦了擦嘴角的血,重新接合了下颌脱臼的骨骼,目光阴冷如毒蛇,死死盯着我,朝我步步走来。

我既不着急,也不抢攻,这场证量进行到最后,对我肯定是有莫大好处的,舞台是印尼佬的,让他尽情表演就是了。

见我挑衅地冲他勾手指,印尼佬血腥的瞳孔剧烈收缩,双手朝着空中一捧,竟给他捧出了一团金灿灿的月光!

这是?舅姥姥的黄皮子拜月!

修出人形的黄皮子精,会自行领悟出三式神通,分别是讨封,拜月和换命,舅姥姥非常惜命,最后一式换命,到死也没舍得用,当年我,鹿岛,欧阳薇,雪藏锋和金玮五人,在仓库死斗舅姥姥时,老畜生就用上了拜月。

面对强大的舅姥姥,我们接连战败,要不是最后白夜天赶来救场,全都得交待进去。

我观看印尼佬手中的月光,回忆涌上心头,当年我和欧阳薇还都很弱小,面对恐怖的拜月只能选择躲闪,鹿岛有式神护体,雪藏锋呢?

我想起来了!

印尼佬捧起月光,往地上狠狠一砸,刹那间我眼前金星乱闪,月光被摔成了细密的玻璃渣子,朝着我快速疯卷过来。

这些月光碎片,每一片都只有指甲盖大点,金灿灿的很是好看,在魔的强化之下,此术被拉升到了无法想象的高度,随便一小片,都能炸平一片山脉!

眼瞅着碎片靠近,我不躲不闪,双手迅速比划指诀,口中轻念:

“破地狱第七篇,青山阴冢!疾!”

我用上了雪藏锋同款的茅山术,咒音念出后,在我面前出现了一道透明的玻璃墙壁。

雪藏锋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其茅山术威力也平平无奇,但是同样的术,到了我手中,画面一下就上来了。

当月光碎片打到玻璃墙后,玻璃外表浮现出细密的水波纹,万千碎片犹如沉入了大湖之中,一去不回,下一秒,水面开始沸腾,一轮脸盆那么大的金色圆月被吐出,朝着印尼佬径直砸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印尼佬神色大骇,眼瞅着圆月快速逼近,他拔出腰间蛇形剑,手指竖放在鼻梁前,想把圆月化作影子,再一剑斩灭。

哪能啊?

他要是真能这样,那我的诸法无我,不就白领悟了吗?

我只眨了下眼,送过去一丝高维气场,印尼佬意识到影子术被破,顿时大惊失色,再想去躲,哪还来得及?

圆月不偏不斜,正中他的前胸,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印尼佬口吐鲜血和断牙,第二次向后倒飞出去,这次飞出五百多米远,这才落地。

这人前胸被炸的黑漆漆一片,到达天神通大圆满后,印尼佬的肉身坚不可摧,圆月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他艰难地站起身,用手去拍胸口,拍出一股黑烟,喘息片刻,再次朝我走来。

边走着,印尼佬双手边比划出多个阴森繁杂的手势,每一个手势,都代表一个术,其中包括但不限于:

赖康的幻境,麦田。

郑青海的幻境,恶井。

风间梅的幻境,绣花鞋。

老怪物的寂灭年轮。

悲从喜的木隼飞鸟。

王火化的噩梦物质。

苏秀芬的镜法,三千幽丝秘引。

甚至连李富强的画魂术都出现了。

我目光始终平静,见招拆招,这些从我记忆中挖掘出的术,它们的起点本就不高,虽然被魔用特殊手段,强行拉升到超越我的高度,但基础在那摆着,再高又能高到哪去?

我谨遵青丘的教诲,完全按照往昔的真实场景去还原,当年我怎么应对,现在就怎么来。

所有术,全部被我完美化解。

全无半点难度。

其中三个幻境,我甚至连进都没来得及进去,它们就自行消散了,我失望地摇了摇头,只能说我现在身处的高度,印尼佬即使抬头仰视,也看不到我的影子。

差距太大。

印尼佬径直走到我跟前,抽出蛇形剑,朝我脖颈狠狠斩来。

我手指在脖颈前轻轻一挡,印尼佬剑法阴毒诡谲,变招神速,手腕旋出一团虚影,蛇形剑突然一软,竟然拐了个弯,剑锋闪电越过我肩头,狠狠扎向我后背。

我悲叹一声,肩膀微微向上一耸,肩头触碰到剑锋之后,蛇形剑直接化成了一滩铁屑!

注视惊恐交加的印尼佬,我轻声道:“我若是出刀,你已经死三千多回了。”

印尼佬脸上布满豆大的汗珠,五官皱缩成一团,伸出一指,朝我右臂急速点来。

我不躲不闪,这一指点中,我右臂立刻产生了木化,我微笑着点头:“不错,这是血锥的术。”

印尼佬见我不为所动,尖叫一声,第二指点向我眉心。

在我眉心正中,立刻生长出黑漆漆的蛇鳞,我继续点头:“这是蛇相的术。”

“还有吗?没了吧?”

我心起一念,木化和蛇鳞消失一空,我轻轻抓住印尼佬的两只手腕,往反方向一撇,白骨从他两只手肘出崩裂而出,他疼的跪倒在地,尖声哀嚎,我站起身,双掌成刀,连根插入他的下巴之中,拽出了他完整的牙床,然后将牙床按进了他的脑门里。

印尼佬的死相凄惨而血腥。

魔的最后一个设计,毁于我手,整个白色空间开始剧烈颤抖,崩碎,坍塌,在短暂的黑暗过后,后室消失了,我出现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空房间中。

房间的角落里,躺着身穿白大褂的中男人。

这人五十来岁,长相丑陋,戴着副眼镜,白大褂上撒满了干涸的人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此人就是魔的真身,后室崩碎后,它遭到了致命的反噬,此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姑娘全程观战,此时见我打败了魔,她欣喜地走上前来,说:

“这家伙本名叫李治国,生前是个医生,他厚颜无耻地向病人家属索要红包,家属给了他五千块现金,又送了价值好几千的烟酒,他还嫌少,于是不耐烦地将病人推给了一个实习生。”

“实习生向家属推销了几十万的进口特效药,事后得知,所谓的特效药,不过是些本地小作坊生产的保健品,一文不值,其中巨大的回扣,全部进了李治国的腰包。”

“这畜生拿了病人这么多钱,居然还不满足,又在手术时故意报复病人,少打麻药,让病人在术中醒来,还不给病人缝合伤口,让病人整晚在疼痛中哀嚎……”

“这件事成了新闻,人尽皆知,此人目前还在人间苟延残喘,魂魄却已坠入此地,提前预定了无间地狱的席位,又在阴差阳错之下,变成了这里的魔。”

魔躺在地上,口吐鲜血冲我们笑着:“杀了我,快杀了我,我死后会立刻复活,我还能当我的魔!”

我蹲到他跟前,问他:“是这样吗?”

魔阴损地咧了咧嘴:“是啊,我就是为了搞钱才当医生的,红包这种事,对我们来讲本就是家常便饭,我只是让他疼上一疼,我又没杀他,我有什么错?”

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医护的原因,我不是一棒子打死,每个行业都有好人,但是在这片土地上,就和医护相关的职业吧,真是一言难尽。

医生掌控着病人的生死,权力无限,然而可悲的是,在一切医院杀人事件中,医生却成了弱势方,会被不明真相的网络牛马们大力声援。

这就是极度崇拜权力,跪舔权力的体现。

“千万不能让他复活,不然你走后,他会狠狠的报复我!”姑娘哀求我道。

我也正有此意,这事很好办,我可以让这只篮子保持在不生不死的叠加态之下,同时又让他品尝到七狱叠加之苦。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要让我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我不怀好意地冲他坏笑,一把撕起他的头发,将他拽到隔壁的1711号房,我本想找几根钢钉,把他手脚钉死在墙上,一琢磨,这也太没创意了。

有神性,干嘛不用?

我对着魔一遍遍比划着手势,创造出了一套名叫【解剖】的幻境,在该幻境中,魔被捆绑在一个手术台上,十几名戴口罩的医生围着他,缓慢挥舞着锋利的手术刀……

此幻境过于血腥残忍,不便详细展示,那姑娘目睹了该幻境的惨烈,吓的当场晕厥过去。

“啊……疼啊!疼死我了!快杀了我!”

魔躺在手术台上,那张丑陋的老脸在无影灯的照射下,扭曲到撕裂。

“这才是你该有的因果。”我抱起姑娘,笑着看向魔:“相信我,就算有天物件地狱崩灭,此幻境也不会消散,你就永生永世待在这里,享受这解剖的快感吧!”

我离开1711房,关上门,手指对着门连续轻弹,门,连带着1711房一起消失了,只有我能从墙壁深处,听到魔发出的杀猪叫声。

后室崩塌后,他也已失去了魔的身份,作为一个普通死者,他永远也无法从我制造的幻境中逃离,在接下来的无尽岁月中,他只能躺在手术台上,接受细腻,迟缓又漫长的宰割。

我抱着姑娘来到电梯前,至此,我的所有目标都已达成,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姑娘睡在我怀里,迟迟不见醒,我就给她放到了楼道里。

我手中沾满了魔的鲜血,等电梯的功夫,我从丹田中取出外道法器,将魔血涂抹上去。

唤醒法器的第一要素,已经达成了,这只貌不惊人的琉璃小瓶,瓶身在吸收魔血后,变得更清澈透亮了。

但瓶子内部,依旧空无一物。

机缘未到。

我并不对此感到气馁,它既然是【外道】前缀的法器,肯定不可能这般轻易苏醒,我要做的,只有耐心等待。

电梯开门,我走进去时,那姑娘刚好醒来,见我丢下她离开,她背靠着墙坐在那,夹着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的委屈又可怜:

“你这人……你怎能这样狠心啊,你就硬生生见死不救吗?”

我拦住电梯门:“你进来吗?”

她急忙擦掉泪珠,起身跑进来,电梯关门,缓缓下沉,我活动着腰肢,全身舒坦无比,这趟地狱之行非常圆满,我的道行升无可升,到达了地狱境最顶点,不但如此,我还入门了夜修罗刀法,此刀法杀伤力惊人,就连最伟大的修罗王都没做到的事,我做到了。

这样一来,我最大的短板,兵器近战,也被完美弥补了,甚至一跃成为了我的优势项,等出去之后,我还要从我兄弟杨业那学来明王的【狮子奋迅】和密宗擒拿手,让我在无刀情况下与敌人缠斗,也能获得优势。

更重要的是,我在无间地狱悟出了诸法无我,该法印的珍贵程度,把人世间的所有金钱叠加在一起,也远远换不到,它能确保我今后在和催眠师,影子大师以及幻术师的斗法中,占据绝对优势。

好处可不仅如此,在该思想钢印的影响下,一般类型的邪咒,降术,蛊术等等诅咒类型的术,也统统无法对我生效。

甚至不要脸地说,至少在思想层面,我和青丘基本持平了,目前青丘也是被卡在三宝印的最后一印——涅槃寂静这块,迟迟得不到突破。

真特么收获满满,舒坦到家了,然后这些还没完,青丘荡着秋千,笑眯眯对我道:“李狐狸,你现在检视一下丹田,看看有什么变化?”

我调动内视法一瞧,顿时惊的合不拢嘴,在我丹田里,在一望无垠的佛湖上空,漂浮着九颗耀眼的宝珠。

宝珠浑圆通透,每一颗都只有拳头大小,却都散发着七彩琉璃色的耀眼光芒,它们静静地悬停在佛湖上方,将整个湖面照射的五光十色,美轮美奂。

“师父?这些是?”我惊疑地问青丘。

“它们是属于你的舍利子,也是善果里最高等的一种。”野狐禅世界阳光明媚,青丘跳下秋千,赤着玉足在草地上漫步,风吹动她的裙角,露出洁白修长的玉腿:

“舍利子,产生于你和大怖,和魔的厮杀中,大怖,是无间地狱中最痛苦,最饱受折磨的凄惨物种,它们在梦境中度过可悲的一世又一世,饱尝人间一切凄杀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大怖死于你刀下后,虽然会复活,但每死一次,它们在梦境人生中的苦难就会减少一分,你练刀的行径,等于是救度了它们,让它们的劫难从【无量】变成了【有量】,而你每杀死一只大怖,也会为自己积累一丝福报。”

我恍然大悟,适才,死在我惊鸿刀下的大怖,何止万万亿?在这个过程中,我为自己积累了巨量的福报,再加上我用解剖幻境对魔的永恒封印,种种福报叠加在一起,形成了这九颗琉璃剔透的舍利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讲难听点,哪天我死了,我被火化后,世人会从我的骨灰中找寻到九颗完好无损的琉璃舍利。

电梯来到一楼,我信步走出大厦,街道上的景象惨烈异常,亿万人潮沙丁鱼般挤在一起,在无间地狱,死亡是最不可怕的事,因为死后可以立刻复活。

在无间地狱,死亡是最可怕的事,因为每死一次,人们所承担的七狱之苦,都将强烈数倍。

一个死亡次数过百的人,疼痛会让他寸步难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为了活下去,人们彻底疯了,尖叫着,怒吼着,咒骂着,不顾一切地用刀斧往同类身上招呼,街道上的血水越积越深。

在我出现后,天空中那些游泳的大怖,齐刷刷降落下来,它们闭着眼,跪倒在我面前一个劲地磕头,感谢我对它们做出的救赎。

我站在通往大厦入口的台阶顶端,注视下方跪拜的大怖,心中百感交集。

从我修行到现在,从未获取过任何成就感,我每一次付出的牺牲,每一次对世人的拯救,都被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以陈山火为首的高维世界,从未对我说过半个谢字。

可我必须言行谨慎,我绝不能犯错,因为我只要犯下芝麻大点的错误,就势必会被世人骂到狗血淋头。

六道对我,向来严苛无情。

但这一次,六道罕见地向我展示了它公平的一面,我承受的种种苦难,一切大恐怖,我不要命的努力,终于打动了无情的六道,向我降下了福报。

台阶下方的广场上,对我跪拜的大怖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际,还有大怖源源不断地从世界各地赶来,加入到跪拜的集群中。

那姑娘哪见过这阵势,吓的花容失色,青春的酮体剧烈颤抖,竟也忍不住跪倒在我面前,失魂落魄道:

“你?你是神仙吗?”

我感到远处的天边传来剧烈的空间波动,我转身瞧去,在遥远的天际线下方,出现了十余只虚幻,扭曲的人影,它们静静漂浮在天空中,全身透出阵阵黑气,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它们和那个李治国一样,都是无间地狱的魔,出于对我的惧怕,它们并没有靠近我的打算,只是停留在远方,寂静地观察着我。

我收回目光,李治国医生曾说,他是无间地狱的至高主宰,但我深信,他和天边的那些魔一样,都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小喽啰,只是相比大怖和苦难的死者们,它们能享受到些许特权而已。

在此地深处,一定还隐藏着更恐怖,更深邃的造物。

我无意去寻觅这些造物,我在无间的使命已经完成,我该回去了。

对旁人来说,想离开无间地狱,注定是场遥不可及的梦,这里是真正意义上,有进无出的单行道,连地狱的大老板也没法从其中捞人。

但是对我于我目前的高度,想实现此事轻松简单,青丘给了我三个方法:

第一,粉碎,献祭掉丹田中的九颗舍利子,其内部的精纯琉璃爆发开后,将直接提升我为万世极善的【善男子】,这样一来,无间地狱对我的关押,将成为此方世界所犯下的,最无法饶恕之罪行,届时,六道会对无间地狱降下最无情的审判,在审判降临前,它不得不将我立刻驱离出去。

但是这九颗舍利子,来之极其不易,就这么浪费了实在可惜,舍利子的存在,不止是我死后留给世界的遗产,此事还关系到气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每捏碎一颗舍利子,都能极大提升我的气运。

气运,存在于每个人的先天命数中,就是说这玩意该有多少,出生前就是定好的,用完了就没了,不可能再生出来。

气运的提升,不光能让我在十死无生的必败之局中,获得一线翻盘的生机,更能改变一些完全不符合客观逻辑,且绝对不可能达成的事件走向。

打个最粗俗的比方,我追求一个女神,可女神高冷到不食人间烟火,我无论如何都追不到手,这时候,我捏碎一颗舍利子,女神会立刻对我投怀送抱,成为我的舔狗。

当然,上述这个举例并不妥当,我也不可能为了陌生女子,浪费宝贵的舍利子。

我应当把这九颗舍利子妥善保存,只有遇到过不去的大劫难时,才捏碎一颗,用提升出的气运来渡劫。

所以离开无间的第一个方法,直接就被我们否决了。

第二个方法,这个方法就惨烈的多了,按照青丘的讲述,我若是能在此地许下大愿,愿将无间地狱兆亿众生的一切罪孽,全部承揽于自个身上,这时,整个无间世界的苦难,在一个刹那全部降临于我身,在这个过程中,我有极低的几率,一念间直接成佛,从而脱离无间。

但更大的可能是,这些无量的苦难,会顷刻间对我的肉身和灵魂实现双重泯灭。

我没那么伟大,我一直强调我李三坡只是个小人物,这个方法太过冒险,无间死者们的苦难,还是让它们自个承担去吧。

前两个办法被否决,那么只剩最后一个法子了:

运转诸法无我法印,从法印的根本出发,来否定无间地狱的存在。

所谓“法”,并不是单指术法,而是指一个东西,一个现象甚至一方世界,它有一定的相貌,让我们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这就叫法。

而上文提到的法,也包括我身处的这个阿鼻地狱。

我不摘抄那些晦涩难懂的佛经典故,让我们通俗粗暴地直译过来,就是:无间地狱里,没有我。

等我把这件事琢磨明白了,我也就能出去了。

“顿悟了诸法无我,并不代表你能把这件事琢磨明白。”青丘柔声地在我耳边道:“无间地狱不同于它处,在这方世界中的本我进行时间,空间和地点上的全盘否认,是极难的。”

“这件事靠你自个琢磨,你一万年也琢磨不出来。”

青丘指了指台阶下方广场上,冲我跪拜的亿万大怖:“现在,大怖们视你为拯救它们的神灵,你去,你加入到它们中间,它们会帮助你完成冥想。”

我听完,由衷地冲青丘致谢,我说师父,你对我真的太好太温柔了,你的恩我永远也还不清。

青丘没好气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活下来,活着到达修罗道,我还仰仗你观想那副古代画作,将我从野狐禅的囚笼中解脱出来呢。”

我点着头,下台阶之前,我看向身旁那姑娘:“你还有啥事吗?”

姑娘跪在我面前,磕头磕的一脸血,凄楚又可怜地哀求我:“我求求你……带我逃离无间地狱。”

“作为报答,我愿意永生永世,认你为奴!”

青丘听闻,立刻否决道:“不可能,逃离无间,仰仗的唯有诸法无我。”

“就算教会她这个法印,她也没有福缘逃离此地。”

我寻思了下,这姑娘好歹给我带过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能帮就帮一把,于是我就问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之前说,你被人用邪法所害,才降生到无间地狱的,是真的吗?”

这姑娘跪在地上,开始跟我讲她的事,她本名叫唐雪,今年23岁,是个山东女孩。

唐雪的爷爷辈,会一些算命,驱邪的本事,唐雪幼年就跟随爷爷学本事,因为女孩生性贪玩,静不下心来打坐,所以也没修出啥道行。

女孩成年后,随着爷爷辈的离世,家庭变故就来了,说一个男的,长得贼眉鼠眼,尖脸猴腮,有天就提着两个脏兮兮的大包,来唐家提亲了。

然后这男的本身呢,还是个泰国佬,会一点国语,但讲的不通顺,唐雪父母瞧这人长得不好看,头发稀疏疏的,还有点谢顶,穿的也寒酸,就当然不答应了,把他往出赶。

谁知这男的嘿嘿一笑,直接解开两个包,往外倒钱,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彩礼,共一百万。

当时他们在外屋谈事时,唐雪躲在里屋偷看,那男的丑不丑的就不说了,唐雪就看这人的眼睛,感觉特别不对劲,说阳光照进这人眼睛里,他漆黑的瞳孔里,竟然反射出许多女人的投影!

唐雪打小视力就好,爷爷在世时,说她这对招子好好练,将来是能练出阴阳眼的。

女孩向我发誓,说她绝对不可能看错,她的确在那人瞳孔里,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说那些女人的倒影,都身穿白衣,披头散发,一个个凄惨的犹如阴间厉鬼。

再一个就是,唐雪感觉这男的眼神特别凶,他看你,你感觉他像是在拿刀捅你,反正特别不对劲。

来头也怪,一个素未谋面的泰国佬,大老远的跑来山东提亲?这首先就很可疑。

男人瞳孔中的异相,她父母却毫无察觉,不过唐家这点还算不错,唐雪死活不答应这门亲事,唐家本就不差钱,父母也心疼小棉袄,于是不多废话,直接就让这人带着钱滚蛋了。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这男的走后不久,有次唐雪去同学家玩,路上有人从后面拍她,这一拍,直接就把她的魂儿给勾走了,接下来女孩浑浑噩噩,再啥都不知道了。

等她清醒过来,发现她正身处在一座阴暗的空屋里,掳走她的,正是之前来提亲的泰国佬。

这座半废弃的空屋,位于荒郊野外,窗户外边都是树,此刻这里却被那人收拾成了洞房,到处挂满红绸,地上摆满红烛,气氛阴森中透着喜庆。

唐雪醒来后发现,自个的衣服裤子都没了,被换成了古代新娘子的服饰,脸上也被那男的画的红红绿绿。

哎呦我草,说当时给唐雪吓的啊,尿差点流出两滴来,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家,哪见过这阵仗,当时唐雪绝望极了,心想这下完了,那男的一会肯定要过来奸她。

想跑吧,全身软绵绵的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地上,任凭对方摆布。

可那泰国佬却从始至终,没动过她一指头,这人盘坐在女孩对面不远的蒲团上,那张老脸在烛火的照射下,透着无尽的阴森诡谲。

男的用生硬的国语对唐雪说,我名叫善猜,是泰国的鬼王,我在当地势力非常大,我带着诚意来你家提亲,我是真打算娶你当老婆的,可你却指使父母赶我出门,你这样很不好,伤透了我的心。

作为你傲慢的惩罚,我要把你的魂魄抽离出来,用无上秘法,往生至无间地狱,你的肉身留在人间,伴我左右,成为我的奴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相信诸位听到这,也听出些不对了,其实善猜找到唐雪,压根就不是奔着提亲去的,唐雪当时表现的很机智,边安抚着善猜,和他说着好话,边暗中养精蓄锐,伺机逃生。

这善猜听女孩说了几句好话,终于讲出了实情,原来这老狗比幼年时家境贫寒,于是割了篮子(蛋)准备当人妖,可他实在掏不出后续的手术费用,无奈下,这才半路拜师修行。

他是个太监,他根本就不能娶老婆,他来山东,也不是奔这个去的。

善猜说,他目前效力于一个叫做血雨的国际组织,血雨为了封杀秦岭龙脉,要找寻十个特定命格的,未曾破身的玉女,拿她们的肉身充当容器,来召唤出一个非常恐怖的高维造物。

再借助这个造物之手,来杀死秦岭下方,守护龙脉的那只应龙。

我相信,唐雪没有撒谎,她就算瞎编乱造来获取我的同情,也无论如何编不到血雨身上。

“继续讲!”我阴冷地注视她。

唐雪神色凄苦无边,继续跪着讲述:“它们的玉女人选,早就确定好了,我是其中之一。”

而血雨要召唤的高维造物,只有一个,之所以要准备十个容器,是防止造物强大的灵魂在附身时,导致容器“破裂”,多准备些以防万一。

那么既然是容器,必须是空着的,所以善猜要抽走唐雪的魂魄,只保留她的肉身。

当时唐雪听善猜说完,心中惊疑又骇然,苦苦央求善猜放过她,善猜自然是不答应,唐雪心灰意冷,就说:

“你就算要抽走我的魂儿,也不至于把我打入无间地狱吧?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用这般阴毒的手段来对待我?”

女孩幼年跟随爷爷学本事,虽然没学到太多东西,但至少无间地狱是个啥概念,她是知道的。

她寻思着,既然今天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那就尽量从善猜这边争取争取,至少要让她的灵魂放归自由,留在人间当鬼也行啊!

善猜听完女孩的请求后,阴阴一笑:“我告诉你,我为什么非要让你去无间地狱不可!”

“因为我能!我这套无上秘法,练成之后,已经送九十九人去无间了,你是第一百个!”

“送走你之后,我的无上秘法将会迎来突破,达到一个更恐怖的高度!”

唐雪说,她接下来就看到善猜对着她比划手势,说那姿势非人到扭曲,十根手指反复拧碎,又反复愈合。

她当时像着了魔似的,话都说不出来,她注视着善猜的手势,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在往上浮,等浮到天花板跟前时,唐雪低头看去,自己的肉身还躺在下边,她这时就知道,她的魂儿已经被善猜勾出来了。

接下来的事,唐雪就一概不知了,她的意识在无边的虚无中长眠着,等再次醒来时,她就来到了无间地狱,和那些新来的死者一样,降生在复活点里,一脸懵逼。

我听唐雪讲述完她的遭遇,想了想,我把她扶起来,拍打着她膝盖上的尘土,说:

“刚好,我回去后就准备要对付血雨了,我可以从善猜手中抢夺回你的肉身。”

“但是,这脏篮子目前人在哪呢?”

唐雪激动地哽咽道:“我知道!我和肉身之间存在着微弱的精神联系,我能清楚感知到,善猜目前正在前往秦岭的路上。”

“目前他即将过境河北。”

我说这样,你交出一滴魂血给我,这样一来,我回到人间后,也能随时和你建立精神联系,你指引我找到善猜,我夺回你的肉身后,再想法子把你的魂儿从这边接出来。

说的容易,怎么接?

这事最好的结局,可能就是我把女孩的肉身,交还给她父母,让她在父母的照顾下,痴痴呆呆的度过余生吧。

唐雪冰雪聪明,见我沉默不语,她察言观色后,立刻洞悉了我的担忧,就垫了垫脚尖道:

“你要打败善猜,从他手上截取那套无上秘法,它能把我送下去,自然也能接我回来。”

我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先这样计划了。”

摸了摸唐雪的小脸,我声音柔和道:“之前是我错怪你了,你是好女孩,你不该出现在这地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是光着屁股来无间的,我现在依然光着屁股,我用手擦着唐雪脸上的血,这姑娘低着头,无意间看向我双腿间的巨物,吓的脸一红,急忙扭开头去。

摸这姑娘脸的时候,我开始反省自己的内心:这女的确长得好看,小脸像是白玉雕琢出来的,美丽无暇,卧蚕生的青春可爱,身材和脸蛋也都是一等一的,虽说没有卢晓莹和秦子曼那般极致夸张,但也完全称的上是女神了。

那假如她没这么漂亮呢?她万一只是个很普通的丑陋妇女呢?或者干脆是个男的,我还会管她的闲事吗?

我是个只贪恋美色的自私烂人吗?

答案,我自个心里清楚就好,没必要说出来,免得被骂虚伪,做作。

但我想强调的是,修行人应当时刻反省自身,问心的过程,其实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我李三坡注定当不了善男子,我只能做到问心无愧。

以上。

我看唐雪的样子不像在撒谎,青丘也帮我看过,说这姑娘没什么问题,于是我从她脸上取走了一滴血,用上了从马义那学来的小法术,当年马义和妻子阴阳两隔,他们通过这种方式保持了数年的联系。

这样我回到人间后,也能随时和唐雪说上话。

见我答应帮她,唐雪激动的嘴唇颤抖,跪下冲我一个劲的磕头,我赶紧给她扶起来,抓着她肩膀说:

“我们在遇到巨大困难的时候,都渴望能获得陌生人善意的帮助,当然了,这种事在人间也不可能发生,谁特么这时候来帮你,那指定是奔着你的美色去的。”

“好在这里不是人间。”

唐雪感激的拼命点头,冲我一口一个哥的叫,还要告诉我她家电话,让我回去给她父母报个平安。

我回绝了她,这肯定不合适,你的失踪,让你父母心急火燎,正满世界找你呢,这时候,我一老爷们打去电话,你父母不报警抓我才怪呢。

我说这些你都不要考虑,你只负责搁这好好待着,等我消息就完事了。

另外,你在无间地狱每时每刻忍受七狱叠加之苦,这罪受的也太大了,我可以制造出一个幻境,让你规避掉这些痛苦。

唐雪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刻都不肯松开,认真地对我道:“哥你放心,我之前跟你讲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我愿意永生永世认你为主人,待在你身边侍奉你。”

我冷道:“你话先别讲的这么满,这件事难度太大,你的肉身落在善猜那种人手里,最后能不能保全下来,都是未知数呢。”

“你做好准备,回人间当鬼,恐怕就是你最好的结局了。”

可能是想到自个身体,此时正落在那个恶心的老太监手中,被对方所摆布,唐雪厌恶地摸了摸玉颈上泛起的鸡皮疙瘩,很勉强地笑了笑:

“哥,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能让我逃离这里,别说回人间当鬼了,哪怕去阴间当鬼,我也愿意。”

“我在这里承担的痛苦,实在太剧烈了,我一心只想着解脱出去,去哪,都比待在这强。”

我拉着唐雪回到大厦,准备给她安置在一个僻静房间里。

这姑娘是无辜的,她一生没犯过什么错,本就不该出现在此界,青丘说,我若是能从这里捞她出来,那福报来的可就太猛烈了,那都不是七级浮屠那么简单了,那是特么的七兆亿的浮屠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虽然具体收获目前还未知,但我在无间地狱杀大怖,就杀出了九颗舍利子,唐雪事件的奖励也不能差到哪去。

无间地狱的亿亿众生,哪个不是罪有应得?唯独只出了唐雪这么一号无辜者,让我给逮着了,我就直说吧,但凡敢有第二个,甭管男女,哪怕背负上最血腥的因果,我李三坡横竖也要把它一并捞出来。

原因无它,后续的福报实在太香甜了。

我见到了无间地狱的真实模样,内心产生了巨大的波动,在洞悉了生死轮回之后,任何人的性情都会产生深远的改变,我也不例外。

哪怕整个无间地狱里都是我的虔诚信徒,我死后也不愿来这里。

我这人杀孽太重,趁着自个还年轻,多积点德总没坏处。

我随机挑选了一个楼层,领着唐雪进屋,关上门。

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小房间,我眉头渐渐皱起。

我这一生,所创造出的一切幻境,无一不是血腥,阴森和黑暗的,力图给敌人制造最恐怖的绝望,这是我第一次创造正面,阳光的幻境,这我可太不擅长了,想来想去,我也没琢磨出个好点子。

于是我征求唐雪的意见,姑娘想了想,用指尖沾着血,开始在洁白的墙壁上作画:

“这是我的卧室,也是我整个少女时期,最安全的避风港,这个就很好了。”

我细细端详画作,开始比划手势,在高维能量的影响下,空房间变了,变成了一个布置温馨的少女闺房,我大量运用粉色调来充填,床上也都摆满了可爱小熊,写字台,衣柜,电脑,冰箱,饮水机,浴室,种种摆设一应俱全。

我又在闺房中开了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小院里有草地,池塘,阳光慵懒地洒在苹果树下的秋千上……我说过,我真的不擅长这些阳间的东西,这些已经是我能想象出的极限了。

唐雪惊喜地注视四周,抱着我尽情欢呼,我说:“此幻境永久存在,你待在幻境里,与世隔绝,就再不用承担七狱叠加之苦了。”

“对了,你在地狱会感到饥饿吗?要不要我给你再添加点食物进去?”

唐雪使劲点着头,整齐洁白的牙齿在我脖子上轻轻咬了几口:

“不仅饿,简直是饿疯了,不过比起七狱之苦,饥饿反而是最容易忍受的。”

我加了张桌子进去,桌上摆满了各种永不变质的美食菜肴,往冰箱里塞入各种饮品,并确保这些饮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她说她爱喝咖啡,我特么直接在小院里给她安排了一间星巴克,可惜关于咖啡的味道,全部来自于我的记忆,我这辈子没去过星巴克,也没喝过什么高级咖啡,店里出产的咖啡口味,怕是都不怎么好的。

任何幻境都该有个名字,我给该幻境取名为“避风港”,避风港能模仿现实中的日夜变换,怕唐雪感到无聊苦闷,我又给书架上塞满了我记忆中的一切书籍,这样女孩就能在秋日的午后,恬静地坐在苹果树下的秋千上,读书,晒太阳,尽情享受岁月静好。

疲倦了,点一杯味道不怎么好的咖啡,享受一顿美食,临睡前还可以去浴室美美的洗个热水澡。

可怜的孩子,你是无辜的,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六道亏欠你的,我,会替你讨回来。

在唐雪和我依依不舍地告别后,我离开幻境,在走廊中,我将幻境的入口彻底封死,我做了该做的一切,以确保该幻境不会被外界亵渎和打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顿好唐雪后,我重新回到大厦外,这时,街道上产生了新的异变:远方大楼外墙铺设的巨大显示器上,出现了避风港幻境的场景,整个无间地狱鸦雀无声,亿万死者们纷纷放下手中屠刀,抬头,痴痴地看向大屏。

我眉毛微皱,我不知道我为唐雪创造出的私密幻境,为何会出现在大屏上,但人们在这一刻,全部都疯了,潮水般的人群,一波波朝着我涌来,人们疯吼着,亢奋地尖叫着,把我当成了拯救他们的神灵:

“神!我也要幻境,给我这样的幻境!”

人们争抢着,挤压着,彼此踩踏着,为了赶在它人之前接近到我,放下的屠刀又被抬起,向着身旁的同胞狠狠招呼过去,咒骂声,哀嚎声响彻天际。

我摇头叹息,就这帮下贱篮子别说我了,佛来了都救不了他们。

我信步来到广场正中,盘腿坐地,冲我跪拜的大怖们纷纷让出位置,将我团团护在其中,外围的大怖对暴动的人潮展开了最血腥的镇压。

于是血海之上,不断浮出一颗颗眼珠子,牙齿,残肢断臂和血糊糊的头皮。

该走了。

我坐在血水之中,闭目冥想,从本我层面否定自身的存在,在无间地狱这个特殊环境中,是极难做到的,好在四周亿万大怖们,也开始学着我的样子打坐。

每一只大怖的身体中,都散发出一道强大的能量波动,这是大怖们的灵魂深处,对悲惨,不公的人生所做出的殊死抗争,和不甘怒吼。

亿亿万的能量波在空中汇集,顺着天灵盖涌入我体内,于是在这一刻,我,不再存在,无间地狱和我之间的因果,也被高速运转的诸法无我连根斩断。

短暂的黑暗过后,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回到了第九狱,极乐地狱。

杨业和李富强正在岩浆湖边打坐,见我出现,两人皆狂喜,在我消失的这段时间,杨业已经修至地狱境大圆满,他本身道行起点就高,能做到这一点,并不稀奇。

让我意外的是,连李富强也迎来了连续突破,一路修到了地狱境一重天。

我对两人的巨大提升,感到十分满意,在岩浆湖恐怖的高温高压影响下,两人皮肤都呈现出深深的古铜色,反射出非人的金属光泽。

杨业蒲扇般的大手,拍打着自己结实的胸膛,发出阵阵金铁碰撞的巨响,他告诉我,密宗有个“肉身成圣”的说法,简单理解,就是说这肉身已经练到宇宙极限,到了外物不可摧的境界了。

他俩目前的情况,就算没到肉身成圣,也差不太远了。

李富强轻轻捏拳,捏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音,咧着嘴冲我笑:“哥,你说咱们都练到这么狠的程度了,掐个血雨还不是轻松愉快?”

我摇头:“地狱境也只是开始,就咱们仨目前这水准,可能还不够上山本榜单的资格。”

“那榜单上边五十六个阴森大篮子,一大半都是血雨的人。”说到这,我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我们和血雨之间的差距,依旧大如鸿沟。”

我认真看向两人:“所以胖子,杨大哥,咱们今天就把这事聊清楚了。”

“和血雨之间的这场恶战,没必要拼命,弄的过就弄,弄不过咱就跑,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国运这东西,该完蛋它就得完蛋,个人意志再强大,也影响不到结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说这些,就是怕他俩一根筋,最后把小命丢进去,没这个必要。

我知道,接下来这场大战会死很多人,这也是我留来人间的最后一笔,血雨事件终结后,我就打算动身去修罗道了。

我眸子变得愈发阴沉了,内心的滔天杀机,犹如火山爆发,那么既然是最后一笔,这一笔必须往狠里写,写到入木三分,就算弄不死血雨,我也要让该组织元气大伤。

也只有这样,方才对得起惊鸿二字。

从我们进入地狱到现在,现实也只过去了二十来天,我抓紧剩余时间,从杨业手中学会了【狮子奋迅】。

该神通同样来自明王的十四根本印,狮子奋迅中包含一套狮吼功,一旦发动,可灭除一切外道魔音。

这个是其次,狮子奋迅主要强化的是肉身的爆炸力,此神通一旦施展开,可立刻获得金刚神力,双手十指散发耀眼金光,双掌更是硬到坚不可摧,仅凭一对肉掌就可移山填海。

杨业所代表的密宗,其战斗体系刚猛无边,杨业能使一套疯魔杖法,会密宗的大小擒拿手,会【白骨十崩】更是从密宗大喇嘛那边学来了【大悲天无相指劫】,这些阳刚凶猛的近战术,在狮子奋迅的恐怖加持下,将达到无法想象的恐怖高度。

可以说,敌人一旦被杨业拖入近战,那基本上十死无生,人世间,已经很难寻到比他近战路子更猛的人了。

就他这对摧枯拉朽的双手,死物见了都得心惊胆颤,更何况活人?

杨业手中,更是携带了若干套威力阴森的人皮法器,我余下的时间里,每天跟着杨业近身拆招,从他这边学到了不少近战手段。

我最后再将降魔咒传授给他,让杨业的防御能力更上一层楼,我俩都是不动明王座下的正规弟子,互相传授神通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杨业的短板也很明显,如果敌人速度比他快,又擅长远距离攻击,这就很克制他了,所以我一并把火焰轮止传授给了他,来加强他的远程能力。

相比杨业,李富强这边的情况就要复杂的多了,胖子在龙虎山道家法术的基础上,主攻画魂术,修的是笔墨丹青气,他不是明王弟子,学不来我的神通,我也帮不上他啥忙。

胖子在地狱的这段时间,用岩浆在地上画了很多草稿,由于地狱变态的高温环境,笔墨纸画带不进来,他就先做些草图出来,铭记于心,等回到人间后,再用颜料画出成品。

他会把这些成品画卷携带在身上,斗法时随便展开一个,敌人就会立刻进入到他的绘画世界中。

这跟幻境还不一样,绘画世界是二维空间,首先,甭管他愿不愿意,只要画卷展开,他就必须得进去,敌人进入其中,等于是被降维了,而且绘画世界也没有所谓的破境点,受害者一旦进入,面对的可能是阴间的千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万马,也可能是杀机重重的机关陷阱,或者某种未知的恐怖死物。

受害者只能通过暴力手段来杀死画中的一切鬼物,强行拆解机关,最后打破空间壁垒,这才能返回三维世界。

若是死在里面,这个人就会被作品所收藏,成为作品一部分,形魂俱灭,哪怕把作品抢过来烧掉,也无济于事。

李富强告诉我,一副作品收藏的死者越多,该作品的价值就越宝贵,坠入其中,也就越出来,据说,他祖师爷阴险峰,随便拿出一副作品,其内部的死者数量,都要以千亿为单位计算。

坠入这种作品中的敌人,宛若坠入无间地狱,再无生还的可能。

现成的作品是一方面,李富强在和敌人斗法时,还能根据创意现场发挥,搞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出来,当初我们在阴间冥湖坐船,李富强当场画出一堆血淋淋的脏器出来,搞的百小戏哑口无言。

我在版纳渡劫时,也领教过胖子的手段。

我对画魂术这个体系的了解,非常有限,而且这玩意在江湖上,简直比幻术还罕见,画魂术在进攻层面,展现出的是个光怪陆离的万花筒,而在防守层面,也是百花齐放,天马行空。

“哥,你最不用担心的人就是我。”李富强信心满满地拍打着双手:“我随便一笔下去,就能给自个画一套外道铠甲出来,或者画一座山,狗篮子想杀我,必须先翻过这座山。”

“干脆更狠点,直接把它的腿画断,画没了!损招多的去了,你想想我的祖师爷,这个人得有多阴损,才配的上【阴险峰】这个名字啊?”

我听得哭笑不得,随口问胖子:“你又没见过外道铠甲长啥样?你咋能画的出来呢?”

“凭想象,自由发挥呗,怎么狠怎么画。”李富强认真地看向我:“画魂术的核心,并不在于绘画技法,而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临场应变能力。”

“你的心有多大,你画出来的东西就有多野。”

最后的这几天,我一直在跟杨业徒手近战拆招,刚开始,我几乎一秒之内就要落败,渐渐能跟上节奏,和杨业打的有来有回了。

在近战这块,我再练十年,也赶不上杨大哥的进度,在和印尼佬的斗法中,我明白了自身的弱点,虽然夜修罗刀法,及时弥补了这个缺失,但我还是把徒手搏杀水平练上去了几个段位,这样,即使在无刀环境下,我一样能发挥出近战优势。

李富强只会道家的几套简单拳法,我们的修行他掺和不进去,只能自个玩自个的,每天用石头沾着岩浆,在地上画草稿。

……

一个月之期,眨眼之间就临近了。

我们三人在剮眼的带领下,离开极乐地狱,回到749局。

一出来,就立刻有专人带着我们做身体辐射的消杀,穿好干净衣服后,死亡的临近感在我心中愈发强烈,接下来,在秦岭的这场恶战,可能会是我此生最艰难之战。

和以往的小打小闹不同,这回的敌人,那一个个可都是人世间最阴森,最恐怖的大篮子,那个该死的山本榜单,始终沉甸甸的压在我头顶,压的我脊梁骨吱吱作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749局给这轮事关国运的斗法,起了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叫做【巨龙苏醒】。

实际上秦岭下方的那只应龙已经苏醒了,但应龙很虚弱,所以醒不醒的也没半点鸟用。

这场斗法的级别和规模,将远超当年的中越边境斗法,对战双方为749为首的大陆修行界,VS境外的血雨组织。

我作为我方参战的绝对主力,不得不在临行前,面见了上方高层集团,我见到了只有在新闻联播中才能见到的那几号人物,涉及到保密条款,具体见面过程略过。

让我们也略过一切无用的废话,直接列出斗法双方的参战人员:

在马义的办公室里,我拿着那份沉甸甸的山本榜单仔细端详,榜单上有五十六位人员,要知道,山本榜单由东洋官方制造,含金量和真实性无需质疑,所列出的人员皆代表着人间最顶级的大能,绝非民间级别可比。

榜单上的人名被颜色所划分,红色名字的效力于血雨,蓝色为我方人员,白色为无论如何也不接受任意一方招揽,并明确表态,不参战的中立隐客。

李富强拿着榜单扫了眼,惊的咬牙切齿:“我了个大草,除了陈亮,阴险峰,刘能和我师父这四人外,通篇全红啊!”

“是。”马义脸色疲惫,眼神略显绝望:“敌人无论数量,强度都远超我方,山本榜单上几乎全是它们的人,这将是一场严重不对称的斗法。”

“说直白点,这将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他叹了口气,看向办公室墙上,电子屏制造出的窗户:“所以我才会提前把你们的家人转移出境,因为现在来看,秦岭龙脉的沦陷,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杨业一脸的不可置信:“马叔?你的意思是,人间即将沦陷?”

“是。”马义点着头:“沦陷的方式或许会以天灾,瘟疫或者战争的方式呈现,总之龙脉一旦失守,人间就彻底完犊子了。”

“对了三坡,小卢姑娘已经到达港城,我们动用内部关系,让你家人和小卢一道,前往新加坡定居了。”

那边传来了视频讯号,我拿起平板观看,卢晓莹,欧阳薇和姜幼初等依次出镜,姑娘们告诉我,她们在那边生活的很好,并催促我尽快过去和她们团聚。

另外,秦子曼和金玮目前也居住在境外,完全不用我担心。

和家人通话十余分钟后,我放下平板,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大口,目光直视天花板:

“龙脉即将失守这件事,高层知道吗?”

马义也上了个烟,跟着我吞云吐雾:“我没告诉他们,其实他们知道了也没用,他们能做的,只是帮助我们调集军队。”

“可榜单上的这些血雨成员,对现代化的热兵器是完全免疫的,随便选一个出来,就能轻易毁灭一机械化师……核弹或许有用,但那玩意的使用,要考虑到诸多国际因素……”

我细细凝视着山本榜单,上面出现的人名太多,我无法一一列举,只挑随机挑选几个让我感到不适的人名出来:

排名第七,沈鹤(五猖兵马)

我看到五猖二字,就知道此人师出于闾山派,闾山位于闽南,是道教大派,闾山派的特色就是养兵马,闾山的大天师在斗法时,能请来天将阴兵杀敌,威力恐怖无边。

这个名叫沈鹤的篮子,明明是国人,却跑去给血雨当狗,当真是可恨至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偏偏人家排名还这么高,南洋鬼王刘能,排名也才第八,此人排名居然还在刘能前面,足以说明其恐怖程度了。

排名第六,高桥仙人(灵媒),你记住,只要带“仙人”二字的,那指定是小鬼子,它们那边干啥的都能叫仙人,有个只会蒸大米饭的老头,叫煮饭仙人,烤鸡肉串的叫烧鸟仙人,这个词在那边代表的是工匠精神,有大师的意思。

另外,东洋人的姓氏多与其出生地挂钩,以高桥为姓氏的东洋人,其出生地附近多河流,多桥,所以取这姓。

我盯着括号里的灵媒二字,心中的不安感愈加浓烈,第六感告诉我,这个人很危险,很致命。

排名第五,冲原博文(脸谱师)?

脸谱师?这特么是个什么鬼?我修行以来,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斗法,数不胜数,自以为通晓人间一切流派的我,还真是头回听说这个。

我指着此人的名字质问马义,马义对此也表示不解,李富强和杨业也纷纷摇头,表示闻所未闻。

所以你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敌我双方在情报收集这块,差距有多大了,人间血雨可是把咱们这边的底,摸了个门清,连陈亮,阴险峰这种人间消失多年的恐怖存在,都被记录在了榜单之上。

反观749这边,对血雨成员的情报收集工作,几乎为零,就连我们手中的这份山本榜单,也是血雨特意邮寄过来的。

血雨在用这种看似慷慨,实则傲慢的方式告诉749局:我们把自家底细写在纸面上,告诉给你们又能怎么样?这场斗法无论如何,你们都输定了!

“你们看这个。”李富强胖胖的手指指向榜单排名第三的人。

高岛大司(高岛流派风水师,血雨创始人之一,高岛先生本该排名第一,却甘愿屈居于第三名,可见其高贵的谦卑品格。)

我咬了咬嘴唇,我也是风水师,风水可以用来杀人,但是步骤相对繁琐,对天文地理都有极高的要求,在实战斗法层面,用风水术杀人的情况,几乎不存在。

我前面提到过《高岛易断》,这个高岛大司,应该是高岛血脉的传人,看来,东洋人对自家的风水术,是极其自信的。

另外,榜单上的其余人名我也大致列出几位:

排名第十,宫本丸(影子尖刺)

排名第二十五,冷如锦(无量山,镜法流派创始人)

排名第十七,巴颂·乍仑蓬(降头师)

排名第十一,弓场都代子(阴阳师)

排名第十三,老哭(心理医生)

排名第二十二,坟落村(阴法,剪纸)

上述这些,统统都是血雨成员,因为其所在的流派多与前文内容重合,也都在我的认知范围内,所以就不一一列举了。

比如排名第十的影子尖刺,此人的能力大概率和印尼佬的控影类似,而排名第二十五的无量山创始人,曾经和我们爬楼的苏秀芬,不就来自无量山吗?

阴法,剪纸,该流派的原理,应该也和扎纸类似吧?

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负,排在二十五名以后的人员和所属流派,这里也不做提及。

我准备寻找的泰国佬善猜,并不在山本榜单之中,这说明此人只是血雨的二流成员。

需要说明的是,以上所提及的所有人员,都将在秦岭之战中登场,事实上,除了山本榜单上记录的顶级大能,血雨还派出了全部中高层成员,它们这次出战的总人数,将超过百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且所有作战人员的道行,全部在地狱境以上,山本榜单中虽未提及大能的境界,但从749截获的情报分析,榜单中至少有五人,或五人以上的天神通人员。

李富强拿着榜单反复观看,直接给看破防了,指着名单直嚷嚷:

“这榜单简直逆天,我哥多了不起的人,居然连第五十六名都上不去,血雨也太不把我哥当回事了。”

我轻描淡写地笑着:“是啊,所以我这次必须要用最恶毒的大比兜子,狠狠抽血雨的脸。”

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真的半点谱都没有,我现在压力很大,脑子乱糟糟的,诸位帮我分析分析。

有没有可能,就是说我从无间地狱修行归来了,我的实际道行已经突破地狱九重天,到达天神通了,可就算这样,我的名字,还是没资格出现在榜单之上?

如果是这样,那血雨带给我们的绝望,也太大了。

好了,血雨的作战人员介绍完了,轮到我们这边了。

我知道这很可笑,但你先别笑,我跟你讲,我们这边能登场的,只有我,李富强,杨业,刘能四人。

号称南洋鬼王的刘能,是我们这边的带队大哥,可大哥的排名也才第八。

至于排名第九的,龙虎山大天师朱飞越,说是要来,但具体来不来不一定,李富强说他师父最近发羊癫疯,生活几乎不能自理,原因可能和吃了太多版纳毒菌子有关。

我拍着大腿站起身,在办公室来回踱步:“这点人肯定不行,这不是扯淡吗?”

“中阴那边怎么说?陈山火当初答应过我,要派他两名手下来助战的。”

我看向马义,得来的回答扎铁又扎心:目前中阴的派系斗争,已经到达了白热化,陈山火和另一位阎王爷已经掀桌子了,此刻整个中阴乱做一锅粥,双方势力的互掐血腥又惨烈。

陈山火已经分不出人手来管我们了。

我听的心拔凉拔凉的,我了个大草。

“不行,老头,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死死盯着马义:“你们749这边,再想法子给我弄点人出来。”

不然就干脆别打了,直接交枪投降吧,这还打个叽霸啊?

马义冲我摆着手:“三坡啊,我知道你急,你先别急。”

“首先,咱们这边关押,收容的那几位危险人员,你随意挑选,前提是你要能说服他们,让他们为你,不……为国家效力。”

“另外。”

马义从老板椅上起身,打开一旁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薄薄的文件袋,递到我手里。

“这些,是咱们749不计代价地花费重金,培养多年的特异功能人员,而且该文件中收录的人员,其评级都为SSS,有个别还是SSS+。”

“这些人也随你挑选,调动!”

李富强瞥了眼我手中的文件袋,似笑非笑地看向马义:“马叔,你老人家这么厉害的身手,不为国效力,实在可惜了。”

“你不在百忙之中去趟一线,手撕几个鬼子吗?”

马义脸色有些难看,皮笑肉不笑道:“我还要主持749的日常工作……”

我冲李富强使了个眼色:“马叔上年纪了,腰腿不好,你可别刁难他了。”

这话说客气了,原话应该是,如今的马义,虽然也已经到达了地狱境,但和我们之间的差距,是肉眼可见的,你派老头去,等于是派去一炮灰,完全没这必要。

杨业摸着锃亮的脑壳问我:“李兄弟,你想好该怎么说服那些危险人员了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说那事先不急,放到最后,我先研究下这份文件。

尽管749局地下的办公区域,采用大功率的工业中央空调来降温,但由于地狱之门所释放出的高能热量,导致这里的气温极高。

有工作人员给我们送来加了冰块的咖啡,我随意喝了两口,坐到桌前,拆开文件袋,往出倒。

倒出了一份份特异功能人员的详细资料,我依次观看,考虑到这场国运之战的惨烈程度,我决定采取最极端的选人策略。

首先,我放弃了一些能力看似强大的人员,749给这些人评级为三S加,但在我看来,他们和山本榜单上的血雨核心成员差距极大,别说三S了,八S也不好使。

诸如,【引爆敌人体内的铁原子,造成内部血管爆裂】,或者【自身无需呼吸,且让敌人和自己的呼吸频率保持一致】这种看起来牛比的能力,在与血雨成员的高强度作战中,往往会施展不出来而见光死。

也去掉了一些实在废物,完全无法在实战斗法中运用的能力,比如:只要坐在椅子上,往下摸就百分百能摸到泡泡糖。

或者只要看到长江,长江的水就会一直流,【后来,该人员找了一个叫做长江的女朋友。】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能力啊?

我一份份资料翻看着,越看头越大,简直是X里淘金。

所有人员的资料看完,我从中选出了三位能力相当特殊,甚至特殊到让我感到惊艳的人员,正如我之前所说,这一回,我决定剑走偏锋,给血雨一些不一样的小惊喜,这场斗法就算输,咱们也要输出点画面来。

要让血雨知道,咱们这边也是有高手的。

这三人中的第一位,其能力为【关羽】,描述是:“我能秒杀华雄,一刀斩下华雄的首级。”

这个能力表面看,完全鸡肋无用,但该人员有个妹妹,它妹妹的能力是,可以把任何人改名为华雄。

那么,这对组合凑在一起,就有那么点画面了。

我把该组合的资料递给李富强和杨业观看,两人看完也都是叹为观止,连连称奇。

至于第三位,其能力就更逆天了。

【我看谁,谁就会产生强烈的尿意,而且是完全憋不住,膀胱即将炸裂,必须立刻解决的那种。】

该人员的能力你表面看,好似没什么卵用,但是你把它代入一对一的斗法中,那画面感一下就出来了。

我指着面前的山本榜单,给众人解释道:“榜单上的可都是人间顶级大能,越是这种阴森大篮子,它就越要面子,越看重名声。”

“斗法还没开始呢,它先尿裤子了,它这人可就丢大发了,以后也别在修行界混了,现场观战人数越多,效果来的越好,大伙一瞧,嘿?这还没动上手呢,就先把自个给吓尿了?”

“这种小丑,也配叫大能?”

而且我选出的这三人,其肉身强度也是所有三S人员中最顶尖的,资料中的描述是:经军方多次测试,三人都可完美抵御高烈度贫铀炸弹的袭击。

这没什么稀罕的,李富强和杨业的肉身强度,比这三人还要变态,肉身能达到这种强度,无疑极大增加了三人的存活率。

至少不会在与血雨成员的遭遇战中见光死。

我拍了拍资料:“就这三个了!”

马义立刻安排下去,没一会,人就过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个都是女的,关羽是个一米七几的高个女孩,年龄和我差不多,她妹妹华雄年纪小点,姐妹俩长的不能说特别漂亮,但都挺耐看,身段也非常婀娜匀称,属于甜美可爱的邻家姑娘类型。

膀胱的真名叫胡盼弟,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个标准的农村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扎着两个小辫,脸蛋和苹果似的可爱,红彤彤羞答答的。

三个女孩都穿着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上身穿着白色运动文胸,葱白的胳膊和腰肢露在外边,腹肌的线条结实又好看。

我依次打量三人,在和胡盼弟对视时,我并没有感到尿意,这很好,这说明女孩的能力是可控的。

马义把我介绍给三位姑娘:“你们被组织选中,将参加接下来的巨龙苏醒行动,这是李三坡,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的直接上级,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于他的一切命令,明白吗?”

“是!守长,明白!”

三个姑娘同时挺胸收腹,站姿端正地冲我敬礼,我后边知道,人家三个还都是军人,军衔还不小。

关羽问我:“请长官下达命令!”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问她们:“你们都有对象了吗?”

三个女孩红着脸,纷纷摇头,我说刚好,我这两个同伴也没对象,大家都是年轻人,你们一块唠唠嗑,彼此熟悉熟悉。

说着,我把李富强和杨业推到她们跟前,这边处理完,我就出去了,径直乘坐电梯前往危险人员关押区。

又是那个熟悉的阴森走廊,这里面一共关押着四个人,分别是刘能,手术师,教授和告密者。

这四人都是目前已知的,最恐怖扭曲,最危险的人间凶器,刘能是自愿前来助战的,剩余三人的资料,就连血雨都无法获知,所以未曾出现在榜单之上。

但这并不代表三人没有上榜的实力,我敢说三人中的教授,一定能在榜单中排进前三十。

若是能将这三人全部招揽,无疑将对血雨造成相当可观的杀伤。

我打算最后再跟刘能会面,沿着纯铅打造的走廊前行,我先是来到告密者的囚笼前。

教授和手术师,已经被我彻底放弃了,这两人都是阴森嗜血的人魔,死于手术师手下的医护人员,多达三百七十多人,教授仇攻的手下亡魂只能更多,你指望这两人弃暗投明,为国家效力,那等于是天方夜谈。

我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告密者身上。

结果让我大失所望。

在工作人员的远程操控下,囚笼厚重的大门缓缓升起,门内一团漆黑,黑暗中夹杂着阵阵阴冷的白气。

我调动狐瞳看向黑暗深处,依稀看见一个身穿红裙子的小女孩,正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这小女孩看上去也就十来岁,脸色惨白如纸,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我端详告密者的眼睛,解读出的东西只有无尽的扭曲,混沌,怨毒和深深的憎恨。

在看到这个眼神的瞬间,我就已经意识到,招揽告密者的算盘落空了。

这孩子,和无间地狱中的大怖毫无区别,她的眼睛告诉我,她灵魂中的人性,已经被扭曲的心灵磨灭的七七八八,不剩下什么了。

可我还是不死心,我缓缓走进黑暗,无视告密者身体所散发出的致命辐射,我来到床跟前,蹲下,抬头看向她:

“我听说,连教授都败给了你,在和你对话后,他心灵受到了重大腐蚀,咬下了自己的小指?”

“你很了不起啊!”

我说话的声音非常柔和,且面带微笑,初次见面,我试图给这孩子留下个好印象。

告密者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小嘴张开,发出了稚嫩的童音:

“那是教授看我小,故意让我,教授比我强大百倍!教授是我的心灵导师!只有他才能带着我走出黑暗!”

我又问她:“那教授干嘛咬断自己的小指呢?”

告密者幼稚的小脸上泛起阴损,怨毒的笑容:“因为我告诉他,我想看他失去器官,而疼痛流血的样子,于是教授就同意了。”

她用脚轻轻踢着床腿:“你知道我的能力?”

我点头:“你可以将敌人内心的弱点无限放大,并引发对方的死亡。”

告密者眨着眼:“你胆子不小,既然知道,你还敢面对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站起身,坐在告密者身边:“你在这被关了多久了?”

“十年零七个多月。”她答道。

我:“可是你看上去也才刚十岁。”

告密者:“我的外表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不会老去,我的实际年龄可比你老。”

我冲她伸出手:“每天被关在这么个小黑屋里,多憋屈啊,走,我带你出去杀人。”

“只要你答应听话,我就给你自由。”

告密者阴恻恻地看向我,冲我勾了勾手指:“你过来,靠近点,我给你讲个秘密。”

“关于仇攻的。”

我猜到她要对我做什么,这一刻,我感到失望极了,却佯装出好奇的模样往她身边凑,告密者幼稚的小脸上浮现出阴损的恶意,嘴巴贴到我耳畔边:

“我跟你讲啊……你马上要……发……财!”

她这句话说出来,把她自个给吓住了,她先是尖叫一声,然后疯狂地往后缩,一直缩到墙角,蜷缩着腿死命地捂住嘴: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不再理睬她,站起身,径直往外走。

刚才,告密者试图对我发动能力,想致我于死地,多亏我双手藏在衣袖里,提前对她用出了太阴黄泉,在此术的影响下,她发动的诅咒自动变成了祝福。

“等等!我知道错了,带上我!我愿意跟你去杀人!”

后方传来告密者懊悔,焦急的尖叫声,但此时后悔已经迟了,我给过她机会,可她却用恶意来回报我,这女子和资料中描绘的完全一致,混沌,扭曲,恶毒,和无可救药的堕落。

我完全在告密者身上看不到一丝人性的光辉,她的内心就如同一颗黑洞,哪怕在懊悔时,她对我释放出的杀机都是那般的强烈。

这种女子留在我身边,就是一颗致命的定时炸弹。

只能予以舍弃。

我走出去后,囚笼大门快速闭合,我扭头看向远处控制台的工作人员,冲他们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他们启动了毁灭程序,接下来,大量高浓度的剧毒芥子气体涌入囚笼,几分钟之后,工作人员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

“告密者已无生命体征。”

这件事弄的我心情格外压抑,我阴着脸走进关押教授的囚笼,室内光线充足,一片洁白。

我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人魔,轰地一声巨响,厚重的铅门闭合,现在,我和这只人魔共处一室。

这个只有十多平米的小房间里,挤满了血红色的扭曲人影,这些都是仇攻外放出去的思维,空气中弥漫着厚重浓烈的血腥味,让人想吐。

仇攻衣着整洁地站在洗手台前,他深吸一口气,房间里的人影,伴随着血腥味统统消失了,他用毛巾认真地擦着手,缓慢地转过身,看向我:

“你知道吗,所谓的嗅觉,不过是脑皮层对我们的欺骗。”

“我曾对多名患有重度癫痫的患者实施过开颅手术,在我切断了它们大脑中的嗅觉神经后,它们的余生只能闻到一种气味了。”

“那是人世间最美妙的气味,你猜猜,那是什么?”

我沉默片刻,答道:“死亡。”

“对!死亡!”仇攻挂好毛巾,盘腿坐在地上,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坐在他对面,我俩相隔不到一米,这是个外表干净,斯文的男人,外表的确完美契合了教授的人设。

但我们都知道,这人的恐怖程度超过告密者的百倍,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人魔,和他相比,喜食他人内脏的手术师,简直单纯的像个婴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死亡是什么味道?李先生,你一定闻过。”仇攻陶醉地嗅了嗅空气:“那是福尔马林药水,混合燃烧纸灰的气息,再带上一点点尸臭。”

“啊!对了,还有对未知的恐怖,和对生命无常的绝望。”

“每个人都在想,我们死后将前往何处?可是这个答案,偏偏只能在死后揭晓……”

“死亡的味道,是这般的甜美,让人陶醉!”

我抬手打断他,我本就没对仇攻抱任何希望,这只人魔若是能加入我方阵营,那么他的存在,势必会对血雨构成致命的威胁。

同样,他也将成为人间的隐患。

我直接开门见山,也不跟他墨迹:“留给你的,只有两条路,是死是活,你自己选。”

仇攻的镜片泛起白光:“你会像杀死告密者那样,杀死我吗?”

“不。”我摇头:“你若是拒绝为国效力,你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接下来,我会亲手杀死你!”

面对我发出的挑战,仇攻并不动怒,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端详着我:“为国效力,是指对抗血雨?”

“你常年被关押囚禁,是怎么知道血雨的?”我问。

仇攻扶了扶镜框:“我本不知道,在我们对话的这段时间,我对你的潜意识完成了四百一十次的入侵。”

“我知道你是谁,也看到了你对血雨的恐惧。”

我面无阴冷地和他对视:“然后呢?”

仇攻摸着下巴:“李先生,你很特别,国人没有信仰,可你有。”

“你信佛,若不是佛性对我这四百多次入侵做出了精准拦截,此刻,你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我不禁冷笑:“我们见面还不到一分钟,你就已经败给我四百多回了,所谓的人间最顶级催眠师,看来,也不过如此。”

仇攻眨着眼:“很遗憾,李先生,我不能帮你对付血雨。”

“我从你记忆中挖掘出该组织的信息,尽管信息很模糊,但是不得不说,血雨的出发点是好的,我完全认同血雨的做法。”

他说到这,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失望:“其实很多年前,有个叫寒武纪的组织,做过和血雨同样的事。”

我右手握向腰间的惊鸿刀,仇攻察觉到我的杀机,却无动于衷,继续向我输送着他的观点:

“你看动物世界吗?有什么动物,能像人这样,每天外出觅食十几个小时,才能勉强解决温饱的吗?”

“你读新闻吗?人间的一切食物,哪一个不是科技与狠活呢?底层的互害,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了吧?”

他摊了摊手:“这样的人间,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我认为,你们都应该欢迎血雨的来临,你要知道,龙脉这种象征着古代封建帝王制度的图腾,早就该被毁灭了。”

“当然了,自由的代价很大,大陆至少九成人口会因此死去,但是那些牛马,活着也整天浑浑噩噩,麻木,愚钝自私,还不如干脆死了好。”

“大洪水过后,人间会迎来新生,我们的后辈,会因此感谢我们的。”

惊鸿出鞘,一扇血色的银盘向前舒展,没有距离误差,没有任何形式的催眠,幻象,仇攻的人头当场落地,血喷的天花板到处都是。

一刀,两断!

砰!人头落地,滚到我膝盖前,我轻轻甩动刀锋上的血迹,插刀入鞘,起身,阴冷地用注视仇攻的尸体。

我为此战准备了很久,本以为这将是场势均力敌的殊死搏杀,只能说,我太小看诸法无我的强大和恐怖了,在该法印的运转之下,仇攻的催眠术根本无法影响到我的任何决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正如他本人所说,他前后尝试了四百多次,只为了进入我的内心世界,可是在诸法无我的完美拦截下,仇攻失败了,他只能在我的表层意识中,挖掘出一点记忆,仅此而已。

在仇攻死后,我依旧保持着精神的高度戒备,诸法无我的佛轮在深层意识中高速旋转,我不敢有丝毫松懈,担心会再次上演自残行为,也害怕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仇攻营造出的幻象。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反复用脚踢着地上的人头,我确定仇攻的死亡是真实的,连青丘看完都说,这人死透了。

仇攻的魂儿出来了,和每一个注定往生无间地狱之人一样,他的魂儿还没站稳脚,就快速向着地下沉没。

他丝毫不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归宿,他还是保持着那令人作呕的笑声,他边往下沉,边冲我挥手告别:

他张着嘴,在对我说着什么,我没太听清,只隐约听到了两个字:好冷。

目送仇攻下地狱后,我转身离开,接下来该去拜访手术师了,谁知就在这时,恐怖的异象出现了,门外并不是熟悉的纯铅走廊,我出现在了一片阴冷的小巷中。

头顶的天空漆黑,飘着鹅毛大雪,处处呈现出上世纪的陈旧年代感,在小巷深处的一个电线杆旁边,正蜷缩着一个穿校服的小男孩。

小男孩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巨大的惊恐,他被好几个同学围着,他们踢他,用力揍他,边揍边骂他是怪物,是会【读心术】的妖精。

我这一生,至少有十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各种阴森邪门的幻境中度过的,我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信步来到小男孩跟前。

几个大比兜子抽过去,打跑了在场的小比崽子,我蹲下来,凝视面前这个小男孩。

确切地说,是童年时代的仇攻。

我没有和小仇攻进行任何对话,我们只是寂静地注视着彼此,雪,无声地下着,他向我背后指了指,小巷一侧的墙壁后边,就是他的家,隔着墙能听到他父母在吵架。

女的说,这就是你生下来的种。

男的说,我呸!明明是你的种!

她们在争论小仇攻的基因,他们都为生下这么个怪物而感到懊悔,此时的仇攻可能刚上小学不久,这时的他,就已经展现出非凡的心灵异能了。

可惜,那个年代的人普遍愚昧,他们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天才,他们笃定地认为他与生俱来的读心术,是某种邪恶且不洁的诅咒。

悲惨的童年经历,成为了成年后,腐蚀命运的毒药。

雪盖满了小仇攻的全身,他双手冻的发紫,却依旧蜷缩在电线杆子旁,即使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愿回家,因为他知道,回家后不但吃不到热气腾腾的晚饭,反而会遭到父母的第二轮毒打。

我们久久地互相对视着,同时发出一声叹息,不久之后,小仇攻终于释怀了,他平静地躺在地上,闭上双眼,他的身体里开放出一支支美丽多彩的花朵。

小巷也消失了,在这个阴冷无情的冬日,阳光明媚,花海遍野。

我从仇攻遗留的幻象中走出,心生感慨,有时候天才,是可以无视规则的约束的,在四百多次尝试后,仇攻的意识攻击,终于还是突破了诸法无我的完美防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不是夜修罗发动的惊鸿足够快,要不是他的本我早已在现实中死去,我面对的幻象,可就不是刚才那么简单的了。

背靠在纯铅的墙壁上,我内心百感交集,调整好情绪后,走进手术师的房间。

经历了前两次,我对手术师已经不抱丝毫希望了,看到这有人不禁会问,你搁这费什么劲啊?

那怎么办?人间高层集团昏庸,腐朽无能,中阴又忙于内斗,国内的修行界又是一盘散沙,人人只想着自己,眼下大敌当前,龙脉保卫战即将爆发,我们这边就这么几个人,你说我搁这费什么劲?

要不是缺人缺急眼了,我至于跟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浪费口舌吗?

马义曾说,人间每一个有良知的修行人,都是我坚强的后盾,他们人呢?

手术师丢掉了他那件沾满血的白大褂,换上了便装,这人30出头,下巴带着一圈胡茬子,长得还算帅气,一见面他就热情地握住我的手:

“你是李三坡吧?我听说你要来见我,就特地申请了洗澡,减发和剃须,我不想给你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

我抓着他冰冷刺骨的手,先是看向他的手指甲,这人指甲缝里塞满了干涸的血,我再看他的眸子,这个人的眼神和告密者类似,内心的混沌和扭曲毫无遮掩,但同时他又有着仇攻的冷静和睿智,算是两者的结合体了。

手术师同样是人世间最危险的人魔,我不想在此人身上浪费时间,抽回手,我开门见山地问他:

“愿不愿意跟我杀小鬼子?”

出人意料的是,如此可怕的人魔,在我面前却把姿态放的很低,他笑着冲我点头哈腰,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道:“你知道吗,每个人的身体里或大或小都有瘤体,要么有结石。”

“我本想给你取出的,当做见面礼送给你,可我发现,你的整个内脏体系,都散发着琉璃色的七彩光泽……你的身体很干净,比冰山融化的雪水还要干净,简直堪称完美!”

我头皮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你特么的?”

“是的。”手术师很有礼貌地冲我鞠躬:“我的双眼生下来就自带强烈的辐射,我能看清人体内的一切组织,甚至连最细小的血管斑块,也难逃我的扫视。”

他又向我伸出他的双手,不得不说,这人的手指修长又洁白,长的非常好看。

“我这双手,能在五百米之外,精准摘取任意活物的器官,精彩的是,这个过程是完全无痛的,且不被察觉的。”

他走上前来,神色变得深邃起来,突然问我:“你说,一个人的肝脏被无痛摘除后,过多久他才能意识到?”

他嘴里一股血味,仿佛不久前刚生吞了一块肝脏似的。

就如果有的选,我是真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和手术师共处一室,对我精神层面的杀伤,那是真的太猛烈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心态差的人,回去就得做噩梦。

有个叫张宝胜的特异功能人员,感兴趣的可以上网查查,上世纪八十年代,当时负责该项目的507所,针对张宝胜开展了一系列实验,当时最大的老板也在场,当着大老板的面,张宝胜从完全密封的容器中,隔空取出了容器里的纸条。

纸条上,有大老板的亲笔签名。

晚年后,张宝胜隔空取物的能力渐渐衰弱,消失,也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

手术师摘取内脏的能力,相当于张宝胜的加强版,此人不但能在五百米外,准确摘取他人的内脏,骨骼,还能将外物隔空塞入受害者体内。

“最后再问你一遍,愿不愿意跟我杀小鬼子?”我手摸向刀柄,向手术师发出最后通牒,我用不上的,国家也用不上,那还留他干嘛?

手术师拼了命地点头:“愿意!但我有两个条件。”

我:“你说。”

手术师:“第一,我只听命于你一人,749无权向我发号施令。”

“可以。”

他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踱步,绕着圈来到我身后,在我耳畔阴恻恻道:

“第二,你必须保证,我每天都能吃到最新鲜的内脏。”

我皱了皱眉:“你这人到底有什么大病?你究竟经历了怎样的阴暗童年啊?”

手术师擦着嘴角的口水:“动物的就可以,当然,如果是人的,那当然最好了。”

我强忍着不适:“羊肝牛肝猪肝鸡肝,随便你吃好吧,人的免谈。”

我转身看向他:“你要是敢背着我偷吃,相信我,我会让你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于是,我和手术师达成了约定,他将加入我的队伍,和我共同对抗血雨,但鉴于此人的致命性,749会为他佩戴一套特质的“指铐”,以确保他双手的每一根手指,都无法活动分毫。

指铐的遥控开关,由我保管。

而且血雨事件结束后,如果手术师还存活的话,那么他将返回749继续服刑。

另外,我不确定手术师的内脏摘取能力,能否对最顶级的修行人生效,如果该能力无法发挥出理想的实战效果,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杀死手术师,以确保他不会对人间秩序构成威胁。

手术师欣然答应了我的全部要求,他被铅房关押了太久,他早渴望着能呼吸到外边的新鲜空气了。

出门前我问他:“咱俩不认识,你干嘛见面就舔我?”

手术师回答道:“刚才马义告诉我,说你杀死了仇攻,感谢你,让我从仇攻的精神囚笼中解脱了出来,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在他的精神控制之下。”

他用手指敲打着厚重的铅墙:“它们,根本无法阻挡仇攻的意识,这些年,我一直被这个人操控着,影响着,他希望我彻底堕落,成为我最害怕的模样……”

“另外。”手术师指了指桌上的几页资料:“马义希望我能加入到保护龙脉的队伍中,特地向我发来了你的资料。”

“我看完你的生平过往后,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看向他指甲缝里的污血:“你在从医期间,杀害了不少医护,为什么?”

手术师的回答是,那些医生贪得无厌地向病人索取红包,那些护士更龌龊怨毒,它们都该死。

我说:“资料显示,你还杀了不少病人和家属?”

手术师死咬着牙,额头青筋乱跳:“相信我,它们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世界最肮脏,人性最浑浊的地方,永远是医院。”

“可悲的是,人们一生的辛苦积蓄,最后往往都要在医院花完。”

我没去鉴别手术师对自己所犯罪行的辩解,也没鉴别的必要,对我而言,手术师只是一件武器,仅此而已。

如果形势不是这般紧迫,我也不会招揽他。

告别手术师后,我回到走廊,刘能已经在其中等我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每听到刘能这个名字,总忍不住想笑,象牙山恶势力全面入侵人间修行界这件事,让我大感震撼。

可当我见到刘能本人的这一刻,我就笑不出来了。

关于刘能。

我此前从未听说过此人,对这个人的过往也一无所知,这是一个面容消瘦,全身黝黑的男人,短发,三十来岁的模样,五官生长的阴森,丑陋。

刘能全身赤裸,只在下身处简单包裹了几片棕榈叶,他身体上贴满了一道道血红色的符纸,脸上也贴了一张,仿佛他体内寄生着某种很恐怖的造物,他不得不用这些符纸来压制对方的苏醒。

这个人全身散发着浓郁的黑气,看起来比鬼还吓人。

最可怕的是他的双眼,这双眼睛看似普通,其中却隐藏了太多阴森的杀机,如一把沾满血的尖刀,刺的我皮肤生疼,我只从刘能这双眼睛就能看出,他杀过的人,至少是我的十倍。

我起初以为刘能是个泰国佬,他这黑不溜秋,鹰钩鼻的造型的确也像极了泰国当地的土人,谁知人家一张口,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

“你就是那个李三坡啊?”

他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着我,声音沙哑而沧桑。

“久仰前辈大名,我们终于见面了。”

我礼貌地给他握手,此人的道行很是飘忽,时而修罗,时而地狱,但我想,能修到他这种程度,传统的力量衡量标准,已经可以作废了,没有任何意义。

我俩握手的瞬间,我就感到一股致命的恶寒,顺着他掌心直入我身体,在这一刻,我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血脉仿佛变成了一条条寒武纪的蓝色冰川。

冰川们顺着我的四肢百骸,朝着心脏急速涌进。

我神色大骇,边调动佛光抵抗,边本能地运转大坟墓流转术和明王降魔咒,刘能看到我身体上浮现出的血红袈裟,愣了愣,松开手道:

“密宗神通?有点意思,我有一个修显宗的朋友,你不如他,可他却不似你这般精通幻术。”

我后退几步,暗暗抚摸手掌,掌心竟浮现出厚厚一层冰渣子,体内的冰川渐渐融化,阴冷的水珠顺着我全身毛孔往外涌,也就一秒钟的功夫,我全身就湿透了。

如果把握手比作斗法,那只能说我败了,败的非常彻底。

我并不感到气馁,这个刘能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可怕,此人的存在,将对血雨构成致命的威胁。

“我在泰国时,不止一次听过你的名字,小孩,你名气很大啊。”

刘能冲我阴阴地笑着:“来吧,找个没人的地方,我给你讲两件事。”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和刘能来到一间密室交谈,入座后他告诉我,他是东北人,但常年在泰国定居,他的泰国名字叫帕阿赞阴猜本能·陶威素湾。

我们只看后半段,陶威素湾,这个词在泰语中代表至高无上的鬼王夜叉,该法相被南洋诸国所认可,一切黑衣阿赞见到陶威素湾,都必须下跪膜拜,并虔诚地亲吻其脚趾。

就是说这个人,是被泰国,印度,乃至南洋诸国所公认的鬼王,没有之一。

介于个人原因,刘能要求我喊他泰国名,可他名字太长,念着绕口,故以下简称为阴猜。

唐雪的因果线里,有个叫善猜的泰国佬,现在又来了个阴猜,其实不必对此感到困扰,这就好比国内的人名,王强,宋强一个道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东北人去泰国定居的不少,我也说不上为啥,东北人都拼了命地往南方热带的海边跑,正如我不明白为什么东北人吃尖椒干豆腐非要沾醋是一个道理。

阴猜告诉我,去泰国非他本意,他早年在国内因为个女人,犯了点事,杀了三十来号人,刚好那年他结识了一个泰国来的降头师,就跟着对方去那边学本事了。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如今的阴猜,在泰国拥有几十亩的私人沙滩,饮食起居有专业团队照料,你说刘能,没人认识,但你要提起陶威素湾,泰国小孩听了夜里都要吓尿炕。

我俩唠了五块钱的家常嗑,就开始说正事了,刘能接过我递给他的华子,手指头一抬,唰地窜出一团鬼火,将烟点着,慢条斯理地吸了几口,沙哑着嗓子对我道:

“最早749派人找到我,说血雨要攻打我国龙脉,我从不过问人间琐事,这事我本来已经回绝了。”

“可陈亮又找到我,非要我出面……”

我右眼一跳:“陈亮?是山本榜单排名第一的那个陈亮?”

“是啊。”阴猜点着头道:“他是我拜把子的兄弟,他那边有事,脱不开身,让我过来瞧瞧,顺便给你们这帮乳臭未干的小比崽子们带带队。”

我向阴猜请教了一些修行上的心德,交谈中我得知,此人最早是南洋降术流派的,他本就是个千年难遇的修行奇才,性格又好勇斗狠,为了证量,在泰国修行的每一天,他都在和人斗法,光是被拉去ICU抢救的次数,就多达六百多次。

在日夜不停的斗法中,阴猜渐渐感觉到,降头术的局限性太大,其所在的维度距离高维太过遥远,说人话,就是这玩意你练到头了,也就那么回事。

于是阴猜在降头术的基础上,独创出了一支名叫邪咒的流派,该流派的术,同样以手势发动,威力可谓暴风骤雨,鬼神莫测。

邪咒针对肉身发动的攻击,可以用万花筒来形容,比如改变敌人五脏六腑的位置,或者让敌人全身长满细密的脓包和疙瘩,脓包被挤破后,里面会爬出剧毒的尸虫。

又或者让敌人双目反转(眼球转动至大脑方向,而且再也转不回来),或让舌头,皮肤皆像蜡般融化,脱落,让敌人的骨骼挫裂,粉碎,让其体内生长出巨大且未知的虫类。

邪咒起源于苗蛊和降术,其体系多与虫类相关,却比后两者强大,深邃百倍。

此流派对于灵魂层面的攻击,那才叫可怕,敌人若是死于邪咒,其尸身会被邪咒师操控和利用,成为恐怖的人奤(po),阴猜还擅长养鬼,能抽取对方的灵魂,再用残忍的仪式将其炼化成一种,比厉鬼,阴物,甚至阴天娘娘还要可怕的飱(sun)。

然后这个飱本身,也是邪咒的一部分,中了飱的人,相当于整天背负着一只看不到的索命恶鬼,痛不欲生,等这个人被飱害死后,他也会变成飱,再去害别人,如此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我听的心里毛烘烘的,半开玩笑地笑着说:“血雨把你的排名搞错了,你应该排进山本榜单前三的。”

阴猜脸色一寒,阴嗖嗖道:“不,他们没搞错。”

“山本榜单的含金量极高,东洋人你知道的,他们一贯信奉工匠精神,做事一丝不苟,什么事都要寻根问底,爱钻牛角尖,东洋那边有一套最先进的大型的AI算法,该算法能精确模拟,推演出修行人的具体战力,连最极端,最不该出现的情况,也都算进去了,这也保证了榜单的排名严丝合缝,不可能出现丝毫的差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比如排名我之后的,那个名叫朱飞越的小屁孩,他就无论如何也打不赢我。”

我听的连连咋舌,龙虎山首屈一指的大天师,被他说成了小屁孩。

阴猜顿了顿,又道:“而排在我前面的那个狗篮子,叫啥来着?”

我立刻让工作人员取来山本榜单,低头观看,阴猜排名第八,排在他前边的是闾山派的沈鹤。

阴猜指着沈鹤二字笑道:“就这狗草的杂种,我使出吃奶的劲,也万万玩不过他,同理,他也斗不过他前面的第六名,这个名叫高桥仙人的灵媒。”

阴猜在血雨内部有几个熟人,榜单上但凡以降头师为后缀的人员,都拜他为尊,他也是从这些人口中得知这件事的。

不过AI算力,对血雨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和国内的智障算力不同,那边通过收集来的大数据比对分析,可以精确模仿出斗法中可能发生的一切,从而给该人员进行详细评分。

我心情顿时阴霾下来,我们这边的最高战力,也才排名第八,血雨这次倾巢而出,人员已经在前往秦岭的路上了。

如果榜单的排名真的精准到无懈可击,那么也就是说,人间的沦陷将注定不可避免,龙脉也注定会落在外国人手中。

我还不死心,打都还没打呢,岂能认输?我又瞧向榜单排名第一之人,陈亮,我问阴猜:

“前辈,这个陈亮,这次不打算出手吗?”

阴猜嘿嘿一笑,摇头:“他其实是想来的,可他手中的事更重要,这次,他来不了。”

我又指了指排名第二的阴险峰,阴猜看过去,又摇头:“我不认识这人。”

我将榜单往桌上一丢,垂头丧气地瘫倒在椅子上,绝望地看向对面的阴猜,看着看着,我俩都笑了。

阴猜用黑漆漆的舌头舔灭烟头,被符纸盖住的半拉子脸,变得深邃起来:

“李三坡。”

“在我临行前,陈亮偷摸着告诉我,这场斗法的最大变数,在于你,我啊,其实也只是来辅助你的。”

我用手一摸后脖子,满是冷汗,说来说去,绕了一大圈,最后压力又给到了我身上。

这就好比一颗烧的通红的铁苹果,谁都不肯吃,大伙都互相推诿,我本以为阴猜牙口好,能吃的下去,谁知阴猜打了个太极,铁苹果最后又回到了我盘子里。

阴猜抓起桌上的山本榜单,用力擤着鼻涕,然后揉成一团丢在墙角:

“这事吧,起初我也不信,按说就你这么个小屁孩,连榜单都排不进去呢,我像你这么大时,还在东北农村种地养鱼呢,变数,怎么能跑到你身上来?”

他摊了摊手:“但是谁知道呢,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奇迹在发生,在我听闻你只用了一刀,就砍下了仇攻的脑袋后,我寻思吧,别说,还真有这可能。”

阴猜指了指我:“你啊,可能是AI算力漏算掉的一个致命BUG。”

“也是人间,留给血雨的一个小小惊喜。”

我双手捂面,一遍遍进行着深呼吸,事已至此,说啥都是多余的,干就完事了。

我把这件事代入到修行中,这不就是一场劫么,听说到了天神通,每过一个小重天,都要吃一回雷劫,一个不小心,就要被雷劈的外焦里嫩,形魂俱灭,相比之下,这点小插曲算个啥?

这座山峰,本就是越往上,陨落的风险就越大。

我用内息术观看着丹田里的九颗舍利子,又陪着刘能聊了一会,房间门被打开了,马义带着李富强,杨业等人走进屋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后面还跟着不少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我一瞧马义那难看的脸色,就知道血雨那边又来消息了。

工作人员进入房间后,立刻安装好投影仪,灯光往墙上一打,出现了境外无人机在高空,拍摄秦岭地貌的画面。

背景音又是那个熟悉,生硬的女声:

“诸位内地的修行精英们,你们好,相信各位已经获知,血雨全体战斗成员,已经在前往秦岭的路上了,我们为龙脉而来,不会伤害到贵国的无辜人群,请诸位放心。”

“从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出发,这次斗法的规则,将由我们血雨来制定。”

我冷眼注视着画面,女声继续:“考虑到贵方的参战人员,只有可悲的寥寥数位,血雨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将斗法过程划分为两轮。”

无人机飞行至秦岭无人区腹地,镜头对准下方,快速放大,这是一片广漠无边的原始森林,周围被高高的雪山环绕:

“我们将第一轮斗法,定义为【暗杀】,以这片方圆五十公里的森林为作战区域,我们将沿着森林的外围,布置下强大的结界,并派出山本榜单上的全部主力,潜伏于森林中,等候贵方人员的到来。”

“在贵方全部人员进入森林后,外围结界启动,第一轮斗法也正式开启。”

“第一轮斗法,持续时间为一周,请在这片森林中,尽情地享受暗杀所带来的快感吧!”

画面一闪,由森林切换到了一处平坦的山谷地貌,在山谷中央,用白色巨石搭建了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

“贵方人员经历了第一轮斗法之后,若是还有成员幸存,那么幸存者将有幸参与到第二轮斗法之中。”

“第二轮斗法,将进行一对一的正面较量,出场人员由双方自行商定。”

“请注意,第二轮斗法没有平局,获胜方将留在场上,等待下一位挑战者,直到落败,或自行认输为止。”

所以画面中的广场,就是专门为第二轮斗法所建造的擂台。

女声阴损地笑了起来:“虽然对此深感质疑,但我们还是强烈地希望,贵方至少有一名参战人员,能活着来到第二轮的擂台前。”

“贵方在任何时间发起的投降,都将被我们理解和尊重,这也意味着,贵方将秦岭龙脉的控制权,全权交于我方……”

后面哔哔赖赖还有一大堆,我没往下听,总结下,斗法分两轮,第一轮在雪山脚下的森林中,两方人员进入,玩捉迷藏,摸黑乱碰,碰上就干。

时间只有一周,森林又这么大,一般人可能会找个地儿躲起来,把这一周混过去,可在我看来,这是对血雨主力造成重大杀伤的最好时机,岂能错过?

血雨在山本榜单上的全部主力,都会参与到第一轮捉迷藏的角逐之中,若是能在这个环节中,杀一些排名靠前的大能,接下来的第二轮将会轻松许多。

然后能从森林中活着出来的,进入接下来的擂台赛,同样是一对一上去干,干到一方没人为止。

血雨的战书播放完毕后,又被工作人员倒了回去,画面定格在那片森林,经过地址专家的辨认后可以确定,这片森林位于秦岭无人区的核心腹地,距离“鳌太线”不远。

鳌太线是一条连绵起伏的山脊,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炎黄龙脊,工作人员调出鳌太线的地形图,从图中就可以看出,这条线的形态崎岖无比,确实像一条龙脊一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禁区,尽管有关方面明令禁止,但每年仍有无数登山客慕名前来,妄图征服这条龙脉,最后全部惨死于其中。

大多死因不明,很多甚至连尸体都找寻不到。

统统死于通往山脚的这片森林之中。

而这片森林,由于地质坡度的原因,被命名为“埋尸坡”。

至于第二轮斗法的擂台,地址专家经过比对后发现,此山谷也在鳌太线的附近,就在埋尸坡外不远。

确定了两轮斗法的地点之后,马义打开灯,脸色难看地对大家道:

“下战书后不久,血雨那边打来电话,询问我方的参战人数,我随口回答四百人,小鬼子居然当真了,并且对此格外重视。”

“可就算如此,他们依旧只派出了山本榜单上的核心成员,来参与这两轮斗法,包括排名前十的所有人员。”

“同志们肩上的担子很重,一定要当心啊!”

阴猜听的眉头紧皱,一拍桌子:“别讲那些没用的官话了,说吧,你还知道些什么?”

马义点了点头,工作人员继续播放投影,这次,视频是由我方无人机拍摄的,能清晰地看到,在埋尸坡森林的外围,有许多来自东洋本土的结界师,正在紧张地布置结界。

结界一旦启动,埋尸坡将成为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外边人进不去,里面的也出不来,七天后,第一轮捉迷藏结束,结界这才自行消散,幸存人员再前往第二轮的擂台。

而在结界之外,距离埋尸坡千里之外,就是路桥公司的所在了,那个直通地底世界的桥洞,就在此地。

目前,项目早已停工,749局的工作人员也已尽数被血雨杀害,血雨控制了此地,无人机拍摄到,血雨围绕着桥洞,在现场修建了一栋栋房屋,房屋外边还放了十来个大铁笼子,里面关押着一个个妙龄少女。

镜头拉近,只见这些少女个个面容呆滞,双眼无神,其中一个女孩,正是我要寻找的唐雪!

“情报显示,血雨打算用这些少女来充当容器,他们打算从东洋本土,召唤来一个类似天照的神灵,附身在其中一个少女身上。”

马义语气严肃地对众人道:“再用这个天照,来杀死桥洞下方的应龙!”

“所以诸位的首要任务,是立刻前往路桥公司的所在地,阻止血雨这个疯狂的计划!”

阴猜走到画面跟前,看了又看,然后阴阴地笑了:“如果真的是神灵,又岂能附身在凡人身上?”

李富强也点头赞同道:“正神不附体,附体非正神。”

“龙虎山第43代张天师在《道门十规》中说:圆光、附体、降将、附箕、扶鸾、照水诸项邪说,行持正法之士所不宜道,亦不得蔽惑邪言,诱众害道!”

我立刻打断道:“血雨究竟打算召唤何种存在,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抢在它们成功之前,把这件事给搅黄喽!”

我们立刻商议好了作战计划:先前往路桥公司解救少女,刚好,应龙给马义托梦,说要见我,我准备前往地下,和应龙见上一面。

然后再从路桥公司出发,到达埋尸坡,参加第一轮斗法。

我方的参战人员,暂定为:我,阴猜,李富强,杨业,关羽和华雄姐妹,以及胡盼弟和手术师。

血雨方的参战人员共有四十九名,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我们的行动,全程受到军方的高度保护,每到达一处城市,该市的最高级老板必须亲自出面接待我们,并无条件满足我们的一切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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